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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20 PM

巡洋艦 -【偽鈔帝國】《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7-4-27 02:27 AM 編輯

【書名】:偽鈔帝國

【作者】:巡洋艦

【內容簡介】:

  清朝末年,遍地烽火,一個家道中落的紈絝子弟,當何去何從?

  山河破碎之時,民族存亡之際,偽造製造專家重生,又將掀起怎樣的驚天波瀾?

  列強倡狂,中華奮起,偽鈔一出,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巨艦大炮,鋼鐵洪流,陸海空天慣性世界我主浮沉。

  風雲際會期,譜一闋悲歌,氣壯山河,頌一段傳奇,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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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2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6:24 PM 編輯

第0001章 相依為命

  寒氣森森的天空下,黑雲翻滾,陰風陣陣,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巍峨的古都金陵矗立在眼前。

  三更半夜,一座廢棄的破廟內透著光亮,隱約還能聽到說話聲。

  轉過一道倒塌只剩下半截的土牆,入眼是一團篝火,篝火上架著半片土瓦罐,正在煎熬著某種不知名的藥物,旁邊一名衣著襤褸、頭髮蓬亂的女子一邊小心地的控制煎藥的火候,一邊柔聲地跟不遠處躺在角落草堆裡的少年說著話。

  她講一口三吳方言,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衛國啊,藥就快煎好了,你聽娘的話,堅持喝下去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草堆上躺著的少年微閉著雙眼,看起來像是睡著,實則早已經醒了,此刻聽到那陌生而又親切的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流,感覺溫馨而幸福。

  側目看向那張已經被篝火烤的通紅的臉,那雙已經多日未曾休息佈滿血絲的雙眼,少年心中五味繁雜,回想起這幾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一手締造了震驚世界的國際偽鈔集團,憑藉高模擬的技術和手段偽造世界各國貨幣,進而控制全球經濟,成為錢規則的制定者。不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最終身邊有叛徒出賣了他,令他遭到各國特工的瘋狂追殺而死,醒來後卻發現自己竟然穿越到了清朝,並且在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獲得了重生。

  眼下的李衛國只有十二歲,擁有了一個他夢寐以求的新家庭,父親李嚴銘是江寧屈指可數的大富商,母親楊氏也是出身清白的書香門第,原本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不料有一天京城官場突然地震,大批官員下馬,被發配至寧古塔,當中有大學士傅陽,是李嚴銘的至交好友也是親家。傅陽的女兒傅善祥同李嚴銘之子李衛國有婚約在身,在傅陽被發配寧古塔前,他便將女兒傅善祥提前送至李嚴銘家同李衛國拜堂成婚,只因李衛國當時才八歲,不懂男女之事,並未圓房。傅善祥比李衛國大六歲,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又生的國色天香,對李嚴銘家來說,有這樣一個兒媳婦自然是大喜事,但很快怪事接踵而至,李家生意不斷遭到來自官府和同行對頭們的打壓,店鋪莫名其妙的遭人放火,在半月前李嚴銘更是莫名其妙的攤上了官司,被捕入獄。

  江寧李家是名門望族,李嚴銘出身旁系,人丁單薄,他出事後,宗族嫡系成員便趁機奪權,在這個時候不但不幫助李嚴銘,反而落井下石,他們怕惹禍上身紛紛跟李嚴銘劃清了界限,甚至欺負李嚴銘家的孤兒寡母們,搶了家產並把他們給趕出了家門,使其流落街頭。

  上一輩子李衛國一心研究偽鈔締造偽-鈔帝國而忽略了身邊的親人,直到他的親人們接連因他而死他才追悔莫及,如今再一世為人,李衛國發誓,一定要珍惜身邊的親人,誰敢傷害他的親人,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時,李衛國的目光突然一動,看到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做工精緻的紅寶石戒指。

  記憶中這枚戒指應該是善祥姐姐一直帶著的,卻不知為何到了他的手上。

  想到他的善祥姐姐,李衛國的心情頓時激動無比。

  要知道他的善祥姐姐可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狀元,博學多才,更兼美貌傾國傾城,乃是古往今來無數男人心中最夢寐以求的女人,如今卻是他李衛國的妻子,怎能不讓他激動?

  “衛國,該吃藥了。”

  母親的聲音打斷了李衛國的思緒,他應了一聲,抬頭一看,卻見母親小心地端著一隻破碗,來到他身邊。將煎好的藥吹了又吹,確定不燙了才遞到他的嘴邊。

  “小心點兒,別燙著。”

  “嗯。”

  李衛國依言把藥吃下,非常苦,吃下去有種又要嘔出來的感覺。

  “善祥姐姐呢?”李衛國隨口問道,平時都是傅善祥一直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可自打他蘇醒以來就一直未見她的身影。

  楊氏取出手帕給李衛國擦嘴,被他一問,身心皆是猛然一顫,老半天才道:“你善祥姐姐——她——她去——去一大戶人家——做——做丫鬟了。”

  “什麼?”李衛國聞言騰地一下子坐起身來,緊盯著他母親道:“娘你怎能讓善祥姐姐去給人家當下人?”

  “這不是沒——沒錢給——給你治病嗎,否則為娘——為娘又怎能——怎能忍心讓——讓自己的兒媳婦出——出去拋頭露面。”楊氏刻意避開兒子的眼神,磕磕巴巴的答道。

  回想起這場病,李衛國也只能搖頭苦笑,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一次出麻疹而已,但在這個醫藥不發達的年月卻是要命的,偏偏還沒錢買藥治病。

  不過看母親眼神有異,說話也磕磕巴巴的,李衛國突然間明悟過來。

  “娘,你天生說謊話就磕巴,這瞞不了我的。”

  “告訴我,善祥姐姐到底去哪了?”

  “這……”一想到傅善祥,楊氏頓時神情低落,知道瞞不住兒子,於是哀歎道:“多好的兒媳婦,可惜我李家卻給不了她幸福,是我李家委屈了她,連累了她。”

  見母親淚眼汪汪,說話哽咽起來,李衛國的心頓時揪了起來,沉喝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李衛國的追問下,楊氏不得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出了實情。

  原來為了給李衛國看病抓藥,楊氏和傅善祥二人已經將僅存的積蓄都花光了,卻依然不夠用。眼看著李衛國命懸一線,二女卻無能為力,整日以淚洗面,最終傅善祥一咬牙將自己賣給天香樓為丈夫換來了救命的醫藥費。

  傅善祥出身官宦世家,書香門第,才華橫溢,容貌傾國傾城,卻為了救自己的丈夫而放下高貴的尊嚴,甘願賣身青樓,犧牲自己,這份高義,無比偉大,崇高而聖潔。

  這一刻,李衛國為之動容,內心五味繁雜。

  上一世他只顧著賺錢,忽略了身邊人,沒有友情,沒有親情,更沒有愛情,孤獨了一輩子,如今這一刻卻感覺到有人將他的心頭肉挖走了,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劇痛,刻骨銘心。

  “傅善祥,今日你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李衛國今生今世當永不敢忘,必銘記於心,來日報答與你。”

  看著李衛國的表情,聽著他說的話,楊氏欣慰的點點頭,說道:“兒啊,你記住,你的命是可是善祥救回來的,就算她從此淪落風塵,她也是你媳婦,你不可以看不起她,她是為娘認定了的李家兒媳婦,將來祖宗祠堂也當有她一個名分和供奉,你可是記住了!”

  看著母親前所未有的嚴厲表情,李衛國明白,傅善祥從此贏得了這位婆婆的心。

  只是楊氏並不知道,傅善祥何嘗沒有贏得李衛國的心,或許之前李衛國喜歡傅善祥的理由之一只是因為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狀元,學識淵博;之二是因為她是近代中國歷史上屈指可數的頂尖美女,閉月羞花;如今李衛國心中卻又多了個之三,因為傅善祥是個當之無愧的好女人,好妻子,重情重義,值得他去珍惜去愛。

  “娘你放心,善祥姐姐永遠都是我妻子,我會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的!”李衛國堅決的回答,他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彷彿看到了傅善祥臨別時淚眼汪汪的樣子,令他心碎。

  楊氏苦笑,進入青樓的女子哪有那麼容易出來?更何況還要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可是當她看向李衛國的神情時,突然間有種感覺,覺得他一定會做到的,這種感覺很特別。

  “好,我兒終於長大了,有擔當,有情誼,像個男子漢了!”楊氏頓了頓,續道:“雖說那天香閣主許諾善祥只賣藝不賣身,可一旦進了那種地方便是身不由己,娘擔心善祥受不了那種烏煙瘴氣,怕是會尋短見。還有你爹爹,被抓進大牢裡少衣缺食,他身子本就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李衛國知道母親的擔憂,於是勸說道:“娘放心,孩兒必定把父親還有善祥都救出來的!”

  “但願如此!”楊氏點點頭,她心力憔悴,失落地坐在一邊不再言語。

  李衛國閉上眼睛,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將傅善祥和自己的父親給救回來。

  哢嚓……轟隆隆……

  伴隨著急道雷電,醞釀了很久的暴雨終於在這一刻傾盆而下。

  破廟已經被荒廢很久了,除了李衛國躺著的那巴掌大的地方之外,其他到處都在漏雨,楊氏踮著腳緊靠在房檐下,十分辛苦,卻始終不到李衛國那邊去,怕影響他休息。

  “娘,你累了一天了,到孩兒這邊休息一會兒吧。”

  “娘不累,這麼大的雨一會兒就過去了,娘等一會兒就好。倒是你的病還未好利索,把被子蓋好了,別著了涼!”

  李衛國叫了好幾次,但楊氏很固執,沒辦法,只好耍賴賽道:“娘,我睡不著,你過來給我講故事!”

  楊氏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啥時候兒子睡覺還得老娘給講故事?

  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兒子故意找藉口讓她過去避雨啊!

  心中一暖,楊氏慈祥的笑道:“聽話,趕緊睡覺!”

  李衛國無奈,只好出殺手鐧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直接坐起身來,看樣子還要站起來的架勢。

  這下可是嚇壞了他老娘,楊氏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兒子身邊,急忙扶住他,斥責道:“你怎得如此不聽話?若是再感染了風寒病情加重,可讓娘怎麼活下去?”

  李衛國只是笑了笑,緊緊地抱住母親的胳膊不撒手,硬拉著她靠牆坐下,而他則坐在母親的身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楊氏哪裡不明白兒子的一片孝心,心中甜蜜,不再推搪。

  這時,李衛國突然注意到母親被他抱著的那條胳膊似乎受了傷,雖然處理過了,但還有血漬在上面。

  “娘,你胳膊受傷了?”李衛國一臉擔心的問道。

  “不打緊,傍黑天時娘背著你去看大夫不巧碰上五隻野狗,不小心被咬了一下。你當時高燒昏迷沒有看見娘那會兒有多厲害,娘一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竟然能徒手打敗五隻兇猛的野狗!連大老爺們都害怕的野狗竟然被為娘打得嗷嗷逃跑!”楊氏摸了摸胳膊上的傷口,一點都不在乎,反而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似的很興奮的樣子。

  李衛國卻是心中發酸,眼淚包眼圈,他當然清楚母親為何在那種險境下拼死一戰,一切都是為了守護她的兒子罷了。

  這份母愛,我當用一生去報答守護!

  李衛國鼓足了勇氣,終於叫了一聲。

  “娘!”

  “嗯。”

  “娘!”

  “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多叫您兩聲!”

  楊氏也感覺到兒子的變化,但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笑道:“傻孩子,沒事的,快睡吧!”

  李衛國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他連叫兩聲娘,這是發自內心的,從此刻開始,他才完全將楊氏當做自己的母親了,再無一點隔閡。

  從這一刻開始,李衛國不再是孤兒,他有了親人有了家,更有了需要他一生守護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28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6:33 PM 編輯

第0002章 為母求藥

  母子二人就這樣相互依靠在一起,直到雨停天明。

  這一夜楊氏睡得很香甜,她這些日子為丈夫奔波,為兒子求醫治病,兒媳婦深陷青樓更是令她日夜不安,從未睡過安穩覺,已經累到了極點,難得兒子病情好轉活了過來,這才能得片刻的安心。

  天亮後,李衛國醒來,卻見母親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早餐。

  這是一份很特別的早餐,沒有牛奶,沒有麵包,更沒有甜點,只有發黴的窩窩頭和帶沙子的開水。

  但李衛國卻吃得津津有味,因為裡面加了讓他難忘的調料——濃濃的母愛。

  這是他重生後的第一頓早餐,當銘記於心。

  比起昨天,李衛國的身體又恢復了一分,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雖然頭還有一點微微發燒,卻已經不礙事了。

  “娘,你可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外國人的教堂嗎?”李衛國突然問道。

  “外國人?教堂?”楊氏搖搖頭,又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指的是不是那四根杆子的禮拜堂?”

  四根杆子的禮拜堂?

  李衛國沒明白,但卻點點頭,如果猜得沒錯,那就是洋人教廷在江寧設置的一處傳教教堂了,於是讓母親帶他前往。

  “你去那幹什麼?”楊氏問道:“還是跟娘先去那家老醫館讓大夫給你瞧瞧身子吧!”

  “不急!”李衛國回答道:“娘可知道被狗咬傷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容易得狂犬病的?孩兒去那洋人教堂,是向他們求一針狂犬疫苗給娘治病用的!”

  楊氏愣住,她當然很清楚被狗咬了的後果,她本以為兒子年齡小不知道這個,不想讓兒子為她擔心。

  楊氏歎口氣道:“傻孩子,被狗咬了不一定非得狂犬病,再說就算真得了狂犬病那也是娘的命數,這世間哪有治療狂犬病的藥?尤其那些洋鬼子,看個病又動刀又動針的,專門害人,我兒莫要被騙上當了!”

  李衛國莞爾一笑,勸道:“我們只是去看看,又不用花錢,若是管用醫好了自然最好,若是沒用咱們也不吃虧不是?”

  楊氏執拗不過兒子,被他拉著,邊走邊打聽,徑直向那所謂的四根杆子的禮拜堂走去。

  其實,四根杆子是一條江寧城內的古街道名,李衛國也是後來才明白過來,不禁感歎江寧人在給路起名字這方面好有特點。

  母子二人行至前街時,楊氏突然停住腳步,呆呆的望著街邊的一座名為醉仙樓的三層大酒樓,神色複雜。

  李衛國順著視線望過去,頓時明白過來,那酒樓本是他父親李嚴銘創辦的,是李家的支柱產業,如今卻落入了別人之手。

  “娘,你且看著,用不了多久,這醉仙樓孩兒一定給您奪回來!那些陷害父親,謀奪李家財產的壞人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楊氏看了一眼兒子,微點頷首。雖然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但好歹有口志氣,至少給她個盼頭。

  行至後街附近時,忽見人頭攢動,有大量人群聚集,不知所為何事。

  “這位仁兄,不知前方發生了何事,為何有如此多人聚集於此?”人群中有人後來者不知情況所以發問。

  “是沈小姐在此開設粥鋪,賑濟窮苦百姓!”

  “沈小姐?哪個沈小姐?我看純粹就是在作秀!這裡的難民恐怕不下萬人,一天得花多少錢啊!”

  “一看你就是外地來的!沈小姐乃是金陵首富沈三萬的女兒名叫沈紫嫣,家資富可敵國,還用作秀?”

  “咦,兄台,看你穿著打扮不像是落魄之人,為何也在此聚集?”

  “嘿嘿,實不相瞞,在下聽說沈小姐年方二八,乃是金陵第一美女,於是慕名而來!”

  “這位仁兄恐怕要失望了!據在下所知,那沈紫嫣固然貌美如仙,但卻是個瞎子,莫非你要追求一個瞎子不成?”

  “原來是個瞎子,可惜了!不過,你既然知道她是個瞎子,那你為何還在這裡?”

  “感情的事情你不懂,我這人看重的不是外貌而是心靈美!”

  “狗屁!分明是知道沈小姐是金陵首富家的千金,圖財而來!”

  “你罵誰呢?”

  “罵你怎麼著了?”

  “臥槽!”

  劈!裡!啪!啦!叮!咣!

  ……

  看著眼前五六個冠冕堂皇的公子哥公然打群架,李衛國輕蔑的哼了一聲,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避免被擠入人群,扶著母親繞路而過。

  楊氏看向那被圍在中心的粥棚,喜道:“娘正尋思著是不是出去討飯,卻想不到這裡竟然有個好心的姑娘施捨粥米,不如……”

  不等母親說完,李衛國便出言打斷她道:“娘,你放心,只要孩兒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娘親去乞討要飯,咱們還是趕緊去教堂,你的傷必須及時醫治!”

  看著兒子一臉堅毅的表情,楊氏打心底高興,這才是我的兒子,有骨氣,堂堂的男子漢。

  “快看,是沈小姐出來了!”

  這時,人群中有人高呼,頓時人聲鼎沸,無數人向前擁擠,想要喝粥果脯,但更多的卻是想上前一睹沈小姐的絕世芳容。

  已經繞道週邊的李衛國和楊氏聞聲也好奇地望了過去,只見一位約二八年華的美貌少女手持大勺,正在耐心的將每一位上前的人手中的碗打滿米粥,不管周圍的人如何褒貶她的行為,她都充耳不聞,始終面露微笑。

  “這位沈小姐的確貌美如仙,更難得有一顆善良的心,只是可惜了那雙大眼睛竟然是個瞎子,不然倒是可以跟你媳婦善祥比一比了!”楊氏不知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似乎觸物思人,想到了傅善祥,頓時黯然。

  “放心吧娘,給你尋到狂犬疫苗後,孩兒會馬上想辦法把善祥贖回來!”李衛國不知道母親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只想著安慰著母親,同時抬頭遠遠地望了一眼那沈小姐,的確如母親所言,絕世而獨立。若她不是個瞎子,的確可以跟傅善祥爭一爭第一美女的頭銜。不過在李衛國所知道的清代美女當中,似乎並沒有沈紫嫣的名字,怕是在太平軍攻陷江寧時,她也隨著香消玉殞了吧。

  戰爭,對女人是最殘酷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李衛國歎口氣,不做任何耽擱,必須在24小時之內為母親注射狂犬疫苗,母親的性命容不得半分差錯。

  半個小時後,李衛國和楊氏來到位於四條杆子路的聖約瑟大教堂門前。

  看著巍峨的西式大教堂,李衛國有種緊張,他知道只有外國人才會有狂犬疫苗,但並不敢肯定這裡就一定有,畢竟在這個年代裡,狂犬疫苗可是金貴的緊,不是什麼人都用得起的。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突然一聲爆喝傳來,令本就緊張兮兮的楊氏嚇了一跳,李衛國頓時皺眉,抓住母親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而後抬頭看向來人。

  隔著鐵欄杆式的大門,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個頭不高,長相有些猥瑣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

  “請問這位先生,這裡是聖約瑟大教堂嗎?”李衛國禮貌的問道。

  “你眼瞎啊,那麼大個牌子你看不見嗎?”青年男子橫了吧唧的說道,同時打量著門外的母子二人,見二人衣著襤褸,眉頭頓時扭成了疙瘩。

  李衛國皺眉,眼神不善地盯著那個青年男子,換做以前有人這樣跟他說話,那他只有一種方式回應,那就是去你妹的暴打對方一頓。但眼下他是來求人的,十二歲的身體顯然也幹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壯男子,不得不強壓怒火道:“不好意思,那請問聖約瑟大教堂的牧師在嗎?在下李衛國,因家母被野狗咬傷,所以特來向牧師祈求主的救贖!”

