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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28 09:59 AM

第二一零章 蒙山鳴       

    鳳若男回來了,帶著一肚子憋屈回來的。

    也可以說是被娘家勸回來的,形勢比人強,兩郡主導權都到了商朝宗的手上。

    誠如彭又在所言,為了鳳家好,鳳家不得不把女兒給勸回來。

    勸回來不說,還要她服軟,原因很簡單,不知商朝宗會將兩郡的權力如何重新佈置,不知會不會將鳳家給踢出局。

    按理說,商朝宗要給彭又在面子,不敢做的太絕。

    可若真要是太不像話,真把商朝宗給惹火了,有些事情天玉門怕是也不好干預太多。

    天玉門大多是修士,精力著重點不同,如同牛有道一般,軍政治理方面的事情不太懂,既然把大權交給了商朝宗,你就不好胡亂干涉。

    商朝宗真要找出理來踩鳳家的話,怕是連彭又在都為難。

    眼看就快到青山郡郡城了,偏偏天公也不作美,突然下了一場雨,將馬背上的鳳若男給淋成了落湯雞,讓她的心情越發糟糕。

    心情稍好的是,抵達城門口時,看到了商朝宗站在城門下,帶著人親自來迎接。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商朝宗要迎接的似乎不是她,見面與她簡單寒暄的同時,目光不時投向前方濛濛雨路上。

    稍候,藍若亭出聲道:「王爺,來了!」

    商淑清抖出一件披風,幫嫂子披上了遮擋,聞言與鳳若男一起偏頭看去。

    只見雨幕中,一行隊伍出現,幾十號人護著一輛馬車來到。

    商淑清放下了嫂子,正要跟商朝宗和藍若亭一起冒雨出去迎接,卻有一騎快速跑來,跳下一個戴著斗笠的人,對商朝宗道:「先生說了,不宜張揚,讓王爺先回去,府中再見也不遲。」

    這邊聽了吩咐,迅速撤離。

    跟隨撤離的鳳若男有些好奇,不知來者何人,居然能讓這邊如此大的反應。

    隨行護衛的白遙,心中也好奇,來者是誰?

    幾十號戴著斗笠的人護著馬車進了城,有人領路帶到了郡守府後面被封的一條路上,馬車停在了郡守府的後門口。

    馬車背後搬出了一張輪椅,馬車內鑽出了一人,是被抬出來的。

    門口雨中恭候的藍若亭彎腰,畢恭畢敬地拱手道:「蒙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蒙山鳴,現在這邊需要他,將他請出了山。

    「小藍,好久不見了。」一頭銀絲的蒙山鳴朝藍若亭微笑著點了點頭。

    「蒙伯伯!」商氏兄妹皆一起行禮,自己淋雨不說,兄妹二人親自打傘,左右為其擋雨。

    「不敢有勞王爺、郡主這般。」蒙山鳴趕緊揮手示意身後人上來佔位,不讓兄妹再為他打傘,隨後才拱手回禮道:「殘軀禮數不全,還請王爺、郡主恕罪!」

    「蒙伯伯,先進去避雨。」商朝宗揮手相請。

    有人抬了蒙山鳴放在輪椅上,又連人帶輪椅一起抬入府中。

    白遙抱劍在屋簷下,看著一群進來的人。

    鳳若男連身上濕衣服都沒換,亦徘徊在屋簷下。

    都想知道來人是誰,竟然值得商氏兄妹親自淋雨迎接。

    戴著斗笠的羅安推著輪椅,輪椅到了正堂台階下,又被抬上,直接抬進了正堂內。

    白遙和鳳若男跟了進去看動靜。

    堂內,商淑清親自拿了下人遞來的毛巾,幫蒙山鳴拂去身上飄到的雨絲。

    蒙山鳴看了看四周後,問道:「為何不見東郭先生的高足?」

    商朝宗道:「道爺在城外山中修煉,還不知您來了。」

    蒙山鳴頷首,目光落在了鳳若男的身上,目光閃爍,問:「這位莫非是王妃?」

    鳳若男一直盯著這個滿頭銀絲、面容清瘦淡雅的男人,聞言接話,「正是,你是誰?」

    蒙山鳴的目光溫和有力,拱手行禮道:「蒙山鳴,拜見王妃!殘軀不能行全禮,還請王妃恕罪!」

    蒙山鳴?鳳若男大吃一驚,這人就是蒙山鳴?

