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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2 PM

伊方 - 與霸道老公冷戰中【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對男人挑逗,一旦被拖上床,想不嫁都難;
對女人調情,真的把人啃了,想不娶也難。

認識姜來的人都曉得,她性格冷淡,雷打不動,
不曾對誰熱情過,卻沒人知道,其實十二年前,
她的小心肝早被偷走了。她的左天,長相俊秀又溫柔,
她以為他是個可靠的男人,誰知他對感情超級喜新厭舊。
她想跟他過一輩子,他卻對她這種乖乖牌的小女人沒興趣,
為此,這輩子從沒倒追男人的姜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打算色誘。偏偏她的色誘太生嫩,不但沒誘拐成功,
反倒被左天給吃得一乾二淨。左天心想,他隨心所欲慣了,
對女人,他一向只陪玩樂,要他付出真心,不可能!
他要的是速食愛情,合則聚不合則散,花心的他不想低聲哄女人,
更不想一輩子只跟一個女人。可當整天纏著他的姜來,
紅著眼眶對他說,她以後再也不纏著他時,
他卻惱怒的想,她傻傻的愛他十二年,現在他動了心,
她卻想拍拍屁股走人,他哪裡肯放她走!

【出版日期】2013/08/08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625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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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2 PM

第一章

台北市,毒辣辣的太陽掛在天上,一點也不仁慈地炙烤著大地,雖然這種天氣讓成人十分厭惡,但對小朋友來說卻是一個自由的預兆,討厭的學期終於結束,暑假來臨了!

小學四年級的喬楚咧著嘴,顧不上整理,只管把抽屜裡的東西隨便往書包塞,一邊還跟自己的同桌的同學規劃著美妙假期,「我爹地說我暑假可以去外婆家住一個月哦,我外婆家可是在山上,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哦。」與她興高采烈的語氣截然相反,回答她的是一個冷淡清涼的嗓音。

雖然知道同桌的同學是這種紋風不動的個性,但這樣冷漠的響應還是讓人很受打擊,喬楚把塞得鼓鼓的書包往桌子上一扔,轉過身來,卻看見自己的好同學正一絲不苟地把書本放進書包,還把一些廢紙扔到了後面的垃圾桶裡。

「姜來好乖喔,你知道我媽咪每天都在我耳邊說她多希望你是她女兒嗎?聽得我耳朵都要長繭了。」喬楚故作老成地深深歎了一口氣,配著一張圓嘟嘟、稚氣十足的小臉,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姜來終於大發慈悲地賞了她一個眼神,「我現在也很乖。」

喬楚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好冷好冷。」她本來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生,一邊扮鬼臉,一邊抱著自己的雙肩瑟瑟發抖的樣子十分好笑,一旁好幾個同學都捧腹大笑起來。

姜來卻完全不理會她在一旁搞笑,收拾好東西,拋下一句走了,就站起來、背著書包朝著教室門口走去。

喬楚連忙收了表演,追上去拉住姜來的袖子,等姜來轉過頭來才認真地問:「你暑假有安排嗎?要不要陪我去看我外婆?」

這個同學又漂亮又聰明,雖然偶爾有點不愛搭理人,但看在她學習成績遠遠超過一般人,能和她做朋友可說是超有面子。

對著這樣一雙水汪汪的,充滿期盼的大眼睛,姜來照樣不假思索地出口拒絕,「謝謝,但我不喜歡在假期出門,祝你玩得開心。」

說完姜來也不等喬楚的反應,背著書包迅速地離開了教室,只留下一個風中蕭瑟、倍受打擊的小學四年級喬楚小朋友。

眾目睽睽之下被拒絕了……

旁邊有關注到這邊的同學都忍不住為可愛的喬楚打抱不平,這個姜來太自以為是了,有這麼一個古怪的名字,連個性也這樣奇怪。

一個女生剛忍不住想過去關心,卻看見本來垂頭喪氣的喬楚突然插著腰,哇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姜來連拒絕人都好個性喔!」

古怪果然會傳染,像喬楚這樣討人喜歡的女孩子跟討厭的姜來處久了,也變得這麼莫名其妙了,同學們皺著眉頭默默散開。

他們才小學四年級,他們還只有十歲,漫長的人生才剛剛起步,所以他們還不瞭解,有些友誼就是天生相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門只是虛虛地掩著,說話聲隱約地從門縫裡漏出來,一個聲音很熟悉,是出自歡天喜地的自家爹地之口;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很陌生,聲線十分特別,懶洋洋的像是被撥動的琴弦,格外動人心弦。

姜來先敲了敲門,然後才推門進去。

「是來來回來了啊,過來,我給你介紹,這是姜來,我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兒;這是左天,是爸的小網友,要在我們家暫時住幾天,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左天饒有興趣地挑高左邊的眉毛,「姜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名字已經夠古怪了,來到這裡後才發現自己是小巫見大巫了,爹地叫姜施,女兒是姜來,這才是真正的活寶組合啊。

「是啊,你們的名字很有緣分吶,昨天和將來。」

左天但笑不語,望著眼前小小的女孩子,齊耳的短髮,白白淨淨的樣子十分漂亮,就是表情有點冷淡,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即使聽說一個陌生網友要進駐自己的家門,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對抗情緒。

他彎下腰,與十歲的姜來保持視線齊平,慢慢地朝前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姜來先是盯著他的手,而後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臉上,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男生,她一直以為爹地已經夠漂亮了,但是這個人卻打破了她的觀念,給她呈現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年輕帥氣。

總是漾著笑意的深邃眸子、挺直的鼻樑,略薄的嘴唇揚起小小弧度,好像每一樣都是上帝的傑作,搭配得完美無缺,沒有一絲可挑剔的,連手都這麼漂亮,手指修長、指甲圓潤、骨節有力。

被他撫摸頭髮,被他用那樣懶洋洋、笑咪咪的眼睛望著,一定會非常幸福吧。

見小女生一直沒有反應,左天自然不知道對方是在發花癡,以為她是不感興趣,也就無所謂地收回了手。

倒是一旁的姜施咳了一聲,有點抱歉地對左天說:「不好意思,來來就是這麼冷淡,連我也是拿她沒辦法。」

左天笑笑,「是我打擾了才對,你們先聊,我出去轉轉。」

「不行。」姜施喊住他,「你初來乍到的不熟悉,還是我帶你出去走走好了。」他自然的一手搭上左天的肩,一邊轉頭笑看自家的女兒,「來來,爹地有要緊事,待會就拜託你幫忙打掃我的書房了,我們可能會比較晚回來,你要好好地準備晚餐來招待爹地的小朋友喔。」

左天聞言倒是驚訝地抬了抬眼睛,望見對面的小女孩安靜地看了他們一會,才遲疑地點了點頭,朝其中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她那麼小,沒問題嗎?」

姜施神秘兮兮地豎起食指,「待會你就會知道了。」

姜施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他總是打著靈感不等人的幌子,把廢棄的稿紙丟得跟天女散花一樣,還經常在書房裡泡泡麵、吃零嘴,吃完又亂丟,一整天下來那裡面就像垃圾堆似的,簡直慘不忍睹。

姜來倒已經熟能生巧,雖然工作量浩大,但她也沒花太多的時間就還給書房一個嶄新的面容,只是眼前總是情不自禁地浮現那只修長美麗的手,臉上隱隱地浮現一絲陌生的懊惱,她只是有些走神,其實、其實她很想握上去。

等到左天和姜施一進門時,他們就聞到了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一路循香而去,剛好撞見了端著番茄酸菜魚出來的姜來。

「其實……這些都是叫外賣的吧?」在他面前的餐桌上可是擺滿了各種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每一樣看上去好像跟飯店裡賣的差不了多少。

姜來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小小的身子走到了姜施面前,姜施接過盤子,移開中間的菜色,把這一盤放到了中間的位置。

姜施拍拍左天的肩膀,「來來很少這麼認真下廚,平時她最多也只肯做三道菜,看樣子來來很喜歡你呢,沾你的光,我今天可以一飽口福了。」

左天有點驚訝,朝著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餐桌旁的小女孩望去,人家只是低著頭擺弄著碗筷,還是那樣一副好冷淡、好乖巧的模樣。

大概只是姜施在客氣吧,左天笑了笑坐下來用餐,這些菜不僅賣相佳,味道也是十分好,對於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居然出自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之手,他實在歎為觀止。

「怎麼樣,不錯吧?」姜施把離他最遠的辣炒牛肉往他面前推,「這個是來來的拿手菜,嘗嘗看吧,會有意外的收穫哦。」

「我不吃辣。」左天笑著拒絕。

話音剛落,眼前的小身影猛地站了起來,轉身就朝廚房走,姜施奇怪地喚住她,「來來,怎麼啦?」

表情寡淡的小女孩回過頭,安靜而認真地說:「冰箱裡還有一些食材,我去做幾道不辣的菜。」

左天愣住,「不用了,這邊也沒幾道是辣的,菜很多……」

姜來安靜地望了他一會,又逕自走進了廚房。

姜施突然好像被點中笑穴,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左天哈哈笑個不停,連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好好的一張俊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左天無語地望著這個人,默默吐槽這個人的肺活量還真不錯,以這樣的笑法居然還沒笑岔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左天已經對這個笑到肚子痛的男人沒有興趣了,默默地低著頭開始用筷子挑著米飯。

等到笑到肚子痛的男人終於停止了狂笑,卻是一本正經地跑到左天面前,「喂,小子,我女兒喜歡你。」

啪嗒一聲,驚嚇過度,手一滑,筷子掉地上了。

「你什麼態度呀,第一我女兒才十歲,我只是說她像喜歡貓狗一樣地喜歡你,你別想歪了;第二我女兒雖然年紀小了點,但長得眉清目秀的,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就算真是那種喜歡,你又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左天扯著唇角,完全笑不出來。

姜施定定地盯了他一會,忽然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左天有點不習慣,這個男人初次見面以來都是一副表情豐富過度的模樣,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有點顏面神經失調,一旦失去表情竟然這麼讓人無法忽視。

「我家來來很少有喜歡的東西,她的喜好很淡,沒有什麼特別執著的東西,明明年紀那麼小,卻好像那些深山老林中修鏈多年的道士,無論怎麼看都非常讓人難過。」

左天想著那一張漂亮的小臉上上冷淡的神色,然後想起,從進門他就發現了這個房間缺少一個人的存在,「她媽媽呢?」

姜施苦笑,「生下來來後,我們就離婚了,這大概也給她造成了某種心理陰影吧,左天,我知道對你提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難得她能喜歡一個人,你能不能多陪陪她,讓她變得像普通人一樣愛笑、愛鬧,變得愛發脾氣也沒關係。」

「我盡量。」這不光是無法拒絕一個父親的要求,而是一想到那個冷淡的小女孩因為自己的一句不吃辣而衝進廚房的樣子,心就彷彿被水浸泡過久一樣,有點發軟。

用過晚餐後,左天不可置信的聽著姜施拋出的驚人之語。

「晚上一起睡?」

姜施笑咪咪地點頭,「對呀,客房什麼的都沒整理呢,我又討厭跟別人一起睡,不過你放心好了,來來的床很大,就算睡三個成年人也沒問題。」

左天額頭上浮現三條黑線,是你主動邀請我來住的吧,居然連客房都沒有準備,這一個月你都幹嘛去了,那可是個小女生,可是你的寶貝女兒,你就不擔心我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姜施優雅地用手掩住嘴,打了一個呵欠,「我困了,先去睡了,你們也早些睡,明天讓來來帶你出去玩喔。」說完也不聽聽當事人雙方的意見,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像左天這樣懶得爭辯的個性也差點忍不住爆粗口,一隻小手扯住了他的褲管,左天垂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安靜的漂亮小臉。

「我的房間在這邊。」

左天訝然,「你不在意我睡你的床?」

姜來解釋,「我的床很大。」

左天扶額,現在的小女生不是又機車又難搞嗎?最討厭那些臭男生碰自己的東西,就說自己家那個六歲的小妹妹,他有時候想躺到她的床上午睡一會,也會遭到她的佛山無影腳攻擊。

「走吧。」

姜來在前面帶路,安靜得像個洋娃娃,左天望著那小小的身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算了,人家都不介意了,他還磨蹭什麼,反正他可以確定自己對沒長開的小豆芽一點興趣也沒有,不至於犯下罪行。

等左天洗完澡出來,姜來已經乖乖地坐在被窩裡望著他了,他隨便用毛巾擦了擦頭髮就爬上了床,轉頭望見小女孩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小小的眉頭微微皺著,白白的牙齒咬著紅紅的下嘴唇的樣子十分可愛。

左天覺得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今天趕了一天的路,累壞了,你幫我吹頭髮好不好?」

姜來毫不猶豫的馬上爬出被窩,拿來吹風機幫左天吹頭髮,跟左天懶散的個性相符,他的頭髮也軟軟的,如同春天剛冒頭的小草,軟綿綿地撓過手心,有點癢、有點麻,等頭髮吹乾了,姜來都捨不得把手從人家腦袋上拿開。

「你跟我爸是怎麼在網上認識的?」不是好奇,而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關於這個人更多的信息。

左天歎氣,「也不算認識啦,他說什麼小網友都是玩笑話,我今年聯考結束,就想來個機車環島旅行,就在網上發了帖子,是他主動聯繫我說願意招待我,說什麼我的名字和他女兒很有緣,來之前我還一直以為是個惡作劇呢。」

「機車環島旅行?」姜來坐在他的旁邊,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原來她還是有情緒的嘛,雖然表情波動很輕微,但那小小的皺眉、微微的彎唇,配著那安靜冷淡的漂亮面容,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左天覺得有趣,為了得到對方更多的表情,也破天荒地收斂了自己怕麻煩的個性,仔細地跟姜來說:「對呀,聯考一結束,我就用以前存的壓歲錢買了機車,從南投出發,經過彰化、台中、苗栗、新竹然後到達這一站,台北,我打算在台北待個五天左右,之後再順時針沿著基隆往南走。」

「五天?」姜來小小聲驚呼。

左天覺得她搞錯重點了,她應該驚呼「他很有想法、很有決斷力,然後她長大了也要」諸如此類才對。

「是啊,可能這五天我都要睡你的床了,不好意思。」

姜來卻不再理他,背過身子懨懨地爬進了被窩裡,左天用食指戳她的背,「有禮貌的小孩這時候要說一句不用客氣或者沒關係。」

「沒關係。」過了半晌,那悶悶的聲音才從被窩裡傳出來。

「真乖。」左天彎起嘴唇,發現逗弄這個小女孩還真好玩。

生理時鐘讓姜來在七點鐘準時睜開了眼睛,背後陌生的體溫讓她感覺溫暖,明明討厭與人接觸,從有記憶起就習慣一個人睡,但對這個人,身體卻會下意識地貼過去,尋求喜歡的氣息。

真是奇怪,是因為他長得特別帥、笑起來特別好看,身上的氣息像青草一樣好聞?

雖然姜來是個高智商的小孩,但畢竟只有十歲,完全搞不清楚這種莫名其妙的依賴從何而來,她索性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像往常一樣從被窩裡爬出來的時候,心裡泛起了一絲失落感。

「咚咚咚。」

類似砸地板的鬧鐘鈴聲把左天從甜蜜的夢中喚醒,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把鬧鐘關掉,循著聲源的地方找了半天卻沒找到目標,而可怕到可以刺穿耳膜的噪音卻戛然而止,他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視線裡進入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把安靜的鬧鐘放回原位,這才轉頭朝著他望過來。

「早餐做好了。」

「哦。」剛睡醒的腦子有些迷糊,「你起好早,真厲害。」

被誇獎了呢,姜來微微低頭,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浮現微微的甜意,「早餐已經放在餐桌上了,我去叫爸爸起床。」

這話怎麼越聽越彆扭,等左天洗漱完從房間出來,聽到隔壁敞著的門內發出的動靜時,終於知道這彆扭感來自於哪裡了。

「爸爸,起床了。」

「不要,我昨晚很晚才睡。」

「爸爸,熬夜不好。」

「都熬夜了也沒辦法了,就再讓我多睡一會吧。」

「現在睡多了,晚上爸爸又會熬夜,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循環的意思就是無法停止,來來你閉上眼睛,就假裝看不到爸爸吧。」

「爸爸,早餐一定要吃,不然胃會壞的。」

「讓它壞,我只要睡覺、睡覺。」

「爸爸,你忘記上次做胃鏡時的感覺了嗎?那根管子從你的喉嚨裡一直插進去、插進去、插進去……」

「給我停,我起床可以了吧!」一直耍賴的男人一躍而起,隨便披了件衣服就踩著拖鞋走了出來,碰見站在外面呆站著的左天,還不忘抱怨,「這個笨蛋從來不睡懶覺,所以她才不知道白天睡覺有多麼美妙,我當初選擇當設計師,還不是想心安理得地享受白天的沉睡,都是這個笨小孩……」

笨小孩從男人背後鑽了出來,有點緊張地聽著爹地對自己的抱怨,這些抱怨她已經司空見慣,但是一想到會被左天聽進耳朵裡,卻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不是笨小孩,晚睡就是不好!」

居然是驚歎號,姜施第一次從女兒口中聽到這麼有情緒的聲音,不禁有點心生蕩漾,「才一個晚上就變化這麼大,左天你到底對我女兒施了什麼魔法?」

左天倒是樂見其成,笑咪咪地蹲下去跟姜來站在同一個戰線上,「來來當然不笨。」他轉頭挑眉望著姜施,「昨晚不到九點就說困了、要去睡覺的人不知道是誰,這樣還叫晚睡?」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只是某個人的借口,誰曉得他回房後又折騰到幾點,但是這個某人是誰只要不說破,姜施自然不會傻傻的往坑裡跳。

「你們年輕人精力好,我老了,當然是睡得越多越好。」

左天翻了個白眼,拉著姜來往餐桌走,「我終於知道你這樣的個性是怎麼養成的了,有這樣一個爸爸,要是個性沒你這麼沉穩的,大概已經被他氣死了,別管他,我們吃我們的早餐。」

姜來其實不怎麼明白左天的話,只覺得手被那只漂亮的手拉著,讓人心口發燙的溫度一直從手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腦袋都被燙得有些暈,只知道對方在幫自己說好話,其他什麼都沒多餘的腦力來解讀了。

被當頭批了一頓,姜施本來也有點火氣,但眼神一觸及寶貝女兒那恍恍惚惚、隱隱約約的幸福神色,什麼火氣也都散得一乾二淨了。

這個小子,說的也……咳咳……有那麼幾分道理。

享用早餐的時候,姜施拜託左天帶姜來出去走走,左天想了想還是拒絕,「前面幾天我的行程安排比較緊湊,我還打算去陽明山健行,今天晚上也不一定能夠回來,來來跟著也不方便。」

姜施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女兒安靜地說:「嗯,我也要把這學期的書本都整理一遍,你好好玩。」

明明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左天卻已經能從那細微的表情波動中,看出姜來那隱隱的失落了。

出門的時候左天發現自己的鞋子被放在屋子外面的通風口上,他拎著鞋子笑咪咪地望著姜來,「我的鞋子有臭味是吧?」從聯考結束,他就穿著這一雙球鞋日曬雨淋,要沒味道才奇怪了。

這樣明顯找碴的態度,姜來照樣正經八百地回答說:「只要在外面通通風氣味就散了,沒關係。」

左天彎彎眉毛,獻寶一樣拎著鞋子在姜來面前一晃而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是故意把鞋子弄成這味道的,這樣每天住在裡面的腳也會變成神奇腳,神奇腳特別的地方就是不用魚餌,本身便是釣魚利器。」

姜來越正經,左天就越想搗亂,都不用腦子就開始信口胡扯,姜來居然不疑有他,冷淡的面容綻出一絲驚訝,「真的嗎?」

左天見她上鉤,笑得都快要內傷,假裝低頭穿鞋,藏住那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對呀,不過只有我行,你就算了,你明顯就是那種有潔癖的小女孩,怎麼會允許自己的鞋子有這種味道呢?」

姜來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穿好鞋子,左天看著安靜的姜來說:「再見了,我的小公主,騎士的征途開始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姜來一直望著那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皺了皺眉毛,彷彿破釜沉舟一樣,從鞋櫃裡拿出一雙運動鞋子套在腳上。

姜施過了很久才發現女兒居然穿著運動鞋在室內走來走去,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你把鞋底刷乾淨了?」可惜女兒鳥也不鳥他,抱著一迭書逕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3 PM

第二章

左天第三天才回來。

因為下了一場雨,陽明山的空氣特別清新,那在夏日中漸漸濃重的綠沾了點點上帝的眼淚,好像也變得鮮嫩起來,左天捨不得走,在那邊搭帳篷過了一夜,等他回來的時候,下巴上浮著一層淺淺的青色,一雙漂亮的眸子彷彿被流星點綴了一般,閃閃發光。

雖然精神不錯,但由於兩天沒有洗澡,整體造型是無法恭維了,所以他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浴室洗澡。

姜來拿著吹風機等在浴室外,在這五十多個小時裡一直漂浮的心好像在這一刻才安定下來,這個人像是一個謎又像是一陣風,忽然吹進他們的生活又倏忽離去,他是那樣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的個性,可能在某個地方觸動他某個點,興之所至便會繼續他的旅行,所謂的五天時間也只是他一個模糊的預期罷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眷戀一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要那個人待在自己的視線中,更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著他微笑,心裡就會泛起一種滿足感,但是這個感覺不賴。

左天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走了出來,大概是毛巾擋住了視線,他差點撞上等在外面的姜來。

「啊?你……」

「我幫你吹頭髮。」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望著他,那認真乖巧的樣子讓左天下意識地彎下了身子,任由對方的小手穿過自己的頭髮。

彎著腰的姿勢畢竟不舒服,左天索性攔腰抱起姜來,姜來嚇了一跳,雙手反射性地抱住左天的脖子,哪裡記得手上還拿著吹風機,於是啪的一聲,吹風機很理所當然地撞上了左天的腦袋。

左天還沒怎麼樣呢,姜來居然就嚇得哭了出來,她不是那種嚎啕大哭也不是那種抽抽噎噎,而是無聲的哭,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默默地流下晶瑩的眼淚。

可是那樣的哭泣卻更令人感覺震撼,左天的心好像也被眼淚泡軟了,歎息般地用手輕輕摸著姜來的小腦袋,走到床邊坐下,單手摟著小女孩的腰,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對不起。」