  被野狗咬了?

  那青年男子一聽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了半步,想到還有鐵門隔著這才鬆口氣,頓時喝罵道:“被野狗咬了不老實在家等死還敢出來?滾滾滾!別把狂犬病傳染給大爺我!兩個臭要飯的也想見牧師大人!”

  不管李衛國如何低三下四的請求對方,對方始終不給開門,甚至李衛國將母親僅剩下的一塊碎銀子也遞了過去,對方收了銀子不但不通融,反而一直惡語相加,污蔑這銀子是偷來的,更不退還,端得是黑心。

  李衛國那叫一個氣,尼瑪的,不就一個看門的嗎,牛逼哄哄的,瞧不起誰啊!

  “兒啊,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別看他一個看門的,若不給他好處就算皇帝老子來了也進不去這大門,咱們身無分文,這門是進不去的!還是算了吧!為娘是生是死那都是命,全憑天意了!”楊氏歎口氣,她畢竟是見過各種世面的,深知這其中的潛規則,出言勸道。

  “不行!”李衛國斷然搖頭道,這件事關乎母親的性命,同時他也咽不下去這口惡氣。

  喵了個咪的,老子不發威當是病貓呢!

  一個破看門的,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正在這時,那看門人本就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李衛國和楊氏二人,此刻聽到楊氏的話頓時拉下臉來,見李衛國不走,更加火冒三丈。

  “嘛嘚,兩個死叫花子,看石爺我怎麼打死你們!”

  自稱石爺的看門人罵罵咧咧的打開大門,拎著一根粗木棒惡狠狠地朝著母子二人走來。

  “這是你自找的!”

  李衛國冷哼一聲,打眼一掃,迅速從牆角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鵝卵石,抬手便朝那人砸了過去。

  他前世親手打造了一個龐當的偽鈔帝國,天天跟國際刑警和各國的特工們拼殺,練就了一身好本領,在他面前任何東西都能拿來殺人,拿石子打人更是家常便飯一般。

  啪!

  那青年男子沒想到對方有這一手,左眼頓時被石子擊中,鮮血直流,痛的他嗷嗷慘叫,就地打滾。

  眼睛進粒沙子都難受無比,更何況被石子狠砸一下了,那絕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要人命。

  “這麼不經打,一下就見紅了,真沒意思!”李衛國咂咂嘴,有些不太盡興的說道。

  如果有人在旁邊,必然會驚掉一地下巴,拿石頭把人給砸翻了竟然還不太盡興?那要怎麼才能盡興?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出來了!

  楊氏雖然站在李衛國身邊,卻是沒聽清他說的這番話,她平日裡就老實巴交的哪見過這種場面,直接驚呆了。

  “小兔崽子我要殺了你!”

  自稱石爺的看門人強忍著劇痛,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眼睛,掙扎著站了起來,撿起木棍瘋狂的朝著李衛國沖來。

  李衛國嘿嘿一笑,一副你上當了的表情,轉身便跑,同時扯著嗓子大喊。

  “救命啊!殺人了!!!”

  “殺人了!!!”

  “教堂的人殺人了!!!”

  自稱石爺的看門人聽到這喊聲頓時一個趔趄,踉蹌著險些摔倒在地,被氣得一口老血好懸沒噴出來。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我~~~#¥%……*”

  李衛國哪敢停下來,左躲右閃,又撿起幾顆石頭朝著看門人砸了過去。

  那看門人先前吃了暗虧自然有了防備,躲開了石頭的攻擊,頓時氣得哇哇大叫。

  李衛國哈哈大笑,趁機會衝進大門,一溜煙兒的直奔教堂內部跑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36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6:46 PM 編輯

第0003章 給你跪了

  教堂大殿內有不少男女信徒們正在做禮拜祈禱,有牧師在臺上主持,祥和而寧靜。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打破了這份安詳氣氛。

  一個看起來十分落魄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只見他東張西望,待看到前方的牧師時頓時雙眼放光,大喊道:“牧師救命啊!”

  這少年正是李衛國,他兵行險招,不惜惹怒那個看門人,但只要讓他有機會見到牧師,亦或者教堂的傳教士,他便有把握解決眼前的麻煩。

  “小兔崽子你給老子站住,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後面緊跟著又衝進來一人,他拿著木棍,滿臉鮮血,嗷嗷直叫,猙獰而恐怖。

  自稱石爺的看門人被李衛國徹底激怒,已經失去理智,渾然沒注意到大殿內的所有人,他一心盯著李衛國,要將他痛揍一頓。

  教堂內的眾人頓時譁然,驚訝的看著這位“行兇”之人,本能的就會同情前面的少年,紛紛出言喝止。

  “住手!石三,你在幹什麼?”那位牧師氣得鬍子翹起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教堂內出手行兇,當著這麼多信徒的面,讓他這張老臉往哪隔,豈有此理。

  看門人石三平日裡最怕這位牧師,此時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停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追著那少年闖進了大殿內,看到牧師和周圍的信徒們一個個憤怒的表情,他頓時明白自己犯了大錯。

  教堂乃神聖之地,豈容他在此撒野。

  石三惡狠狠地瞪著李衛國,見對方已經站在牧師身邊,此刻正向自己投來一臉嘲諷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該死的,竟然上了那小兔崽子的當!

  不過別以為躲在牧師身邊老子就收拾不了你了!

  石三冷哼一聲,他自然不敢在牧師和眾信徒們面前動粗,不過他是教堂的人,相信牧師最終會站在他這邊的。

  “菲丹牧師,這小兔崽子……”

  “嗚嗚嗚!菲丹牧師,我找遍了大半個清國終於找到你了!”

  石三正要惡人先告狀,卻不料被李衛國搶先打斷,更令他驚訝的是,對方說得卻是英語,而牧師便是英國人,在異國他鄉聽到母語必然會心生好感。

  這是什麼情況,石三錯愕了,他不知道李衛國說的是什麼,但必然與他不是好事,於是急忙再開口阻撓道:“菲丹牧師,你別聽這小兔崽子胡說八道。”

  菲丹牧師按正常會先聽石三說話的,畢竟石三是教堂的人,可是一聽李衛國開口就是英語,更是找他找遍了大半個清國才找到他,頓時就來了興趣,直接揮手打斷了石三的話,轉頭對李衛國問道:“你是誰?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石三愣住,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李衛國的腦筋快速轉了十八圈,先是正對著耶穌雕像行基督教徒禮節,然後紳士的欠身向菲丹牧師行禮道:“蒙恩,God bless you!”

  這是標準的基督教徒間禮節,表達對牧師的尊敬。

  菲丹牧師有些詫異,想不到一個清國的少年竟然弄得這樣周全的禮數,急忙回禮道:“蒙恩,God bless you!”

  同樣,李衛國持禮又向大殿內的其他做禮拜的信徒們致意,其他人第一時間都認為李衛國也是一名信徒,頓時心生好感,紛紛回禮。

  “蒙恩,God bless you!”

  “蒙恩,God bless you!”

  李衛國深知在信徒們當中,不論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論你的臉是方是圓、是大是小,只要帶著愉悅的態度,掛上一個發自內心甜甜的微笑,那麼你的人氣、你的善良、你的受歡迎度都將瞬間爆表。

  李衛國便是這樣做的,無形中,他已經搶先贏得了菲丹牧師和其他信徒們的第一好感。

  相互問候一番之後,李衛國轉向菲丹牧師,歉聲道:“對不起牧師閣下,請原諒我冒然闖入大殿,對主不敬,實在是不得已!”

  教堂乃神聖之地,禁止打鬧、喧嘩,尤其是石三一臉鮮血的闖進來更是犯了忌諱。

  李衛國這種認錯態度還是很好的,所以菲丹牧師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原諒了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尊敬的菲丹牧師,我叫李衛國,也是主的信徒,我的家遭了官司,錢財被搶,母親帶著我逃出來後被瘋狗咬傷,聽聞您是在華最受尊敬的牧師,醫術超群,所以我帶著母親前來,想請您幫忙救治我的母親,不料看門人嫌棄我們落魄不讓進來,更是搶了母親僅剩下治病的錢,還要殺我們,於是我被迫還擊,用石頭打傷了他,事後我又後悔了,我不該傷人,有違主的教誨。”

  李衛國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當中少不得添油加醋,最後故意狠狠地瞪了石三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完了,你死定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石三本就忐忑不安,他聽不懂英文,以為李衛國肯定在說他的壞話,這時又看到李衛國的壞笑表情更加確信無疑,迫不及待地道:“菲丹牧師,您千萬不要聽這小王八蛋胡說八道,他就是一個叫花子想來咱們教堂騙飯吃,我不給他他就拿石頭打我,您看他下手多狠,我這只眼睛差點被他打瞎了……”

  “閉嘴!你在教堂也有幾年了,看到窮苦民眾不但不幫他們,反而勒索錢財,甚至持兇器傷人,這是對主最大的不敬。”菲丹牧師聽完十分生氣,他早就先入為主,認為李衛國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更兼有紳士風度自然不會說謊,同為受過洗禮的信徒更加不會在主面前撒謊,所以再聽石三誹謗李衛國的話便相當的厭惡。

  “牧師恕罪,牧師恕罪!”石三憋屈,他那裡勒索錢財了,不過是順手黑了人家一小塊碎銀子罷了,況且人家根本沒受傷,現在被打傷流血的人反而是自己好不好。

  對於石三這種人李衛國想要狠狠地教訓他,他見菲丹牧師的態度似乎並不想重責石三。

  李衛國眼珠一轉兒,說道:“菲丹牧師,我聽說清國人很排斥傳教士,經常襲擊教堂,石三是看門人,雖然行為過激了些,卻也是職責所在,請您看在主不受苦誰受苦的大義下原諒他這一次吧。”

  李衛國不但不怪罪石三反而替他求情,這種表現不但令菲丹牧師驚訝,周邊的信徒們也紛紛咂舌,投來讚賞的目光,多麼仁慈的少年啊。

  只有李衛國自己心中清楚,這不過是他的計略,算准了石三聽不懂英文必然會誤以為他落井下石,必然會採取過激行為。

  果然,李衛國不懷好意的對著石三一笑,結果石三就立刻上當了。

  “我要殺了你這個小王八蛋!”石三暴起,操起木棍便向李衛國砸去,他知道菲丹牧師的嚴厲,再被這小子蠱惑一番肯定會把自己趕出教堂,到時候肯定得被自家老爺給打死,索性豁出去了。

  李衛國早有預料,頓時閃身躲開,卻不料石三力道太猛,收不住手一棒子打中菲丹牧師的肩膀。

  竟然敢打牧師!

  所有人震驚,當中一人本就離著很近,這時速度飛快地衝上來護住菲丹牧師,向石三進攻。

  那人穿著燕尾服,但李衛國慧眼如炬,一看對方就是練家子。

  果然,那人只是幾個簡單的攻擊動作便將石三擊倒在地。

  “人家李衛國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為你求情,我本想輕罰與你,但你卻當著我的面還要傷害人家,事到如今,我亦留不得你了!”菲丹牧師歎口氣,他本不想重罰石三,畢竟石三是一位資助教堂的富商的家奴,打狗看主人,眼下在大清國傳教必須得依靠當地勢力才行。可如今石三當著他和眾人的面,在神聖的大殿內動手傷人,這是褻瀆主,誰也救不了他了。

  “把石三趕出教堂,永遠不准他再踏入教堂半步!”

  幾個教徒上前將石三架起往外拖,石三聽到菲丹牧師的話這才明白過來,他可不會傻得認為李衛國真的好心替他求情,而是明白自己傻得上他的當。

  “菲丹牧師,我錯了,您饒了我這一次吧,若是我這樣被趕出去,我家老爺肯定要打死奴才啊!李公子,李爺爺,我給你跪了,是奴才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奴才這回吧!”石三掙脫開,跪倒在地,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李衛國義憤填膺的喝道:“你傷我也就罷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信徒,可你竟然敢傷人人尊敬的菲丹牧師,這是對主的大大不敬。”

  這話擲地有聲,周圍信徒們平日裡沒少看石三的臉色,此刻自然要落井下石,紛紛附喝李衛國。

  “阿噗!”

  石三被氣得老血噴出,徹底崩潰,後悔自己怎麼就惹上李衛國這個大煞星了。

  菲丹牧師也是嘴角抽搐,看了李衛國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最終揮揮手,讓人把石三給扔了出去。

  經過這麼一鬧,眾人也不用做禮拜了,紛紛散去。

  菲丹牧師挨了一棒子,但並無大礙,倒是李衛國會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是教徒,這令菲丹牧師雙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在華傳教的曙光。

  楊氏被接到了教堂醫務室內,菲丹牧師親自為楊氏重新處理傷口。

  “傷口已經無大礙,但是你說的狂犬育苗我這裡沒有,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知你是在哪裡知道的?”

  李衛國苦笑,他也是猜測,這個年代國內肯定沒有狂犬育苗,所以才會找洋人想辦法,而教堂則是捷徑,因為很多傳教士都是全能人才,運氣好便能碰上會醫術的。如今看來狂犬育苗這東西現在還沒有研製出來。

  “這可怎麼辦?母親被瘋狗咬傷,若是24小時內得不到狂犬育苗便會很危險。”

  菲丹不明白李衛國為何如此相信所謂的狂犬育苗,還有24小時注射一說,但他也明白,一旦得了狂犬病則是必死無疑的結果。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比如咬傷你母親的瘋狗本身並不是狂犬病發作,你母親受傷後並沒有發燒嘔吐症狀,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被狂犬病感染的可能性,你放心便是。”

  菲丹牧師所言也不無道理,李衛國是關心則亂,忽略了這些因素,現在想一想,母親感染狂犬病的可能性的確很小。

  楊氏聽不懂英文,也驚訝自己的兒子怎麼也會鳥語了,投來詢問的目光。

  李衛國不好解釋,只是笑道:“娘,你的傷沒事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跟牧師還有其他事情要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4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6:55 PM 編輯

第0004章 借勢救人

  李衛國扶著母親躺下休息,隨後跟菲丹牧師到了他的辦公室,陪同的還有另外一個男子,正是在大殿內及時出手制服石三的那位。

  菲丹牧師的辦公室內,經過一番介紹和攀談,李衛國才知道原來這位身手不錯的人名叫約翰.瓊斯,是一名少校軍人,來自英國皇家海軍,此番前來江寧辦事,順便來教堂做禮拜。

  “在我的印象當中,清國沒有一個精通英文的人,甚至我們跟你們的皇帝談判還得我們自己自帶翻譯官。你不過才十二歲,就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還帶著倫敦腔,實在令我驚訝。”

  約翰說的一點都沒錯,十九世紀五十年代的清國還在閉關鎖國,自以為是天朝大國,根本不屑於學習外國,尤其在萬里之外的英國,區區一個島國更是不放在眼裡。儘管清帝國經歷第一次鴉片戰爭後失敗割地賠款,但自上而下依然把割地賠款當做給英國的施捨,直到第二次鴉片戰爭後才開始設立同文館,培養翻譯人才。

  如今距離第二次鴉片戰爭還有好幾年,在國內只有一些有識之士偷偷學習外語,但若論流利精通,甚至口音還帶有倫敦方言,那的確就不如李衛國了。

  “實不相瞞,我小時候跟隨父親去過一趟英國,有幸在倫敦聖保羅大教堂接受洗禮,並逗留一段時間,學會了英文。”

  李衛國現在需要人幫忙,所以他必須得吹牛,狠狠地吹牛,不怕將來露餡,只要讓他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竟然是在聖保羅大教堂接受的洗禮!!”菲丹牧師震驚,對李衛國刮目相看,感覺二人的關係又進了一層,問道:“不知是哪位牧師為你主持的?”

  “記不大清楚了,他年齡很大,其他人都只叫他牧師,我也跟著叫,卻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李衛國小心地回答。

  “你現在才十二歲,洗禮的時候年紀應該還很小,記不清是正常的。”菲丹點點頭,沒有懷疑。

  倒是約翰出身軍方,做事謹慎,畢竟一個清國少年會流利的英語甚至還去過英國並接受教會的洗禮,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太低太低。更何況清國人的辮子特別顯眼,一旦洗禮肯定轟動,他卻從未聽說過此類事,不得不試探道:“想必你一定參觀過聖保羅大教堂了,不知有沒有去地下室,那裡有很多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李衛國清楚,後世可以參觀的地下室在這時候是不被允許的,知道對方在試探,於是笑道:“約翰少校一定是記錯了,牧師帶我參觀了很多地方,唯獨地下室不允許去,他說那裡藏著英雄的屍骨,不想被打擾。”

  “很多年沒回去了,是我記錯了!”約翰笑了笑說道,疑心去了大半。

  李衛國續道:“牧師還跟我說聖保羅大教堂是英國人民的精神支柱,被視為火焰中飛舞的鳳凰再度升起的地方。”

  “沒錯!沒錯!”

  聽到李衛國這句話,菲丹牧師和約翰上校心中對李衛國的話再無懷疑,相信他去過英國並在聖保羅大教堂接受過洗禮,這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因為他們看中了李衛國的英文才能,想要招攬為己用。

  “聽你說你父親含冤入獄,家產也被族人搶走,你和你母親流落街頭,不如先住在教堂如何?”菲丹同約翰對視一眼首先說道。

  “那就多謝牧師了!”李衛國正愁沒地方吃住,自然願意了,當即點頭同意。

  約翰這時說道:“目前我大英帝國政府跟貴國清政府溝通十分困難,主要原因在於清政府沒有會英文的翻譯官,而我們的翻譯官實在不瞭解貴國的文化,尤其那些成語、詩詞等等,很多詞語翻譯起來經常產生歧義,導致我們雙方產生誤解甚至誤判,正好你現在沒有工作,撫養母親也需要很多錢,我想請你擔任我們的翻譯官,你意下如何?”