    她也是統軍出身的人,在燕國沒聽過別人,豈能沒聽過蒙山鳴,此人乃是寧王商建伯手下的頭號大將,文武雙全,據說寧王麾下的英揚武烈衛就是此人一手打造的,一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無敗績!

    對燕國的軍人來說,蒙山鳴乃是一個戰神般的存在,是燕國大大小小將領崇拜的偶像,她也是如此。

    鳳若男可以不把商朝宗放在眼裡,但對蒙山鳴這號人物那是絕對尊敬的,無論是威望還是資歷或是戰績,絕對都能碾壓她,輪不到她這個小輩在人家面前撒野。

    只是,她有些疑惑,不是說這人已經戰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不過總算明白了,原來是這人,怪不得商朝宗等人如此恭敬,趕緊拱手回禮道:「鳳若男見過蒙帥!」

    蒙山鳴擺手,「不敢,不敢,一殘廢當不得王妃如此大禮!」

    目光打量著鳳若男,心中一聲歎息,對鳳若男的粗狂長相頗為唏噓,暗暗為商朝宗感慨。

    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清楚明白,商朝宗若非落魄了,萬萬不可能取這種姿色的女人,壓根就沒姿色。

    一旁的白遙也暗暗吃驚,蒙山鳴這號人物他自然是聽說過的,沒想到商朝宗把這人給請了出來。

    他平常雖不涉及軍務,不過也隱隱猜到了,商朝宗請此人出山,怕是要重整英揚武烈衛!

    這不是小事,他準備回頭立刻上報天玉門。

    退開一旁的鳳若男心中略有哀鳴,要是天玉門知道商朝宗請了此人出山,怕是越發要支持商朝宗,也難怪天玉門要讓鳳家低頭,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商家的底蘊擺在這,也不知商家還有什麼底牌沒拿出來。

    閒雜人等太多,有些話自然是不便說。

    很快,蒙山鳴被推到了商朝宗的書房。

    看了看商朝宗書房的陳設,很簡單,蒙山鳴歎了聲,「王爺能如此迅速打開局面,先王有靈,必然欣慰。」

    商朝宗苦笑:「說來都虧了道爺,否則難有今天,他一直在為我鋪路,我方能走得順暢。」

    蒙山鳴微微點頭,一些事情他在密信中也看到了,大概有些瞭解,呵呵道:「看來冥冥之中東郭先生自有安排,沒想到他那次離開秘地後居然能搞出一連串的事來,回頭當去拜見。」

    藍若亭看了眼商朝宗,說道:「既然已經請了蒙帥出山,有些事情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此番請蒙帥出山,首先自然是重整英揚武烈衛,其次是希望借助蒙帥的威信,聯繫王爺的舊部!朝廷的清洗之下,有些人被逼無奈,不得不擁兵自重,不少人都曾是蒙帥的舊部,蒙帥一封書信前往,諸將必然動容!」

    蒙山鳴略默,旋即微微搖頭:「也許會給我幾分面子,但今非昔比,強扭的瓜不甜,勢不在王爺這邊。王爺目前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不能操之過急,先壯大自己,等到勢成,自然水到渠成,否則為難人家沒意義,搞不好還得鬧個反目成仇,留點餘地以待將來吧……」

    風雨中,山巔,牛有道獨自盤膝而坐閉目,任憑風吹雨打,渾身濕漉,雨水在下巴下滴答。

    正在修煉乾坤訣中的乾坤挪移身法。

    在風雨中坐著不動修煉身法未免奇怪,自然和他修煉的功法本身脫不了干係。

    這套身法的特殊之處,在動與不動之間,之間自有一片天地。

    天地有多寬廣,動與不動,成與不成,全在自身的領悟,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欲練乾坤挪移,先練乾坤真氣知陰陽變化,知其平衡方能練就乾坤化勁,能化乾坤之力,方知挪移寸間。乾為天,坤為地,動與不動之間自有一片乾坤之境,練成後方為乾坤挪移。