「沒事,我皮粗肉糙的,不太痛,你吹頭髮力道很剛好,真舒服,繼續吧。」左天暗地裡卻是倒抽一口冷氣,畢竟只是十歲的孩子,這力道應該不至於讓他腦震盪吧。

姜來抿了抿唇,恰好一滴眼淚落入了舌尖,有點澀又有點甜。

出門兩天,左天是累壞了,洗了個澡就爬上床呼呼大睡,下午毒辣的陽光經過窗簾的洗禮,也變得溫柔纏綿起來,暖洋洋的在床邊畫了一道金色的邊。

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需要換洗的衣服已經被掛在了陽台上,被風吹得像是一隻隻鼓脹的風箏,好像隨時都會飛向天空。

「來吃飯吧。」

陽台門口,姜來安靜地站在陽光裡,漂亮的面容如同天使,一切再美好不過。

只是左天覺得美好,姜施卻覺得一點也不美好。

自從這個傢伙回來後,女兒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他,自己在女兒的眼裡就成了個屁,什麼都不是了。

晚上準備就寢的時候,姜施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左天,用食指指指他,又指指客廳的沙發,「今晚你在客廳睡。」

「不要。」姜來第一個提出抗議,她拉著左天的手,對著自己的爸爸搖頭,「他跟我睡,沙發太小。」

她的維護無異於火上澆油,姜施本來只是一點小不滿,現在反而像是星火燎原,一瞬間就引燃熊熊大火。

「他一定要睡沙發!」一個字一個字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姜來皺起了眉頭,「爸爸。」

父女倆劍拔弩張,當事人左天卻呵呵笑了出來,他看姜來溫柔的說:「乖,去給爸爸親一個,爸爸就不生氣了。」

姜來拒絕,「書上說唾液會傳播細菌,不衛生。」

姜施那滿腔的怒火就如同被戳了個洞的氣球,頓時消散一空,他都沒力氣生氣了,只剩下滿滿的無可奈何。

左天端起姜來的下巴,趁她不備湊過去親了一下,姜來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顆心頓時如同小鹿亂撞一般,軟軟的、綿綿的,比棉花糖還要甜美。

「你覺得髒嗎?」

姜來呆呆地搖頭。

左天露出微笑,「那就過去親爸爸一下吧。」

姜來彷彿成了個提線木偶,乖乖地走向自己的爹地,姜施都想要啜泣了,他蹲下身子,看著女兒走過來,在自己臉上親了一下。

這是女兒在她懂事後給自己的第一個親吻,他激動若狂,剛想抱住女兒狂親一通,那小小的身影就從他手下溜了出去,奔跑到另一個男性生物面前,拉下人家的身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左天被撞得發出一聲悶哼,姜來也疼得兩眼淚汪汪,晶瑩的液體沾染在長而卷的睫毛上,在燈光下轉著剔透的光,「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是指把他撞疼了呢,還是想強吻他而不小心把他撞疼了呢?左天摸了摸唇,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但望著姜來強裝鎮定的模樣,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怎麼痛,沒關係。」聽到這話,姜來突然像一根沖天炮一樣衝進了他的懷裡。

嗯哼!肋骨被撞得發痛,但左天還是強忍了下來,伸出手摟住了姜來的肩膀,這個小傢伙看上去安安靜靜的,做事起來卻風風火火、力氣也大,真是傷腦筋啊。

姜施望著這一大一小擁抱的樣子,有點小小的吃醋,更多的是釋然,真是奇怪,一個陌生人卻反而能引發來來這麼多的情緒。

第四天,左天打算去國父紀念館和西門町看看,這算是比較輕鬆的一條路線,於是他向姜來發出了邀請。

姜來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去,但是你等我一下,我得把爸爸的午餐做好放在冰箱裡。」

左天聽得直搖頭,「讓他叫外送,最近你是放暑假可以縱容他,以前你上學的時候他不也這樣過來了嗎?」

姜來望望一頭鑽進書房,對兩人眼不見為淨的姜施,「以前上學我也是做好了放在冰箱裡,爸爸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如果我不做,他就會餓一整天。」

這是什麼樣的父親啊?左天聽得差點怒火燎原,他終於知道小女孩這樣的個性是怎麼出來了,分明是被這個完全沒有父親自覺的傢伙逼出來的。

感覺到左天的不快,以為是懶得花時間等待自己,姜來跳下餐桌,「你等我一下下就好,我很快就好。」小小的身影飛快地奔進了廚房。

姜來很少出門,這個出門是嚴格意義上的出門玩耍,大概因為個性冷淡的關係,她本來就缺少朋友,偶爾有一兩個邀約,但考慮到家裡嗷嗷待哺的父親,也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而所謂的父親偏偏又是那種不食五穀雜糧的設計師,每天的樂趣就在於怎麼跟女兒爭取早上可以多睡一會。

難得能夠這樣無所顧忌地出門,又是和喜歡的左天一起,姜來的心情就好像那被陽光映得薄如紗簾的雲,亮晶晶的。

左天倒是不遺餘力的在這個面容冷淡的小女孩身上挖掘新的樂趣。

「吃冰淇淋就要把鼻子也湊過去,這樣才帶勁。」

「偶爾要同手同腳走路,這樣有助於大腦開發。」

「閒得無聊就可以數數別人家的影子,你會發現影子也是有生命的哦。」

姜來明明是一臉的聰明相,但是對左天天馬行空般的信口雌黃卻是深信不疑,左天端著下巴看姜來安靜地把冰淇淋吃得滿頭滿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嗯?」完全不知道被捉弄了的姜來還是乖乖巧巧地看著他。

左天笑得肚子都疼了,「姜來你太可愛了。」

姜來認真地反駁,「我現在也很可愛。」這大概是她唯一一個,也是屢試不爽的冷笑話。

左天愣了一會,成功地讓自己笑倒到了桌子底下。

而姜來伸出舌頭舔掉了鼻子上的奶油,那滋味是那麼的、那麼的甜。

這天晚上,左天洗好澡出來,姜來坐在床邊看他,細細白白的雙腿晃來晃去,像是一座由玉石雕成的鞦韆。

「明天我們比釣魚吧?」

左天怔住,「釣魚?」

姜來晃晃自己的腳,「我最近一直穿著運動鞋。」

左天低頭,這才發現床頭上規規矩矩地放著一雙球鞋,大概是太過關注小女孩的表情變化,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鞋子。

「也好。」她居然還記得他的胡說八道,這個小女孩到底要給他多大的驚喜呀,只是……左天扒了扒頭髮,「我們以後再比吧,明天我要離開台北了。」

「明天?」

姜來有點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望著懶洋洋的少年抓過吹風機遞給她,「對呀,一轉眼就過去五天了呢,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姜來心不在焉地幫他吹著頭髮,一顆心卻彷彿在水裡載浮載沉,再也無法安定下來了,說好五天,可他在她家裡都沒待到七十個小時呢,騙子、騙子、騙子……

「啊啊啊……痛……」

左天的痛呼聲把姜來的魂魄喚了回來,她害怕地發現左天的一綹頭髮被捲進了吹風機裡,很快一股焦味就瀰漫了開來。

姜來又急又怕,頓時想不出一個解決辦法來,倒是左天齜牙咧嘴地喊:「剪刀剪刀。」

姜來才彷彿得了特赦令一樣,扔了吹風機就跑,受萬有引力的召喚,吹風機咯噹一聲掉在了床上,與此同時響起的是左天的一記強自忍耐的痛呼。

等姜來拿著剪刀衝進來的時候,左天用一雙閃著淚光的漂亮眼睛盯著她,指了指吹風機上那隨風招展的頭髮,「已經用不著了,連根拔起了。」

姜來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意識到慌亂中自己又幹了什麼好事,她懊惱得咬住嘴唇,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左天摸了摸余痛未消的頭皮,上前把姜來抱到床上,「算了,烤焦的頭髮也沒用了,拔了省事。」

「是我、是我把你烤焦的……」她越想越難過,在老師、家長眼裡聰明懂事的自己,為什麼只要一碰上左天的事情就會錯漏百出?她一定會被討厭的。

左天歎氣,明明自己才是被傷害的一個吧,但他畢竟心軟,見不得姜來難過的樣子,總覺得不讓她開心一點,自己心裡也會變得沉重,「沒關係啦,我頭髮多,掉了幾根也不會怎樣,我還要感謝來來幫我吹頭髮呢,吹乾頭髮後,這幾天我睡覺睡得特別好呢。」

姜來半信半疑,「真的?」

左天用力點頭,「真的。」

姜來望著他,「你不討厭我?」

左天好笑地揉亂姜來黑軟軟的頭髮,「怎麼可能討厭呢,我最喜歡來來了。」

姜來聽了差點心臟停止,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的跳動頻率,她害羞地躲到了被窩裡,左天也沒有太過糾結小女孩的複雜心情,以為這就代表他安撫好了小女孩,便心情輕鬆地關了燈,打算休息了。

「晚安。」

不知過了多久,蒙在被子裡的小腦袋又偷偷地鑽了出來,銀色的月光下,漂亮的少年清俊美好,如同記憶最初的油畫。

她著迷般地伸出手指滑過細膩的眼睛,這雙眼睛總是漾著絲絲的笑意,看過來的時候,連春風都會沉醉。

「我也很喜歡你呢,我今年十歲,你十八,等我長大,將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你呢。」彷彿膜拜一樣,她小心翼翼的在左天的嘴唇上輕輕一觸就飛快離開。

一顆心撲通亂跳,姜來緊張的把自己塞進被窩,害怕自己那失速的心跳聲會把心愛的王子吵醒。

晚安,我的左天。

銀色的月光下,小女孩作著甜蜜的夢,連唇角都微微上揚。

左天睜開了眼睛,複雜難辨的目光在小女孩香甜的睡顏上停駐,長而卷的睫毛安靜地覆在眼瞼上,如同沉睡的白雪公主,她睡得很沉也很香,微微上揚的嘴角會讓人很想知道她在作怎樣一個美夢。

左天的目光停駐了一會又果斷離開,他掀開被子,在月光下套上衣服,然後離開。

十二年後,台北市的一家快餐店裡人聲鼎沸。

「喂,你向左看,那個小女孩的姊姊超正喔。」潘陽呶呶嘴。

左天這個月剛從美國回來,在大學裡擔任副教授,潘陽是他同科系的同事,兩人年紀相仿,沒幾天就打成了一片。

左天瞥了一眼,那邊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留著齊耳的短髮,看上去十分乖巧,正安安靜靜地低頭吃著薯條。

「她姊姊在那邊排隊呢,倒數第二個,一頭直長髮的那個。」

以左天的視角只能看見披著又黑又直的長髮的女人側臉,妹妹頭的瀏海越發襯得底下的肌膚晶瑩剔透,小小的鼻樑卻十分堅挺,似乎暗示了她的個性,這跟那個安安靜靜的小女孩倒是有幾分神似。

左天回頭過來看著潘陽,「是不錯,但前面幾個女生也不錯啊,怎麼偏偏看上她?」

潘陽聽到這個就來勁了,興致勃勃地解說:「你不知道,這個女人不僅人長得好看,智商也是一等一的,二十一歲的時候就完成了化學的碩士學業,一畢業便順理成章地進了研究院,三個月前,她還來我們學校講過課呢,言辭簡潔有力,我倒現在還印象深刻呢。」

左天挑了眉好笑地看他,「你感興趣?」

潘陽搔搔腦袋,「我二十五歲才拿到碩士,現在也沒什麼大作為,她那麼有原則、有個性的一個人,鐵定看不上我的。」

這個意思明顯是有興趣了。

左天笑著拍拍潘陽的肩膀,「好了,別給我扭扭捏捏的,我去幫你探探口風,要是名花有主了,你可以趁早死心,要是還單身一個,你就給我上了吧。」說完便朝著坐在位子上等姊姊的小女孩走去。

左天敲了敲桌子,安靜進食的小女孩抬起眼,「有事?」

剛才她低著頭看不真切,這會看到全貌讓左天吃了一驚,那似曾相識的容顏好像一下子探進了他的記憶回路,喚醒了那一個特別的夏天,她跟那個小女孩可真像啊。

「你叫什麼名字?你很眼熟。」分明是冒昧了,但左天有一點點的失控,問題先於大腦,從舌頭上跑了出去。

「我只有十歲。」小女孩冷淡地回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請你搭訕也注意一下對象。

左天挑了挑眉,「我知道,但我喜歡從小培養。」

小女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噁心。」就低下頭繼續吃東西,不管左天怎麼敲桌子或者是說話都不再搭理。

左天有點受挫,他還以為自己很受這類型的女孩子的歡迎呢。

「啊……左天?」驚呼聲突然從身旁傳來,左天側首,這才發現那個黑長直髮的姊姊已經端著餐盤回來了,由於過於激動,餐盤上的可樂都溢出來了。

「你認識我?」左天印象中卻沒有這麼一個人。

聽到他的回答,對面的黑長直髮的女人臉色立刻變了,餐盤狠狠的往桌上一扔,欺身上來就抓住左天的領子,「你居然不認識我?」

近距離之下,左天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而透明,如同山澗的清泉,左天想到那個似曾相識的小女孩,恍然大悟,「姜來?」

黑長直髮的女人聽到這兩個字,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撲進了左天的懷裡,衝勁過大,左天踉蹌了一步再站住,這風風火火的個性倒是沒改變多少,他有點驚詫不過也有點驚喜,原來被人想念的感覺並不太壞。

潘陽在一旁卻看得火大,還以為好友敵不過黑長直髮女人的魔力,氣憤地衝過來就來找左天算帳,「放開她,她不是你隨便玩玩的對象。」

左天額角滴下一滴汗,這句話就太過分了,明明是人家主動投懷送抱你也看到了,卻硬要自欺欺人,歪曲事實也就罷了,這個隨便玩玩是什麼回事,有這麼騙人的嗎?

姜來一聽果然就爆炸了,她一把推開左天,一雙閃著淚光的眼睛狠狠地瞪住左天,「隨便玩玩?你玩過很多女人?」

左天扶額哀歎道:「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姜來盯著他半晌,大概被他誠懇的面容打動,剛有點緩和下來,一邊的潘陽又開始火上澆油,「別被他騙了,我是他同事,可是親眼看著他一星期換一個女朋友,偶爾還半夜出去夜店找刺激。」

左天當下給了潘陽一記快狠準的眼刀。

潘陽不為所動,為了美人,繼續無所不用其極地抹黑自己的好友,「只要是我們系裡活的、性別為雌的生物,幾乎沒有一個逃過他魔掌的,好幾個女學生還被他搞大了肚子……」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所有人都朝他們投以注目禮。屏蔽此推廣內容

交友不慎,左天直至今日才明白這四個字的真諦。

而姜來的臉是白了又青、青了又黑,一陣陣的殺氣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左天忽然有很不好的預兆,連一旁隨口胡謅的潘陽也忍不住放低了聲音。

只見一頭黑髮的姜來,一把抓起一直置身事外、安靜吃薯條的小女孩,把她推到了左天面前,「懷孕我也會,哼,不過你別想像對付那些女人一樣來對付我了,孩子我已經生下來了,你要對我們母女負責。」

天雷滾滾過,潘陽的嘴唇抖了抖,「你、你只有二十二歲吧?」

姜來瞪他,「有意見?」

潘陽看了看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又望瞭望自己心中的天使,終於受不了這洶湧波濤的打擊,捂著臉淚奔而去。

左天倒還算鎮定,畢竟這種事情自己有沒有做過他最清楚了,他無奈地笑笑,「來來,別亂開這種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玩。」

姜來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誰說我在開玩笑了。」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暖暖,叫爹地。」

小女孩安靜地研究了左天一會,居然真叫了一聲:「爹地。」

左天有點笑不出來了,「來來,當時你只有十歲,我再怎麼葷素不忌,也不至於對你做什麼。」

姜來糾正他,「你親了我。」

左天彷彿抓住了一絲希望,「對呀,我只親了你,只有親吻是不會生孩子的。」

姜來冷冷地說:「誰說親吻不能生孩子,我說可以就可以,反正孩子在這了,你再怎麼狡辯也沒用了,給我負責吧。」

這分明是歪理,但人家咬緊了牙關不放鬆,他竟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左天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姜來朝他探出手來,「手機。」

大概姜來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氣勢也夠強,左天竟真的把手機交到了她手上,姜來先是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保存在手機裡,又按了撥打鍵,直至聽到自己的手機鈴響後,才切斷電話把手機還給左天。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怎麼對我們母女負責,明天給我答覆。」說完話她就不再管左天,拉著小女孩重新坐了下來,好像所有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兩人開始享用美味的食物。

左天雖然是無所謂的個性,但面對各種探究、譴責、好奇的目光,他就不淡定了,揉了揉太陽穴,他迅速地離開了快餐店。

十二年不見,那個又好玩又冷淡的小女孩,怎麼變成這副滿不講理的粗魯模樣?都說歲月改變人生,還真有幾分道理,左天趴在桌上,望著手機通訊簿上那來來的兩個字發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5 PM

第三章

事實上姜來不過是在強作鎮定罷了,等左天一離開,姜來就站起來衝進了洗手間,她摀住臉,有點不可置信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這樣的無理取鬧,誰看了都會討厭吧。

然而那些討厭的字眼一進入她耳朵的時候,她的理智防線就被徹底擊潰,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抓住他、抓住他,不能讓他像十二年之前一樣,從自己身邊無聲無息地逃離。

姜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醒來後看見空蕩蕩的身側時,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單純以為對方只是早起了,直至瞥見床頭櫃上被筆記本壓著的一張小紙條,我走了,有機會來南投找我玩啊。

字體雋麗有勁,如同那張讓人心動不已的臉,當時的她死死地抓緊那張薄薄的紙片,連拖鞋都沒穿就衝進了姜施的房間。

睡眼惺忪的姜施被喚醒,正想像往常一樣提出抗議時,看見了女兒蒼白的臉色,有點擔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知道左天的家在哪裡嗎?」姜來劈頭問道。

姜施初醒,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姜來在等待的過程中一直屏著呼吸,好像怕聽到壞消息似的。

「我怎麼會知道,他不是在你房間?你過去問問好了。」

是啊,過去問問好了,多簡單的事情,可惜他人已不在。

姜來摀住嘴,身體順著床邊慢慢下滑,彷彿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整個人在床腳縮成一團,卻還是擋不住那由心底散發的陣陣寒意。

他走得這麼匆忙,她忽然知道他昨晚其實沒睡得那麼早,這是他無聲的拒絕。

接下來一整個暑假,姜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改變,還是那樣一張冷冷淡淡的臉,個性卻變得暴躁起來,姜施就算看不過去卻也無計可施。

幸好姜來還是活得很精彩,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活得更加精彩了,不管是學習、演講、書法……只要有她參加的比賽,那麼她一定是第一名。

就好像在證明什麼似的,沒有他,她的人生照樣可以很好。

她遇到了更多的人,有些人比他溫柔、有些人長得比他好看、有些人比他幽默,但令人無比沮喪的是,她腦子裡還是只有一個他。

姜施說:「十歲的孩子懂什麼愛情。」

姜來想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有那麼一個人,是那麼得恰如其分,就這樣迎著陽光,閃閃發光地走進了她的眼裡,於是便再也忘不掉,僅此而已。

安靜的小女孩看著姜來衝進洗手間就停下了進食的動作,她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外,聽到那低低的,被強自壓抑的哭聲。

她比了手勢請走那些想要上洗手間的人,小小的身體筆直地站在洗手間門外,就如同最安靜也最溫柔的守候。

姜暖一直等到裡面的人哭累了,聲音越發低啞下去,才輕輕地叩響了門。

姜來吃了一驚,抽了一大堆的衛生紙在臉上亂擦,「不好意思,我馬上出來。」

「姊姊,是我。」

姜來用衛生紙隨便在臉上擦了兩下扔進了垃圾桶裡,深吸一口氣才打開了門,「我好像吃壞肚子了,肚子痛,啊,痛得我直掉眼淚,哈哈……」

乾巴巴的笑聲沒有任何說服力,望著姜暖明澈透亮的目光,姜來慢慢的心虛起來,她收斂了所有的表情,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你吃完了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學校。」

姜暖目前在私立小學寄宿,是姜來怕姜暖一個人在裡面無聊,偶爾會把她帶回來吃點愛吃的東西。

手被輕輕扯住,「姊姊,那個是爹地曾經提起的那個人吧?」

姜來頓住腳步,極緩慢地轉過頭來,冷淡如雪的面容,眼神卻透出脆弱的光,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如同雪花一樣消失不見,「對不起,剛才撒了個彌天大謊還拖你下水,難得你肯配合我,事後也不跟你解釋一聲,我這個當姊姊的做得太失敗了。」

姜暖搖頭,「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姊姊,只要姊姊需要,隨時都可以找我配合,只要姊姊幸福,怎樣都沒關係。」

「暖暖。」十歲的女孩牽住了她的手,仰頭認真地看住她,姜來鼻子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深吸好幾口氣才終於壓下了那股酸氣。

大概有了家人的支持,之前那股自怨自艾的負面情緒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總算從心口散去,姜來蹲下身體,認真的與姜暖對視。

「謝謝你,我一定會讓自己幸福的!」

她會遵從自己的內心,勇敢地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姜暖是姜施與第二任妻子的女兒,最近姜施跟妻子跑去度人生中的第二十八個蜜月,就把小女兒扔給了同父異母的大女兒姜來照顧,請徵信社調查的資料上甚至還有一張姜暖一家的全家福照片,而且不到三個小時徵信社的人就將這份數據送了過來。

他把錢遞過去的時候,那個禿頭的社長笑得很諂媚,「以後有這樣的調查記得找我啊,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接到的最不用動腦子也最迅速的一筆生意了。

左天百分百肯定那個小女孩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還是有點想明白這個跟姜來無比相似的小女孩出自何方,所以忍不住找了徵信社去查,或許他也有一點那麼的不確定。

誰能保證親吻百分百不會懷孕啊?畢竟這個世界無奇不有,而且姜來那一副篤定無比的樣子,讓他堅不可摧的觀念發生了崩塌。

左天敲了敲腦袋,無法相信自己居然也有了這樣的論調。

他把自己摔進沙發,望著高高的天花板,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隱約覺得只是一個惡作劇,但由於當事人的過度認真與執著,他竟然從心底也生出了某一絲的愧疚感。

他畢竟無法忘記啊,那一個落荒而逃的夜晚,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感,那樣小心翼翼的膜拜……在那一個炎熱的夏季裡,那個如同清風一般冷冷淡淡的女孩子。

二十四小時有多久,或許多睡一會就過去了、或許可以通宵玩個遊戲、或許連構思個論文的時間都不夠。

姜來趴在自己的床上,一下一下地數著自己的心跳,感覺秒針走得比心跳都要緩慢,如同一個遲暮老人遲遲無法前行。

要是當時說半天就好了,姜來發出懊惱的歎息聲。

那個她中意的男人,少年時代就已經夠好看了,出乎意料的是十二年之後,他長得越來越有味道,懶洋洋的笑容搭配著出色的五官,渾身都透著一股的冬日午後陽光的味道,讓人暖洋洋的移不開目光,其中也包括她。

