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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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35 PM

須尾俱全 -【末日樂園】《連載中》

【書名】:末日樂園

【作者】:須尾俱全

【內容簡介】:

    “我覺得……我男朋友好像想殺掉我。”

    林三酒喃喃地說道。

    想起自己多金帥氣又溫柔的男友,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

    由身邊人親手拉開帷幕的末日地獄,正向她呼嘯而來。

    ——————

    第二個世界有重口味情節,不喜請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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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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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37 PM

第一卷 正文 第一章 灰姑娘的恐懼

    “我覺得,我男朋友好像……想殺掉我。”

    周日的麥當勞裏擠滿了帶著孩子的家長,兒童區的滑梯上不住傳來小孩子尖聲的叫嚷和大笑。在這樣的環境裏,白白胖胖的朱美自然很難把好友的話當真。

    “可別胡說了!就算你倆吵架了,也別把人家說得那麼壞。”朱美好笑地罵了一句。頓了頓,她揚起一邊眉毛,有幾分遲疑地問:“……你們吵架的時候,不動手吧?”

    坐在她對麵的女孩,大概二十幾歲的年紀,生了一副雖說還算精致的麵容,可在這個人潮熙熙的國際都市中,卻也算不上是少見的美女。隻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一雙微微上挑的大眼,顏色淺淡的瞳孔中,那琥珀色的光澤讓人不由聯想到名貴的貓咪。

    林三酒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往下說。也怪不得朱美不信——這種話一說出口,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荒唐。大概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精神有點焦慮……林三酒吸了兩口可樂,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情,她半開玩笑似的說:“要是真有一天,有警察來問你我平時都和什麼人結仇……”

    “去你的!”朋友語氣裏的戲謔,使剛才還在朱美眉間浮動的一點疑慮瞬間不見了,她笑嘻嘻地一揮手,“說真的,你這是得了便宜還抱怨!你自己說,任楠有什麼缺點——”

    後麵的半句話,像一陣風似的從身邊吹了過去,一點都沒有聽進林三酒的耳朵裏。她一雙貓似的眼睛在窗戶外掃了掃,下巴的線條微不可查地繃緊了。

    她掩飾似的低下頭,咬了一口漢堡。

    就在這時,吵吵嚷嚷的麥當勞門口忽然靜下了幾秒。隨著門口的光一暗,一個高大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幾個正在排隊的顧客不自覺地退了兩步,為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量身剪裁的鐵灰色襯衫,帶有標誌性的阿瑪尼收腰設計,每一根條理都透出穩重的質感。筆挺的深色西褲,優雅得沒有多餘的一絲皺褶,好像隨時隨地都有專人熨燙打理一般。加上亞洲人少有的九頭身比例和俊朗模樣,無論什麼時候,任楠看起來都像是時尚大片上剛剛走下來的頂級模特——走在一家麥當勞裏,也難怪眾人紛紛側目。

    隨著他的落座,空氣裏浸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大衛杜夫的冷水香。

    “怎麼又來吃這種快餐了?”他朝朱美點點頭打過招呼,又親昵又無奈地揉了揉林三酒的頭發,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她的黑發裏隱沒了一半。“我晚上還打算帶你去上次那一家日料館呢。”

    “路過這兒的時候正好餓了,所以……”林三酒勉強笑了笑,避開了任楠的目光,低頭揀起一根薯條放進嘴裏。長發從她肩膀上滑下來,遮住了她的神色。

    ——要說任楠有什麼毛病,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在和林三酒相處了幾個月以後,任楠就以他無可挑剔的風度,迅速征服了她一幹死黨和好友,更別說林三酒這個當事人了——不,不光是風度。他的容貌、財富、性格,每一處都那樣完美……他簡直是女人能夠夢想到的一切。

    人人都說她的命實在太好了。

    剛剛開始這段戀愛的時候,林三酒壓根兒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那時候每一天的早上,她都帶著笑容醒來,麵對一個任楠帶給她的全新世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對的呢?

    忽然朱美熱情洋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我今天占了小酒一整天,我可就不耽擱你倆的私人時光啦!正好她剛才也跟我說有點兒累了,你們回家吧——”

    林三酒一下被拉回了現實。

    任楠溫潤的聲音中,永遠含著得體的笑意:“讓我們送送你吧,最近太熱了。”

    朱美是一副孩子心性,當即笑著說:“喲,那我可不客氣了!今天是夠熱的,我剛才走了那麼一會兒,就渾身都是汗……”她後背上的衣服到現在還是濕的呢。

    反正自己也沒什麼胃口,見好友吃完了,林三酒從善如流地站起身,隨著男友和好友一塊兒站起身,走出了麥當勞。

    外麵街道上被陽光灸烤了一個下午的熱浪,呼地一下包裹住了三個人。明明已經是十月份了,可酷暑卻一直沒有半分消減的跡象,依然牢牢地統治著這座國際都市。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有的打著傘,有的滿頭大汗,人人俱都是一臉苦相——實在是太熱了,哪怕是盛夏也沒有過這麼熱的時候!

    朱美最怕熱,才走了沒兩步,她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不住地抹額頭。林三酒感覺到自己後脖子上的頭發,也都粘在了皮膚上——這種不爽利的感覺叫她難受極了,不由問了一句:“你的車停在哪兒了?”

    任楠朝不遠處抬了抬下巴,潤澤幹淨的皮膚上,連一點濕意也沒有:“就在前麵。”頓了頓,他的姿態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跟你說了好幾回了,沒有車太不方便。既然你的駕照也考下來了,你想不想買一輛車?”

    朱美頓時豔羨地讚歎了一句:“你打算送小酒車?可真不愧是高富帥呀你……我過生日的時候,我男朋友就隻送了我一個熊……”

    林三酒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兩句,心思全不在車上。好在朱美是個活潑的人,有她唧唧喳喳地跟任楠說話,任楠好像也沒有留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大概三個月以前,在任楠無數次的要求下,林三酒終於甜蜜地妥協了,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退掉了房子,搬進了他在市中心的頂層公寓裏。去她新家拜訪過的朋友、同事,一個個簡直都羨慕壞了,才一出門,就拉住她一個勁兒地說:“小酒,這樣的好男人你可要抓住啊!”

    “任楠有兄弟嗎?有單身的朋友嗎?別忘了給我介紹一個!”

    “你可得早點兒跟他談談結婚的事……”

    朋友們興奮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耳邊。林三酒當時心中的激動和期待,更是朋友們的幾十倍——可是一起住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因為談戀愛而一度低下的智商,開始慢慢地複蘇了。

    她逐漸留意到一些生活中的細節。

    現在,林三酒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她有點怕任楠。

    目送朱美逐漸消失在老式小區的拐角處,任楠重新發動汽車,車子無聲無息地融入了車流之中。大概二十分鍾過後,兩人到家了。

    任楠的公寓位於城市裏最昂貴的地段,兩年前才剛剛建好,每一寸磚瓦都代表著一種林三酒這種小老百姓從前不敢奢想的生活方式。而現在,她幾乎快要習慣自己的新生活了——如果不是心中的疑雲一日比一日更加陰暗的話……

    頂層公寓占據了整個38樓。隨著私人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二人邁步走進了客廳。

    感應到電梯運行,客廳中漸次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我今天買了些可樂,你要不要來一罐?”放下了包,林三酒走向廚房,強忍住自己的心跳,若無其事地朝任楠笑了笑——自覺自己的表情應該是無懈可擊的。

    任楠也走了過來,照舊帶著溫柔的笑:“好,你買的什麼都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小說人物式的甜言蜜語讓林三酒覺得很怪異。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的情況下,她忙遞過了可樂——他一拉開拉環,飲料中的氣泡頓時爭先恐後地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大概是為了讓她高興吧,任楠一口氣喝了小半罐下去。

    林三酒將自己藏在拉開的冰箱門後,繃緊身子,立起兩隻耳朵,不敢放過一絲異響。

    房間裏安靜了半分鍾。

    一秒又一秒過去了,直到任楠笑著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你在冰箱裏找什麼呢?”

    林三酒一顆心直直地沉到了肚子裏。她關上門,裝作不經意似的打量了任楠兩眼。

    沒有反應。

    一罐剛剛開封、充滿二氧化碳的冰可樂喝進肚子裏,任楠連一丁點要打嗝的意思都沒有——就像倒進了一潭黑漆漆的死水中一樣。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零食。”她勉強笑了笑。

    同住了三個月,她從來沒有見過任楠打嗝。

    不光是打嗝——咳嗽、噴嚏、放屁、流汗……種種雖然不雅,但人人都會幹上幾回的事,林三酒從來沒有在任楠的身上見到過。

    仔細想想,她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見過他去洗手間。

    “你剛才也沒怎麼吃東西,不如咱們今晚出去吃吧?”任楠拉過她的雙手,在林三酒的脖頸間親了一下。

    她的後背登時爆起了一溜兒的雞皮疙瘩

    :“不用了,我懶得動……再說晚上我想早點兒睡覺,明天還得早起呢。”

    “那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三文魚。”任楠笑著說。

    林三酒慌忙點了點頭。

    任楠的廚藝,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完美得沒得挑。吃過了他精心準備的晚餐,客廳玻璃牆外的太陽,也正在逐漸西沉。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來,終於換上了黑夜和星光。

    “全球範圍內的持續異常高溫,到今天已經是第一百零四天了……”收拾好了餐具,林三酒裝作對新聞很有興趣似的看起了電視——她實在不願意和任楠有任何眼神接觸。“相繼非洲、印度、東南亞等地的高溫致死事件後,我國境內中暑死亡的人數也達到了六十七人。相關專家提醒……”

    她感覺到任楠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沙發深深地陷了下去。

    一隻手臂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她的肩膀,林三酒身子僵了僵。

    盡管沒有回頭,她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任楠看的不是電視。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後背上——不是往常那種溫情脈脈的目光,而是一種赤|裸裸的——

    仿佛一條蛇正看著青蛙似的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38 PM

第二章 炎熱的牛扒之夜

    夜裏12點和1點間的溫度有什麼區別?

    若是平時,恐怕幾乎沒有人能感覺到。

    可是今晚顯然不同。太陽早消失得不見了,可是空氣裏的灼熱感卻似乎正隨著每一分鍾的過去,而逐漸加溫;更糟糕的是,已經好幾天沒有刮過一絲風了。窗戶外浮動的簡直不是空氣,而是一團團隨時準備撲到你臉上來、叫人窒息的滾燙熱汽。

    就像有人傳達了指令一樣,城裏最後一小部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開空調的人家,室外機也接二連三轟轟地轉了起來。沒有空調的人根本堅持不住了,酒吧、24小時便利店、公司單位……哪裏有一絲涼氣,就往哪兒鑽吧。

    三十分鍾過後,隨著磕噠一聲輕響,38樓公寓裏的幾盞夜視燈突然滅了。房子裏陷入了一片絕對的黑暗——一直以來縈繞在臥室裏的輕微“嗡嗡”聲,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停了下來。

    中央空調不吹風了。

    冷氣停下來後沒過多一會兒,林三酒便在夢中煩躁地翻了一個身。沒有了26°恒溫的舒適,她身上很快就起了一層黏膩的汗意,這層汗就像是個不透風的罩子似的,她沒過一會兒就被熱醒了。

    唔……遙控器好像在床頭櫃上……她迷迷糊糊的腦子裏閃過了這個念頭,剛要伸手去摸,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林三酒馬上停住了手,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才悄悄地眯起了眼睛,朝上方看去。

    一張雪白的臉懸在她麵孔的正上方,兩隻黑窟窿似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

    又來了!——又來了——林三酒腦海裏爆發出一聲尖叫,喉嚨卻幹幹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心跳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那張白色的臉微微側耳聽了聽,刷一下猛地湊近了林三酒。

    兩個星期以前,她一次半夜裏口渴醒了,一個起身,一下子就撞在了這張臉上。當時林三酒嚇得驚呼了一聲,連滾帶爬地開了燈,這才發現原來竟然是任楠——

    任楠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她身邊,一張臉在黑夜裏麵無表情,不知道就這樣盯著她看了多久——就像今晚一樣。

    當時任楠說,他從小就常常夢遊。

    如果不是林三酒心存懷疑,也許她還真就信了。此時的她強忍著恐懼,裝作還沒睡醒似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顫聲問道:“任楠,你又夢遊了?”

    任楠的臉在黑暗中無聲地裂開了一個笑,口齒清楚極了:“是呀,我又犯老毛病了。沒嚇著你吧?”

    “有、有點……”林三酒幾乎逃似的下了床,站在了門口——這種隨時能夠逃跑的錯覺讓她冷靜下來了一點,這時她才又感覺到了屋子裏蒸籠一般的溫度。“怎麼這麼熱?你把空調關了?”

    任楠沒說話,隻是伸手一拉,厚重的窗簾迅速地朝兩邊退去,露出了一片落地窗。往常透過這扇窗戶,林三酒看到的是半個城市的璀璨夜景。隻是今晚,這座都市卻失去了以前永不熄滅的光芒,連星光都隱去了,有的隻是一片死黑。

    門窗緊閉的房子裏,悶熱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電力負擔太大,看起來全城斷電了呢。”任楠的聲音仍然含著笑,透出來一股好整以暇。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站起身,繞過床腳,一步一步朝門口走來。

    突然林三酒腦中警鈴大作,不等他靠近,猛地轉身跑向了客廳。這三個月來對這套公寓的布置打理總算為她提供了一點回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裏,她依然順利地衝進客廳入口處,還來不及換一口氣,就啪地一聲伸手砸下了電梯按鈕。

    預想中的紅色沒有亮起來——這麼昂貴的公寓,居然沒有備用電力係統?

    “後備電源隻供給樓道燈,電梯——尤其是私人電梯,他們是不管的。”背後響起了她聽了半年的聲音。任楠還是那麼溫柔,可在咬字吐音的時候,林三酒卻聽見了一絲水響。就好像……任楠控製不住嘴巴裏的口水分泌了似的……

    黑暗中,那個代表任楠的模糊輪廓踱著步向她靠近,最終停在了客廳中央。

    林三酒隻覺得腦子裏一陣眩暈。她的第六感是對的——她心裏湧起了一陣後悔:“你……你想幹什麼?”

    “你這人挺靈醒的,”任楠吸了一口口水,“應該早就有感覺了吧?不過你還是應該學著多聽聽自己直覺的意見……否則也不會跟我回到這兒來了。這幾天,你大概也做了不少心理鬥爭……真是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呀。”

    林三酒自己沒有發覺,可是她緊緊攥成拳的雙手,正在不住顫抖。

    “小酒,這麼熱的天,你出的汗多嗎?”任楠忽然關切地問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林三酒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隻出了一點薄汗——可是——這個時候問這個幹什麼?

    任楠很滿意似的,在黑暗裏點了點頭。“小酒真棒!也不枉我培養了你半年……”

    他到底在說什麼——自己一句都聽不懂!林三酒張開嘴想說點什麼,這才發現自己的牙關打戰得厲害。她心底沉沉浮浮了好幾天的那個念頭,使她問出了一句自己從前以為永遠也不會說出口的話:“你……是想要吃了我?”

