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唐朝小閒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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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9-30 06:02 PM

第九十章 一曲笑傲江湖

    如果皮特朱知道韓藝有金盆洗手的想法,一定會高興的淚崩的,他可不曾一次勸說韓藝金盆洗手,但是每次幾乎都是對牛彈琴。

    其實千門中人做到他們這個份上,早已經不單單是對金錢的追求了,因為他們一筆買賣所賺的錢就足夠穩穩當當過一輩子了,他們追求的是刺激,這種刺激就跟吸毒一樣,是有癮的,就好比一些十分厲害的扒手,也許他們已經改邪歸正了,但是一旦機會出現在眼前,他們還是會忍不住伸出第三隻手來,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可是,當這份激情不在了,反而令人疲憊,那麼就是時候結束了。

    “韓藝,韓藝。”

    “啊?幹什麼?”

    肖雲道:“你在想什麼?”

    韓藝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在想鑒於你糟糕的表現,是不是該把這份禮物送給你。”

    “禮物?”

    肖雲驚喜道:“你還給我帶了禮物麼?在哪裡?快拿給我瞧瞧。”

    說著,她目光四處掃射,突然發現韓藝身邊那個包袱,這一看就知道是一架琴,只是方才在外面的時候,她只顧著埋怨韓藝去了,並沒有注意到,喜道:“這---這架琴是送給我的麼?”

    “我說不是,你會不會來搶。”

    “會。”

    肖雲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她真的是一個挺誠實的女人。

    “真是野蠻。”

    韓藝隨手將身邊的包袱放在矮桌上。

    肖雲急忙打開來,這琴雖然每個部件都是最上等的材料做的,但可不是一架嶄新的琴,而是一架看上去就有些年歲的琴了,不過,這琴可不是新的好,反而是舊的好,為什麼說這琴通靈性了,因為這琴呀,是越彈的多,音色就越好,反而你放久了,這琴音就變差了。O著性感的小嘴,“哇---,這琴非常不錯呀,你是從哪裡買的?”

    韓藝隨口道:“路上撿的。”

    肖雲白了韓藝一眼,又笑嘻嘻道:“那我也喜歡。”說著,她眼眸一轉,道:“韓藝,你想學琴麼,我可以教你。”

    韓藝笑道:“我本就會彈,何須你來教。”

    肖雲震驚道:“你還會彈琴?”

    韓藝不答反問道:“這很奇怪嗎?”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肖雲晃動的腦袋。

    韓藝詫異道:“為什麼不可能。”

    肖雲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還會彈琴。”

    韓藝哦了一聲,道:“那沒事,信不信隨便你,我並不在意。”

    “你---你真的會彈?”

    肖雲又有些不甘的問道,她期望的不是韓藝說“會”,恰恰是她希望韓藝說“不會”,因為她在韓藝面前,似乎除了武力,其餘的技能全面落敗。

    做飯?這個自然不用提了。

    洗衣服?雖然韓藝沒有洗過,但是想來韓藝應該不會把衣服都給捶個洞出來。

    吟詩?“鋤禾日當午!”足以說明一切。

    賺錢?哼,就算比敗家她也贏不了啊。

    這要是韓藝還會彈琴的話,她真的會不想活了,不過臨死前,她應該會先把讓她自殺的韓藝給殺了,做一對同命鴛鴦。

    什麼意思?不過就是彈琴罷了,也用不著一驚一乍的吧,我賺了這麼多錢回來,也沒有看你驚訝到這種地步。韓藝也有些犯愣了,但很快就明白過來,知道肖雲在想什麼,於是道:“我就會一點皮毛,是跟徐老學的。”

    君子嗎!

    琴也是君子必須學的,徐老作為一個文化人,也一直嚮往當一個文藝青年,自然也會彈琴,只不過琴技就---不說也罷。

    原來是這樣。肖雲心想,他既然是跟徐老學得,想來琴技也就那樣,嘻嘻,這回我一定可以在他面前露一手,也好讓他知道,我肖雲也不是一點能耐都沒有。拿定注意後,肖雲臉上風雲突變,笑嘻嘻道:“你送我琴,那我就彈一首曲給你作為回報吧。”

    韓藝呵呵道:“看不出你還有做買賣的天賦呀,我送你琴,你就彈曲作為回報,我要是送你一頭牛的話,你不會弄坨牛糞給我吧。”

    肖雲差點也笑出聲來,呸了一聲,“噁心。你送我琴,那是應該的,我彈曲給你聽,那也是應該的,作為一個男人,總是斤斤計較,還不如我一個女子。”

    “還我斤斤計較了,行行行,你有理。”韓藝心如明鏡,但他也確實想聽聽音樂,於是順水推舟道:“那好,我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肖雲聽罷,很是激動,非常的激動,激動的有些想哭,他終於給了我一個表現的機會,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呀。

    冷靜!

    一定要冷靜!

    我一定要抓住這一次機會,爭一口氣回來。

    肖雲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激動的心情。

    而她這一個小細節,卻正好被韓藝捕捉到,笑哈哈道:“我說仙女,你這是要彈琴,還是要練功啊!”

    “你懂什麼。”

    肖雲臉一紅,將琴擺正,盤腿而坐,十根洋蔥白玉的手指輕撫在琴弦上,心道,先給他來一首難得,讓他見識一下我的琴技。稍一沉吟,一曲上心來,手指一撥琴弦,“咚”的一聲,拉開了肖雲裝逼的序幕。

    仿佛是這琴音一響,肖雲那漂亮的十指就被賦予了靈魂一般,在琴弦上跳動著,令人眼花繚亂,錚錚的琴聲,激昂、慷慨,紛披燦爛,戈矛縱橫。

    “停停停!”

    正當肖雲在盡情賣弄自己的琴技時,韓藝突然抬手打斷了她。

    琴音驟停!

    肖雲錯愕的望著韓藝,這心裡開始打鼓,莫不是他認為我彈得不好,這---這怎麼可能?

    她心裡很怕,要是連琴技都被韓藝給比下去了,那她真不想活了。

    韓藝一臉鬱悶道:“這彈琴需要隨心而出,要符合心境的,你見過誰成婚還彈奏《分飛燕》的,我現在需要的是安靜清幽一點的,你一上來就整一首《廣陵散》,我頭都被你彈大了,別吵到鄰居睡覺好不。”

    肖雲聽得一愣,雖有不爽,但也不否她的確忽略了這一點,一心只想賣弄自己的琴技,急忙道:“安靜清幽一點,有有有,你等會。”

    “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韓藝哀其不爭的揮揮手。

    肖雲平緩了下心情,再度彈奏起來,這一首曲目比起《廣陵散》來,倒是幽靜不少,此曲韓藝倒也聽過,正是著名的《高山流水》,雖肖雲彈奏的與後世的曲譜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但是意境猶在,並不難聽出來。

    不得不說,這肖雲還真不是吹牛的,琴技的確是高的嚇人,將這一曲《高山流水》的意境展現的淋漓盡致,前段表現山的莊嚴和水的清亮。中段,琴音如水般流暢,又如山聳立其間。後段稍顯激昂,宛如流水衝擊高山的湍急。最後,又用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畫上了句號。

    一曲下來,是行雲流水,讓人沉醉其中。

    “我彈的怎麼樣?”

    肖雲很是期待的問道,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期待別人來評價她的琴技。

    “不錯,不錯。”

    韓藝點點頭,道:“繼續彈啊,不要停。”

    你總算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肖雲心中一喜,道:“要不我再唱一首給你聽。”

    “好---不,這就免了。”

    韓藝搖搖頭。

    “為何?你莫不是認為我唱的很難聽?”

    “這倒也不是,只是我喜歡聽純音樂,唱的吵人。”

    吵人?肖雲一張俏臉是漲的通紅,又開始鬧脾氣了,“不彈了。”心道,別人想聽,我還不唱了,如今我主動唱給你聽,你竟說吵人,你這也太羞辱人了。

    不彈就不彈,誰稀罕了。韓藝也沒有勉強,默不作聲。

    這人還真是不解風情,這時候不應該向我道歉,然後求我唱麼。肖雲瞧了韓藝,倒也習慣了韓藝的突然沉默,道:“哎,你不是說你會彈琴麼,那你彈來聽聽。”

    韓藝面露猶豫之色。

    他定是琴技拙劣,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彈,也好,我終於可以高他一籌了。肖雲笑道:“你不用難為情的,你彈的難聽也沒有關係,我不會像你諷刺我做飯一般的諷刺你,我還會教你彈的。”

    “你得了吧,彈琴跟做飯能一樣麼,你做飯那就是在害人,是得負刑事責任的,這彈琴本就是隨心而至,何來好不好聽,只要自己開心就行了啊。”韓藝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我做飯真的是在害人麼?肖雲還真沒有底氣反駁這一點,畢竟韓藝連上七趟茅房,至今還歷歷在目,道:“那你為何不彈?”

    韓藝稍顯猶豫道:“我只是不習慣在人前彈琴。”

    肖雲一愣,道:“難不成你以前彈琴總是給自己的聽的麼。”

    韓藝點點頭。

    藉口,統統都是藉口,肯定還他不敢獻醜罷了。肖雲道:“那可不行,我剛才都彈給你聽了,你必須彈一曲給我聽,那才公平。”

    “得。你都這麼說,我不彈也得彈了,免得你總說我欠你什麼。”

    韓藝無奈的搖搖頭,坐起身來,他倒是沒有肖雲那般正經,一腿盤於臀下,一腿向上拱起,也根本沒有什麼準備動作,雙手就隨意著撥弄著琴弦。

    咚咚咚!

    這是在彈琴嗎?這分明就是小孩子在玩琴啊!肖雲聽得這毫無規律,根本不能入耳的琴音,不禁道:“你究竟會不會彈。”

    她話音剛落,琴音陡急,陣陣高亢,似有不滿,又似憤世嫉俗,嚇得肖雲竟不敢說話,但立刻,琴音便宛如山間溪泉淙淙,清新優雅,然後漸漸放低,猛的激揚沖越,似大瀑急瀉,玉龍沖奔,傲氣盡顯,意有殺伐,但一現即收,接著便峰迴路轉,有如娓娓道來,盡訴前塵,最後曲風再轉,自然平和開闊起來,且行且遠,如觀日出,陽光漸廣,突然,他猛的放手拂弦,曲終處,卻已是天下光明。

    曲入人心,韓藝心中突然變得無比敞亮,宛如一道光照入心中,臉上綻放著耀眼光彩,是啊,我為何要執著是否該金盆洗手,這些繁瑣規矩幾時又變成我所在意的了,一切隨緣不就好了嗎,若是給自己還未完的人生就早早下了定義,那活著還有什麼趣味可言,人生在世,最為重要的,還是要活得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韓藝,韓藝,你這首曲叫甚麼?”

    肖雲突然從曲中醒悟過來,趕忙問道。

    韓藝笑道:“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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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1 10:39 AM

第九十一章 小野出走

    韓藝是真的會彈琴,而且他非常非常喜歡音樂,

    蓋因他們這一行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一個任務經常長達一年之久,在這一年內,每時每刻他都走在懸崖的邊上,一不留神,就會摔的粉身碎骨。

    這達叔有云,他們是不能NG的,NG就玩完了。

    其壓力可想而知。

    說到底,韓藝也是一個人,不是神。

    他也需要有管道幫他緩解這巨大的壓力,女人酒精都是他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但不是唯一的方式。

    幸運是他沒有選擇毒品,而是選擇了音樂,不過他喜歡的是純音樂,他會很多種樂器,小到口琴,大到鋼琴架子鼓,還有古箏琵琶笛簫都有涉獵。當他需要平靜的時候,他可能就會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彈上一整天豎琴,或者是在房裡,或者是出海,當他需要發洩的時候,他會瘋狂的敲打的架子鼓。

    剛才他之所以不肯彈奏,倒不是他怕醜,而是他不習慣在人前彈奏,因為彈琴對於他而言,只是一種自我平復情緒的手段,是一種解壓的方式而已,讓自己沉浸在音樂中,忘掉世界的紛紛擾擾,就跟小孩子喜歡一個人那裡玩玩具一樣,他極少在人前演奏,也就是他那個團隊的成員聽過他彈琴,一般也就是在某個人過生日的時候,彈奏一曲助助興。

    泡妞什麼的,他從不動用這些費勁的招數,來來去去就那麼兩招。酒精和金錢,但因他的物件都是那種很放得開的女人,就沒有一個大家閨秀的,妓女更是從未碰到過,就算碰到他也不會沾邊的。畢竟他要的只是一夜歡愉和一刻的釋放,看對眼了就來唄,所以也從未失手過,畢竟那些女人就喜歡這樣的,長得帥氣,又捨得花錢。還不脫離帶水,簡直就是炮友的理想物件。

    而他方才彈奏的這一曲《笑傲江湖》並非那一首《滄海一聲笑》,而是胡偉立老師譜寫的《笑傲江湖之琴簫合奏》,是從十大古曲《清心普善咒》改編而來的,也是韓藝最為熟悉的古琴曲。同樣也是小希我非常愛聽的。相信不少人也應該聽過,要是沒有聽過的可以去聽聽,就是96版笑傲江湖的曲子,真的很好聽。

    也許會有人說,後世作曲家在古琴方面的造詣,怎有古人厲害,但是要知道這首曲目本就是從十大古曲中改編而來,並不失古韻。而且聽上去是盪氣迴腸,酣暢淋漓,灑脫而不流於歡快。不羈而不墜於放浪,清越而不耽于高標,豁達而不失於粗疏。

    其實這首曲目在最初的時候,是電子合成的,甚至有人說用古琴是無法彈奏出來的,但音樂這東西是萬物相通的。而且胡偉立老師後來也將曲譜發了出來,還是有高手彈奏出了。

    “笑傲江湖。”

    肖雲頻頻點頭。道:“笑傲,笑傲。整首曲暢快自由,讓人有一種暢遊天下的衝動,倒也真是十分貼切。”

    說著,她突然問道:“這不會是徐老譜寫的吧?”

    韓藝搖搖頭道:“自然不是。”

    “那你是跟誰學的?”

    “一個老先生。吶,你可別問這老先生又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跑買賣的時候,偶爾遇到的,他就教了我這一首曲。”

    肖雲“哦”了一聲,又一臉困惑道:“你的琴技雖然很是一般,可是彈奏這一首曲卻也非常貼切,真是怪哉。”

    這話不錯,韓藝在古琴的方面的造詣非常普通,只因這古琴真的非常難學,光彈法就有十幾種,而他玩樂器本又是玩票性質的,想古琴這種非常難的樂器,他很難精通,他最擅長的樂器是豎琴和架子鼓。但是這一首曲是他生平最愛之一,而且與他的心境非常符合,故此彈奏出來,將這首曲的精髓體現的淋漓精緻,讓人容易忽視他那普普通通的琴技。

    韓藝笑了一聲,沒有做聲。

    肖雲又道:“但是話說回來,你這一首曲還是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似乎少了一分柔婉,一味的追求暢快。”

    這女人的音樂造詣還真是非常厲害啊。韓藝嗯了一聲:“這本就是一首琴簫合奏曲,如今少了簫,當然顯得有些缺憾。”

    “這就對了。”

    肖雲點了下頭,又嘻嘻笑道:“你教我彈奏這一首曲吧。”

    韓藝笑道:“你可不要忘記,我這是在給你表現的機會,你反倒向我學習,你究竟有沒有珍惜我給你的這一次表現的機會。”

    肖雲突然醒悟過來,對呀,這琴技本是我所擅長的,應該是我表現的時刻,怎麼到最後又變成我向他學習了。心雖是這般想的,但卻又對這曲喜愛得緊,故作瀟灑道:“什麼表現的機會,我可沒在意這些,這樣吧,你教我這一首曲,我也幫你指正一些錯誤,幫你提高琴技,如何?”

    韓藝搖頭道:“免了免了,我可沒有這心思,我對我的琴技已經非常滿意了,再高的話,就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

    “你這人真是沒點意思。”肖雲撇了下嘴,頓覺索然無味,道:“那行,咱們還是打麻將吧。”

    麻將?靠!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韓藝嚇得一怔,急忙道:“我教你。”

    肖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登時咯咯笑了起來。

    其實就算韓藝想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只能說他多彈幾次,完全就看肖雲的領悟能力。

    不過肖雲在琴技方面的天賦還真不是蓋的,在指正韓藝的彈法同時,很快就摸准這一首曲幾個關鍵的音調,弄到最後還真說不清是誰在教誰了。

    夫妻二人廢寢忘食,一架古琴二人是玩的不亦說乎。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天了。

    咚!

    餘生繞梁時,肖雲的雙手撤離的琴弦,抬起頭來時,見韓藝還在那裡怔怔出神,心中不禁小小得意。如今,這一首曲她已經彈得非常熟練,因為古琴的彈奏法,在後世已經失傳了很多,很多音都無法彈奏出來,可以這麼說。肖雲的琴技百分之一百的秒殺後世一切古琴家,這一首曲在肖雲的彈奏下,更顯美妙,令人神往。

    肖雲倒也沒有急著叫醒韓藝,她也希望韓藝能夠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更久一些。

    過得好半響。韓藝突然醒悟過來,“就彈了完麼?”

    “早就完了。”肖雲得意一笑,又眨了眨眼道:“你若是想聽,我再彈一遍給你聽。”

    得意個什麼勁,還不是我教你的。韓藝揮揮手道:“不用了。”

    分明就很想再聽,卻還死不承認。肖雲輕輕哼了一聲,又道:“不過這一首曲畢竟是合奏曲,缺了簫終究有些遺憾。真是很想知道,究竟琴簫合奏又會是怎樣一番感覺。要不你去買一支簫來,咱們合奏一次試試。”

    韓藝一怔。神往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但立刻就揮揮手道:“免了,免了,我們還沒有恩愛到這種地步。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說著,他就躺了下去,閉上了雙眼。

    肖雲狠狠瞪了韓藝眼。嘴裡還念念有詞,但隨後還是輕輕將矮桌扯下。又將一床被褥蓋在韓藝身上,吹熄燭火。然後就回裡屋去了。

    又在家待了一整日,韓藝尋思著許久沒有見到小野和熊弟,心裡怪想這兩個小傢伙的,而且他還要帶著小野去看病,於是就找藉口出門去了。

    如今小野和熊弟還是呆在那山洞裡面的,原本那山洞只是給熊弟暫避的地方,但卻好像成這兩個小傢伙共同的家,韓藝雖然沒有問,但是這兩個小傢伙也沒有說要離開那裡。

    .....

    .....

    “啦啦啦啦啦啦!”