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並且再次被他俘虜。

而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你認識我,讓她深受打擊,她當然知道這十二年對於小女孩來講,是不可逆的十二年,她從上到下都有了巨大的改變,他認不出來是人之常情,但是心卻無法釋懷,因為她是那樣的在乎他。

當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姜來正趴在枕頭上數小綿羊,心不在焉的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喂?」

「是我,左天,我……」

本來冷淡的小女人突然尖叫起來,左天摀住耳朵,等那一陣尖叫聲過後,才聽到話筒裡傳來故作的平靜嗓音,「你找我什麼事?」

左天腦子裡忽然自動浮現了姜來那捂著心臟假裝冷淡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微微彎起,「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雖然姜來給了他一天的期限,但剩下的時間裡他一直無法安靜下來,腦子裡反反覆覆地出現那個深夜裡顫抖的親吻,罪惡感如同石塊沉沉地壓在心口。

當年他已是成年的男人了,而對方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他不應該自以為乾脆地走出對方的生命,而是應該用一種更理性的方式讓小女孩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可跨越的年齡鴻溝。

左天的邀約令姜來太過吃驚,很久都沒有說話。

左天有點遺憾,「你有事?那改天吧,只是我們多年不見,我也很關心你目前的生活,很想和你敘敘舊。」

「沒,不是……」真怕對方取消約會,姜來急忙地出聲,卻因為用力過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沒事,我隨時都可以,現在就可以出門了。」

左天看了看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嗯。」姜來咬了咬唇,左天正打算掛電話,那邊又傳出遲疑的聲音,「喂,你真的是左天吧?」

「難不成還有一個假的左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中午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以為你一定討厭我了,就算我給了你聯絡方式,你也不一定會跟我聯繫,或許還會為了避免我的糾纏而換掉號碼,我甚至考慮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我該從什麼地方去找你,畢竟台北這麼大,我可能就這樣錯過你了。」

左天失笑,心裡卻又覺得心疼,「傻瓜。」

因為中午被那樣對待而產生的一點點不滿也這樣隨風消逝了,說出這兩個字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也安靜地聽著,隱約地傳出那種不知所措的心情。

左天刻意岔開了彆扭的氣氛,「有什麼事情等見面再說,現在先把地址傳給我,我下樓去開車,順便想想要吃什麼,我請你。」

「嗯。」

十二年過去了,姜來換了個住處。

左天到達那一幢充滿夢幻色彩的白色洋房時,姜來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了,簡單的黑色短袖牛仔褲,卻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冷冷淡淡的清秀面容,卻長成了美麗的女人,左天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他一下車,好像在神遊的姜來彷彿有感應一樣看了過來,左天笑了笑替她拉開車門,「上車吧,我的小公主。」

在他轉頭,餘光所無法觸及的角落,姜來羞澀地摸了摸發燙的耳朵。

對於晚餐,姜來沒有任何要求,左天就帶她去了同事推薦的一家中餐廳,他在美國吃慣了油炸食品,回來後格外喜歡精緻烹製的中華料理。

左天找了張靠窗的位子,姜來乖乖巧巧地坐了下來,左天遞給她菜單,她也只是用一雙乾淨純澈的黑眸怔怔地看著他。

「喜歡什麼隨便點啊。」

「你喜歡我就喜歡。」好像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她才認真給予答案。

左天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隨便要了四菜一湯就把菜單交給了服務生,這才輕咳一聲對面前的小女人說:「來來,當時你只有十歲,我也只是個莽莽撞撞的傢伙,那時候我做了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請……」

「你沒有對不起我。」

乖巧的小女人突然打斷他,讓左天硬生生把請見諒給吞了回去,但該說的還是繼續說:「你能這樣體諒我很開心,中午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想看我這個傻樣子會有什麼反應,畢竟都過去十二年了,我居然還會當真,哈哈……」

「我沒有開玩笑。」

裝模作樣的乾笑聲戛然而止,左天訝然地抬起眸子,對面的小女人微微咬著嘴唇,有一點點的小委屈,更多的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著,「我不會開這樣的玩笑,我喜歡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左天被那樣的眼神驚住,「那個孩子不是……」

「她是。」

「絕對不……」

「是!」

幾次沒營養的來回爭執後,左天有點抓狂了,用力抓了抓頭髮,正好服務生把最後一道的湯給端了上來,他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先吃飯吧。」吃了飯才有力氣辯論。

然而大概被煩心事壓住了食慾,左天隨便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倒是對面的小女人安靜而迅速的往嘴裡送著食物。

他忍不住生出自豪的神色,「我點的菜都不錯吧?」

姜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吃飽了才有力氣說服你。」

左天又無力了。

終於等得姜來放下了筷子,左天望著她拿紙巾認真擦嘴,苦笑著問:「吃飽了?那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再開始討論吧。」最好找個包廂什麼的,中午那段記憶讓他心有餘悸,他未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出現在那家快餐店了。

姜來倒是沒什麼意見,乖乖地跟著左天去結帳,又跟在左天身後出了餐廳,左天回頭望她那安靜乖巧的樣子,簡直像是一條可愛的小尾巴,不過這條尾巴發起怒來,卻真正要人命。

他打開車門請姜來上了車,自己才轉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剛關上門就聽見她叫他的名字,「左天。」

「嗯?」

他才把腦袋偏過去,腦袋上方一團黑影就襲了下來,他來不及躲避,脖子被牢牢抱住,一個柔嫩溫暖的東西狠狠地撞上了他的牙齒。

「唔……」

從姜來扣住他脖子的力度猛然加大中也不難看出她也很痛,但她還是沒有鬆開,等那股巨痛緩了些,就開始笨拙地吸吮左天的嘴唇,像是純潔的嬰兒一樣,天真的把他的嘴巴當成奶嘴一樣玩弄。

真是要命,左天只覺得一股少女清甜的氣息充盈自己的鼻端,那笨拙的吸吮動作簡直把他的情火都吸出來,他不是聖人,被一個美麗的小女人這樣對待,他無法完全無動於衷。

姜來扣住他脖子的力道並沒有強大到他無法掙脫,而是他無法無視內心的慾望,悄悄地放縱了對方的肆意妄為。

但是機會都給你了,你能不能別一直做這個動作,這樣只能勾火不能滅火好嗎?

左天終於忍耐不住,突然出手,單手扣住了姜來的後腦杓,反被動為主動,趁著她訝異張嘴的時候,靈活的長舌一舉攻入。

這是一個超越姜來認知的吻,她瞪大了眼睛,自己研究電視劇男女主角熱吻鏡頭研究老半天,竟然只學了表面功夫,原來真正的親吻可以這樣……

整個口腔裡都被左天溫柔而強勢地侵佔,他含住她那笨拙的舌頭,幾乎被吸到發麻,一向清醒的腦子也有點暈起來,什麼都變得離她遙遠,什麼都不再重要,好像只要靠著這個吻,她就能夠活下去。

小女人的滋味還真不錯,讓人一嘗就會上癮,左天放開姜來喘了口氣,正要繼續吻上去時,發現了姜來那瞪大的眼睛。

左天懊惱地伸出手撫上她的眼睛,「閉上眼。」

姜來倒是聽話,乖乖地闔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由於閉眼的動作,輕輕地滑過左天的掌心,彷彿心被一隻貓爪子撓動一樣,他越發地難以自抑,捧起姜來的腦袋,氣勢洶洶地覆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交換了幾個吻,等左天終於恢復理智停下動作的時候,他差點一拳把自己的下半身廢了,「誰教你給我衝動,這下越來越麻煩了。」

左天看小女人被吻得一臉迷迷濛濛的樣子,向來缺少表情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粉色,襯著暖黃色的路燈,十分的秀色可餐。

左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居然、居然……又有點被誘惑了。

雖然他個性懶散,其實卻是十分有原則,自制力也是自己引以為傲的,然而今天只是被小美人親了一下,就差點理智全無,變身野獸,真是遜斃了!

他拉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給自己發熱的大腦降降溫。

台北的秋天還是有一點涼意的,沒吹一會他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拿紙巾擦了擦鼻子,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理智地面對小自己八歲的小美人了,這才轉過頭,然後發現對方好像也恢復了理智,面容冷清地看著他。

「你親了我。」

「嗯。」左天感覺像是在聽候審判的最終結果似的,而且罪證俱全,他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親了很多次。」她清冷的眸光在夜色裡如同遠方的星辰。

「嗯。」左天內心忐忑不安,祈禱著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姜來忽然低下了頭,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肚子,「或許又懷了很多個了吧。」

左天明明作好了心理準備,卻也萬萬想不到姜來給他來這麼一出,他驚嚇得差點跌出車外,張大了嘴卻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姜來又抬起了頭,冷冷清清的一張臉分明受了上帝的眷顧,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搭配出一張精緻清麗的容顏,現在這張美麗的臉正一本正經地對著左天,左天卻摀住了心臟的位置,他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他那脆弱的心臟會承受不住的。

「孩子呢,我是絕對不會打掉的,如果你想讓他們像暖暖一樣,在沒有父親的照顧下長大,那我也沒什麼意見,只是他們也太可憐了……」

左天幾乎要抓狂,這種苦情戲的戲碼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啊!

姜來認真地看著他,忽然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不過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讓他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畢竟這是愛的結晶啊。」

「我會將我們的故事告訴他們,我不會讓他們恨自己的父親,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他,所以才無法在一起……」

這種自編自演的狗血台詞到底是怎麼進行到底的啊?

在姜來說到「怎麼樣教育小孩子,即使被同伴們嘲笑沒有父親也不要難過」的時候,左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停,你別給我來這一套,這招對我沒用,第一親吻不會懷孕;第二是你先親我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不知道什麼叫拒絕,所以我親你沒有任何意思,你別想歪。

第三是十二年前我不辭而別,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第四我很感激你喜歡我,但在我眼裡,你還是十二年前的小女生,我對你不會有任何其他的遐想,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可能,我勸你早早放棄,找一個同輩的人好好交往。」

姜來大概被他這一頓劈里啪啦的咆哮轟傻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措又難過地望著左天。

左天拍了拍姜來的肩膀,「來來,我很高興我們能夠重逢,有機會你可以來找我聊天,但你必須記住,我們的關係只會是朋友。」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小臉,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發動了引擎,「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現在我送你回家。」

這一路姜來彷彿變成了一尊雕像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連呼吸聲都彷彿融進了空氣裡,輕不可聞。

左天不是不愧疚,他今天約姜來出來也是為了好好地解決十二年前留下來的問題,但被她無厘頭的一打岔,他惱羞成怒,連拒絕的話也沒有經過修飾就脫口而出,這一定狠狠地傷到她的心了。

然而他既然已經說了出來就不能心軟,俗話說,快刀斬亂麻,他既然不可能也無法想像和姜來在一起,那麼就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幻想,所以左天一路上也沒有主動挑起話題,在沉默的氣氛中把姜來送回了家。

「我不會放棄的。」見左天讓自己下車後就打算開車離開,姜來一下子從僵化狀態中回過神來,衝上去就伸出雙手扒住了降到一半的車窗。

左天撫額,「來來,你……」

探進車窗內的小腦袋毫不示弱地直視他的目光,「你結婚了嗎?」

「沒有。」左天下意識搖頭。

「有女朋友?」

「現在單身,但……」

姜來握拳,眼睛在夜色裡閃閃發光,如同遺落人間的星辰,「沒有但是,只要你一天單身,我就有權力追求我的幸福,我不會放棄的!」說完後她就乖乖地鬆開了扒住車窗的手,退到了一邊。

這樣勇往直前、酣暢淋漓的示愛,如果對像不是他自己,左天大概也會拍手叫好,但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只有滿滿的無奈。

望了站在路邊的小女人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能響應些什麼,索性升了車窗、發動引擎,在她面前飛馳而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6 PM

第四章

左天初來乍到,不敢誤人子弟,這學期只開了兩門通識課,民族文化學和世界旅遊文化,這些課向來到課率不足,但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聽說上課老師生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勝過潘安、氣死宋玉,左天進教室的時候,裡面簡直人滿為患,他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教室。

連續兩節課下來,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底下各種驚呼聲不絕於耳。

「好帥哦。」

「好有氣質。」

「聲音好好聽。」

「知識好淵博。」

左天倒是自在得很,他自小就容顏出眾,成績運動又是一把罩,早習慣了眾星拱月的日子,這樣不過是小case,不能影響他一絲一毫。

下課鈴一響,左天還沒來得及說一聲下課,學生們就如同潮水一般,四面八方的把他圍了起來,而他的好同事潘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左老師目前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大家有意願的請踴躍報名。」

左天額角落下一滴冷汗,他忽然知道這風靡全校的傳言是哪個沒口德的人散發出去了,他真是交友不慎。

那些學生們還真吃這一套,有墊腳尖的、踩椅子和桌子的,一個個把手舉得老高,爭先恐後的樣子讓左天以為自己成了百萬開頭的現金支票。

「我。」

「我我我。」

「還有我。」

淡定的左天開始頭疼,而一旁的潘陽笑得跟偷了腥的貓咪一樣。

突然一個個巨大的聲音在頃刻間壓過所有的嘈雜,所有人都轉頭望去,先是看到一張四腳朝天的桌子,接著看到一個小巧的女孩子,她長得十分精緻可愛,表情卻冷冷淡淡的,她拍拍手,動作輕巧地跳上另一張桌子,一瞬間教室裡鴉雀無聲。

然後一個異常清冷的女嗓音響了起來,「大家不要爭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現在都上小學四年級了。」

姜來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抹黑他,左天氣得腦袋上差點冒青煙,這個小女人私下胡鬧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到他的工作場所鬧,這可真越過他的底線了。

而潘陽一顆玻璃心碎成無數個片片,再次捂著臉淚奔而去。

姜來曾經在這間大學當過講師,她年輕又漂亮,所以有不少人認出了她,而她說話時那種冷冷淡淡的模樣無疑特別給人信服力以及壓力,大家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後,倒也陸陸續績地散了,沒有多作糾纏。

「不用上班?」

左天慢吞吞地朝著她走過去,笑容很誠懇、聲音很平和,但姜來卻感到了一股殺氣從對面一直發射過來,她乖乖的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我們上班時間很自由,只要在規定時間肉研究出成果就行。」

左天挑眉,「所以沒事來我這裡掀桌子?」

姜來鄭重其事地回答他,「你那個同事說的都是真的吧,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鐵定要被那些人搶走了,我說過我要追你,當然不能讓你被別人搶走。」

「世界上沒有像你這樣追人的,為了追我就四處抹黑我,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你尊重過我嗎?像你這種行為,我可以告你惡意誹謗。」左天斂去了笑,一張臉面無表情,姜來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但她偏偏不肯妥協,「我才沒有抹黑你,我們就是有一個孩子,你不信,我帶你去姜暖的學校,你自己問她的爹地是誰。」這是她唯一可以握住的救命浮木,即使被他討厭,她也不能鬆手。屏蔽此推廣內容

「我何必大費周章地跑去跟個小女孩對質,只要用一根她的頭髮跟我做個DNA比對,你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才不會,我才不要她跟你做什麼DNA比對,她本來就是你的女兒!」

左天死死地盯著姜來的臉,她努力擺出理直氣壯的模樣,偏偏那睫毛顫抖得跟扇子一樣,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發白的臉色透露了她惶恐不安的心情。

左天還是心軟了,所有蓄勢待發的不滿就如同破了洞的氣球,消失無蹤,留在心底的是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心疼和無奈。

他歎氣,「姜來,你怎麼不明白呢?喜歡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確實無法干涉,但你不能拿這些事情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玩。」

姜來辯解,「我才沒有在玩。」

左天揉了揉眉心,「我找了徵信社查過你,那個小孩是你爸爸和後來的老婆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以後別再拿這個要挾我,我最討厭被威脅了,下次我不會再對你這麼和顏悅色,你好自為之。」

姜來傻傻地愣在原地,任由左天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的身體裡彷彿被裝滿了酸氣,橫衝直撞的從鼻子裡、眼睛裡湧出來。

左天直到走出教室也沒有聽到背後有一點動靜,大概他把話說重了,人家終究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生,他歎了口氣,折身又走了回來。

姜來安靜地站著,只是一雙眼霧濛濛的,一個勁地掉眼淚,看見他,眼淚掉得越凶狠,簡直像是下起了大雨一般。

他一走近,兩隻小手就死死地抓緊他的衣服,「左天,你別討厭我,別……對,小暖不是你的孩子,我不騙你了,你別生氣,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左天……對不起……」

左天眼睜睜地看著那熱燙的眼淚把自己的衣服暈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心彷彿也被那眼淚淹沒,有點鹹、有點澀,「來來,你別激動,我不生氣了,你別哭啊,我不生氣了,你……」

「真的?」紅紅的兔子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眼角還掛著兩滴欲墜未墜的小淚珠。

「真的,我不生氣了。」左天從講台上抽了面紙遞給姜來,「把臉擦乾淨,我送你出去。」

姜來不動,照樣直直看著他,「左天,我喜歡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但這不可能。」左天低了頭,自己動手替她擦臉,「來來,我把你當成我的妹妹,我喜歡的是成熟穩重的女人,不是你這種單純可愛的清粥小菜,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姜來挺起胸螳,「我哪裡不成熟了?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左天把功成身退的面紙揉了揉扔進垃圾桶裡,然後才低眸認真地凝視姜來水亮的大眼,「走,不要討論這個,我接下來沒課,我送你回家。」

這個小女人跟十二年前一樣死腦筋,他如果想要走正常管道說服她,大概比登天還難,只怕把自己說得口乾舌燥,人家照樣如故。

「左天,我……」姜來當然不甘心自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敷衍過去。

「好了,我請你吃冰淇淋,當成把你弄哭的賠罪,這樣可以了吧?」在教室裡鬧了這麼一出,她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左天看了也心疼,拋開那些情情愛愛不談,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女人的。

「謝謝。」姜來愣了好一會才重重地點了點頭,力道過大,都讓左天以為她會把纖細脖子上掛著的小腦袋點下來。

看著她的動作,左天笑著搖了搖頭,在內心說道-真是一個傻瓜。

其實姜來並不愛出門吃這些東西,但自從與左天分別後,她有時候因為想念而難過,就會買一大桶的冰淇淋,一邊吃一邊默默地流淚。

如今能夠再次和心目中的王子一起吃冰淇淋,她幸福得好像在作夢,她吃一口就望左天一眼,好像拿左天來下菜似的。

左天背脊陣陣發涼,他替自己叫了一杯拿鐵,低下頭喝飲料,藉此逃避她的視線。

「服務生,再給我一份。」他聽見姜來的聲音這麼說。

「不能再吃了,小心拉肚子。」他邊說邊抬起頭,入眼的卻是一張塗了滿嘴奶油的小臉,像只偷吃了冰淇淋卻不曉得擦臉的小貓咪。

「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吃得滿臉都是?」

「我才不是小孩子。」姜來反駁說:「是因為你說吃冰淇淋就要吃得滿頭滿臉,這樣才

左天怔住,正好服務生又上了一份冰淇淋,他一時間竟忘了阻攔,只是呆呆地望著姜來故意像個小孩子一樣吃冰淇淋,年輕美麗的小女人在日光下純真得好像天使。

「這樣吃真的比較幸福嗎?」他聽到自己問。

那本來只是他捉弄小女孩的說辭,誰也料不到時隔十二年,連他都忘記曾經的惡作劇,可是那個小女人卻還把他的話當成聖旨,一絲不苟地履行著。

姜來也怔了一會,隨後又挖了一大勺送到自己的嘴裡,被凍得連連抽氣,「我也不知道,但這樣可以讓我清楚地感覺到你曾經的存在,對我而言,這樣就很幸福了。」

左天心一動,一直塵封的內心深處好像起了一絲波瀾,有點疼、有點暖,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姜來對他的感情不是少不更事的一時錯覺,不是因為小時候得不到而形成的一種執念,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歡,沒有理由卻也毋庸置疑。

被這樣喜歡,任何一個人都會感覺榮幸,左天也不例外,但他卻越來越糾結,因為他的理想對像絕對不是這種傻乎乎、像個孩子般的小女人,而是一個能和他並肩而立、相互理解的成熟女性。

他還是必須拒絕她。

「教授,你的玫瑰。」

送了一星期的花,花店的工讀生應靜靜對左天的稱呼從左先生變成左教授,最後連左字也省去了。

「喔,謝謝。」左天接過鮮艷欲滴的紅玫瑰,轉身要進辦公室卻被應靜靜喚住。

「教授,你為什麼不同意姜小姐的追求呢?」

左天挑了挑眉毛,「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沒有同意?」

應靜靜可愛地吐舌頭,「鐵定啦,只有追人的時候才會每天送紅玫瑰,我在花店打工一年多了,這種事情見得可多了。」

左天偏頭看著玫瑰,沒有說話。

「教授,如果、如果你……」活潑可愛的應靜靜竟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如果你不喜歡姜小姐,我來追你好不好?我喜歡教授。」她真的好喜歡教授呀,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又帥又有風度,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啊?」應靜靜尖叫,「我不相信,如果你有女朋友了,姜小姐不可能再送玫瑰花,教授你不能拿這種虛假的理由拒……」

左天打斷她,「真的,最近剛在一起。」

應靜靜摀住碎成千萬片的心臟,「那姜小姐知道嗎?」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左天彷彿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還不知道,你別告訴她,這件事我會自己跟她溝通。」

「喔。」

應靜靜望著左天斂了笑,沉浸在思緒裡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比自己毫不留情被拒絕的畫面,她忽然覺得教授對姜小姐或許也有那麼一點喜歡。

在姜來發動玫瑰攻勢的第一天,左天就明白讓姜來死心的最好方式是找個女朋友,而他很幸運,在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張茜就向他表白了。

張茜是一家證券公司的理財專員,各方面都符合他對女朋友的要求,除了認識的時間短了點,但左天找不出任何拒絕她的理由。

按理說這女朋友有了,他第一時間就該去斷姜來的心思,然而他偏偏有點開不了口,腦子裡總是出現沾了滿嘴奶油的小臉,單純得讓人不忍傷害。

左天真心不想讓那張漂亮的小臉露出傷心的表情,這樣拖著也不是一個辦法,但轉念一想,俗話說早死早超生,還是早點跟她說清楚,這樣對彼此也比較好。屏蔽此推廣內容

左天捧著玫瑰,一回到辦公室就拿出手機撥通了姜來的號碼,「是來來嗎?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左天要和她說什麼呢?是讓她不要送玫瑰了,還是被她感動願意接受她?