  約翰是實話實說,中文博大精深,中國人說話又喜歡含蓄謙虛,跟西方人直來直去的文化存在巨大差異,尤其是大清的文官們喜歡賣弄文采瘋騷,一嘴成語和詩詞絕句更讓外國人抓瞎,就好比江寧條約的簽訂,英國人認為是他們打敗了清政府得到的利益,反過來清政府卻認為是天朝上國施捨給蠻夷小島國的恩惠,當中很大原因就是清政府沒有這方面的翻譯官,而英國方面的翻譯官根本不懂中華文化,導致兩國對那場戰爭的理解南轅北轍。

  當翻譯官,這倒是不錯的工作,對於眼下的李衛國來說,他只有十二歲,想要重操舊業幹自己的老本行制作偽鈔,可惜現在身無分文沒本錢,想要營救自己的父親,更要面對黑暗的官場,恐怕還得借助英國人的勢力才行。

  “我想知道,若我成為貴國在華的翻譯官,貴國政府是否能夠出面救出家父?另外我需要一大筆錢,因為我的妻子深陷青樓,我必須馬上把她贖出來。”

  約翰和菲丹對視一眼,說道:“你父親的事情我們大英帝國不太好出面,不過若是你表現出足夠的能力,我相信帝國政府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至於你要贖回你的妻子一事,這點我可以保證,做我們的翻譯官,你的工資肯定夠你贖人的了,若是不夠,我還有一些積蓄,也會拿出來幫你的。”

  說來說去還是要李衛國表現出自己的價值,這無可厚非,倒是約翰肯自己掏腰包幫忙,這令李衛國感激。

  “好,就這麼說定了!”

  英國人急需對華翻譯官人才,這是肯定的,因為英國通過鴉片戰爭打開了中國的大門,但卻發現英國的商品銷售規模並未增加多少,英國想要增開通商口岸,但跟清政府的交涉,尤其經常弄錯大清官員的“意思”而造成各種烏龍事件。

  李衛國的出現令英國人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只有十二歲,精通英語又是英國教徒,可塑性極強,可以將他打造成英國對華的代言人。

  約翰迅速派人前往上海英國駐華公使館報告此事,希望儘快為李衛國安排職務,發揮其巨大作用。

  李衛國同樣也在利用英國人,他現在人單勢孤,他父親又身陷牢獄之中,他猜測一切根源應該來自傅善祥的娘家,得罪了京城某大勢力,否則以他父親的財力必然能夠擺平江寧知府,如今他要想救出他父親,依靠英國人向大清官場施壓是最明智的選擇。

  雙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李衛國心繫傅善祥,擔心她會吃虧,於是提出立刻去天香閣一趟,請約翰幫忙。

  約翰點頭同意,他非常樂意,就等著李衛國求他,按照他這些年在華的經驗,有句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相信只要今天幫了李衛國這個大忙,李衛國就會欠他一份人情,早晚得連本帶利還給他的。

  李衛國並不知道約翰心中打的算盤,人家肯幫自己,這本身就是一份人情,當心存感激。

  簡單洗漱一番,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搭乘約翰的馬車,前往天香閣。

  天香閣是金陵最大的銷金窟,萬千美女雲集,集娛樂酒店洗浴住宿一條龍服務,儘管白天大多數美女都歇業休息了,但依然有很多客人往來,車水馬龍。

  富麗堂皇的天香閣門口站著十幾個黑衣大漢,分作兩排,氣勢洶洶,一般窮酸秀才沒錢人直接轟走,不讓靠近。

  若是李衛國自己獨自前來,等待他的只有被人家暴打一頓然後扔出去的結果。但有約翰陪同,境況就大為不同了。

  儘管這時候洋人在中國還是個稀罕物,大多數人打心底看不起這些所謂的蠻夷未開化之民,但在金陵恰恰相反,第一次鴉片戰爭的硝煙還未散去,英軍艦隊封鎖長江,炮轟金陵,屠戮百姓的血性場面歷歷在目,這裡的人都害怕英國人,唯恐避之不及。

  片刻功夫,天香閣的老闆號稱中原一枝花的老鴇子雪娘便急匆匆下樓,上前賠笑迎接。

  “不知洋大人駕到有何貴幹?若是來尋歡作樂,奴家給您安排最漂亮的姑娘伺候,包您滿意。”

  約翰非常直接的說道:“老闆娘你只要滿足了我這位朋友的要求,我就滿意了。”

  雪娘年不過四十,常年見各類人物,自是精明剔透的緊,一聽約翰的話哪裡還不明白眼前這位少年才是正主,雖然不知道這少年如何勾搭上洋人的,卻是不敢怠慢,急忙賠笑道:“這位小少爺面生的緊,當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裡從五六歲的女童到三四十歲的半老徐娘應有盡有,不知小少爺是好哪口,雪娘為您著力安排,保管您滿意。”

  竟然連五六歲的小蘿莉都有,實在是殘忍,李衛國磨牙,冷哼道:“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頓了頓,續道:“日前可有一位名叫傅善祥的女子被雪娘買到這天香閣了?”

  雪娘一愣,看著李衛國神色數變,而後強笑道:“想不到小少爺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緊,不知道這位叫傅善祥的姑娘跟您是何關係?”

  果然是精明的老鴇子,說話句句都直面要點。

  李衛國見雪娘忌憚約翰,心中有底,不怕對方刁難,於是說道:“那是我妻子,日前家中生變,她被迫落難於此,今日我便是來將她贖回的,還望雪娘高抬貴手。”

  “原來是傅善祥的夫君,好!很好!非常好!”雪娘咬牙切齒的說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意有所指。

  “雪娘放心,你所花費的一千兩銀子,我願意雙倍奉還,決不讓你吃虧便是。”李衛國見雪娘神色有異,猜她是不想輕易放過傅善祥這顆搖錢樹,畢竟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兼傾國傾城般貌美的女子會為她賺取巨額財富。

  雪娘驚訝的看了李衛國一眼,她是知道李衛國底細的,一個被趕出家門的落魄子弟怎能拿出兩千兩銀子來,應該是他身邊的洋人出手幫忙才可能。

  事實上雪娘自打買下傅善祥那一刻開始就沒打算讓她贖身,指望著傅善祥能給她帶來巨額收入,甚至暗中聯繫了十幾位高官巨富,打算從中奇貨可居。

  本來李衛國雙倍奉還的兩千兩銀子在她眼裡根本是不夠看的,可是現在雪娘偏偏想要這兩千兩銀子了,因為傅善祥昨晚上便被人救走了,雪娘不想血本無歸,不想吃虧。

  可是,當雪娘看向李衛國旁邊的洋人時,她又忍住了,若是收了李衛國的錢就得把人交出來,否則那洋人鬧騰起來可就不是她能夠擺平的事情了。同時雪娘還對傅善祥抱有幻想,她派出了人手四下搜捕,若是能把人抓回來再賣個高價自然最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雪娘忍住了,面露不悅地說道:“李少爺這份情誼實在令奴家敬佩,怎奈奴家現在也交不出你的妻子來,因為她日前就已經被神秘人救走了,奴家還以為是李少爺所為,正想興師問罪哩。”

  “什麼?善祥被人救走了?”李衛國驚呼道,心中卻五味繁雜,高興的是傅善祥逃出雪娘的魔掌,失望的卻是救傅善祥的人不是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而是別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6:49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25 PM 編輯

第0005章 隱藏劇情

  回去的路上,李衛國坐在車中悶悶不樂,想著心事。

  旁邊約翰也是過來人,知道李衛國念掛著心中的妻子,於是勸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能夠闖入天香閣那種地方拯救落難女子的人想來也不是不會是什麼壞人,你妻子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我會跟江寧知府打聲招呼,讓他派人幫忙尋找,你應該很快就會和你妻子相見了。”

  “謝謝你約翰。”李衛國感謝道,想起監獄中的父親,他上了年紀恐怕這些日子會受苦,於是續道:“還請你見到江寧知府時順便也打聲招呼,讓他關照一下獄中的父親,雖然我暫時還無法救出父親,但不想父親在獄中受苦。”

  “你是個孝子,我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約翰微笑著說道,這不過是順水人情,他樂意去做。

  但對於李衛國來說,這卻是大恩,當心懷感激。

  “多謝!”李衛國再次感謝道,心中對約翰多了幾分好感。

  接下來幾天時間,李衛國一直呆在教堂裡沒有外出,不過卻時刻打探著外面的消息,主要還是關於傅善祥的行蹤,以及父親吃官司的事情。

  約翰很講信用,甚至他親自去了一趟知府衙門,當面告知李衛國和他以及大英帝國的關係,要求知府派人尋找傅善祥的下落,以及善待在獄中的李嚴銘。江寧知府見英國人出面,自然不敢怠慢,一一照做自是不必細說。

  李衛國暗中使人抓了天香閣的龜奴回來盤問,得知當晚有兩夥人在天香閣打鬥,一夥人要殺傅善祥,另一夥人將傅善祥救走。

  根據龜奴描述,李衛國猜到傅善祥應該是被江湖人救走,約翰暫時沒有跟江湖人打交道的關係網,因此暫時無法提供幫助。倒是約翰去知府衙門一行幫忙打探出一些關於李衛國父親入獄的內幕消息,那江寧知府常年吃李家孝敬,的確沒有理由這樣對待李家,幕後黑手來自京城的一位大人物,跟李衛國的妻子傅善祥的娘家有關,牽扯著當年道光帝幾個皇子間的權利鬥爭。傅善祥的父親站錯了隊,同咸豐帝黨一派爭鬥,焉能不敗,累及家眷。

  李衛國早有預感,但仍然吃了一驚,知道想要救出父親很困難,還好他選擇了向英國人借勢,有希望成功。

  但李衛國心中也明白,於英國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不知道英國人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幫忙,但不論如何,李衛國心中篤定,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父親救出來。

  上一輩子孤家寡人,這一世老天垂憐令他有了親人,他決不允許自己的親人再受到傷害。

  母親這幾日吃住在教堂,有專人幫忙照料,氣色也好了起來,尤其聽說兒媳婦傅善祥已經被人救走,雖然還不知道下落,卻也是大松一口氣,兒子孝順,為母求醫問藥,如今更是找到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因為工作的關係,在監獄中的丈夫也得到關照,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轉,自然令她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李衛國自稱在英國接受了洗禮,所以不得不參加教堂的各種活動,英國在華的信徒多為傳教士,沒有神職,所以像李衛國這種被“洗”過的正牌信徒就格外重要了,菲丹牧師和其他教徒們天天邀請他一起共同探討人生。

  李衛國有苦自己知,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好在他有整整一世人生的記憶,說起來有板有眼頭頭是道,倒是令菲丹牧師和其他教徒們大為受益,引為知己。

  教堂外甬路上,李衛國靜靜的一個人在散步想事情,心中謀劃著如何重操前世舊業,他要在這一世續寫偽鈔帝國的輝煌,制定稱霸世界的錢規則,不再只為了自己,而是要在列強的夾縫中求存為堂堂中華的偉大復興找到一條可行的出路,為四萬萬袍澤不再受列強欺淩,不再給人做奴隸而謀一次大革命。

  李衛國所圖甚大,得仔細謀劃,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嬌喝。

  “喂,前面那小子你站住!”

  李衛國聞聲停住腳步,轉身看過去,卻見一輛中西結合的四輪馬車在身邊停下來,當中坐著一名中年車夫和一白一綠兩名女子。

  白衣女子帶著斗笠,面紗長垂,看不清長相,衣著華貴,看起來像是大家小姐。她旁邊的綠衣女子穿著一般,約莫十二三歲模樣,眼神淩厲,倒是像個丫鬟,出聲的正是她。

  “姑娘有事?”李衛國眉頭微蹙,被人沒禮貌的叫住自然不會好臉色。

  那白衣女子沒什麼反應,倒是綠衣女子看到李衛國後雙眼一亮,不懷好意的笑道:“果然是你!”

  李衛國納悶,試問道:“姑娘莫非認得我?”

  “燒了你的皮我認得你的骨灰!”綠衣女子眼光不善的白了李衛國一眼,續道:“你不就是李家的少爺李衛國嗎!”

  “不用這麼咒我吧,咱倆很熟嗎?可我怎麼不認得你?”李衛國苦笑道,對方竟然認得自己,可是自己為何對她沒有任何印象,看對方凶巴巴的樣子,難道得罪過她?

  “小荷,不得無禮!”這時那位帶著面紗的白衣女子突然說話了,只聽她道:“對不起,是小女子眼盲不知道是遇見了李公子,小荷這奴婢平日裡放縱慣了,適才對李公子出言不遜還望李公子莫怪。”

  聽白衣女子的聲音猶如天籟,李衛國還以為對方是個極品美女,卻原來是個瞎子,難怪會帶著斗笠遮著面。

  對方既然道歉了,他自然也不會計較,於是點頭道:“無妨,這位小姐倒是客氣了,我自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與我一般見識?”那叫小荷的綠衣女子卻是不高興了,上下打量了李衛國一番,冷嘲道:“你還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李家的大少爺,不過一個街頭流浪的叫花子,連自己的妻子都能甘心自賣青樓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了,你也配做人,找棵樹掛繩吊死算了!”

  我圈圈你個叉叉的,老子什麼時候得罪你了,要你這般污蔑。

  李衛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龍有逆鱗,火冒而出,冷冷地道:“你怎麼污蔑我都無所謂,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你這小女人一般見識,但你不能污蔑我的妻子,她人格高潔,就算我是叫花子她亦不離不棄,若非我生病無錢醫治命懸一線,她為了救我才賣身青樓,此事非她之過,但她與我情誼深重,你若再敢胡說八道污蔑她的話,小心半夜有人把你裝麻袋沉到江裡喂魚去。”

  “你嚇唬誰?以為本姑娘怕了你不成?”小荷被嚇了一跳,頓時氣短,但還是倔強的頂了一句嘴。

  “不信你試試!”李衛國喝道,眼中殺氣騰騰。

  面對李衛國殺人一般的眼神,小荷感到後怕了,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她平日裡被小姐寵慣了,有些勢利眼,以為落魄了的李衛國好欺負。

  “小荷你放肆!休得無禮!”白衣女子立即大聲呵斥,同時對李衛國道:“小荷她道聼塗説口無遮攔冒犯了李公子,還望李公子莫與她一般見識。小女子目盲心不盲,能夠感覺出來李公子所言非虛,你對善祥姐姐如此維護,倒也不枉她為你付出,小女子自愧不如,若是換做是小女子,恐怕只有掉眼淚的份了。”

  “莫非這位小姐與我家善祥認識?”李衛國驚訝,看向那白衣女子,他感覺對方說話十分奇怪,稱呼善祥姐姐顯然跟傅善祥相熟認識,卻又拿自己跟傅善祥相比,讓人不解其意。

  “我……”白衣女子欲言又止。

  旁邊的小荷卻是突然插嘴道:“小姐,你別被他的鬼話騙了!他現在連菲丹牧師都敢欺騙,裝假洋鬼子糊弄人,別人不知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嘛,他哪裡去過什麼英國,怎麼可能有真話?”

  我……@#¥%……**!!!

  李衛國磨牙,強忍著想要破口大駡的衝動,恨得手癢癢的,真心想一巴掌將這個叫小荷的丫頭拍飛,老子什麼時候又變成假洋鬼子了?

  見李衛國凶巴巴的瞪著小荷,小荷同樣回瞪道:“怎麼滴,我說錯了嗎?說你是假洋鬼子委屈你了?別告訴我你去過英國,母豬聽了都會上樹了!”

  我日……

  李衛國崩潰,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同時內心驚駭,對方認識自己也就罷了,竟然對自己的底細一清二楚,這可不得了。

  關鍵是人家對他的事情瞭若指掌,可他特麼的壓根兒就不認識對方,豈能不讓他崩潰。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對我的事情知道這麼多?”李衛國厲聲道,若對方是自己的敵人,那他豈不是要挺著脖子等人家砍?

  聽出李衛國的語氣不善,那白衣女子以為他生氣了,顯得有些緊張,急忙出言解釋道:“李公子莫要多心,小女子名叫沈紫嫣,家父與令尊有生意來往,所以知道了些關於公子的事情,我們並無惡意。”

  李衛國冷笑道:“區區生意上往來,沈小姐就對在下的事情如數家珍一般清楚,像是刻意調查過一般!”

  “這……”白衣女子似乎很害怕李衛國的樣子,說話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倒是她旁邊的丫鬟小荷滿嘴跑火車,言辭犀利,有啥說啥。

  “調查你怎麼了?當年你父母要將你入贅沈家,沈家自然要調查一下未來的女婿了,難道這不行嗎?”小荷氣呼呼的說道,一語驚人。

  “小荷你亂說什麼?”沈紫嫣立刻嬌嗔道,嬌軀劇顫,呼吸急促,若是解開面紗,定然看到她臉紅到了脖根子,饒是這樣她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哪裡亂說了?”小荷自知說漏了嘴,索性再不顧忌了,她性格如此,憋著難受,於是脫口道:“小姐你關心他,可他卻裝什麼都不知道,小荷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教訓他!”

  “閉嘴!”沈紫嫣惱羞成怒,厲聲喝道,她阻止了小荷繼續說下去,只是沖著李衛國微微欠身,道:“李公子莫怪,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們雙方父母為我們二人定下了親事……”

  “親事?你是說我們之間有婚約?這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不等沈紫嫣說下去,李衛國便急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傅善祥,不想有對不起她的事情發生,哪怕只是個誤會也不行。

  “你不知道?”沈紫嫣和小荷二女幾乎異口同聲的驚詫。

  “我應該知道?”李衛國反問,表情發呆,他當然不知道。

  “是了,他們不可能讓你和善祥姐姐知道這件事,我早應該猜到的,是我一直誤會了。”沈紫嫣突然沉默了,而後歎氣道:“張叔我們走吧!”

  “小姐,我們不去教堂做禮拜了嗎?”被叫做張叔的車夫問道。

  “我很累,不去了!回府吧!”沈紫嫣聲音發顫的說道,如果掀開面紗,就能看到她那絕美的容顏上多了兩行清淚。

  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李衛國發呆,莫名其妙的被小荷狠狠地數落了一頓,回想沈紫嫣的話依然是一頭霧水。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在老子身上還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隱藏劇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26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30 PM 編輯

第0006章 特命參贊

  楊氏房間內,李衛國老實的坐著,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已經將遇見沈紫嫣的事情跟母親說了一遍,此刻正等著母親回答。

  見母親老半天默不作聲,李衛國已經猜到,沈紫嫣和小荷的話八成是真的,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裡罷了。

  “娘!”李衛國叫了一聲,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必須要知道全部而不是被瞞著。

  楊氏沉默了許久,終究是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早知道傅家會連累咱們李家,當初就不該同意讓傅善祥留下來,如果當初你迎娶的不是傅善祥而是沈紫嫣的話,或許咱們李家現在會更加富裕,至少不用遭此劫難了。”

  果然有隱藏劇情!