    黑糊糊的人影發出了一聲滿意的讚歎,“這個直覺,多敏銳呀。”

    林三酒被他的態度激怒了——恐懼、憤慨、迷茫,重重情緒參雜在一塊兒,她好像也沒那麼無措了,接下來的話像潮水一樣噴湧了出來:“別開玩笑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就找上我了?我告訴你,你別亂來,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住在你這裏……”

    她有意扯高了嗓門,一麵暗暗希望有人能聽見,一麵悄悄地向客廳一側的開放式廚房摸去。

    任楠歎了一口氣。“好歹你也陪了我六個月,我就給你一個明白死吧。”說罷,他舉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猛然“轟”地一聲,客廳中一麵玻璃牆突然碎裂成了千百片——伴隨著外麵遠遠傳來的模糊尖叫聲,一股林三酒從未體驗過的熱浪裹著玻璃碎片,席卷進了公寓。方才中央空調留下來的最後一點點涼度,瞬間被侵吞不見了。

    怎、怎麼會這麼熱?簡直就像是有人把整座城市放在了火上烤一樣!還不等林三酒反應過來,任楠溫柔的聲音已經再度響了起來:“從今晚開始,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你們所熟悉的那個地球了。在這個新世界裏,按照你們的計量方式,現在是……哦,五十九攝氏度。”

    林三酒傻住了。五十九攝氏度,已經足夠平常人重症中暑、脫水而死幾個來回了——這個念頭一起,她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脖頸。出乎意料地,林三酒身上卻沒再出多少汗。

    “看看!我才養了你幾個月,你就已經進化出‘高溫適應’、‘敏銳直覺’兩項了……真不愧是我當初一眼看上的潛力種子。要不是新世界來得太早,我真想多養你兩年,然後再吃……”任楠的語氣裏很有幾分可惜。他響亮地吸了一下口水,朝林三酒走來。“小酒,我好久都沒吃過好種子了。”

    玻璃牆碎了以後,客廳裏略略多了些微光。借著這一點點的亮,林三酒看清了任楠的臉。

    往日男模特兒一般標致的五官,已經被他張得越來越大的嘴,給逐漸擠得看不見了。清亮的口涎沒了鉗製,不住地順著嘴角流下來——而這個時候,林三酒已經被逼退到了廚房的角落裏。

    “我、我還是聽不懂!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吃我?還有,什麼進化、能力的——你不是要給我一個明白嗎,告訴我呀!”

    哪怕多拖延一分鍾,也是多了一絲機會!林三酒借著喊話的工夫,悄悄地將手伸向了背後流理台上的刀架。

    大嘴頓了頓,收小了一些,又露出了一些任楠原本的五官。“唉……你怎麼這麼笨?我當然是人了,任楠就是我的名字——不過我跟你們這些落後種可不一樣。我來自另一個‘新世界’。在新世界裏生存下來的人類,都會進化出不同的能力來……我擁有的能力是你連想都不敢想的。”

    任楠擦了一下濕漉漉的下巴。“我勸你還是把刀放下,我的視力可是很好的。還是乖乖讓我吃了吧,我保證不疼——”

    “放你媽的屁!”他話音未落,又恐懼、又憤怒的林三酒已經手持一把尖刀,怒喝著撲了上來。

    銀亮的剔骨刀速度快極了,在黑暗中拉出了一條亮線——眼看著刀尖就要紮進任楠胸口的時候,他隻輕輕往旁邊邁了一步,林三酒就撲空了。她腳下一個趔趄,踩到了一塊玻璃碎片,再也沒能保持住平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張裂開至兩腮的嘴,根本沒有給她一個站起來的機會,風一般地朝林三酒襲來——她慌亂之下隻來得及翻了一個身,將手中的剔骨刀狠狠甩了出去。任楠猝不及防地躲了一下,卻還是被刀子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嗆啷一聲,刀子落在了遠處。

    惱羞成怒的任楠一把將林三酒按在了地上,盯著她的黑眼珠幾乎縮成了針尖那麼大。“牛扒就應該有一個牛扒的樣子!”

    在微光中,林三酒絕望地看著黑影朝自己的喉嚨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39 PM

第三章 卡片什麼的會不會太無厘頭了

    年輕女孩鮮嫩又彈牙的皮肉深深地陷在了任楠的口齒之中,散發著鐵鏽氣的汩汩鮮血染紅了他的下巴。隻要輕輕一加力,林三酒脆弱的生命就會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可是任楠卻不動了。——不是他不想吃掉眼前這個好種子,而是他動不了了。任楠的後腦勺上此刻深深插著一把廚師刀,一直沒到了刀柄處。

    他雪白的眼珠裏還殘留著一絲興奮——他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林三酒空空如也的雙手,在空中做了一下無謂的掙紮,自己就死了?

    一時間,林三酒耳朵裏隻剩下自己聲如擂鼓的心跳,在沉重的死屍下撲通、撲通——她忍著脖子上的劇痛,使勁將身上的任楠一推,砰地一聲,沉重的死屍仰麵倒在了地上。插在任楠後腦上的刀被這樣一推,刀尖一下就從他大張的口中探了出來。

    林三酒捂著脖子,一隻手已經成了血紅。她呼哧呼哧地大喘了幾口氣,狠狠地踹了地上的屍體一腳,聲音嘶啞地輕聲罵道:“……誰說我隻進化出了兩種特征?”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喉間的劇痛已經讓她受不了了。

    剛踹了那麼一腳,林三酒猛然覺得眼前一黑,險險摔倒——失血帶來的頭暈目眩,比她想象的來得更快。顧不上別的了,此刻包紮傷口才是最要緊的,她踉蹌著找了一條毛巾,緊緊地壓迫住了傷口。她喘著氣,再度坐倒在了地板上,用盡了力氣,死死地按著毛巾。

    刺耳的警笛聲在城市中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模模糊糊地,還伴隨著人的尖叫聲、哭喊聲——越發襯得38樓公寓裏寂靜如死。

    半昏迷、半清醒地過了好一會兒,出血終於止住了——看來林三酒命不該絕,到底沒有傷到動脈。休息了這一段時間,她也積攢了一些力氣,勉強支撐著自己爬起來喝了一些水。

    放下水杯一抬眼,就看見任楠形狀詭異的屍體,仍然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想了想,林三酒拖著手腳發軟的身子,挪到了屍體的旁邊。她顫顫巍巍地將一隻手放在了屍體上,啞著嗓子輕聲說:“給我收起來。”

    話音剛落,隻見她的掌心裏一道白光迅速一閃,地上紮著尖刀的屍體消失了,“啪”的一聲,一張撲克牌大小的卡片落在了地上。

    林三酒摸出手機,照亮了卡片。

    正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卡片上用簡陋的蠟筆畫,歪歪扭扭地畫著一個大張著嘴、腦袋裏插了一把尖刀的男人。卡片下方還寫著一行黑體字:“任楠的屍體”。

    【任楠的屍體】

    姓名:不會看卡片標題嗎

    種族:人類

    狀態:……死了唄

    潛力值:204

    犯罪嫌疑人:林三酒

    基礎能力:極端溫度適應、體能增幅、身體改造

    進階能力:你好我好大家好、營養學家

    “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林三酒瞪著卡片,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個古古怪怪的東西,正是她進化出來的第三項能力,今晚剛剛救了她一條命。——隻要她願意,林三酒就能夠將手掌碰到的物品都轉化成卡牌,存進身體裏。要用的時候,隻需一個念頭,卡牌就會在她的手掌上還原成本體。

    之前她故意抓了一把剔骨刀,又把刀朝任楠扔去,都是為了放鬆對方警戒的障眼法。真正的殺著,是在林三酒被任楠一口咬住,她掙紮著將手放在他腦後的時候。一個閃念,早上藏在林三酒身體裏的“廚師刀”卡片,就化身尖刀深深地刺穿了任楠的大腦。

    經過好幾天的實驗,林三酒發現自己現在每天最多隻能轉換物品四次。

    盡管對自己創造出來的卡片已經不陌生了,可內容這麼……豐富的卡片,林三酒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忙將【任楠的屍體】翻了過來,果然卡片背後寫滿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

    任楠,男,28歲,來自另一個“新世界”。從小就很內向,不受女生歡迎,大學的時候竟收到了男性學長的告白。新世界降臨後,他掙紮求生,blablabla……。總之,來到犯罪嫌疑人林三酒所在的世界之後,任楠吃掉了一個潛力值為2的億萬富豪,接手了他的財產,有目的地接近了犯罪嫌疑人林三酒。就在將要吃掉林三酒的時候,反被其擊殺。

    “該說的不說,用‘blablabla’代過也就算了,為什麼非要一口一個‘犯罪嫌疑人’地稱呼我啊?”林三酒有點兒鬱悶地用手指撥了一下這段文字,文字立刻消失了,另一個段落滑了出來,浮現在卡片上。

    你好我好大家好:在芸芸人海中,慧眼識別潛力值很高的種子。通過親密的肢體接觸(親吻、擁抱等),該能力能激發出平常人類的潛力,使之更快地進化出各種能力。正所謂一個占便宜,一個不吃虧。

    營養學家:吃掉一個人後,將最大程度地獲取食物的潛力值、進化能力、身體素質。均衡的膳食營養,才能保證一個美好明天。

    注:腦袋裏的廚師刀產自德國,刀口鋒利,輕便結實,599元購於京西商城。

    如果不是有“敏銳直覺”這項能力,林三酒隻怕會當自己在做夢。她低聲罵了一句,拿著【任楠的屍體】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可不願意把一具屍體收進身體裏,想了想,隻好順手揣進了口袋。

    任楠的卡片上把他的能力寫得這麼清楚,不知道自己的卡片上會不會也有能力和所謂“新世界”的介紹呢?這雖然也是個主意,可林三酒總不能把自己變成卡片吧——她眼珠一轉,伸手拔了一根頭發,輕聲說道:“收起來!”

    白光一閃,手中又多了一張卡片。

    【頭發】

    主人:林三酒

    發質:黑色、健康,發尾略有幹枯。

    功用:粘在掃把上會很煩人。

    注:根據發根的狀況判斷,該頭發主人在四十歲左右也許會有脫發現象。

    媽的。一點用都沒有。林三酒鬱卒地將手一揮,白光閃過,頭發消失在了黑暗裏。

    一個炎熱的新世界嗎……?她有些出神地想。

    五十九攝氏度……連自己這樣進化出了“高溫適應”能力的人都快熱得受不了了,不知道平常人得會是個什麼樣子?

    忽然間林三酒打了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朱美!她怎麼差點把自己的閨蜜都給忘了!

    想到朱美現在可能正處在危險裏,林三酒也顧不上自己還是個傷患了,她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個背包,衝進廚房,將冰箱裏所有的瓶裝水、飲料,都一口氣裝進了包裏。換過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裝,她找出鑰匙打開了公寓的應急門,衝進了黑乎乎的樓梯間。

    盡管隻是下樓,可當林三酒一口氣下了38層以後,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喝了口水,繼續朝負一層走去。

    任楠的車子——或者說,被他吃掉的那個人的車子,就停在負一層。朱美家離這兒足有二十分鍾的車程,在這樣的高溫裏,林三酒可不打算走著去。

    沒想到才一邁步進停車場,林三酒就差點被撲麵而來的熱浪給掀了一個跟頭。

    看著眼前的停車場,林三酒呆呆地關掉了手機上的手電筒。——至少這兒是用不上手電的了。

    此時每一輛停在車位裏的汽車,車頭燈都晃眼地亮著,竟是全都處在發動狀態——“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音,在回音下擴大了幾十倍,充斥在整個停車場的上空。幾百根排氣管齊齊地往外噴放著熱氣,使半封閉的停車場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烤箱,起碼比外麵高了有三四度不止。

    能來到停車場的人都來了。在城市斷電的情況下,受不了嚴酷高溫的人類,不約而同地都躲進了汽車裏——現在也隻有靠汽車裏的空調還能保住人命了。

    在這樣滾燙的空氣裏才走了兩步,林三酒就感到背後的衣服被汗濕個了透。她經過的汽車裏,每一扇車窗後都是一張張惶恐的、陌生的臉:有的人在不斷地試圖打電話;有的人控製不住地抱著孩子哭;有人昏睡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來停車場的路上就脫水了。還有的人正詫異地盯著她,似乎想不明白她怎麼還能走路。

    盡管身處在汽車冷氣的包圍裏,許多人的臉上依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絕望。車裏的空調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油和電一用完,就憑車外的恐怖高溫,恐怕這層停車場裏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得下來。

    林三酒清楚得很,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幫助這些車裏的人——她的背包裏隻有五瓶礦泉水、三罐可樂,幾包創口貼,就這麼點水分,還不知道要堅持到什麼時候。咬了咬牙,林三酒忍下了心下惻隱,一路目不斜視地找到了那輛熟悉的奧迪,逃也似的鑽進了車裏。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開空調,隻是打開了車窗。反正她也不會因為高溫致死,頂多就是難受一點兒,還不如把這寶貴的油電節省給朱美用呢——林三酒抹了一下額頭,打著方向盤,車子緩緩駛出了停車場。

    與停車場那個地下蒸籠一比,外麵59°的空氣竟也讓林三酒感覺好過了一點兒。街道上出乎意料地,幾乎沒有什麼汽車在跑——大概是大家都不願意浪費寶貴的油電吧。

    停在街道兩邊的車子,也都像那個停車場裏一樣,處在發動狀態。車子裏的人們,正無可奈何地享用著最後一點冷氣……

    就在林三酒從一輛紅色的馬自達旁邊疾馳而過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從右邊高高飛來,“砰”地一聲悶響,狠狠砸在了奧迪車的車門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0 PM

第四章 跟媽媽相處的十分鍾

    “老子幹死你們這幫不要臉的!自己在車、車裏……開空調,讓我們受苦!啊?”

    伴著車門上沉悶的一聲撞擊,街邊猛地響起了一個口齒不清的怒喊聲——林三酒讓那黑影一嚇,一下子失了方向,她急忙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車子發出難聽的一聲吱嘎尖響,這才好歹是沒撞到路邊的護欄上。

    往後一看,原來是個光著膀子、汗如雨下的男人,此時正抓著幾塊磚頭朝剛才那輛紅色馬自達瘋狂地砸去,一邊砸,一邊罵:“你們,你們不是好東西……給老子滾出來,滾……”一句話沒說完,身子往後一栽,昏了過去。

    顯然剛才自己是遭了池魚之殃了。

    呼了一口氣,林三酒將目光從後視鏡裏收回來,還有些心驚肉跳。瘋了似的狂躁、昏迷,有時還會出現幻覺,這都是極度高溫下,身體重度脫水的標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腳下加速,直直往朱美所住的小區開去。

    朱美家她是去過很多次的——二十分鍾後,當車頭燈照在“榮軍小區”四個字上的時候,林三酒緩緩地停住了車熄了火。取下鑰匙,背上包,打開手電,她朝著小區大門走了過去。

    小區位置有些偏,平時附近就沒什麼人,這個時候更是寂靜得有如一片死城。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大鐵門前麵的時候,林三酒突然心裏一顫,停住了腳步。

    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異常——她謹慎地又等了兩分鍾,見依然毫無異狀,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敏銳直覺”也不是百分之百準確。

    榮軍小區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舊樓房了,就像所有的老建築一樣,小區的門口也設置了一個門衛處。因為這個地段不大安全,一過晚上12點,鐵門就上了鎖。不過要是夜裏有人回來得晚了,隻要敲敲鐵門,門衛處裏值班的保安就會拿著鑰匙來開門。

    看了看表,現在正好是淩晨兩點半。林三酒走上前,搖了搖鎖得死死的鐵門,沉重的黃銅大鎖將鐵門撞得哐哐響——聲音分外刺耳,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消失了。然而四周依然靜靜的,沒有一絲人氣。

    “保安大哥,你在不在?我是來2單元找人的,麻煩給我開開門!”她清亮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傳得很遠。但別管林三酒的聲音裏含著多少希望,門衛室裏仍舊連一點回音也沒有。

    歎了一口氣,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林三酒仰頭看了看鐵門上方一根根防止攀爬的鐵條,頭都開始疼了——別看小區老,鐵門可是最近新裝的,結實地不給人半分僥幸心理。

    林三酒猶豫著,將手放在了鐵門上。

    “收起來!”

    隨著她的低語,掌心裏再度一次亮起了白光。可這一次白光好像有點力不從心似的,連連在她手心裏閃了好幾下,鐵門依然故我。這還是林三酒第一次試圖轉化這麼大、這麼沉的東西——她隻覺自己心跳逐漸加快,漸漸地有些喘不上來氣,肌肉也開始酸疼起來——

    感覺好像身上墜著幾千斤的鐵塊似的,林三酒的手臂開始發起了抖。就在她馬上要支撐不住、撤手放棄的時候,不知道是第幾道白光伴隨著“啪”的一聲熄滅了。

    鐵門消失了,化作了一張卡片落在了地麵上。幼稚園水平的蠟筆畫上亂七八糟地畫著兩扇鐵門,卡片下角寫著:

    【鐵門】

    榮軍小區在2012年裝上的兩扇鐵門。重約三百公斤。

    功能:沒有什麼特別的,沒有裝進牆裏的時候站不起來。

    ……林三酒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沒用的破卡,她順手往兜裏一揣,急急地朝朱美所住的2棟跑去。

    身後的門衛室仍舊是安靜的一片漆黑。

    ——當林三酒站在401室門前的時候,她已經呼哧呼哧地喘成了一頭牛。剛才收起鐵門的那一下實在耗費了她太大體力了,剛才又一口氣爬了四樓,此刻林三酒隻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朱、朱美!你在不在……開門,我是、是小酒!”