姜來那個小腦袋解決理科題目很在行,對於感情卻是一竅不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打電話向喬楚求救。

喬楚一定知道,上次她沒了救命浮木,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追人時,也是喬楚出謀劃策,說可以試試玫瑰攻勢。

「來來,不要胡思亂想,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只管打扮得美美地去收穫自己的成果,不過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讓我跟著你一起去,我早就想看看讓你牽腸掛肚這麼多年的「昨天」是何方神聖了。

來來,不要急著拒絕我呀,我可以坐得離你們遠遠的,但又可以看見你們的一舉一動,現場有什麼變動,不需你傳達,我就可以給你新的建議,一舉兩得呢。」

姜來聽了頓時無語。

「我當你同意了,來來,走,半小時後在百貨公司碰面,讓我把你打扮得美美的,一定可以把你的「昨天」迷得神魂顛倒。」

過完小學四年級的那個暑假,姜來就有好像那麼一點點的不同,不再那麼的……不像人,喬楚就像見了希望曙光,努力地纏著姜來,姜來好像也不再那麼抗拒,被她從小學黏到高中。

姜來彷彿被磨走了所有的脾氣,把她當成了好朋友後,她又是那種得寸進尺的個性,馬上拋棄了以往那種唯唯諾諾的態度,搖身一變成為棉花糖女王,總是指揮著姜來,而姜來也習慣了。

聽著喬楚的話,姜來知道自己反駁不了,也只能無奈地應下。

姜來一個人待著也心神不定,本來想早早地趕去約定地點等候,但喬楚看不慣她這副為男人沒有自我的樣子,硬是拉著她左逛逛、右逛逛,拖到了約定時間才放姜來離開,她自己也緊隨其後,一定要看清楚「左天」的廬山真面目。

姜來進約定的餐廳的時候,恰好在門口撞見左天,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個高挑的混血美人,五官立體深刻、身材火辣。

她警覺地瞪著這個故意往左天身邊湊的美麗女人,「左天,她是誰?」

左天打斷她,「先上樓吧,我在樓上訂了包廂。」

說完他就率先往前走去,姜來站在原地發呆,從背後看,左天和那個女人靠得極近,連投下來的影子彷彿都成了一體似的。

「來來,你發什麼呆,馬上跟上去呀。」喬楚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跳了出來,「就算跟預期有出入,你也不准不戰而降。」

姜來這才回過身來,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一顆心卻如同在水中一樣,浮浮沉沉的沒了個著落,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出所料,進了包廂,左天的第一句話就把她打入了萬丈深淵。

「來來,她是我的女朋友張茜。」左天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側首對身邊的美麗女人說:「她就是我所說的姜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的。」

張茜露出微笑,「那你可真是佔了大便宜,姜來又漂亮又年輕,如果你沒告訴我年紀,我一定以為是個漂亮的高中生呢,你呀都是叔叔輩的了。」

身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張茜早就從姜來的眼中看出了大部分的訊息,她不著痕跡又充滿佔有慾地抱住左天的手,給了姜來一個下馬威。

「別光顧著說話,來來,想吃什麼?先點菜吧。」左天擺出一副好哥哥的姿態,但他把菜單遞給姜來時,那眼神也是虛的,不敢看她的神色。

姜來猛地站了起來,一張臉十分蒼白。

「左天,我喜歡你,一定比她喜歡你更喜歡你,我都喜歡你十二年了,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為什麼她可以,我不可以?」

「來來……」左天抬起頭,望著被包廂內昏黃的燈光照著的小臉,一顆心彷彿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麻麻的發疼。

張茜咳嗽了一聲,「來來,你還小所以不明白,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但交往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你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又喜歡另一個人,然後我們又必須交往,那這個世界不是亂了?」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女生爆發力可真不一般,她有點小看了。

姜來瞪她,「不准說話,我討厭你。」

張茜露出受傷的表情,左天閉了閉眼,「姜來,你太過分了,向張茜道歉。」

「我不要。」姜來瞪了左天一眼,「你們交往就交往,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只知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只有努力才能考出好成績。」

她說完又坐了下來,拿起菜單點了一大堆的菜,也不給另外兩個人看,直接叫來服務生遞了出去。

張茜看得目瞪口呆,她還以為這個小女生會傷心欲絕地跑出去呢,左天腦子裡卻一直回放著姜來那最後的一眼,那樣閃亮的目光,幾乎要眩暈他的眼。

這一餐吃得十分詭異,三個人都秉持了食不言的最高境界,默不作聲地低頭進食,張茜本來試圖對左天說一些親密的話,但左天顯然心不在焉,都不怎麼搭理她,她也只好不自討沒趣,轉而發揮嘴巴最原始的作用。

吃完飯,左天就提議要送她們兩個回去。

張茜有點失望,走在前方去開包廂門,門一打開,一個人影就啪的倒在她身上,要不是她練過幾年武術,非得連帶的摔個四腳朝天不可。

「喬楚?」姜來心情再糟糕也一眼認出了好友。

「哈哈……剛好路過,好巧呀,來來,你也在這裡吃飯,你們一定是來來的朋友了,你們好,哈……」喬楚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只是她笑得再純潔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不過也沒人有心情跟她計較。

左天看了喬楚一眼,「喬小姐,要不然就麻煩你送來來回去吧?」

姜來馬上搖頭,「不要,我要左天送。」她現學現賣,兩隻小手牢牢地抱住左臂的左手。

喬楚果然是姜來的好朋友,關鍵時刻仗義出手,「對呀,我和姜來住的地方剛好是反方向,送她回去太麻煩了,要不然我替你把這位漂亮的小姐送回去好了。」

左天略一思索,「那也好,拜託你了。」

再成熟、再穩重的女人這會也忍不住發出驚呼,「這也太荒謬了吧,左天。」

「對不起,張茜,我之後再聯繫你。」左天任由姜來抱著自己的手,把這條小尾巴拖走了。

喬楚對著兩人的背影比了個v,看得張茜更生氣,她十分期待的第一次約會竟然以這種奇怪的方式結束了,太荒謬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7 PM

第五章

車子在燈火輝煌的道路上平穩前進。

燈光彷彿也照進了姜來的眼睛裡,一片璀璨,「左天,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我知道你帶她來是想讓我死心,我才不要,我還是要喜歡左天。」

左天除了歎氣也只能歎氣了,被這樣深深地喜歡,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歷來他交往的任何一個女友,對他的感情或許連姜來的一半都沒有。

但是張茜有句話沒有說錯,姜來與他的世界格格不入,在國外的日子,他習慣了泡夜店、習慣了通宵狂歡、習慣了快餐式的愛情,合則聚不合則分,從小到大都是乖乖牌、好學生的姜來不會習慣這些,他也不願她習慣。

「來來,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明白?」

姜來在這方面的固執大概連真正的牛見了也只能歎為觀止,「我們早就已經談論過,所以你說的不合適只是借口。」

「但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明明是你們在一起之前告白的,她才是介入我們的壞蛋!」

左天沉聲喝道:「來來,不准說別人壞話!」

姜來這個小女人從小就有點與世無爭的世外高人樣子,但今天已經第二回了,她對張茜表達了充分的敵意。

姜來看左天的眼神十分嚴厲,乖乖地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控制不莊自己,一看見她那麼親密的和你在一起,我就好生氣好生氣。」

左天望著那個烏黑的小腦袋,哪裡還有火氣,但他也變得更煩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撬開姜來的木頭腦袋,讓她放棄對他的喜歡?就這樣一路煩惱著,他把姜來送回了家。

「上去吧,還是你有東西落在車上了?」左天見姜來站在大門口半天沒動靜,拉下車窗對她說。

也不知道他觸動了什麼機關,那個跟木偶一樣的小女人突然跟個火箭一樣奔了過來,把腦袋探進車窗,在他的嘴巴上用力一親。屏蔽此推廣內容

喔,左天的嘴唇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一次姜來倒是見好就收,沒有繼續深入,她用兩隻小手捧起左天的臉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認真地凝視他的黑眸,「左天,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試著交往,我不勉強你,但是以後你和她一起出門的時候,也叫我去好不好?」

這還叫不勉強,三人約會成什麼體統?左天幾乎立刻要吐槽,但目光一觸及了姜來一本正經的小臉,那漂亮的大眼裡滿是期待,如同星光一樣在深色的眼瞳裡熠熠生輝,他彷彿也迷失在這一片星光裡了。

直到他聽到聲音,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謝謝,我上去了,晚安。」姜來再一次撞疼左天的唇,然後歡天喜地地上樓去了。

左天一直呆呆地坐在車裡,看著樓上的燈光亮起來,以他的視角望過去,那小小的一間房透出的光就像房間的眼睛一樣,不過這眼睛遠遠沒有那個小女人的漂亮。

「想什麼呢?」左天給自己的額頭敲了一下,因為疼痛整個人頓時清醒多了,「算了,跟著就跟著吧,到時她看著我和張茜親熱的樣子,說不定能死心。」

他關上了車窗,發動引擎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張茜都快瘋了,好好的約會,到哪卻都跟著一個對她虎視眈眈的小尾巴,跟左天溝通,他說這是為了讓對方死心,老天,她的約會可不是拿來作秀的,到第五次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左天,對不起,我受不了了,好好的一場電影,這個傢伙硬是擠在我們中間,我可以不跟她計較,因為她年紀小不懂事,但你呢?我一直十分欣賞你的成熟和決斷,你就這麼放縱她破壞我們的約會?」

「張茜,這裡是電影院門口,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左天也知道難為了張茜,但她不該這麼不理智,選擇在這麼人來人往的地方發飆。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現在完全沒有辦法和她待在一個空間裡,你給我一個答覆,要我還是要她,如果你選擇她,我馬上就離開。」

左天去拉她的手,「你冷靜點。」

張茜甩開了他的手。

姜來獨有的清朗嗓音插了進來,「左天,你們在吵架,你們不合適。」

她跟了他們兩個這麼久,眼看著他們兩個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卿卿我我的樣子,一顆心是疼了又疼,但她跟自己槓上了,絕對要堅守崗位,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終於讓她看見了一線光明。

張茜瞪大了眼睛,她大概也是第一次看見姜來這樣的人,個性古怪不說,好幾次她都看見姜來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臉色慘白卻照樣跟在他們身後自討苦吃,這會看見他們吵架,不自我反省也就罷了,竟然跳出來倒打一耙,他們吵架還不是因為她這個罪魁禍首!

左天竟然沒有生氣,好聲好氣的跟姜來解釋,「吵架對情侶來說是很正常,世界上哪有百分百契合的人。」

「我才不相信,我爸說他就是和我媽整天吵架才把感情吵沒了,所以現在他什麼都讓著阿姨,他們的感情才會這麼好。」她才沒那麼好騙呢。

「來來,吵架也分很多種,大吵傷感情,無傷大雅的反而是情趣,你說對吧?」左天轉頭朝著張茜尋求支持。

張茜冷笑,「但我不覺得我們這是在玩情趣,左天,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吵架,我先走了,就不妨礙你們兩個聊天了!」

左天下意識地要追,衣服卻被扯住了,「左天。」

左天的腿再也邁不出去了,彷彿中了蠱一樣,他發現自己對姜來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越來越沒有抗拒力了。

張茜走了一會才發現左天沒有追上來,簡直氣得眼前發黑,踩著三寸的細高跟鞋又氣勢洶洶地殺了回去,「左天,我再也不會赴你這種變態的約會了,如果你想通了,你就自己來我家找我,不要露出驚訝的表情,我才不相信你是那種墨守成規的傢伙,我們約會的次數也不少了,發展到這一步也很正常。」這次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來拉拉陷入沉默的左天,「左天,她是不是要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也不是。」左天揉了揉眉心,十分頭疼,「走吧,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當然不是什麼墨守成規的君子,在國外的時候,有些看對眼了,第一次約會就跑到賓館去也不算奇怪,但荒謬的是這次他竟然沒對張茜動過一丁點的念頭,奇怪,他什麼時候成了柳下惠了?

姜來一回到家,她就急忙打電話給她的狗頭軍師,「喬楚,她只說了這些話,這是什麼意思呀?」

別看姜來的情商低,她的智商可是頂刮刮的,從小過目不忘、過耳也不忘,一字不漏重複別人的對話,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喬楚發出尖叫,「來來,不得了了,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她是在誘惑左天跟她做愛做的事。」

「啊?」姜來的手機差點從手裡掉下去。

「來來,你鎮定點,現在、馬上,你馬上跟那個昨天聯繫,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監控他的一舉一動。」若非那個男人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氣質也是百里挑一、無可挑剔,錯過實在可惜,她才不會這樣大動干戈地幫姜來追一個男人,像姜來這種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男人倒追都來不及呢。

「喔。」

這一點無須喬楚提醒,等姜來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她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麼樣才能二十四小時拖住左天的腳步,不讓左天去那個女人家裡。

如果左天去了,她大概真的失去左天了。

在姜來單純的小腦袋瓜裡,做愛做的事情是非常神聖的,一旦做了,就跟領了結婚證書一樣變得不能招惹,所以一定不能讓左天去。

左天表面上沒有表達出來,但這幾次的約會其實也讓他十分煩惱。

大概他和張茜的感情還不夠穩定,一旦身邊跟著一個處處惹人憐惜的姜來,即使只把她當成妹妹疼,也總是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投注到她身上,從而忽略了正牌女友張茜,這種不符合常理的厚此薄彼對誰都沒有好處,至少那個傻瓜越來越不懂得死心了,或許他真該好好地考慮張茜的建議。

但他向來隨心所欲慣了,既然還沒那個心情,就不想勉強自己,可是如果什麼都不做,繼續這樣拖拖拉拉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

想著想著左天又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把姜來送回家後,他調轉車頭,開車去了酒吧。

酒吧是他的最愛,有美酒飽口福、有美人飽眼福,燈光一打、音樂響起,什麼煩惱都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但這回卻有點例外,不管他怎樣轉移注意力,那些讓人煩心的東西卻照樣深植在大腦裡,甩也甩不掉。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喝得有些微醺的左天坐著出租車回家,他第一眼就就看見了坐在門口,一手撐著下巴打瞌睡的小女人,她的身側有一個塞得滿滿的行李箱。

「來來?」

姜來右手瞬間打滑,失去支持力的腦袋一歪,跟大門來個親密的接觸。

「唔!」她捂著疼痛的地方,慢慢地揚起腦袋,仰視著這個從她的角度看無比高大、渾身閃閃發光的男人,「你回來了,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左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你別告訴我,你在玩離家出走這一套?」她家裡除了她本人根本就沒有人好不好!

姜來看著他一聲不吭,一手撐地試圖要站起來,但她坐在地上太久,雙腳因為血液不暢通而變得麻木,搖搖晃晃站起來的一瞬間又馬上朝左天跌去,小腦袋一頭就撞上了左天的胸膛。

兩個人同時痛呼出聲,姜來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柔軟的頭髮拂過左天的臉頰,鼻尖頓時充滿了專屬於小女人的氣息。

「沒事。」左天一邊歎氣,一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倒是你,你拎著這麼一大箱行李來我家幹嘛?」他有非常不妙的預感。

姜來指了指一旁的行李箱,認真地與他凝視,「我要搬來和你一起住。」

「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知道她的意思了,她想跟你做愛做的事,我才不要給她機會,我要時時刻刻地看住你,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你同進同出。」說完她便用一雙乾淨純粹的黑眸望著左天,雖然還是一張冷冷淡淡的小臉,但那堅定的心情卻從她的眼睛裡完完整整地表達了出來。

左天想自己應該要生氣,憑什麼呀?他是行動自由的成年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看住他,更別說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女人,但對著這樣的眼神,他卻發不出火來。屏蔽此推廣內容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做出要當著姜來的面關門的動作。

姜來認真地盯了他一會,自動自發地走到門旁邊,背靠著牆坐了下來,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決心,進不去,我就在門口看住你。

那你就坐著吧,左天明明應該說這句話的,但說出口不知為什麼卻變成了,「伯你了,進來吧。」反正也答應了,他自暴自棄地幫著小女人把行李也拎了進去。

「你睡這間房間吧,放心好了,床單被子都是新的,你是第一個使用者。」這個房子是他回國後買的,買了就全部重新裝潢過一通,所有的一切全是新的。

「不用了,我不要睡這裡。」

「啊?」左天的一顆心吊了起來,難道她要和他一起睡?要是她敢提出來,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要將這個順著桿子往上爬的小女人趕出去。

但姜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要看住你,睡這裡一點都不好,我睡沙發就好了,這樣你如果要出門,我馬上就會知道。」

這個小女人這方面倒是一點都不苯。

左天喝了酒,現在酒氣上湧讓他整個人很不舒服,因此也懶得跟她計較這些,反正他家的沙發夠大夠舒服,睡在沙發上也不算委屈了這個小女人,「隨便你吧。」

他揉著太陽穴走了出去,沒有發現背後的小女人一直默默地望著他,等他進了房門,她就抱著被子跑到了沙發上。

到了第二天,左天就後悔前一個晚上的心軟了,他昨天晚上就應該把姜來關在門外,讓她吃點苦頭,這樣她就不會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他進進出出,一點隱私都不給他了。

「姜來,你夠了喔。」

「對不起。」姜來的認錯態度十分良好,「我也知道這樣你很苦惱,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不能讓你去找她。」

明明是歪理卻被她說得理直氣壯,他偏偏還一個字反駁不得,總不能跟她保證他現在沒有這個心思,這種曖昧的話聽在她耳裡,還不知道會被想入非非成什麼樣呢,左天煩躁地開始抓頭髮。

姜來小心翼翼地拉住左天的手,「對不起,左天你不要生氣,我做飯給你吃。」

「真的?」左天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可沒忘記姜來在這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

「嗯,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你跟我一起去超市好不好?」

左天望著姜來亮晶晶的眼神,歎了口氣,「好啊,反正我去哪裡你都要跟著,一起去超市好歹還有一頓飯作為補償。」他的語氣十分無奈,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唇角掛著寵溺的笑容。

從超市買完菜回家後,姜來充分的展現了自己的手藝,滿滿的一桌菜全被左天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的左天心滿意足地用餐巾紙擦著唇角,心想他的犧牲果然是有價值的,這小女人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簡直讓人停不下筷子。

對一個下廚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樣無聲的讚美更讓人歡欣鼓舞了,姜來開心地收拾著一桌狼藉,問左天,「以後我每天都煮給你吃好不好?」

「太……」殘存的理智讓左天硬生生的把好了這兩個字吞回了肚子裡,他摸了摸鼻子,「不用了,我嘗嘗鮮就好了,你呀,還是每天做給你未來的老公吃就好了。」反正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

這個事實他很早就認定了,但當他幻想著另一個男人和姜來同進同出、一起逛超市,以及她為他洗手作羹湯的畫面,竟然有點不是滋味,左天搖了搖頭,一定是她做的菜太好吃的緣故,

話說與他交往的女人包括張茜,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他都可以想像自己以後的婚姻生活會多麼沒有口福,所以他會眼饞一點都不奇怪。

「你做菜已經很辛苦了,別收拾了,我負責善後。」左天露出招牌的陽光笑容,「不然以後被你老公知道我欺壓過你,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姜來還以為左天的態度有一點鬆動,聽他一副急著把自己往外推的樣子她十分難過,「不要說這些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歡你。」

左天看她,雖然還是冷冷淡淡的一張小臉,但那眼神裡的光明顯黯淡了不少,他一顆心好像也有點抽緊了,「傻瓜。」

「我、才、不、傻!」姜來瞪著左天,一個字一個字反駁。

左天歎氣,「對,你不傻,你最聰明了,二十一歲就讀完碩士進入研究所,因為研究成果出眾,市長還特意去看你,這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但明明聰明得天怒人怨的小女人,為什麼就這麼死腦筋呢?他端著碗,皺著眉頭往廚房走。

背後傳來擲地有聲的清朗嗓音,「左天,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她才不會氣餒不會放棄,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她相信總有一天一定可以讓左天喜歡上自己。

聽著姜來再一次的告白,左天的心好像被尖銳的錐子刺了一下,很疼很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08 PM

第六章

進入秋天已經有一段時間,但夏日炎熱的暑氣卻遲遲不散,半夜的時候甚至下起了雷陣雨,左天看外面電閃雷鳴幾乎要扯破整張夜幕,整個人顯得很心煩意亂,輾轉反側半天也找不回半隻瞌睡蟲。

也不知道外面那個小女人睡得好不好?