  李衛國苦笑,靜靜地聽母親講出這件事的始末。

  原來傅家和李家雖然有指腹為婚,但卻一個在江寧一個在北京相隔遙遠,多年沒有走動了。傅家官位步步高升,李家卻不過一介商賈,差距也越來越大,便是所謂的門不當戶不對了。李衛國的父母漸漸覺得傅家高攀不起,全當沒有指腹為婚一事。正巧江寧首富沈家女兒沈紫嫣出了意外導致眼睛受傷失明,一下子失去了超然地位,高官巨富子弟自然不可能娶一個殘疾當正室,而沈家也不甘心自己的女兒給人當小妾,於是沈李兩家一次生意合作之後,便定下了兩家聯姻一事。那年李衛國六歲,沈紫嫣九歲,因為年齡還小,兩家並未張揚。但沒過多久,京城官場地震,傅家遭難,傅善祥被她哥哥送來江寧,依照指腹為婚的約定讓李衛國和傅善祥成婚,李家還未得到京城官場地震的消息,傅善祥的哥哥催促又急,於是八歲的李衛國和十四歲的傅善祥便拜堂成親了。

  這件事令沈家十分沒面子,儘管李家各種賠罪道歉,但此後沈李兩家已經是老死不相往來。這種事情自然也不能讓傅善祥知道,而李衛國自成親後便由傅善祥親自照顧,所以李家上下一併瞞著他們二人,不讓他們知道。

  知道了真相後,李衛國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原來是這樣,難怪當初經過災民區粥棚時,母親會突然提起沈家小姐,還跟善祥作比較,當時卻是沒有察覺到。”站在門外,李衛國苦笑,總算是明白過來。

  “難怪小荷見到自己時會發飆,言語刻薄到令人發紫。”李衛國再次苦笑,明白了緣由之後,卻也無法記恨小荷了,反倒覺得小荷是個護主的好丫鬟。

  將心比心,換做自己站在小荷的立場上,肯定比小荷還“狠”百倍。倒是那沈紫嫣的態度令人費解,好像生怕惹惱了自己一般。

  難道她還想著再嫁給自己不成?

  李衛國晃晃腦袋,怎麼可能,不恨自己就不錯了。

  應該是故意引誘自己上鉤,等到自己後悔向她再次提親時,她再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甩你一個大耳瓜子,告訴你癡心妄想,這樣就報復回來了。

  嗯,女人就是報復心強,一定是醬紫的。

  李衛國這樣想著,不過是想有個托詞而已,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和傅善祥之間有任何的羈絆。

  只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在他五歲的時候經常去夫子廟遊玩,那裡一直有個女孩默默地陪他一起玩過家家,他們彼此承諾過對方將來要結為夫妻,相守一輩子。

  當然,這不能怪李衛國,因為他此刻腦海中關於十二歲之前的記憶比較混亂,畢竟兩世為人經歷了兩個十二歲的記憶難免產生混亂,導致那時候的事情記得很模糊了,他不知道那個小女孩便是今日的沈紫嫣,更不知道沈紫嫣出意外雙目失明也是因他的突然不守約定而起。

  若是沈紫嫣和小荷此刻得知李衛國腦中的想法,估計一個隻會默默傷心流淚,另一個會暴起殺人吧。

  李衛國知道了真相,便不再打擾母親,他此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沈家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報復李家,從而導演了李家的這次大劫難。

  只是自己掌握的情況還是太少了,得找機會見見父親問個清楚,可官府方面卻始終不讓家人探視,即便約翰出面也不行,這當中又有什麼隱情不成?

  李衛國冥思苦想,這時約翰興高采烈的前來,告訴他英國公使館方面已經同意他的請求,任命李衛國為英國總領館駐華特命參贊。

  參贊,顧名思義。就是參與幫助的意思,屬於外交官銜,可以參贊軍務,亦可以參贊政務,放在駐外公使館內,參贊就是公使的助理,説明公使處理外交事務,享受外交特赦豁免權,對應清朝的官職相當於從四品或者正五品。

  當然,現在清政府還未設立總理衙門,沒有專門的外交官職和品級,對外事務都由個地方官自行處理,十分混亂。

  他本以為自己頂多能得到一個小小的翻譯官職務罷了,卻不料英國公使館方面一下子就給了個參贊職務,實在令他驚訝,有些不合常理。

  其實英國公使館方面也是無奈之舉,他們剛剛在大清國獲得設立公使館的特權,對大清的風土人情不瞭解,四處碰壁,無法擴大在華利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急需要李衛國這樣子精通英語懂得英國文化的大清本土人才幫助,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英國政府對於剛剛打開的大清國門,對其新任駐華公使賦予了特權,這一時期的駐華公使全稱特權駐華公使,這個特權二字便是擁有直接任命參贊官等官職的權利,那些英國駐其他國家的公使就沒有這個特權的。

  李衛國並不知道這些外在因素,對於他來說,他知道自己的勢來了,是跟英國人借來的,得好生利用一番才是。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英國人給了李衛國一飛沖天的機會,卻也要他付出等值甚至更高的代價才行。

  英國人唯利是圖,不養吃貨閒人,給李衛國任命書的同時,也給了他第一個任務——從江竹幫手中得到一個貨運碼頭。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一個貨運碼頭?”李衛國問道。

  “請不要再用‘你們’這個字眼,應該說‘我們’,你說對嗎?參贊閣下。”約翰煞有其事的對李衛國說道。

  “那請問少校閣下,我們為什麼要一個貨運碼頭?”李衛國糾正措辭之後重新說道,故意在‘我們’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二人對視著彼此,都板著的臉,結果不到三秒鐘,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約翰拿出一瓶珍藏葡萄酒同李衛國分享,二人一邊品酒慶祝,一邊討論任務。

  “我們大英帝國想要開闢內陸貿易市場,可是清政府始終不同意,江寧條約只規定了五處通商口岸,卻並不包括江寧,而我們希望先從江寧打開一個缺口,為以後……”

  “為以後開闢江寧作為通商口岸打下基礎!”不待約翰說完,李衛國便開口說道。

  “哈哈,看來我們沒有看錯你,你太有戰略眼光了。”約翰興奮的說道,顯然任命李衛國為參贊也有他暗中出力支持,是成是敗都跟他有關係,如今看到了李衛國的出色分析能力,他自然是高興的,證明他選對了人。

  唯有李衛國自己心中清楚,狗屁的戰略眼光,純粹是他知道過幾年英國人就會發動第二次鴉片戰爭,指明要求增開江寧為通商口岸,因為江寧是通往長江內陸的關鍵城市。

  “沒錯,通商口岸那是以後的事情,這次我來江寧的任務就是從江竹幫手中拿到一個貨運碼頭。不過江竹幫的幫主江濤對我們洋人有看法,就是不賣給我們。此前我就是來找菲丹牧師幫忙的,不過他也無能為力,想不到公使大人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這個,倒是為難你了,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有辦法,不是嗎?”約翰微笑著看著李衛國說道,對他充滿信心的樣子。

  還真看得起老子!

  李衛國心中盤算,這明顯是公使館方面故意刁難自己,不知道是因為約翰人緣不好,還是自己太過引人注目,讓公使館的某些英國佬忌憚了,否則不會扔這麼個任務給他。

  不過,越是看起來完不成的任務,一旦完成才有說服力。

  李衛國知道他要想救出自己的父親就得靠英國人向清政府施壓,而他想要得到英國人的幫助首先就得取得英國人的信任,表現出值得英國人幫助自己的能力。

  因此,這第一個任務對於李衛國來說,意義重大,必須完成,而且得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江竹幫是江寧最大的幫派,控制著這一段長江水路運輸,他們不吃官府的那一套,有自己的處事方式,就算大英帝國派來炮艦轟他們也不管用。”李衛國看著約翰手中的資料分析道。

  “沒錯,這個方案被我們否決了。”約翰點點頭,承認他們有過這個想法,不過那個代價太大,需要跟清帝國再次開戰,目前英國政府還沒有這個打算。

  “想要從江竹幫手中得到貨運碼頭,就得用江湖人的方式才行。”李衛國突然說道,意有所指。

  “江湖人的方式,那是什麼方式?”約翰不解的問道。

  “打碼頭你聽說過嗎?”李衛國笑道:“就是你們英國人口中的黑社會處事方式差不多。”

  約翰恍然大悟的樣子,續問道:“這麼說你有辦法了?”

  李衛國不答反問道:“你說你上次去見江濤時,他說只要你肯做一件事他就直接把碼頭送給你,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的確有這事!不過我認為沒人能完成他的要求,他竟然要我從滾燙的油鍋內將他的印章取出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沒人能夠做到的。”約翰頓時點頭又晃腦袋的說道,想起那件事依然心有餘悸。

  “油鍋曲印嗎!也不是不可能的!”李衛國喃喃一聲說道,突然嘴角揚起,露出神秘的笑容。

  “難道你能做到?哦,我的上帝,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約翰見李衛國的神情似乎有些把握的樣子,令他震驚無比。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李衛國突然來了精神,信心滿滿的道:“不過,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下,你幫我弄幾樣東西回來,我有大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31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34 PM 編輯

第0007章 強勢拜山

  能夠來華的西方傳教士大多都身懷絕技,菲丹牧師便是如此。他除了醫術精湛之外,在化學方面也小有成就。

  此刻,菲丹牧師的化學實驗室中不斷傳來劈裡啪啦的各種聲音,而在門外,菲丹牧師和約翰少校二人則面面相覷,不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嗷嗚!”

  房間內又傳出一聲嚎叫,菲丹牧師和約翰二人只是渾身打了個哆嗦,已經斷斷續續聽到很多次了,都感到麻木了。

  “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參贊閣下在裡面到底在做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有危險。”菲丹牧師擔憂的說道,自從得知英國公使館任命李衛國為特命參贊之後,菲丹牧師就對李衛國恭敬了起來。

  “應該不會出事,據我這些天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做事目的性極強的人,不會輕易犯險,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能夠從江竹幫手中得到碼頭,我真是期待啊!”約翰憧憬著說道。

  “咩哈哈!咩哈哈!”

  終於,房間內傳來了陣陣大笑聲,菲丹牧師和約翰二人頓時一喜,知道李衛國成功了。

  很快,房門打開,李衛國有些狼狽的走了出來。

  不過看他神情興奮,應該是事情有了眉目。

  約翰眼尖,一眼就看到李衛國手中握著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藍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應該就是李衛國這幾天閉關研究出來的東西吧。

  “怎麼樣了?”約翰有些緊張的問道,他不在乎過程,只期待結果。

  “幸不辱命!”李衛國展示了一下他手中那裝有藍色液體的瓶子,笑道:“有了這東西,我便能夠順利施展‘油中撈印’的絕技了!”

  “太好了!”約翰鬆口氣,緊張過後更加興奮,他不問李衛國是如何做到的,只關心結果。

  “這瓶子裡是什麼東西?當真不怕滾燙的油?”菲丹神父一臉疑惑,他喜好化學,想要知道那藍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種簡單的防熱膠水,塗在手上會形成一層透明的薄膜,一旦遇熱就會溶解,在這過程中會大量吸收熱量,從而起到保護手的作用。”李衛國頓了頓,看了看幾個手指頭上起的水泡,那是不斷做試驗的時候被油燙的,此刻還有些生疼,他續道:“當然,時間緊條件也有限,我只是簡單的合成了這個膠水,只能在幾秒鐘內起到保護作用,但這足夠我將印章從油鍋中撈出來了。”

  李衛國簡單的做了解釋,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還能夠做出更加穩定和安全的防熱膠水。要知道他可是後世的頂級國際偽鈔製造專家,後世的紙幣在防水、防熱等處理問題上都需要用到極高的膠水,李衛國只是簡單的合成了其中一種防熱膠水而已,用來對付江竹幫那些不懂科學的江湖人足夠了。

  膠水有整整一瓶,為穩妥起見,李衛國讓人準備一口滾燙的油鍋,放入一枚印章,當著菲丹牧師和約翰的面親自示範了一遍,成功將印章撈了出來,他的手並未被燙傷。

  菲丹牧師和約翰二人一臉驚詫的表情,饒是他們相信李衛國的話,知道那藍色膠水有這神奇的功能,可當他們親眼見識李衛國的試驗之後,心中依然震驚無比。

  在菲丹牧師眼中,李衛國又多了一個身份,偉大的化學家,令他羨慕。

  反倒是約翰震驚之餘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神色,他感覺李衛國小小年紀便深藏不露,將來必非池中之物,這類人一般不容易被別人控制,不知道能否為大英帝國所用。

  當然,這種擔憂只是約翰瞬間閃過的念頭而已,眼下他已經高興的樂不思蜀了。

  經過試驗,三人都對這次的任務有了足夠的信心,於是為求更加穩妥,三人再次詳細謀劃了一番之後,便展開了計畫。

  當約翰再次來到江竹幫總舵大門外時,他信心滿滿,看了一眼身邊的李衛國,後者只是淡然一笑。

  這份淡定令約翰驚訝,要知道他可是一名軍人,膽魄比一般人強的多,即便這樣,他當初第一次來江竹幫時,也被江竹幫的陣勢嚇得一身冷汗,如今李衛國不過十二歲的少年,站在這裡確實穩如泰山,那份淡定從容,怎能不令他震驚。

  被李衛國的氣勢所感染,約翰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被一個少年比了下去,真沒面子。

  “貴客到!”

  門口有專人高聲唱喝,這是江竹幫的規矩之一,重點在“貴”字上,平常江竹幫的客人到訪只會喊“有客到”,如今變成“貴客到”,卻並非是說約翰和李衛國二人是江竹幫的貴客,而是江湖黑話,“貴”是重點照顧不速之客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要給你下馬威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李衛國故意造成的。在來江竹幫之前,李衛國擔心江竹幫事後食言不講信用,所以讓約翰命人大肆宣揚,令江寧地界上的各大幫會都知道有人要打江竹幫的碼頭,而江竹幫幫主江濤親口許諾只要能徒手從油鍋中取出他的印鑒,就將貨運碼頭拱手交出。

  各大幫會彼此相互傾軋,江竹幫手中的碼頭可是最有油水的,誰人不眼紅,如今有人敢去打碼頭,他們當然要去看看熱鬧了。

  李衛國對此十分樂見,因為他知道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最好,到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江濤若是賴帳食言,那他江竹幫的老大也將失信於江湖,從此顏面掃地。

  對於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說,視顏面如命,一般不會輕易食言的。

  也正因為如此,江竹幫幫主江濤對這沸沸揚揚的傳言十分惱火,所以才會命令手下要重點照顧一下前來打碼頭的“貴客”了。

  果然,李衛國與約翰剛進大門,便看見通往大堂的路兩側並排站著數十名大漢,一個個膀大腰圓,兇神惡煞,擋住了去路。

  約翰很是緊張,吞下口水,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李衛國卻是微微一笑,往那一站,高聲喝道:“這就是江竹幫的待客之道嗎?若是怕了我們來打碼頭,只要江幫主哼一聲,我們扭頭就走,莫叫江湖上的老少爺們看不起!”

  遠處各大幫會的看客們紛紛吹口哨起哄,江竹幫的人則臉色難看,偌大的幫派豈容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此撒野。

  “哪來的小雞仔,敢到太歲廟中撒野!江幫主仁義,不與你計較,還不速速退去,免得惹人笑話。”果然前方大堂中有聲音傳出,很快有人沖了出來,說得是黑話,罵來人是小雞仔,直接趕人。

  “聽聞江幫主屬雞,今年犯太歲,我等人中龍,前來化太歲,爾等小雞仔,還不速速退去,免得惹人笑話。”李衛國針鋒相對的回答道,他不知道江濤屬什麼,不過是借題發揮故意貶江濤是雞,那麼他手下人則都是小雞仔了,貶低別人的同時稱自己人中龍,則是自抬身價,因為龍正是雞的六合貴人,屬雞犯太歲,屬龍來化太歲,暗指李衛國前來打碼頭不是為自己而是幫江濤的忙。

  李衛國的回答輕鬆的擊敗了對方,令對方偷雞不成蝕把米,更引得周圍各大幫會成員們的一片叫好聲。

  來人完全沒有想到李衛國如此棘手,言辭鋒利,還沒等開始打碼頭,就已經用口水把江竹幫給壓了下去。

  來人不服輸,冷哼道:“好一張伶牙利嘴,可惜我家幫主不屬雞,你也不是人中龍!”

  李衛國哈哈大笑道:“誰是雞誰是龍,不拉出來溜溜怎麼會知道,要是屬烏龜王八,恐怕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啊!掀不開那副龜殼啊!”

  李衛國毫不顧忌的罵對方是縮頭烏龜,他知道江湖規矩,從進門那一刻就等於開始“打碼頭”了,此刻若是說不過對方,後面將寸步難行。

  “江竹幫的人不屬雞不屬龍,倒是屬烏龜啊!”周圍有大幫派的人趁機起哄,顯然跟江竹幫敵對,毫不顧忌的支持李衛國。

  果然來人臉色十分難看,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大堂方向一眼,知道他們幫主此刻肯定聽得一清二楚,自己說不過對方不要緊,卻是要連累幫主一起被罵,一頓板子胖揍是躲不過了。

  來人再看向李衛國時,頓時咬牙切齒,這一回合他已經輸了,於是道:“天王蓋地虎!”

  李衛國知道,這是對方結束刁難要對切口了,只有對上切口才能過這一關見正主,於是回答道:“寶塔鎮河妖!”