    401室也是靜靜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裏——萬一朱美在屋裏昏了過去,她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從今晚12點以後,她已經轉化了三樣東西了:任楠的屍體、頭發,和鐵門。今天的名額隻剩下了一個,可是朱美家卻有兩道門!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邊叫,一邊不斷“砰砰”地砸門,心裏焦躁極了。——剛才下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氣溫似乎還在一直不斷地攀升,從她煩熱的體感來判斷,此刻的溫度絕對不止59°。朱美一個平常人,能撐得過來嗎……

    喊了一會兒,林三酒隻覺嗓子都在冒煙,不得不停下來喝了幾口水。將水瓶放回包裏,她剛要抬起手再敲門的時候,忽然吱呀一聲,401室的入戶門開了一條縫。

    “朱美,你怎麼樣——”林三酒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忙用手電照了過去。

    然而開門的人卻不是朱美,而是一個年約四旬,生著一張鵝蛋臉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猛地被亮光一照,忙用手擋了擋——可就是這麼一剎那,也足夠林三酒瞧個清楚了。

    “啪”的一聲,林三酒的手機摔到了地上。她一麵死死地盯著門縫裏露出的半張臉,一麵手忙腳亂地摸起了手機——顫抖的手電光再一次打在了門上,林三酒這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媽?”

    她隻覺自己的腦子渾成了一團漿糊。“媽,你怎麼……你怎麼在這兒?你沒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酒!”中年女人幾乎快要落淚了,她忙一把打開了門,“快進來快進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媽都要擔心死了……”

    林三酒渾渾噩噩地被林媽媽給拉進門,在門廳站住了。她一時千頭萬緒都盤旋在心頭,就是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麼好。正愣著,林三酒餘光一掃,看見自己身旁是一個齊腰高的白色鞋櫃——這個鞋櫃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陪朱美一塊兒逛街時買回來的。

    一個問題瞬間脫口而出:“媽,你怎麼會在朱美家?朱美呢?”

    林媽媽抹了一把眼淚,拉過了一把椅子,示意林三酒進屋坐下。看她坐好了,這才哽咽著說:“……自從天氣變得這樣不尋常以來,我就一直擔心你擔心得要命。今晚上聽說這兒的電網癱瘓了,我趕緊就過來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隻好先來朱美這兒,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美好像不行了……”

    林媽媽抽泣了幾聲,說道:“她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你千萬別太傷心了。”

    林三酒坐著沒有動,沉默了一會兒,隻是把手機上的手電筒給關掉了。屋子裏重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來的路上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老天爺要收她,也是沒辦法的事。萬幸的是,媽你一點事都沒有,這比什麼都強……”黑暗中,林三酒囁嚅著說。

    林媽媽明知道女兒看不見,依然點了點頭。她擦了一下臉,笑著說:“你爸也沒事,正在屋裏休息呢。我這就去叫他——”說罷轉身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身來。林媽媽一邊走一邊點頭,伸手去推臥室門:“老頭子……”

    話才剛開了個頭,隻聽腦後一陣疾風襲至,林媽媽猝不及防,頭上已經“哐當”一聲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時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背後林三酒的身形。

    林三酒高高舉著椅子的雙臂幾乎支撐不住,忙將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她卻沒有鬆開手,反而緊緊地攥著椅子把手,如臨大敵似的盯著臥室的方向。一時間,靜謐的房間裏,隻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緊接著,臥室門後響起了腳步聲,隨即猛地一下,臥室門就被拉開了。一個寬肩高個的男人站在門口,又驚又怒地瞪著眼前的這一幕——借著一點點室外的微光,能勉勉強強看見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長相。

    “小酒,你這是幹什麼?!那可是你媽!”他怒吼了一句。

    對麵那一張與他十分相似的臉,此刻表情冷冷的。

    “廢話就少說幾句吧。”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由於過度疲勞,正一跳一跳的。“我爸媽十年前就車禍去世了,從認屍到下葬,都是我一手辦下來的。……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我朋友又在哪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0 PM

第五章 危機在追逐

    “啊……剛才那一下,還真有點兒疼呢……”地上蜷縮著的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低吟,打破了房間裏的僵持氣氛。

    看著“林媽媽”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站了起來,林三酒隻覺自己的眼角都在抽動——不妙了,二對一。對方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暫且不說,自己此刻累得手軟腳軟,連一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林媽媽”站直了身體,哢哢地活動了一下脖子,當她再轉過臉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陌生少年人模樣。

    “哎呀呀,真是的。天下那麼多父母雙全的,偏偏叫我們遇上一個孤兒……”少年連看也沒看林三酒一眼,先是向他的同夥抱怨了一句。“林爸爸”沉默著點點頭,從臥室裏向外走了兩步。

    兩步一停,“林爸爸”就變成了一個紅頭發的中年白人婦女。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向那男孩問道:“她剛才沒砸壞你吧?”

    少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當然沒有,她勁兒太小了。”

    看見兩人這麼旁若無人的自然樣子,林三酒心裏直發苦——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點,顫聲問道:“你們也是來自‘新世界’的人嗎?”

    少年一聽,好像頓時來了興趣:“哎呀?原來你知道這麼多呢?倒是小看你了,怪不得剛才下手這麼利落。唔,剛才我就發現了,看你的樣子大概已經進化了一點了……潛力值一定很高啊。”

    少年的語氣特別輕快活潑,就像在聊一個他喜歡打的遊戲似的。要不是剛才這少年變成了自己去世母親的模樣,引得自己入了房,林三酒恐怕還真就要放鬆警惕了。

    “我的朋友……真的已經死了?”

    少年誇張地聳了聳肩膀。“人就在洗手間裏,好像是脫水太厲害了,想要去喝水吧。不過你們這地方的水庫早就蒸發得差不多了,自來水管道裏是一點水都沒有了……對了,你朋友的屍體幹得就跟方便麵蔬菜包一樣,我勸你最好不要看。”

    眼淚幾乎是不受控製地噴了出來,林三酒忙一把擦掉,死死地盯著對麵的兩人,腳下又退了一步。

    來自新世界的所謂“進化人”,她已經見識過一個任楠了。這次猛然又遇見了兩個,林三酒的警惕心不由運轉到了最大:“如果我的朋友不是你們殺的,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剛才又為什麼要騙我進來?”

    少年一攤手:“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我們又不能選擇地點!這回落進一戶人家裏還真算不錯,還有張床休息休息……總而言之,我們來的時候,你朋友就已經死了。”

    “那為什麼又要裝成我父母騙我?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父母的?”很明顯,這個少年特別愛說話,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透漏了不少信息了——林三酒在心中計劃了一下,故意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這一回沒等少年回答,那個紅發女人就先不耐煩了,一揮手止住了少年躍躍欲試的話頭,冷著臉說:“是我想讓你進來的。”

    唰地一聲金屬劃過的聲響,紅發女人的指甲猛然伸長了半米,在黑暗中閃出了幽幽的光澤。她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人進化到什麼地步了。”

    幾乎在那紅發女人指甲彈出來的一瞬間,林三酒猛地將椅子往前一踹,擋住了兩人的來路,自己飛快地轉身就跑——幸好剛才進屋的時候她沒有關門,才有了一條逃生的路——

    林三酒頭也不敢回,直撲向樓梯口,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了樓梯。身後果然隨即響起了腳步聲,一刻不停地追了上來,中間還夾雜著那少年的抱怨:“……她又弄疼我了!”

    接著,她什麼都聽不見了,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逃命。身體裏的氧氣仿佛被擠幹淨了似的,肺部開始灼熱地疼了起來。每次大口呼吸進來的空氣帶著滾燙的溫度,直接灼燒著氣管——雖然林三酒不怕,但難受卻避免不了。加上她本來就受了傷、手腳發軟,如此下來根本就跑不快,眼看著要跑到小區大門口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銳利的金屬破空聲——林三酒一咬牙,就地一滾,總算是躲開了身後紅發女人那長長的鋼甲。

    她滾出了大概一米遠,回頭一看,紅發女人和少年也將將趕到了,正要朝她繼續撲來——

    一張白色的東西猛地被林三酒甩向空中,隨著她心念一動,空中突兀地出現了兩扇大鐵門,帶著風直直地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一下子就把那少年和一聲慘叫給拍在了下麵。林三酒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眼看那少年爬不起來了,可她卻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因為目前對她威脅最大的紅發女人,卻還好好地站在鐵門外麵!

    不過,她是再也跑不動了。每次轉換卡牌,都要耗費一定的體力;剛才把鐵門換出來,已經耗盡了林三酒身上最後一點力量——她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隻好趴在原地,惡狠狠地瞪著那紅發女人,心裏充滿了不甘。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紅發女人卻歎了一口氣,沒有追上來,反而原地坐下了。她擰著眉頭,轉頭向鐵門下的少年問道:“你是傻x嗎?”

    被三百多公斤砸個正著的少年,竟然好像沒受什麼致命傷的樣子,努力咳嗽了兩聲,這才喘著氣回罵道:“我可是一身真皮實肉,實實在在的,自然不如你跑得快!咳、咳……好難受……壓死我啦……”

    紅發女人“切”了一聲,冷笑著說:“一身贅肉倒是真的,動作這麼慢也不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要你管!我可是潛力小天王!”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追兵正在你來我往地打嘴仗,好像全忘記她了似的。

    “那個……你們不來殺我嗎?”

    “啊?”少年的頭從鐵門的柵欄之間伸了出來,詫異地看著她:“大姐,難不成你以為我們要殺你嗎?怪不得跑得跟瘋了一樣,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停……我都已經高度進化了,殺了你這種剛剛發展起來的小雛雞,對我有什麼好處啊?”

    看著這位躺在地上被壓得一動不能動的高度進化人,林三酒的嘴角抽了抽,到底還是忍著沒有說什麼。不過與此同時,她一顆心也終於重重地落回了肚裏——如今他們沒有敵意,真是再好不過了。隻不過——

    “大姐,你把鐵門弄走吧?壓得我都扁了。”見一時沒人搭茬兒,少年哼哼唧唧地又說。

    林三酒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紅發女人,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她就在一旁袖手旁觀。頓了頓,她冷冷地說:“可以,不過首先你們得自我介紹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我叫盧澤,很高興認識你,你要不要過來握個手?”少年把頭靠在柵欄上,大概是看見了林三酒翻的一個白眼,他忙笑道:“噢噢,對了,這是我的另一個人格,她叫瑪瑟。”

    林三酒瞪大了眼睛。“另一個人格……?”

    “沒錯。在我那邊的‘新世界’降臨以前,我是全球範圍內真正被確診患有人格分裂的第二例病例。”盧澤一談起這個,口氣頓時變得特別驕傲。他努力地揚了揚下巴:“後來,我進化了,可以把瑪瑟分化出來了,不過目前我倆還不能離得太遠……嗯,事涉我的能力,我就不告訴你太多了,你也別問我為什麼知道你父母,這也是我的能力……”他意識到自己一時差點又說多了,忙遮掩道:“哎呀總之,瑪瑟是一個生命科學家,對剛剛進化的人類非常感興趣,所以她剛才才有點著急了。”

    林三酒轉過目光,看見瑪瑟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她伸那麼長的指甲出來……”林三酒困惑地望著瑪瑟的指甲。在手電光下,那雙十指上的指甲現在看起來正常極了,短短圓圓的。

    “抽血用的……抽了血以後,可以分析出來一些基本數據——這是瑪瑟自己發展出來的一項能力,沒什麼實戰價值。”盧澤老老實實地說。

    “等等,你是說——不光你自己可以進化出能力來,連你分化出來的人格都可以?”林三酒這下可真正地驚訝了,盧澤還真不愧是潛力小天王:“那照這樣下去,你豈不是一個人就等於一個軍團了?”

    “哪有那麼簡單……”盧澤苦著臉說道。“目前這能力雞肋得要命,除了她的指甲,瑪瑟現在連人都傷不到。好了好了,能力泄露太多會死人的,你先把我放出來,有什麼問題咱們慢慢聊行不行?”

    林三酒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大概是剛才猛然見到了去世的父母,場麵實在太過詭異了吧……此時她和盧澤聊了這麼一會兒,確實感覺不到他和瑪瑟身上的惡意。她苦笑了一下,也坦白了:“不是我不想放你出來,實在是我現在已經脫力了,我必須得休息一會兒。不如你跟我說說這個‘新世界’是怎麼回事吧……”

    她的話音未落,忽然聽見旁邊的門衛室裏傳出來了一聲“啊咕?”的怪聲。

    本來靜靜坐著的瑪瑟突然一個翻身跳了起來,麵色凝重地輕聲說了一句:“……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1 PM

第六章 第一次戰鬥……跑了

    “你是新人,你還不知道——”瑪瑟急急地說,語速比剛才快多了。“為了適應新世界,人類一共發展出了兩種進化方向——”

    “啊咕……?”好像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帶點困惑似的,又從門衛室裏傳了出來。

    “你、我、盧澤,這都屬於第一種進化,還有一種,我們稱之為‘墮落種’——”

    伴隨著瑪瑟越來越疾的語氣,門把手在林三酒的手電光柱的照耀下,緩緩轉動了一圈,發出了吱嘎的一聲響,門開了。

    瑪瑟深吸了一口氣,一句話像爆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地說完了——“隻要能活下去墮落種都是百無禁忌的如今我根本沒有實戰能力那麼打敗這個墮落種就全靠你了不然咱們全都活不了!”話音才剛剛一落,不等林三酒反應過來,她一個縱身,人已經跳上了旁邊的一棵樹。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著瑪瑟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的盧澤。

    盧澤頗為無奈地笑了笑,露出了一邊一個尖尖的兔牙——“大姐我也動不了……你快別看我了,那個墮落種出來了!”

    手電光忙一下子閃回了門衛室,目光才一落在門口,林三酒一句“別再叫我大姐了”就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裏。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心人的東西——

    深褐色皺皺巴巴的粘稠皮膚,緊緊地貼在一個骷髏架子上,在關節處堆積成一疊一疊的。原本的人類身體,幹縮成了一半大小——除了皮骨,全身上下連一絲血肉都不剩,好像全部被抽幹了似的。然而最叫人起雞皮疙瘩的是,在那個勉強還能看出來是個人頭的東西上,原本是鼻子和嘴的部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長長的、彷如蚊子口器一般的巨大尖刺,隨著這個“墮落種”的步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著涎液。

    這個幾乎完全不再像是個人的東西,身上還穿著一套保安的製服——隻不過製服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沒走兩步就搖搖晃晃地掉在了地上。失去了眼皮的眼球轉了轉,墮落種的目光鎖定在了林三酒身上。

    “咕……你們真漂亮……”

    從那根蚊子口器一樣的尖刺裏,竟然嗡嗡地發出了人類的語言。“皮膚好有彈性……一定很水潤吧?”

    林三酒愣在了原地。忽然從她身旁的地上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大姐,全靠你啦!”

    這個聲音卻不是盧澤的——林三酒一回頭,卻見被鐵門壓在下麵的,已經不是那個相貌清秀的少年了,而是一個臉蛋紅撲撲、模樣淳樸的十來歲小姑娘,看著倒像是個鄉下的孩子。

    看來盧澤的其中一個能力是化形,而且變幻出來的形象,大概是隨著目標而變化的……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林三酒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我也是個傷患好嗎!”便連忙朝後退了兩步。這一退,她身後的盧澤就露出來了,在手電不甚明亮的光芒下,他一張小臉上盡是泫然欲涕的表情。

    看見盧澤,長著蚊子口器、幹屍模樣的墮落種忽然明顯地頓了一下。

    林三酒悄悄地挪了一點地方。

    “阿妹?”幹屍猛地朝前走了兩步,嚇得林三酒忙又後退了一米,全神警戒著——隻不過幹屍卻瞧也沒瞧她一眼,一雙裸露在外的眼球隻直直盯著盧澤。“阿妹,你在這裏做啥子?”