    也就是說,乾坤挪移並非什麼大起大落的挪移身法,乃是和乾坤化勁相輔相成的一種駕馭方式。

    乾坤挪移身法中有言,人遇水為阻,魚遇水則來去自如。

    如何化阻力為自如,便是乾坤挪移的奧妙所在。

    為何說乾坤挪移身法和乾坤化勁的法門相輔相成?

    摘星城外一戰便是例子,在與敵方修為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尚能硬接一掌強行化解對方的攻擊力道,若是對方的修為遠勝自己,無論是攻擊力道還是攻擊速度,都令自己措手不及的話,根本來不及消化怎麼辦?

    乾坤挪移中有解答,還是那句話,動與不動之間自有一片天地!

    此時牛有道感悟的便是這個,任憑風雨,感受每一縷風吹、感受每一滴細雨撞擊自己的過程,見微知著。

    領悟細微,才能逐步面對澎湃。

    這東西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法訣上無法以言語說清楚,只能指引你去意會。

    這種修煉方式也是袁罡最討厭的修煉方式……

    北州府城外,一片靜謐山林中。

    兩條人影止步,送吳三兩於此的陸聖中拱手道:「恕不遠送,後會有期,替我向道爺問好!」

    他此來就是替換吳三兩的,吳三兩已經將摸清的所有情況交接給了他,要返回青山郡。

    吳三兩拱手道:「告辭,保重!」

    目送其遠去,陸聖中負手輕歎了聲,他對邵平波不甚瞭解,反正牛有道說邵平波很危險,再三交代他小心。

    牛有道也沒特別限制他怎麼做,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總之就是:以弄死邵平波為目的!弄不死也要弄他難過,讓邵平波不得自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28 07:06 PM

第二一一章 山野佳麗   

    邵平波究竟有多危險,他不清楚,有待慢慢瞭解。

    雖有不小的自主權,但邵平波這種身份的人,哪有那麼容易下手,他根本沒有接近人家的機會,接近了也下不了手,人家身邊肯定有高手保護,無論是明著或是暗著都很難有機會。

    這事頗讓他為難,只能是慢慢瞭解、慢慢琢磨。

    回到城中租賃的小院裡後,攤出了北州府城的地圖,盯著琢磨許久。

    之後又攤出一張白紙,開始在紙上畫邵平波周邊的人物關係圖,將吳三兩瞭解到的情況在圖上做了標示,避免忘記了。人物關係圖並不完整,吳三兩來到的時間不長,瞭解有限,剩下的要他自己去打探填補。

    啪!