  “野雞悶頭鑽,上不得天王山!”意思是你地位不夠,沒資格見他們的幫主。

  “地上黃金米,吾呀有根底!”李衛國回答,老子是吃皇糧的,有靠山,有資格。

  “沒有外號不發家,在下草上飛!”來人說必須得報上名號,例如他的外號就是叫草上飛。

  “本地雲中燕,在下李衛國!”李衛國回復,自個兒隨便起了個外號。

  “請!”來人不再阻攔,示意李衛國和約翰可以前往正堂了。

  李衛國暗中鬆口氣,總算是過了第一關了,叫上約翰一起。

  這時,甬道上的幾十個大漢分作兩隊站立,手舉起刀劍,在空中交叉,一副要砍人的架勢。

  “別怕,這只是嚇唬人的!”李衛國見約翰下意識的將手放在腰間的槍上,一副高度戒備的表情,急忙跟他說道。

  約翰翻翻白眼,感覺十分丟人,自己堂堂一名軍人在這時候竟然不如一個普通少年淡定。

  見李衛國大搖大擺的從中間走過去,約翰無奈苦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35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36 PM 編輯

第0008章 智奪碼頭

  江竹幫的聚義廳大堂內人頭攢動,除了江竹幫幫主江濤以及他的幾個拜把子兄弟之外,還有十幾家周邊大小幫會勢力的首領或者要員,他們無一例外都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誇下海口敢來江竹幫打碼頭。

  各方勢力並非鐵板一塊,除了與江竹幫交好的勢力,其他勢力都各懷鬼胎,盯著江竹幫碼頭這塊大肥肉已經很久了,只是江竹幫勢大不好下手,如今有人來打碼頭,各大勢力都想趁機摸摸江竹幫的底。

  當然,抱著來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畢竟有人敢挑戰江竹幫的鎮幫利器“油鍋撈印”,這還是從未見過的。當初江竹幫的老幫主為了避免各大幫會血腥的搶奪碼頭,才創立這種辦法,只要有人能夠徒手將江竹幫的印鑒從滾燙的大油鍋裡撈出來,那麼碼頭便歸那人所有,這個規矩一直延續了下來,但至今沒人能夠成功。

  李衛國同約翰二人走過刀陣來到大廳內,打眼一掃,見各路牛鬼蛇神彙集於此,頓時放心了不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江竹幫的大幫主江濤總不至於為難我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不要臉的耍賴皮吧。

  “晚輩李衛國,見過江幫主,各位幫會的前輩們安好!”李衛國面帶微笑的說道,不卑不亢,很有禮貌。

  眾人見李衛國只有十幾歲的年紀,不由得驚訝。

  “如此小年紀就敢來打碼頭,單憑這份勇氣就足以讓人敬佩了!”有人開口說道。

  “沒錯!倒是頗有老夫當年之勇!”一位老者出言,不知道是讚揚別人還是給他自己臉上貼金。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啊!”也有人發出感慨。

  唯有中央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沒有開口,他便是江竹幫的幫主江濤,他見過約翰,所以這回只打量著李衛國,他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眼睛中精芒閃爍,是個內斂之人。

  李衛國同樣看著江濤,知道越是這種看不出喜怒哀樂,鋒芒內斂之人越是危險。他前世跟這類人打過交道,一般精明的老大都是少言寡語,一則顯得城府極深,外人無法揣測其高深,只有敬畏之份,同時也可以暗自盤算誰可能有異志,誰的言行反常,該採取什麼對策等。因此許多幫會老大一輩子都沒有可以說知心話的人,在大群手下的簇擁之下,孤獨地活著,孤獨地死去。

  江濤便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才會是江竹幫的老大。

  “來者是客,請坐!”江濤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衛國打眼一瞅,大廳內的座位早已經坐滿了人,都是各大幫會的頭目,哪有他的地方坐?

  丫的,上來就為難老子。

  李衛國冷哼一聲,面不改色的說道:“多謝江幫主,這裡坐著的都是諸位前輩,晚輩哪敢造次,今日是來打碼頭的,喝茶聊天就請江幫主改日到寒舍做客時再說吧!”

  “不急!”江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李衛國,名叫衛國,卻跟洋人在一起,幫洋人打碼頭,我看你別叫衛國了,叫賣國得了!”

  好一個江濤,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是刀子紮心。

  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到李衛國身上,似笑非笑,想看他如何回答。

  李衛國面不改色,不答反問道:“敢問江幫主是漢人還是旗人?”

  “這還用問?我家幫主自然是漢人了,咱們這裡也不可能有旗人!”不等江濤回答,已經有他的手下代勞了。

  李衛國再問道:“那這位兄台可知道為何我們這裡都是漢人,旗人卻不可能在這裡?”

  剛才搭話的那人冷哼道:“為何?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是大清的天下,旗人當爺,漢人為奴,當爺的天天坐在家中數銀子,只有我們這些漢人才會在這裡辛苦勞作。”

  李衛國點點頭,轉向江濤,又問道:“不知江幫主認為你身邊這位兄弟說的對否?你可認同?”

  “既然是我兄弟的話自然就是對的,我當然認可!這跟你賣國有何關係?”江濤皺眉,不知道李衛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回答了。

  李衛國冷哼一聲,道:“江幫主這話可就大錯特錯了!你既知這天下是旗人的天下,大清國是旗人的國家,我漢人的國家早已經滅亡,如今我等漢民都是階下之囚。既然是國之不在,我又何來的賣國一說。反過來我借助洋人,期待有一天能不再給旗人當奴才,恢復我漢室江山,這是曲線救國,總沒有錯,你卻為難與我,莫非你早忘了你是漢人,心甘情願給旗人當狗做奴才?”

  “大膽!”

  “放肆!”

  “你想造反嗎?”

  江竹幫的人眼看著他們的幫主被李衛國數落的面紅耳赤無言以對,紛紛站起來爆喝,想要動手收拾他。

  “都給我退下!”江濤沉默一陣後開口說道。

  “怎麼?難道在下說的不對?”李衛國得勢不饒人,囂張的說道。

  這種情況下,李衛國很清楚,反正來打碼頭就鐵定得罪死了他們,所以無需顧忌,此刻他必須得囂張,還得非常的囂張下去才行,一旦弱了氣勢,得不到其他圍觀勢力的同情,那就大大不妙了。

  果然,在李衛國的強勢囂張之下,周圍的其他勢力都紛紛點頭,因為李衛國的話直接戳到他們心窩子裡去了。

  堂堂七尺男兒,誰他媽的願意天天給人當奴才。

  “你很好!”江濤不怒反笑了,這讓李衛國心中反倒有些發毛了。

  丫的,神馬意思這是?

  只見江濤繼續說道:“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般在我江竹幫總舵內囂張還能活著出去的,我看的出來你小子有血性,是個男人,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破例一次,你走吧!”

  臥槽,這就想打發老子走?想得美!

  李衛國當然不幹,他是來打碼頭的,不得到碼頭沒法跟約翰交代,得不到英國人的幫助想要救出自己的父親那是天方夜譚。

  “我是來打碼頭的,江幫主不會是想賴帳吧?當著這麼多前輩們的面,你不會不要臉到要食言吧!”

  江濤愕然的看著李衛國,他見李衛國有造反之心以為他跟天地會有關,所以不想把關係弄僵,是真心勸李衛國離開的。同時他也不認為李衛國能做到從油鍋裡撈出印鑒來。按照江竹幫的規矩,一旦來打碼頭的人敗了,那就是死,否則以為江竹幫是好欺負的咩?

  “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你既然不領情,那我江某人也不介意刀下再多一個亡魂。”

  江濤顯然也來脾氣了,厲聲道:“來人,請金印,我倒要看看你李衛國有什麼能耐!”

  不多時,江竹幫的人將金印取來,同時油鍋已經滾燙,還有人不斷加柴,令火更旺。

  江濤和李衛國分別站在油鍋對面,各大勢力的頭領們也都好奇的圍在周圍,顯然是要親眼見識一下,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作弊。

  “規矩想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廢話了,將這金印撈出來,碼頭就歸你了。”江濤說完,伸手將金印扔進油鍋裡。

  李衛國走上前去,看著已經變得滾燙的油鍋,又對眾人說道:“還請諸位前輩做個見證!”

  說罷,李衛國故意耍了一套現代廣播體操,讓所有人都以為他練了一門絕頂神功,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快速伸手進入油鍋裡,將金印抓了出來。

  成功了!

  “怎麼可能?”包括江濤在內,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驚呆了,竟然同時齊呼。

  唯有約翰還能保持鎮定,不過也已經裂開了嘴,是高興的。

  “你是不是作弊了?”江濤一個箭步沖到李衛國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飛快的檢查了一遍,露出震驚、懊悔、嫉妒,表情十分複雜。

  “江幫主,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李衛國被江濤抓著手腕,咬牙堅持著說道。

  “這……”江濤臉色難堪到了極點,顯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他早已經做出了承諾,若是現在反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這張老臉可丟盡了。

  “剛才我沒看清,你再試一次,若是還能撈出來,我自然說話算數。”江濤說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一個一個擠出來的。

  尼瑪,你還真不要臉了。

  李衛國惱火,他塗在手上的膠水只能用一次,若是再來一次必定會瞬間被油給炸熟了,他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江幫主,你可以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可我還年輕,臉皮薄。只要你當著天下英雄們的面說你江濤說話不算數,承諾如同狗屁,那我再來示範一次又如何?”

  面對李衛國的惡語刺激,江濤冷冷地道:“小子你這是在找死!”

  “江幫主,你最好放開他,這位李衛國李大人乃是英國公使館的參贊,那可是了不得的官,你若是傷了他就是跟洋人過不去,朝廷也會治你一個擅起爭端之罪,怕是你和你的江竹幫朝不保夕了。”

  有人站出來為李衛國說話,顯然早已經投靠了英國人,此時表明了李衛國的身份,是在保護他。

  “竟然是個參贊?”

  “我就說嗎,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神功,必定來歷不凡。”

  眾人震驚,之前不知道李衛國的底細,如今各個面露驚訝。

  江濤更是心中巨震,終日打雁今日卻反被雁子打瞎了眼,這個虧他吃定了。

  “你——很好!咱們走著瞧!”江濤狠聲說道,同時放開了李衛國的手腕,轉身向大廳走去。

  隨後一聲爆喝傳出:“江竹幫的人都聽著,從今日起我們掌管的貨運碼頭由李衛國接管,任何人不得尋釁滋事,否則嚴懲不貸,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都他媽的沒吃飽飯啊,大點聲!”

  “喏!!!”

  看著江濤對著自己的手下們發火,李衛國和約翰相視一眼,高興之情不言語表,但心中也都十分後怕,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小心肝噗嗒噗嗒的。

  今天真的好懸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37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39 PM 編輯

第0009章 陰謀嫁禍

  江竹幫大廳內,隨著江濤願賭服輸將貨運碼頭讓給李衛國,那些來看熱鬧起哄的各大幫會大佬們也都陸續離開,只剩下江竹幫的幾位核心成員。

  “幫主,那小子也忒囂張了,如此不給咱們江竹幫的面子,您撂個話,我這就去提他人頭回來。”一個中年大漢說道,他一臉橫肉,在江竹幫中地位不低。

  “老三休要意氣用事!那小子我們暫時不要動他!”江濤搖搖頭,出言阻止。

  “幫主難道怕了他不成?不就是一個假洋鬼子嗎?當年就算真洋鬼子來了還不照樣讓大哥殺的哭爹叫娘!”那被叫做老三的大漢不解的問道。

  “老三你懂什麼?”旁邊一個打扮的文縐縐的中年書生冷哼一聲,說道:“那洋鬼子不過是打了一場勝仗罷了,卻也只能在海上逞威風,這些年也沒見他們敢進長江內陸來。咱們幫主認識多位元水師將軍,又豈會怕了那洋鬼子。幫主之所以沒動那小子,一是今日來咱們江竹幫的幫會太多,人多嘴雜,咱們畢竟是輸了,這臉面不能不要。二是那小子膽大包天,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裡,說他圖謀造反也不冤枉他。也正因為如此,我想幫主可能認為這小子跟天地會有關係,咱們可以不在乎洋鬼子,卻不能得罪天地會。”

  “還是老二看得通透,深知我意!”江濤勉強笑了笑,不管怎樣他今日都落了面子,丟了貨運碼頭這塊肥肉,對江竹幫的士氣和財產打擊不小。

  “原來如此!”那老三明白過來,卻還是不爽的道:“可那小子也太囂張了,不出這口惡氣恐怕寢食難安。”

  江濤同樣咬牙切齒,不過卻陰沉沉的冷笑道:“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碼頭倉庫裡有一批貨,真正的貨主是天地會烈火堂的,老二你親自走一趟,安排人把貨偷偷運走,然後讓天地會的人去找李衛國算帳。”

  那叫老二的書生同樣陰笑道:“還是幫主厲害,這麼快就想到了一箭雙雕妙計!”

  老三問道:“我咋沒聽明白,何為一箭雙雕?”

  見老二故意拿捏,笑而不語,江濤苦笑著搖搖頭,對老三解釋道:“碼頭倉庫內的貨物都是上了保險的,一旦損毀或者丟失都要我們江竹幫賠償。如今碼頭在李衛國名下,一旦倉庫貨物丟失,李衛國就得賠償。他剛剛得到碼頭,人員根本來不及更換,所以我們很容易下手。那批貨是天地會烈火堂的,全都是兵器,對我們江竹幫擴張勢力十分重要,我們把髒水潑到李衛國身上,讓天地會的人出面弄死他,這樣別人也懷疑不到我頭上。”

  老二這時忍不住說道:“那李衛國若不是天地會的人,肯定會被天地會的人砍死,我們則趁機拿回碼頭。若是天地會的人,也難逃責罰,天地會本就見不得光,就算懷疑到我們頭上,也沒有證據,奈何不了我們。”

  “原來如此,還是幫主和二哥厲害,老三我自愧不如!”老三撓撓頭,憨厚的說道。

  江濤哈哈大笑道:“老三不必妄自菲薄,你雖然智謀略差我們二人一籌,但你功夫卻高出我們二人,咱們三兄弟優勢互補,將來這金陵地界上只有咱們稱霸的份。”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辦!”

  老二起身,離開大廳。沒多久,老三也起身告退:“那我去碼頭看看,省得這些小兔崽子們鬧騰起來,壞了幫主的大事。”

  “那好,你去吧,注意安全!”江濤點點頭,對這憨厚的老三比對老二要略微親切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老三轉身離開時,這個看起來有些愚笨最不起眼的老三,在這一刻眼中卻閃過一道異色,嘴角露出冷笑。

  這是一位是深藏不露的主兒。

  ~~~~~

  碼頭的事情李衛國只是掛個名,實際操作均由來自租界的英國商團負責。

  從江竹幫回來後,李衛國便躲在教堂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約翰問他原因,李衛國只答覆怕江濤報復。

  當然,約翰是相信的,畢竟李衛國不過才十二歲,缺乏自我保護能力,他建議李衛國動身去上海英租界,畢竟他現在已經被任命為英國駐華公使館參贊了。但李衛國就是故意推脫不去,無奈之下約翰只好幫他向公使館請假。

  只有李衛國自己明白,他在跟英國公使館討價還價。

  雖然有些狂妄自傲了,但身為人子,李衛國不得不硬著頭皮也要先把他父親救出來,而這只能靠英國公使館幫忙了。

  當約翰的信件放到英國駐華特命全權公使包令爵士的辦公桌上時,這位剛剛上任的英國外交官非常高興,因為他離開英國前接到的任務就是進一步打開清國市場,而李衛國幫助約翰得到江寧的一處貨運碼頭,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原本包令爵士還對這個李衛國擔任公使館參贊一事心存疑慮,畢竟一下子就給一個東方人如此重要的職位,他自己也冒著很大的風險,認為對方不能勝任,本想故意刁難他給他這個艱巨的任務,卻不料他竟然迅速完成了。

  “這下你滿意的吧!”

  在包令爵士對面坐著的文翰爵士微笑著說道,他是前任駐華公使,一個月前剛剛卸任,正是他對清國的事情十分瞭解,才會建議包令爵士重用李衛國。

  “這個李衛國的確很有能力!”包令點點頭,接著往下看,旋即臉色沉了下來。

  文翰爵士察言觀色道:“怎麼了?”

  包令爵士冷哼了一聲,說道:“剛表揚他很有能力,他就耍小性子了!他故意賴在江寧不走,說什麼擔心江竹幫的人報復他,這種伎倆也就約翰少校看不出來,分明是要我們公使館給他好處。”

  文翰爵士呵呵笑道:“他要的好處給他就是,畢竟人才難得,有他在,對我們大英帝國今後在清國的活動提供有力幫助。”

  包令爵士苦笑道:“你說的輕巧!你可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好處是什麼嗎?”

  “還能有什麼?”文翰爵士笑道:“約翰上次來信不是說了,他的父親含冤入獄,希望我們大英帝國能夠出面將他父親保釋出來,這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也是!我來這裡快一個月了,還沒有接觸清國的高層官員,他們實在太傲慢了,是時候敲打他們一下了,提醒他們一下不要忘記十年前的那場‘通商戰爭’,大英帝國的堅船利炮可不是吃素的!”包令爵士頓了頓,說道:“那就順便讓清政府釋放李衛國的父親,賣他一個人情,讓他好好為帝國服務吧!”

  文翰爵士笑道:“你初來乍到,的確應該給清政府來個下馬威,他們這裡有句話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便去燒他們幾次,讓他們漲漲記性好了!”

  說罷,二人相視大笑。

  ~~~~~~~~~~~

  教堂內,菲丹牧師正在講經,李衛國自然也得參加,他很低調,每次都選擇在一片沒有人的區域坐著。

  然而不巧的是,沈家大小姐沈紫嫣也是信徒,她每次進來之後不知為何竟然每次都坐在李衛國身後的側排位置,只需要稍微歪歪腦袋就能看到她。

  李衛國側目,見她依然是一身雪白的衣裳,雙手結環放在胸前,靜靜地禱告著,像是一個美麗聖潔的小天使,絕世而獨立。

  她每次都選擇在我身邊坐著,莫非還喜歡我不成?

  只是我們以前並未見過面,自己也並非帥的讓女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非得以身相許的地步,單憑曾經訂過親事恐怕也說不過去。

  李衛國心中不斷推測,根本猜不透這位沈紫嫣沈大小姐的心思,反倒不敢回頭去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緣故,總之那日從母親那裡得知自己曾經跟沈紫嫣訂過親一事後,這種感覺便產生了。

  是愧疚吧!

  李衛國心中這樣想著,偏偏總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涼絲絲的,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

  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後,除了沈紫嫣外再無別人,而沈紫嫣依然是一臉平靜的在做禱告,沒有任何異樣。

  一定是自己心理作祟,她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見的。

  對,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看不見我的,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李衛國心中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他有些心亂,決定以後再不來做禮拜了,避免碰上沈紫嫣彼此尷尬。

  只是李衛國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轉過頭去時,沈紫嫣的嘴角突然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神秘微笑。

  沒多久,約翰急匆匆的進來,把李衛國叫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李衛國故意一副淡定範的問道,其實心中也很緊張,畢竟約翰是一名少校軍人,能讓他緊張的事情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碼頭出事了,貨倉被盜,很多客戶寄存在那的貨物丟失。”約翰苦惱著說道。

  “早不被盜晚不被盜,偏偏我們剛打下那碼頭就被盜了,不用說,肯定是江竹幫的人做的。”李衛國冷哼一聲,果斷的推斷出主使者,旋即又問:“丟了多少東西?要賠很多錢嗎?”