    韓藝剛來到那山洞前,就聽到熊弟的聲音,似乎還在唱歌,暗道,看來這小子過得還挺瀟灑的。心中也是非常好奇,悄悄走近一看,只見熊弟端著短褐,還是敞開的,露出白白圓圓的肚皮,舉著一隻手,扭動著臀部,顛著一身肥肉,搖擺的不亦說乎,嘴裡還哼著小曲。

    而小野就坐在地下,一臉傻笑的望著熊弟。

    靠!看不出小胖會這麼超前的舞蹈。

    韓藝對這動作是太熟悉不過了,酒吧裡面的男男女女都是這麼搖擺的,不過熊弟本就胖乎乎的,動作也是相當笨拙,所以他搖擺起來,簡直萌翻了,韓藝看了一會,實在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熊弟和小野頓時反應過來。

    “韓大哥。”

    兩個小傢伙立刻跑了過來,皆是一臉欣喜之色。

    “韓大哥,你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們。”

    熊弟跑過來,斜著小眼眸,略帶一絲埋怨的說道。

    “出了點事,耽擱了些時日。”

    韓藝沒有細說,見熊弟一臉大汗,笑道:“小胖,看不出你還挺有舞蹈天分的,這舞是你自創的麼?”

    “是麼?”熊弟憨厚的呵呵笑道:“我是跟昨天那幾位胡姐姐學的。”

    “胡姐姐?”

    韓藝詫異道。

    熊弟道:“哦,昨日我和小野閑著無聊,就去找沈大哥玩了,沈大哥說貴樂坊來了幾位胡女,於是就帶我們去見識見識,那胡姐姐便是這般跳的。”說著他又親不自禁的扭動了幾下屁股。

    “胡女就是胡女,什麼胡姐姐。”

    韓藝說著腦袋裡不免想起了那臀大胸大的胡女,不爽道:“這個沈笑也真是的,有這等好事,竟然不帶上我,豈有此理。”

    熊弟小野看到韓藝懊惱的樣子紛紛笑了起來。

    韓藝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又是一臉感興趣的說道:“你們昨晚幹了些什麼,說來給大哥我聽聽。”

    “幹啥?”

    熊弟錯愕道。

    小野也是一臉茫然的望著韓藝。

    也對,他們兩個能幹啥,還得去問沈笑。韓藝輕咳一聲,道:“好了,現在雨過天晴了,咱們也不許躲著,走走走,去城裡逛逛,再叫上沈笑,咱們聚聚,我也還有些事要找他談談。”

    “好啊!”

    熊弟興奮的大叫一聲。

    三人立刻往樹林外面走去。

    走著走著,韓藝突然想起來此目的,立刻向小野道:“小野。”

    小野抬起稚嫩的臉望著韓藝。

    韓藝略顯興奮道:“小野,我已經幫你請到了這揚州最好的郎中,他一定能夠讓你重新說話的,咱們先別去找沈笑,現在就過去找那郎中,讓他幫你看看。”

    小野聽著突然止步不前,小眉頭皺了皺。

    熊弟本來十分高興,可見小野低著頭,顯得非常憂鬱,急忙來到小野身邊,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關心道:“小野,你怎麼呢?你沒有聽見麼,韓大哥幫你找了一個最好的郎中,你怎麼一點也不開心。”

    韓藝也是滿心困惑道:“小野,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野兀自低著頭,連個手勢也沒有。

    難道他是怕治不好?韓藝語重心長道:“小野,你不用害怕,如果這個郎中治不好你的病,咱們就上長安去找更好的郎中,我和熊弟一定要讓你重新說話的。”其實他是真的想小野能夠早日說話,但是好像每次說到這事,小野的情緒都會非常低落,他又不會說話,韓藝也無法得知原因,心裡也挺著急的。

    熊弟連連點頭道:“韓大哥說的是,小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小野抬起頭瞧了韓藝和小胖一眼,突然轉身就走。

    “小野,你去哪裡?”

    韓藝急忙喊道。

    熊弟更是急著追了過去,可是他們越喊,小野越是走的快,輕鬆攀上一棵大樹,然後便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中。

    “小野,小野。”

    韓藝追了過去,但小野已經不知去向。

    熊弟見基友走了,不禁急得都快哭了,拉著韓藝的袖子道:“韓大哥,怎麼辦,小野他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

    韓藝安慰道:“不會的,小野不是這種人,我想他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熊弟道:“那我們快去找小野吧。”

    這小野若是一心要走,誰人又能留得住了。

    韓藝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們根本追不上他的,這樣吧,我們先進城去,我找沈笑還有些事要談,也好讓小野冷靜冷靜,說不定我們回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回來了。”

    熊弟雖然還是想去找基友,但是聽得韓藝這麼說,也不敢再說什麼,“哦”了一聲,眼睛卻還不自覺的看向小野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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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1 10:43 AM

第九十二章 霸道的刀法

    原本好久沒有見,約好進城好好玩耍一番,本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韓藝也非常期待,可惜小野這一走,韓藝和熊弟如何還高興的起,路上二人皆是少有說話。

    可是行至到郊外時,熊弟突然道:“韓大哥,我想去看看我爹娘。”

    韓藝一愣,舉目四顧,發現這裡離熊弟家也不是很遠,看看時辰也很早,知道這小傢伙可是非常孝順他的爹娘的,有事沒事就說他爹娘,點點頭道:“好吧,我們就先去看看你爹娘。”

    二人先是找了一家賣香燭的店子,買了些香燭,然後就轉道去到了熊弟家後面的山上。

    來到熊弟父母墳前,韓藝也拜了拜,然後就坐到一邊,聽得熊弟在那裡念念叨叨的,首先是將最近的行程報告給父母,包括沈笑帶他去看胡女的事,如果他父母在天有靈的話,應該會去找沈笑算帳,說到後面,他終於又說起了小野,還求他父母幫他轉告小野,讓小野不要生氣了。

    要是他的父母還真跑去轉告小野了,那小野估計會嚇死。

    雖然熊弟不是一般的囉嗦,但是他的囉嗦不令人討厭,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一份純真,就跟小孩一樣,你很難去討厭跟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交流。

    過了好一會兒,熊弟終於說完了,又在父母面前拜了三拜。

    韓藝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本想說些道別的話,可是嘴上卻道:“叔叔阿姨請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胖的。”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嚇到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對人許下承諾,雖然只是兩個已故的人,但由此可見,韓藝的心態已經在漸漸發生變化。

    道別完之後。二人就沿路下山去了。

    可是路過一處樹林中時,韓藝突然停了下來。

    熊弟疑惑道:“韓大哥,你怎麼不走了?”

    韓藝面色緊張道:“好像有些不對勁。”說著他一手拉住熊弟的胳膊,慢慢往後退,突然低聲道:“跑!”

    “哎呦!”

    熊弟本就身手笨拙,這哪反應的過來。左腳絆住右腳,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是吧。韓藝回身過來,將他拉起,正欲再跑時,為時已晚。

    樹林中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六個頭戴斗笠,身著蓑衣的漢子從樹後面沖了出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啊!”

    熊弟驚叫一聲,害怕道:“韓大哥,他…他們有刀。”

    白晃晃的大刀,射出一道道寒光來。

    韓藝一手護住熊弟,雙眸掃動著,“你們是什麼人?”

    無一人答話。過得片刻,正前一方一人突然冷不丁喊道:“熊弟。”

    “幹啥?”

    熊弟下意識回了一句。

    韓藝暗道一聲糟糕,心裡已經猜到他們的來路。應該是那九燈神棍的同夥。

    這其實並不難猜,因為熊弟原本並不認識什麼人,得罪的人就更加屈指可數了,如果是王家派的人,那麼也是沖著他來的,而且他方才叫熊弟。顯然是試探,畢竟那日熊弟是披頭散髮。不是很好人出來。

    韓藝心裡暗自叫苦,他原本在最開始不讓熊弟回家。就是害怕遭到報復,但是如今天濟寺一案已經過了這麼久,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還有人埋伏在這裡,這也太誇張了點。

    他們究竟是來為九燈報仇的,還是為了那些金子來的。

    這是韓藝唯一不能確定的。

    但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方才開口那人又再突然道:“東西在哪裡?”

    韓藝一手將熊弟攬到身後,臉上卻是害怕道:“什…什麼東西?幾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東西在哪裡?”

    那人似乎沒有聽到韓藝的話似得,又再問了一邊,但語氣中透著一股威脅的意味。

    韓藝也不是嚇大的,兀自一臉茫然道:“大哥,我…我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什…什麼東西啊?”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人手腕一抖,刀片發出嘩啦啦之聲,光芒在韓藝他們的臉上閃過。

    作為一個騙子,最討厭就是遇到這些莽夫,因為他們耿直的只會殺人。

    這決不能承認,他知道對方肯定也不敢確定,一旦承認,那麼就是必死無疑。韓藝眉頭緊鎖,滿面大汗,低聲道:“小胖,等會你先走,我幫你擋著。”

    熊弟雖然怕的緊,但是卻也不願走,藏著韓藝身後,哆嗦著道:“韓大哥,我跑的慢,還是你走吧,我來幫你擋著。”

    這個理由,韓藝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

    的確,你叫熊弟逃跑,真是一個冷笑話。

    韓藝滿心糾結,這才剛剛在人家父母面前許下承諾,轉眼就碰到這事,心想,我tm再也不承諾這些了,真是悲了個催。

    那人冷聲道:“你們誰也別想走,把他們捉回去。”

    立刻有兩人朝著韓藝他們走去,韓藝熊弟在他們眼中只是兩個小鬼罷了,哪用得著一塊上啊。

    韓藝也顧不得這麼多,不跑肯定是死,手往後一推,“小胖,快跑。”

    砰!

    似乎用力過猛,直接把小胖給推倒了。

    天啊!

    韓藝暗道一聲苦也,忽見雙手擒來,韓藝下意識側身躲過,猛地醒悟過來,靠!差點忘記我也是會武功的。直接一拳轟出。

    那人原本見韓藝一臉青澀,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哪知卻被他躲過去了,心下一驚,更沒有想到對方還敢還擊,而且來的非常刁鑽,真是始料未及。被韓藝一拳打個正著,連退兩步。

    幸虧這些天韓藝從未放棄過練拳,雖然比起肖雲來,還是遠遠不夠的,但應對這突發狀況。有至少勝過無。

    其餘人見韓藝還會功夫,不禁打起精神來,一人沖向熊弟,三人沖向韓藝。

    “啊!別殺我。”

    小胖可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禁嚇得雙手抱頭。

    “小胖!哎呦!”

    這韓藝原本雙拳難敵四手,就又見小胖有危險。心中一急,被對方一腳重重踢在胸口,直接飛到熊弟身邊,這要是以前的韓藝,非得被這一腳踢斷幾根肋骨。

    “韓大哥。啊我和你們拼了。”

    熊弟見韓藝被踢到了。頓時變得面色猙獰,爬了起來,這腳一跺,頭一低,就跟一頭牛似得,朝著對方撞了過去,氣勢倒也是杠杠滴。

    “小胖!”

    韓藝嚇得臉都青了。

    好在對方似乎想留活口,熊弟撞向的那人。只是伸出一隻大手來,按住熊弟頭。

    “哇呀呀!”

    熊弟腦袋已經不想事了,一張胖臉漲得通紅通紅。不斷的揮舞的雙手,無奈手太短,任憑他如何揮動,連對方的衣服都碰不著。

    其餘人看到熊弟,不由得都哈哈笑了起來。

    豈有此理。

    韓藝聽得這些笑聲,不禁恨得是咬牙切齒。隨手抓起一把草土扔向左邊一人,那人略顯慌亂的揮了揮手。韓藝順勢跳起,飛起就一腳。正中那人胸口。

    但畢竟對方可是有好幾人,韓藝也沒有強悍到可以一挑幾,他本也是憤怒一腳,至於後果他也沒有去想,右邊一人見韓藝竟還敢反抗,反身一腳踢出,未等韓藝落地,就將韓藝再度踢倒在地。

    “咳咳咳!”

    韓藝捂住胸口劇烈咳了幾聲,哎呦,疼死我了。

    “找死!”

    被韓藝踢倒的那個漢子,不禁大怒,沖上前來。

    就在這時,一坨泥巴從天而降,正好打中這人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又見一道瘦弱的從天而降,直接一腳踢到那人胸口,由於這一腳還有重力加速的加成,真是勢大力沉,而那人又根本沒有準備,直接被踢翻在地,手中大刀也脫手。

    “小野!”

    韓藝驚喜的叫道。

    來人正是前面離開的小野,他順手握住落下的大刀。

    熊弟一聽基友的名字,突然冷靜下來,轉過身去,見真是小野,不由得喜極而泣,“小野,你終於來了。”

    韓藝卻是一臉駭然,“小胖,小心後面。”

    只見熊弟身後那人正欲伸手就抓熊弟。

    可韓藝話音未落,剛剛還在他身邊的小野,突然閃到熊弟身旁,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射出兩道兇狠的目光來。

    好快!

    對方哪裡料得到,斗笠下的臉已經蒼白。

    小野一雙小手握著大刀,自下而上,用力劈去。

    刀光一閃,劃過一道難以想像的弧形。

    斗笠飛出,聽得砰地一聲,那漢子跪倒在地,這一震之下,腸子內臟破肚而出。

    “啊!”

    別說對方的人,就連熊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韓藝也是滿目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小野竟還有如此兇殘的一面。

    未等其餘五人圍殺過來,小野已經先發制人,那一刀之後,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兩個大步跨到方才說話那人面前,一躍而起,雙手舉刀,縱劈而下,雖然他個子矮小,但跳的非常高,就跟一個彈簧人似得,所以這一刀下來,更顯兇猛。

    那漢子不敢托大,雙手舉刀擋去。

    當的一聲。

    火光四濺。

    那漢子竟然小腿兩步,雙手虎口發麻,心中大驚失色,這是什麼刀法,如此之霸道。

    周邊兩人見同伴似乎不敵,立刻舉刀搶上。

    面對對方三人,小野卻兀自咄咄逼人,似乎也不懂以守為攻,雙手握刀橫劈過去,刀已過去,刀光未散,就跟遊戲裡面的技能一樣,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三個魁梧大漢面對一個小孩,竟一刀未出,就被逼出五步之遠。

    然而,小野身後的那人本想從後面偷襲,但見這小孩恁地生猛,不敢上前,突然撲向熊弟。

    什麼?

    那漢子滿眼震驚的望著不知何時來到熊弟身前的小野,這這怎麼可能。

    “啊!”

    小野嘴裡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吼,壓低的身子,手中大刀斜上劈去。

    太快了,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就見一個頭顱帶著斗笠飛了出去。

    韓藝一怔,剛才是小野發出的聲麼。

    “嘔!”

    熊弟看到近在咫尺那個無頭屍體,胃中一陣湧動,當即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小野一雙小手緊緊握住那把大刀,一動不動,只是冷目瞧向其餘四人。

    這真是太可怕了。

    這些人生平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刀法,這刀法似乎就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劈山的,或者屠龍的,不禁懼意橫生,連提刀的勇氣都沒有了,先是小退幾步,隨即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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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1 10:46 AM

第九十三章 山谷石文

    有道是窮寇莫追!

    小野年紀雖小,卻也有大家風範,見賊人遁走,並沒有去追,隨手將刀一扔,走到韓藝面前,伸出小手來,臉上卻已經是天真無暇,哪裡還有半分兇殘,與方才那個小野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眼中只有關心,也許就是太關心韓藝和熊弟了,以至於他都忘記自己剛才連殺了兩個人。

    “你小子!”

    韓藝愣了下,隨即笑駡一句,伸出手來,被小野拉起。

    小野又向熊弟伸出手。

    “等---等會,且讓我再吐一會,嘔!”

    熊弟手都伸到一半了,突然又趴在地上,大吐起來。

    韓藝見罷,呵呵直笑,雖然方才那一幕非常血性,但也不是溫室裡面的花朵,比這更血性的場面他都見過,故此也不敢害怕。過得片刻,他又望著小野,面色凝重道:“小野,你---你是不是會---會說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期許。

    小野沉默不語。

    熊弟原本是滿心恐懼,他不跟韓藝一樣,他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血性的場面,可一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怔,一抹嘴,期待道:“小野,你真的會說話麼?”

    雖然小野表現出非常兇殘的一面,熊弟也非常害怕,但他不是害怕小野,他知道小野是來救他們的,反而,他對小野的去而複返,十分高興。

    小野瞧了眼韓藝和熊弟,見二人都是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緩緩張開嘴來:“韓---韓---。”

    竟喊出一個字來。

    韓藝大喜,雙手抓住小野的胳膊。“你---你真的會說話。”

    熊弟頓時蹦躂起來,手舞足蹈道:“小野,你再說,你繼續說啊!”

    “韓---韓---大---大---哥。小----小----胖。”

    小野小臉憋得通紅,廢了老半天勁。才喊出這麼幾個字來,但是聲音卻顯得非常稚嫩,就跟小孩剛學說話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哦,呵呵,小野會說話了。小野會說話了。”

    熊弟興奮的圍繞著小野蹦躂起來,不幸的是,他突然又看見那具無頭屍體,結果---嘔!

    韓藝卻無暇顧及可憐的小胖,驚喜卻又困惑的望著小野道:“小野。為什麼你會說話,卻總是不開口說話了?”

    小野神色一陣黯然,突然瞧了眼那兩具屍體。

    韓藝也看了眼,突然醒悟過來,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快走吧。”

    熊弟捂住嘴道:“那這些屍體怎麼辦?”

    韓藝笑道:“這用不著我們擔心,他們自然會來處理的,畢竟他們才是賊人。我們不是,我想他們比我們更害怕讓人發現這屍體。”

    熊弟又道:“那我們去不去報官?”

    韓藝微微皺眉,搖搖頭道:“算了。免得生出許多麻煩來。”他畢竟還是有些心虛,道:“我們快走吧。”

    三人立刻往山後面下得山去,但卻韓藝和小野卻都非常小心,生怕有人跟蹤,一直在注意周邊的情況。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韓藝見無人跟蹤。又問了一句小野,小野也搖搖頭。表示沒有人跟蹤,這才松了口氣。又見小胖肥臉通紅,大汗淋漓,頭髮都在冒氣了,不禁放慢了腳步。

    熊弟這才趕上前來,與韓藝他們並排,氣喘喘的他,還忍不住好奇問道:“韓大哥,這些人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

    韓藝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燈禿驢的同夥,他們來此是想奪回那些金子珠寶。”

    可是此時他卻無暇去想這些,因為這是他有所防備的,遇見也不是很稀奇,又略顯激動的望著小野,笑道:“小野,你可是把我給騙慘了。”

    “還有我,還有我。”

    熊弟急忙舉起手來。

    “我---我---。”

    “你慢點說,沒關係的。”

    小野似乎也比較著急,汗都出來了,道:“對---對---不---起。”每個字就好像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說得出。

    韓藝一愣,摸了摸小野的小腦袋,笑道:“說什麼對不起,你能說話,我們比誰都開心,此事應當好生慶祝一番才是,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明明會說話,卻裝作不知?”