    屋外院子裡有什麼東西落地。

    陸聖中迅速將桌上東西一卷,藏了起來,之後才開門而出。

    院子裡沒人,只有一團紙,走去撿起一看,紙裡包了塊石頭。

    他又迅速開了院門,往街頭左右查看,只見零星人來人往,也不知是誰往裡扔的。

    關門,回了屋裡,攤開那紙團查看,紙團一角有特殊畫押圖樣,一看就知是牛有道讓人傳來的消息,這是牛有道與他約定的記號。

    他與牛有道不直接聯繫,金翅在城中來往也是一個破綻,容易惹人懷疑,也是在保障他的安全。

    牛有道也沒有說與他聯繫的中間人是誰,只安排了一個街頭做買賣的人給他,有什麼事情可把消息給對方,自然有人會把消息轉遞給牛有道。

    紙上皆是密語,陸聖中尋筆先譯了出來,再細細查看。

    密信中的內容,讓他想辦法和邵平波的兩個弟弟邵無波和邵伏波搭上線,想辦法讓二人知道一些事情。

    看過所指之事後,陸聖中若有所思,將密信和譯出來的東西一起給燒了。

    回頭,他又翻出了自己剛才畫的人物關係圖,摸著下巴繼續琢磨,目光閃爍不定……

    凌波府,書房內,邵平波一份份公文到手,又一份份做出批示擺一旁。

    忙碌到臨近午飯前,管家邵三省上前提醒道:「大公子休息一下吧。」

    拿出了一份奏報,雙手遞上,「青山郡那邊的消息,商朝宗已經統攬了青山郡和廣義郡的軍政大權!」

    邵平波眸中猛現明亮,霍然抬頭,伸手拿了奏報,翻開細看。

    看完,良久之後才悶聲道:「知道鳳凌波不是商朝宗那邊的對手,遲早要被商朝宗給吞併,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好快的整合速度!」

    目光又落在奏報內容上嘀咕,「新政…農夫種田不繳納稅賦,只要落戶兩郡就有田分,商賈經商稅賦減半,他哪來那麼大的財力?」

    邵三省:「應該是得到了天玉門的大力支持,否則光供養天玉門這一項,兩郡之地就沒那麼輕鬆,還有兩郡自身的軍政開銷,沒天玉門的支持商朝宗不可能這樣搞。」

    邵平波靠在了椅背,輕歎道:「農夫種地不繳稅,必然吸引四方流民前去開墾,聚集的人多了,商貿必然繁榮,加之商賈經商稅賦減半,雙重誘惑下,又必然會吸引大量商賈前去經商,看似商稅減半,量上來了不會虧。假以時日,新政信義散播開了,人、財、物便會在兩郡囤積。商賈帶來的大量財物,聚集而來的人丁興旺,萬民開墾積聚的屯糧,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糧有糧,這才叫目光長遠,由此可見,大禪山不如天玉門!」

    邵三省:「大禪山那麼多人的開銷,要做出天玉門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地方小也有地方小的好處,天玉門少一兩口影響不大,若是北州這麼大地盤,天玉門怕是也捨不起。」

    邵平波擺了擺手,一臉無奈,不想提這事,奏報也扔回了案上,不想看,看的羨慕、心煩,若大禪山能拿出這麼大的魄力支持邵家的話,他也不用這般費心費力,會省事許多。

    邵三省:「已經確認了,牛有道的確已經回了青山郡,目前在郡城外的山谷中隱居。」

    「城外山谷隱居?」邵平波略瞇眼,問:「有沒有機會直接做掉他?」

    邵三省搖頭:「很難,派人嘗試著接近過,根本無法靠近,已經折了兩名人手。據傳回的消息,留仙宗、浮雲宗、靈秀山,三派已經整體遷移了過去,牛有道身邊拱衛著龐大的修士群體,高手雲集,比商朝宗身邊的護衛力量都不知道強多少倍,外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就算聚集大量修士強攻,只怕還沒見到他就被他給溜了。」

    「拉這麼多人保護,做賊心虛!」邵平波冷哼一聲,又徐徐道:「依附宋家的三派反而投靠了他,看來宋家的滅門慘案還真有可能是他幹的。」

    邵三省:「大公子,他已經回了青山郡,赤陽朱果的事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邵平波反問:「金州那邊有什麼異常嗎?」

    邵三省:「暫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邵平波又問了聲,「冰雪閣事發至今,過去多久了?」

    邵三省:「已經快三個月了。」

    邵平波目中閃過陰冷,「再等!要麼不動,要動就要一擊斃命,不能再給他翻身的機會。此獠狡詐,萬一他在避風頭,還沒施救,咱們揭穿也落實不了他的把柄…」說到這一愣。

    他緩緩回頭看向邵三省,問:「若有良醫上門為蕭天振診治,你說海如月會不會答應?」

    「自然會答應,就算治不好,抱著一絲希望試試是免不了的,這些年海如月已主動找過不少良醫…」說到這,邵三省亦愣住,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他明白了邵平波的意思,牛有道若未用赤陽朱果救治,海如月自然會答應,若是已經救治好了,再有良醫上門海如月自然沒有了再讓診治的必要。