  約翰苦笑道:“我也猜是江竹幫的人搞的鬼,可惜沒證據。其他家的貨物我們倒是可以作價賠償,也沒多少錢。唯獨其中一家的貨物是走私的兵器,雖然只有幾千把刀劍之類的武器,可人家不要錢,只要那批兵器。我派人打聽了一下,貨主是什麼天地會的,若我們三天內不還給他們那批兵器的話,就殺光我們!”

  “天地會?怎麼會是他們?”李衛國眉毛頓時跳了起來,十分驚訝。

  “這天地會好大的口氣,怎麼他們很厲害嗎?”約翰見李衛國誇張的表情頓時問道。

  “豈止是厲害啊?”李衛國苦笑著說道,天地會可是一個龐當的組織,自明末開始一直延續到現代遍佈全世界的龐大組織,正八經兒的黑社會。眼下的天地會以反清複明為口號,號令三十一州百姓,隔三差五的殺官造反,誰敢得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43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45 PM 編輯

第0010章 走私軍火

  教堂加強了守衛,約翰又調來了五十名海軍陸戰隊士兵保護李衛國,防備天地會的暗殺報復。

  不過李衛國知道,若是天地會的人真想來殺自己,單憑這五十名士兵的保護是遠遠不夠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李衛國冥思苦想後,心中已經有了應對策略。

  “什麼?你要三百支火槍?”約翰驚訝的問道。

  “外加三噸生鉛和一百桶槍藥!”李衛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年月沒有標準制式的子彈,火槍彈全都是士兵自己用配套的子彈模具熔煉而成,這生鉛便是子彈材料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約翰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擺平天地會了!”李衛國笑道,看著約翰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這筆軍火當我管你借的,將來連本帶利都還給你,而且保證你不吃虧。”

  約翰皺眉,三百支火槍和三噸生鉛非同小可,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英國軍方絕不會同意的,當然如果有利可圖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確定是借?要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當然!你要相信我。”李衛國點點頭,神秘的笑了笑。

  約翰盯著李衛國看了老半天,他感覺到對方信心十足,結合數日前對方輕而易舉的就擺平了江竹幫幫他拿到了貨運碼頭時的表現,想來應該有把握才對。

  “好!我幫你想辦法!”約翰重重的點點頭,下了好大的決心,畢竟他也不想天地會的人把李衛國給宰了。

  晚些時候,天地會的人前來拜訪,約翰一臉緊張,命所有士兵做好戰鬥準備。

  倒是李衛國依然表現出一副淡定範來,似乎有把握擺平天地會,對此約翰搖頭苦笑,自歎不如。

  會客室內,氣氛一片緊張,三名天地會成員一進來就帶著強烈的殺氣,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下馬威,約翰等人不懂這種江湖氛圍,但李衛國卻明白。

  來客有三人,為首的是一位看起來帥的一塌糊塗,連女人都要嫉妒的年輕公子,在他身後左右分別站著一名大漢,兇神惡煞的模樣,一般人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膽寒了。

  李衛國掃了三人一眼,並未起身,只是抬手一指,代答不理的說道:“坐吧!”

  這種表現,令人驚訝,平常人見了天地會的人肯定屁顛屁顛的上前哈腰打千,奉茶倒水,讓出主位給他們就坐,但眼前這位卻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上動都不動一下,別說下來迎接了,連個‘請’字都沒說,直接倆字‘坐吧’,好像是在施捨一般,實在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我說小子……”當中一名大漢發火,要出言呵斥。

  “不得無禮!”年輕的帥公子迅速出言阻止,上下打量了李衛國一番,微微一笑,轉身坐到一邊。

  那兩個大漢沒好氣地瞪了李衛國一眼,然後站到帥公子的身後。

  李衛國微微一笑,跟天地會這類人打交道無論何時都不能弱了氣勢,你得表現的比他們還要強勢,否則一旦示弱肯定會被他們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江湖之道,只適用叢林法則,以王者為尊。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來這裡有何貴幹?”李衛國問道,直接忽略了那兩個大漢,顯然把他們當做下人看待了。

  我們來來這幹什麼這不是明知顧問嗎?

  那兩個大漢聽了頓時瞪眼,尤其剛才就想呵斥李衛國的那個大漢更是忍不住了。

  倒是那位帥氣公子一直在微笑,揮手阻止兩個手下發飆,饒有興致的看向李衛國,回答道:“都說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見果然大開眼界,李公子年不過十二,卻身懷絕技,數日前單挑江竹幫一舉成名,令人佩服。在下天地會烈火堂堂主蘇三郎,不請自來,還望李公子海涵。”

  竟然是天地會五大堂主之一的烈火堂堂主,來頭好大啊!

  李衛國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更加不能示弱了,對方必有所圖,於是冷哼道:“原來是蘇堂主,失敬失敬!想不到區區丟失一批貨而已,竟然都驚動天地會的高層親自出面了!這是要滅我的節奏啊!”

  “何來滅字?李公子言重了!”蘇三郎淡淡的說道:“只要李公子能在三日內將這批貨找回來,我們天地會全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李衛國冷笑道:“貴會乃是反賊之首,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不知道的?是誰盜了你們的貨,想必你們心中早就非常清楚了,既然你們非要為難與我,那就劃下道來,我若能接受就賣貴會一個面子,若是欺人太甚,大不了魚死網破。”

  李衛國強勢,一句道破關鍵,不跟對方扯皮。

  蘇三郎一臉驚訝,很難想像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看事情能夠如此深遠,竟然直接洞悉他們天地會的真正目的。

  其實李衛國自己也是猜測,若是天地會存心要滅他也犯不著派五大堂主之一親自前來了,既然派了高層人員前來,想必還有別的重要事情,因為只有高層人員才能做出決定。

  “李公子實在讓在下驚訝的緊呢!”蘇三郎笑了笑,續道:“既然李公子把話挑明瞭,那在下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沒錯,我們的確知道是誰盜了我們的貨,不過碼頭是你李公子的,我們的貨在你的碼頭被盜,你李公子難逃干係,這點你不否認吧?”

  “我都說了自認倒楣,誰讓我搶了人家的飯碗,被報復也是情理之中!”李衛國故意不耐煩的說道,心中卻是鬆口氣,看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方想必有求於他,只要有所求,那就好辦了。

  蘇三郎苦笑,他好歹也是天地會五大堂主之一,到哪裡不是受人恭恭敬敬的,可是如今眼前的少年一點都不給他面子,說話強勢,充滿了火藥味,好像反過來欠了他銀子似的。

  你還是個孩子,我不跟你計較,省的傳出去人家說我失了身份!

  蘇三郎心中這樣想著,不過他此番前來的確有求於人,之前故意傳話為難李衛國不過是下馬威,以為李衛國會被嚇得腿軟,乖乖的來求自己,然後自己再順水推舟提出條件,一切水到渠成。可如今倒好,下馬威沒唬住對方,反倒被對方猜到了自己一行人的真正目的,實在讓他沒面子。

  還是自己沒經驗,若是已故的老堂主在這裡的話,哪裡能讓李衛國這十二歲的小蛋子逞能?

  蘇三郎苦笑著搖搖頭,索性開誠佈公的說道:“既然李公子也承認有責任,那麼我就直說了。那批貨我們天地會可以自己去搶回來,也不再要求李公子賠償,但請李公子幫個忙。”

  李衛國頓時放下心來,但依然拉著臉,表現強勢,說道:“不知如何個幫忙法?”

  蘇三郎微笑道:“很簡單,對李公子而言只是舉手之勞。聽聞李公子乃是英國公使館的參贊,那麼幫我們把這批貨運到廣西應該不難吧?”

  原來是這樣!

  李衛國頓時明白,想來天地會這批武器從江寧運往廣西沿路遭到清兵盤查不容易過關,若是英國船就容易多了,畢竟清軍水師是不敢查英國船的。

  “不得不說貴會打得好算盤!用英國人幫你們走私軍火,高,實在是高,在下佩服!”李衛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讓人感覺不出來是褒是貶。

  蘇三郎略顯尷尬的說道:“若是李公子能促成此事,天地會將感激不盡。”

  李衛國用英語跟約翰交流,約翰表示沒問題,於是李衛國轉向蘇三郎,說道:“這件事沒問題,不過在下倒是有個雙贏的買賣,不知道蘇堂主願不願意做?”

  蘇三郎好奇的問道:“李公子說來聽聽!”

  李衛國回答道:“貴會將兵器運往廣西,想必是打算幫助洪秀全造反吧?”

  這話一出,蘇三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目緊盯著李衛國,一副高度警惕的反問道:“李公子此話怎講?”

  李衛國也被嚇了一跳,心道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淡定點,淡定點,蘇堂主稍安勿躁,坐下聽我說。”李衛國老氣橫秋的勸道,示意對方坐下,不要小題大做,怪嚇人的。

  蘇三郎也後悔了,支持洪秀全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並未上報給天地會總舵主知道。因為蘇三郎剛剛從義父手中接任烈火堂,因為太年輕無法服眾迫切需要幹一件大事,碰巧得知洪秀全即將起兵造反,於是他決定運一批武器並帶人親自加入洪秀全的隊伍當中,幹一番事業,以圖鞏固他在烈火堂的堂主之位,此事只有他和幾個心腹知道,李衛國應該不知道才對,但他這一站起來明顯就是告訴對方此事是真的,若對方是詐唬自己剛才豈不是已經中計了。

  這少年的心計當真不簡單啊!

  蘇三郎神色數變,有些心亂,他慢慢坐下說道:“李公子莫要胡亂推測,造反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你們天地會天天反清還害怕掉腦袋?”李衛國剛說完見蘇三郎又要站起來,急忙安撫他道:“好了好了,開個玩笑,你放心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當真?如何助我一臂之力?”蘇三郎一開口立刻又後悔了,這下等於不打自招了。

  他身後兩個大漢紛紛搖頭歎氣,彼此對視一眼,似乎在說:堂主畢竟太年輕,沉不住氣,今次咱們烈火堂可丟人丟大發了,對手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

  就連李衛國也強忍著差點笑出來,這蘇三郎也不行啊,缺乏鍛煉啊。

  為避免雙方尷尬,李衛國直接說道:“其實蘇堂主去幫洪秀全的確是高明之舉,現在洪秀全被清軍逼迫,正是雪中送炭好時機,若等洪秀全成了氣候再去幫忙就只能是錦上添花了。不過洪秀全那裡估計不缺這種刀劍兵器,你送他這些未必能被重視。”

  “李公子的意思是?”蘇三郎問道,覺得有道理。

  李衛國笑道:“你忘了我是幹啥的了?英國人的洋槍洋炮厲害吧,打得清軍大敗被迫割地賠款,我有意幫你弄一批洋槍洋炮,你帶著這些傢伙去找洪秀全,這分量可比那些刀劍強百倍啊!”

  “此話當真?李公子莫跟我開玩笑吧!”蘇三郎顯得很激動,他自然知道洋槍洋炮的威力,只是管制嚴格無法得到。

  李衛國點頭道:“若是蘇堂主懷疑,不弱我們先結拜為兄弟如何?”

  結拜為兄弟?

  大廳內所有人都傻眼了,蘇三郎表情更是十分精彩,有些哭笑不得,他身後的兩個大漢則恨不得掐死李衛國。

  “蘇堂主莫不是瞧不起我?”

  好吧,輪到李衛國反擊了,一句話逼得蘇三郎走投無路。

  “有何不可?”蘇三郎沉默一陣後咬牙說道,彷彿做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46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47 PM 編輯

第0011章 父親獲救

  焚香禱告,三拜關公,李衛國和蘇三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拜為兄弟了。

  誰都清楚這種結拜實為利益驅使,蘇三郎之所以答應是寄望于結拜兄弟的義字來約束李衛國,使對方不可以出賣自己,畢竟他率領烈火堂前去投奔洪秀全是極為機密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風聲走露,跟李衛國進行軍火交易同樣也不想上當受騙。

  當然,蘇三郎天性認為只要是結義兄弟就不會背叛他了,這就是他的信仰。

  但對於李衛國而言,他謀劃的可就多了。一來是安撫蘇三郎使其不要懷疑他的誠意,便於繼續合作;二來這世道混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某幫某派,有個天地會烈火堂堂主做靠山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三來太平天國叛亂在即,席捲大半個中華大地,持續十數年之久,李衛國家在江寧,未來少不得要跟太平天國打交道,此時蘇三郎去幫助洪秀全必能得到重用,將來借助蘇三郎這條關係就可以跟太平天國高層搭上線,某局將來。

  二人結拜完畢,少不得一番慶祝。

  李衛國設宴款待,蘇三郎亦感高興,兄弟二人把酒言歡,對酒當歌,彼此說著自己身邊的故事,相互介紹。

  得知蘇三郎接任烈火堂堂主乃是形勢所迫,他義兄烈火堂老堂主新婚大喜之日遭人暗殺,關於堂主之位天地會內部出現分歧,爭執不下最後才落到蘇三郎身上,以為蘇三郎年輕無法服眾好控制,卻不料蘇三郎有著自己的算盤,不想做傀儡,這才計畫參與助洪秀全反清複明的大業從中撈取資歷和資本。

  “大哥放心,有小弟幫你,你這次廣西之行必能成功。”李衛國拍胸脯保證道。

  “那為兄就多謝你了!”蘇三郎十分高興的說道:“實不相瞞,清狗盯得我們很緊,這批兵器一直運不出去,所以才會秘密存放江竹幫的碼頭倉庫內。如今得你的關照,搭英國人的商船想必是一路暢行無阻,為兄敬你一杯。”

  李衛國舉杯,笑道:“大哥這麼說就見外了,能幫大哥的忙,小弟高興之至。不過洪秀全起兵之初恐怕十分艱難,大哥還要多多小心,莫要輕易犯險,小弟跟英國人弄來三百支火槍、三噸生鉛和一百桶槍藥交給大哥,不敢保證能幫大哥立功取得洪秀全的重用,至少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三——三百支火槍!”蘇三郎聞言頓時有些磕巴,是激動的,他知道這三百支火槍意味著什麼,威力和射程遠超強弩,是戰爭大殺器,清軍對火器管控極嚴,就連他們天地會也很難搞到,聽到李衛國一出手就是三百支火槍給他,怎能不激動。

  “多謝義弟了!有了三百支火槍,為兄在洪秀全那裡定然會得到重用,只是那三噸生鉛是什麼意思?”

  李衛國解釋道:“這洋人的火槍是靠發射彈丸殺人,而這彈丸就是用生鉛製作而成的。”

  蘇三郎點點頭,他對火器是瞭解一些的,但也有不明之處,又問道:“可三噸是什麼意思?”

  “三噸?呃……”李衛國楞了一下,旋即笑道:“一噸就是兩千斤,三噸就是六千斤,這是西洋的稱重單位。”

  蘇三郎這才聽明白,三噸生鉛外加三百支火槍,這分大禮實在太貴重,他有些受寵若驚,問道:“這些東西怕是就算義弟你被洋人看重,也不容易弄來吧?”

  李衛國笑道:“不瞞大哥,小弟的確費了不少心思才說服他們。這洋人最重利益,大哥將來到了洪秀全那裡,只需幫忙遊說他跟小弟我合作軍火交易,便是幫了小弟大忙了。”

  蘇三郎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這位義弟是存了這個心思,端得是精明,於是笑道:“義弟放心,為兄自然全力促成此事。只不過若是洪秀全起事失敗,那義弟你這番努力可就打水漂了。”

  說完,蘇三郎若有深意的看了李衛國一眼。

  李衛國卻是毫不在意,反倒信心十足的說道:“小弟做事全憑心意,跟大哥一見投緣所以才提起此事,就算洪秀全失敗也無所謂,投資嗎,有成功就有失敗。”

  “好!就沖義弟你對為兄這份信任和情義,為兄敬你一杯!”蘇三郎高興的喝道,舉杯邀引,同時心中也對李衛國高看了一眼。

  李衛國也是哈哈大笑,舉杯同飲。

  “聽聞令尊身陷牢獄,義弟你不必擔心,這等小事包在哥哥身上,今夜我便親自帶人去把令尊救出來,讓你們一家團聚。”

  蘇三郎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李衛國的這份情義,於是提出此事,想要幫他。

  李衛國卻是搖搖頭,說道:“多謝大哥好意,這件事小弟自有辦法,就不勞煩大哥出手了。倒是大哥手底下的人恐怕不懂火器使用和作戰,若是信得過小弟,小弟可請來洋人教官幫忙訓練一番,也好助大哥成事。”

  蘇三郎一聽頓時大喜,再次感謝李衛國,二人不知不覺間喝了不少酒,都有些醉意了。

  李衛國見蘇三郎那俊美雪白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紅暈,別有一番美態,看得他一時間出神。

  蘇三郎見李衛國一直盯著自己看,就問道:“小弟你在看什麼?莫不是為兄臉上有花不成?”

  李衛國頓時有些尷尬,收回了目光,大笑道:“大哥這張臉真是讓小弟我嫉妒的要命,當真是俊俏的緊,適才小弟眼花,竟然誤以為眼前坐著個絕世美女,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要是被人誤會是龍陽癖就糟糕了,哈哈!”

  “阿噗!”蘇三郎聽到這話後頓時一個激靈,一口酒噴出,緊張而尷尬,表情十分精彩。

  他身後的兩名保鏢也是面露異色,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上前道:“李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堂內還有很多要事等著堂主回去處理,你看今日是不是就先到這?”

  李衛國聽到這話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了,於是同蘇三郎又寒暄幾句,便親自送他們三人離開。

  目送三人離去,李衛國頓時鬆口氣,今日化險為夷,又布了一個未來大局,心中十分高興。

  約翰也不得不佩服李衛國了,連天地會的人也照樣給擺平了,這份能力,令人震驚。

  “那個洪秀全真要造反嗎?”約翰問道,有些懷疑。

  “當然!”李衛國簡單而直接的回答,十分肯定。

  “那我得立即向公使館彙報,這件事很重要,可能影響大英帝國對南方的局勢判斷。”約翰說道,急匆匆離去了。

  李衛國微微一笑,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太平天國亂起來,那就是他渾水摸魚大展宏圖之時。

  亂世出英雄,時勢造英雄,而這英雄,舍我為誰?