    “我---你---。”

    小野越說越急,索性拉了拉韓藝的衣袖,指了指南邊,結結巴巴的說道:“跟---跟---我---我來。”

    韓藝見他說話不便,沒有急著詢問,心中十分好奇,早就把沈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與熊弟二人跟著小野往南邊走去。

    熊弟心裡一直都盼著小野能夠說話,做夢都夢見過與小野聊天,如今聽到小野能夠說話,都快高興的瘋了,一直纏著小野說話,但還別說,這說著說著,雖然小野還是非常結巴,但比起之前卻又好了不少,至少不是那麼的費勁了。

    韓藝見了,自是十分開心。

    走得半日,三人來一處大山下。

    韓藝突然停了下來,道:“這不是來到梅村了嗎。”說完,他又想到,對哦,小野以前一直在這附近遊走,想必也是住在這附近的,我怎麼這麼笨,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小野又帶著他們兩個轉道去到大山後面,見有一處灌木從中有著一個十分隱蔽的一小洞穴,若非小野,他們還真發現不了,小野站在洞口,招招手,“來---來---這裡。”

    韓藝和熊弟相覷一眼,然後跟著小野進入山洞,這洞穴不大,小野是可以輕鬆的進去,熊弟雖然也進得去,但是狹隘的空間,讓他覺得難受,至於韓藝,就得低著頭進去了。

    洞裡十分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三人只能摸著牆往裡面走,熊弟畢竟膽小,一手抹著牆,一手就拉著小野的衣服。

    這洞似乎又小又深,而且地勢是自高往低,越往後面走,岔路口就越多,弄得韓藝也得拉著熊弟的衣服。

    又走得半柱香工夫,突然洞中漸漸亮了起來,韓藝因為抬不起頭,只能彎著腰,歪著頭往前面看去,只見不遠處似乎有一團亮光。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那團亮光出,原來也是一個山洞口。

    出得洞口,只見這裡原來是一個山谷,非常普通的一個山谷,而且非常的小,可能就一個籃球場那麼大,花草樹木,奇石怪狀,舉目望去,上方雲霧彌漫,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韓大哥快看,那裡有間屋子。”

    熊弟突然指著右前方道。

    韓藝望去,是一間兩層高的木屋,但這木屋十分特別,因為在屋子中間還有著一大樹,直沖雲霧,而這木屋的二樓就是建在樹幹上的。

    小野道:“過---過去。”

    三人來到屋前,只見這棵樹異常大,上方更是枝葉茂密,恐怕得三個小野才能抱個圓。

    韓藝不急著進去,站在屋前,游目四顧,突然發現屋前十步遠有著一塊巨石,石上像似刻著一些字,待走進一看,不禁念道:“昔時,天下方亂,吾欲奪中原。悍馬長槊,無懼群雄。”

    這抬頭第一句話,是簡潔明瞭,簡潔到還把韓藝給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個情況,尼瑪不是造反頭頭,就是起義俠士啊!又再繼續往下看,哪知卻是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惜哉!功未成,偶遇英主,自慚不逮,告別兄妹,遁走海外。十年間,三千甲士,蕩平汪洋,掃除賊寇,獨尊海上。”

    念到這裡,韓藝不禁肅然起敬,可再往下看,卻又是一個三百十六度大轉變,“念中原,兀自傷神。欲回之,再爭日月,以報餘憾。然歸時,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不忍再亂蒼生,散盡錢財,布衣歸鄉。憾矣!無顏留名,唯斷刀於此。”

    字裡行間內,無不透著遺憾之情。

    在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刻印較新,相比起前面那一段,顯然是後面才刻上去的,又念道:“蒙天眷顧,殘燭之年,偶得佳徒,授其刀法,雖自抱憾,已無怨矣!”

    韓藝看得皺眉沉思,他說的佳徒應該就是小野,可如今才剛過了貞觀時期,近幾十年天下太平,並不大亂,那麼他指的天下放亂,應該是隋末時期,隋末時期的英主,難道是李世民,還是李淵?不不不,他這上面寫道“欲回之,再爭日月,以報餘憾!”這顯然這是沖著人去的,而非天下,隨後他又說“天下太平。”並不是說“人已故”,顯然是人還在,只不過天下太平,他故此不爭,隱居於此,應該說的還是李世民。

    這就奇怪了,這隋末時期的英雄,不都被李世民給打敗了麼,這人顯然並沒有與李世民一較高下過,還挺不服氣,要再與李世民爭天下,而且,他三千甲士就敢說自己蕩平汪洋,這太厲害了一點吧,想不到隋末年間,竟還有這等英雄在。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沒讀過書,不太瞭解這歷史。

    可是轉念一想,他為什麼要刻著這些留在這裡了,既然已經隱居了,何必再提往事,不,他刻下此文,應該還是希望有人看到。可是看到又如何呢?可能還會惹來禍端。

    韓藝沉思片刻,突然雙眉稍抬,我明白了,他是想告訴世人,他並非是輸給了李世民,而是念及蒼生,故此沒有去爭,這段文字看上去雖透著遺憾,但其實是透著一股不肯服輸的傲氣,不是不敢去爭,而是不願去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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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2 11:39 AM

第九十四章 同病相憐

    “韓大哥,韓大哥。”

    “嗯?”

    “你在想什麼?”

    熊弟仰著肥臉,好奇的望著韓藝。

    “哦,沒什麼。”

    韓藝搖了下來,又向小野問道:“小野,這是你師父刻上去的麼?”

    小野點了下頭。

    韓藝道:“那---那你師父人呢?”

    小野突然指向屋後方。

    三人去到屋後方,只見屋後面竟有兩個墳包,韓藝微微一怔,但並沒有太驚訝,因為他有了心理準備,如果真有高人在此,那麼他們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了,早就應該出現了,可是兩個墳墓均未立碑。只有左邊那個墳包前面,像似插著一把刀,但只露出刀柄來。

    斷刀於此?看來這就是那位英雄的墳墓了,可是這邊上的墳墓又是什麼人呢?韓藝問道:“這邊上的墳墓是你師娘麼?”

    小野搖搖頭,神色黯然。

    韓藝心生好奇,望著小野。

    過得半響,小野才道:“是---是我---我---娘。”

    “啊?”

    韓藝聽得十分震驚,因為小野他娘曾也是梅村的村民,但是在數年前已經不慎滾落山坡,雖然沒有見到屍體,但據村民所言,已經摔死了,卻沒有想到竟埋於此處。

    熊弟走上前,拍拍小野的肩膀,安慰道:“小野,你不要傷心,你娘雖然不在了,但你不是還有我和韓大哥麼,我當初也跟你一樣傷心,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你和韓大哥,我就不傷心了。”

    小野瞧了熊弟,眼眶微微有些紅潤。

    這小胖子還挺會安慰人的嗎。韓藝笑了笑,道:“過門是客,該當祭拜下這裡的主人,只可惜沒有帶一些香燭來。”

    雖然他從未見過這位隱士,但是從這位英雄刻在前面石頭上的那幾句話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大英雄。隋末唐初時,敢於李世民叫板的英雄,還真是沒有幾個,可見此人也是實力非凡。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夠顧忌到黎民百姓。而不去不爭天下,寧可隱居于此,終生抱憾。古往今來,真沒有幾個英雄能做到如此。多半還都是那些自以為了不起,卻又展不了一身抱負之士。

    僅憑這一點,就已經勝出不少大名鼎鼎得英雄。

    韓藝和熊弟先是這位隱士面前拜了拜。然後又在小野母親墳前拜了拜。

    拜完之後,小野將二人請進木屋。屋中陳設非常簡單,一張石桌,兩張石凳。還有一張矮床,左邊牆壁上掛著一張大弓和一個刀鞘,雖已無刀在內,但是從這刀鞘來看,那刀肯定不小,至少也有四寸多寬,而屋內的樹幹上還掛著一張虎皮,但是結構卻非常巧妙,是借用這棵大樹撐起整件屋子的,一個小梯子通往上面那間小屋。

    “韓---韓大---大哥,小---小胖,你---你們---等下。”

    小野艱難的說出幾個字來,然後就走出屋外,過得半響,只見他一手環抱一個罎子走了進來,而在一個罎子上面還有一個小瓶子,韓藝和熊弟趕緊起身幫他接過一個罎子來,只覺這罎子沉甸甸的,問道:“這是酒麼?”

    小野點點頭:“師---師父---留---留下來的。”

    韓藝原本以為這兩個罎子內都是酒,卻沒有想到另一個罎子裡面竟然是罎子肉,也就是醃肉,這有肉有酒,讓韓藝尤為的高興,連連道:“好極,好極,只可惜沒有叫上沈笑,不然我們四人可在此痛飲一番。”

    “這---都---都怪我。”小野歉意道。

    韓藝笑道:“說什麼呢,今日不喝明日喝就是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熊弟也是直點頭。

    小野拿起那個小瓶子遞給韓藝,道:“韓---韓大哥,---擦--擦。”

    “擦什麼?”韓藝一愣,問道。

    小野指了指他的胸口。

    韓藝下意識摸了下,不禁哎呦一聲,“娘的,忘記我還受了傷的。”下意識拉開衣襟一看,只見胸口至腹部,都已經是淤青了,他前面因為小野開口說話而感到非常高興,竟忘記這檔子事了。

    熊弟很是內疚道:“韓大哥,你的傷重不重?”

    “沒事,沒事,你韓大哥還不至於這麼不堪。”韓藝呵呵一笑,其實受傷對於他而言,那也是稀鬆平常,並不是很在意,接過小瓶子來,打開蓋子聞了聞,“藥酒?”

    小野嗯了一聲,“很---好---好用。”

    韓藝立刻用藥酒擦了擦。

    小野又取來三個石碗,一人給他們倒了一杯酒。

    有了酒,韓藝立刻放下了藥酒。

    “乾杯。”

    三人碰了下杯,除了小胖以外,韓藝和小野皆是一飲而盡。

    小胖對酒不太感興趣,畢竟醉過,倒是對這醃肉情有獨鍾,一手抓著一塊肉,大口大口吃著,“唔唔唔,小野,你這罎子裡面的肉還真是好吃。”

    韓藝瞧了眼熊弟,笑了笑,這胖子就是萌得令人發笑,又向小野問道:“小野,你是怎麼遇到你師父的?還有,你母親怎麼會在這裡?”

    小野一怔,隨即又低下了頭。

    韓藝瞧他不願多說,自然也不會勉強,“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說也無妨,來,我們喝酒。”

    小野突然抬起頭來,瞧了眼韓藝,緩緩說道:“我---我是---是來---這---這找---找我娘---才遇---遇見---師---師父的。”

    韓藝一愣,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

    隨後小野又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只因他結巴的非常厲害,故此說的非常緩慢,但是韓藝、熊弟也非常有耐心,靜靜的在一旁聽著。

    原來這事還得從小野小時候說起,小時候的小野是一個非常愛說話的人,雖然是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雖然有著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母親,但是小野卻天生開朗。可惜當時村裡的孩子。看他有一個神經兮兮的母親,都不愛跟他玩,所以他只能纏著他母親,這也是為什麼他不太愛去梅村的原因。

    但是隨著他父親戰死的消息傳來。他母親遭受沉重的打擊,就變得更加瘋癲了。常常不做飯菜,整天就念念叨叨的。小野當時年紀還小,並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會變成這樣。於是還是一如既往的纏著他母親,在他母親出事的那一天。原來是因為他母親沒有做飯,小野餓了,就在家裡大哭。他母親腦子也不正常,被小野吵得瘋病大發。抓著小野一頓狂罵,然後就沖了出去,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小野見母親沒有回來了。於是就跑出去找,直到當天傍晚時分,他聽到村中一個樵夫說親眼見到小野的母親滾落山坡,他才知道母親遇難了,其實當時村裡也有不少熱心人跑去搜尋,但是那一道山坡深不見底,無人敢下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子不嫌母醜,雖然母親有些瘋瘋癲癲的,但是小野卻非常愛他的母親,於是就一個人上山去找,當時他還只有六歲,也不知道什麼是危險,心裡只想找回母親來,於是就往山坡下面爬去,結果一不小心,也滾了下去,原來這山坡下面是懸崖峭壁,不過小野走運,因為年幼,身體比較小,就掛在如今這棵大樹上,後來又隱居于此的隱士也就是他師父給救了下來。

    他醒來之後,他師父詢問他為何會掉落下來,他告訴他師父是來尋母的,他師父就帶來來到屋後,原來前兩天他母親的確是摔了下來,但是並沒有他這麼走運,已經去世了。

    小野悲痛難忍,在母親墳前大哭了一天一夜,然而,因為她母親生前總是說他很吵,要被他吵死了,讓他閉嘴,云云之類的。他母親瘋瘋癲癲,說話也沒輕沒重的,不曾想給小野留下了很大陰影,小野當時才六歲嗎,也不太懂事,就真的認為是自己的聲音害死了母親,所以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變得非常憎恨自己的聲音,從此就變得沉默寡言,後來乾脆就不說話了。

    他師父並不知緣由,見這小子漸漸閉口不言,開始打手勢了,心中好奇,諸般詢問,但小野卻是搖頭不說,久而久之,他師父也放棄了,或者說習慣了。

    直到遇到了韓藝和熊弟,特別是熊弟,時不時就摟著他,跟他說道,要是小野你能說話那就好了。

    這重複又重複的期望,反而打開了小野的心扉,有一種開口說話的衝動。

    再加上韓藝三番四次說要尋求名醫,幫小野治病。

    這讓小野覺得,不是人人都討厭我的聲音,至少小胖和韓大哥都希望我能說話。

    前面他雖然離開了,但是心中卻非常難過,覺得是自己的不對,他害怕韓藝、熊弟會因此不搭理他了,所以又悄悄的跟了過去,幸虧他去了,否則熊弟和韓藝就遭殃了。

    而他說話結結巴巴,也是因為常年不說話,而且又是在這長身體的時候,聲帶也是在發育的時候,導致一時說話非常困難,說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但是隨著他說的話越來越多,阻礙越來越小,但還是非常結巴,而且聲音非常的稚嫩。

    韓藝聽後,輕輕點了下頭,心中卻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小野因為他母親的死,而變得沉默寡言,而他恰恰也是因為他父母的關係,導致他對於婚姻,甚至於對於愛情都失去了信心。他很想安慰下小野,但想到自己都是這德行,又有什麼資格去開導別人,沒由來的一陣煩悶,又喝了一碗酒。

    倒是熊弟拉著小野嘰裡呱啦說的不停,別看這小胖子純真無邪,好像挺不懂事的,但是他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充滿了信心,並沒有因為父母遇難,而變得跟韓藝一樣憤世嫉俗,他天生就非常樂觀,只聽他說什麼“小野,你母親一定是非常喜歡你的,就跟我母親一樣,只不過是暫時迷失了心智。”又說什麼“你母親一定沒有恨你,我小時候做錯事,我母親也只是教導我幾句,但從沒有恨過我,母親又怎麼會恨自己的兒子。”

    小胖一旦開口,根本就停不下來,漸漸的由開導,變成了往事回憶錄,回憶他父母如何如何對他好,又如何如何跟他一塊玩耍,小野年紀也小,而且他現在也想開口說話,聽得熊弟說他的父母,也說起自己的母親來,雖然他母親有些瘋癲,但母愛這東西也是與生俱來的,在他父親戰死之前,母子二人倒也相處的非常快樂。

    韓藝在旁靜靜的聽著,起初還喝幾口酒,但是聽著聽著,杯中的酒就在也沒有減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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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2 11:41 AM

第九十五章 徐浩瀚

    熊弟雖說身手笨拙,一旦遇到突發情況,他一定是一個累贅,但是他也有他的優點,就是愛說話,而且因為他開朗樂觀,說出來的話,都是美好的,他很少提及他父母自殺一事,他更多是去回憶他與父母相處的快樂時光,不好的東西,他忘記的很快,美好的東西他會牢牢記住,這就是他的性格。

    所以跟熊弟在一塊,你往往感受到的是快樂,特別是在安慰和開導這一方面,韓藝完全不能跟熊弟相提並論,韓藝極少去安慰別人,他也不懂得去安慰別人,很多事都喜歡放在心裡。

    但是熊弟不同,熊弟每每看到小野或者韓藝不開心,他總是願意去分享,去主動安慰你,因為他喜歡生活在一個快樂的氛圍下,所以他會想盡辦法讓你開心起來,雖然他沒有韓藝那般花言巧語,但是他的每字每句都是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反而更容易感染別人。

    小野那關閉的心房,就是被熊弟不厭其煩的敲打,終於給敲開了。以前小野不說話時,其實韓藝對著小野其實也沒啥話好說的,除非是說故事給他聽,或者有事情要交代,因為沒有交流,你一個人在那裡說有什麼意思,但是熊弟不同,熊弟他一個人都能說上一整天,這就是他的優點。

    所以說啊,熊弟總是認為自己遇到韓藝和小野是自己的福氣,曾還一度擔心韓藝、小野會拋下他,卻不曾想到,其實韓藝、小野能夠遇到他,同樣也是他們的福氣,如果沒有他的話,小野恐怕一輩子都難以開口說話。

    經過熊弟的一番開導,這兩個小鬼又都笑了起來,當然,熊弟最厲害的就是,他在說的同時。還不會忘記吃。就一會功夫,壇中肉塊就已經少了一半。

    “小野,這肉你做的麼?真是越吃越好吃。”

    熊弟吃完一塊肉,還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嘿嘿直笑道。

    小野立刻又拿出一塊,遞給熊弟。

    熊弟趕緊接了過來。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這傢伙的食量真是異常驚人啊。

    “其---其實---這是我師父教---教我做的。”小野的目光中充滿了思念之情。

    韓藝問道:“小野,你知道你師父叫甚麼名字嗎?”

    小野搖搖頭道:“師父---師父從沒有---沒有說過。”

    韓藝稍顯遺憾。又問道:“那你師父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小野豎起三個手指,意思肯定就是三年前。

    韓藝似乎對這位已故的隱士非常好奇。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你師父為何會隱居在這裡嗎?”

    “不---不知道。”小野搖搖頭道:“師父他---他只---只說過寧---寧坐一隅之王,不做封疆之臣。”

    韓藝聽得一怔,心中欽佩之情又增添的三分。笑著直點頭道:“好一個寧做一隅之王,不做封疆之臣。”

    前面看到那石刻文。他已經隱隱猜到這位故人定是心高氣傲之人,卻沒有想到,這故人的傲氣遠比他猜想的還要高。其實李世民是一位非常禮賢下士的明君,這可是歷史上公認的,帳下大將謀士多不勝數,若此人真有本事,投靠李世民的話,多半會得到重用,可是他卻不願,應該也就是因為不甘居於人後。

    這一點韓藝倒是與他挺像的,但也不能說完全相像,韓藝也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寧可住在自己的小窩,也不願住在奢華但規矩繁瑣的皇宮裡,但是韓藝並沒有此人這般傲氣,他不想居於人後,但也不想站在人前,這一點倒是與沈笑很像。

    熊弟消滅那塊肉後,接著問道:“小野,那你師父對你好麼?”

    小野一個勁的點頭道:“我師父對---對我很好,教---教我認字,做--做人--人的道理,還有---還有武功。”

    韓藝突然問道:“既然你師父教你認字,那也應該幫你取名了,你有名字麼?”