    這是要試探!邵三省頷首道:「明白了,老奴這就去安排合適的人手。」

    春風樓,北州府城內最大的青樓,門前鶯鶯燕燕花枝招展,將來往客人迎入送出。

    春風樓對面是一家酒樓,二樓窗口,陸聖中坐在一桌酒菜前,慢慢小酌。

    「武公子慢走。」老鴇誇張的聲調響起。

    臨窗的陸聖中偏頭看向窗外對面,只見三位衣著華麗的青年大搖大擺而出,居中叫武天南的青年格外受老鴇關照。

    能得老鴇熱情相送,多金是免不了的,武天南還有一重身份,平川縣縣丞的公子,與邵家無波、伏波兄弟有來往,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小小縣丞的公子邵家兄弟未必能看上眼。

    然而就是這麼個人,陸聖中卻盯了他幾天。

    沒辦法,牛有道把邵平波說的那麼危險,而根據打探來的情況,邵平波與兩個弟弟似乎不太對付,他擔心兄弟兩個也在邵平波的監視下,不敢直接接觸,與兄弟兩個太親近的人,也不敢貿然來往,只能挑個距離比較遠的下手。

    目送武天南離開了,陸聖中也扔了錢在桌上,起身走了……

    兩天後,陸聖中出現在了北州之外的一個城郭內,同樣來到了一處青樓。

    「貴客不要姑娘,非要見我,難不成還對我有興趣不成?」塗脂抹粉的胖老鴇蒲扇掩嘴咯咯笑。

    陸聖中一張金票亮出,推到了她面前。

    老鴇頓時笑不出來了,看著桌上那張面值一萬的金票,兩眼狠狠放光。

    「年輕,漂亮,身段好,會吹拉彈唱,會詩詞歌賦,會裝,會演的!」陸聖中彈出一根手指頭就是一個要求,「能找到,這錢就是你的!」

    最終,一輛馬車停在了青樓後院門口,一個戴著紗笠遮顏,身段婀娜,款款而行的女子走出後院,跟在陸聖中的身後,一起鑽進了馬車內。

    一聲鞭響,車轱轆滾動而去……

    幽咽簫聲,在山林中迴盪。

    數騎停下,馬背上的武天南環顧四周,目光一定,怔怔盯在了道路旁林蔭處的一座山丘上,只見一白衣如雪女子裙袂飄飄,面容清麗柔婉,纖纖十指捧著一隻洞簫,吹著哀傷的曲調,神情中亦滿是哀思神色。

    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無禮窺視,清麗女子停止了吹奏,略蹙眉頭,轉身下了山坡背面。

    武天南與幾名隨從相視一眼,都有些訝異,看那楚楚清純的樣子,便知是良家女子,這山野中哪來如此姿色的良家?