    幹屍離得太近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口器上的涎液已經滴到了盧澤的臉上。

    盧澤明顯惡心地顫抖了一下,可麵上的表情卻控製得完美無缺:“阿哥,我是來找你的……救、救救我……鐵門壓得我好疼……”

    “小姑娘”清亮的眼睛裏,甚至已經滲出了淚水來。“哥,你幫我把鐵門拿開……我想起來。”

    “阿妹,你不該來,你不該來啊……”頓了一頓,幹屍不知想到了什麼,對盧澤的哀求充耳不聞,音調低低地歎了一句。

    眼看著前方的幹屍一時間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林三酒趕忙朝瑪瑟所在的樹上揮了揮手,做了幾個示意動作——一邊示意,一邊悄悄地往外退。

    瑪瑟悄無聲息地跳到了近前的一棵樹上,順著樹幹滑了下來,迅速朝林三酒身後跑去。

    幸虧這個怪物還保留了神智和人性,要不然可棘手了……林三酒這個想法才剛剛浮上了心頭,忽然見幹屍仰頭發出了一陣陣強烈的蜂鳴聲,那尖利的口器竟然在空中靈活地甩動了好幾下,甩得附近盡是一片涎液——

    “可是阿妹,我好高興!”幹屍嗡嗡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語氣裏仿佛的確含了一絲笑意。“家人的體液,對阿哥是大補哇……我好高興,莫用回老家,你自己就來咧!”

    這一句話幾乎驚掉了在場三人的魂,誰也沒想到盧澤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塊不設防的肉——眼看著幹屍激動地揚起了口器,盧澤不由驚叫了一聲:“瑪瑟救我——!”

    “不行!”林三酒一時阻擋不及,瑪瑟已經從她身後衝了上去。她氣急一跺腳,馬上轉身朝反方向跑去。

    然而瑪瑟的反應卻是正確的——就在尖利的口器即將刺破盧澤的胸口的時候,她一手長長的鋼甲就已經狠狠地撞了上去。

    口器被撞得一揚,瑪瑟一雙雖然生得很威猛,實際上卻隻能用來抽血的指甲也盡都碎成了片,掉了一地。

    遇到了點小阻礙,幹屍裸露的眼球在瑪瑟身上轉了一轉。它對她顯然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嗡嗡地說:“滾開!假血假肉……阿妹,我來了……”再一低頭,它頓住了:“咦?你是哪個?我阿妹呢?”

    就這麼一個呼吸間的工夫,地上的盧澤已經變成了一個幹巴巴、深褐色,長著巨大蚊子口器的幹屍。

    兩個幹屍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幾秒鍾。

    “是你吸收了我阿妹?”眼看著到手的親人血肉忽然不翼而飛,幹屍的智商大概不高,口器憤怒地高速震動了起來:“咕……啊……咕……啊……我要殺了你……”

    這一次它口器揚起的速度極快,瑪瑟剛要伸手去擋,幹屍猛地一掄,已經將她高高地打飛了,重重地摔落在了不遠處。

    眼看著尖刺再一次落了下來,盧澤已經閉上了眼睛,靜靜等死——

    隻聽“哐”的一聲巨響,預料之中的尖刺卻消失了。盧澤馬上睜眼一看,正好看見林三酒一個急剎車,將將把車停在了鐵門邊——而那個幹屍被奧迪車這樣猛地一撞,竟一下跌出去了兩三米——

    林三酒推開車門跳了出來,一邊將手按在鐵門上,一邊衝瑪瑟的方向大叫道:“瑪瑟!快過來開車!”

    幹屍惱火地站了起來,邁開大步便要往回走。剛才那一撞似乎一點兒傷也沒有留下,憤怒的蜂鳴聲反而越來越響亮了——而瑪瑟卻搶先它一步,早在林三酒下車的一瞬間,便迅速跑了過去。

    白光接連不斷地手心裏閃起來,林三酒簡直像站在淋浴頭下麵似的,渾身都在滴水。她的胳膊顫抖地越來越厲害,鐵門卻沒有半點消失的意思——

    瑪瑟一個縱身進了車子,一隻手打開了後車門,著急地喊道:“快,快!它要過來了!”

    “我——在——試——了——啊——”林三酒每吐一個字都艱難極了,終於一道白光下,鐵門消失了一兩秒,可緊接著,沉重的鐵門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砸起了一地灰塵。“我不行了!”她大口喘著氣,險些沒一屁股坐下。

    “快上車!”盧澤的聲音卻突兀地從背後響了起來。

    原來趁著剛才鐵門消失的那一刻,盧澤已經飛快地滾了出來。他忙爬進後座,剛一轉身,卻見不遠處那幹屍的口器突然伸長,朝林三酒激射而來——“快躲!”

    這時林三酒已來不及回頭了,隻猛地往地上一撲,與此同時,瑪瑟一腳將車門踹開,正正好將口器第二次擋下了——口器打在車窗玻璃上,嘩啦一聲,碎成了無數碎片。就這麼一停頓的功夫,盧澤已經手忙腳亂地把林三酒給拉進了車裏,門也顧不得關了,一疊連聲地急急說:“走走走!”

    眼看幹屍又一次撲了上來,瑪瑟猛打方向盤,車子險險地從幹屍旁擦身而過,帶起了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擠壓聲——

    腳下狠狠地將油門踩到了底,奧迪車迅速地將幹屍甩在了後麵。

    關上了門,車中幾人這才驚魂稍定,喘勻了一口氣。林三酒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小區門口了,這時盧澤和她一起趴在後座上朝後看去,隻見手機手電模糊的光線中,幹屍晃晃悠悠地追了幾步,見距離越來越遠,終於放棄了。它似乎是停下來想了想,幹屍轉頭走進了小區裏。

    看來榮軍小區是不會有任何幸存者了。

    “看來你們這裏的墮落種,主要弱點還是行動速度太慢。”瑪瑟看了一眼後視鏡,擦了一把汗說道。

    林三酒給兩人分派了一下她放在車裏的瓶裝水,自己也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下去,怔怔地不知說什麼好。今天短短幾個小時裏發生的事,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謝謝你。”身旁的盧澤喝了兩口水,忽然忸怩地來了一句,朝她露出了一顆兔牙。“剛才你完全可以自己先跑的,謝謝你冒險回來救我……”

    “而且看來咱們的默契還真不錯!”後視鏡裏的瑪瑟挑高了一邊眉毛,笑著說。

    看著明明是素昧平生,但卻已經並肩戰鬥過一次的兩人,幾天來頭一次,林三酒真正地笑了:“是啊……現在咱們來聊聊這個鬼世界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2 PM

第七章 這個新世界

    在林三酒的指引下,瑪瑟一路將車開到了38樓公寓的樓下,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休息。

    畢竟是頂級的社區,與外麵相比人少得多了。即使在這個麵目全非的世界裏,此時的花園裏看上去還是那麼幽靜別致。

    猶豫了一瞬,林三酒擋上破碎的車窗,打開了冷氣。如今朱美已經不在了……節省油電已經沒有了意義。涼爽的環境不但能讓她快一些恢複元氣,對脖子上的傷口也有好處,不至於在高溫下引起發炎感染……隻是雖然道理很明白,但當冷風吹起的那一刻,她依然有些黯然。

    盧澤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歎了口氣說:“大姐,你別太傷心了。你的朋友……總算不是死在墮落種的手上……”

    一塊兒經曆了一場生死關頭,雙方的關係早不知不覺地近了許多——林三酒感受到了盧澤的善意,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才說:“能不能別叫我大姐了?我真不比你大多少……對了,剛才還沒有來得及介紹我自己,我叫林三酒。嗯,剛……剛進化。”

    “你的名字怎麼這麼特殊?”盧澤一臉“比名字的話爺就輸了”的表情,“那我叫你小酒吧……對了,你為什麼在脖子上包著一條毛巾?”

    “噢!”一語提醒了林三酒,她忙解下了又濕又熱的毛巾,露出了下麵血肉模糊的傷口。盧澤一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瑪瑟也挑高了眉毛,疑惑地看著她。林三酒打開了一瓶純淨水,一邊清洗傷口,一邊將任楠之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大概是這兩人曾經在危急關頭救過她一次的原因吧,林三酒此時很願意信任他們。

    三言兩語地說完了,再一看,盧澤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瑪瑟一直皺著眉頭沉默著,忽然伸手指了指純淨水瓶子,對愣了愣的林三酒說:“讓我來吧,我好歹也是讀過兩年醫科的人。”說完,她從自己的腰包裏找出了一卷繃帶和一些抗生素。

    ……分化出來的人格難道也有自己完整的人生經曆?林三酒不解地看了一眼盧澤,沒說什麼,還是乖乖一仰頭吞了兩片抗生素下去。有了瑪瑟的技術,沒過一會兒,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地處理好了。

    聽完了故事的盧澤一時還有點回不過神:“我以前也聽說過這種吃人能力……隻是我跟瑪瑟從沒見過,一直以為是都市傳說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這個任楠大概也才剛進化沒多久,才這麼輕易地被你幹掉了。不然假以時日,他得厲害成什麼樣兒啊!”

    “他應該不是咱們世界那兒來的,以前我可從來沒有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瑪瑟靜靜地說。——相處了半個晚上,林三酒也看出來了大概,瑪瑟雖然無法實戰,可是身手敏捷,個性冷靜,閱曆也廣(?),感覺上倒比盧澤還靠譜些。

    “你們給我解釋解釋這個什麼世界吧……到底怎麼回事,有多少個世界啊?”林三酒忍不住朝瑪瑟問道。

    “為什麼你問瑪瑟不問我……”身旁響起了盧澤沒有底氣的抗議聲。瑪瑟跟沒聽到似的,反問了林三酒一個問題:“你聽說過平行空間理論嗎?”

    林三酒“啊”了一聲說:“在我們的宇宙之外,存在著無數個平行宇宙——每一次的測量行為,甚至是每一個人的選擇不同,都可能會分裂,不,創造出一個新的平行空間?”

    她也是看過不少科幻小說的人,這個還是知道的。

    瑪瑟麵色平靜,點點頭說:“沒錯。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上有多少人,我們的世界裏一共有43億人。每一個人的一生中,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分裂出一個新空間。你今天早上選擇走左邊的那條路,那麼在另一個空間裏的你,選擇了右邊的路……而新空間中的每一個人,又會繼續不斷地創造出新空間。這樣算起來,一共有多少個‘世界’,誰也不知道——這個數字,是無窮大。”

    “原本咱們都在自己的空間裏生活得好好的,一輩子也不會遇到另一個空間裏的人。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有的平行空間開始變異了……就像這裏一樣。”

    趁著瑪瑟停了一下的空檔,林三酒趕忙問道:“難道都像這兒一樣,變成了高溫環境?”

    回答她的是麵色難得沉重一次的盧澤:“不一定。我們的世界裏,是由於發生了一場病毒實驗泄露……超過一半的人都死在了病毒造成的瘟疫裏。”

    林三酒忽然想到,大概他在自己的世界裏也失去了親人好友……

    車廂裏靜了幾秒鍾,還是瑪瑟打破了沉默,繼續說道:“誰也說不好到底有多少個平行空間同時變異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數字決不會小。當初我們從病毒中活了下來,也進化了,本來以為接下來隻要努力生存就行了。但是——”

    瑪瑟停了停,好像在斟酌一個合適的說法。

    “在第14個月的時候,我和盧澤已經適應了那個充滿了瘟疫和墮落種的新世界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開始不斷地做同一個夢……”

    盧澤適時地說:“當時我每天晚上都夢見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永遠在打仗……各種各樣的戰爭,真刀真槍的拚殺、戰鬥機、生物襲擊……那裏的人每一個都殺紅了眼,每一方都說另外一邊是墮落種,沒有人知道真相,但卻不停地投入到新的戰爭中去。不肯上戰場的,馬上就變成了全人類的公敵,會被全世界的人追殺至死。”

    林三酒心裏隱隱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盧澤的話音剛停,瑪瑟就點頭說道:“第14個月過去了,在第15個月的第一天,我和盧澤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戰場上了。你能想象嗎?我們才剛睜開眼,還不明白自己在哪兒呢,離我們五十米遠的地方就被扔下了一顆炸彈……”

    “在那個充滿戰爭的世界裏辛苦地活了13個月以後,我又開始做夢了……”盧澤苦笑了一下,別有意味地看著林三酒。

    在車內涼爽的空調氣裏,林三酒額頭上爬下了一滴汗。“這一次,你夢見了一個高溫的世界……對不對?”

    盧澤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沒錯。今天是第15個月的第一天,對我們來說,也是在這個新世界裏第一個月的第一天。”林三酒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盧澤卻好像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不僅僅隻有我會做這種夢。兩個世界裏,幾乎我遇見的所有進化人類,都會在第14個月的時候做夢。而且……每個人夢到的地方都不相同。”

    心髒猛地砰砰跳了幾下,林三酒有些不敢置信:“這麼說來,我14個月後也會……”

    “到另一個‘新世界’裏去。”瑪瑟以肯定的語氣說。“大概因為我是分化出來的人格,所以隻有我從來沒有做過夢——隻是跟著盧澤行動罷了。”‘

    “還有一點,你應該知道。”盧澤補充了一句,“第14個月的第一天,你會做一個‘骰子夢’。在這個夢裏,有一個巨大的、看不清楚模樣的骰子會被高高地扔到空中,再落下來——落下後朝上的一麵,會寫著下一個你要去的世界的名字。我夢見的第一個名字是‘血將土地染成了黑色’,第二個名字是‘極溫地獄’。”

    極溫地獄?骰子?用扔骰子來決定要去哪兒?——一個又一個超乎想象的消息充斥了林三酒的大腦,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醒悟過來:“慢著……你剛才說每個進化人類夢見的地方都不一樣,也就是說,這個骰子是在無窮無盡的平行空間裏,隨機做出選擇——”

    這就意味著一旦離開,她有可能終其一生,再也無法回到這個生養自己的地方了。

    不,還不止——這也意味著,14個月一到,盧澤和瑪瑟就會被送到鬼知道哪一個平行空間裏,有可能幾人再也遇不上了。

    才遇到了兩個可以信任的人,卻馬上就被告知要分離,這種感覺真叫人有些奇怪。

    汽車玻璃上早已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很顯然,就在說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裏,外麵的溫度再度攀高了。林三酒將空調關小了一些,在沉默中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等等,在平行空間理論中,是有無數個‘我’的。那麼也就是說,我有可能會在另一個世界裏遇到另一個我?”

    出乎意料地,瑪瑟堅定地搖了搖頭。

    “就像是達爾文的進化論一樣,平行空間理論隻是目前我們所知道的、能最好地解釋這個‘骰子世界’的一種說法,並不是真理。但你剛才所說,正好是這個平行空間理論的一個缺陷;因為在另一個新世界裏,是根本沒有另一個你的。”

    林三酒有些恍惚,——今晚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她不由靠在了椅背上,腦子裏盡是關於新世界的一切,一時怔怔無語。

    忽然車裏響起了唰的一聲輕響,她抬頭一看,隻見瑪瑟食指上的指甲已經化作了長長的鋼甲,正望著她,眼裏閃著期盼的光芒:“……現在,能讓我抽血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2 PM

第八章 糟糕天亮了

    在進化人類裏,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約定——不去打探別人的能力。

    由於進化出的能力都十分奇特、超乎想象,每一種不起眼的能力都有可能成為救自己一命的底牌,因此自然而然地,誰也不願意將底牌暴露給別人看。

    甚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話,就連在他人麵前使用能力也成了忌諱。

    這一點,盧澤已經跟林三酒提過了——那為什麼瑪瑟又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別誤會,”大概是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當了,瑪瑟笑了笑。她已不年輕了,這樣一笑就顯出了幾條淡淡的紋路來:“以我目前的水平來說,無法得知你的進階能力,隻能分析出一些基本數據。了解一下自己的基本數據,對你來說也有好處……當然這都取決於你。來試試麼?”