    小野點頭道:“我只---只知我父親姓---姓徐,後來---後來師父幫---幫我取名浩瀚,師父---師父說一個人雖---雖渺小,但---但人的--智慧卻---卻能如天空、大海一般---浩瀚無邊,還---還希望我---我能有---有浩瀚的襟懷。”

    韓藝聽得稍稍點頭,頗為贊同。

    小野又道:“不---不過,我---我更喜歡---喜歡小野---這個---這個名字。”

    “嘿嘿,我也喜歡叫你小野,不過你師父真是厲害,會武功,還認字,其實我爹爹也想教我認字,可是他也不認得幾個字。你身手這麼厲害,你師父一定也非常厲害吧。”熊弟顯得極其興奮,宛如是在說自己的師父似得。

    小野道:“師父他---他---古稀---古稀之---之年,也能用殘---殘刀一---一刀就劈死---劈死一頭大---大蟲,我---我就差---差遠了。”說話間,他用手指了指樹幹那虎皮。

    刀雖殘,但英雄氣不減。

    韓藝聽得也只暗自點頭,突然從回憶中想起,大概五六年前,這梅村後山上的確來一頭猛虎,還吃幾個人,當時村民還準備山上捕捉這老虎,但每次臨上山前,又因很多人膽怯,而又取消了,但後來就沒有再見到那老虎了,村裡的人都說這老虎已經走了。

    熊弟聽得是一驚一乍的,又道:“小野,你現在還小,長大之後一定比你師父更加厲害。”

    小野卻是搖頭道:“我師父---師父說---他---他這刀法---並---並不適合---我,因為---這---這刀法,需---需要睥睨眾生,開山劈海之--之氣勢,方---方可發揮---發揮它最---最大的威力。”

    熊弟好奇道:“那你師父怎生知道你做不到呢?”

    小野搖頭道:“我---我也---也不知---知道。”

    韓藝卻是心如明鏡,睥睨萬物,天下間唯有一人方可做到,那便是皇帝,尋常人怎麼可能有這種心境,方才小野說他更加喜歡小野這個名字,也正是此理,因為他無法體會他師父幫他取名浩瀚的意義。

    其實方才小野那刀法,韓藝也都看在眼裡,他這不通武功的人,看到此刀法,也覺十分霸道,毫無道理可言,絕對的碾壓,令人望而生畏,這也是為什麼方才那幾人打到後面,連一戰的勇氣的都沒有。

    想到那幾人,韓藝突然皺了皺眉,道:“小野,小胖,有件事我得跟你們商量商量。”

    熊弟好奇道:“什麼事?”

    韓藝道:“就是剛才那幾個殺手。”

    熊弟一聽,不禁滿面愁容,“韓大哥,你說他們還會來殺我們嗎?”

    韓藝道:“我看一定會。”

    小野忙道:“韓---韓大哥,我---我會保---保護你們的。”

    韓藝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道:“你畢竟就一個人,如果他們多來幾個人,你難免會顧此失彼,而且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這對我們也非常不利。”

    熊弟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韓藝道:“我們還不清楚他們的來路,而且我們勢單力薄,還是能躲則躲吧。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行蹤,只要我們小心一點,這揚州這麼大,他們也很難找到我們的,這樣,乾脆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裡,這裡離梅村近,相互有一個照應,沒事我也可以過來找你們玩,這幾天我們悄悄金銀珠寶全部弄到這裡來。”

    這就是典型的千門做法,因為千門中人,特別是正派人士,幾乎都是一錘子買賣,幹完就閃,如果被人發現,或者追殺,第一反應不是躲就是跑,極少數會正面反抗的,除非到了絕境,因為千門中人最擅長的是騙,你騙了一次,你很難再騙同一個目標,除非有特殊的情況出現,正面對抗是他們最不擅長的,誰也不會蠢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就好比韓藝以前在緬甸被毒梟追殺,不只有跑,他們不會去想著幹掉那毒梟,這是不現實的事,即便是逃出生天之後,他們也不會有這種想法,反正錢到手就行了。

    同理,其實韓藝早就料到九燈會有同夥了,但這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錢也到手了,九燈也伏法了,剩下的事,他就不會去管了,即便現在對方找上門來,他還是選擇能避則避,能躲則躲,一來,這是一種慣性思維,二來,他也沒有實力去與對方抗衡。

    幸運的是,根據對方方才的表現,明顯也是在守株待兔,他們應該只認識熊弟,並不認識他和小野,要知道這可是古代,你想要找一個人非常難,梅村又非常偏僻,韓藝心想,只要自己不常出門,對方也決計找不到這裡來,而且,對方也不可能為了這點錢,就找他們一輩子吧,所以他想等過些日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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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3 08:04 AM

第九十六章 洗錢!掃尾!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韓藝,雖然差點喪命,但也不至於被嚇得連門都不敢出,這些人再狠,也沒有後世那些大毒梟,軍火商狠吧,而且,從對方守株待兔的手段來看,對方手中掌握的資料顯然是太少了,所以他並不擔心,也不是很害怕,幹他們這一行的,思維上就已經習慣了危險,這是小意思啦。

    第二日他就出門了,當然,他還是帶著斗笠出門的。

    他之所以急著入城,其實是找沈笑商量一些事情,因為他目前很想休息休息,不願再動了,至於金盆洗手,那也不至於,簡單來說,就是隨心所欲,既然想休息,那就休息,沒有太多的原因,跟那些殺手也完全沒有關係,所以他打算儘快把這掃尾的事都給弄妥了,暫時先劃上一個句號,至於會不會以後的事,他不去想了,一切都隨緣,想了就不是韓藝了,至於那些可能面對的危險,他會盡力去防備,也會小心,但是要來,他也決計不會躲的。

    沈家。

    “韓兄,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把給我忘了,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

    沈笑一見到韓藝,那是相當激動呀,要知道他已經把韓藝看做生平第一知己,二人實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最近他倒是收斂許多,沒有到處亂去揮霍了,沒事就待在家裡,畢竟做了一個大案,興奮之餘,他還是有些後怕的,他可是第一次作案呀,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像韓藝這慣犯,就跟個沒事人似得,還敢去找楊思訥。沈笑近些天最近一次出門,也就是前兩日偷偷帶著熊弟小野去看胡女,若非如此,韓藝也休想在沈家找到這敗家子。

    “怎麼會了。忘了誰,我也不敢忘了沈兄你啊,只是最近有點私事要處理。”

    韓藝拱拱手,左右望瞭望。小聲問道:“你爹沒在麼?”

    沈笑道:“我爹去店裡了,恐怕還得過些時辰才會回來。”

    那真是太好了。韓藝點點頭,其實他並不想與沈清風打照面,畢竟上回他可是擺了沈清風一道,他雖然沒有見過沈清風。但也知道這買賣人哪個不精明,說不定沈清風早已經反應過來了。

    沈笑瞧他面色有異,似乎有事要與自己商談,於是邀他去到自己的屋內。

    這一進屋內,沈笑就嘿嘿笑道:“韓兄,這麼趕著來找我,莫不是哈哈。”

    韓藝看他一臉淫蕩,好奇道:“莫不是什麼?”

    沈笑眨了眨眼,道:“莫不是你也想去瞧瞧那些胡女。”

    雖然他和韓藝接觸不多,但是韓藝放蕩不羈的性格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韓藝心中好氣好笑。雖然他不是為此而來,但是也沒有否認,畢竟男人想這事,其實也挺正常的,呵呵道:“如果那些胡女也喜歡舞文弄墨,那我就沒有興趣。”

    沈笑嘿嘿道:“我就知道你是沖著而來的,實話告訴你,當時我一看到那些胡女就想到你了。”

    不會是那些胡女跟老子長得很像吧,哦天啊。韓藝想到女版的自己,不禁都有些反胃。一臉怪異的望著沈笑道:“此話怎解?”

    沈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胡女可是奔放了,袒胸露乳,不正適合你麼?”

    拜託。老子追求的是氣氛好不,真把我當色狼了,我可還是一個潮男啊,逛青樓都能收紅包的,哼,你行麼呃好像他的確也能收紅包。而且應該比我多得多。韓藝突然想起這廝還是青樓達人,好生羨慕,但他兀自沒有否認,畢竟他確實不是什麼好鳥,此時裝高尚,裝優雅,等一到時萬一想去看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可得給自己留後路呀,輕咳一聲,道:“是嗎,那改日得去看看。”

    “改日?”

    沈笑有些驚訝道:“難道你不是為了此事來的麼?”

    “當然不是。”韓藝翻了下白眼,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沈笑疑惑的望著韓藝。

    這傢伙不會以為我約他除了逛青樓就不會有別的事了吧。韓藝沒好氣道:“那些銅錢總是這麼藏著也不是個辦法,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想把那些銅錢暫且先放到你家來。”

    “這是為何?”

    沈笑好奇道。

    你這白癡,當然是洗錢啊韓藝解釋道:“你想想看,這錢藏在那裡,也不是很安全,而且如果我和桑木他們拿出來用,很容易被人察覺到,但是你家不同,你家本就是做生意的,這錢進進出出,誰會察覺的到,到時你就可以拿著這錢,支援我們這些窮人,這來來回回,就不會有人察覺到了,你說是不?”

    別看沈笑是一個敗家子,畢竟是出生在商人世家,這一點即通,連連點頭直呼“妙”,但是又道:“但是最近查的這麼嚴,要是萬一被人發覺的了,那可如何是好?”

    韓藝笑道:“現在危險警報已經解除了,只要王家抓不到我們的證據,官府不會搭理他的。”

    沈笑道:“你怎麼知道?”

    韓藝低聲道:“你可有聽聞金菩薩的事?”

    “這麼大的事,我當然知道。”沈笑說著猛地一驚,道:“不會那金菩薩是被你弄去了吧。”

    韓藝瞪了這廝一眼,操了,敢情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江洋大盜啊我是俠盜,ok?哼道:“你少在這裡誣衊我好不,我是那種人麼?”

    沈笑狐疑的打量了下韓藝,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去去去,你少在這裡裝好人了。”韓藝沒好氣看了沈笑一眼,又道:“不瞞你說,在找回金菩薩的過程中,我幫了楊家不少忙。”

    沈笑驚訝道:“當真?”

    韓藝點點頭,畢竟他和沈笑同坐一艘船,所以他對沈笑還是非常信任的。

    沈笑興奮道:“快與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歉意道:“這事以後我再告訴你吧,現在還是有些不方便。”

    沈笑聽得稍感失望,但是想到對方可是楊家。心知韓藝也有難言之隱,於是也不再多問,突然又想到什麼似得,“等等下。你的意思是,楊家知道我們合謀騙王家的事?”

    韓藝聳聳肩道:“我反正是沒有承認,楊公也沒有說,不過楊公肯定察覺到這事與我有關,但也不見得會想到你們參與了此事。但在楊公確認我參與的前提下,你們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好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非但如此,楊公肯定會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王家沒有確實的證據,他就奈何不了我們,但是此事你萬不可對任何人說,以免多生枝節。”

    “這我當然知道。”

    沈笑點點頭。又皺眉道:“但是這事我還得我爹爹做主,這麼多錢,我可做不了主。”

    韓藝笑道:“你只要把我幫助楊公找回金菩薩的事告訴你爹爹,你爹爹就一定會答應的。”

    沈笑道:“你為何恁地篤定?”

    韓藝道:“這錢藏在外面總不是一回事,一旦查找到,肯定會惹禍上身,早點洗白早點安心啊。”

    沈笑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又道:“那如何把這麼多錢運送到我家來了。”

    韓藝道:“這個我相信你爹爹會想到辦法的。”

    其實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他不知道如今的金錢是怎麼運轉的,所以不可能能想到萬全的辦法。但是沈清風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要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這買賣真是白做了。

    沈笑點點頭道:“行,我問問我爹爹。”

    韓藝又問道:“對了。王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沈笑哈哈一笑,道:“王家這一回可被你給玩慘了,恐怕連自己的小妾都保不住了,他家最多的就是田地,但是這麼多田轉賣,可也需要不少時日。這麼多錢,光利息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不只有拿自己的小妾去抵債。”說到這裡,他眉頭一皺,嘆道:“只可惜,不能斬草除根,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今後會變本加厲的,說不定還能翻身。”

    韓藝呵呵笑道:“不就是斬草除根嗎,這有何難。”

    沈笑道:“你有辦法?”

    韓藝點點頭道:“想要阻止王家東山再起,這其實非常簡單,你們沈家也放貸就行了。”

    沈笑一愣,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可做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這話又說回來,敗家子只是他的外表,他其實是一個揠苗助長的慈善家,雖然他花錢也不少,但是哪個富家公子不花錢的,王寶是例外,不過他主要還是把錢用在救濟別人身上,並非大吃大喝,吃喝他家就有,逛青樓,又不用給錢,其實他花錢的地方也挺少的,如果沈笑整日就是吃喝嫖賭,沈清風當真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他胡來麼,雖說是九代單傳,但是那也未必啊

    韓藝輕哼道:“沈笑,不是我小覷你,如果你跟王家一樣,放高利貸,那你也未必爭得過他啊”

    沈笑道:“你的意思是?”

    韓藝道:“等過了一陣風後,你就用低利息去抵制王家的高利息,那些百姓又不是傻子,有低利息的不去借,跑去借高利息的,我們不是準備了三百貫做善事嗎,你就拿著錢去放貸,不要利息都行啊,久而久之,百姓不都跑到這裡來借錢了,那麼王家自然就無從下手,如此一來,他們只有老老實實得去種田了。”

    “對啊,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還是你有辦法。”

    沈笑越想越是興奮,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按照千門中人的習慣,韓藝是決計不會說這番話的,因為他已經從王家那裡把錢弄到手了,按照以往的習慣來,他應該是儘量避免再與王家沾上關係,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而且此一時彼一時,韓藝的做法當然也會出現稍微的改變,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人又再就如何放著低息貸款一事,詳談了一番,就沈笑個人而言,他送錢給那些有困難的百姓都行,更別提什麼利息了,他肯定是不會反對,但是你虧錢放貸的話,沈清風能答應嗎,畢竟是一個商人,偶爾救救當時無所謂,當成生意來做,那可不行,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這是兩碼事,所以關鍵要說服沈清風。

    不過這方面對於韓藝而言,那真是再熟悉不過了,隨便扔了一套既可以賺錢,又是百姓能夠承受的放貸方案給沈笑。

    有了這一套方案,沈清風十有八九會答應。

    談完此事後,韓藝就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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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3 06:08 PM

第九十七章 目的何在?

    在未來的三天內,韓藝忙的就跟條狗似得,一方面配合沈家將錢運往沈家,這對於沈家或者說對於沈清風而言,倒是不算一個難事,畢竟是幹酒樓的,生意來來往往,需要運送錢的地方海了去了,只要小心一點,分批運進來,就不會引起重視。

    這些錢交給沈家後,韓藝又與小野熊弟將那洞穴的黃金珠寶,綾羅綢緞偷偷運往那隱蔽的山谷。

    至於桑木等人的話,韓藝還是安排他們在揚州南郊一代扮作乞丐,雖然楊家不會去怎麼追查這事了,但是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如果貿然收回來,王家肯定會不滿,所以還得靠時間去沖淡,這官府辦事就是這樣了,過了一兩個月,還是沒有一點線索的話,就會擱淺,畢竟你派人去查,也需要人力和物力的,除非又有了新的線索。

    韓藝這麼急著處理這些掃尾的事宜,原因有三,其一,是他真的累了,要知道他以前行動,中間至少都得間隔三四個月,但是在這兩個月內,他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這讓他身心疲憊,其二,他的心態也發生了一些改變,甚至都有金盆洗手的念頭,所以他想暫告一段落,其三,他已經暴露了,不管是楊家,還是九燈的同黨,都已經見過他了,雖然目前王家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是王大金不可能不懷疑他,只是沒有證據罷了,如果他再出些什麼事,那麼這些危險因素都可能爆發出來。

    所以,不管是外界因素,還是內在因素,他都需要一段平穩的日子,讓自己在度過這個特殊的階段。

    “終於可以好生休息休息了。”

    等到最後一筆銅錢安全抵達沈家後,韓藝終於是鬆了口氣,走到回梅村的路上。只覺渾身輕鬆了許多,在從楊家回來的那幾天,他曾想過金盆洗手,過過小日子得了。但是隨後他又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一切隨意,沒有必要將自己固定在某一種生活方式中。

    現在他想要休息,那就休息,當他休息過了。想去外面瀟灑瀟灑,那就去瀟灑,沒有必要給自己未來的人生下定義,他對於充滿希望的未來,其實並不感興趣,只有未知的未來,才是他想要的,如果現在他就料到自己會種一輩子田,直到老死那一天,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說還不如哪一天被隕石砸死,未知才是最迷人的東西,當然,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也有很多希望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回到家時,只見肖雲正坐在門檻上,一手托著精緻的下巴,怔怔出神,就連韓藝站在她面前,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囂張跋扈的婆娘什麼時候走多愁善感的路線了?

    韓藝來到肖雲面前。揮揮手。

    肖雲輕哼一聲,將頭偏了過去。

    哎呦好像生氣了,不過跟我有毛關係,還給我臉色看。真是不知所謂。韓藝視若不見,側身走進屋去。

    嗯?什麼情況?

    肖雲萬萬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無情,自己就表露出足夠的不滿,韓藝竟視若不見,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這男人見多了。就沒有見過這麼冷酷無情的男人,再怎麼說也是同住一間屋內的,站起身就走進屋去,一屁股坐在臥榻上,冷眼望著已經躺在臥榻上的韓藝,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神經”

    韓藝翻了下白眼,轉過身去。

    “你還說我神經?”肖雲這暴脾氣著實忍不住了,道:“韓藝,你給我起來。”

    “幹什麼?”

    韓藝不爽的望著肖雲。

    “你沒有看見本娘子很生氣麼?”

    “看見了,那又怎樣?”

    “......”

    肖雲被韓藝這句話堵的俏臉通紅,說話都打結巴,“你看見看見了,為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生氣。”

    韓藝不耐煩道:“女人總有那麼幾天,我能夠理解的,我要做的不是應該儘量避開你麼。”

    “什麼女人總有那幾天。”肖雲並不明白這其中道道,道:“我生氣全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韓藝沒好氣道:“你別老仗著自己身手厲害,就欺負人好不,我這幾天都不怎麼在家,我怎麼惹你生氣了。”

    肖雲道:“就是因為你不在家,我才生氣的,你以前去做買賣倒也罷了,可是如今你也沒有做買賣了,卻還是三天兩頭不著家,你心裡究竟有沒有這個家啊”說到後面,她滿面委屈。

    韓藝愣了愣,才道:“我就說你們這些女人屁事不懂,我不去跑買賣,至少也得跟我老大說一聲吧,還得安排一下善後的事,你以為這跟你生氣一樣,說生氣就生氣,一點預兆都沒有,真是的。”

    “善善後?”肖雲愣了下,狐疑道:“當真?”

    “當然是真的,你這麼聰明我騙得了你麼。”

    “那倒也是。”

    肖雲點點頭,表示非常認同。

    哇這女人臉皮怎麼能如此厚,真想見識下他的父母,問問構造肖雲的時候,究竟放了些什麼材料進去。

    肖雲又道:“那你明天不會再出去了吧。”

    韓藝道:“我出去與否,跟你沒啥太大的關係吧。”

    肖雲爭辯道:“怎麼就沒有關係了,你整天都在外面,我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呀,也不知道在家陪陪我。”

    韓藝呵呵道:“在家陪你睡覺啊?”