    幾人相視擠眉弄眼,一起縱馬跑到了山腳,才發現林子裡停了輛馬車。

    幾人跳下馬,爬上了山丘,又見那白衣女子的婀娜倩影。

    不過女子身邊卻多了個男人,正在一座舊墳墓碑前焚香燒紙,一男一女明顯在祭奠什麼人。

    此地在平川縣境內,武天南底氣十足地大步蹚下了山丘,帶著幾人走到了墳墓前。

    一男一女皆回頭看來,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陸聖中。

    近距離一看女子容貌,更是清麗可人,略帶幾分淡雅書卷氣,白皙皮肉,再加上那細腰隆胸的婀娜身段,武天南頓時兩眼放光,沒想到平川縣境內竟然還有如此姿色的女人。

    嗆!一聲劍鳴,陸聖中陡然抓了一旁的寶劍,長劍出鞘,信手一揮,一道劍氣將附近一片荊棘攔腰齊斷。

    武天南等人頓時嚇了一跳,才知撞上了修士,趕緊收起了不軌心思。

    「你們想幹什麼?」陸聖中冷冷問道,眼中明顯有警告神色。

    武天南慌忙擺手:「法師別誤會,只是途徑此地,忽見有弱女子孤身出沒山野,擔心安危,遂跟了過來一看。」

    陸聖中冷冷道:「你覺得我會信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29 08:05 PM

第二一二章 飛蛾觸網

    武天南心驚肉跳道:「句句屬實,家父乃平川縣縣丞,境內屬民皆有看護之責,本是一片好意,不想衝撞了法師,還請恕罪!」

    「縣丞?」陸聖中似有懷疑。

    「他們有文書可證明。」武天南趕緊朝隨行揮手。

    隨行中人迅速從包裹裡拿出一份文書,除武天南外,其他人本就是平川縣的衙役,正要送文書去北州,順帶護送武天南罷了。

    陸聖中拿了文書一看封皮,果然是縣衙的東西,上面還有縣衙的蓋印。

    文書扔還了回去,陸聖中沒再說什麼,寶劍歸鞘,回頭對妙齡女子道:「走吧。」

    武天南等人鬆了口氣,目送陸聖中扶了妙齡女子上山坡。

    等到幾人爬上山丘,只見妙齡女子鑽進了馬車,男子駕馭馬車上了官道離去。

    幾人也下山爬上了馬背,繼續趕路,結果和前面的馬車一路同路,一不小心變成了結伴而行。

    雙方漸漸搭上話後,也算是認識了。

    武天南這才知道,男的叫陶君,女的叫陶燕兒,是兄妹兩個。

    兄妹本就是平川縣人,哥哥陶君少年時遇見修士走了修行之路,離開了平川縣。後陶母病逝,之前兄妹二人祭奠的墳墓正是母親的墳墓,後來平川縣兵荒馬亂,陶家也搬離了平川,不久前父親過世前告知,妹妹陶燕兒在老家平川縣有過一門指腹為婚的親事。

    兄妹二人此來正是為婚事而來,誰知回來一打聽才知,指腹為婚的男方家早就在兵荒馬亂時期沒了。

    馬車顛簸,陶燕兒柔弱女子坐久了吃不消,又不會騎馬,偶爾會下車休息,

    獲知是老鄉,兄妹二人對武天南幾人態度和藹不少,途中休息時,陶燕兒甚至主動問了武天南一些事情。

    「我記得城南有一座塔,小時候還爬上去玩過,這次回來發現不見了,不知卻是為何?」

    武天南呵呵道:「記得記得,城南原來的確有座塔。妹子有所不知,那座塔的年代已久非常久遠了,還是武朝之前佛教興盛時期修建的,留存到後來已久非常老舊了,一次風大雨大,突然就垮塌了。附近的人修繕房屋時需要用磚,你搬一些,他搬一些,就這樣沒了,空著的地後來自然也被人佔了。」

    「記得塔對面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酒家,小時候隨父親去過,為何也沒了?」

    「那酒家失火了,連帶竹林以及附近的房子都燒了好幾棟,好大的火,我現在還印象深刻。」

    「唉,往事不可追憶,可惜了。」陶燕兒一臉幽幽失落。

    似乎帶著對兒時記憶的嚮往,陶燕兒不斷詢問一些平川縣的往事。

    那輕言細語極有分寸的知書達禮,那溫婉的書卷氣質,那淡施脂粉的清麗面容,那細腰胸隆的婀娜身段,看的武天南心頭發熱,發現與家中那位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尤其是獲知此女乃待嫁之身,又不是修士,到了這年紀嫁人應該是眼前的事,心中可謂蠢蠢欲動,恨不得一親芳澤,奈何又顧忌其兄長。