    “好!”林三酒痛痛快快地應了,伸出了胳膊。“我相信你們沒有惡意。”

    ——再說了,剛才跟墮落種糾纏了半天的時候,她和盧澤都沒少暴露自己的能力。兩人都不是笨人,自己能猜出來盧澤的大概能力,那麼盧澤肯定也早就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個估算了,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堅硬的指甲尖閃著冷冷的金屬光芒,在林三酒的胳膊上輕輕地一碰,甲尖就像是受到了邀請似的,平滑地陷入了肌膚裏——她才剛剛感受到一點輕微的疼痛,瑪瑟就已經收回了指甲,笑著說:“好了。”

    她將一滴渾圓的血珠滴在了手心裏,血珠立時便消失不見了,隨即瑪瑟就閉上了眼睛。林三酒再一看,自己胳膊上的切口太細微了,早已停了血。

    “瑪瑟現在的能力還比較初級,所以讀取你的數據可能會慢一點兒……”盧澤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解釋道:“所有的進階能力在使用中都是會慢慢升級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林三酒想到了自己那怪怪的能力。

    也就是說,這些破卡片也會升級?會變成什麼樣?起碼應該讓她沒有限製地轉化物品吧……?

    想到這個,她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可收了兩次鐵門——雖然第二次隻維持了短短的一兩秒,但不知道今天的限額是不是也算用完了?看來得找個合適的機會試驗一下……

    趁著等待瑪瑟讀取數據的工夫,林三酒出於好奇,和盧澤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他畢竟比她多見識了兩個新世界,許多經曆對於她來說都是聞所未聞的,聽得她一會兒驚歎、一會兒好笑,一會兒又是提心吊膽。盧澤大概也很久沒有跟人這麼暢快地聊過天了,一時間兩人倒是親近了不少。

    眼看也聊得差不多了,再一看瑪瑟,她依然還是剛才的模樣,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瑪瑟還要花多長時間讀取數據?”林三酒終於問道。

    “呃……看樣子起碼還得一兩個小時呢。”盧澤有點尷尬的樣子。以前瑪瑟分析自己的數據時,好像沒有花這麼長時間啊……

    “這麼久?”林三酒吃了一驚。她隨即伏下身子,仰頭看了看車窗外的天色——此時濃黑的夜色已經淡了許多,東方甚至已隱隱地現出了一抹灰白。坐回了原位,她的臉上流露出了隱隱約約的擔憂。

    “怎麼了?幹嘛這副臉?”

    “天馬上就要亮了。”林三酒喃喃地說了一句,轉頭望著盧澤。“夜裏已經這麼熱了,等太陽一出來,車子正好在陽光下曬著……到時溫度會高成什麼樣子?”

    盧澤一下被她問得啞住了,兩人麵麵相覷——林三酒揉著眉心,有點兒疲倦地說:“再過兩個小時,我怕咱們都會成烤爐裏的鴨子。”

    雖然車子的油電都還充足,足以支持冷氣維持一段時間,可是這涼意在外界凶猛的高溫侵襲下顯得如此脆弱——這還僅僅是在夜裏。車裏這部可憐的空調機,到時就算是燒斷了線,恐怕也無法抵抗白天的熊熊烈日……

    “你對這附近熟,有沒有什麼辦法?”盧澤一直以來輕輕鬆鬆的表情也不由有點兒沉重了。

    辦法倒還真有一個。這個公寓社區附近,坐落著一所城市中最昂貴的購物中心。這幢建築本身已經失去了價值——因為商城中心設計了一片高高的熱帶植物林,為了達到通透自然的視覺效果,天花板全是用透明的鋼化玻璃築成的。以前,肩膀上灑著陽光,在濃綠的植物旁漫步的確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不過現在可就致命了。

    可是在購物中心的地下一層,卻是一個占地廣袤的進口超市。沒有了陽光直射不說,還有大量的食水……

    林三酒將中心的情況一說,盧澤頓時興奮起來:“超市!那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和瑪瑟已經一年多都沒吃過人吃的東西了!在上一個新世界裏,我倆天天吃壓縮餅幹、行軍幹糧,情況糟糕的時候,連樹皮都啃過。哎呀,那個便秘得難受的呀,肚子裏好像揣了石頭……”

    林三酒挑起眉毛看著他——盧澤一下意識到自己又說過了頭,忙尷尬地咳了一聲:“你說的對,咱們誰也不知道白天的溫度會升高多少,確實應該早作打算。”

    輕聲商量了幾句,兩人很快就下了決定:先把車子開到購物中心門口,找一處陰涼的地方停下,然後再由盧澤背著瑪瑟,一塊兒下到超市裏去。進口超市中的食品區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區域,加上倉庫裏的庫存,供給3人份的口糧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了。而且這家超市的位置也十分理想——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在超市裏安頓下來,當成一個據點,度過平穩的一年……

    林三酒也知道自己可能有點兒過於樂觀了,實際情況大概不會如此理想——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就連計劃中的第一步“來到中心門口”,此刻看起來都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購物中心的位置得天獨厚,正好處於城市心髒的主幹道上。這附近的一小片區域,是出名的不夜城,夜夜通宵璀璨,車流不息。碰巧,這個月又是購物中心的“五周歲紀念”,整個月份裏每天都是24小時營業——

    在昨晚氣溫飆升的時候,無數人的第一念頭,都是要逃來這兒乘涼。

    此時主幹道上的汽車,擠成了一條轟隆隆震天響的長龍,將林三酒他們的車給遠遠地推到了末尾;而每一輛還能發動的車,都處於發動狀態——眯眼朝購物中心的方向一張望,隻能隱約看見正門前噴水池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的人。

    看來想要開車過去,是不可能的了——林三酒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打算倒車。然而她才抬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裏,後視鏡裏又出現了新的車子,將他們的奧迪給牢牢堵在了車流中央。

    “都已經停電幾個小時了,怎麼還有人往這個方向來?”

    身處在無數熱騰騰的發動機中間,壞了一扇窗戶的弊端就顯露出來了:空調吹出的那點可憐的涼氣,根本抵不住從窗戶縫裏洶湧侵襲進來的熱度——盧澤白淨的皮膚已經開始逐漸地現出了一片片紅暈,不知怎麼更像兔子了。

    林三酒歎了口氣:“大概是想逃出城的吧……這是條主幹道,從這兒走的話,可以上好幾個城際高速。咱們等等,後麵的車肯定也得走的——”

    可就在這短短兩句話間,車龍的尾巴又加入了幾輛新車——打頭的一輛首先發現了前麵情況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慌得狠了,竟然一點警示也沒有,一轉方向盤就往回走,一下子撞進了後麵來車的車頭裏,當即滾起了一股濃煙。

    林三酒低低地驚呼了一聲,隨即罵了一句粗話。那輛往回走又撞上了的車是一台路虎,此刻它龐大的身子一打橫,將半條路都給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加上另一輛車的車頭被毀,眼看是動不了了,這一下,退路被徹底切斷。

    遠處一輛剛開來的車,立即慌慌張張地轉了個彎,跑了。

    除了不知身外事的瑪瑟,車裏的兩人都歎了口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隻好棄車步行了。

    天空變成了鴨蛋青色,雖不如白天那麼明亮,可視物已經完全不成了問題。

    “咱們還有多少水?”盧澤舔了舔幹燥起皮的嘴唇,不無擔心。

    林三酒看了看背包——其實她不看也知道,包裏一瓶礦泉水都沒有了,隻有三罐沒有開封的可樂,一摸還熱乎乎的。

    考慮到兩人的身體狀況,她扔了一罐可樂過去:“正好剩三罐這個,快喝了吧!補點水也補點糖——一會兒咱們的消耗可大著呢。”

    沒想到盧澤打開剛喝了一口,倒是愣住了,一邊打嗝兒一邊問“這是什麼?”——原來在他原先的世界裏,竟然沒有可口可樂公司。看他一邊咂嘴一邊喝光了飲料,林三酒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空罐,問道:“準備好了嗎?”

    盧澤點點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下了車——比之前似乎還要滾燙幾十倍的空氣,猛地撲麵而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9 08:05 PM 編輯

第九章 末日的超市不花錢

    太熱了。

    這種熱度,不是身處其中,恐怕根本想象不到——汗才剛剛透出來,立馬就蒸發幹了,緊接著,又是一層熱汗。林三酒隻覺自己的身體係統,仿佛變成了一隻苟延殘喘的老狗,正在炎熱的空氣中“呼哧呼哧”地掙命。

    相較而言,盧澤看起來要強多了。盡管他身上背著瑪瑟,可怎麼看,也比林三酒顯得從容一些。他自己也瞧出來了,大聲問道:“哎,你……體強……嗎?”

    “什麼?”林三酒也抬高了嗓門喊。周圍的汽車發動機聲音實在太大了,盧澤不過是在車子的另一邊,她都有些聽不清楚。

    “我說——”盧澤幾步繞過車子,走了過來。背上的瑪瑟個頭兒比他還高一些,兩隻腳都拖在了地上。“你沒有經過身體強化嗎?”

    剛才才吐了兩個字,林三酒隻覺舌頭都幹了,一路幹進了嗓子眼裏,她不敢再開口,隻好搖了搖頭,示意盧澤趕快走。盧澤一臉驚詫,好像想說什麼——可是現在哪是個閑聊的時候?連忙點點頭,開始艱苦地穿過正朝外不斷噴薄著熱氣的車流。

    每隔幾步,林三酒就要抬手擦擦眼皮。她出的汗太多了,剛才就滴進了眼睛裏,熱辣辣的難受——她不禁都自我懷疑起來了:難道那個“高溫適應”是有時效性的?要不然,怎麼剛開始她都沒這麼熱,現在反倒汗如雨下了?

    這樣下去,還能在脫水之前,趕到超市裏去嗎?

    二人在沉默中打量了一下周邊——馬路的中間隔著一道護欄,本意是將車流分成兩個方向的。可是危機來臨的時候,還能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此時兩邊的汽車都橫七豎八地糾纏在一起,有順行的、有逆行的……

    要是翻過護欄的話,不光是身體負擔、背著瑪瑟不方便的問題,那意味著還要再穿過一個熱滾滾的車流——可才真是要命了。

    不約而同地,兩人都朝車龍的末尾走去。

    駕駛路虎的,是一個幹瘦的女人;當二人經過的時候,林三酒發現她已經倒在了車裏,眼窩深陷、人事不知了——恐怕她是一路缺水,早已出現了脫水和意識不清的症狀,這才慌亂之下撞了車。

    被路虎撞毀了車頭的小車裏,空調可想而知已經不能用了;不過多虧了之前的冷氣,那個開車的中年胖男人卻奇跡般地還清醒著,從兩人一下車,就緊緊地盯住了他們。

    當林三酒經過他的汽車旁邊時,胖男人猛地衝她砰砰敲了好幾下車窗。

    老實說,林三酒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不過此時她已經快要熱化了,自己還能撐多久還是個問題,更是一點多餘的惻隱之心都擠不出來,隻皺著眉頭看了胖男人一眼。

    隔著玻璃,胖男人的聲音模糊不清:“外麵……熱……能走了嗎?”

    林三酒大概也猜出他是什麼意思了,搖了搖頭,提步就走。車子散發的熱氣讓本來糟糕的情況更加難以忍受了,她實在沒辦法站在車前跟陌生人閑聊。

    見她要走,那胖男人一下子急眼了,一把推開車門:“我跟你說話呢,你站住——你不是就在外頭走嗎,我……”他話音未落,猛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聲尖叫裏充斥著令人發麻的痛苦感,甚至蓋過了發動機的聲音。林三酒忙一回頭,發現胖男人暴露在外的皮膚竟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爆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鮮紅充血的水泡在他的皮膚上擠炸了開來,胖男人的臉上、手上,簡直像是被潑了滾燙的開水似的,觸目驚心地綻出一片片破碎的皮膚。他的痛叫還在持續,林三酒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扶著盧澤穩住身體,抬起腳,一腳就將他踹回了車裏,接著重重的關上了門。

    痛叫聲一下子輕多了,眼看著胖男人的燙傷似乎也不再繼續了——林三酒喘了口氣,與盧澤交換了一個驚魂未定的眼神。

    原來不是她的能力下降了,而是室外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尋常人一暴露在這樣的空氣裏,竟然就直接出現了燙傷反應——林三酒已經想象不到現在的溫度了。

    “別想了,快走吧!”一向多話的盧澤也開始惜字如金了。

    兩人匆匆地走出了車龍,離開了成百上千台發動機,這才覺得好過了一點。穿過了馬路,走上了種著樹的人行道,兩人不敢耽誤,直朝著購物中心的方向趕去。

    路邊的樹葉早已經失了綠色,片片焦黑幹枯,蜷縮在樹下。時不時地,林三酒就會看見幾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皮膚的每一寸都是燙傷,身體早已經沒有了起伏。

    再堅強也好,林三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死人——她有些恐懼、有些反胃地吞咽了一下,嘴裏卻幹幹的,一點水分都沒有。

    “咱們把剩下的可樂喝了吧!”身後傳來盧澤幹啞的聲音。

    林三酒想了想,把最後一罐可樂掏出來了。超市裏食水有的是,不必在外麵冒險節省這一點。過去一口氣都喝不完的可樂,這個時候卻覺得實在是太少了——兩人也顧不上好喝不好喝,連忙你一半我一半地將滾燙的可樂喝空了。

    扔掉罐子,又走了一會兒,購物中心的正門漸漸露出了清晰的模樣。

    往日永不停歇的噴泉池,幹幹的皸裂開來,好像從來沒有濕潤過一樣。然而幾具麵朝下趴在池子裏的屍體,卻表明這個噴泉曾經是他們最後的一線希望。死後皮膚又被燙傷的屍體,七零八落地倒在了每一處地方,觸目驚心。

    林三酒低著頭,小心地避開地上的屍體,一跳一跳地前進。偶爾一抬頭,卻發現盧澤背著瑪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前麵。

    剛剛奇怪他怎麼走得這樣快,馬上就有了答案:盧澤一點兒也不在乎似的,踩在一個年輕媽媽模樣的屍體的後背上,如履平地般地走進了購物中心的大門。

    林三酒忙趕了幾步,追了上去,在他胳膊上惱怒地重重一拍:“你就不能對死者尊重些?”才說一句話,嗓子就幹得發疼。

    盧澤被她嚇了一跳,表情隱隱有些迷茫,隨即才反應過來:“噢,噢!那個啊……抱歉,我見過的死人太多,大概已經有些麻木了吧。”他不好意思地露出一顆兔牙:“我剛開始,也跟你一樣的。”

    見他態度好,林三酒即使不舒服也沒再說什麼,便轉開了話題:“往那邊走,有個電梯下去就是了!”

    盧澤點點頭,隨即抬頭打量了一眼購物中心,輕輕地讚歎道:“這兒確實漂亮……”腳下沒停,緊跟著林三酒一路朝超市走去。

    據說這家購物中心,還是法國的一個著名建築師設計的——一共五層樓高,中間是空的,種上了濃密的熱帶植物。大概是分了層的緣故,熱帶樹木一直高高地長到了五樓電梯的位置,走在這兒的時候,感覺仿佛在原始森林裏漫步一樣。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欣賞了。林三酒飛快地瞥了一眼,隻覺得有哪裏不對,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搖搖頭,衝下了電梯。

    看見超市的時候,兩人不禁都吸了一口氣。

    情況比林三酒預想過的還糟糕——能想到這家超市的人,肯定不止她一個;可是這超市的情況,仍舊叫她覺得始料未及。

    昨晚異常升溫的時候,這家超市顯然正在營業中,因此擠滿了人。當然了,這些人此時都已不能動、不能說,伏在了地上變作了一具具屍體。昨夜的混亂仿佛被凝固了下來似的:到處都是滾落的空瓶子,礦泉水瓶、飲料瓶……米黃色的地板上灑濺著一片片果汁飲料幹涸後的痕跡。飲料架上跟遭到了洗劫似的,亂七八糟地躺著最後幾瓶水,而地上好幾個死人的懷裏,都正牢牢抱著一堆飲料。

    最令人咂舌的是,有一個收銀員的死因明顯不是脫水——她的後腦勺深深地癟了下去,麵前的收銀機大開著,裏頭空空如也。

    盧澤嘖嘖了兩聲:“搶錢的人現在可該傻了吧!”