    “你找打。”

    肖雲紅著臉,揚起了粉拳。

    “別別別。”

    韓藝急忙縮道角落裡,道:“行了行了,我最近不會出遠門的。”

    “這還差不多。”

    “但是先說好,我可不會陪你打麻將。”

    “彈琴如何?”

    “談情?這不太好吧,我想我們之間的感情,怎麼談都是白搭。”

    “你想到哪裡去了。”

    肖雲白了韓藝一眼:“我說的彈琴,琴棋書畫的琴。”

    “哦,這個可以。”

    韓藝點點頭。

    肖雲又道:“我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就這麼差麼?”

    “當然。”

    韓藝道:“你見過像我們這樣的夫妻麼?”

    肖雲想了下,搖搖頭。

    “那不就是了。”

    “這都怪你。”

    “你還真會推卸責任啊”

    韓藝哼道:“你不會做飯,又不會洗衣。還老時毆打丈夫,你好意思說這種話,我真的很佩服你。”

    又拿這些來說事。肖雲一聽這話,腦袋就開始缺氧了。“我也不是沒有對你溫柔過,以前我對你多好,可是自從你爹走後,你就跟變了個人似得,要不是這張臉。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韓藝。不對,你是不是帶著人皮面具的壞人,我要撕開看看。”說著她就帶著探險的興奮感伸出了魔爪。

    這個女魔頭,看看來又進化不少,以前還只是踢屁股,現在直接撕臉了。

    韓藝嚇得雙手護住臉,罵道:“你你給我一邊去,你敢撕我臉,我就撕你逼。”

    肖雲好奇道:“何為撕逼?”

    說著,她也坐了回去。

    韓藝鬆了口氣。道:“撕逼就是嗯這個,哦,我這包袱裡面還有只燒鵝,你實在要撕的話,就撕它吧。”

    肖雲驚喜道:“你你又給我帶了燒鵝來啊?”說話間,他已經把包袱拉到自己身邊來了,打開一看,還是那熟悉的味道,瓊鼻抽了抽,“真香,算你還有些良心。”

    這只燒鵝其實是前面見面時。沈笑送給韓藝打打牙祭的。

    韓藝哼道:“你知道就好。”

    肖雲突然一笑,道:“不過我也不差,你等一會兒。”說著她就跳下了臥榻,去到了裡屋。

    過得一會兒。她便從裡屋裡面走了出來,雙手藏於背後,嘻嘻道:“韓藝,你猜我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韓藝懼怕道:“只要不是你做的衣服,任何東西我都能接受,不管蠟燭。還是皮鞭。”

    肖雲臉上瞬間由晴轉陰,道:“是我做的衣服你就不能接受麼?”

    看來是的,也對,就她這智商,還能給我製造出什麼驚喜來。韓藝嘆道:“我敢不接受嗎。”

    “你知道就好。”

    嘿,還蹬鼻子上臉了,算了,這是她一貫的作風。

    肖雲從背後拿出衣服來,成就滿滿的笑道:“你看,都已經全部改好了,你放心,這一次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韓藝一語不發,站起身來,張開了雙手。

    肖雲懂的,走上前,先是幫韓藝把外衣脫了下來,就把細心幫他穿了起來,一邊穿,一邊感人肺腑的說道:“你知道麼,我以前可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做衣服,而且還是幫一個男人做衣服,你可不要太感激我了。”

    我會感激你,開什麼玩笑。韓藝也是情真意切道:“你也知道麼,我以前也從未想過自己還會穿這麼難看的衣服,而且還當了一個女人的白老鼠,你也不要太感激我了。”

    “我做的衣服很難看麼?”

    肖雲臉一黑,又幫韓藝整理了下肩膀皺起的地方,立刻退後幾步,這回她學乖了,可不能老是盯著韓藝的胸部看,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見都很對稱,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是佩服自己,道:“你瞧,這不很好看麼。”

    沒有長短手,沒有短裙,唉,我什麼時候對衣服的期待就剩下這些了。韓藝打量了下,倒還合身,這就足夠了,他真的不敢奢求太多,可這一放下手來,登時覺得腋下一股刺疼,不禁哎呦叫一聲。

    肖雲道:“你又肚子疼。”

    韓藝沒有理她,抬起右手臂來,歪著頭一看,只見銀光閃閃。

    “哦”

    肖雲又是雙手捂住小嘴。

    只要韓藝看到肖雲這表情,就有拿頭撞牆的衝動,也懶得說了,畢竟說了也沒啥用,伸手將那一根繡花針給拔了出來。

    這一拉,又聽得一個不祥的聲音。

    “別別拉。”

    肖雲急忙阻止韓藝,這要再拉下去,非得成為歷史上第一件無袖儒衫了,緊張兮兮道:“你先脫下來,先脫下來。”

    大姐,我被刺到了,你可有關心過我,真不知道你是做這衣服給我穿,還是讓我當衣架。韓藝抬著頭,已經放棄了,任由她折騰。

    肖雲小心翼翼把衣服脫了下來,道:“你等會,我很快就縫好了,今天一定可以穿了。”

    “今天?你說今天就要穿?”

    “你這衣服都穿了兩天,你看都髒兮兮的,反正也要換衣服,不就正好麼。”

    “你還真是算著來的。”

    “過獎,過獎。”

    肖雲一笑,拿著衣服急忙忙走進裡屋去。

    “唉。”

    韓藝搖搖頭,拿著衣服正想穿上,可突然又放了下來,搖搖頭,走了出去。

    肖雲來到裡屋,很快就將衣服給縫上了,之所以很快,並不是說她很熟練,而是那個口不是很小,之後她又將繡花針狠狠剪下,又再三檢查,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走了出去,可是發現韓藝已經不知去向,這傢伙不會是逃了吧,豈有此理。

    肖雲一臉怒氣的沖出屋外,忽聽廚房裡面有動靜,立刻走了過去,一手推開門,“韓藝。”

    只見廚房裡面一個裸.男正在擺著秀肌肉的poss。

    肖雲頓時就傻了。

    那個裸男也似乎傻了,過得片刻,他猛然醒悟過來,趕緊用水瓢罩住關鍵部位,憤怒道:“敢情你做衣服就這目的啊,太無恥了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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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4 02:11 PM

第九十八章 究竟是誰錯呢?

    “啊!”

    一聲尖叫,肖雲閃電般的閃出屋外,又聽得砰地一聲,廚房的門緊緊關上了。“你這人恁地下流,洗澡都不關好門。”

    我下流?這尼瑪究竟是個什麼世界啊!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廚房的門就算關的再好,又豈能擋得住你那猛虎掌。”

    韓藝越說越憤怒,“我說你也真是的,你難道不知道進門要先敲門嗎。”

    “誰進廚房也敲門啊!”

    其實肖雲從不在廚房洗澡,畢竟有太多可哥以偷窺的地方了,肖雲一直都是拿著水去裡屋洗,而且還是在前屋沒有人的時候,所以她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嗯他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都怪這爛屋子,讓我洩露了貞操,真是豈有此理!

    肖雲見韓藝沒有出聲,更加理直氣壯道:“還有你,好生生的怎麼跑去洗澡了。”

    韓藝道:“不是你讓我換衣服麼,你換衣服不洗澡嗎?”

    “.......!”

    這回輪到肖雲沉默了。

    韓藝哼道:“你說現在怎麼辦吧,該看的你都看了,不該看你也看了,你必須補償我,我要求也不多,你就洗一回給我看,這樣最公平了----肖雲,肖雲,你不能這樣,看完人家就不管了。”

    屋外兀自一片安靜。

    這女人真心沒救了。

    韓藝搖搖頭,他倒不是很在意被人看了躶體,作為一個浪子,豈會去在意這方面,在後世看過他身體的女人多了去了,喝醉了在大街上脫褲子的事也幹過不少,關鍵是肖雲這態度,讓他十分惱火,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還倒打一耙。又舉目四顧。看著這簡陋的廚房,道:“這屋子恐怕也就我這對生活沒有追求的人才住的下。”

    說到這裡,他心想,既然打算做在這裡長住。老是住這破屋子也不好吧,關鍵是我的床就跟個公共場所似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一來客人。鐵定坐在我床上,這可不行,反正這段時間也沒啥事,不如搞搞裝修?

    洗完澡出來之後,前屋事空蕩蕩的,裡屋的門緊關著的。

    韓藝打著赤膊,望著那道緊閉的門,心裡開始嘀咕了,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憑什麼她的門有鎖,我的門沒有鎖,不行,我也得讓她沒有鎖。

    他壞笑的走上前,抬起腳就是一腳踢去。

    砰!

    門登時開了,還聽得吧嗒一聲,門後的木栓直接落在地上。

    “啊!”

    聽得一聲腳尖,肖雲站起身來,驚訝的望著韓藝,“韓藝。你幹什麼?”

    韓藝先是一愣,只見肖雲的臉火紅火紅的,連脖子都紅透了,要知道這都過去很久了。但是肖雲的臉還是非常紅,暗道,難道他從未見過男人的躶體?臉上卻是無比悲憤,“你---你怎麼能這樣,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女人看過。可是---可是你就這麼奪走我的貞操,我---我沒臉活下去了,嗚嗚嗚---。”

    肖雲羞得本就無地自容了,如今聽得韓藝這般說她,更是憤怒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長這麼大,還---還從看過男人的----,就是你這下流之人,髒了我的眼睛,你沒臉活下去,我也沒臉活下去了,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說著,她就著實沖了過來。

    “等等下。”

    韓藝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抬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了,我們都還年輕,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心裡嘀咕,天啊,這TM究竟是誰看了誰啊!

    肖雲哼了一聲,“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敢情還真是我弄髒了你的眼睛,操了,女人見得多了,想你這麼極品的女人,我真還是頭一次見到。韓藝一聽這話,氣得恨不得真與她同歸於盡,卻又是一連真誠的說道:“你吃了這麼大的虧,我確實對不住你,要不就這樣,你脫光來給我看看,也把我的眼睛給髒了,這樣不就公平了。”

    “你想到倒是挺美的,你若敢偷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給挖挖出來。”

    肖雲紅著臉,怒瞪著韓藝。

    嘖嘖,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韓藝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悶響,道:“你用得著這樣麼,我們好歹也是夫妻,欣賞你的身體,不正是應該我做的事情麼。”

    肖雲一聽夫妻二字,不禁臉色一變,正色道:“那也得你當我是你的妻子啊。”

    又來這一招。韓藝嗆聲道:“你的意思,我當你是我的妻子,就可以看。”

    肖雲柳眉一揚道:“是啊。你當我是你妻子麼?”

    靠!來真的呀,這女人想嫁人想瘋了吧。

    “咳咳咳!”韓藝撓著頭,有些認慫了,“行了行了,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冷,讓你拿衣服給我穿。”

    肖雲斜眸凝視著韓藝,一語不發。

    MD,早知道又會扯到這上面,我真應該抱著她的大腿說我錯了。韓藝偏過頭去,目光稍有些躲閃,“吶,是你不拿的,可別到時又怪我不穿你做的衣服。”

    說著,他轉身走了出去,可突然一想,這衣服好像都在裡屋,又轉過身來,只覺眼前一黑,又聽得砰地一聲響。

    韓藝從臉上拿下那件衣服,凝視著這件粗布儒衫,良久過後,他輕輕一歎,將衣服穿上,伸展了下,暗道,好像---好像也不是十分難看。又躺在臥榻,雙手枕著頭,又是一聲長歎,過得一會兒,裡屋內突然響起了琴聲,嫋嫋琴音,滲入心房,漸漸地,韓藝熟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得多久,一陣濃濃的肉香味,喚醒了睡眠中的韓藝,他微微睜開眼,呢喃道:“什麼時候呢?”

    身旁突然有人說道:“已經入夜了。”

    韓藝猛地睜開眼。只見肖雲正坐在他對面,手中端著兩碗切好的燒鵝。

    “哇!好想啊!你什麼時候手藝變的這麼好了。”韓藝揉著眼睛,坐起身來。

    肖雲輕哼道:“你少拍馬屁了。”

    我這是拍馬屁嗎,我這分明就是諷刺你啊!韓藝翻著白眼道:“我指的是你的刀工。”

    “.....!”

    肖雲額頭上頓時閃現出三條黑線來。道:“還不快去拿桌子。”

    “哦。”

    韓藝將矮桌擺上。

    肖雲將燒鵝放下,一人一碗。

    二人默默的吃著,氣氛有些許尷尬。

    韓藝突然注意到,肖雲時不時就瞟自己一樣,索性放下手中的燒鵝。道:“你總是偷看我幹什麼?其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又打不過你。”

    “誰偷看你了,真是不知羞。”

    肖雲臉上一紅,“我只是看我做的衣服。你瞧,不也穿的挺合適的嗎。”

    韓藝點點頭道:“是是是,挺合適的,挺合適的。”這穿都穿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肖雲淡淡道:“以後你的衣服,就都交給我吧。”

    “咳咳咳。水---水---。”

    “你怎麼呢?”

    “卡---卡住了,水。”

    肖雲急忙給他遞去一杯水。韓藝趕緊接過水來,一口灌了下去,這才長出與口氣,又滿面震驚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什麼玩笑?”

    “幫我做衣服啊!”

    “不是。”

    “你---算了,算了,隨便你吧。”

    韓藝只覺頭疼的厲害,連話都懶得說了,又繼續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哎。我覺得這樣挺不公平的。”

    “嗯?”

    肖雲疑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為什麼每次都是在我床上吃飯。”

    肖雲理所當然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啊!”

    “一直以來不代表以後也要這樣。”韓藝道:“你愛乾淨,我也愛乾淨,我打算在蓋幾間屋子,還有那廚房。一到下雨天,就漏的都快不行,隨便就重新裝修裝修。”

    肖雲震驚的望著韓藝。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你---你還會蓋屋子?”

    韓藝沒好氣道:“你是女人能你所不能,我是能男人所能,你比我厲害這麼多,可我也沒有像你這麼震驚過。”

    肖雲撇了下嘴。但目光中卻洋溢著興奮之色,“好啊!你說蓋,那就蓋吧,不過你能不能先把我屋裡的栓子弄好。”

    “沒有這個必要。”韓藝搖著頭,這鎖他肯定不會去弄的。

    “為什麼?”

    “其實就算你敞開門,我看也沒有男人敢踏進去的,除非他皮肉發脹,像嘗試飛一般的感覺。”

    ......

    ......

    韓藝還真不是開玩笑的,以前他沒有在意這些,豬窩也好,狗窩也罷,對付一兩晚,他是完全不在意的,但是現在的話,他既然打算在這裡長住,變得漸漸開始在意這些了,但凡是人,誰不想住的舒適一些。

    第二日,韓藝就去鐵匠鋪叫那鐵匠做一些工具,然後又找了兩個幫手來。

    正是熊弟和小野。

    “這位是熊弟。小野,你也應該見過,是我們村的。”

    “這位暴力---呃...你別這麼看著我,與美麗並存的超級大美女,就是---就是我的,咳咳,你們懂得哦。”

    熊弟似乎並沒有太聽到韓藝的話,望著肖雲,一臉震驚之色。

    “小胖,小胖。”

    韓藝見熊弟就跟被人定身咒似得,輕輕推了下他。

    熊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望著韓藝道:“韓大哥,這位美麗的大姐姐就是你妻子麼?”

    韓藝搓著臉,極不情願的點了下頭。

    熊弟困惑道:“韓大哥,這小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有這麼漂亮的妻子,還要去池---。”

    “咳咳!”

    韓藝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低聲道:“小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真的會死人的。還不快叫人。”心裡卻是懊悔萬分,我怎麼就忘記這胖子是一個超級話嘮,萬一說漏嘴了,那我將會面臨怎樣的狂風暴雨啊!

    “哦。”

    熊弟點點頭,向肖雲道:“嫂嫂好。嘻嘻,你叫我小胖就是了。”

    小野也跟著叫了一句。

    肖雲先是瞪了韓藝一眼,隨後向熊弟和小野道:“別叫嫂嫂,我可當不起,叫姐姐。”

    說話間,她又瞟了韓藝兩眼,韓藝倒也乾脆,直接舉目望天。

    “哦,大姐姐好。”

    熊弟又乖巧的叫了一句。

    “真乖,小胖,到姐姐這邊來。”

    肖雲突然招了招手。

    熊弟走了過去,仰著肥臉道:“姐姐,有什麼事麼?”

    肖雲問道:“姐姐問你,你韓大哥平時都帶你去哪裡玩。”

    熊弟瞧向韓藝,隨即低頭直搖,“不能說,不能說。”

    “不能說嗎?”

    肖雲眯著眼,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來。

    熊弟嚇得脖子一縮。

    天啊!小胖,你跟我這麼久,怎麼連騙人都不會。韓藝急忙一把拉過小胖來,朝著肖雲道:“你幹什麼,人家小胖年紀還小,你別嚇壞人家了。”

    肖雲瞧了眼韓藝,“那你說。”

    “說什麼?我帶他們去城裡玩,去跑買賣啊,這不很正常麼。”

    “是麼?”

    “是的,是的,韓大哥說的沒錯。”

    熊弟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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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4 06:55 PM

第九十九章 蓋新屋

    如果說熊弟是可愛版的唐僧,那麼肖雲就是更加暴力版的白骨精,而韓藝只能很勉強的說他是沒有金箍棒的孫悟空。

    韓藝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從肖雲的魔爪中,將小胖給解救出來,三人拿著斧頭上山去搬救兵了,哦不,是伐木去了。

    這裡可是古代,不是什麼都有現成的買,一切都得靠自己,首先第一步,自然就是去找材料。

    雖然說韓藝是一個無婚主義,順帶也是一個無家主義者,但是這不代表他就不會蓋屋子,走南闖北的他,曾在美洲度過幾個月假,那裡的人們都是自己動手起房子,因為他們都是漂泊不定的,搬家可勤快了,而且他們的屋子幾乎都是木板的,不管是建,還是拆,都非常簡便,他也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沒事的時候,自己動手添加一個木柵欄,沒事的時候,弄一個木板狗窩,沒事的時候,再弄一個車房,沒事的時候,再添加一個地下室或者是藏酒室,這可不是人們常說的搬磚苦力,而是一種樂趣,一種享受生活的樂趣。

    在那裡的幾個月,他無償幫助鄰居蓋好了一整件屋子,這很有成就感,也學會如何蓋屋子。

    中國人的傳統,是需要落地生根的,必須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才能算是有一個家,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傳統,不能說好與壞,但是有些奸商靠著這種傳統來賺錢,因為這也是為什麼中國房價這麼高的原因。

    但是韓藝不同,因為他從小也是漂泊在外,他沒有家的概念,他也並不喜歡中國的傳統居住方式,太固定了,這房子一旦建好,或者說買下,整個人就好像被關入牢中,再也出不來了。用古語說就是在這裡紮根了,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這房子太貴了,一輩子就買得起一間房。你不只有住在裡面。韓藝更加喜歡那種漂泊不定,隨遇而安的生活。

    韓藝打算弄個小院,在自己屋邊上再起一棟二樓高的小樓房,等這樓房蓋好了,他現在住的房就改為廚房和浴室。

    但是韓藝也不著急。沒有催著小胖他們幹活,而是一邊砍伐,一邊閒聊,倒也輕鬆快活,三人一天下來,砍伐來的木頭非常有限,他享受的是這過程,而不是過於去的追求結果。

    下午時分,四人早早吃過夜飯之後,熊弟和小野就告辭了。畢竟韓藝家太小了,可不能請他們過夜。

    “韓大哥,大姐姐,你們不用送了,我們走了。”

    熊弟和小野迎著夕陽余暉向韓藝夫婦招著手。

    “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一些。”

    “嗯。”

    肖雲望著兩個小傢伙離去的背影,笑道:“熊弟和小野還真是可愛,特別是小胖。”

    韓藝道:“我打算把這屋子蓋好之後,讓他們兩個跟我們一塊住。”

    肖雲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你你這是在徵求我的意見麼。”

    “那你就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告訴你而已。”

    韓藝說著就轉身回去。

    肖雲急忙追了過去。“你怎麼能這樣,好歹我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憑什麼不徵求我的意見。”

    “那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挺好啊,我挺喜歡他們兩個。”

    “那不就是了。”

    回到家門前。韓藝見時間還早,於是又拿起了自己做的鉋子,繼續幹了起來。

    這鉋子可是南宋末年才出來的,所以肖雲也沒有見過,好奇道:“這東西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韓藝一邊刨著木頭,一邊說道:“當然是用腦子想出來的。”

    這有什麼得意的。肖雲嘀咕一句。就站在一邊看著,看著那一層層卷起的木屑,也頗覺有趣。

    韓藝見她在一旁看了老半天,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突然停下手中的活,道:“你要試試麼?”