身由心動,他索性起身到外面看看情況,出乎意料的是,本該黑漆漆的客廳卻燈火通明,本該入睡的小女人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死死地摀住耳朵,即使隔著一定距離,他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害怕。

長這麼大了居然還會怕打雷。

左天又好笑又心疼,走上前剛要安慰,姜來一見到他,立刻衝進了他的懷裡,他倒抽一口冷氣,「唔……」差一點就這顆堅硬的小腦袋撞斷肋骨了,

姜來不自覺地繼續把腦袋往左天懷裡鑽,像只小狗一樣,「我怕打雷……」

溫香軟玉在懷,身為一個身體康健且許久沒有進行健康運動的男人,左天很難集中注意力,但姜來害怕得渾身顫抖,他也不能殘忍的將她推開,思考了一會,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怕,我在這裡。」另一隻手則猛掐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心猿意馬。

他也不知道哄了多久,掐得大腿都滿是烏青了,姜來的情緒才慢慢地穩定下來,外面的雷電早就停了,被雨水清洗過的天幕如同上好的黑絲絨。

「好了,別再怕了,明天你還要跟著我早起呢,現在好好休息。」

左天推開姜來想要離開,但她卻一邊扯著他的衣服,一邊用一雙泛著水氣的大眼望著他,「左天,我怕……」

「雷陣雨早停了,真的,你看,沒什麼好怕的。」

不管左天耐著性子如何解釋,姜來都不肯鬆開手,冷淡的小臉上露出像小動物一樣害怕被拋棄的神色,眼眶都發紅了。

看她這個樣子,左天哪裡走得開,只能歎氣,「那你說該怎麼辦呢?我們總不能在客廳站一晚上吧,明天上午我還有課要上。」跟姜來重逢後,他一天歎氣的次數比以前一年加起來都要多。

姜來認真地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睡。」

左天提高了音量,「你說什麼?」

「你別生氣,只是和你待同一個房間,我可以睡地上,我保證我不會趁人之危對你圖謀不軌的。」姜來看他彷彿要生氣的樣子,連忙舉手發誓。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天……你的小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呀?」左天再次歎氣,「算了,來吧,但是不准脫衣服睡覺,知道嗎?」

見左天鬆了口風,姜來立刻點頭如搗蒜,「沒問題。」

左天當然不會真讓姜來睡地板,人家嬌嬌弱弱的,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但讓他自己去睡地板,他還沒有那麼高的為人奉獻的覺悟,所以最後還是兩個人穿著衣服,規規矩矩地躺在同一張床上。

他也不是沒有和姜來一起睡過,但那都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當時的姜來可是十歲的尚未發育的小朋友,他可以保證當時自己沒有動過一丁點的邪念,而現在的姜來雖然心理年紀沒多大長進,在他眼裡跟當年沒什麼變化,但畢竟是個發育正常的小女人了,如果他沒有一點被誘惑,那是對女性魅力的侮辱了。

「左天,你睡了嗎?」上床後隔壁就沒傳來一點聲響,又等了好一會,姜來才輕輕地問。

左天沒心情來什麼深夜談話,假裝入睡了沒有回答,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會尷尬了。

他正在自我催眠中,旁邊傳來了起身的動靜,要上廁所?是不是一個人害怕所以要叫他陪著過去?他的大腦裡剛浮出這個假設,嘴上就多了某種溫熱的東西,比棉花還要軟、比蜜糖還要甜。

這次倒不再撞疼他的牙齒了,左天難以想像這是第一個浮上他大腦的想法,接著才遲鈍地感覺到她親的時間好像長了一點,這個想法也不對,她不是跟他保證不會對他圖謀不軌嗎?那請問現在是在做什麼?屏蔽此推廣內容

但他如果這時候假裝被吵醒免不了尷尬,百分百不能讓這個姜來躺這張床上了,但把她趕出去他又於心不忍,她那麼害怕打雷,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怕成什麼樣呢,左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心軟。

繼續裝睡?可是姜來好像越來越不規矩了,不單單只親他的嘴巴,還親他的眼睛、親他的睫毛,簡直把口水塗滿了他一整張臉,那屬於年輕少女的香氣如同罌粟一樣,一陣陣的往他的鼻端鑽,他的心臟越跳越劇烈,好像心臟病發作一樣。

在他幾乎理智盡失、控制不住血液裡翻江倒海的慾望,要翻身而上的同時,姜來終於嘗夠了他的味道,收回了自己的小腦袋。

重新呼吸到沒有混雜姜來甜美氣息的空氣時,左天都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而姜來大概是心滿意足了,翻了身沒多久就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剩下他一個人瞪著天花板,雙手握拳,拚命把那些有色的畫面從大腦裡趕出去,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地睡去。

「好香、好軟。」睡夢中,左天迷迷糊糊地將腦袋往對方懷裡湊,隔著薄薄的衣服,鼻子在對方的豐軟處磨來磨去。

姜來僵著身體不動也不敢動,她一睜眼就是左天閉著眼睛對自己又親又咬的畫面,她又驚又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狀況。

「左天、左天?」

聲音有點耳熟,而且聽起來好嫩呀,不會是未成年少女吧?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至於毒害國家未來棟樑,不過今天他的頭好像也不痛,昨晚應該沒去喝酒才對,如果沒去酒吧,那床上的這個女人是誰?聽起來也不是張茜的聲音。

左天睜開眼睛,然後眨了眨眼,再然後從姜來的身上直接滾到了床下,身體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十分清脆。

「你沒事吧?」姜來很擔憂。

「沒、沒事。」左天發現自己居然也會結巴,他望著姜來脖子上那幾顆不可錯辨的草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終於回到了他的腦子裡,他不敢想像自己竟然這麼禽獸不如,清醒的時候道貌岸然,睡著了就對姜來出手。

姜來見左天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張冷淡的小臉頓時有些發紅,「你剛才一直親這裡還咬我……左天,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了?」

她難掩內心的欣喜,漂亮的大眼裡透出歡喜的神色,本來以為這是一場馬拉松,沒想到左天這麼快就被她攻克了。

「不是,你別多想。」左天一口否決,他的大腦亂哄哄的,彷彿有一千隻蜜蜂在他腦子裡飛舞,完全無法釐清思緒,唯一的念頭就是打消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對不起,來來,我把你當成張茜了,你別在意。」

「你騙人!」從天堂一瞬間到掉到地獄是什麼感覺,姜來感受到了,她此刻覺得渾身都冰涼冰涼的,除了下意識地反駁,她一時間無法說出更多的言語。

「我沒有騙人。」對著那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左天強迫自己不許心軟,他不能再心軟下去了,既然他和姜來沒有可能,他的心軟對姜來來說就是慢性毒藥,對她來說只有傷害,他站了起來,閉了閉眼,作出了一個決定,「不管你跟或者不跟,我都決定了,今天晚上我要去找張茜。」

姜來張大了嘴,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像是被吸血鬼吸乾了血一樣,沒有一絲血色。

左天看不下去,轉開了目光,「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學校了。」

他連衣服都沒有換,拿了公文包就往外面走,後面沒有一點動靜,這次他沒有再轉身,指甲掐進柔軟的掌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而姜來沒有跟上。

解決完上午的課,時間還早,左天不敢直接回家確認姜來還在不在,他找了個公共電話,撥了家裡的電話,一共撥了三次都是無人接聽。

「對不起了,雖然你現在會傷心,說不定還會恨我,但以後等你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歡,而對方也喜歡你的人,你一定會明白我的苦心。

啊,你不明白?那我解釋給你聽喔,第一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第二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想傷害你,不是我搪塞你,是真的。

我看起來好像很值得讓人依靠的樣子,但其實非常靠不住,我對感情超級喜新厭舊,我從來沒有交往一個女朋友超過半年的,所以我喜歡交往那些成熟的、獨立的女人,因為就算分手了,她們也能很快地振作起來。

你就是不行了,那麼小的女孩子動不動就把感情記上十二年,這樣的你,我怎麼敢招惹呢?一旦傷害了你,我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左天對著無人接聽的電話說了一大堆話,但從早上開始就鬱悶的心情卻沒有一點好轉,即使家裡沒了傻女人,他也不想回去。

在外面遊蕩了大半天,終於等到天黑,他如約去了張茜家,他剛打開車門,一個人影就衝了過來,「左天,你別上去好不好?你別上去……」

左天倒不意外姜來知道張茜的住處,以往他都是先送張茜回家,再把這個小女人送回家,讓他意外的是姜來冰涼的手指。

仔細看去,就算在月色下,姜來的虛弱也是一覽無遺,整個身體彷彿一片葉子一樣,嬌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你在這裡等多久了,是不是沒吃晚飯,還是說你連午飯也沒吃?」左天的臉沉了下來,他就知道這個傢伙沒那麼聽話,又不跟著他又不待在他家,十有八九是一早跑到這裡守株待兔,一想到她那麼不愛惜自己,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姜來完全沒有理他的逼問,只是一個勁地懇求,「左天你不要上去,如果你上去了,以後我就真的沒有辦法追求你了,我會好難過好難過……」

左天拉開車門,把姜來塞到車子裡,然後替她打電話叫了外送,「你給我乖乖在車上待著,這是我的車鑰匙,吃飽了把我的車開回去或者叫車回家都隨便你,我上去了,再見。」他一口氣說完,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轉身向前走去。

「左天、左天……」

他把這些帶著哭音的叫喚拋在了背後,逕直上樓去。

「你來了?」張茜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左天扯出一絲笑容,「沒必要這麼驚喜吧,我來之前可跟你報備過了。」

張茜笑,「是呀,不過我可是作好了心理準備,打開門準備迎接兩個人的,你是怎麼把那個小女生說服的?她居然沒跟上來。」

一提到姜來,左天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她在樓下。」

「啊?」女人總是這樣,一旦在情場裡大獲全勝,確認了自己不可動搖的地位,又會有閒情去擔心情敵,「那她沒事嗎?」

「我不知道。」

左天的眉毛越皺越緊,他起身走到窗口,就著月色往樓下看,也不知道裡面的小女人傷心成什麼模樣。

張茜意識到了危險,連忙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我們不要談她了,我準備了紅酒,過來喝一杯吧。」

左天沒有動靜。

「左天。」她不安地提高了聲音。

左天茫然地回過頭,「我好像聽見她在叫我的名字,一邊哭一邊叫我的名字。」

張茜露出勉強的笑容,「我這裡可是六樓,而且你連窗戶都沒打開,哪裡能聽到什麼聲音,一定是你的幻覺,左天,別去想她好嗎?」她說著踮起腳尖打算獻上自己的雙唇,身體卻被猛然推開了,她猝不及防,踉蹌了好幾步跌進了沙發,「左天,你幹嘛?」她有些生氣了。

「對不起。」

左天也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他走過去想給張茜一個安慰性的吻,但他的腦子裡卻滿滿都是姜來無聲流淚的模樣,而在他身下的張茜卻是那樣的陌生,讓他怎麼也親不下去。

張茜閉著眼睛等了半天沒等到動靜,等她睜開眼睛又聽到了一聲對不起,但這一聲對不起和之前的所含的意思卻是不同了,聰明如張茜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是輸了,但也要輸得有骨氣,她利落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確實應該跟我說對不起,耽擱了我那麼長的時間,明明早就對人家動了心卻還來跟我糾纏,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年紀的女人與那個小女生不同,青春特別珍貴。」

「我沒有動心--」左天沉著臉反駁。屏蔽此推廣內容

「你沒有?笑話,你是想騙我還是騙你自己?真該給你一面鏡子讓你看看自己提起她的表情,擔心得恨不得從窗戶裡跳下去!」張茜嗤笑。

「我把她當妹妹,會擔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以為我會分不清楚,我看過的男人還少嗎?你少自欺欺人了,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沒那份心思,絕對不會有這種眼神、這種表情,我早就該明白了,是我不肯死心,也在自欺欺人而已。」

張茜見左天陰著一張臉,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她是個小女人沒錯,看起來小但也不算小了,都已經成年了,又這麼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幹嘛不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如果真的不行就分開,頂多是今天的局面,好了,我這裡不是你的避難所,你馬上給我離開,我失戀了,看到你就煩,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她算是仁至義盡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她沒有義務讓這個甩了自己的男人留在這裡礙自己的眼。

「對不起。」左天雖然大腦亂成一團,但也知道自己確實不該再待下去,他認真地又道了一次歉,然後走出了張茜家的大門。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姜來,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翻來覆去都是張茜的那些話,難道說他真的喜歡上姜來了?他越想越煩躁,那一聲聲的左天又直往他心裡鑽,像繡花針一樣,一針一針地全刺他心上了,他突然再也待不住了,立刻就往樓下奔。

左天剛走到車子前,車門突然砰地打開來,剛好撞到他的膝蓋上,疼得他立刻皺起了眉頭,「來來,你怎麼……」

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撲進了他的懷裡,彷彿剛才沒把他撞出痛呼聲不甘心,現在繼續再接再厲似的。

左天還不曉得他應該先揉膝蓋,還是先摸肋骨看有沒有被撞斷時,就聽到懷裡的小女人哭著說:「左天、左天、左天、左天……」固執地一直叫他的名字,洋溢著難以抑制的悲陽。

他開始慶幸自己走了下來,不然她還不知道還會有多傷心。

「我在,沒事,乖。」

姜來卻不理他,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的左天,她終於停止了運用重複撥放的功能,「左天,我以後不纏著你了,你自由了。」

她說完推開了左天,左天這次看見她一張臉上淚痕交錯,一雙大眼又紅又腫,跟核桃有的拚,果真不是他的錯覺,她剛才哭得十分淒慘。

他心疼地替她擦臉,手卻被姜來拍開,「不准對我做這種動作,你已經是張茜姐的男友了,不應該對不起人家。」她雖然還是好喜歡好喜歡左天,但她根深蒂固的道德觀讓她不允許自己再跟左天有任何的曖昧。

「這跟張茜有什麼關係?」左天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漏掉了某些環節「傻瓜,我和張茜什麼都沒做。」

「騙人,怎麼可能。」姜來很生氣,氣得眼前發黑,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左天竟然是這種人,敢做不敢當。

「別激動,聽話。」左天在分別後第一次主動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也太小看我了,要是真做了那種事,我會這麼快下來,還穿得這麼整齊?」

姜來聽進去後終於冷靜了些,她用十分認真的目光研究左天的臉,喬楚說那是一項非常耗費體力的運動。但左天看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所以你們什麼都沒發生?」

「對。」左天總算看到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又恢復了往日的光彩,亮晶晶的彷彿漫天的星辰皆落入她的眼中,他由衷地露出了笑容。

「對了,外送到了嗎?你吃了沒?」

姜來點頭又搖頭,弄得左天一頭霧水,她打開車門,指指裡面的外送餐盒,「你上去了,我很難過,沒心情吃。」

左天本想斥責她幾句的,但歸根究柢也是他不好,讓她這麼傷心,人一傷心哪裡還吃得下東西,他歎了口氣,「那現在心情好了吧,來,進去把它全部吃光。」

「喔。」

除了一些根本性的原則,姜來幾乎唯左天是從,聞言乖乖地進了副駕駛座,在左天的注視下把香噴噴的外送食物吃得一乾二淨。

左天用塑料袋裝著外送餐盒扔進了回收桶,回來的時候姜來從車子裡跑出來,一頭撲進他的懷裡,「左天,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追求你了?」

左天又被撞得倒退了一步,「沒有必要。」

姜來用力推開左天,瞪著他的一張小臉又垮了下來,「難道你還要繼續和她交往?你為什麼不肯給我這個機會?說不定我到了她那個年紀,也會變得像她一樣成熟穩重啊,你不公平。」

我沒給你機會你還不是照追不誤,左天忍不住想吐槽,但他捨不得姜來傷心,放柔了嗓音說:「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必要追我了,因為我已經被你追上了,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吧。」

他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糾結的各種煩惱和鬱悶一下子一掃而空,心情也豁然開朗,看來張茜沒有騙他,他早就對這個笨女人動了心,不過大概他良知作祟,本來還想放這個笨女人一條生路,哪知她苦苦相逼,他逼於無奈也只能就範了,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再次喜新厭舊,但是正如張茜所說,情況不會變得更差,他沒理由不給自己、不給姜來一個機會。

「嗯?」這種好康的事情姜來連作夢都不敢想,突然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姜來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瞪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幹嘛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我有這麼恐怖嗎?還是你說想和我交往只是一個玩笑?」明明知道那不是一個玩笑,但左天心裡就是有點不是滋味。

「喂,還不給點反應,你再不給反應,我就親你了,我們現在已經是正式的戀人關係了,你也默認了對不對?你再不說話,我親你了。」

左天覬覦姜來的嘴巴可是很久了,當時品嚐所得到的滿足至今都留在他心底,那是多麼的香甜與美味,現在有了正當的途徑,他當然不願意再忍耐了,抓住她的後腦杓,來了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然後才放開嬌喘吁吁、眼神迷濛的姜來,有點氣急敗壞地大叫:「來來,我有這麼差勁嗎?你居然沒一點反應,太過分了!」

他的技術禁得起考驗,誰用過不說好,只有這個笨女人竟然給他裝木頭!

姜來放空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她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左天,你喜歡我,要和我交往?這個不是幻覺?」

左天看她那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但更多的是心疼,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也不會讓她這樣沒有自信,「對,不是幻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試著交往,怎麼,你要拒絕我?」

「當然不……」姜來說得太快,差點咬到舌頭,抬頭發現左天失笑的樣子,又怔怔地出神,「我只是有點難以相信,你進了張茜姐的家,一下來就跟我說這些話,一會上天堂一會下地獄,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讓我都頭暈了。」

左天發現了,別看她單單純純,其實心機也很重,其中一個證據就是她只有感覺到張茜不是威脅的時候,才沒用她或者那個女人來代稱,而是好聲好氣地稱呼一聲張茜姐。

「現在還暈嗎?」他揉亂她的頭髮。

姜來眨眨眼,「暈。」

「那這樣呢?」左天親親她的嘴巴。

「好一點。」姜來舔了舔嘴巴,「左天,還要。」

左天輕輕的在姜來光滑的額頭上彈了一指,「走啦,回去你想怎麼樣都隨便。」待在剛分手的女朋友樓下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他再不拘小節也會有點尷尬。

姜來乖乖地上了車,「真的怎樣都可以?」那一雙大眼睛在車裡發出閃亮的光芒。

「對。」左天答應得非常爽快,因為他不認為姜來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反正他是敗給這個小女人了,就算她提出的要求真有那麼一些些過分,害怕她傷心的自己,十有八九也會滿足她。

「左天你真好,那我說了喔。」她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難得左天願意跟自己交往,她一定要把握機會抓住他,姜來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出了這一輩子她認為最大膽的話,「左天,我們做愛做的事情吧。」

「你說什麼?」左天差點把車子開進人行道。

姜來先發制人,「你不准生氣,是你說做什麼都可以呀,而且、而且你也說喜歡我了,喬楚說男人喜歡女人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做愛做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就是說你不喜歡我……」她說這些話的本意只是增加說服力,但越說居然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一顆心又漸漸地沉了下去。

姜來交的是什麼朋友呀,居然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左天按捺著讓姜來跟喬楚立即絕交的衝動,先把車子停到了路邊,接著轉身跟她面對面,深邃的黑眸倒映出小小的姜來,「來來,我喜歡你,我現在確實很想和你做那種事情,但是你真的考慮好了嗎?這……」

「你喜歡我就夠了。」姜來打斷他,認真的與他漆黑的眼睛對望,「跟喜歡的人一起,我才不會後悔。」她說完就惡狠狠地撲過來咬住了左天的嘴巴,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拒絕的字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10 PM

第七章

左天把姜來帶回了家,「來來,你確定今晚真的要住下來?」

當然不是簡簡單單的住下來,這裡面包含了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姜來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只是一貫的認真,「對,除非你反悔。」

「我怎麼會後悔呢?」他是怕她後悔。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這樣優柔寡斷的時候,他不願與張茜發生關係是因為他不想,他不願與姜來有進一步的親密,是害怕如果自己無法回饞她同等的感情,讓她受的傷害會更大,這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所以才再三確認。

左天歎息,索性拉她的過來,用行動表示了內心最真實的渴望,她的小嘴不管嘗多少次,都是那樣香甜。

姜來從來不會抗拒左天的親近,當然立刻張開了雙唇歡迎他的入侵,左天也沒有跟她客氣,抓住機會立刻就攻城略地,含著她的舌頭又吸又吮,舔遍她口腔內的任何一個角落。

姜來被吻得腦袋發暈、雙腿發軟,幸好左天伸出手撐住她的腰肢,才不至於沒用地滑倒在地上。

「走,我們去床上。」

低低啞啞的嗓音出現在吻與吻的間隙,姜來根本沒有聽明白,只覺得那熱燙的氣息撲在敏感的耳朵邊上,像是通了電一樣的酥麻,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身子忽然被左天橫抱起來,疾步走進了臥室。

身體接觸到柔軟的床鋪上的時候,一張薄唇也重新壓了下來,彷彿彼此都變成了小孩一樣,而對方嘴裡則含著最美妙的津液,兩人拚命的吮吸,偶爾換氣的時候,唇與唇的分離牽引出細細的銀線,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左天、左天,我愛你。」

姜來軟了身體,任由左天那濕熱的吻一路沿下,靈巧的右手從衣服下襬處探進,解開了她胸罩的搭扣,然後抓住一側的柔軟肆意撫摸。

連自己都極少碰觸的地方被這樣對待,帶給姜來極其陌生的感受,有一點點的不習慣,更多的卻是那種忍不住想要逃開又忍不住想要乞求更多的歡樂。

當那帶著薄繭的手指劃過那雪峰山盛開的一點,那長久的歡樂終於克制不住,低低的嬌喘從喉嚨深處逸了出來。

「唔……」

「真好聽呢。」

左天的手指越發惡劣起來,不僅用食指和拇指把茱萸夾起來玩耍,還撩起姜來的衣服,在那潔白如雪的聖地下種下一個又一個的草莓。

「左天、左天……」低低喘息的小女人突然叫他,左天從衣服裡鑽出腦袋,這才發現一向冷冷淡淡的小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情慾裡,臉頰上浮現「一層薄薄的紅暈,漂亮的純淨大眼裡也都是迷濛的水光。

左天的心裡湧現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這是她給他的特權,只對他呈現的絕美。

「嗯?」他控制不住地低頭輕啄她的唇。

姜來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左天……也碰碰我的左邊……有點癢……」

左天費了一會才瞭解她的言下之意,也更加被撩撥得情慾勃發。

他一邊百嘗不厭地吸吮著姜來甜蜜的唇瓣,一邊伸出手揉捏那一側的茱萸,那一朵茱萸大概被冷落太久,一被撫摸就激動地盛開。

「舒服……左天真好……」姜來誠實地表達著自己的感受,揚著脖子,漆黑的髮絲散在米白色的床上,襯得一張紅粉的臉秀色可餐。

如同得了鼓勵一般,左天為了給姜來更大的歡愉,抬起姜來的身體,把那礙事的衣服和胸衣都脫了個乾淨,那如同珍珠一樣的肌膚一下子就全映入了他的眼中,左天被那美麗的身體而撼動,更為自己能夠擁有而感到慶幸,他用雙唇膜拜這具美麗的身體,如同最虔誠的教徒。

姜來雙手抓緊底下的被單,任由男人所經之處那一團團的火焰綻開,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好像都開始叫囂,叫囂著自己有多快樂。

熱燙的嘴唇終於來到了下腹,隔著薄薄的白色內褲,左天用濕潤的嘴唇親吻心目中的聖地,本來還乖乖躺在床上享受情慾奧妙的姜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猛地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然而經歷了這樣一番洗禮,手腳十分沒有力氣,轉眼又倒在了床上。

「不要,那裡髒……左天……」

「沒事,那會讓你快樂。」左天說著要用牙齒去咬內褲的邊緣。

「不要、不要、不要……」

她連澡都還沒有洗,她不能讓心目中的王子為自己犧牲這麼大,看左天都不理睬自己的抗議,又急又羞的姜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左天被嚇到了,「好好好,我不做、不做。」

他的確是太急了,姜來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女人,他一上來就是這麼重口味,也難怪人家受不了,還是按部就班地來吧。

「真的?」姜來哽咽著問。

「對,現在我把嘴巴交給你,你可給我看好了哦。」左天對這個添了淚痕的小女人是憐惜不已,撐起身子又重新覆蓋了那兩片香香軟軟的紅唇,靈活的長舌捲住稚嫩的小舌,迫著它一起隨他起舞。

他伸出手拉下姜來的內褲,修長的食指探進了她從未被人進入過的甬道,手指一進入就被四周又濕又熱的內壁包裹,他有點心猿意馬,不給她適應的時間就忍不住弓起指節彈了彈內壁。

「唔唔……」

姜來哪裡受過這樣的刺激,那種異物入侵帶來的難受與酥麻交雜在一起,讓她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喘,所有的聲音卻都被左天吞入腹中。