  接下來幾天,江竹幫內亂,老三白劍在天地會的暗中配合下突然造反,老大江濤負傷潛逃,老二被殺,天地會奪回了被盜的兵器,由英國商船負責運往廣西。

  新任幫主白劍親自前來拜訪李衛國,並送上了三萬兩銀票作為禮物,李衛國這才明白這白劍竟然是天地會安插在江竹幫的臥底,不由得對天地會的巨大能量和手段感到震驚,心中也升起了警惕。

  三萬兩銀票顯然是蘇三郎授意給李衛國的,報答之前李衛國答應幫天地會運送武器去廣西又贈送三百支火槍和六千斤生鉛之恩。

  顯然蘇三郎一開始就可以當面把銀票給李衛國,但他沒有那麼做,而是用這種方式把銀票交給李衛國,這正表明蘇三郎承認了他這個拜把子兄弟。

  李衛國微微一笑,交給約翰兩萬兩銀票作為這批軍火的購買費以及運費,自己還剩下一萬兩,這是蘇三郎白送給自己的,是一份大禮。

  畢竟李衛國現在身無分文,他心中很多計畫都因為暫時沒錢而無法實行,如今這一萬兩銀票正好解了他燃眉之急。

  果然,在外還得靠兄弟啊!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成雙一點都不假。

  約翰將李衛國擺平天地會以及跟天地會達成軍火交易等事情一一上報英國公使館後,包令爵士更加肯定李衛國是個難得的人才,同時跟清帝國境內最大的反對派武裝天地會打好關係也附和英國在華利益,於是包令爵士不再猶豫,親自出面,照會清政府。

  依據《中英江寧條約》第九條:“凡系中國人,前在英人所據之邑居住者,或與英人有來往者,或有跟隨及俟候英國官人者,均由大皇帝俯降禦旨,謄錄天下,恩准全然免罪;且凡系中國人,為英國事被拿監禁受難者,亦加恩釋放。”

  包令以此來逼迫清政府,最後軍機處無奈特別下發了公文,要求江寧知府重新審理李嚴銘一案,並允許李嚴銘保釋,可在家頤養,但未結案前不得離開江寧。

  李衛國帶著母親親自前往江寧知府衙門,經過簡單的手續之後終得以把父親李嚴銘接了出來。

  李嚴銘在獄中受了不少苦,身上還有傷,好在當初李衛國要約翰多加照看一二,約翰親自照會江寧知府,這才及時阻止了那些想要在獄中害死李嚴銘的背後勢力,否則此刻的李嚴銘早已命喪黃泉了。

  不知不覺間,李衛國又救活了他的父親,避免了再世為人又失去親人的悲劇,一時間感慨萬千。

  一家人團聚自是喜樂無比,李衛國在二老膝前盡孝,自是不必細說。

  至於李家冤案,江寧知府衙門表示會徹查,但顯然並不積極。李衛國很清楚,既然是京城的某位大人物故意要對付李家,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了的。

  好在一家人性命無礙,這是最大的本錢,至於背後的敵人,李衛國會一點點把他們揪出來報仇的。

  父親的心思跟母親一樣,一出來就問詢傅善祥的消息,李衛國也是無奈,他也很想早日見到自己的這位歷史名人媳婦,可惜動用了官府力量,後來天地會和江竹幫也表示幫忙尋找,也都沒有消息。

  一個大活人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有些說不過去。

  李衛國懷疑,傅善祥應該被救她的人故意抹掉了行蹤,隱藏了身份,此時可能已經離開江寧了,因為歷史上的傅善祥是在太平軍佔領江寧後才出現的,那時她已經加入了太平軍,很快憑藉絕世的美貌和女狀元的才藝進入了太平天國的高層。

  難道真要等兩年之後才能見到傅善祥?

  李衛國苦惱,要知道那時候的江寧將是龍潭虎穴,偏偏傅善祥才貌雙全,走到哪都會惹人注意,勾起男人們搶奪並佔有的欲望,據說當年的天京之變也跟洪秀全和楊秀清爭奪傅善祥的歸屬大有關聯,到時候自己想要把媳婦帶出江寧,當真是困難重重啊,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李衛國歎口氣,自古紅顏禍水,現在倒是被他攤上了,躲肯定是躲不掉的,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真到那一天無路可走之時,為了自己的媳婦,就算同時得罪洪秀全和楊秀清,與整個太平天國開戰,也是在所不惜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50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53 PM 編輯

第0012章 冤案昭雪

  江寧府公堂之上,兩江總督陸建英慢慢地品著茶,在他旁邊,江寧知府吳良不停地擦著額頭冷汗,一臉憔悴。

  “好茶,正宗的大漠蓋碗。”陸建英吹了吹,品了品,抬眼道:“吳良吶,你跟老夫有些年頭了吧!”

  “小婿追隨岳父大人已有三十二載了。”吳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偷偷地盯著陸建英的表情看。

  “是啊,一晃三十二年了,你跟了老夫這麼久……”陸建英頓了頓,突然爆喝道:“怎麼還是這麼蠢!”

  “岳父大人息怒,小婿知道錯了!”吳良被嚇了一哆嗦,呼哃跪地告罪。

  陸建英瞟了自己這個女婿一眼,淡淡的問道:“你可知你錯在哪裡了?”

  吳良苦笑,不敢亂說話,只好應付道:“小婿愚鈍,請岳父大人教訓。”

  陸建英哼了一聲,不爽地問道:“我且問你當初為何抓了李嚴銘不立即斬立決?李嚴銘的老婆孩子還有兒媳婦被李家宗族趕出去後你為何不一併將他們處理掉?”

  吳良那叫一個鬱悶,苦著臉回答道:“小婿其實已經判了李嚴銘斬立決,只是需等刑部複批公文下來便立即執行,可公文還沒下來,洋人就介入了,朝廷自從上次在洋人那裡吃了敗仗一直十分忌諱涉洋事務,小婿不敢亂動李嚴銘這才耽擱了。至於李嚴銘的家眷,小婿也派殺手去將他們除掉,怎料到那李衛國突然出麻疹,他媳婦傅善祥把自己賣給了天香閣,那殺手偏偏怕被傳染,認為李衛國十二歲才出麻疹必死無疑,剩下一個楊氏無礙大局,反倒是傅善祥被天香閣帶走需要馬上處理,否則那東西若真的在她身上恐怕會交給別人,於是殺手決定先去天香閣殺傅善祥,等殺了傅善祥之後再回來處理楊氏。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殺手準備下手時,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將傅善祥救走,殺手一路追出了城追了數日也沒找到,等他再回來去殺楊氏和李衛國時,那對母子已經住進了洋人大教堂,有洋人保護,而那李衛國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厲害無比,警惕性極高,那殺手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陸建英頓時一拍桌子,氣得鬍子翹起來,問道:“這麼說,那東西到現在都沒找到了?”

  吳良弱弱的回答道:“小婿搜遍了李家,並未找到那東西。”

  陸建英陰沉道:“那東西應該就在傅善祥的身上,為今之計務必趕在別人之前搶先找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此事事關老大人的身家性命,我們榮辱與共。”

  “事關老大人的身家性命?我們的榮辱與共?究竟那東西牽扯到什麼?”吳良驚訝的問道。

  陸建英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再瞞下去,說道:“老夫也知道的不多,好像是因為新帝登基,諸王奪嫡,老大人一方雖然扳倒了傅陽一方,卻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被傅陽一夥兒抓到了證據,一旦被揭發,後果不堪設想,你我也難以撇清關係。”

  “原來如此,小婿知道,當全力搜捕傅善祥,只是……”吳良頓了頓,說道:“只是李衛國那小子不知怎麼走了狗屎運巴結上了洋人,今日請岳父大人前來就是想要告知,軍機處那邊已經越過刑部直接下令重審李嚴銘一案,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儘快息事寧人,勿啟爭端,言外之意要求無罪釋放,並且加以安撫。”

  “此事老夫已經知曉,朝廷最頭痛洋人鬧騰,李嚴銘一案怕是必須得重審,而且得無罪釋放了。”陸建英判斷道,有些不甘心。

  “可是,小婿經手此事,一手策劃,一旦重審判無罪,小婿也難脫干係啊!”吳良緊張的說道,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必要的時候找個替罪羊,這還用老夫教你?”陸建英沒好氣的訓斥道。

  吳良點頭道:“岳父教訓的是,只是李家很多財物已經上繳國庫,若是李衛國那小子執意追回,小婿怕是傾家蕩產也還不起啊!”

  吳良抄沒了李家百萬財產,自然從中貪墨了不少,可他畢竟是小魚,大部分錢財都是要上交,以及各方面打點關係的,如今若要悉數返還這些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吳良當了褲子也賠不起。

  陸建英自然也拿了不少“孝敬”,見吳良一副死了他老爹的表情,於是安慰道:“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夠的你先墊上,日後老夫想辦法給你找個肥差,很快就能撈回來。”

  吳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特碼的老狐狸,這是要老子大出血的節奏啊。

  “多謝岳父大人!”吳良不敢得罪陸建英,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自認倒楣了。

  三日後,江寧府大堂,吳良重審李嚴銘一案,陸建英作為兩江總督列席旁聽。

  只見吳良坐在椅子上發呆,一副死了他老爹的表情。

  糾結啊,這就是吳良此刻的心情。

  後悔啊,當初真不該手軟,應直接把李家一案辦成鐵案滿門抄斬也就沒事了。

  可恨啊,本以為那李衛國無錢治病必死無疑,卻不料奇跡般活了過來。

  憋屈啊,就算那李衛國狗屎運活了過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又能翻起多大風浪來?偏偏人家竟然得到了洋人做靠山。

  無奈啊,李衛國必然要追討李家財產,這筆鉅款早已經被他孝敬給了上級,如今卻得他自己掏腰包來還,當真是欲哭無淚啊。

  真他媽的氣死人了!

  吳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眼淚包眼圈,連鼻涕都不爭氣的自己流了出來。

  “跐溜”一聲,眼看著就要落到桌案上的兩條鼻涕又給他吸了回去。

  這時,師爺來到吳良身邊道:“大人,都交代下去了,可以升堂了!”

  吳良終是歎口氣,驚堂木一拍,沒好氣的喝道:“升堂!”

  三聲威武之後,有衙役傳召原告和被告。

  最先上來的是被告,名叫李嚴平,是跟李嚴銘同為嚴字輩,但他是這一代的嫡系族人。

  作為被告的李嚴銘在李衛國的攙扶下隨後而至,看到堂上的李嚴平,李嚴銘怒不可遏,喝道:“李嚴平,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與我?當年你好賭成性把你家房子都輸掉了,令你老父親流落街頭,是我花錢幫你把房子贖回來,見你沒工作又將醉仙樓交給你打點,沒想到我好心當驢肝肺,竟養了你這白眼狼。”

  李嚴平一點兒都沒有愧疚的表情,反而冷哼道:“我何曾陷害過你了?是你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勾結亂匪,自作孽不可活。再說你替我贖回房子,給我安排工作,那都是你應該的。你當年不過一個落魄秀才,若非用花言巧語從我父親那裡騙了錢財你能有盤纏出去拜師學藝?你有今天的家財萬貫,全都是拜我父親施捨之恩。”

  旁聽的群眾紛紛點頭,富貴不忘貧,李嚴銘發家之後的確應當報答當年李嚴平家的恩德,這無可厚非。

  李嚴銘好懸被氣吐血,無語道:“我花言巧語從你父親那裡騙錢?真是可笑之至,當年我雖落魄,卻不曾問任何人借過錢。我出去拜師學藝,乃是我自己胡編亂造的,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拜過師,而是出去給別人打工,一點點自學而來。反倒是我記得臨走時路過你家門口,見你父親沒有下鍋之米,將僅有的五百文錢分了一半給他,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我向你父親騙錢了?虧你也說得出來,真是不要臉。”

  事情竟然斗轉,群眾再次譁然,原來李嚴銘發家是靠自己外出打工偷師一步步辛苦勞動所得,李嚴平家不但沒有幫過李嚴銘,反過來李嚴銘僅有五百文錢竟然還分給李嚴平家一半,李嚴銘這種仁厚之人實在讓人不得不敬佩。

  “他們兩人所言完全相反,當中必定有一人撒謊!”人群中有人分析道。

  “我看李嚴平的話可信!李嚴銘將他僅有的五百文分出一半給李嚴平的父親,這樣的好人有嗎?我不信!”有人支持李嚴平,源自對人性的不信任和鄙視。

  “這天底下有數萬萬人,好人多得是,你沒見過就不代表沒有!李嚴銘經營金陵最大的酒樓,可他依然平易近人,經常接濟無依無靠的窮人百姓,他本就是善良的好人,我信!反倒是李嚴平連他爹都不管不問,說他忘恩負義才對!”也有人支持李嚴銘,同樣對人性保持著陽光心態。

  “聽說當年遷來金陵的李家一直籍籍無名,這些年闖出了名頭也全都是因為出了個李嚴銘,他經營了一座醉仙樓日進鬥金所以才帶著李家名聲鵲起。李嚴銘家資幾十萬兩銀子,咱們外人都看著眼熱,更別說李家族人了,同為一族之人,李嚴銘卻是旁系族人出身,這讓那些嫡系族人情何以堪?諸位當中也有不少大家族出身的,想必對這宗族內的嫡系和旁系的爭鬥有多殘酷都心中有數吧。”有出身大家族的人一語道出宗族內鬥黑幕。

  “若是這樣說了,那李嚴平應當是故意誣陷李嚴銘了!”這話頓時引起了大振動,在這個時代下幾個每個人都無法擺脫宗族的影響力,對這宗族內的嫡系和旁系之間的殘酷爭鬥可謂印象深刻,一時間眾人都有所明悟,對李嚴平誣告李嚴銘一案有了判斷。

  “肅靜!肅靜!不得喧嘩!”

  吳良故意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就想讓他二人在老百姓面前先行交鋒,試探群眾的反應。結果李嚴平明顯弱了一分,令他感到失望,不過他早有心理準備,這才一拍驚堂木急忙喝止。

  “呔!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被吳良一聲大喝,李嚴平嚇得呼哃跪下參拜。

  麻痹的嚇我一跳!

  李衛國卻是翻翻白眼,見父親正要跪立刻把他拉住了。

  老子在此,怎能見老子的老子給別人下跪,簡直豈有此理。

  “大膽刁民,見到本府和總督大人為何不跪?”吳良見李衛國拉著李嚴銘站著不跪,頓時火冒三丈爆喝道。

  李衛國微笑道:“在下英國駐華公使館參贊李衛國,不是刁民,這位是在下的父親李嚴銘,更加不是刁民了!至於吳大人你所言的跪拜禮,不好意思,在下這參贊相當於大清五品官,跟你同級,不用給你跪,而家父作為公使館的家屬,擁有外交豁免權,不需遵守大清跪拜禮!”

  這話自然是唬人的,但吳良不知,頓時愣住,看向身邊的師爺道:“真的假的?”

  師爺也不明白,只是點頭道:“洋人的官職咱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有外交特赦豁免權這麼一說,不管是真是假,大人就當是真的吧!”

  吳良又看向陸建英,見陸建英卻是笑而不語,於是沒好氣的道:“既有官位在身,那就給李參贊看座吧!”

  李衛國知道吳良也有份參與陷害李家,所以也沒給對方好臉色看,不過既然兩江總督陸建英也在,他還是禮貌的問了聲。

  “總督大人安好!”

  “李參贊客氣,請坐吧!”陸建英臉上堆滿笑容,老氣橫秋的說道。

  李衛國點點頭,卻是讓他父親坐在椅子上,而他則站著。

  吳良皺眉,正要為此發飆,卻不料陸建英搶先道:“李參贊難得孝心一片,來人,再搬來一把椅子給李參贊。”

  李衛國到了聲謝,很快衙役又搬過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並奉上敬茶。

  吳良冷哼一聲,正色道:“既然雙方都以到場,那本府奉朝廷旨意重審此案,根據本府的調查,此事因證據不足,所以本府決定宣判李嚴銘無罪釋放,就此結案,退堂!”

  “啥?”李衛國一口茶噴出,登時愣住,臥槽,這是神馬情況?連審都不審就直接結案,這也太離譜了,太荒唐了些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54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7:56 PM 編輯

第0013章 智鬥總督

  當然,這得看什麼年代,在腐朽的清末,完全不是稀罕事兒。

  李衛國眉毛跳起,一臉驚訝,心中暗道:我勒個去,還真是官字兩張口,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問都不問查都不查直接來句證據不足無罪釋放,那父親豈不是白坐牢了?我和母親遭的罪怎麼算?我媳婦傅善祥至今下落不明又怎麼算?

  麻痹的,說抓人就抓人,不問任何理由,不問冤枉不冤枉,直接莫須有罪名給你扣上。說放人就放人,同樣不問任何理由,不問同意不同意,直接無罪釋放,結案退堂。

  “慢著!”李衛國頓時怒氣上湧,直接要爆表了,他臉色沉了下來,說道:“吳大人判家父無罪釋放自是感激,可家父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李嚴平誣告家父還需治罪,其背後定有主謀還請一併查出,李家財產還請官府如數奉還!”

  “這個……”吳良聞言頓時一個趔趄,險些從座位上滑下來,勉強重新坐下來,卻是黑著臉,他倒是可以賣李衛國一個面子將李嚴平治罪,卻不敢深查下去,他也有所參與,背後的大人更不敢暴露,同時李家被他抄沒的家產很多都沒法退回去了,畢竟當中一大半已經換成了孝敬“上繳”了,總不能讓他去問“後臺”要錢吧。

  這時陸建英突然開口道:“李參贊,老夫想與你單獨談談,不知可否賞臉?”

  李衛國皺眉,這個時候陸建英突然插手,明擺著有備而來,倒是要看看你使什麼麼蛾子,於是點頭同意。

  偏堂簽押房內,陸建英笑道:“李小友年僅十二歲就能成為英國駐華公使館的參贊,短短數日就名動金陵,著實令老夫欽佩。”

  “陸大人有話就直說吧!”李衛國開門見山的說道:“官場的事我也耳濡目染許多,吳知府想必不是能做主之人。”

  陸建英驚訝,在他眼裡自然是瞧不起李衛國的,只當他是一個幸運的熊孩子罷了,還準備了幾套用來對付小孩子的方案,此刻聽到對方成熟老道的話,卻是刮目相看。

  他笑道:“既然參贊這麼說,那老夫就明說吧,李家的財產已經充公,雖然老夫能做主歸還其中一部分房產地契,但還有一些暫時被挪用了,需要過段時間才能歸還,李參贊可是能夠理解?”