    肖雲倒是想試試,但是出於女人的矜持,她還是羞答答的說道:“可以麼,我一個女人做這些,會不會太粗魯了。”

    “粗魯?”

    韓藝笑呵呵道:“這你放心,絕不會有人這麼想。”

    肖雲好奇道:“為何?”

    韓藝道:“因為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所以你幹不幹這活,基本上會影響別人的對你的看法。”

    肖雲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

    “好好好,我收回剛才的話,你試試吧。”

    韓藝說著就將鉋子遞了過去。

    肖雲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那你教我。”

    “這還用你說,這木頭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砍來的。來,我教你。”

    韓藝伸出手來,抓住肖雲的手,想教她如何抓這鉋子,嘖嘖,你女人的手還真是光滑。但是他也沒有留戀,鬆開來,輕咳一聲道:“你還是帶上那副手套吧。”手指著邊上一副嶄新的手套。

    肖雲雙頰生暈,抿了抿唇,忍著沒有笑出聲來,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手特別細膩,怕會傷著我的手?”

    韓藝翻著白眼道:“大姐,我做這手套當然就是怕傷著手,我自己也帶著的,你不會以為我這幾副手套,全都是幫你一個人訂做的吧,真是自作多情。”

    肖雲一陣尷尬,帶著一絲不滿的帶起手套來,韓藝又教她如何握著鉋子,如何刨木頭。

    這肖雲還真不是幹這些活的料子,笨拙的熊弟都一下就學會了,可是她學了老半天,還是沒有學會,不過肖雲有一點非常難能可貴,那就是執著,越是學不會,她偏偏就要學會,莫要叫韓藝瞧不起了。

    “好了,好了,天都黑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韓藝從廚房裡面走出來,見這女人還在拼了命的刨,暗自搖頭,這女人執著起來還真可怕。又遞過去一碗水,道:“喝點水吧。水也已經燒好了,你去洗洗吧,看你這一身臭汗。真是受不了你。”

    “臭嗎?”

    肖雲連那碗水都不顧,趕緊抬起手來聞了聞,又瞧向韓藝,道:“一點也不臭。你聞聞看。”

    說著還真就將手伸到韓藝面前。

    其實韓藝說得恰恰是反話,非但不臭,而且還有一股淡淡香味,其實韓藝早就知道肖雲是有體香的,因為他們家買不起任何香料的。而坐在肖雲身邊,總是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只是他從不說罷了,他一般只說肖雲的缺點。

    韓藝稍稍縮了縮頭,比肖雲還要誇張的聞聞自己的腋下,又學著肖雲的語氣道:“我的也一點不臭,不信你聞聞看。”

    肖雲趕緊捂住鼻子,“你這人真是噁心。”

    搶過韓藝手中的那碗水,急匆匆跑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見她提著一桶水走了出來,狠狠瞪了韓藝一眼,“可不准偷看。”

    韓藝哼道:“我為什麼要偷看,你哪裡有什麼看的。”

    肖雲先是一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身材不好麼?”

    韓藝道:“難道不是麼,你要是自信的話,你就讓我看看,幹嘛藏藏掩掩的。”

    “我。”

    肖雲啐了一聲,“下流。”

    然後就提著冒著微微熱氣的誰去到了屋內。索性將外屋都給鎖上了。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偷看有什麼意思,門縫裡看人,什麼都小。本人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韓藝哼輕哼了一聲,開始將工具收拾一下,又將那些木屑掃到一起,用一個麻布袋裝上,這東西用來生火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收拾完後,韓藝坐在一根圓木上。望著天上的朗月繁星,突然思念起後世的小夥伴們,也不知道皮特朱他們怎麼樣呢?有沒有散夥,還是被仇人追殺,跑去衣索比亞了。

    忽聽得哢的一聲,韓藝轉頭一看,只見一位婀娜多姿的大美人提著一桶水站在屋前,“咦?你怎麼坐在這裡?”

    韓藝略顯激動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坐在這裡,你洗澡就洗澡,幹嘛把外屋的門也給鎖上。”

    “我倒水去了。”

    肖雲趕緊提著水去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見韓藝在坐在外面望著天空,輕步走了過來,抬頭望著天空,“今天的夜空真美。”

    韓藝瞧了她一眼,“沒有你美。”

    “真的麼?”

    肖雲驚喜道。

    “當然是假的。”

    “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

    肖雲也習慣了,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韓藝。”

    “嗯?”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

    “我記得你以前說長大想當官。”

    “是嗎?我說過這話?”

    “你自己說的你都不記得呢。”

    韓藝道:“那大概是因為我不想幹農活,所以找這個藉口吧。”

    肖雲噗嗤一聲,笑道:“就知道你是這般想的。那你現在呢?你不想當官嗎?”

    韓藝搖搖頭道:“完全沒有這念頭。”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當官。”

    “當官不好麼。”

    “當官有什麼好的?”韓藝哼道:“這年頭凡事都得靠關係,就我這背景,別說當不了官,就算當了官,也只是幫人跑腿的,我活在這裡自由自在不好麼。”

    肖雲略帶一絲欣喜道:“那你是打算在這裡住一輩子嗎?”

    韓藝兀自搖頭道:“那也不一定,老住在這裡肯定也沒意思,我還是想到處走走看看。”

    這倒是一句心裡話,他來到大唐,從來沒有想過飛黃騰達,也沒有想過出將入相,更沒有想過去改變歷史,他更多的是將這當做一次旅遊,他很想到處去看看,看看大唐風景,看看大唐的風土人情,光想一想都覺得非常有趣,他甚至想去美洲看看印第安人。

    肖雲眨了眨能與星辰爭輝的眼睛,“那你會帶上我麼?”

    韓藝道:“不帶行不行。”

    肖雲面色一冷,“當然不行。”

    韓藝雙手一張:“那你還問。”說著就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你去哪裡。”

    “洗澡。你可不准再偷看了。”

    肖雲呸了一聲:“我才不稀罕看了。”

    “也對,你已經看過了,哇,才看一眼,你就厭煩了,我的身材有這麼不堪嗎?”

    “真是不要臉。”

    肖雲呸了一聲,快步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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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5 07:56 AM

第一百章 有人造反

    第二日一大早,韓藝、肖雲都才剛剛起來,熊弟、小野兩個小傢伙就來了,他們畢竟年幼,還是喜歡熱鬧。

    韓藝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些蔥花蛋餅,這熊弟、小野與韓藝認識這麼久,都還是第一次嘗到韓藝的手藝,特別是熊弟,一個人就吃了十份蛋餅,這才拍拍肚子,表示可以幹活了。

    三人歇了歇,就幹了起來。

    韓藝又將自己打算蓋完之後,讓熊弟和小野跟他們一塊住,熊弟、小野聽後,都非常興奮,幹起活來,也是卯足了勁。

    很快,韓藝要蓋新屋消息傳遍全村,這倒是情理之中,如今韓藝賺錢了,要蓋個新屋什麼的,也無可厚非,因為韓藝出手大方,常常請大家吃飯,而且當初又調解了楊家、關家的糾紛,所以村民都非常感激韓藝,都是自主趕來幫忙,反正現在秋收已經接近尾聲了,大家都挺閒的。

    沒過兩日,這幫忙的人數就突破了兩位數。

    韓藝也是熱情款待了他們,每天都買不少菜來,然後交給楊二嬸她們,忙活大家的一日三餐。

    小野本就是梅村人,雖然與梅村的人沒有什麼來往,但是現在他跟著韓藝,其餘人看他,至少不會再嫌棄他了,而熊弟的話,一張萌萌肥臉,真是男女通殺,再加上他又愛說話,很快就融入了梅村。

    起初幾天,他和小野還回家去,但是最近幾日,他們就在外面弄個吊床睡著,他們也都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富二代,隨遇而安也是他們與生自來的本事。

    到了中午時分,韓藝就拿出麻將來。供他們玩樂,這麻將一出,登時引得村民爭相追捧,實在是太有趣了,沒有辦法,韓藝只能又做了五副麻將。

    “小胖。你倒是快點啊!”

    只見楊河、楊雲、熊弟、小野四人正席地盤腿圍著一張矮桌玩麻將。

    因為熊弟除了說話,其餘的事都比較遲鈍,包括這打麻將,而且又非常認真,考慮又考慮,斟酌又斟酌,急得坐在熊弟下手的楊河一個勁的在那裡催。

    但小胖兀自如菩薩一般,穩如泰山,胖手一揮。範兒十足,“莫急,莫急,容小胖我再想想。”

    正巧在旁路過的韓藝見到小胖這模樣,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

    熊弟轉過頭去,看到韓藝,忙道:“韓大哥。”

    韓藝走上前來,道:“小胖。你這個九筒留著幹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熊弟搖頭道:“非也,非也。韓大哥你瞧,他們都打八筒,但是九筒一個也沒有出,我要打出去,他們一定有人碰,所以不能打。不能打。”

    韓藝聽得一愣,看了看桌面的上牌,略帶驚訝道:“小胖,看不出你還挺有天賦的。”

    熊弟嘿嘿笑了笑,“哪裡。哪裡。”又自拆一三萬開打,將九筒放在五六七筒邊上。

    因為他想的比較慢,所以他習慣一種慢性思維,那麼想的就比較細膩,考慮的就比較周全,所以說每件事都有兩面的,有好就有壞,思維敏捷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思維遲鈍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事,智商這東西更是見仁見智,任何人無須為此感到自卑什麼的,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總會有那麼一個閃光點的,因為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

    韓藝目光一掃,見楊雲一臉鬱悶之色,心道,看來他手中還真有一對九筒,又或者有三個九筒。笑了笑,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四處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沉浸在麻將當中,就連楊二嬸等婦女都扔下了手中活,強行讓自己的丈夫坐在一邊看,投入到這一場“戰爭”當中,只有一道身影還在忙碌著。

    韓藝來到還在洗碗的肖雲身邊,道:“哎,這些活我來幹吧,你要不就去小胖那邊打打麻將。”

    肖雲轉頭一瞧,搖搖頭道:“我又不喜歡打麻將,再說,我要一點活不幹,你又得念叨我了。”

    你不喜歡打麻將?蒙誰了。韓藝道:“說得我好像經常念叨你似得。”

    肖雲道:“難道不是麼。”

    好像還真是的。韓藝輕咳一聲:“那你說我念叨的有錯麼?”說著,他蹲下身來,伸出手來,幫著肖雲一起洗了起來。

    肖雲瞧了韓藝眼,出奇的沒有反駁,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夜已深。

    熱鬧一整天的韓家終於是安靜了下來,韓藝將掃尾工作做完之後,又來到屋前,幫睡在吊床上的熊弟和小野蓋好被子,又聽得熊弟夢中呢喃著,“九筒!”“我胡了!”等話,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聽得後面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只見肖雲從屋內走了出來,伸展了一個懶腰,這一伸展,那高挑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精緻,韓藝看得不覺一愣。

    “你---你看著我作甚。”

    肖雲突然注意到韓藝發愣的表情,美眸中帶著一絲狡黠的意味問道。

    “誰看你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往一邊走去。

    肖雲緊追過來,笑吟吟道:“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本娘子挺漂亮的。”

    韓藝道:“這麼黑的天,我又不是貓頭鷹,哪能看得出你長的漂亮,最多也就能看到一些突出的地方。”

    “突出的地方?”

    肖雲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啐道:“就知道你這登徒浪子腦子裡沒裝什麼好東西。”

    忽聽得“噗!”“噗!”兩聲。

    韓藝、肖雲均是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小胖將被子往頭上一罩,念經似得說道:“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那邊小野也是學著基友,將頭藏進被子裡面,只不過抖動的被子深深的出賣了他。

    肖雲滿臉羞紅,瞪了韓藝一眼,低聲道:“都怪你。”

    “怪我?”

    韓藝道:“他們笑的是你好不。”

    肖雲眼角寒光乍現。

    韓藝下意識的就將頭往後縮去。“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

    “算你識相。”

    肖雲又伸展了一個懶腰,目光卻瞥向韓藝。

    想勾引我?哼,不知道本人是在花叢中長大的麼,從a到h哪個尺寸的沒有見過。

    韓藝頭一偏。傲嬌道:“我撒尿去了。”

    肖雲臉上那慵懶魅惑的表情,頓時僵硬在臉上。

    ......

    ......

    經過鄉親們的這些天努力,韓藝心目中的小樓房已經初具規模,因為韓藝這一套蓋屋的工序是從後世學來到的,每一塊木板,甚至小到每一顆釘子都很規範的,比現在蓋房技術要先進的多,這也讓梅村的鄉親們從中學到了不少知識,原來房屋還能這麼蓋的。如果說他們最開始是來幫忙的,那麼如今說是來學習恐怕要更加貼切。

    另外,那些蓋房的工具,類似於鉋子等東西,也讓鄉親們大為受益,紛紛仿造,可以預想得到,這些工具將會成為梅村百姓家中必有的工具。就跟那鋤頭一樣。

    如今一棟二樓小屋已經成形了,現在大家都開始做起了傢俱。比如椅子,櫃子什麼的,這靠背椅韓藝早就想做了,一直沒有找機會,第一張椅子出來之後,幾乎全村的百姓都跑來輪流坐了一番。大呼舒服,那些婦人們,紛紛要求自己的丈夫給家裡添置幾張椅子,原本這只是韓藝一家之事,結果演變成了全村的事。反正木材工具都有現成的,不夠再去砍就是了,這年頭什麼都不多,就木頭多,反正只要韓藝做什麼,他們就照著做就是了。

    原本可以早早完工的,但是現在又變得無限期往後了。

    這一日,上午時分,正當眾人正在忙活得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但是他也沒有走過來,而是遠遠站著。

    韓藝看到此人,稍微皺了下眉頭,向肖雲道:“你們先忙著,我去去就來。”

    肖雲瞧這人襆頭袍衫,腰佩長刀,眉宇間透著一絲擔憂,道:“出什麼事呢?”

    韓藝笑道:“沒事的,我一個朋友。”

    小野走了過來道:“韓---大哥,要--要不我跟---跟你一塊去。”

    韓藝搖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先忙著,我馬上就回來了。”

    說著他就朝那人走了過去。

    那人一見到韓藝就抱拳道:“韓公子,我家少主有請。”

    韓藝道:“楊姑娘在哪裡?”

    這個人正是楊飛雪的護衛。

    “就在村口的亭子裡。”

    “嗯。”

    韓藝又向這人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下回來這裡,就不要帶刀來了,這裡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

    這護衛一愣,隨即點頭道:“是。”

    韓藝跟著這護衛去到村口,遠遠只見楊飛雪站在亭內東看看,西看看,一副閑的胸疼的模樣。

    韓藝見楊飛雪面色無異,心中鬆了口氣,他就怕楊飛雪又找他去找什麼金菩薩,入得亭內,拱手道:“韓藝見過楊姑娘。”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輕哼:“韓藝,想不到你恁地無情無義之人。”

    言語中,透著一股子幽怨。

    韓藝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暗道,自己好像沒把她怎麼著吧,連手都沒有碰過,何來的無情無義。困惑道:“楊姑娘此話怎說?”

    楊飛雪道:“我且問你,為什麼這麼多天,你都不來找我玩。”

    我找你玩?我一個農家小子跑去找你一個貴族千金玩,玩什麼?乩童起乩?還是過家家?當然,這話可不能說,韓藝訕訕道:“對---對不起,這些天家裡有點事,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楊飛雪好奇道:“什麼事?”

    韓藝如實道:“我在蓋新屋。”

    楊飛雪眼眸一轉,道:“你哪來的錢蓋屋?”

    還來?就你這小姑娘,也想套我的話,真是不自量力。韓藝笑道:“我們這裡蓋屋又不要什麼錢,木頭什麼的都是自己去砍,蓋也是自己蓋,還有一些鄉親幫幫忙,就是花點錢買些釘子什麼的,當初楊老夫人給的那些布匹已經足以應付了。”

    楊飛雪撇了下小嘴,對於韓藝的回答似乎很是不滿。

    韓藝可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深究下去,轉而問道:“楊姑娘,你家這麼多人,怎麼會沒有人陪你玩耍,楊二公子了,他沒有陪你去打獵嗎?”

    說真的,韓藝也不太想與楊家有什麼來往,畢竟身份地位差多了,來往也沒有什麼意思。

    楊飛雪一臉鬱悶道:“別提了,現在我二哥要打理家中和衙門裡的一切大小事物,哪有功夫陪我玩。”

    韓藝錯愕道:“啊?二公子當家了麼?那---那楊公呢?”心裡暗道,不會楊思訥暴斃了吧?

    楊飛雪道:“前幾天我爹爹和我七哥已經領兵出征了。”

    “領兵出征?”

    韓藝一驚,道:“要打仗了麼?”

    楊飛雪嗯了一聲:“有人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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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5 05:42 PM

第一百零一章 奇聞

    “造反?”

    韓藝猛吸一口氣進去,又是一臉納悶道:“楊姑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楊飛雪道:“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你難道不知道麼?”

    “這個不知。”

    韓藝抹了一把冷汗,人家一提造反,那真是談虎色變,可楊飛雪說著造反,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說“你吃飯了沒有”一樣,這很難讓韓藝相信楊飛雪,又問道:“是揚州附近有人造反麼?”