    “如果他還沒死的話。”林三酒早已口舌幹燥地不行了,從門口一具屍體的懷裏抽出一瓶水,毫不忌諱地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轉手遞給了盧澤。

    看起來,雖然超市裏遍布屍體,又經過了一番混亂,可至少目前維持住三個人的食水,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盧澤背著瑪瑟走了一路早就累了,將她放在地板上咕噥著:“明明不是個真血肉,怎麼還這麼沉……”

    林三酒坐在一個沒有死人的收銀台上休息,一聽這話,耐不住好奇地問道:“我早想問了……之前瑪瑟在,我也沒好意思。那個墮落種說她是假血假肉,是什麼意思?”

    “她是我分化出來的人格,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個的人。”盧澤一邊說一邊喝水,“不過,她的真實程度卻是取決於我的能力大小……如今我能力不足,所以瑪瑟身上很多地方還不太……呃,完美。”

    林三酒點了點頭,沒再追問。兩人補充過了水分,又休息了一會兒,隨即感覺到了空空的胃腸正在一陣一陣地難受。

    “咱們去食品區看看?”林三酒提議道。

    “等等。”盧澤攔住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這兒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可以作武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5 PM

第十章 一波未平

    “你不知道,像超市這種物資豐富的地方,往往也是變故最多的……”

    盧澤和林三酒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黑乎乎的貨架當中,時不時盯一眼對方的背後。他們一人手裏舉著一支紅酒瓶子——沒辦法,超市門口那兒除了這個還有點殺傷力,其他的都沒法用。當然用紅酒對付墮落種是不太靠譜,但是砸出去就跑還是能辦到的。

    瑪瑟被他們刻意放平了,擺在門口兩具屍體中間,一眼看上去就跟死人一個樣。隻不過她醒來以後會不會罵街,就是盧澤的事了……

    “咱們已經到了熟食區了——”盧澤低聲說。他剛想說一會兒先從熟食區開始吃起,鼻子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惡臭。不甘心地拿起了一盒蔬菜土豆沙拉,才一入手就扔了:“全都壞了!都化成水了!”

    “這不是廢話嘛?”雖然看不見林三酒的表情,可連她的語氣都在翻白眼。

    足足花了二十分鍾,兩個人才摸黑將超市從頭到尾地走了一圈。除了超市深處躺著幾具屍體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這下就不用再繼續警戒了,兩人放下了紅酒瓶子——一直舉著也怪累的——並肩往回走。

    “雖然沒有陽光直曬,可是地下超市一沒有了光,也太黑了……你知道哪兒有手電筒嗎?”盧澤有點煩,“自從來了這個極溫地獄,我一直就在黑暗裏呆著。”

    “一會兒找找吧,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賣的,畢竟是一家高端的進口超市。”林三酒說話的工夫,兩人已經來到了食品區,各自抓了幾包看不清是什麼的食物,抱在了懷裏。“不過,我記得他們有賣香薰蠟燭的……隻要有光亮就行了。”

    一邊低聲跟林三酒說著話,盧澤一邊摸索著打開了包裝袋。

    “哎,這個是薯片……”他才剛剛驚喜地叫了一句,隻聽安安靜靜的超市裏忽然響起了一聲罵:“盧澤,你給我滾出來!”正是瑪瑟的聲音。

    “瑪瑟?瑪瑟,你醒了!”盧澤一聽,忙拉著林三酒就跑,沒幾步就回到了門口。借著外麵投下來的光一看,瑪瑟正站在兩具屍體中間,一頭紅發和一張黑臉看起來反差特別明顯。

    盧澤忙嘻嘻哈哈地解釋了幾句,又拿自己手裏的薯片討好了瑪瑟半天,她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把這事兒揭過去了。隨即,她將目光放在了林三酒身上,似乎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一下。

    林三酒不知怎麼頓時有點兒緊張,放下了手裏的吃食,望著瑪瑟問道:“我的數據有問題?”

    “也不算是有問題……或許是我之前的樣本太少了吧,”瑪瑟安慰她似的笑了笑,說:“你的數據,跟我以前測量過的,都不太一樣。”

    “怎麼說?”林三酒忙追問了一句。

    “光說也說不明白,還是你自己看看吧!”瑪瑟話音一落,食指上的指甲立即伸長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指甲尖端泛起了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瑪瑟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個有些暗的地方,示意二人跟上來。接著,她用食指在空中寫起了字來——每一個寫出來的字,都呈現出淡淡的金色,漂浮在空氣裏。

    林三酒想壓抑一下驚訝的表情,可惜不怎麼成功。

    “左邊是你的數值。”瑪瑟一邊寫,一邊解釋:“我會把盧澤的也寫下來,給你做個對比。”

    【林三酒的基礎能力】

    高溫適應:有效抵抗高達145°高溫環境。

    敏銳直覺:時靈時不靈,但是靈的時候比較多。

    第三項基礎能力正在生成中。

    【林三酒的身體數值】

    身高:

    體重:56公斤

    百米平均速度:11.6秒

    自由泳200米平均速度:3分24秒

    10分鍾內最大負重:35公斤

    神經反應速度:較快

    視力:5.0

    脂肪含量:18.5%

    肌肉含量:45.7%

    潛力值:高

    瑪瑟刷刷地寫完了,盧澤首先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呃?”,倒把林三酒給弄得心裏一提。瑪瑟白了他一眼,接著對她說:“你的數值還不止這些,我是把重要的幾項挑出來了。一會兒咱們對比完了,我再一一給你寫下來。”

    林三酒朝她點點頭,快速地將自己的數據都讀了一遍。

    她打小體能就很不錯,身手也頗敏捷。在女生們都頭疼的體育課上,她一向是如魚得水的,高考的時候還靠體育加了不少分。當然從小到大,她也沒少被男生嘲笑過“四肢發達”什麼的……總而言之,除了一個潛力值,其他的數據在她看來都很正常。

    在林三酒出神的時候,盧澤的數據也都一一浮現在了空中。

    【盧澤的基礎能力】

    極端氣候適應:能夠在極度高溫和低溫的情況下生存。

    身體強健:體能改善增強。

    速度優化:比之前身手敏捷多了。

    鷹眼:大大增加視覺範圍,在黑暗中視物也會相對清晰一些。

    攀爬跳躍:如同貓科動物一般敏捷。

    第六項基礎能力正在生成中。

    【盧澤的身體數值】

    身高:

    體重:70公斤

    速度:120

    力量:89

    強壯值:101

    潛力值:192

    隻寫了幾項,林三酒就已經明白了——瑪瑟見狀,停下了指甲。“你現在也看出來了吧?盧澤的數值,是被我的能力高度概念化以後得出的,就像……嗯,就像遊戲人物一樣。”

    林三酒點點頭,目光在“潛力值”一行上流連了幾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的數值卻無法被概念化——也不是說無法,而是沒有必要。你的每一個數據都是實打實的測量值,都是體能測試中可以得出的結論……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還是潛力值。”瑪瑟平靜地解釋道。

    “所有人——至少,是我遇見的所有人裏,潛力值都是一個具體數字。除非是遇到了什麼罕見的機緣,否則這個數字是不會變的了……而你是第一個例外。”

    盧澤的“192”仍然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林三酒皺起了眉頭——與此同時,瑪瑟的聲音仍然在繼續:“……在進化人類中,盧澤的潛力值算是比較高的了,也就是說,你至少也應該跟他是同一水平……”

    204。

    林三酒猛地抬起頭來:“任楠!任楠的潛力值是204,我對他的屍體運用了能力,所以他的許多資料都寫出來了……這麼說來,我的數值還真的不大一樣!”

    盧澤仿佛被一拳打中肚子了似的叫了一聲:“怎麼那家夥的潛力值居然比我高?不可能啊,我是潛力小天王啊……”

    “你是笨蛋小天王還差不多。”瑪瑟淡淡地歎了口氣,轉頭麵向林三酒:“沒錯,你現在明白了吧?你的資料太不尋常了……我現在也沒法給你做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來。”

    “沒事——”林三酒笑了笑。她本來對這些數值啊、能力啊什麼的,概念就不太清楚,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資料不一樣,想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她剛要招呼瑪瑟也坐下吃東西,忽然盧澤愣了愣,問道:“你說……任楠的屍體你還保留著?”

    “對啊。”林三酒一邊說,一邊摸口袋。不想一摸一個空,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出發之前換了一身衣服,想來任楠的卡片被她留在之前那條褲子的口袋裏了。“就在樓上,怎麼了?”

    盧澤重重地一拍大腿:“太好了!現在太陽出來了,咱們休整休整,晚上上去,搜一搜他的屍體……”

    想起任楠詭異的死狀,林三酒就忍不住有點不舒服。“搜他的屍體幹嘛?”

    在文字淡淡的金光下,她一雙琥珀色的貓眼顏色更淺、更亮了。

    盧澤一臉的得意:“當然是去看看他都留下來什麼東西了。像他這種經曆過幾個世界的,一般身上都會帶點有價值的東西,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人是你清除掉的,東西自然也都是你的。”瑪瑟好像怕她誤會,及時地補充了一句。

    林三酒倒是不在乎這個,她笑了笑:“行,那咱們晚上上去瞧瞧。現在呢?”她一邊說,一邊將手裏的一包消化餅遞給了瑪瑟。

    瑪瑟取出兩塊來吃了,說道:“這個地方我看挺不錯的,有吃有喝還沒有陽光。一會兒咱們找些能照明的東西,先把超市清理清理吧……”她一邊說,一邊朝不遠處的屍體抬了抬下巴。

    這倒是——雖然空氣很幹燥,可是溫度這麼高的情況下,誰也不能保證屍體不會腐爛。

    三人都是又渴又餓了,當下風卷殘雲似的將一小堆食物吃了個幹淨,又喝了些水,盧澤第一個跳起來:“走,咱們去找那些香薰蠟燭去!”

    已經知道超市裏沒什麼危險了,這一次幾人的行動速度就快多了,沒一會兒超市裏就亮起了柔和的蠟燭光芒——隨著燭光,一股柔柔的香氣也填滿了超市。

    “我們也經曆了兩個世界了,這還是頭一個這麼有浪漫氣氛的。”盧澤一邊走一邊對林三酒笑著說,手裏的死人肩膀一顛一顛的。

    “你搬著屍體還能覺得浪漫?”林三酒抬著屍體的腳,有些哭笑不得。“天王,你趕緊的吧!”

    兩人抬著屍體,一步一步地挪上了電梯。瑪瑟在電梯口張望了一會兒,回頭打了個安全的手勢——這是她和盧澤在戰爭世界裏學到的軍用手勢。兩人趕緊加快幾步,走到一樓,將死人丟在了另外一堆屍體上。

    這些曾經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林三酒有些不忍,心裏歎了口氣,問道:“還有幾具?”

    “不多了,就剩護膚品那邊的兩三個了。”盧澤抹了一把汗,小兔子似的白皮膚上紅通通的。

    一邊說,三個人一邊下了電梯,朝護膚品區域走去。

    ——忽然“咚”的一聲撞擊聲,清晰地回蕩在超市裏。

補充內容 (2020-1-21 12:04 PM):
林三酒的身高:168cm,盧澤的身高:174cm...<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5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9 08:13 PM 編輯

第十一章 門後的人

    怎麼回事,不是說超市裏沒有人嗎?”瑪瑟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渾身緊繃。

    “剛才的確沒有啊。誰知道是他媽從哪兒進來的……”盧澤低聲罵了一句。

    此時三個人手裏各握著一把菜刀,以盧澤打頭,林三酒、瑪瑟則警戒著兩側,緩緩地朝剛才發出撞擊聲的方向靠近。

    菜刀還是剛才林三酒靈機一動,從熟食區裏找出來的。大概是平時用來切鹵味的,想來不會太鋒利——即使擦過了,也還有一股淡淡的腐臭鹵味的氣息。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了刀,三人還是有底氣得多了。

    “咚”地,又是一聲悶響,震蕩著空氣。

    這一下,三人立刻辨認出了準確的方向,同時朝右前方快步走了過去——“在這裏!”瑪瑟用手一指。

    不遠處昏暗的蠟燭光下,一扇門上掛著“員工專用”的牌子,靜靜地佇立著。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林三酒點了點頭,開口了。——不管裏麵是什麼人,年輕女性的聲音總是會讓對方放鬆一些警戒的:“誰在裏麵?馬上出來!”

    空氣中靜默了幾秒。

    等了一會兒,就在林三酒即將要不耐煩地再問一次的時候,忽然從門後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啜泣。隨即,一個清亮的聲音怯怯地問道:“……你們是誰?”

    三人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彼此,略微鬆了口氣,放低了手裏的菜刀。不光是因為聲音的主人很明顯是個女孩,而且這聲音裏還飽含著濃濃的童音——聽起來,門後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四歲。

    “……小妹妹?你多大了?我們不是壞人……”林三酒謹慎地問了一句:“門後麵就你一個人嗎?”

    小女孩含著哭腔的聲音“嗯”了一下說:“我十一歲了。”

    這一下,三個人手裏的菜刀都放下了。瑪瑟甚至還順手用旁邊貨架上的毛巾把她的刀給遮了起來,生怕嚇著小女孩似的,柔聲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的爸媽呢?”

    小女孩的哭腔猛地重了不少:“我、我的……爸爸在這裏上班,昨天晚上他帶我過來……然後好多人衝了進來,搶東西,我爸爸把我關在這裏,叫我千萬不要出去……”

    幾人的麵上都閃過了不忍的神色。不用問,這個小女孩的爸爸,肯定已經化作了一具屍體了——說不定就是他們搬出去的屍體其中之一。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要不你先把門打開?”瑪瑟溫柔地敲敲門。

    “我叫王思思。爸爸說,不是他回來不許開門……”小女孩又啜泣了一聲,“可是到現在他也沒回來……”

    幾人都不由動容了。這麼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的一晚上……盧澤低聲示意林三酒:“你也說點什麼,安慰安慰她啊。”

    林三酒頓時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眼看瑪瑟也一邊朝門裏說話,一邊衝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她隻好咳了一聲,硬著頭皮說:“王思思,你堅強些!”

    話一出口,另外兩人立刻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

    林三酒無奈地瞧了另外兩人一眼,表示自己是無能為力了——別看她是個女孩,可從小就是當男孩子一樣養大的,對付小孩最是沒轍。更何況這孩子飽受驚嚇,正是脆弱的時候——讓她來安慰,不造成心理陰影就不錯了。

    王思思被她這句硬邦邦的話一砸,立刻囁嚅著不出聲了。

    瑪瑟白了林三酒一眼,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這孩子大概已經進化出高溫適應的能力了……老關在裏麵也不是個事。”她隨即揚聲道:“思思,你爸爸不讓你出來,是因為當時外麵不安全。現在外麵已經安全了,你出來,咱們一塊兒等爸爸好不好?”

    門後的王思思好像很猶豫似的,哼哼了兩聲,拿不定主意。

    此時母愛泛濫的瑪瑟聽見她的哼哼聲,簡直心都化了,忙走到門口繼續柔聲說:“……你從昨晚就一直在這兒,想必餓了吧?阿姨這兒有很多吃的,你都愛吃什麼?”

    “嗯,我好餓……我愛吃媽媽做的魚……”王思思怯怯地說。“還有巧克力棒……”

    瑪瑟眼睛裏閃著可疑的水光,抹了一下眼角,她一疊連聲地說:“好好,咱們把門打開,阿姨帶你去吃東西,好麼?”

    見她自個兒就把情況處理得挺好,後麵兩個閑人嘰嘰咕咕地咬起耳朵來。

    盧澤輕聲說:“瑪瑟一直說她以前結過一次婚,但是兩人因為要不上孩子,最終還是離婚了……”

    怪不得呢!林三酒聽得有些目眩:看來分化出來的人格,也確實有自己的完整經曆啊……

    就在兩人閑聊天的時候,王思思在瑪瑟的百般勸誘下,終於答應出來了。

    “阿姨,我這就出去……”王思思怯怯地應了一句。隨後隻聽門後的鎖“磕噠”地響了一聲,門把手轉動了一下。

    可是門卻紋絲未動。

    “咦?”瑪瑟有些訝異地低頭仔細瞧了瞧,對門縫裏問道:“思思,你爸爸臨走前,是不是從外麵把門鎖了?”