    對陶燕兒的問話,武天南那真是有問必答,也保持著謙謙君子態度,頗有風度,卻絕口不提自己已有妻室。

    一番相處下來,令武天南如沐春風,身心愉悅。

    陶燕兒一句『武兄』,更是喊的武天南飄飄然。

    途中對兄妹倆絕對是慇勤照顧,一些瑣事可謂跑前跑後幫忙張羅,美其名曰都是鄉親,幫忙是應該的。

    只是不知對平川縣的其他鄉親會不會這般關照。

    一直將兄妹倆送到府城內落腳的地方,武天南方戀戀不捨告辭。

    不過之後的日子裡,武天南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兄妹二人……

    又煉化一道傳法護身符的牛有道從茅廬內走了出來,黑牡丹迎來。

    牛有道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跟著,自己一個人走向了山谷深處。

    沿著溪流上行,最終站在了一處水潭旁,牛有道邁步進了水潭中,慢慢盤腿坐入了水中,水淹沒至胸口。

    閉目,盤膝,施法。

    很快,他週身出現了冰渣,一圈浮冰繞身出現。

    漸漸,浮冰面積擴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

    沒多久,半座水潭裡的水固化,凍成了直徑達一丈的冰塊將其包裹在其中,艷陽下冰面冒著森森寒氣。

    稍候,大塊冰團以他為中心的位置又冒出騰騰熱氣,冰塊的融化面積迅速向四周擴張。

    最終薄化的冰層經不住流水,嘎崩碎裂,浮於水面向下游飄去。

    砰!

    牛有道突然從水中衝出,水花跟著沖天而起。

    身在水花中的牛有道凌空左劈一掌,左邊大片水花化作冰雹稀里嘩啦落下。

    右劈一掌,右邊大片水花迅速霧化,一陣白霧飄散。

    牛有道身形落在了水面,站在水面漂浮,稀里嘩啦的冰雹砸在水面,浮浮沉沉的大片冰珠子隨水流而去,上空白霧裊裊消散。

    渾身濕漉漉的牛有道微微一笑,對最近潛心修煉的進度頗為滿意。

    現在看來,東郭浩然授予他的傳法護身符真是幫了他的大忙,否則哪有這麼快的修行進度。

    耳畔傳來的嘩嘩聲,令他回頭看向了前方山崖下的瀑布,轉身,凌波微步,在水面踏波而行,朝瀑布不疾不徐地走去,身上霧氣升騰,衣服快速烘乾。

    一人身上冒著白煙踏波而行的畫面,在這山谷中顯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來,喊了聲道:「道爺!」

    來者正是圓方。

    牛有道頭也不回,「我說了,沒什麼要緊事最近不要打擾我。」

    圓方伴行在岸上,說道:「金州那邊的消息。」

    牛有道立刻閃身到了岸上,他是交代過沒什麼要緊事不要打擾他修煉,不過有幾個面他是緊盯的,早有佈置的金州那邊就是其一。

    有些麻煩不解決掉,他以後也別想自在,也別想安心修煉。

    「什麼情況?」牛有道問道。

    圓方道:「宋國那邊一個叫樸雲方的名醫到了金州一個醫館內坐堂,不少百姓聞訊前去診治,醫館外大排長龍,驚動了海如月。」

    牛有道立問:「方哲攔下沒有?」

    圓方:「此事一出,方哲立刻拜見了海如月,遵道爺的吩咐,告知海如月,說這個樸雲方是道爺安排去金州府城的,另有目的,治不了蕭天振的病,阻止了她將人召進府診治。不過海如月也在質問方哲,問道爺您在搞什麼鬼,警告道爺不要在她的地盤上惹事。同時,海如月也在問道爺答應的赤陽朱果什麼時候找來給她。」

    「阻止了就好。」牛有道呵呵一笑,對海如月的不滿並未放心上,嘴角露出一抹詭異,「還真沉的住氣,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我判斷出現了失誤,終於觸網了,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無論是冰雪閣那邊,還是北州那邊,又或是金州,他早就在暗中張網以待。