  “被挪用?怕是進了某些人的腰包吧?官場只進不出,雁過撥毛,這些我懂,不過我李家的銀子都是父母辛辛苦苦賺回來的,一個子兒也不能少,否則我就把官司告到御前去!”李衛國冷笑道,仗著自己是個少年身,說話可以“過分”一些。

  陸建英臉皮抖三抖,被人揭穿偽裝令他相當不快,冷笑道:“年輕人做事要留有餘地,別以為你有了洋人撐腰就可以肆意妄為了,若是真鬧到御前去,就算你有理皇上和滿朝大臣也會惱怒你跟洋人合謀,結果只能有一個,你們李家休想再在大清混下去了。若是皇上一個不高興,想要跟洋人再打一仗,最後不管兩國誰勝誰負,你一定是那個替罪羊!”

  這老狐狸果然厲害,不愧是兩江總督,李衛國皺眉,但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言是有道理的,不過想要他屈服卻是萬萬不可能的,於是不屑道:“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帶上家人移民海外便是了。”

  陸建英臉色沉下來,他混官場幾十年,還沒人如此不給他面子,偏偏此事已經驚動了軍機處,他還真不敢動李衛國,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這樣吧,老夫做主,你李家的損失由江寧府全額賠償,可你也不要再鬧大了,李嚴平就是肇事者,沒有幕後指使,勿須再查下去,就此結案如何?”

  這就服軟了?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總不能讓敵人好過吧!

  李衛國想到這裡頓時冷笑道:“我一家人被你們害得很慘,到現在我那妻子傅善祥還下落不明,就這樣結案我不甘心。”

  陸建英臉色已經鐵青,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非要鬧到魚死網破嗎?”

  李衛國不答,心中也在緊張,魚死網破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畢竟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有父母健在,自然不能隨便跟別人魚死網破了。

  “好!好!好!”陸建英氣得臉上的肉都在哆嗦,知道今次不大出血是決計不行了,於是妥協道:“老夫聽聞你這些日子的表現,實乃吾輩官場之典範,不知你可有興趣走仕途之路?”

  “仕途?陸大人這是何意?”李衛國對仕途到是有興趣,他自然是要踏入官場的,畢竟在這即將到來的清末亂世裡,人命如草芥,不當官根本沒活路。

  陸建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老夫有意收你入老夫門下,以你的才幹,和老夫這個兩江總督罩著,將來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你意下如何?”

  入你門下還不被你整死?空頭支票誰不會開?

  李衛國冷笑道:“我這人畢竟實在,將來太久遠從來都不想,只爭朝夕,若陸大人誠心補償,不如直接賞我個縣官做做如何?”

  “好一個將來太久遠,只爭朝夕!”陸建英忍不住讚歎,雙眼露出精芒,被這句話所觸動,同時也驚訝李衛國的應答能力,只可惜註定不是一路人,甚至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敵對,不然真心收個弟子也是不錯的。

  只是既然不能收為己用,那這種人才就決不允許他成長起來成為將來的敵人,陸建英眼神毒辣,而後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強求,只是縣官可不是老夫說賞賜就能賞的,那得你金科上榜,朝廷任命才行。”

  李衛國哈哈笑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陸建英眼神閃爍,突然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是你肯花銀子向朝廷捐一個七品後補,到時候老夫便有辦法讓你領個實缺,將這個作為給你的補償如何?”

  捐個七品後補?

  李衛國眼珠打轉兒,心中在計算著得失。

  他倒是聽說過清朝的捐官制度,是中國歷史上唯一合法的正規官員升遷管道,只要有錢就可以捐個官職。當然,這個官職屬於後補,大多數時間都屬於名譽頭銜,但也不排除實受的可能。不過捐官的人太多太多,一個實缺要幾十人甚至上百人競爭,錢多者得或者有後臺者得。

  “大人可是說話算數?莫不是欺我年少?”李衛國反問道,有些心動和懷疑,不知道這老鬼存的什麼心思,不過若是真能弄個縣官,那對自己今後的‘偉大事業’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心中已經隱隱有了計畫。

  陸建英卻是老謀深算的笑了笑,點頭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老夫堂堂兩江總督,只要跟吏部打聲招呼,區區一個小小縣令的任命還是很容易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人了!”李衛國笑道,到嘴裡的肥肉沒理由不吃,管他牛鬼蛇神皆不懼,到時候統統鎮壓。

  “不謝!”陸建英神秘的笑道,心中總算是鬆口氣,暗道就算你是孫悟空又怎能翻得出他如來佛的五指山。

  二人再度回到前堂時,已經達成了私下交易。

  李衛國不再說話,與其現在魚死網破,不如見好就收,既然已經知道了吳良和陸建英二人有份參與李家一案,那麼只要順著這條線,將來順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再報仇也不遲。

  陸建英在吳良耳邊說了幾句後,吳良頓時一副死了他爹的表情,許久才不甘心的宣判:“經過本府慎重決定,李嚴銘忠厚老實確系被人誣告,李嚴平所言純屬子虛烏有,來人,將李嚴平收押,發配寧古塔勞役三十年。李嚴銘無罪釋放。至於李家家產,因為日前倉庫起火損失了一些,江寧府經過核算,作價十五萬兩白銀進行賠償,以正視聽,退堂。”

  李家的很多古玩字畫都被吳良典當或者當禮物送給上級了,根本無法歸還,所以只能折算成銀子補償了。

  對此,李衛國心中有數,已經跟陸建英達成了協定,自是不再多言。

  倒是那李嚴平一聽頓時傻眼,這跟之前吳良暗中許諾給他的條件完全不一樣啊,感覺完全被人出賣了。

  “小人冤枉,大人你不能卸磨…啊……”李嚴平還未說完,便有一個衙役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嘴巴,瞬間鮮血裹著牙齒飛濺,竟是將他下巴踢掉了,令他無法說話。

  李嚴平悲哀了,知道吳良翻臉,頓時一副兔死狗烹的悲涼,悔不該當初鬼迷心竅被吳良收買,如今要被發配寧古塔勞役三十年,這種下場實在太慘。

  李嚴平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了,他惡狠狠地看著罪魁禍首李衛國,用眼神表達他的詛咒:“李衛國,你給老子等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到時候老子會變成厲鬼回來向你索命!”

  “惡有惡報,都是你自找的!”李衛國對著李嚴平冷笑道,既然已經達到了報仇目的,便不再看李嚴平一眼。

  吳良命人取來十五萬兩銀票,一臉肉疼的交給了李衛國,這可是他自己掏腰包啊,要多悲催有多悲催,一副死了他老爹的表情。

  李衛國冷笑,接過銀票後起身對吳良和陸建英道:“二位大人英明,此間事了,我還有一些家族內的瑣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不送!”吳良沒好氣的道,心中已經恨死李衛國了,巴不得這位活閻王趕緊滾蛋,眼不見心不煩。

  “李參贊慢走,老夫等你好消息!”陸建英笑道,卻是一副很樂見的表情。

  換了旁人一定會感激涕零,但李衛國卻不同,他隱約猜到陸建英必有後招對付自己,但他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endar 發表於 2016-7-11 07:59 PM

本帖最後由 wendar 於 2016-7-11 08:03 PM 編輯

第0014章 痛快報仇

  李母楊氏一直守在衙門外,判決的消息她已經知曉,見李衛國扶著李嚴銘平安的走了出來,她竟是喜極而泣。

  冤案得以昭雪,一家三口自是高興,拔開烏雲見天日。

  在她身旁亦有不少人紛紛賀喜,多是些曾經在李家做事的老人,之前李家遭難他們也大都被趕出李家,丟掉工作,如今李家冤案昭雪,他們這些忠於李家的僕人們自然也會重新獲得工作甚至是重用,一個個都跟著高興。

  “小六子,之前我吩咐你的事情可辦好了?”剛出來,李嚴銘便向當中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問道。

  李衛國認得此人,名叫張小六,是李家的管家老楊的親外甥,他自幼父母雙亡,是老楊將他收養,待之如親兒子。

  這時張小六上前道:“老爺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小六子自然辦的妥妥帖帖的。那日老爺剛被抓走,我就按照老爺的吩咐,暗中拿走李家的所有房產地契交給舅舅保管,那些李家族人怎麼找都找不到,多次逼問舅舅和我,我們都半個字不曾洩露。”

  “很好!”李嚴銘點點頭,他對管家老楊和這個張小六子還是很放心的,整個李家所有僕人當中,也就他們兩個最值得信任,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李衛國聽到後不由得多看了張小六子一眼,見他臉上頗多淤青,走路也一瘸一拐的,頓時猜到這些日子肯定挨了不少打。

  李衛國微點頷首,對李家忠心耿耿之人,他日後也必當重用之。

  李嚴銘最怕李家族人把他的家產變賣了,所以才會讓人把房產地契偷偷藏起來,如今知道所有房產和地契都在,他也就放心了。

  放下心事,李嚴銘便向李衛國詢問他到底跟陸建英去後堂談了些什麼。

  李衛國笑道:“那陸建英和吳良都只是奉命行事,想要對付李家的人應該是朝中一些要員,他們跟善祥姐姐的父親傅陽伯伯是死對頭,整垮了傅陽伯伯不算,還要把跟他所有有關聯的人統統打壓下去,斬草除根,著實心黑手辣。”

  “原來如此,我早該料到是傅善祥的娘家出了大問題的!”李嚴銘歎口氣,當初實在太大意了,並不知道朝中權利傾軋竟會如此殘酷。

  李衛國並未將剛才在後堂跟陸建英激烈博弈的事情告訴父親,因為他猜到陸建英肯定沒那麼好心,怕是給點甜頭引誘他一步步走入一個未知的陷阱,他不想讓父親擔心,所以隻字未提。

  李嚴銘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李衛國冷哼一聲,說道:“誰敢暗害咱家,孩兒自不會放過他們。吳良和陸建英不過是兩條小魚,我先不動他們,穩住他們背後的人防止對方鋌而走險跟我們魚死網破,等到孩兒有了實力,必然打上門去,讓他們也嘗嘗下大獄流落街頭的滋味。”

  李嚴銘點點頭,慈祥的笑了笑道:“你能如此想,的確是長大了,為父甚是欣慰。切記不到自己羽翼豐滿之時萬萬不要鋒芒畢露,須知韜光養晦才是王道。”

  “是,孩兒受教了!”李衛國應聲道,沒想到他老爹竟然也頗有王道智慧。

  李嚴銘對兒子的表現很是滿意,看了一眼身後跟著一大群荷槍實彈的洋兵,他又擔心的問道:“宗族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置?”

  李衛國見父親的表情,又提到李家宗族,哪裡不明白什麼意思,微笑道:“他們很可惡,我本來是要大開殺戒的,不過看父親的態度不想動他們,那孩兒便知道了,只會給他們略施懲戒,不會害他們性命的。”

  李嚴銘頓時鬆口氣,歎道:“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了,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來。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了,為父甚是欣慰,這李家以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一下吧。”

  “是!”李衛國苦笑,若是此刻父親知道他內心正算計著如何變賣掉李家的各種產業的話,估計會氣得立刻拿雞毛撣子揍他了。

  李母楊氏很懂得那些封建禮數,所以一直不曾插嘴說話,直到他們父子二人說完正事才出言道:“兒子現在可是做大事的人了,說不準還得去上海,這裡的事情老爺你還是另做打算為好,莫要拖累了兒子。”

  “婦道人家懂什麼?洋人畢竟是外人,靠不住,今次咱們李家得救欠了洋人的人情,將來自當報答他們便是。”李嚴銘皺眉,輕聲叱喝,又轉向李衛國,正色道:“洋人為朝廷所忌諱,衛國需早日跟他們撇清關係為好,你還小,踏踏實實讀書,將來考取一個功名,也算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了。”

  “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李衛國機械的點頭,有些無奈,這就是古代的規矩,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三綱五常的規矩極嚴,不容違背。

  老爹看起來還是個老封建,若是兒子以後做出些“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老爹八成得第一個蹦出來阻止,這可咋整?

  看來從現在開始,自己地不停地給老爹灌輸反封建思想了,否則今後做任何事情都是寸步難行了。

  “孩兒也只是暫時利用洋人,跟他們虛與委蛇,待孩兒有了自己的根基,自然不會與他們為伍。”李衛國回答道,從此刻開始,他的心中已經開始算計他老爹了。

  “如此最好!”李嚴銘點點頭,續道:“嗯,那你有何打算?說出來為父幫你參考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李衛國眼珠一轉兒,他是不想留在江寧,畢竟要不了多久太平軍就打過來,所以正尋思著如何騙老爹把李家產業變賣掉跟他一起離開江寧,結果老爹就自投羅網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瞞父親,孩兒打算為父親捐一個道員官職,這樣以後碰上官司也有發言權了,至少像吳良這等官不敢再對父親說抓就抓了,不過聽說需要白銀一萬六千兩。而孩兒自己也想幹一番大事業,想要一個實受縣令,恐怕也需要幾十萬兩銀子。”

  李嚴銘歎口氣,感慨道:“相當初別人都勸為父捐一個官職,可為父偏偏不聽,認為那是沒用的。如今經此一難,為父算是明白了,這年頭沒有權利便無法保護自己和家人,更別說是財產了,辛苦攢幾十萬兩銀子,人家當官兒的一句話就全拿走了。”

  李衛國察言觀色,知道老爹經此大難後感受頗多,正好趁熱打鐵遊說道:“是啊,這世道下,有錢人家要麼花錢尋求有權的後臺保護,要麼就自己做官自我保護,咱家如今就是吃了這個大虧。”

  果然,被李衛國這麼一激,李嚴銘頓時有了決定,道:“沒錯,還是我兒看得長遠,咱們也捐一個道員,雖然只是個名譽頭銜,但只要壓那吳良一頭,為父也能出口惡氣了。只是你要捐一個實受縣令,這恐怕咱們花再多的錢也不成啊。”

  李衛國急忙道:“父親大人不用擔心,孩兒自有辦法得到實缺,只是需要花費幾十萬銀子,恐怕……”

  “這個我兒不用擔心!”李嚴銘態度堅決的說道:“只要你能確保得到實缺,就算把咱家所有產業都賣了都成。”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李衛國心中竊喜,急忙道:“那孩兒多謝父親大人了,事不宜遲,孩兒這便去聯絡。”

  說完,李衛國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生怕李嚴銘反悔似的。

  “這也不用這麼急吧?”李嚴銘一頭霧水。

  楊氏只是微微一笑,道:“兒子長大了,有主見了,老爺你就放心讓他去辦吧。”

  李嚴銘點點頭,想到這些日子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開的死局竟然讓兒子解開了,這是能力體現,令他高興和放心,卻不知道是被他兒子算計了。

  李衛國帶著張小六等幾個李家的老人在第一時間前往李家的支柱產業醉仙樓,要接管那裡。同時又派人聯繫江寧的各大有錢商人,言稱要出兌醉仙樓。

  醉仙樓是江寧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三層建築,瑰麗堂皇,一直由李嚴銘夫婦經營,十數載下來,獲利幾十萬兩白銀,造就了李家作為江寧巨富之一的地位。

  站在醉仙樓門口,李衛國想起當日陪伴母親路過時,母親的傷心表情依然歷歷在目,令他難以忘懷。

  “這不是小六子嗎?怎麼還沒被打夠,又來找打不是?”門口走出一人,陰笑道。

  “常三你個王八蛋,那日被你羞辱我記你一輩子,今日便連本帶利盡數討回來。”張小六咬牙切齒道,他臉上至今還留有淤青,便是被常三一夥兒給打得。

  說來這常三正是李嚴銘堂兄家的奴才,隨著李家嫡系宗族霸佔了醉仙樓,他也成了這裡的管事,對那些不聽話的人少不得要教訓一頓,而張小六便是其中之一。

  “就憑你還有那幾個人就想報仇?真是笑話!既然你想挨揍,那我就成全你。”常三冷笑,掃了站在一邊的李衛國和他身後的一隊洋兵,沒認出對方,以為只是路過看熱鬧的,不以為意,一揮手,身後十幾個大漢便沖了出來。

  張小六吃過一次虧,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根本打不過這群人,頓時跑回李衛國身邊,叫道:“少爺救命!”

  李衛國無語,他還想看看張小六等人的戰鬥力,卻不曾想還沒開打這小子就開始喊救命了,頓時翻白眼苦笑,自是不會坐視不管,當即一揮手,身後兩隊洋兵迅速持槍將常三等人包圍了起來。

  陽光下,明晃晃的刺刀透著森森寒意,黑洞洞的槍口彷彿下一刻就要人的性命,這突然的變故頓時下壞了常三等人,他們哪裡見過這等陣勢,頓時嚇得腿肚子抽筋,一個個大呼洋爺爺饒命,就連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也一度騷亂,最後躲到遠處繼續看熱鬧。

  啪!

  張小六趁著常三向洋兵鞠躬求饒的時候快速沖上前去給了常三一巴掌。

  “尼瑪,竟敢打我?”常三大怒,出言喝罵,同時想要反擊。

  這時,兩個洋兵同時上前抬腳一起將常三踹到在地,不容分說便用槍托朝著常三的腦袋狠砸了下去,沒幾下就砸得見血了。

  常三疼得嗷嗷直叫,同時傻眼,這才回過味來,感情這張小六跟這些洋兵是一夥的啊,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連連大呼饒命。

  “囂張啊,你特碼的倒是再囂張啊!”張小六壯了壯膽子,再次來到常三面前大聲呵斥,同時展開報復,左一腳右一腳的狠踹常三,神情端得是過癮。

  看著張小六在狐假虎威,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李衛國只是莞爾一笑,並不阻止。因為他自己的性格便是如此,誰敢欺負自己,自己便要十倍百倍的報復回來。而張小六是他李家的人,挨了外人的欺負自然也是要加倍討要回來。

  “你們幾個也過去看看,誰挨了欺負就去找回來!”

  “喏!”

  跟著李衛國一起來的幾個李家僕人此刻聽到李衛國的話頓時高興不已,一個個擼起袖子沖了上去,有仇報仇。

  常三等人哪敢反抗,頓時被揍的哭爹叫娘,很快一個個鼻青臉腫,被打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張小六得勢不饒人,那常三被他打得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行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李衛國出言喝止,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和做事的底線,常三等人不過是一群惡奴罷了,罪不及死,揍他們一頓出了氣就算了。

  “聽見沒有?我家少爺大人大量繞你們不死,還不快滾?”張小六等人也知道分寸,頓時停手,而後屁顛屁顛的來到李衛國身邊,一臉的滿足。

  “氣已經幫你出了,還不快去把楊管家找來,本少爺還有大事要辦!”李衛國吩咐道。

  “喏!”張小六領命,不敢怠慢,急忙先行一步進入醉仙樓去尋他舅舅楊管家,而李衛國懶得爬樓,便帶著一眾洋兵在一樓隨便找了桌位坐下等候。

  沒過多久,就聽到樓上傳來張小六的爆喝聲,充滿了悲憤。

  李衛國皺眉,頓時起身,向樓上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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