內壁感受到身體的歡愉,自動分泌了香甜的液體,像是給左天的入侵鼓勵一樣,一根手指很快變成了兩根,然後是三根……

姜來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的身體深處居然有三根手指在進出,那三根手指時快時慢,分別在她的體內引發一陣又一陣的酥軟。

腰肢徹底軟了下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那一處被入侵的地方。

知道姜來是第一次,所以左天花了大量的時間做前戲工作,忍到現在已是極致,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小的汗珠,慾望也都忍到發痛了。

姜來感覺那帶來歡愉的手指忽然離開了自己的體內,她忍不住想要挽留,然而一個火熱的堅硬物體蠢蠢欲動地抵住了自己的私密處。

這不是知識匱乏的古代,基本的生物知識姜來瞭解得十分清楚,所以即使現在大腦已經開始呈現迷糊狀態,她也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眼睛裡泛起薄薄的水光,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她知道她所期盼的事情終於要來臨了。

「剛開始會有一點痛,忍一忍。」左天說完這一句話,就不再控制自己幾近滅頂的慾望,一舉攻入。

痛,如同身體裡被硬生生地塞進了一塊石頭,身體彷彿瞬間被撕裂一樣,痛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死過去。

姜來明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痛得差點暈過去,被牙齒咬住的嘴唇甚至都浮現了一絲細小的血絲,漸漸漫出腥甜的味道。

「對不起,這一定會有些痛。」

左天忍得也十分辛苦,剛進入到又濕又軟的體內卻又不能動彈,然而望著小女人蒼白的小臉蛋,他的理智瞬間提高了好幾倍。

姜來想說沒關係、可以繼續,但她的大腦已經被那鋪天蓋地的疼痛佔據,痛得她無法說話,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如逆行的蝶。

左天看得十分不忍心,低頭親吻她的唇,不許她再傷害自己,一隻手重歸崗位,撫摸那顫顫巍巍迎風盛開的紅蕊,另一隻手則找到前方的珍珠,用自己所知道的技巧努力安撫,希望能讓姜來好受一些。

人的身體果然十分奇怪,明明已經痛得好像死掉了一樣,被左天親吻一下,就好像傳說中狐狸精吸陽氣修鏈一樣,好像立刻被灌注了許多的生命力,連無法忍受的疼痛也變得遙遠起來,似乎也不是無法忍受了。

而那熟悉的安撫更讓她被疼痛嚇跑的快樂重新回到了身上,那個被撕裂的地方好像也不再完全都是疼痛,在疼痛之外,隱隱約約的好像多了點什麼。

她覺得有點癢,希望有什麼東西動一動。

姜來忍不住動了動雙腿,牽扯到了內部肌理,左天被刺激得發出一聲低喘,知道她已經熬了過去,也不再克制,慢慢地動了起來。

那點癢似乎被止住了,然而隨著律動卻引發了更多的騷動。

左天感覺到姜來已經適應,便扣著她的腰肢,肆無忌憚地衝撞起來。

姜來仰躺在床上,修長的雙腿勾上左天有勁的腰桿,任由他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地進入自己,每一次好像都能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

她低喘、她嬌吟、她尖叫:「左天、左天……」

左天吞下她所有的呻吟。

左天,我愛你,這是姜來在心裡對心愛的王子說的,左天卻彷彿感受到一樣,以一記兇猛的衝撞釋放了自己的熱情。

彷彿眼前有煙火炸開,兩人一起登上了情慾的巔峰。

左天顧念姜來是第一次,沒有順從內心的渴望,貪得無厭地繼續索取,而是抱著她一起去洗澡,大概他前戲真的做足了,被熱水安撫了一會,本來倦極睡去的姜來居然又恢復了精神,扭過頭來親左天。

左天安靜地讓她親著,一隻手攔住不安分的小女人,一隻手拿著蓮蓬頭替她衝去渾身的泡泡,姜來卻對他的木頭人狀態十分不滿,伸著小爪子去摸左天的胸膛,那五根軟綿綿的手指在堅硬的胸前滑來滑去,然後其中一根碰到了那神奇的一點。

左天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低喘。

「原來碰這裡,你也會有感覺啊。」姜來像一個小孩子發現了藏寶洞一樣,兩手齊用,更加興致勃勃地玩弄胸前的兩點。

有點硬,像小小的豆子,被碰觸了會輕輕地顫抖,真是可愛。

左天僵直著身體,女人柔軟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優美又天真地在他身上煽風點火,一次又一次地撩撥著他的慾望。

那被用理智壓到心底的渴望漸漸抬頭,直至姜來試探地用舌頭代替手指,輕輕地對著那突起的小點點舔了舔,身體裡好像有激烈的電流竄過,他的慾望潰堤了。

「夠了。」

姜來抬起一雙大眼兒有點茫然地望著他,大概被熱水沖得久了,一張臉顯出平時很難見到的紅潤來,「你不舒服嗎?但是你這麼對我做的時候,我覺得好舒服,還是我力道不對?」

左天被氣到有點無力,想著自己一番強自忍耐的好意人家卻不領情,還一臉無辜的三番兩次繼續惹火,他索性拿起蓮蓬頭對準姜來的臉,姜來被噴得措手不及,嗆了好幾口水,在霧氣裡發出像小貓咪一樣的嗚咽。

左天終究是不忍心,扔了蓮蓬頭,拿毛巾替姜來擦臉,「知道錯了沒有?」

姜來眨了眨眼睛,熱氣在浴室上方氤氳成一片薄薄的紗,透過紗看到的全裸男人四肢修長,堅實的肌肉並不誇張,薄薄地覆蓋在骨架上,線條堪稱完美,在兩人最親近的時候,他也沒有脫下自己文明的裝束,直至現在她才徹底目睹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十分的真材實料,一時忍不住就看得入了迷。

左天看她癡癡地望著自己的身體,有點像小狗看見肉骨頭時狂流口水的模樣,不禁一陣顫抖,不過他也懶得跟她計較,拿毛巾替兩人擦乾身體,就抱著她重新回到了床上。

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歡愛,一碰到柔軟的床,姜來的眼皮就快撐不住了,但她還是有點捨不得閉上眼睛,兩隻手像吸盤一樣牢牢地拉住左天的手臂,彷彿怕自己一不注意,左天就會從她視線裡消失一樣。

「今晚你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恢復體力,睡吧。」左天看她累得不行,卻還強撐著跟瞌睡蟲對抗,實在有點無法理解。

姜來搖頭,「不要。」

「為什麼?」

「因為今晚太美好了,十二年前也是這樣,那時候我也開心得像作夢一樣,可是夢還沒作完,你就從我的夢裡消失了,我討厭這種感覺。」

姜來回想起當時的心境,手腳頓時冰冷,又往左天懷裡湊。

左天聽了十分心疼,痛恨自己給姜來留下了這麼深的陰影,他伸出手攬住姜來,「現在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你掌握了我所有的行蹤,現在還躺在我家的床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我真想逃,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姜來仔細一想果真安心許多,在左天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便沉浸在了甜蜜的夢當中,左天一直聽到她呼吸平穩才放心睡去。

當左天醒過來的時候,金色的陽光穿透白色的紗,懶懶散散地給房間鑲上了一層金邊,身邊空落落的,一片涼意,他在上面打了個滾,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專屬於姜來的味道。

大概是太沒有女人的溫暖,經過了一夜的享受,左天覺得精力充沛、神清氣爽,他利落地起床,把見證了兩人歡愛的床單扔進了洗衣機,然後轉身打算出門覓食的時候,看見了擺在餐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

他走近,餐盤下壓著一張小紙條,研究所開會,先走。

言辭倒簡潔清冷,一如初見時那個漂亮得像個洋娃娃,卻冷冷淡淡、表情匱乏的小女孩,不過昨晚那個小女人臣服在他的身體之下,臉色發紅、眼眸緊閉、睫毛顫抖的模樣似乎更加可愛一點,一想到這樣的表情只被自己一個人目睹和收藏,左天心裡便有說不出的滿足,好像得到了什麼秘密禮物一樣。

姜來本來以為兩人發生關係後,感情會突飛猛進,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走向卻不如人意,兩人相處的時間大大減少,若非她把行李連帶把自己打包,堂而皇之地搬進了左天的主臥室,他們很有可能幾天都見不到面。

這倒不是左天吃到嘴裡了就不稀罕了、始亂終棄的結果,事實上這個忠實自己下半身慾望的男人食髓知味,恨不得夜夜都和親愛的小女人滾床單培養感情,但導致兩人無法相見一解相思之苦的罪魁禍首,卻是某個之前為了男人拋棄工作,整天跟前跟後的姜來。

工作擺在那裡,你不把它做完,它就會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你。

開完研討會議後,姜來就被叫進了辦公室,主管語重心長、循循善誘,試圖把這個迷失的小羊羔重新拉回正途上。

「最近怎麼一直不來上班?雖然我們的工作時間十分彈性,但你不來研究所就無法做實驗,更別說能做出成果來了。」

姜來是一個好孩子,一五一十地說:「我在追男朋友。」

主管頓悟,有感而發,「男人這種東西犯賤得很,你越對他百依百順,他就越感覺不出你的好,小姜我跟你講我的經驗吧,男人嘛,你就吊著他的胃口,把他當成調劑工作的玩意,這樣他才會覺得你神秘不可掌握,才會像哈巴狗一樣黏上來,否則本末倒置,他很快就會對你失去興趣……」

主管滔滔不絕的勸說著,姜來是她最看好的後起之秀,可不能毀在一個男人手上。

姜來安安靜靜地聽完長篇大論,認真說:「他不是玩意,我很喜歡他,我想對他好,他比工作重要一千倍。」

她剛才的話這個傢伙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主管頓時生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觸,打算再接再厲撬開這顆木頭腦袋,但姜來卻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對她點點頭說:「不要擔心,我會準時交出研究成果,交男朋友不會耽誤我的工作。」

姜來說完就出去了,主管連連拍額,說什麼不會影響工作,像現在這種工作態度,怎麼可能再和以前那種狀態相提並論。

不僅姜來一個人在為兩人減少的相處時間煩惱,左天也十分糾結,他一方面食髓知味,當然恨不得日日捧著自己的女人滾床單,一方面卻見她回家還要埋頭書案,那副認真的樣子更加讓他心癢難耐,為了防止自己色慾熏心、餓狼撲羊,只能跑到書房去備課。

在書房消磨到十一點,左天終是耐不住了,他可是把課堂用的ppt看了無數遍,保證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一個錯誤,再看下去他非瘋了不可。

於是他從書房出來,準備去洗澡,往常這個時候,姜來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打瞌睡了,所以他也沒有多想,打開洗手間的門就走了進去。

「哇……」

左天感覺到自己的耳膜要被震壞了。

「幹嘛不鎖門?」

「我以為你會敲門啊。」姜來手忙腳亂地穿上褲子,匆匆地按了沖水鍵,忙裡偷閒朝左天吼了一句。

左天安慰她,「則這麼緊張,你全身上下我還有什麼地方沒看過?」屏蔽此推廣內容

姜來握緊手心,甚至不敢看左天的臉,「這不一樣!」脫下褲子坐在馬桶上的樣子被心愛的男人逮個正著,太打擊人了。

左天拉住姜來的手臂,「好了好了,有什麼不一樣的,再美、再脫俗的女人也要吃喝拉撒,你要是不需要這些,我還不敢要你呢。」

姜來卻還是低著頭,「你先出去。」

左天打趣,「幹嘛,剛才我打攪了你的興致,你還沒好啊?」

姜來的臉都要埋進胸口了,「你先出去。」

「好好好,真不曉得你在在乎些什麼。」左天扭頭的時候卻眼尖地瞥見了小女人手裡握得緊緊的東西,「這個是什麼啊?」

姜來咬住嘴巴,低著頭把左天往外推,「你先出去,待會跟你講。」

「啊,你不會忍不住了吧?」

左天還沒說完,後面那個小女人惱羞成怒了,放在背上的兩隻手猛然使力,他沒有防備,被這出其不意的力道推得一個踉蹌,跌出了洗手間。

咯噹一聲,門在背後被狠狠地甩上了。

左天摸摸鼻子,唇角卻忍不住往上揚,真是容易害羞的個性呢。

左天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姜來灰心喪氣的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絲綢般的長髮隨著低頭的動作散了下來,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水潤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喂,你便秘了哦,上了這麼久也沒成功?」

姜來居然沒有反駁,只是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麼?」

左天瞥了一眼,剛想要接過來,姜來想起上面還沾著自己的某種液體,一張臉上頓時有些發燒,忙不迭又收了回來,藏在身後。

「又不給我看了,好吧,那你告訴我,它是什麼東西?」

「驗孕棒。」姜來低著頭,「上面只有一條線,我沒有懷孕,我從上星期那個晚上之後就開始每天溯,但一直是一條線。」

左天抓抓頭髮,「稍微有點常識的人應該知道,有沒有懷孕,至少要在床事兩星期後才檢測得出來,你著急什麼?」

「真的?」左天的話重新給姜來帶來了希望,她驚喜地抬起臉,露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

左天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不過上次我帶了保險套,所以……我以為你知道,你沒感覺嗎?」

姜來瞪大眼睛,她為什麼會知道?她是第一次啊,什麼經驗都沒有,而且那時候她被他擺弄得神魂顛倒,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你為什麼要帶保險套?」是不想負責任嗎?怕有孩子嗎?

「我習慣了,用保險套對女生來說是一種保護、是一種尊重。」

要是沒有這個良好的習慣,他得跑出多少個孩子啊,而且他和姜來剛開始交往,將來會怎麼樣還很難說,分明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左天卻被那雙又難過又生氣的眸子看得心生愧疚。

「對了,來來,今天怎麼還不上床?」左天當機立斷轉移話題。

明明很傷心,姜來還是乖乖地回答左天的問題,「最近我整天都忙著工作,你也很忙,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我不要把每一天都浪費掉,今天我要等你。」她每天上床後總是發困,等左天上床的時候她已經迷迷糊糊了,左天只會親親她的額頭、跟她說晚安,也沒有更多的互動了。

左天知道她的意思很單純,但他卻故意想歪,「是呀,既然要跟我一起,那我們趕緊先上床做愛做的事情。」

姜來聽得面紅耳赤,懷裡像揣了一隻小兔子一樣,心臟撲通亂跳,「你還想跟我做愛做的事情?」

這不是廢話嗎?這樣香甜美麗的身子,他怎麼可能只吃了一次就知足,這些晚上他心疼她、怕她過於勞累,也不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但腦子裡卻總是想起那一個美妙的夜晚。

明明是生澀得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卻偏偏比他以往經歷過的情事都要勾人,搞得他像一個青春期的男生一樣,滿腦子都想跟女人幹那檔事。

左天行動比語言還要利落,抱著小女人就往洗手間跑,「既然長夜漫漫,我當然不能辜負這般良辰美景,先鴛鴦浴再來顛鸞倒鳳如何?」

回應他的是一聲輕若蚊蚋的,「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11 PM

第八章

這一次左天不再心懷憐惜,大掌扣住姜來的腰,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送進極樂的天地,姜來是個聽話的學生,即使被教導擺出令人羞恥的姿勢,也只會咬住嘴唇,默默地一一照辦,一直到天光微綻,左天才放過姜來,允許她倦極睡去。

姜來大概睡了四個小時,但對於她來說,彷彿才剛一瞇眼鬧鐘就歡騰地響了起來,她害怕把左天吵醒,撐起酸疼的身子關掉了鬧鐘,然後再次無力地摔進床鋪裡。

雖然上次是初夜,但醒來後的後遺症並不嚴重,而這次在左天不知饜足的索取下,她的身體彷彿被一輛卡車輾過一樣,酸疼得要命。

她偏頭望著閉眼沉睡的男人,濃黑的頭髮因為一個晚上的糾纏,亂亂地堆在腦袋上,底下是墨黑的眉,睫毛長而濃密能讓女人嫉妒,在眼底投下小小的兩個扇形陰影,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張微微上翹的嘴巴,不知道他在作些什麼美夢。

真是好看,怎麼看也看不厭,要是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該有多好,不去想工作、不去想未來、不去想我愛他、他愛不愛我這種深奧的問題,反正這一刻他們這樣近,他在她的眼皮底下,他屬於她便已足夠。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姜來生氣地盯著那轉動的指針,恨不得把鬧鐘摔壞,可是她畢竟不是小孩子了,鬧鐘不動不代表時間會為她停止腳步。

用力深呼吸,姜來壓制住酸疼的感覺,剛要從床上撐起來,卻被一隻手重新按回了枕頭上,她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比日月星辰都要迷人的黑眸。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這樣最好,不然你什麼時候跑了我都不知道。」左天一隻手搭上姜來的肩膀,把腦袋埋進姜來綿軟的胸口,「來來,今天不上班好不好?」

姜來想起主管那張晚娘臉,連忙搖頭,「不行,實驗已經到最後階段了,要是我錯過驗收結果時間,之前做的就全部付諸東流了。」

左天撒嬌,「那多睡兩個小時總可以吧?」

昨天他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一點也不體諒姜來第二天要上班,只顧著順從自己最迫切的慾望,一直壓著她逞獸慾,把她累到不行,她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左天這樣的示弱,姜來心都軟成一團了,差點就要一口答應,還好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晚娘臉及時把她的理智拉了回來,「對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再忙個兩天,之後你嫌我煩,我也要寸步不離地纏著你。」

左天突然抬起頭給了姜來一個緊實有力的吻,「就兩個小時,反正我今天沒課,待會我陪你去研究所幫忙好不好?」

姜來被吻得暈頭轉向,下意識地反問:「你可以幫忙什麼?」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能做什麼、你懂什麼,就算這是一個鐵一樣的事實也太傷人心了。

左天報復地輕輕咬了一口姜來的唇,賭氣地說:「搬搬儀器、做做記錄總還可以吧,何況你這麼喜歡我,假使我真的一無是處,只要我站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你也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觸手可及、一整天的陪伴?這幾個字對姜來來說誘惑力無遠弗屆,幾乎沒有思考她就同意了,左天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輕柔的把她攬到了懷裡。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我兩個小時後叫你。」

「嗯。」姜來乖乖點頭。

左天微笑,輕輕的在姜來額頭上印上一吻,「早安,我的公主。」

夫妻雙雙回家去,姜來坐在左天的車子裡,這句話出其不意地跳入了她的腦海裡,不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夫妻雙雙上班去。

她望著左天認真開車的側臉,都說男人認真起來最帥了,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襯衫,袖子被隨意地挽了起來,兩隻骨節分明的手腕輕鬆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擺放在剎車前面,修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線條。

「我真有這麼帥?這麼久還看不膩啊。」

踩下剎車等紅燈的時候,左天突然轉頭來看著姜來,姜來被那戲謔的眼神看得有點心慌意亂,不過還是誠實地點頭,認真地給予答案,「一輩子也不會膩。」

「不要隨便說一輩子,一輩子很長,永遠不永遠,歌詞不都是這樣寫嗎?」屏蔽此推廣內容

姜來很堅定,「可是我對你就是一輩子的喜歡。」

左天低笑,「什麼時候我找個錄音筆,把你說的這些甜言蜜語都錄下來,要是以後你看我不耐煩了,我就放給你聽,你大概就會覺得又可笑又荒謬了。」

紅燈轉成綠燈,左天轉過頭,緩緩踩下油門。

車窗隔絕了外面的車水馬龍、塵世喧囂,然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空間響起,「如果你願意給我時間證明,我會證明給你看。」

聽說習慣一個人只要二十一天,而忘記一個人、習慣另一種生活也只要二十一天,她曾經也用這種類似的道理勸自己放棄這場無望的愛情,她與他相處甚至不到七天,只是二十一天的三分之一罷了。

然而經過十二年的時光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而是一場鋪天蓋地的風暴,一見面就把她徹底席捲。

左天的心有點悶悶的疼,他不敢看姜來的表情,「不要這麼在意,對不起,我是隨便說說,只是覺得永遠啊、一輩子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了點,沒有其他意思。」

姜來低下頭,長髮擋住大半張的臉,「嗯。」

姜來的研究室在走廊的最右邊,他們兩個從最左邊的入口進去,走廊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空寂得似乎可以拍恐怖片了。

然而只要稍微有點神經就會發現,走廊兩旁的門都留著一條縫隙,隱約地可以從縫隙裡看見一顆顆黑色的眼瞳。

眼瞳裡接收到視覺震撼,發送到神經末梢後,門後的人又開始不淡定了,居然當著兩人的面,隔空跟其他門後的傢伙們談起觀後感想。

「這個男人是誰啊?」

「對啊,居然能夠讓冰山女王動心呢。」

「呵,令我最吃驚的是,冰山女王居然會動心。」

「是啊,她以前是我的學妹,我整整追了她四年,沒見過她給我稍微特別一點的臉色,我可是風靡全校、心地善良、才藝兼備、氣質絕佳、貌比潘安的校園王子呢,除了冰山女王,全校上下哪個女生沒對我動過心思。」

「少來,我跟你也是同一個學校的,我就沒追過你。」

「啊,你是女的嗎?別嚇我。」

「你想死是不是?」

「哦,我想起來了,難道大三那年你去泰國自助游後……老天,你不會是為了我才去的吧,回來後又怕我瞧不起第三性別的人,所以遲遲不敢表白,又見不得我在女生堆裡吃香,就處處跟我作對?這就是得不到的愛情啊,真是可歌可泣……你不准動粗也不要妄想霸王硬上弓,就算我同情你的遭遇,我也不打算貢獻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喔。」

門背後的其中一位偷窺者被氣得血壓飆升,差點暈過去,她顧不得左天和姜來正路過她的研究室,像支沖天炮一樣向某個嘴賤男衝了過去。

男人心虛氣弱想要關門,門內卻閃電般地被卡進了一隻腳,隨後一張柳眉倒豎的臉才出現在他的面前,幾乎是鼻子碰到鼻子一樣的逼近,氣勢奪人。

「應景人,我告訴你,我不把打到你媽也認不出你,我就不姓呂!」

男人色厲內荏地辯解,「你本來就不是女的……」

導火線劈里啪啦地點燃了,火苗滋滋作響。

呂璋一張臉漂亮的臉蛋上殺氣凝結,凶神惡煞地把某個不知好歹、一再拔老虎鬚的傢伙盯住,那凶狠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臉上割下一塊肉來。

這個男人真夠嘴賤的!