    小女孩的聲音立刻慌了:“好、好像是,我不記得了!”

    這下,幾人都皺起了眉。這家超市因為主要麵向高端客戶,因此每一寸地方的用料都很講究,連員工室的房門都十分厚重。看了看那個鑰匙孔,瑪瑟不甘心地喊了一聲“思思你退開,阿姨要踹門了”,其餘二人還來不及攔,她已經重重一腳踹了上去——

    隻聽瑪瑟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抱著腳坐在了地上——門連晃也沒晃一下。

    “怎麼辦?”她頭一回有些無助地看了看兩個人。

    林三酒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她也許可以將這扇門收起來——如果之前收鐵門不算的話。但那就代表今天她隻剩一次轉化的機會了,而現在,才剛剛早上七點半……再說,她今天到底是不是還有一次機會,還是不確定的事……林三酒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畢竟門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打開,而這次機會——如果還有的話——或許留下來對大家才最好。

    “我們之前搬死人的時候,看見過幾個這家超市的員工,身上還穿著製服的。”盧澤想了想,首先開口了——讓林三酒暗暗地鬆了口氣,心裏的愧疚減輕不少——盧澤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暗示兩人:“也許有鑰匙的人就在那裏躺著呢……”

    是了——王思思的爸爸鎖了門,那他就肯定有鑰匙。他女兒就在超市裏,必然也不會跑遠了,想必就死在了超市裏,結果被幾人給抬上樓了——

    這麼一想,三人頓時又來了精神,湊頭商量了幾句。

    因為外麵早就已經天光大亮了,想必溫度更是可怖,因此三人中唯一沒有身體強健過的林三酒就被留了下來,守住了員工室的門口。瑪瑟很不放心的樣子,臨走還囑咐了一句:“不該說的就別說了,別嚇著孩子!”

    林三酒滿臉尷尬地點點頭。

    等二人一走,超市裏立刻又陷入了幽靜中。王思思好像也知道門的另一邊隻剩下剛才那個硬梆梆的“堅強姐”了,因此除了偶爾的一聲抽泣,什麼話也沒有。

    林三酒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把玩自己手裏的菜刀。

    說起來,現在盧澤和瑪瑟都走了,如果要試驗今天最後一次機會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可是她怎麼也下不了決心:除了手上一把散發著淡臭的菜刀,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收起來的東西——如果浪費了最後一次機會,那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也不知道她糾結猶豫了多長時間,隻聽門口電梯處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林三酒站起來一瞧,正是盧澤和瑪瑟二人。

    “這麼快?”她疑惑地問。

    盧澤衝她露出了兩顆兔牙,笑著說:“咱們運氣好,翻到的第一個女的,就是這家超市的經理。我從她兜裏找到了一串鑰匙……”說著,將手裏叮叮當當的一串舉起來給林三酒瞧了瞧。“多虧這個經理在鑰匙上貼了條,可方便咱們啦。”

    林三酒愣了一下,眼珠朝門口轉了轉:“王……她爸爸呢?你們不是在……”她壓低了聲音:“她爸爸的屍體上找到的?”

    “咳,有鑰匙就行了,沒找著……那誰,也不是件壞事嘛。”盧澤大大咧咧地把鑰匙交給了瑪瑟。

    “思思,阿姨回來了,這就給你開門啊——”瑪瑟一邊說,一邊蹲了下來。

    就在她手中的鑰匙插進鎖孔的那一刻,林三酒的心髒忽然突突地跳了一下——在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手心裏一道白光已經一閃而過,剛才的菜刀化成了一張卡片,被她牢牢捏在了手裏。

    林三酒有些吃驚地看著自己手裏的卡片,還來不及後悔自己的衝動,隻聽員工室門口響起了鑰匙開鎖的金屬碰撞聲,接著,瑪瑟輕輕地推開了門:“思思,阿姨把門打開了……”

    在瑪瑟邁步的一瞬間,林三酒忽然猛地飛身撲了上去,一把將她推倒在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6 PM

第十二章 跟王思思一起活下去?

    一瞬間,場麵混亂極了。

    瑪瑟的胳膊肘被林三酒猛力一撲,在地上蹭破了皮,正火辣辣地疼;她一句“你幹什麼”還含在嘴裏沒說出口,隻聽身後盧澤就大喊了一聲,舉著刀衝了過來,在兩人的身上猛地一揮——

    嗆啷一聲金屬脆響,一根尖細靈活的黑影擦著瑪瑟的臉,被盧澤一下擊飛了出去。她眨眨眼,這才發現那是一根墮落種的口器。

    林三酒一個翻滾,迅速跳起了身;緊接著瑪瑟也站了起來,忽然覺得臉上一熱——伸手一摸,原來到底還是被口器劃破了皮膚,出血了。

    幾滴鮮紅的血落在地上,濺紅了一小塊地方。

    “啊咕……阿姨,思思可以喝這個嗎?”小女孩柔亮的童音,怯怯地響了起來。

    在場三人沒有動,各自的臉色都難看極了。

    員工室的門大敞四開,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強烈腐臭一下子就撲了出來。一個穿著淺粉色小碎花裙的——世上沒有人可以管這個東西叫小女孩——墮落種,正站在門口。

    與之前見過的那個保安不同,王思思的身體比他小了一號,似乎要豐潤一點點。雖然依然是皺巴巴、一疊疊的深褐色皮膚,可至少小碎花裙還好好地穿在她身上——隻是不知道是王思思本身滲出的黏液,還是什麼人的血,染黑了胸口的大片布料。幾根稀稀疏疏的粗黑毛發,從她頭頂疊在一起的粘稠皮膚裏鑽了出來,還係著一個原本應該是粉色的蝴蝶結。

    那大概是王思思的馬尾辮吧。

    她好像很高興似的,抓著自己的裙擺晃了兩下,口器中發出了“咯咯”一笑:“謝謝哥哥姐姐阿姨,思思又可以吃東西了。”

    林三酒剛要說話,突然間她靈活的、像尖刺一樣的口器猛地向前一刺——幾人不約而同朝後一跳,躲了過去——口器從地上一掃而過,剛才的血跡瞬間就消失了。

    血一入口,王思思頓時“呃啊”了一聲,口器中發出了一陣憤怒的嗡鳴聲。“不好吃!不好吃!我討厭這個!”——相比保安來說,她的口齒清楚多了。若是閉上眼睛,聽起來根本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在發脾氣。

    隨即,她失去了眼皮的眼球轉了轉,落在了林三酒的身上。“你就是剛才那個一點都不溫柔的姐姐呀。”

    林三酒隻覺自己胃裏不住湧起一陣陣酸液來——她強忍住不適,冷冷地說:“是我們小看你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墮落種的智力竟然可以這樣發達……”

    她的個頭要比王思思高出不少,又是正對著員工室的大門,因此隻需抬頭一看,就將員工室內的情況盡收眼底了。

    在王思思的身後有一張工作台,此時工作台上仰麵倒著一個穿著超市製服的中年男性屍體,喉嚨處被開了一個大大的血洞,惡臭正是來自於這具死屍。盡管高溫下屍體已經爛得差不多了,可那副驚懼的神色仍凝固在了臉上,看起來是那麼顯眼。

    盧澤的“鷹眼”能力此時發揮了作用——他輕輕一掃,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小酒,瑪瑟,那死屍胸前有個名牌……他叫王智偉。”

    瑪瑟渾身顫了一下,與林三酒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件事。下一秒,猜想就被證實了——

    “……你認識我爸?”王思思雪白碩大的眼球,在幹縮成深黑色的眼眶裏滾了一下,看起來幾乎要掉出來似的。

    “你吸幹了你爸爸的——”瑪瑟一句話沒有說完,似乎忍不住反胃似的,捂著嘴,將剩下半句話隨著胃液一塊兒吞了回去。

    林三酒忽然意識到,為什麼王思思要比保安看起來豐潤一點了——因為她身體裏確實裝著一個人的體液!

    “我明白了——在你襲擊你爸爸的時候,是被誰看見了?這兒的經理?她大概嚇壞了,趁你吸血的時候,就用鑰匙把你鎖在了這間房裏,對吧?門的質量太好了,你一個小幹屍根本出不來。”林三酒不動聲色地說道,同時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蓄勢待發。“我們來了以後,你聽見我們的聲音,就想出了這個騙我們放你出來的辦法……真看不出來,你那幹癟癟的腦子竟然還這麼好使。”

    被她的刻薄言語一激,王思思立刻發出了刺耳的嗡鳴,憤恨地尖叫了一聲:“你以為你水分充足,就很了不起嗎!”同時,口器毫無預警地朝林三酒襲來。

    由於王思思個小,口器也短一些,加上林三酒早有準備,朝身旁盧澤的方向一滾,第一擊便落空了。緊接著,一秒鍾也沒耽擱,尖利的口器馬上便朝著二人的方向甩過來,發出了尖銳的破空之聲——

    盧澤忙舉起菜刀一擋,隻聽當的一聲,口器被攔下來了短短一瞬間,刀卻遠遠地飛了出去,頓時兩人的手裏都空了。

    瑪瑟見狀不妙,一個加速撲了上來,指甲早已伸長了半米,直直地朝王思思的眼球紮去——可那口器實在太過靈活了,蛇一樣地卷了回來,一個抽擊,就把她的攻勢給打散了。

    王思思嘖嘖了兩聲,很遺憾這個被打落在眼前的人,偏偏是個不好吃的——不等地上的瑪瑟看清楚呢,口器已經嗡地一聲,再度襲向了林三酒。

    隻是這一回,林三酒卻不避不讓,反而迎頭衝了上去,就在口器馬上要碰著她喉嚨的一瞬間,她猛地一把抓住了口器的尖端,一發力,硬是把口器扯開了一點距離。

    立時,王思思臉上的皮膚層層疊疊地堆在了一起,似乎十分高興:“哈哈,白癡,我從你的手裏也可以吸血的!”

    盧澤和瑪瑟同時一驚,正要撲上去幫忙的時候,忽然白光一閃,接著隻聽王思思突然尖嚎了一聲,不住地甩頭、扭動、掙紮——她慘嚎的音量之大,幾乎將貨架上的東西都震落了下來。

    原本沾滿黏液的尖刺上,此時正深深地插著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菜刀——而刀柄,就正好握在林三酒的手中。聽見了王思思的慘叫,她惡狠狠地笑了一下,兩隻手緊緊握住刀柄不敢放鬆,這樣一來等於固定住了最危險的口器——緊接著便朝另兩人喊道:“盧澤你把她踹回房間裏去!瑪瑟,你關門鎖門!”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即使王思思也聽見了這個計劃,可什麼都太晚了。一個黑影飛速衝了上來,當胸便是重重一腳——一陣磕啦啦的聲音,似乎是盧澤將她的胸骨都踹碎了——

    林三酒瞅準時機,猛地放了手,還紮著一把刀的口器便隨著主人遠遠地跌回了房間中。

    一旁的瑪瑟早就做好了準備,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衝了上去,握住了門把手。

    就在這時,房間裏一個清亮的女童聲音哀哀切切地急叫了起來:“阿姨,我錯了,阿姨,不要把我鎖起來——嗚嗚嗚,我好疼……瑪瑟阿姨,我再也不敢了……”

    瑪瑟身子頓了頓。

    緊接著,她低聲罵了一句:“去你媽的,我才不是你阿姨!”話音未落,她就重重地砸上了門,同時摸向了鎖孔——剛才的鑰匙串還一直插在門上——兩次轉動,門就被重新牢牢地鎖了起來。

    一直到這時,林三酒才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了,頹然地倒在了地上。

    “咕咚”一聲,盧澤也躺在了她身邊,也是一臉疲憊。

    王思思的哀切哭叫還在不斷地持續著,一會兒像個小女孩似的可憐啜泣,一會兒朝瑪瑟不住地哀求保證,見都沒有效果,便又是一陣刺耳的怒叫——可無論她怎麼叫、怎麼撞門,外麵的三人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這可怎麼辦?”盧澤苦笑了一下,順手抓了幾條毛巾,扔給了林三酒和瑪瑟。“難道我們就要跟一個墮落種一塊兒,在這個地方安頓下來?”

    林三酒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地直跳,她用毛巾擦了擦手心受傷時冒出來的血,這才歎了一口氣說:“咱們找幾個貨架子來,把門口堵住吧……不然除了這個地方,咱們還能去哪兒?”

    瑪瑟點點頭說:“剛才我們出去找鑰匙的時候,差點被曬昏過去……”想到這個,她有些黯然地說:“明明這些墮落種還保留著神智,怎麼能對自己親人下得了那樣的狠手?”

    可惜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三人喝了些水,稍事休息,一塊兒合力將附近的幾個貨架都推到了門口,嚴嚴實實地把門給封住了。每一個貨架都很沉,加上幾人還特地把用不著的商品都留在了上麵,想來連門也撞不開的王思思更沒有可能出來了。

    幹完了活,林三酒已經累得不行了。從昨晚半夜裏被熱醒開始,到現在不過五六個小時,可她的世界卻已經是翻天覆地——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跟人打過架,可如今她連殺人也不在話下了……

    因為這家超市沒有賣床上用品的,瑪瑟便抱出來了一摞大浴巾鋪在地上,權當床單用。林三酒小心翼翼地用半瓶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臭汗,就一頭倒在了浴巾上。

    超市門口的卷簾門,已經被他們放了下來,用死去經理的鑰匙上了鎖。外麵陽光濃烈得可以殺人,而在這個地下超市裏,卻仍是一片讓人得以活命的幽暗。三個人並排躺在了浴巾上,聽著不遠處王思思尖利又無奈的嚎叫,逐漸地,景物也模糊了,聲音也淡了……

    林三酒就這麼睡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7 PM

第十三章 又一個進化的

    記憶好像被人加了水,熬成了一鍋粥似的,模模糊糊地,一片漿糊。她隻記得自己本來正躺在床上睡覺,漸漸地越來越熱,越來越渴……身邊傳來了男人溫柔的詢問,她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聲回應說,“我好渴……”

    ——猛地睜開眼,有那麼一瞬間,林三酒以為又要看見一張雪白的臉了。她呼地一下翻身坐起,甩甩頭,借著一點微光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往常偶爾會來買個進口零食嚐嚐鮮的漂亮超市,此時好像死了過去似的,昏暗,幽靜,一片狼藉。

    一個瘦瘦的白人女性,將臉埋在她茂密的紅發裏,睡得正熟。瑪瑟的另一邊,躺著一個白淨清秀的少年,此時聽見了林三酒的動靜,微微地睜開了眼。

    “你睡醒了?”剛剛醒來的盧澤含含糊糊地問,他看了一眼超市牆上的鍾,“噢,已經晚上六點多了?”