    楊飛雪調皮的翻了下白眼,“要是揚州附近有人造反,那我還能這麼輕鬆的來找你麼,再說了,我爹爹還會帶兵出征嗎?”

    原來楊飛雪生性好動,不愛跟別的女孩子一樣,一天到晚呆在家裡繡繡花,玩玩琴,他喜歡跟男孩一樣到處打獵,到處遊玩,如果楊思訥在的話,她出一趟門非常不容易,一般都是求楊展飛帶她出來玩,上一回也是因為楊思訥忙著尋思找金菩薩,她才能夠偷偷溜出來,這一回楊思訥都走了,她要出門就更加簡單了。

    不是揚州,那就還好,不對,如果是很遠的地方,也不會派楊思訥去啊,那應該就是附近這地方。韓藝又問道:“那不知是什麼地方造反,又是什麼人造反?”

    楊飛雪道:“是在睦州,不過你知道麼,我聽說這造反之人竟是一個女人。”

    “女人?”

    韓藝吃得一驚,沒讀過書的他,對於女人造反還真沒有什麼印象。

    楊飛雪點點頭,道:“我聽說那女人還是什麼太上老君的徒弟,又自稱聖教教主,能夠呼風喚雨,還能召喚陰兵,好生厲害。”

    “聖教教主?”

    韓藝雙眉一抬,目光中閃爍著。

    楊飛雪道:“不僅如此,最近那女人還妄自稱帝。自稱什麼文佳皇帝,可把我爹爹給氣死,自亙古以來,從未有女人稱帝。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稱帝?”

    韓藝抹著大汗,不是吧,歷史上說只有一位女皇帝呀,那就是幾十年後的武則天,什麼時候這裡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道:“那現在情況怎麼樣?”

    楊飛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爹爹是接到睦州崔刺史的求救,才領兵趕去的,想來情況也不是很好。”

    韓藝略顯詫異的望了眼楊飛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楊姑娘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似得。”

    楊飛雪自通道:“我為何要緊張,我爹爹說了,她一個女人還能翻得天麼,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我爹爹這一去,定能掃平他們。”

    這楊家自隋朝以來。是大將輩出,在這種家族榮譽的薰陶下,楊飛雪自然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區區小賊,有何懼哉。又聽她說道:“不過這女人倒也真是厲害,竟敢稱帝,若是可以的話,我倒還想見識見識她,看看她到底有甚麼本事。”

    韓藝眯著眼沉吟片刻,問道:“你說的也是。她一個女人憑什麼造反,百姓為何又會擁護她呢?”

    楊飛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聽二哥說,主要還是因為睦州清溪縣在年初之時發生過天災。而這女人又從中作梗,宣傳邪教,籠絡了一批信徒。”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若是太平盛世,誰願意鋌而走險,從古至今。大多數造反都是起源難民營中。

    楊飛雪道:“韓藝,你說這女人真的是太上老君的徒弟麼,還是在那裡裝神弄鬼?”

    韓藝哼道:“這怎麼可能,要是她又太上老君罩著,她還需要造反麼,直接飛到長安去就是了,我看十有**是在裝神弄鬼。”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楊飛雪嘻嘻一笑,道:“我也是這般認為的,這要是以前的話,我或許還會相信那麼一點點,但是自從上回天濟寺一案之後,我便再也不信這些神鬼之說了。韓藝,我看你裝神弄鬼不見得就比那女人弱,說不定你也可以造反。”

    真是什麼人說什麼話,這話恐怕也就這個天真無邪的大小姐敢說。

    韓藝嚇出一身冷汗,忙道:“楊姑娘,此話可莫要再說了,若是讓人聽見,怕是會惹得殺身之禍,再說,我就那一回而已,其實我根本不懂什麼裝神弄鬼,我就一個本本分分的農民罷了。”

    楊飛雪噗地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納悶道:“你笑什麼?”

    楊飛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若還老實本分,那天下間還有老實人麼,要我說呀,論這騙人的功夫,不敢說你就是第一,但你若稱第二,恐怕也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這跟第一又有什麼區別。

    想不到她把我看得這麼透徹,還裝成一副挺相信我的樣子,差點就讓她給騙了,今後還是少跟她說實話。韓藝拉攏著腦袋,沉默不語。

    楊飛雪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趕緊轉移話題,道:“韓藝,你真的想當一輩子農夫麼?”

    韓藝道:“不然我還能幹什麼?”

    楊飛雪道:“我爹爹挺看重你的,你若願意,可來我楊府做事,那也比當一個農夫強啊”

    韓藝歎道:“再看看吧,我現在年紀還太小了,學藝不精,若是壞了楊公的事,那就糟糕了。對了,那九燈禿驢還在揚州麼?”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應該還在吧,我爹爹說著老禿驢害人不淺,當判死刑,故此當時就上奏皇上,不過批下來,恐怕也是明年的事,應該還在牢裡面。你問這個幹什麼?”

    應該唐高宗時期還是延續著貞觀制度,死刑必須上奏皇上,得皇帝的御筆批准,才能執行死刑,如果皇帝否決了,那麼就不可以判處死刑,當然,楊思訥之所以爭取判九燈死刑,也不能說一點私心都沒有,畢竟那老禿驢可是騙了他母親。這是他最不能忍的。

    韓藝搖搖頭道:“哦,沒什麼,你剛才說到天濟寺,我就想到這茬了。”

    楊飛雪點點頭。突然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真是不該。”

    韓藝道:“什麼不該?”

    楊飛雪道:“當時我就應該叫我爹爹帶著一起去。”

    “啊?”

    韓藝道:“為什麼?”

    楊飛雪道:“因為你可以去拆穿那女人的裝神弄鬼,那樣的話,對對方的士氣一定是一個沉重打擊。”

    “呃...。”

    韓藝一陣無語,如果她當時真的這麼跟楊思訥說了。那楊思訥還有可能強行招他入伍,這又不是去逛青樓,而是去打仗呀,好事就沒有想到我,這些事就盡想到我,這朋友還能愉快的做下去嗎,訕訕道:“楊姑娘,你真是太看得起韓藝了。”

    二人又是一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一個時辰,這口水都說乾了。楊飛雪才回去了。

    送走楊飛雪回去後,韓藝一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一邊在思考著,聖教教主?那日九燈禿驢說的教主,不會就是這聖教教主吧?若是如此的話,前些日子那些人難道也是這聖教教主派來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可是,尼瑪都稱帝了。還用得著在乎這些金子麼,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念及至此,韓藝又搖搖頭,不對。不對,這些金子多也不是很多,為什麼九燈禿驢要藏的如此隱蔽呢?還有那些珠寶,難道難道是準備用來給給那什麼教主做皇冠的?

    他又想到那些珠寶,那些上等絲綢,這越想越有可能。金子珠寶做皇冠,絲綢做龍袍,天啊開什麼國際玩笑,人家一個女人造反本就挺不容易了,現在還敢稱帝,更是巾幗鬚眉,你倒好,弄得我大華夏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連皇冠都沒得帶,換做是我的話,我非得將你大卸八塊,這我可得小心呀,萬不可讓那些人找著。

    想著想著,他額頭上都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裡祈禱楊思訥早點把這些發賊給滅了,不然太危險了,今後還能愉快的出門麼。

    “哼”

    忽聽前面有人哼了一聲。

    韓藝猛地抬頭一看,只見肖雲站在前面,斜眸瞧著他,“咦?你怎麼來了?”在他印象中,肖雲從未出過梅村,一般要買什麼,也是托楊二嬸她們去。

    肖雲道:“那女人是誰?”

    韓藝左右望瞭望,“什麼女人?”

    肖雲哼道:“你還想騙我,剛才我都看見了。”

    哦,她說的是楊飛雪啊韓藝笑道:“是又如何?這不很正常麼?”

    “正常?”

    肖雲怒道:“你可不要忘記你是有妻室的人,你怎還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韓藝詫異道:“這古代不,這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很正常麼?”

    “什麼三妻四妾,誰說可以娶三個妻子呢?皇上也就一個皇后。”

    “那妾呢?”

    肖雲雙目冒火,冷冷道:“你想納妾?”

    韓藝道:“不可以嗎?”

    “那你就試試看吧。”肖雲哼了一聲:“你最好老實告訴我,那女人是誰,否則的話,我就我就你和拼了。”

    哇看不出這女人的母老虎病已經這麼嚴重了,這要是讓他知道我去過池柳街,豈不是會滅了我。韓藝道:“我告訴你,你打算怎樣?”

    肖雲道:“我當然是去找她算帳啊”

    這麼生猛?韓藝仿佛看到一出狗血劇即將上演,笑道:“行,我告訴你,那女人就是楊家的女兒,你去找好了。”

    “楊家的女兒?”

    肖雲一愣:“你是說她是楊思訥的女兒?”

    韓藝詫異道:“哇,你敢直呼我們刺史的名字?”

    “這有甚麼關係,反正他又聽不見。”

    肖雲很無所謂道:“說得這麼厲害,不也就是楊恭仁的孫女麼。”

    韓藝更是驚訝道:“你連楊恭仁都認識?”

    肖雲一怔,道:“曾今的僕射,揚州刺史的父親,揚州誰人不知。不過要真是楊家的女兒,那我倒放心了。”

    韓藝好奇道:“此話怎講?”

    肖雲哼道:“人家關隴楊家,豈會看得上你這農家小子,還說什麼做妾,就算你給她當妾,人家也不見得會願意,真是不知所謂。”

    韓藝道:“你這麼說是吧,那好,如果有朝一日,對方願意當我妻子,你就退位讓賢?”

    “我”

    肖雲慍道:“這你休想,告訴你,韓藝,不管你賺多少錢,納妾一事,你想都別想,否則否則,我死給你看。”

    “當真?”

    “我肖雲說到做到。”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得趕緊去納妾,也不知市面上的小妞多少錢一個,要不要我順便給你買根繩子來。”

    “什什麼意思?哦哦,韓藝,你想我早死?咦?人了?韓藝,你有本事別跑。”

    “你有本事別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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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6 12:34 PM

本帖最後由 pisissip 於 2015-10-6 01:09 PM 編輯

第一百零二章 巧合?陰謀?

    雖然我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中國第一位女皇帝不是潘迎紫,而是武則天,這裡怎麼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難道是因為我?不可能呀,我又沒有做什麼,不可能因為我就多出一個女皇帝來,這不科學呀,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女皇帝在,那麼我應該聽過,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曉,真是怪哉。

    韓藝回到家後,兀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韓大哥,韓大哥。”

    忽聽邊上有人叫他,只見熊弟蹲著胖胖的身子,一手托著下巴,萌萌的望著他,“韓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

    韓藝心想還是別讓他知道好,免得他害怕,道:“小胖,這些天你可別到處亂跑,外面挺危險的。”

    “哦。”

    熊弟點點頭,又小聲道:“方才姐姐問我認不認識楊飛雪。”

    韓藝道:“那你怎麼說?”

    熊弟搖搖頭道:“我本就不認識,當然說不認識啊。”

    因為關於金菩薩的事,他並沒有參與進去,故此也不知曉。

    韓藝“嗯”了一聲,餘光微微往邊上一瞥,只見肖雲並不在外面,應該是在屋內,心裡想著,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我就算告訴她,也無關緊要,否則的話,她一天追問我八百遍,我也不好受,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掛名的妻子。

    原來從外面回來之後,肖雲一直在詢問關於他是如何和楊飛雪認識的,韓藝一直在打太極,最後打的肖雲氣衝衝的離開了。

    可是如今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反正楊思訥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韓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收撿工具,較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小野和熊弟再也不用睡在外面了,因為韓藝在蓋好著小樓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弄了兩張小床放在一樓。給熊弟和小野休息。

    另外,肖雲今晚也沒有出來幫他,所以屋外就他一人在。

    突然門口一道身影照了過來,韓藝一看。只見肖雲站在門前,過得片刻。肖雲突然走了出來,一語不發,開始幫著收拾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韓藝心中一聲苦笑。道:“肖雲。”

    “嗯?”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楊飛雪是怎麼認識的麼?”

    話音未落,只見一陣勁風吹來。眨眼間,就見肖雲出現在了韓藝的面前,兩眼滿是期待道:“你願意告訴我了麼?”

    有必要這麼誇張麼?韓藝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快說。”

    因為如今天氣比較涼爽,韓藝也沒有去到屋內。而是來到吊床旁坐下,而肖雲也是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韓藝的身邊,由於這只是吊床。非常窄小,二人幾乎是貼著坐下。

    韓藝無奈的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肖雲,這麼擠的空間,你有必要跟我搶麼,不知道站著呀,真是的。道:“這事還得從一條狗說起。”

    “狗?”

    “嗯。”

    接下來韓藝就將當初如何利用旺財騙楊飛雪的事,以及後來如何認識熊弟,又如何拆穿天濟寺騙局一事,再到最後幫助楊家的事一一告知了肖雲。

    當然,其中盜取金子和王家的事,這些可都沒有說,鋤強扶弱可以說,偷蒙拐騙,堅決不說。

    “原來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肖雲略顯責怪的瞧了眼韓藝,“你瞞得我好慘啊!”

    韓藝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肖雲一愣,顯得有些心虛,“你---你什麼意思?”

    韓藝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肖雲又問道:“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楊家不可能虧待你呀,他沒有賞你官做麼?”

    韓藝點點頭道:“賞了。但是我拒絕了。”

    肖雲急急道:“你是不是腦子給門縫夾壞了。”

    這女人咋老愛盜用我說過的話。韓藝納悶道:“這不是用來專門形容你的嗎?”

    肖雲不屑道:“我才沒你這麼傻了,有官也不去做。”

    韓藝哼道:“你一個婦人懂個什麼。而且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想去做官。”

    肖雲道:“當時我以為那只是你在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沒想到你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我去,這話好像也是我說過的。韓藝翻了翻白眼道:“是你總喜歡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吧。另外,我這沒有當過官的人,也知道官場險惡,弄不好就是死無全屍,要當你去當,我反正不會去的。”

    肖雲愣了下,點頭道:“這你說得倒是沒有錯,不過你能得到楊家的青睞,那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若是錯過了,恐怕你這一生註定都得做一個小農夫了,你真的甘願如此嗎?”

    韓藝搖頭道:“我只求自由自在。”

    肖雲聽罷,笑了笑。

    韓藝不爽道:“你笑什麼?”

    肖雲輕輕一嘆:“世上誰人不想自由自在,但我只見過人人都身不由己,卻從未見過誰能夠活得自由自在,詩經有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你是王公貴族也好,販夫走卒也罷,只要你有間屋,有方田,那你便是陛下的臣民,那麼是臣是民,又有什麼區別,人活在世上,只是在不斷的妥協再妥協。”

    韓藝呆愣的望著肖雲。

    肖雲見韓藝呆呆的望著自己,不免還稍感羞澀,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韓藝微微一怔,驚訝道:“方才那話是你說的?”

    肖雲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又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是不是按時吃藥了?”

    “你才吃藥了。”肖雲呸了一聲,道:“本娘子一直都很聰明,只是你只顧看著我的缺點,一點也沒有關注我的優點。”

    韓藝輕咳一聲:“這你也不能怪我呀,誰叫你的缺點這麼明顯,很難不讓人注意。”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人活在世上,就是不斷的妥協再妥協。對了。你嫁給我也是在妥協嗎?”

    肖雲愣了愣,突然跳下吊床來,隔了片刻,才笑呵呵道:“我嫁給你可不是在妥協。而是在反抗。”

    韓藝也不管是真是假,也笑呵呵道:“所以我就是你反抗的武器?”

    肖雲不答反問道:“那我是你自由的束縛嗎?”

    二人均是沉默了下來。

    過得片刻。肖雲突然道:“韓藝,如果你想活得自由自在,那無異於白日做夢。鳥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天空。魚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大海,而人雖可以看見天空。卻無法飛上天空,能夠看見大海。卻無法暢遊大海。”

    韓藝聽得沉默半響,突然躺了下去,望著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微微一笑:“也許你說的對,不,應該說你說的很對,現實也就是如此,但是,人如果沒有了夢想,那跟鹹魚又有什麼分別?”

    肖雲稍稍一愣,然後抬頭望著夜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

    ........

    翌日。

    韓藝兀自早早起床,繼續自己的蓋屋大業,昨日發生的事,全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得,他只是一個農民而已,你要他去操心造反的事,那就有些太難為人了,雖然這事可能跟他還有些關係,但是要來的,你躲也躲不了,無數次死裡逃生的韓藝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日子該過還得過,管他明日是颳風還是下雨。

    忙活了一上午,又到了開飯的時辰,大家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倒也輕鬆愜意,渾然不覺辛苦,當然,這是幫韓藝蓋屋子,如果是幫那些地主幹活,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韓藝、熊弟、小野三人蹲在一棵大樹下,啃著伴著醃菜的大餅,也是悠然自得。

    突然,小野拍了拍韓藝的胳膊,又指著遠處,道:“韓---韓大---大哥,你---你快看那裡?”

    韓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乞丐在遠處的小道上徘徊著,眉頭一皺,“他怎麼來呢?”

    熊弟看了看,“咦?那個人好像東浩。”

    韓藝道:“熊弟你在這裡待著,小野,你跟我過去看看。”

    “嗯。”

    韓藝與小野二人並沒有直接去乞丐那邊,而是西面的小溪那邊走去。來到小溪邊上的一棵柳樹下,坐了一會兒,那乞丐就慢悠悠的望著走來,待看到韓藝時,立刻加快了步伐。

    “東浩見過恩公。”

    待來到韓藝面前時,東浩立刻抱拳一禮。

    韓藝左右看了看,急忙道:“這些就免了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是。”

    東浩收回手來。

    韓藝眉頭緊鎖道:“你怎麼來這裡了,我不是讓你們好生待著麼,桑木和佐霧呢?”

    東浩低著頭,沉默不語。

    韓藝嘖了一聲,急切道:“大哥,你倒是說話呀,究竟出什麼事了。”

    東浩突然抬起頭來,只見他眼眶紅潤,略帶一絲哽咽道:“東浩知道我們虧欠恩公許多,但還請恩公再幫我們一回。”

    韓藝錯愕道:“幫你們?幫你們什麼?”

    東浩咬牙切齒道:“幫我們報仇。”

    “報---報仇?”

    韓藝有些犯愣,道:“報什麼仇?”

    東浩道:“殺妻殺兒之仇。”

    “啊?”

    韓藝雙眉一抬,道:“你不是說你們的妻兒是被賊寇給殺了麼。”

    東浩點點頭,道:“原本我們三人都以為此生都無法報仇了,但是沒想到,就在前幾日,我們在一處破廟中,見到了那幾個惡賊。”

    “什麼?”

    韓藝驚呼一聲,道:“你有沒有看錯。”

    東浩道:“他們就算化成灰我們都不會認錯的。”

    韓藝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問道:“對了,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被賊寇劫殺的?”