左天偷偷地問面色一如往常冷冷淡淡的姜來,「這個男人追過你?」

姜來點了點頭,應景人大概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污點,無論她去哪,這個傢伙就跟到哪,比跟屁蟲更難以打發和忍受,因為這個人的字典裡幾乎沒有他不敢的事情。

他會在老師提問的時候語鋒一轉,變成對她的深情告白,還會在元旦晚會上出其不意地對著她單膝下跪;甚至會在大半夜假扮女生闖進女生宿舍,在她們宿舍外面表演裸男自彈自唱真情告白秀……

這些往事一進入大腦,姜來就倒抽了一口氣,這何止是污點,簡直就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惡夢,還好後來他見遲遲攻不下姜來這座堡壘,自覺顏面掃地、信心全無也就沒了心思,姜來這才得以從惡夢中擺脫出來。

左天見她聽了卻沉浸在回憶中的樣子,有點不是滋味,「你在想他?」

姜來反射性地點頭,又像想起什麼一樣地一本正經補充,「左天你不要吃醋,就算你沒有和我重逢,我也不會跟他有任何進展的。」

左天尷尬地低咳一聲,宣示主權一樣牽住了姜來的手。

不過他明顯是多此一舉了,在場各位的注意力早被兩位吵架中的主人公吸走了,說是吵架可能也不夠正確,因為應景人幾乎沒有任何還手和抵抗的餘地,從頭到尾就處於挨打的局面,鬼哭狼嚎聲不斷,淒淒慘慘慼慼。

呂璋手打疼了用腳踹,氣不過了就手腳並用,牙齒也能當做武器將就用,一條小小的門縫已經不足以滿足大家了,各位好事者紛紛從門縫後出來了,一現廬山真面目。

左天被那凶殘的現場驚嚇到,「來來,我們要不要去勸架?」

姜來不肯鬆手,「沒關係的,他們經常就會來一出,呂璋下手有分寸,看上去恐怖但都沒大礙的,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別看這些了,我們去研究室努力,早點完成好不好?」

真的沒關係嗎?被姜來像木偶一樣牽著往前走,左天數次回頭,被模糊的某一個叫聲越來越淒厲,說是杜鵑泣血也不為過。

而四周看戲的人卻看得津津有味越圍越多,俗話說物以類聚,左天終於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像姜來這樣的怪咖在這麼一個氛圍裡,簡直是小菜一碟,最正常不過了。

姜來一進研究室,一雙大眼睛就開始發光,有點像看見他時的樣子,左天摸著下巴偷偷比較了一下,嗯,還是看他的時候眼睛亮。

姜來在一大堆的儀器前忙得不可開交,左天無事可幹,給姜來倒了一杯水,親自送到姜來的唇邊,「乖,喝一口,你的唇都干了。」

姜來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純淨的黑色眼瞳看著左天,「不要喝水,上廁所會錯過實驗結果的,你親親我,親過就不幹了。」

左天好笑的在姜來的唇上舔了舔,正想深入,姜來卻吝嗇地閉緊嘴巴轉開了頭,「你如果無聊可以玩計算機,我大概要忙很久。」

要是玩計算機就直接待家裡了,他來這裡就是想為她分憂解難的啊。

左天繼續做姜來的小尾巴,姜來往前,他也往前,姜來往後,他也往後,可是這樣跟前跟後反而像個巨型障礙,堵在背後經常擋住姜來的路,姜來低頭只管看手上的試管,好幾次都一頭撞上左天的胸口。

再堅硬的腦袋也受不了三番兩次的撞擊,姜來無奈地抬起頭,「真的不用在意我,你玩計算機好了,我只要感覺到你的氣息就很有動力了。」

騙誰呢,又不是拍靈異片,我要真坐那麼遠,你哪裡會有感覺,鐵定沒一會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左天暗自咕噥,嘴上卻用上了苦情戲碼,「來來是不是嫌棄我不學無術,什麼都不懂、什麼忙都幫不上是不是?」

姜來連忙否決,吐字太快差點咬到舌頭,「沒有……我……」

左天自嘲地打斷她,「來來你不用怕傷害到我,沒關係的,反正我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呀,真是抱歉,明明什麼都不會還自以為是。」

看著左天用那種故作無謂的態度說那些自我譴責的話語,讓姜來難過得不得了,都是她不好,一點也不考慮左天的心情。

姜來手忙腳亂地把幾個用過的化學器皿遞給左天,「這些你幫我洗乾淨好不好?不用擔心,這些器皿裝過的液體都沒有腐蝕性,直接清洗就可以了。」

「好,沒問題,我一定洗得乾乾淨淨、閃閃發光。」

實驗桌旁邊就是一個小型的洗手台,左天打開水龍頭,熱情萬丈地投入到這份懇求來的工作當中。

姜來終於可以全神貫注地工作了,但好景不長,她才對著自動電位滴定儀沒一會,旁邊就傳來連續不斷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她隱約明白發生了什麼,剛扭過頭去就看見了左天呆若木雞的模樣,她走過去觀看案發現場,七八個器皿全都碎成了一堆。

左天后知後覺地發現身旁的姜來,急急忙忙地解釋,「來來,我不是故意的,這些東西好滑,被水一沖就從我手中掉下去了。」

「嗯。」在姜來小時候逼自己父親進廚房洗碗時,姜施就給過相差無幾的說法了,昕以她很能接受,「要不幫我幹點其他的?」屏蔽此推廣內容

左天訝異,「我還能幹其他的?」

姜來指了指自己的唇,「過十分鐘過來親我一下,我一定能夠事半功倍。」

左天頹然地垂下肩膀,不過由於這些器具的壯烈犧牲,他終於有了點自我認知,不敢再要求幫倒忙了,他正灰頭土臉地要走掉,右手卻被扯住。

「嗯?」他偏頭。

「先來個吻。」

忠實於內心的姜來拉下尚處於呆愣狀態的左天,獻上自己的唇。

對著計算機,左天的眼睛卻一直追隨著在實驗桌前忙忙碌碌的小女人,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會這樣迷戀一個人的身影,怎麼看也看不膩。

左天一看十分鐘過去就立刻飛到姜來身邊獻吻,這也變成了他最期待的時刻,以致於十分鐘被拉成了線條,過得異常緩慢。

中午的時候,姜來想叫外送,卻被左天一口否決。

「不行啦,我會錯過實驗結果的。」

「然後呢?」左天挑眉。

「然後?」姜來露出困惑的表情。

左天雙手抱胸問:「你想快點完成工作的目的是什麼?」

「想抽出時間陪在你身邊。」這個答案不知道在姜來腦海裡浮現過了幾千萬遍,現在自然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了。

「這就對了。」左天露出微笑,「如果我說以後只要我沒課的時候就來這裡陪你,那你完不完成工作我們都可以在一起,有必要著急嗎?」

「一直陪著我?」姜來明顯震驚過度,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叫道。

「嗯。」左天抱住她的腰,笑意如同漣漪,在黑眸裡緩緩盪開,「你是我的女朋友嘛,陪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姜來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起來,好像飄在了半空中一樣。

「所以我們出去好好吃一頓,OK?」

姜來只曉得傻傻地望著左天,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這些甜蜜的話她連作夢都不敢想,然而今天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她得到了,心裡那一團的巨大幸福感如同來勢洶洶的潮水,徹底把她淹沒了。

左天親了親她的眼睛,「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姜來傻乎乎地被牽著往外走,手心交迭、手指交纏,熱燙的氣息沿著血脈一直湧進心臟的位置,深刻銘記。

接下來的日子,姜來和左天真正地走到了熱戀階段,去哪裡都形影不離,看對方的眼睛都閃著火光,好像光用眼神就能愛撫對方一樣。

左天本來已經把車上的那一段關於一輩子的插曲拋到了腦後,但出乎意料的是,小女人剛結束了手頭上的實驗,就拿了一支錄音筆遞給他。

他腦子裡閃過模糊的畫面。

「左天,你聽聽看啊。」姜來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他歎了一口氣,按下播放鍵,錄音筆裡傳出專屬於姜來的清朗堅定的嗓音。

「我喜歡左天,一輩子喜歡。」

「我一輩子也不會看膩左天的臉。」

「我想和左天一輩子在一起。」

左天眼神暗了下來,彷彿是如墨的黑夜,「你什麼意思?」

姜來認真地看著他,正經八百地給予回答,「我說過,我會向你證明我對你的喜歡是一輩子的。」

左天親吻她的額頭,「傻瓜,你以為錄下來就是永遠嗎?物是人非,等到你真的把我拋棄的時候,這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姜來不服氣地反駁,「我才不會拋棄你。」

堅定的眼神映在清澈見底的瞳孔中,如同億萬年也不曾改變的星辰,左天被觸動,內心的愧疚如同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他可真是一個自私的人,明明是害怕自己會喜新厭舊拋棄她,卻妄想把責任歸到她身上,他到底有什麼好?竟會得到這樣一份純粹而深刻的愛戀。

姜來見他擰著眉毛半晌沒說話,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手,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後輕輕問:「左天,我已經證明我的喜歡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用那個?我想和你一起生個寶寶,眉毛像你,眼睛像我。」

左天真想答應她,什麼都答應她,只要讓她開心就好,但他不可以,無法兌現的承諾才是最傷人的利器。

「左天?」他為什麼不說話?

「笨蛋,你才幾歲就想生小孩,養小孩很辛苦的,我可捨不得。」左天扯了下唇角,他沒發現自己的笑容很牽強。

「但是……」

「沒有但是,趁著年輕,我們也該多過過兩人世界呀,還是說你寧願去面對一個長得像我,卻什麼都不懂、只曉得哇哇大哭的小寶寶,也不願意面對我?」

「當然不是,我只是……」

「不是就好,那以後不許再提這種非分的要求,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三番兩次被打斷,無法表達自己的意見,姜來咬著嘴巴感覺十分委屈,因為就算現在天天和左天膩在一起,她的心也始終飄著,無法感到踏實,如果她可以和左天生一個寶寶,或許一切就都不同了,但想著左天會傷心,她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好了,別皺起一張小臉,看得我都心疼死了。」左天低頭親了親姜來的嘴巴,「別說我欺負你喔,走,我帶你去吃冰淇淋。」

「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12 PM

第九章

「老天,你傻呀,他只說不准說,那你就不說,只管做就好了。」喬楚知道這個男人在姜來心目中的份量,所以即使從姜來口中聽說這一段時氣得直跳腳,也不說什麼「對方不負責任,甩了他,我給你找個更優的」這樣的風涼話,而是認認真真地替姜來出主意。

「只管做?把他的保險套藏起來,這個會不會太明顯了?」姜來很猶豫。

「藏了他會去買,這一招完全行不通。」她果然不能跟姜來講得太含蓄,「我的意思是,你偷偷把他所有的保險套都用針戳洞,這樣保險套就不安全了,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而且就算真的中獎了,他也無法把這件事怪到你頭上,保險套的效果也不是百分百,誰能保證那零點幾的機率不會被他撞上。」

「啊,還可以這樣?」

喬楚得意地揚眉,「書上都這樣說,應該錯不了,放心吧,來來,有我做你的後盾,你一定可以懷上他的孩……」

她剛說到一半,手機卻突然被掛斷了,有異性沒人性,她忿忿不平地抱怨,好歹她絞盡腦汁在幫姜來想辦法,那傢伙居然過河拆橋,連再見也不說就掛電話,她們兩個可是有著十幾年老交情的死黨耶,難道兩人的話題除了那個男人就沒有其他了?

喬楚十分生氣、非常生氣,她正打算直接殺過去讓姜來跟自己道歉的時候,手機的簡訊鈴響了,是姜來的簡訊,對不起,左天進來了。

這也算解釋?還不是變相地說她不如左天,喬楚癟癟嘴,但心裡頭的不滿卻如同煙霧一樣被風吹散了,她沒有談過戀愛,教導姜來的那些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可是她心裡堅信,自己一定也會遇上一個把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你跟誰講電話呢?」

左天洗完澡,用大浴巾包著下半身,濕軟的黑髮垂在眉間,烏黑的眉毛和眼睛彷彿也被水氣浸濕了,有一種讓人心頭發軟的性感。

「是喬楚,我們也沒說什麼,就……」十分慌亂的姜來甚至顧不得欣賞眼前的美色,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

「就什麼?」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小女人慌慌張張的神色卻讓他察覺有鬼,又是那個喬楚,一沾上她絕對沒好事。

「沒什麼沒什麼,左天我幫你吹頭髮。」

見她拿了吹風機往自己的腦袋上動作,有前車之監的左天也不敢說什麼讓她分神了,到時一不小心燒焦頭髮還好說,要是連根拔起一撮頭髮,連他這樣的硬漢也會疼得兩眼淚汪汪。

算了,姜來這個傢伙笨死了,他沒必要硬碰硬,不如用點耐心好好等等,她一定會自己露出馬腳來,左天很快就打好了算盤。

關燈休息後沒過多久,不出左天所料,身旁的女人就有了動靜,先是打開了床頭燈,那暖黃的光即使他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得到,然後她一個人對著床頭櫃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動靜太大,就算他睡著了也能被吵醒。

左天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小心翼翼的偷看太給姜來面子了,於是他睜開了眼睛,支起了上身,索性明目張膽地看,反正那個聚精會神在忙的女人根本不會發現,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營造的緊張氣氛裡,不曉得轉頭看一眼。

但左天越看臉色卻越難看,那個喬楚可真是個好樣的,居然教姜來這種鬼主意。

他所有的保險套無一倖免,全都被她用對付實驗的認真態度一個一個地戳了洞,雖然肉眼無法分辨,但每一個都已經千瘡百孔。

「呼。」某個小女人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戳完最後一個保險套,她以高度緊張的狀態往後瞄了一眼,發現左天還是不動如山地躺著,終於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親了親他的嘴巴。

「左天,不要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胡思亂想不好、很不好,但是我真的滅覺不到你有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心思,如果有了孩子……左天,我真的很喜歡你。」

完成了大任務,姜來抱住左天的手臂,很快就陷入了甜蜜的夢鄉,左天卻失眠了。

他太自以為是了,姜來是單純卻不是單蠢,她用了那麼深的感情在他身上,卻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想法。

他不想傷害她,卻在無意中給了她最大的傷害,或許他該換個角度看問題。

以前他以為自己絕對不會愛上姜來,因為姜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他偏偏愛了,而且比以前任何的一段感情都要投入上百倍,以此類推,以前他喜新厭舊、無法從一而終,或許只是因為沒遇上姜來,或許……

第二天醒來後,姜來神清氣爽,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待著一個小生命的降臨,「左天你早上想吃什麼?我去弄給你吃。」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左天當著她的面拉開了床頭櫃放置保險套的櫃子,姜來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難道被發現了?

「左天,我……」

左天本來想小小地懲罰她一下,但一看她那雪白的臉色終究不忍心,溫柔地打斷她說:「來來,這些都用不到了,我想清楚了,孩子是上帝的恩賜,我不該這麼排斥的,以後我就不帶保險套了好不好?」說完他把所有的保險套一股腦都扔進了垃圾桶。

「啊?」姜來的嘴巴張大,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不好嗎?還是說你不想要孩子了?」左天故意反問。

「不是不是,我……」越著急越語無倫次越說不清楚。

左天也不捨得逗她,「好了,我知道你只是太興奮了,來,親一個你就知道不是在作夢了。」

一開始只是單純親嘴巴,後來開始伸舌頭,再後來兩人就一起跌回了床上。

姜來迷失在鋪天蓋地的情慾之前,腦子最後的念頭是,早知道就不去戳洞了,害得她提心吊膽忙了那麼久,太沒成就感了!

秋日的餘熱漸漸消去,短袖換成長袖,淡淡的涼意偶爾也會使人打個噴嚏。

姜家父母終於捨得結束蜜月回來了,不過他們鶼鰈情深,在哪都跟度蜜月一樣,對姜來與左天的事情也樂見其成,沒怎麼為難左天,左天認為這主要是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方身上,沒多餘的心思搭理女兒的緣故。

姜來和第二任母親聊天時,無意間透露了自己正在和左天商量懷孕的事情,阿姨的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驚喜,而是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來來,你換一個工作吧,當個化學老師怎麼樣?」

姜來聽得不明所以,「為什麼?」

「聽說……我說聽說……可能也不怎麼正確,聽說實驗室不太好,對女人的身體有一定影響,所以、所以……」阿姨支支吾吾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姜來越聽越揪心,回家後直接上網搜尋,結果網絡上的信息很多,一條條讓姜來看得觸目驚心,說什麼實驗室輻射強,不僅會導致不孕不育,就算懷上了也可能是畸形怪胎,或許還要拿掉,而且彷彿怕說服力不夠一樣,上面還附帶了幾張據說是好友孩子的照片,雙頭寶寶、三腿怪嬰、一頭兩身……一張比一張可怕。

姜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過去。

當天晚上,左天一上床就抱著姜來來了個火辣辣、絕對限制級的法式熱吻,以前反應劇烈的小女人,今天卻像一具強屍一樣癱在床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左天有點受挫,報復性地對著那兩片嫩唇重重地咬了一口。

姜來吃痛,這時候才回過神,「怎麼啦?」

「我還要問你呢,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麼?」

姜來心虛地搖頭,「沒有沒有。」

用迭詞,那就是有了,不過姜來既然不想說,左天也不想勉強她,重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兩隻手各司其職,一手撫摸白嫩的柔軟,一手揉捏其上的粉紅蓓蕾。

經過數次的歡愛,左天已經熟知姜來身體上的敏感點,姜來被那魔術般的手瞬間挑起了情火,她怕自己的理智會被情火淹沒,連忙用手去推他的身體,「左天等等,不、不要……」

左天狐疑地停止了動作,挑高眉毛看著她,要求一個解答。

姜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那個、那個來了。」

左天有點生氣了,似笑非笑地彎起唇角,「原來你的不是月經而是周經,一星期來一次,怪不得上星期剛走,現在又準時報到了。」男人在要緊關頭被喊停,總是容易脾氣暴躁。

姜來緊張得手心出汗,「啊,可能我身體出毛病了,我明天打算去醫院看看。」

左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走出臥室了一會後又轉了回來,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姜來,「這是你的體檢報告,昨天研究所才發給你們,你當時還抱著我說健康真好,可以懷一個健康的寶寶,你真健忘啊。」

姜來的頭開始痛了,她感覺自己有點被逼到絕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胸口發悶,「啊,我說錯了,其實我今天很累,我不想……」

左天冷笑,眼神卻很難過,「何必找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如果今天沒興趣、不想做,你可以實話實說,這很正常,你找這些借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你心虛,來來,你是不是厭倦我了?」

「沒有這回事,我喜歡左天,一輩子也不會有那一天的。」

姜來一張臉刷白,急急忙忙去拉左天的手,左天沒有甩開,只是不看她,低著頭輕輕笑,「又是一輩子,可是不愛了、厭倦了,為什麼還要花心思說謊呢?」

「我沒有說謊,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姜來的睫毛一下子就被突如其來的淚水打濕,滾燙的淚水掉在左天的手上,他受驚般地抬起頭,看見了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蛋。

左天的心被刺了一下,尖銳的疼,他抱住了哭得顫抖的小女人,「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疑神疑鬼,我知道你會喜歡我一輩子,你都把錄音筆送給我了。」

直到這一刻左天才幡然醒悟,他知道自己已經對姜來用了心思,卻不知道原來這個小女人已經把她的笑刻進了他的腦,把她的聲音融進了他的血液,把她的淚滴進了他的心。

她已經成了他無法消除的一部分,植入骨血,所以他才會變得不像曾經那個瀟灑自在的左天,她的任何反應都會被自己無數的放大,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原來已經這麼愛了,原來他也能這樣地愛上一個人,姜來果然是他的魔咒,是他的例外。

所以只要她還願意為他流淚、願意為他撒謊,那麼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不管她是不是不再愛他,甚至是另有所愛。

這真是一種糟糕透頂的方式,然而當初她又何嘗不是用那樣無理取鬧的方式留住自己,所以他也只是禮尚往來而已,他不會愧疚的,絕對不會。

「都是你不好、不好……」

她差點嚇得魂飛魄散,生氣地用手捶左天的胸膛,那力度卻是一次比一次輕,最後變得跟抓癢一樣,整個人也像小浣熊一樣黏了上去。

左天親吻她的髮絲,心中又歡喜又悲傷。

左天越來越摸不透姜來的心思了。

姜來本來就長了一張表情匱乏的臉,除非大喜大悲,不然一張臉總是冷冷淡淡的。

雖然經過相處,他漸漸對分辨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得心應手起來,但最近她的神情與動作卻常常南轅北轍,把他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比如每天晚上的求愛,姜來明明也樂在其中,喉嚨裡逸出了快樂的呻吟,但她卻總是不允許他進行下去,頂多給摸幾下就喊卡。

比如有時候兩人說著話,姜來就會種游,表情還十分糾結與苦惱,但他問她在想什麼,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看他生氣,她也很難過,卻還是強打精神親吻他的唇,安慰他說:「不生氣、不生氣……」

比如姜來不再允許他跟去研究所了,也很少到學校聽他講課,一直表現得十分忙碌的樣子,左天忍不住好奇,她真有這麼忙?或者她每天真的只是去研究所?然而望著姜來每天回來筋疲力盡的神色,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直到這一天,左天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想他這種瞪大了眼睛,差點下巴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

「你要搬回去住?」

不知道什麼時候,姜來居然悄無聲息地把行李打包好了,此刻她拉著行李箱,聲音是一貫的認真,「嗯,總麻煩你也不好,而且爸爸很想我,所以……」

「拜託了,姜來,千萬別給我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對我忽冷忽熱,因為得到了、厭倦了、沒有新鮮感了,所以想抽身而退了?我告訴你,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你讓我動了心、認了真、愛上了你,就必須要負責到底,別想拍拍屁股轉身就走,我不會放過你的!」

姜來抬起頭,那個總是散發著夏日午後暖洋洋陽光味道的男人,頹然地一手按住牆壁,一手撐住額頭,焦躁不安地看著她。

「你愛我?」姜來雙手交迭按住心臟,深怕它會因為跳動太過劇烈從喉嚨裡跑出來÷再說一次好不好?我想再聽一遍。」

左天不是沒有對她說過喜歡,但次數寥寥,更別說愛了。

這個傢伙永遠抓不住重點,左天歎氣,煩躁地爬了爬頭髮,伸出雙手扣住姜來的肩膀,認真地直視姜來期待的眼神,「我愛你,非常愛你。」

姜來露出了這段時間來最幸福,不帶一點陰霾的笑容,「真好,那左天你願意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嗎?」

左天被那笑容炫了眼,下意識地點頭。

然後一個人影帶著千鈞之力衝進了他的懷裡,逼得他連後退幾步才接住懷裡小小的身體,肋骨又疼了,不過他沒心情關心,充滿嘲諷地說:「是啊,我願意跟你一輩子在一起,我甚至想在這一刻跟你求婚,你願意嗎?」