    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弄醒的瑪瑟,也疲倦地揉了揉眼,坐了起來。“怪不得我餓了呢……”林三酒聽見自己胃裏一直在發出滋滋響,她喝了一口水,喃喃地說:“那個小幹屍也安靜下來了嘛。”

    確實,員工室的方向一片靜謐,貨架也好好地堵著門,仿佛王思思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盧澤說了一句:“我去拿點吃的來,”隨即起了身,拖著腳,打著呵欠走進了食品區,拿了一些鴨掌雞腿之類的真空食品回來。

    醒來以後,睡前那不安、緊張的氣氛此時幾乎都消彌幹淨了,三人很是放鬆地圍坐成一圈,一邊吃東西,一邊閑聊。

    “我說,你可一點兒也不像上過戰場的人。”林三酒找到了一包自己以前就很愛吃的曲奇餅,心情大好地打趣盧澤。

    瑪瑟聞言哼了一聲:“你可別提了,我們倆加入了部隊以後,我天天受訓練,他可好,仗著自己能變形,活得那叫一個滋潤……”

    “哎,快給我說說!”林三酒笑著追問。

    聽見兩人在一旁嘰嘰呱呱,偏偏盧澤嘴裏塞著食物,完全沒法為自己辯解,急得他夠嗆,猛灌了一口水想把食物都吞下去,還差點噎著……頓時,久違了的笑聲在超市裏響了起來,幾人笑笑鬧鬧地,一時間覺得好像這個新世界也沒有那麼可怖了。

    聽見外麵的笑聲,王思思不甘心地撞了一下門,發出一聲尖利的叫。

    三人早上就是聽著她的尖叫聲入睡的,此時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了,連眼也沒眨一下——淡定地吃完了東西,伴著王思思刺耳的背景音,盧澤還心有不甘地咂咂嘴:“要是能吃上炒菜米飯就好了。”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林三酒,她猛地一拍手:“咱們一會兒不是要上樓去找任楠的屍體嗎?房子裏是有爐子的,應該還能用——咱們帶點大米上去,炒菜不敢說,但起碼肉粥還是能來一碗的。”

    這個提議一出,當即賺了兩人不少的口水。盧澤頭一個跳起來,十分有幹勁兒地拉著瑪瑟一趟趟地在超市裏跑,不一會兒就預備好了食材:泰國米,礦泉水,真空包裝的肉……

    但叫人失望的是,翻遍了整個超市,也沒見有手電筒。三人隻好一人拿了一個打火機,權當照明用了。

    休息了幾個小時,估摸著外麵的天色應該已經徹底黑了,幾人背好了東西,離開了超市——為了以防萬一,走前把卷簾門也鎖上了。上了電梯一看,太陽果然已經消失了,一樓大廳裏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氣。

    但叫人意料不到的是,由於購物中心特殊的構造,太陽灑下的熱量全被鎖在了建築內部,沒有了往日的空調涼風,一樓大廳簡直成了一個巨大的高溫蒸籠。

    這叫人難受的熱量極富侵略性,才幾秒鍾,就把三人的後背給汗濕了。加上早上搬出來的屍山在高溫下開始散發出隱隱的臭味了,導致林三酒一秒也不想在一樓多呆,連忙衝出了購物中心的大門,皮膚這才感覺到了一點點風。

    看來要趁早想個辦法處理掉屍體才行。

    今天一早她和盧澤穿行過的車龍依然堵在購物中心前麵,隻是與早上不同的是,大半的車輛已經耗光了油電,毫無生機地沉默了下來。隻有偶爾幾輛仍然在苟延殘喘的汽車,發動機仍然在嗡嗡地響著。

    車龍如同一條垂死的蛇一般,在高溫中一動不動。

    林三酒領著兩人飛快地繞過了馬路,一眼也沒往車裏看——對於死人,她實在已經看夠了——曾和任楠一塊住過的小區距離購物中心不遠,走了大概十來分鍾,三人就已經來到了38樓公寓的樓下。

    自從高溫來臨,毫無防備的人類幾乎一天之內就死了七八成,因此一度癱瘓的電網再也沒能亮起來——如今幾個人隻能靠一雙腿爬上38樓了。

    作為唯一一個男丁,盧澤隻好當仁不讓地背起了大米和水等分量沉的東西,跟在兩個女人身後,呼哧呼哧地爬樓梯。

    雖然三人都是所謂的“進化人類”,可一口氣上到25樓樓梯間的時候,幾個人還真都有點受不了了——林三酒沒有經過身體強化,頭一個癱坐在了樓梯上,一個勁地直搖手:“不行了不行了,咱們歇一會兒……喘口氣,喝點水。”

    瑪瑟用打火機謹慎地照了照四周,見沒有什麼異狀,這才擰開了一瓶果汁,遞給了癱在樓地上的二人。

    清甜的藍莓味道順著喉嚨流進了身體,盧澤剛想誇一聲好喝,隻聽26樓樓梯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有人在嗎?老公,是你嗎?”一個帶著幾分惶恐的女性聲音,顫顫巍巍地響了起來。

    一秒鍾都沒用,三個人同時跳起了身,全神警戒。王思思帶來的教訓還曆曆在目,此時不用多說,瑪瑟已經沉聲喝了一句:“站在那裏不要過來!你是什麼人?”

    26樓的女人似乎沒想到樓下真的有人,嚇得啊了一聲,這才有些驚魂未定地說:“我、我住在這裏……我是出來找我老公的。你們是誰?”

    三人對視了一眼。林三酒想了想,揚聲說:“我也是這裏的住戶。你現在慢慢地走到樓梯旁邊,把臉露出來給我們看看。”

    “啊……這又是為什麼?”女人一邊說,一邊還是照著做了,一步步走到了樓梯旁。三人都仰起了脖子,借著瑪瑟手中打火機的光芒往上看。

    橘紅色的光芒中,一張正常的、幹淨的人類女性的臉,出現在了扶手邊上。她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件猩紅色睡衣,眉目間生得很有幾分風韻,隻是眼圈紅腫,一臉的惶恐無措卻是遮不住的——一眼掃見了林三酒,女人這才突然鬆了口氣似的:“啊,是你,我在樓下見過你!”

    林三酒卻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不過既然不是墮落種,幾人也就收起了戒備,上了樓。

    女人似乎覺得見到了林三酒很親切,忙對她說:“你大概沒留意過我,我卻見過你好幾回了,你和你男朋友總在樓下散步。他個高高的,可帥了,對不?”說到這個,她目光在唯一的男性盧澤身上轉了轉,又看了看瑪瑟,顯然很是困惑,但還是識相地沒有問什麼,隻自我介紹說:“我姓孔,孔芸。你們見過我老公嗎?”

    林三酒幾乎都記不得上一回看見正常的活人是什麼時候了。她一個字也不想提任楠,正要開口,盧澤在一旁說話了:“……孔大姐,你老公什麼樣啊?沒跟你一起在家嗎?”

    這話讓孔芸的眼淚一下子泛了出來:“昨天晚上,我們倆是一塊兒上床睡覺的。可是睡到半夜忽然停電了,給我熱醒了,我再一看,我老公人沒了……床上就剩下了他的睡衣。他肯定是出來了,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兒……白天我也不敢走動……”

    大概是好久都沒見過活人了,孔芸有一股要把情緒都發泄出來的趨勢:“你們說,這鬼天氣怎麼會變得這麼嚇人呢……我下樓找保安,也不知是昏了還是死了,全躺在地上,嚇、嚇得我……”

    林三酒一邊聽,一邊安慰似的點著頭,忽然覺得衣角被輕輕地拉了一下。她一回頭,隻見瑪瑟衝她使了個眼色。

    瑪瑟才剛靠近了林三酒的耳朵,盧澤仿佛腦後長眼睛了似的,適時地往前踏了一步,正好遮住了她,叫孔芸一點異狀都沒看出來。

    “咱們是衝著任楠屍體上樓的,不能讓她跟著,免得節外生枝。”瑪瑟低低地說。

    確實,看孔芸的樣子,要是給她看見了屍體,隻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林三酒點點頭,揚聲對孔芸說:“孔大姐,我現在要上樓取點衣服。你看要不然這樣吧,你先回家休息,一會兒我們下來的時候再來找你,到時看看怎麼辦,好麼?”

    看來一張熟麵孔說話還是很管用的,孔芸馬上就答應了。

    “對了,你要不要補充點水分……”林三酒瞥了一眼她幹燥的嘴唇,伸手就要去拿剛才剩下的小半瓶果汁。

    “啊,我、我,我不……”孔芸忽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將目光來回轉了幾轉。“嗯,我是說,好吧,我喝點。謝謝你啊!”

    不提上過戰場的兩人,就連林三酒也是生死關頭繞過兩圈的人,感覺都十分敏銳——孔芸這副模樣一擺,三人都不由牢牢盯住了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amnrule 發表於 2016-12-17 01:47 PM

第十四章 搶劫屍體

    你們說,那個孔芸剛才是怎麼回事?”伴隨著輕輕的腳步聲,林三酒一邊上樓,一邊滿腹疑惑地問。“一提到喝水,怎麼就那副模樣……”

    “誰知道呢。”盧澤看了一眼手裏拎著的東西,“說不定她家裏買了很多箱水,怕咱們知道了會搶呢。”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林三酒努力想回憶一下平日裏有沒有見過孔芸,但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沉默了幾秒,聽見三人輕輕的腳步聲回響在樓道裏。

    “總之,我們一會兒下去的時候多留神吧。”瑪瑟作了個總結。

    幾個人說著話,順著樓梯拐上了一個彎,就看見了一個大大的“38”。“到了。”林三酒站在樓梯口,輕輕吸了一口氣,拉開了虛掩著的門,邁步進了屋。

    房子通向樓梯的應急門,開在保姆房的旁邊。從保姆房前的走廊裏穿出來,就是客廳了。幾人走了進來,目光一掃,盧澤第一個發出了一聲驚歎:“……小酒,你以前是幹什麼的?這間公寓未免也太大了吧——啊啊!你家客廳裏竟然有私人電梯?”

    林三酒掃了一眼客廳——還是老樣子,精致沉穩的實木地板上灑著一地的碎玻璃,沙發被撞歪了,一地狼藉。就連她第一次襲擊任楠時用的那把剔骨刀,也仍然躺在老地方。看來自從她走後,就再也沒人來過了。

    “這不是我家,”她淡淡地應了一句,把腳下的碎玻璃都踢到了一邊。“是任楠把我騙來的。這也不是他的房子,他是吃掉了這個房子原本的主人,然後自己住下,鳩占鵲巢了。”

    連她自己也奇怪——再提起這件事時,自己的情緒竟是出奇的冷靜。

    見林三酒一邊說一邊進了臥室,盧澤一下就把自己扔進了沙發上。他立刻沉沒進了寬大鬆軟的沙發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嗯——這個真舒服。比超市的浴巾可強多了……要不咱們在這兒睡一覺?”

    瑪瑟發出了“嗤”的一聲。

    聽著房間外的說話聲,林三酒微微地笑了笑,從床上拿起自己的睡褲,伸手一掏,果然摸出來了一張卡片,正是【任楠的屍體】。

    看著卡片上的簡筆畫,身處在這個噩夢般熟悉的房間裏,她不由又想到了每天晚上看著她的雪白的臉——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林三酒忙收起了卡。

    她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一抖簡直都能往下掉鹽粒子,早就該換了——林三酒簡直無法想象在過去的一天裏,自己究竟出了多少汗——一邊暗暗地咋舌,她一邊飛快地換好了衣服,又翻出來了兩個挎包,裝了不少方便活動的衣服鞋子進去。

    收拾好了出來一瞧,隻見那兩人都在廚房裏,大米的包裝袋已經打開了;而盧澤正在想辦法阻止瑪瑟下廚:“瑪瑟,咱們背點水米上來不容易……不不,我不是嫌你做飯不好吃,主要、主要是粥這個東西吧,太簡單,殺雞焉用牛刀……”

    林三酒噗嗤一笑,剛才在房間一直纏繞著她、若有若無的冷意瞬間都消失了。

    聽見她的聲音,盧澤忙說:“哎呀,小酒出來了,咱們先看看屍體,然後再說吃的,行不行?”

    瑪瑟黑著臉,當的一聲把鍋子一撂,走進了客廳。

    “她做飯好難吃”盧澤趁機在她身後比劃著,用口型對林三酒說。“別讓她做,求你啦”

    林三酒忍俊不禁地別過臉,清清嗓子說:“……我就把他放這兒?”

    其餘兩人點點頭。

    隨著一道白光閃過,一個人形的黑影從林三酒的手心裏掉了出來,砰地一聲,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興奮的眼神,裂至兩腮的巨嘴,以及從嘴裏探出的血紅刀尖……一天之後重新又見到了這具屍體,林三酒忍不住心中一顫,別過了目光。隨即,她又強迫自己轉過臉來,盡量保持住了平靜。

    盧澤“嘶”地一聲抽了一口冷氣:“哎呀這樣兒的也叫帥,你們世界的標準看來不同啊……”

    話沒說完就被瑪瑟打了一下,把後半句給打了回去。

    林三酒也懶得解釋,頗有點兒哭笑不得地把手放在了屍體口中的刀尖上。——經過王思思一事,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能力允許自己每天轉化四件物品,而不僅僅是四次。看看現在時間還沒有到十二點,廚師刀好歹也是個武器,不如收著算了——心念一定,一道短暫的白光閃過,刀消失在了她的手掌裏。

    沒有了凶器的屍體,看起來多少還算順眼了一點。

    “我剛才在房裏看過了,他沒有什麼背包箱子之類的東西……我在這兒住了幾個月,好像也沒見過他隨身帶過什麼包。”林三酒壯起膽子,幹脆一屁股坐了下來。眼角的餘光裏,那張巨大的嘴仍然僵硬地裂著。

    “這你就不懂了,”盧澤舔了舔自己的兔牙,笑嘻嘻地說,“我來順便給你上一課吧!”說著,他忽然伸手解開了屍體的衣服領口。

    “在新世界裏,咱們都有可能因為機緣而得到一些價值比較高的特殊物品……不,你不用給我看,那把菜刀不算寶貝……殺了人也不算。

    ”盧澤兩隻手靈活飛快地在屍體的脖頸、胸膛上摸索了一番,配上因興奮而晶亮的雙眼,簡直——就像是一個變態。

    “如果你有那麼幾件好東西的話,可得記住了,千萬不能隨隨便便地裝進包裏到處走……不然遇上心懷不軌的人,搶了你東西倒也算了,怕的是謀財害命。”

    盧澤嘴裏不停,手中也不停。很快,他就伸手探向了任楠的耳朵——接著,林三酒的目光隨著他白皙的手指一起落到了一個黑曜石耳釘上。這對耳釘還是兩人在一起沒多久以後林三酒送的呢,當即她就笑著說:“這可不是什麼寶貝……”

    話才剛開個頭,盧澤已經將黑曜石耳釘拔了出來——在林三酒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一陣銀光已猛然間迸了出來,“叮”的一聲,耳釘落在了地上。而那團銀光依舊在盧澤的手上融融地亮著,映得半個客廳都白了。

    “……這是什麼?”林三酒呆呆地把臉湊近了,這才發現原來盧澤拿著的是一個透明的瓶子,裏麵是一團不斷流動的銀色光芒。

    盧澤被銀光晃得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念道:“能力打磨劑……注,初級進化不適用……”

    看著瑪瑟和盧澤一臉迷惑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倆大概也沒有聽說過這個打磨劑。不過雖然仍有許多不解,但是光聽名字,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了:想必是對能力有著增強或提升的作用吧?林三酒一邊端詳著漂亮的銀光瓶,一邊想道。

    雖然東西不錯,不過在場三人都不算是什麼實戰派,加上又還都是初級進化——雖然盧澤老是不肯承認——因此幾人倒也不大在意,隨手就放在了一邊。

    “真是奇怪了……這耳釘還是我送給他的呢,怎麼裏麵會藏了這麼個東西?”林三酒看著盧澤繼續搜索,不解地向瑪瑟問道。

    “所有的珍貴物品,都是新世界降臨以後才生長出來的……因此也都具有一個奇怪的特性:可以以分子的形式,將自己完全融入到另一個物品當中去。當你要將它們取出來的時候,它們又會以分子的形式脫出,進行重組,重新變成本來的模樣。雖然藏在什麼東西裏都行,但為了安全起見,大家一般會把珍貴物品放在可以隨身攜帶的東西裏。”瑪瑟盡量將這個過程解釋得淺白一些,她一指盧澤說:“你看。”

    聽得目瞪口呆的林三酒,傻乎乎地轉頭看了過去。

    盧澤手上拿著的,是任楠那塊永不離身的百達翡麗手表。他輕輕一壓再一晃——動作不快,因此這一回林三酒看得很明白——一個黑影子從手表中脫離了出來,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迅速地凝成了一個錢包的模樣。

    林三酒拾起錢包,懷著一種幾近敬畏的心情打開了。

    錢包不大,也就一個巴掌的大小,沒有尋常錢包裏的鈔票夾——與其說這是一個錢包,還不如說它是一個卡包。翻了翻,她發現裏麵除了一張紙片似的東西以外,再沒有其他的了。

    拿過能力打磨劑當作照明,林三酒將紙片都抽了出來。

    三個人的頭不約而同地湊到了一塊兒。

    目光落下了不到一分鍾,林三酒已經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另兩人一眼,隨即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又再次低下了頭,把剛才的那一行字又看了一遍。

    沒錯,千真萬確——

    瑪瑟和盧澤也意識到了這是什麼。瑪瑟的聲音有點顫抖:“我沒看錯吧,這是——”

    突然從應急門的方向傳來了“砰”地一聲,打斷了她的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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