    東浩道:“睦州。”

    “又是睦州。”

    韓藝雙眉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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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issip 發表於 2015-10-6 07:13 PM

第一百零三章 危險來臨

    睦州又是睦州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韓藝又立刻詢問詳細情況。

    原來在此之前東浩三人都非常遵從韓藝的安排,扮作乞丐,在揚州西南邊一代遊走,就在三日前,他們在一處破廟中避雨時,外面又來了十幾人,這幾十人雖然頭戴斗笠,但是他們還是瞧清楚其中一人的面貌,這個人正是殺害桑木妻子的兇手,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桑木當時就想沖上去跟他們拼命,幸虧佐霧和東浩拉住了他,雨停後,這十幾人就離開了破廟。

    三人一番合計,原本是想去報官,但問題是他們自己也在被通緝,通緝犯報官,這不是找罪受嗎,於是就決定桑木和佐霧暗中跟著他們,東浩則是來這裡想韓藝求援。

    韓藝聽後,皺眉道:“你們這也太冒險了,萬一被對方發現了,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東浩道:“可是我們顧不得這麼多了,這是老天給我們報仇的機會,我們要是錯過,今後恐怕再也不能報仇了。”

    韓藝聽得稍有沉默,對此也非常理解,命是他們的,他們覺得這樣做不會後悔,那麼韓藝又有什麼理由去反對了,又再問道:“那他們在廟中說了什麼嗎”

    東浩想了想,搖搖頭道:“因為當時廟裡面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還有四五個乞丐,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麼。”

    也對,有外人在,他們怎麼可能會說些什麼。韓藝沉思起來,那女人也是在睦州造反,兩者會不會有關係,如果有關係,他們又是沖著什麼來的,難道是是來營救九燈禿驢的可是九燈禿驢一直關在牢房裡面的,他們不會是想劫牢房吧,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就憑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劫牢,官府少說也有等等下。

    韓藝突然面色一驚,道:“小野。你跟東浩去找桑木等人,務必要跟住那些人。”

    小野點點頭。

    韓藝又向東浩道:“你們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們報仇,但是記住,沒有我的吩咐。切記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記住。”

    東浩見韓藝面色緊張,道:“恩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我以後會跟你們解釋的。你們快點去吧,小心一點。”

    “哦。”

    二人立刻離開了。

    他們離開之後,韓藝回到家裡,告訴肖雲說自己去集市買些東西,因為現在家中正在蓋屋,的確有很多東西要買,肖雲倒也沒有生疑。只是讓他早去早回,韓藝又告訴熊弟,小野出去辦點事,讓他在這裡呆著,別到處亂跑,隨後便拿著斗笠離開了。

    出了梅村,韓藝直接趕去了揚州官衙。

    “什麼人”

    來到府衙門前,門口的兩名衙差立刻攔住了韓藝。

    前面追查金菩薩一事,韓藝一直是與楊府的人打交道,與官差接觸的比較少。故此這府衙的官差並不識得他。

    韓藝道:“二位差大哥,我是你們楊二公子的朋友,勞煩你們通報一聲,就說梅村韓藝有急事找他。”

    那兩名官差相互看了一眼。我們二公子什麼時候結交這麼寒磣的朋友。

    韓藝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突然面色一變,喝道:“若是耽誤了大事,你們當擔的起麼”

    那名官差見韓藝語氣一下變得這麼橫,心中倒是信了幾分,如果不是楊二公子的朋友。他又怎敢在這裡逞兇,其中一人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現在立刻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只見楊展飛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見到韓藝,便哈哈笑道:“韓小哥,真是你啊”

    韓藝拱手道:“韓藝見過楊二公子。”

    “免禮,免禮。”

    楊展飛對於韓藝還是以禮相待,因為他和他父親都想招攬韓藝,道:“走,咱們進去說話。”

    “多謝。”

    門前的兩名衙差見楊展飛竟然親自出門相迎,心中暗自後怕,幸虧當時去通報了,否則的話,可就闖了大禍。

    .....

    .....

    來到府衙的後堂內。

    這才剛一坐下,楊展飛就略帶一絲期待道:“韓小哥是不是想通了,要來我楊府幫忙”

    韓藝訕訕一笑,道:“我今日來是想詢問一件事。”

    楊展飛見韓藝並非來投奔的,略顯失望,又問道:“不知韓小哥想問何事”

    韓藝道:“是關於睦州造反一事。”

    楊展飛愣了愣,道:“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道:“這個可否容我待會說明。”

    楊展飛心生疑惑,但見韓藝這麼說了,心知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這事也不是什麼機密,很多百姓都知道了,畢竟對方就已經起誓了,於是道:“這事還得從去年今年年初說起,年初時,睦州的清溪縣發了一場百年不遇的洪災,導致清溪縣的百姓流連無所,民不聊生,疫病橫生,餓死了不少人。”

    韓藝好奇道:“官府這時候不是應該開倉放糧麼,怎麼會餓死人了”

    楊展飛稍顯尷尬道:“你說的不錯,可問題是當時清溪縣的知縣不但沒有放糧,還依舊徵稅,以至於當時清溪縣民不聊生,這才給了陳碩真可趁之機。”

    看來電視裡面演的也並非全都是騙人的。韓藝沒有做聲。

    楊展飛又道:“當時有一女子竟想去偷放糧倉,不過被官差發現了,但可惜的是,並沒有抓住這女人,可是過了幾個月後,在清溪縣邊境的鐵圍山傳出一個消息來,說有一名叫陳碩真的女人在鐵圍山得太上老君點化,學得仙術,並且奉太上老君之命,拯救黎民百姓,據說她還在很多百姓面前展現了她的法術,因為當時清溪縣很多百姓都無家可歸,自然希望有神仙來幫助他們,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跑去鐵圍山參拜,直到後來才有消息傳出。這陳碩真便是偷放糧倉的人。

    其實在當時有人向當地官府告密,說這陳碩真妖言惑眾,圖謀不軌,官府也派了人去抓陳碩真。可是這陳碩真十分狡猾,幾番追查都沒有抓到她,直到後面,用她的信徒才逼她束手就擒,但是沒過幾日。就放出來了,具體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附近幾個大富人家籌錢將她從牢房裡面贖出來的。

    但是這陳碩真出來之後,不但沒有悔改,還變本加厲,大肆宣傳自己的仙術,增收信徒,並且還招攬了周邊一些賊寇,在半個月前,她突然起兵造反。還自稱什麼文佳皇帝,並且封了一位名叫章叔胤人為僕射,這個人也正是陳碩真的妹夫。但因他們起兵突然,而且這陳碩真還真有點本事,在起兵的當晚,陳碩真就領兵裡應外合攻破了睦州。而章叔胤也領兵攻破了桐廬,如今他們造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數萬眾,此事已經傳到了長安,陛下龍顏大怒,派我父親領揚州精銳前去鎮壓。”

    陳碩真

    韓藝努力想了想。卻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其實這可不是韓藝帶來的蝴蝶效應,歷史上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在。在中國歷史上,參加農民起義的婦女不計其數,但做領袖的婦女卻寥若晨星,而做領袖且又稱皇帝的婦女,則只有陳碩真一人。

    所以嚴格來說,武則天並非華夏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這陳碩真才是第一位女皇帝,兩者稱帝相差幾十年,只因武則天那是正統皇帝,而這陳碩真只是一個土皇帝,而且沒有多久就給官兵消滅了,歷史上記載的非常少,讀過書的都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女皇帝的存在,更何況韓藝這個沒有讀過書的了。

    “那現在戰況怎麼樣”

    韓藝又問道。

    楊展飛皺眉道:“如今情況倒不是太好,這一支起義軍接連攻佔了睦州、桐廬一帶,如今又正在攻打婺州,我爹爹此番便是前去救援婺州 。”

    這婺州就是杭州金華一代。

    韓藝道:“對方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不至於這麼厲害吧。”

    其實他是想說,咱們的官兵不至於這麼草包吧。

    雖然他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唐朝的軍隊還是非常強悍的,這又不是亂世,只是一個縣有發了洪災,其餘的地方還是非常安定,而且這可是唐朝初期,武力恐怕不弱於貞觀時期,對方再怎麼說,也只是一些難民組成的,再怎麼沒有準備,也不至於被打的無還手之力。

    楊展飛道:“這裡面也是另有原因,崔刺史的來信也有說道這一點,這一支起義軍其實只是一些烏合之眾,蓋因那陳碩真詭計多端,又善於避實擊虛,他們在攻打婺州之前,曾集中兵力攻打歙州,可是等到我們援軍趕去時,她突然將兩萬餘人,全部分散開來,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可是沒過幾日,他們的大軍突然來到婺州集合,又形成了大軍壓境之勢,而且陳碩真擅于派細作先混入城中,所以打了婺州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幸虧婺州崔刺史經驗豐富,這才穩定住局面,沒有被對方攻破,但這只是一方面而已。

    另一方面,因為百姓都傳聞陳碩真會仙術,能夠召喚陰兵神將,誰若與之為敵,便將遭受滅族,甚至也有官兵看到過,故此,我軍士兵都心生懼意,不敢與之抗衡,崔刺史屢次想回擊,皆因士氣不高,將士不敢領兵前去,而選擇放棄了,只能來我揚州求援。”

    歙州便是後世安徽省黃山市一代。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暗道,想不到這女人還真有些本事,知道裝備、戰鬥力不如對方,於是打起了遊擊戰。又問道:“那不知楊公帶多少人馬去呢”

    楊展飛道:“八千精銳。”

    韓藝道:“那揚州還剩多少人馬”

    楊展飛又道:“因為前面我三弟已經領了三千精兵護送金菩薩前往汴州,揚州境內只剩下不到兩千人馬了。對了,你問這些幹什麼”

    不到兩千,我的天啊。韓藝一臉愁容道:“我擔心敵軍攻打婺州只是一個幌子,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則是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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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star2004 發表於 2015-10-7 07:20 PM

第一百零四章 岌岌可危

  “你說什麼?”
  
  楊展飛聽得大驚失色。
  
  事到如今,不說怕是不行了。韓藝面色凝重道:“二公子,實不相瞞,其實天濟寺一案也與我有莫大的關係。”
  
  “啊?”
  
  楊展飛呆愣的望著韓藝,這話跳的也太快了。
  
  韓藝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關於盜竊金子一事,他並沒有說。
  
  楊展飛聽得是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讓楊家顏面掃地一案,同樣也是出自韓藝之手。
  
  韓藝歉意道:“真是對不起,關於此事,韓藝今後自當會向楊公負荊請罪,但是我在暗中對付九燈的時候,曾偷聽到他們其中一人在談論什麼教主,當時我並未留意,直到昨日我聽說那陳碩真在宣傳教派的時候,曾自稱過聖教教主,我這才想起九燈一事來,而且前幾日,我和熊弟在他父母的墳前曾招人暗殺,我不敢肯定這些人跟陳碩真有什麼關係,但是我敢肯定這些人一定是九燈的同夥。
  
  另外,我的幾個朋友還在前幾日於南郊遇到一夥來自睦州的強盜,因為這些強盜曾打劫過他們,故此他們決計不會認錯的。我相信這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如果九燈真是陳碩真的人,那麼這些人要麼就是來營救九燈的,要麼就是另有圖謀,但是昨日令妹來找我閒聊時---。”
  
  楊展飛道:“飛雪去找過你?”
  
  韓藝點點頭道:“我也是從她那裡得知楊公領兵出征的事,我覺得單單的劫牢,費力還不討好,如今揚州這麼空虛,如果他們趁機進攻揚州,那麼得到的將多得多,到時還能救出九燈。”
  
  楊展飛眉頭深鎖,沉思半響,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們要攻打揚州,必須經過歙州或者蘇州等地,這些地方可都有防備的。”
  
  韓藝道:“二公子可不要忘記,他們是如何轉攻婺州的,他們的士兵都是一些難民,拿起刀便是叛軍,放下刀便是難民,如果他們化整為零,裝成逃難的難民,行走山道,便可輕鬆避開揚州南邊的防線,他們現在要的是裝備和錢財,這兩樣揚州都非常豐富,如果能夠攻下揚州,一來可以重創朝廷的士氣,還能得到非常充足的補充,有道是,兵貴險行。”
  
  楊展飛面色駭然,後背已然濕透,如今他父親已經將精銳盡數調走,揚州內外十分空虛,如果真的冒出數萬敵軍,縱使是一群烏合之眾,恐怕也難以抵擋。急切道:“你說的那夥賊人現在在哪裡?”
  
  韓藝道:“我讓人跟著的。”
  
  楊展飛道:“那好,你立刻確定他們的位置,我即刻帶人過去。”
  
  “嗯。”
  
  韓藝立刻出得官衙,旋即趕去了郊外的破廟,他和東浩已經約好在此見面。
  
  ........
  
  “什麼?你們跟丟呢?”
  
  韓藝來到破廟時,桑木、佐霧、東浩、小野都在裡面,冇但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一問之下,原來他們把人給跟丟了。
  
  桑木懊惱道:“那些人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們去到城南郊外的集市,隨即就分開來,我和佐霧一直緊跟著的,但還是跟丟了。”
  
  韓藝皺著眉頭,知道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對方是來做大事的,怎麼可能不小心,沒有被發現已經是萬幸了,稍稍安慰了他們幾句,讓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兼顧他們了,隨即就回城內,將此事告知了楊展飛。
  
  “該死。”
  
  楊展飛暗罵一句,十分懊惱道:“我已經派人對那九燈嚴刑拷問,但是那禿驢就是不張嘴。”
  
  韓藝道:“二公子,如今我們不該在這這上面糾結,應當趕緊佈防,讓士兵們隨時準備迎戰,另外再想周邊州縣調兵來救援。”
  
  楊展飛鬱悶道:“這我也知曉,但是我官職卑微,家父又不在,我根本無權調動揚州以外的軍隊,我已經讓人傳信下去,讓邊境士兵做好防禦,並且已經讓人快馬去將此事告知家父了,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說白了,他只是一個官二代,雖有官職在身,但也僅此而已,怎麼可能僅憑一個猜測,就能從周邊州郡調得兵馬來,要是這樣的話,唐朝豈不都亂套了。
  
  “報---報---!”
  
  只見一個哨兵疾步衝了進來,稟報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江都縣突然冒出大量的叛軍,江都糧倉已經被敵軍攻破,江都縣城也被叛軍包圍了。”
  
  這麼快?韓藝不由得也是一驚,他以為來得及,但是沒曾想到還是晚了。
  
  “什麼?”楊展飛驚恐一聲,衝上前,一手揪住那哨兵的衣襟,“你說什麼?江都糧倉一直都非常隱蔽,而且有重兵把守,怎麼可能會被敵人如此輕易的攻破。”
  
  這江都縣隸屬揚州,地處運河中心地帶,又接淮水,交通十分發達,故此是戰略要地,而且也是揚州最後一道屏障,若是江都縣失守,那麼揚州再無險可守。要命的是,唐初時期便在此設置糧倉,也是方便運送,但是此等重要的糧倉,肯定會派人把守,也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糧倉的具體位置,非常的隱蔽。
  
  那哨兵哭喪著臉道:“因為敵方將領正是前陣子被通緝的徐猛,是他帶人攻破我們的糧倉的。”
  
  “徐猛?”
  
  楊展飛猛地一驚。
  
  一旁的韓藝聽得也是一驚,要是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非常糟糕了,因為徐猛本就是揚州人士,而且還是職業軍人,不是半軍半農的,他對於揚州的兵力部署實在是太熟悉了,有他獻計,那真是雪上加霜。
  
  究竟是徐猛一直是陳碩真的人,還是徐猛案發之後,才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稍稍思考了一下,但也無暇多想,不管怎麼樣,徐猛將是他們的心頭大患,這是毋庸置疑的。
  
  “豈有此理。”
  
  楊展飛一手推開那哨兵,急得跺了下腳,悲呼道:“揚州精銳已被爹爹帶走,我哪有兵去救啊!”
  
  韓藝道:“二公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趕緊部署才是。”
  
  楊展飛皺眉沉思片刻,道:“來人啊。”
  
  “卑職在。”
  
  “你立刻帶人出城,命城外的所有百姓即刻入城,不得有片刻逗留。”
  
  “遵命。”
  
  韓藝聽得稍一沉吟,便也明白過來,楊展飛顯然是想堅清壁野,叛軍本就是烏合之眾,而且來的如此突然,肯定沒啥攻城器械,那麼守城牆,顯然要更加穩當一些,而且對於楊展飛而言,守住就是勝利,那麼堅清壁野無疑是最好應對之策。畢竟是名將之後,怎麼也得有兩把刷子,若是一點能耐都沒有,楊思訥也不會將揚州交給他。
    
  .....
  
  楊府後堂內。
  
  “奶奶,如今揚州岌岌可危,妳還是先去楚州暫避片刻。”
  
  楊展飛急切的向楊老夫人說道。
  
  如今別說去救江都縣了,哪怕是揚州能否保住,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楊老夫人一聽楊展飛說要走,氣得用拐杖用力頓了下地,咚的一大響,“你這孽子,真是有辱我楊家門風,自你曾祖開始,就領兵征戰,一直到你父親,祖祖輩輩,征戰無數,雖也打過敗仗,但卻從未戰先逃,若非當下外有強敵,我非得打死你這沒用的孽子。”
  
  因為如今唐朝是關中本位政策,故此關隴地區的貴族那是非常牛逼的,楊雄、楊恭仁,都是歷史有名的大將,隋朝有名的叛將楊玄感便是被楊恭仁生擒的,有趣的是,後來楊恭仁在隋朝受到排擠,被下放到這揚州地區當任什麼大使,後又讓他領軍去討伐吃人魔王朱粲,但是被朱粲擊敗,同樣也是退到了這揚州,當然,這也不能全怪楊恭仁,隋末群雄並起,楊恭仁內外交迫,可能也無心為隋朝賣命了,這很難打贏,但終歸來說,不管是楊雄,還是楊恭仁,都是正直、勇敢、仁義之人,這也奠定了楊家門風。
  
  楊展飛也是有苦難言,如今可不是單單江都縣的問題,天知道九燈有多少同夥混進了城內,這城內本就沒有多少守兵了,要是敵軍內外夾擊,那可就全完了,道:“奶奶,孫兒絕無心要逃,只是請奶奶妳和飛雪他們前往楚州暫避。”
  
  楊老夫人道:“我雖是一介老婦人,但也知道,未戰先怯,這仗怎麼打的贏,你若害怕,那你就先走,我留在這裡與敵軍拼命。”
  
  她身邊站著的楊飛雪道:“我也不會走的。”
  
  韓藝聽得暗想,這老夫人訓孫的本事,還真是有夠厲害的,有了這句話,怕是就算是聖旨來了,楊展飛也不絕不會離開揚州了。
  
  楊展飛一張陽剛臉漲的通紅通紅的,真是無地自容,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跟敵人拼命。
  
  一直沉默的韓藝突然道:“老夫人,二公子,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時宜。”
  
  楊飛雪立刻道:“韓藝,你是不是有辦法?”
  
  哇!妳這麼看得起我啊!韓藝見大家都望著他,一時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楊老夫人道:“韓小哥,你若辦法,但說無妨。”
  
  韓藝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我們首先要做的還是抓緊時間,把那些混入揚州的賊寇給抓起來,否則的話,到時內外交困,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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