天下紅雨大概也不能讓姜來這麼驚訝了,她張大了嘴,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張口結舌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心臟也不堪重負一樣撲通地亂跳個不停,跟懷裡抓著一隻小兔子似的。

左天看她那副驚嚇過度的模樣,自嘲地笑了笑,「好啦好啦,不想答應也沒關係啊,不過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

什麼叫做不想答應也沒關係?她想和他結婚都想得要瘋掉了,大概內心的渴望太巨大,姜來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准反悔,你說要跟我結婚的。」

她說的義正言辭,偏偏那委屈的表情卻像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小狗,十分惹人憐愛,左天怔了怔,感覺身體裡的某一處又開始復甦,「你說真的?」

「對。」姜來生怕左天不相信,用力的一個點頭,差點把腦袋直接甩在地上了。

左天失笑出聲,伸出手撫摸姜來臉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蜻蜓點水地印上一吻,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姜來單膝下跪。

「嫁給我吧,來來。」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沒有華麗而精心的設計,然而光這樣簡單的場景就能夠讓姜來尖叫了。

這樣的場面捂耳朵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點?左天皺著眉頭微微笑,「來來,不要只顧著尖叫,先回答我要不要嫁給我啊。」

「要、要,我要嫁給左天!」就怕左天反悔,姜來點頭如搗蒜。

左天笑,站起來捧起姜來的小臉就重重地親下去,他本來還以為今晚兩人會鬧得難看,沒想到峰迴路轉,老天給出了一個最幸福的結局,他的心也跟坐雲霄飛車似的,一下子飄到了半空中。

姜來張開雙唇,主動邀請左天的長舌纏住自己的小舌,任由他的氣息充盈在自己的鼻尖,那是幸福的味道。

兩人多日沒有親密,又都是年輕男女,正所謂乾柴遇到烈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燒起來,左天攔住姜來的腰,濕熱的吻沿著光裸的脖子滑了下去。

大概被甜蜜的氣氛沖昏了頭腦,姜來一時間想不起自己的堅持,只曉得順從自己最原始的渴望,揚著白皙的頸子,任由左天在自己身上點火。

直到這一刻,這段時間左天不安定的心才真正踏實下來,他在這個女人的身體裡,心跳相互呼應,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他親吻著她的耳垂,一邊淺淺抽出又重重地搗入,一次比一次進入到更深的地方,甚至還在甬道最深處研磨轉動,勾得姜來整個人都酥了。

「左天、左天……」

姜來被那連綿不斷的快樂逼得哭了出來,滾燙的眼淚掉在左天的頸子上,卻更加刺激了他的慾望,本來懶散的面容線條繃緊,漆黑的眸子裡閃著情慾的火焰,眼裡只有這個說愛他又被他深深所愛的女人。

他完全地抽出,然後在姜來挽留的表情裡,凶殘地連根沒入。

「唔……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左天……」

姜來甩著一頭的黑髮,清冷的表情在這一張被情慾燕染的漂亮臉蛋上蕩然無存,她尖叫,感覺自己成了風暴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浪頭席捲。

左天彎起唇角,眼裡有偏執而璀璨的光,他低頭,深深地吻住這兩片散發著甜美氣息的唇,吞下她所有的嬌吟。

姜來幾乎要被吻得暈過去,左天才大發慈悲的放過她,腰桿卻持續用力,不顧她的求饒,一定要把她逼到那又可怕又快樂的巔峰。

「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姜來暈過去前,這是她最後聽到的誓言,輕語卻擲地有聲,引得她的心臟一直隱隱作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5-3-9 09:14 PM

第十章

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姜來發現自己正清清爽爽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左天正支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我忽然明白什麼叫做一輩子也看不膩了。」

明明還是那樣的眉、那樣的眼,但是好像自從對她動了心思後,這個小女人的臉一下子變得光彩奪目起來,越看越喜歡。

「嗯?」姜來的腦子還有點混沌,她用手輕輕打了打自己的頭,「啊,現在幾點了?我說好要回家,爸爸一定等急了。」

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床,身體卻立即起了一層細皮疙瘩,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著寸縷,白皙如玉的身體上唯一的點綴就是一顆顆鮮紅的草莓。

彷彿打開了記憶的開關,一幕幕限制級的畫面頓時躍入了她的大腦,姜來一張臉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驚恐地抬起頭,「我們做了,做了?」

左天本來甜蜜纏綿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壞得淋漓盡致,冷了臉淡淡地說:「對,我們做了,又不是沒做過,何必這般惺惺作態,而且你也答應了我的求婚,即使還沒有結婚,但我們發生關係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知道我答應你的求婚了,但是、但是……」姜來的眼淚如同泉水一樣源源不絕地冒出來。

左天看了十分心疼,「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直接說?我最討厭這種你猜我猜的戲碼了!」

不僅做了還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她被左天討厭了……姜來傷心欲絕,裹了被子跳下床,想找衣服穿上。

左天生氣地拉住她的手,剛要發飆卻被那冰涼的溫度怔住,冷得一點溫度都沒有,彷彿從冰庫裡撈出來一樣,這一瞬間他心又軟了。

「來來,是我不好,或許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任,所以你不願意跟我說心事,但我們都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坦誠一點?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解決,這才是決心一輩子在一起的男女該做的事,要不然就算今天我們不談,但由於彼此不坦誠的態度,誰能保證以後會一路順風呢?」

姜來背對左天站著,身體輕輕顫抖,那瘦弱單薄的樣子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

左天歎氣,拾起被他脫掉的衣服遞到姜來面前,「你今晚可以回去,但行李必須留下,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希望你不要再用這種陰陽怪氣的態度對著我,我也會受傷的,我也會為無法為你分憂解難而難過。」

「左天……」

見左天說完話就要從視線裡走開,姜來一陣恐懼湧上來,什麼都不敢想就跑上去抱住他的腰,「左天,我喜歡你,不,我愛你,真的愛你。」

左天摀住心臟,那個部位有點疼。

「我知道。」他轉回了頭,用手抬起姜來的下巴,直視那一雙淚盈於睫的美麗眸子,「但是你不讓我碰又不讓我問,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即使你嘴上說得再好聽,我還是會胡思亂想,覺得你不喜歡我了。」

「怎麼可能,你那麼好、那麼好,所有人都喜歡你……」

左天輕笑,莫名地帶了點悲傷,他拿手掌摀住姜來的嘴,「我不要所有人喜歡,只要你喜歡就夠了,身為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屏蔽此推廣內容

姜來終於安靜下來了,臉上淚痕交錯卻不說話,只用一雙淚眼汪汪地望著左天,彷彿一個惹人憐愛的洋娃娃。

左天克制住把她攬入懷中的衝動,而是選擇了離開,「你今晚待這裡也好、回家也好,我去朋友那裡過一夜,明天我回來驗收成果,如果你堅持不說,那我就、我就……」支吾了半天,左天卻吐不出半個威脅的字眼。

這個女人已經長在了他的骨血裡,要是連根拔起,他的心也會破碎吧,無論如何他也捨不得放手。

左天不再吭聲,自暴自棄地揉了揉鼻子,隨意挑了一套換洗衣服穿上就要離開,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陣衝力,他猝不及防之下,硬是往前了幾步才止住腳步。

「來來?」

姜來摟著他的腰,眼淚浸透他的衣服,「左天,你別走,我什麼都告訴你。」

「好。」左天的身體一顫,轉過去和姜來面對面,她咬著嘴巴,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看得他好心疼。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別緊張,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左天牽著她到床邊坐下。

姜來低低應了一聲,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慢慢說道:「阿姨跟我說,實驗室很多東西都有輻射,氣體、液體都含劇毒,我又長期待在實驗室裡,身體一定壞掉了。

這樣就算我懷上了孩子,也會生下畸形怪胎,所以我不想和你做愛做的事情,要是生下一個畸形寶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而且阿姨說男人都很重視孩子的事情,她讓我千萬不要告訴你,不然你一定會離開我的。」

左天一直以為她是那種單純而笨拙的女人,會很認真地想一個問題、會認真地喜歡一個人、會認真地付之於行動,然而他從來不知道,再笨拙、再單純的女人也會因為愛情而變得心事重重,她會因為自己的煩惱而憂鬱而愁眉不展。

而他卻因為自己的主觀感受,沒有認真去從蛛絲馬跡發覺對方的擔憂,他真是一個失職的男朋友!

姜來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故作淡定地坐在他的身旁,聲音也被刻意地做出平鋪直敘的效果,「我當時真的好怕,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我不敢跟你上床。

我知道這個狀態一定要改變,所以我去向研究所請辭,但主管說我至少要再做出三個讓她滿意的成果她才願意考慮,我就算每天在實驗室加班,做出的成果也有限,所以我想晚上也待在實驗室,早點完成就能早一步離開。」

左天腦子裡閃過一道光,「所以你不是想搬回家住,而是想搬到研究所去?」

姜來點頭,「對啊。」

左天真想拿塊磚頭砸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全都是豆腐,當時他腦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渣渣?

左天抱住姜來,「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夠關心你、不重視你,只顧著自己的感受亂發脾氣,你打我出氣吧。」

姜來僵著身體,不敢有任何的妄想,「左天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只能生畸形怪胎的時候,也不願意被你討厭,所以不告訴你,我很自私,為了到達目的不擇手段。」

有一句話說得好,一個人單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還少一根筋,容易鑽牛角尖。

左天打斷她,摸著她的頭髮,「我喜歡被你這樣深深的喜歡著,願意為了得到我而絞盡腦汁,我很榮幸呢。」

姜來一直告訴自己不許再哭的,可是灼燙的眼淚自動地掉了下來,嘩啦啦的,濡濕了左天的肩窩。

左天把姜來從自己懷里拉了出來,「我的心很硬的,就算你哭了,你做錯的地方我也一定要指出來,第一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我既然是你的男朋友,就是拿來麻煩和傾訴的;第二不要胡思亂想杞人憂天,誰告訴你有輻射就生不出正常孩子,不要道聽塗說;第三請相信我很愛你很愛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跟你會不會生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心臟很硬的左先生越說聲音越溫柔,最後幾乎呢喃著像是情話了,如果只看他的表情、聽他說話的語氣而不管實質內容的話。

「真的?」姜來因為太過驚喜而不可置信。

她以為經過攤牌,左天一定會生氣地甩門而去,然而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跟她預估的方向不一樣,左天不僅不怪她,還給了她這麼大一個甜蜜炸彈。

左天顯然會錯了意思,自暴自棄地搔了搔頭,「好了,被你看穿了,其實我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第一次被人這樣深刻的喜歡,所以想好好地嘗試一下被愛的滋味,我完全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優秀、完美無缺,我明明不確定能不能拿同等的愛情回餿你,就貿然地答應下來,我……」

「沒有,左天在我眼裡就是最好的。」姜來抱住左天的肩膀,一個字一個字地反駁說:「對我而言,不在你身邊,我就不會快樂,你願意給我一個證明我愛你的機會,我非常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姜來濕漉漉的眼瞳裡映出小小的自己,那麼認真而清澈,好像他是她的信仰、她的唯一、她的生命。

左天的血脈怦怦怦地跳了起來,心臟很疼卻疼得很快活。

「來來,我……」左天情不自禁湊過去想吻姜來,卻冷不防有一隻手堵在了他的面前,「來來,你幹嘛?」

姜來眨了眨眼睛,凝結在睫毛的淚珠落了下來,「不要親我。」

左天的一顆心彷彿有千軍萬馬呼嘯而過。

姜來居然、居然又拒絕他!

左天傷心地撇開頭,又把姜來推遠了一點,「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啊?」

左天滿嘴不是滋味,「不然你幹嘛不讓我親你?」

後知後覺的姜來現在才發覺有點不對勁,「不是,我……」

左天瞪她,小女人一張臉上還是濕漉漉的,紅腫的大眼睛、紅紅的小鼻子、紅紅的小嘴巴,又無辜又可憐,真生氣了也沒個著力點。

姜來還是這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對不起左天,我什麼都告訴你了,沒有任何瞞著你的事情。」

左天傲嬌地撇嘴,「我才不相信,要不然你親我呀。」

姜來咬著嘴唇,看樣子還是不想妥協。

左天揉她的耳朵卻又不敢用力,揉得姜來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剛才說的你全當耳邊風是不是,兩人交往最重要的是溝通,溝通知道吧?」

姜來委屈的說:「你剛才沒說溝通。」

左天歎氣道:「好吧,就當我沒說過,但我們好不容易把兩人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你總不會願意再不聲不響地搞一個出來吧。」光這一次他就被搞得筋疲力盡、身心俱疲。

姜來紅了臉,咬了咬唇終於說:「保險套都被扔了,剛才氣氛那麼好,你吻了我,我鐵定會回吻你,我又沒什麼自制力,被你親一親我就想摸你的身體了,之前就這樣啊,腦子會一片空白,現在我還在接受輻射,我……」

左天為姜來的想像力歎為觀止,但不可否認,姜來擔憂的事情發生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他胡亂起來也是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人。

見左天沒有說話,以為他是生氣了,姜來怯怯地拉住他的手,「不要生氣嘛左天,我以後有什麼想法,第一時間就告訴你好不好?」

得到這個承諾倒是額外收穫。

但左天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故意對著姜來的耳朵吹氣,「沒關係啦、沒關係啦,就一個晚上而已,昨晚上我們也做了,我算過了,這幾天是你的安全期,比買樂透中獎還不可能……」

他知道什麼安全期呀,男人為了下半身的福利真的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可是姜來偏偏還真吃這一套,被左天磨一磨,不知怎麼就跑到床上去了。

一個晚上真沒問題?可在那之前其實早出了個大問題。

這個問題是左天發現的,他在一次酣暢淋漓的歡愛後抱住姜來說?十來來,你發現了沒?最近我們每天都在做愛做的事情。」

姜來疲倦地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姿勢,「嗯。」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你的大姨媽去哪裡了?」

「對哦。」懷裡的小女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屏蔽此推廣內容

左天等了一會,果然沒過多久,疑似睡著的小女人突然從他身上一躍而起。

「我好像真的好久沒來了,是上個月,不對,好像更久……」姜來苦惱地揉著太陽穴,「我忘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了。」

左天也很擔心,「明天你請個假,我們去醫院看看。」

「嗯。」姜來想了想又遲疑地問:「左天,會不會我在實驗室待久了,所以、所以那個就不會來了,我也不能生孩子了?」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左天本來想敲她額頭,但畢竟不忍心,站起來把她抱到懷裡,「實驗室哪有這麼可怕,你別胡思亂想了。」

姜來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眉頭從頭到尾卻一直沒有舒展過了。

天一亮,姜來和左天就去醫院掛了婦產科門診。

醫生一聽症狀,淡淡地問:「你們兩個有穩定的性關係嗎?」

還真是直白,姜來的一張臉頓時紅通通的,左天也有點尷尬,「是。」

「那十有八九是懷孕了。」醫生肯定的說。

姜來與左天面面相覷,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做完超音波後,醫生給了個百分百的答案,「孩子至少有一個月了,做媽媽的也太不細心了。」

姜來咬著嘴巴一聲不吭,左天抱著姜來的肩睛,「是我沒注意,醫生,能不能跟我說說注意事項,我也好有個準備。」

「你倒是個好丈夫。」醫生把一本「孕婦注意事項」的小冊子拿給左天,「回去好好看,書店也可以多去逛逛,裡面有不少書都是講這個的。」

「好。」

左天把魂不附體的姜來帶回家,姜來碰到熟悉的沙發,終於反應過來了,握著左天的手就跳了起來,「左天……左天我懷孕了。」

左天一顆心吊在半空裡,急忙把小女人重新按到沙發上坐好,「都懷孕了,別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很脆弱的。」

「哦。」姜來傻乎乎地點頭,伸手摸著肚子,「好神奇,一點感覺都沒有,肚子裡居然就有了一條小生命,左天,你說他會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像誰都好啊,最好呢,是結合我們兩人的精華,繼承你的智商、我的情商,長相嘛,我們兩個都沒得挑剔,像誰都能迷死一大票人。」左天暢想得很歡樂。

姜來也被帶著進入了那一個美妙的世界,「嗯,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最乖、最聽話的,眉毛像你、眼睛像我,笑起來是個小太陽。」

左天看她洋溢著幸福的樣子,終於放心了,他其實很怕姜來想到畸形兒的事情,不過此刻小女人沉浸在將要為人母的歡樂裡,倒沒亂想。

但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到,他都沒說出口,光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他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左天,怎麼辦?我差點忘了,我最近一直在實驗室,又這麼巧懷上了,會不會……」姜來自己嚇自己,一張臉頓時刷白。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左天好心疼,「別杞人憂天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怎麼辦呢?」姜來捏著手,指節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然我們把這個孩子拿掉好不好?」

左天被吸入的一口氣嗆得胸口悶疼,他知道姜來會不安、會難過,卻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從她的嘴裡聽到關於墮胎的字眼。

「對不起,我不會同意。」

姜來不死心,「我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如果他一出生就是一個畸形兒,他一輩子也不會快樂,我們這不是毀了他的一輩子嗎?」

左天冷笑,「別說他會不會是畸形兒,就算是,如果你拿掉他,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真正地毀了他的一輩子。」

「但是……」姜來冰冷的手試圖去抓左天,卻被狠狠甩開了。

這是第一次左天徹底拒絕她,以前左天再生氣也不會這樣對她。

左天一個字一個字說:「你有那種想法,我很難過,真的。」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姜來如遭雷擊,軟綿綿地掉進了沙發,眼淚源源不絕的從眼眶裡掉出來,在沙發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燦爛的花。

不知哭了多久,姜來困極的睡去,她作了一個十分奇怪又可怕的夢。

黑暗中,有一個小小的東西從她的肚子裡鑽了出來,長得一點也不像人,毛茸茸的身體,四條短短胖胖的腿軟綿綿地撐在她身上,長長的尾巴有他的身體那麼長,卻偏偏長了一張縮小版左天的漂亮臉蛋。

「左天,你……」

小臉蛋皺了皺眉毛,「我不是左天,我是你的孩子。」

「真的嗎?好可愛哦。」姜來的眼睛開始發光。

「騙人,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是怪胎,還說要把我打掉,我討厭你,不想當你的孩子,爸爸也討厭這個心狠手辣的你,不要你了。」

姜來心臟彷彿被狠狠刺了一刀,「你別胡說,左天喜歡我,左天才不會不要我,你是我的孩子,不准離開我。」

小孩子輕蔑地瞪了她一眼,隨著淡淡的白光忽然神奇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姜來害怕地大叫左天的名字,但黑暗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只把她的聲音吸進去,什麼響應都沒有。

「左天,左天我錯了,左天你在哪裡,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左天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正巧左天從外面買了水果回來,就看到姜來作惡夢了,手上的水果一扔,直接衝到姜來面前捏住了她的鼻子,「醒醒、醒醒,來來,是我,左天。」

姜來喘不過氣又聽見朝思暮想的聲音,她一個顫抖,終於從可怕的夢境裡掙脫了出來,看見放大版溫柔的俊臉,她放聲大哭。

左天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罵你,別哭。」

他哪裡真能生這個女人的氣,之前確實恨她沒一點身為母親的基本自覺,但後來仔細想想,這個傢伙是出了名的少根筋,而且說出這種話來她一定比他還要難過,他應該更體諒她一些的。

姜來把嗓子都哭啞了,才可憐兮兮地向左天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拿掉孩子了,我會好好地把他生下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左天歎氣,「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你了?」

「在夢裡,我們的孩子說的。」姜來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的惡夢講了一遍,說完還是心有餘悸,一個勁地往左天懷裡鑽。

「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說這些話了。」左天又心疼又覺得寬慰,「不過你能想通就太好了,來來真是懂事呢。」他說著就去親吻姜來的眼睛。

姜來大概真的被嚇怕了,不管左天如何安慰,她的眼淚就是一直掉個不停,左天更加的自責起來,最後她大概哭累了,終於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

左天替她撩起被眼淚沾濕的髮絲,這一張小臉漂亮是漂亮,但他再漂亮的女人也見過,偏偏只有她進入了他的心。

「來來、來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溫柔,柔得幾乎能擠出水來。

睡夢中的小女人好像有所感應,一直緊蹙的眉頭慢慢地鬆開了,左天看得歡喜,低頭在她的唇角親一下再親一下……

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動,隨風畫出漂亮的弧線。

姜來不顧主管的再三威脅,毅然決然地請了大半年的假,雖然不管孩子如何,她都會把孩子生出來疼他、愛他,但她潛意識裡還是希望能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

休閒在家的時候,她嚴格遵守醫生的囑咐,多吃水果蔬菜、遠離計算機、電視和手機,無聊的時候就給肚子裡的寶寶讀一些唐詩宋詞、去公園散散步,倒也自得其樂,只是苦了左天。

第一姜來不肯再用手機,就只留下一張小紙條說明去處,讓他回來不見人也聯繫不上,秋雨纏綿,他又擔心得要命,就怕她一個人會出事,偏偏又無可奈何,精神創傷百分百。

第二她的飲食規範越來越多,只吃健康的天然食品,沒吃幾天,左天那張被姜來養刁的嘴巴就覺得食之無味了,他又不好打擊姜來,只能捨命陪君子,一起吃那些寡淡無味的東西,生理創傷百分百。

第三也是最讓左天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女人打著為寶寶好的名號,碰都不肯再給他碰一下了,他每天都只能看得到吃不到,慾求不滿,生理創傷兼具精神創傷百分百。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左天抗議了好幾次,然而每次一對上姜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所有的不滿都會自動轉化為對她的心疼,於是不了了之。

天氣越來越冷,姜來的肚子漸漸明顯了起來,即使穿上厚厚的羽絨衣也能明顯看出懷孕的體態。

左天陪著姜來去醫院產檢,因為他們對於寶寶的身體狀況格外關注,除了做例行的超音波外,這次特意做了唐氏症篩檢和羊膜穿刺。

「姜小姐,你不用緊張,你的寶寶很正常也很健康。」

「真的?」

「嗯。」醫生給予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左天,我們的寶寶是健康的。」

左天倒抽一口冷氣,某個小女人在他的寵愛下養成了壞習慣,一激動就會把腦袋往他的懷裡塞,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撞斷他肋骨的架勢,他每次都想著要糾正,但每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又會默默地縱容這種行為。

左天帶著姜來回了家,姜來一路上都興奮難耐,那完全沒有任何陰霾的笑容,簡直讓左天感動得想要歎息。

雖然接下去的日子照樣水深火熱,他可能隨時都會禁不住下半身的慾望而起義抗議,但是這一刻他知道,只要能夠看見她這樣的笑容,他對她的愛只會源源不斷地增加,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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