    他就像是躲在網後的蜘蛛,收縮了獠牙保持靜默,保持著足夠的耐心,一直在等飛蛾觸網。

    儘管蜘蛛和飛蛾都在小心翼翼,但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明與暗之間的較量。

    「走!去看看費長流費掌門。」牛有道揮了揮手,帶了圓方一起離去。

    留仙宗的中樞暫時在一座開闢的山洞內,兩人抵達這邊時,牛有道偏頭看向一名守山弟子,正是崔遠。

    圓方也看了眼崔遠,忍不住嘿嘿輕笑一聲,有些事情當事人心知肚明。

    崔遠目光偏向了一旁,有點心虛,也有點鬧心。

    經過通報,兩人很快見到了費長流。

    如今寄人籬下,費大掌門也沒理由不見。

    見面請坐,費長流讓人上茶,坐下後問道:「你不是閉關修煉不讓輕易打擾嗎?」

    牛有道:「過來提醒一下,冰雪閣那邊應該快有動靜了,讓你的人打起精神來豎起耳朵、睜大眼睛。」

    費長流皺眉:「你確定?」他留的那部分在冰雪閣的人等了這麼久,早就有點沒耐心了。

    牛有道頷首:「確定!」

    其實他也不能確定邵平波會不會是在冰雪閣那邊攤牌,不過全面撒網總能撈到一處。

    「知道了,會交代下去。」費長流微微點頭應下,復又提醒道:「我這邊已經收到消息了,天玉門那酒賣的可不便宜,一壇價值千金,足足一千金幣一壇,真正是暴利,他們這回怕是要賺個盆滿缽滿!你答應的事情是不是該給我們三家一個答覆了?」

    賣這麼貴?牛有道多少有些訝異,不過天玉門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是做過盤算有把握的,具體情況他還要再瞭解一下。「這個你放心,他們每個月都會來取貨,我會找合適的機會開口。」

    隨便小談了兩句,兩人便告辭了。

    見到兩人出來,崔遠卻有些慌了,因為兩人朝他走了過來,他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躲又能躲哪去?

    近前,面對上了,牛有道笑道:「崔兄,好久不見。」

    崔遠目光瞟了瞟四周,低聲道:「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放輕鬆點,不會有事,咱們本就認識,見面打個招呼也沒什麼,你隨便編個借口都能糊弄過去。」

    崔遠:「職責在身,恕不奉陪!」顯然有些唯恐避之不及。

    牛有道笑道:「朋友一場,想必崔兄也不想看我出事,今後留仙宗這邊若有什麼異常,還望崔兄及時提醒,直接找我不方便可以找圓方,或找袁罡、黑牡丹他們都行。手頭上若是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找他們。你放心,我不虧待朋友,有機會我會助你在留仙宗往上爬。」

    圓方又是嘿嘿一笑,當初還不理解道爺為何放過這廝,現在懂了。

    他發現道爺很善於把別人的人變成他的人,這個崔遠,還有那個姚有量,之前那個陸聖中好像也是,悄無聲息、不著痕跡地在人家門派中安插了自己人,這才叫深謀遠慮,值得學習啊!

    其實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也已悄無聲息不留任何破綻地安插到了北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30 09:49 AM

第二一三章 風驟起      

    崔遠腮幫子緊繃,目送二人離去,心中滿是無奈,人家的話點到為止,自己卻是不得不從。

    臨別跟了牛有道離去的圓方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是嘿嘿一笑。

    跟了道爺以後,圓方越來越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的,以前以為那些法力高深的人才是最厲害的,如今漸漸明白,人最厲害的不是修為,而是一些人的頭腦,毀人於無形。

    在這裡比道爺修為高的人很多,卻都聽從道爺號令。

    他現在也理解了道爺為什麼非要殺邵平波那個凡人不可,也明白了邵平波為什麼不肯放過道爺這個修士。

    懂了這些後,換了他是邵平波怕是也不會放過道爺,否則寢食難安。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道爺還有一樣東西是深藏不露的,那就是道爺的修行實力。

    他在南山寺親眼目睹過道爺出手,令人驚艷!

    他在摘星城外親眼目睹過道爺出手,凶狠彪悍,實力強悍,一群人沒人能在道爺手下過幾招,一群人被道爺一個人給干翻了。

    道爺其實很擅長打打殺殺,但是道爺自己從不擅用,連他身為道爺身邊的人,時間久了都容易產生錯覺。

    回到茅廬這邊,一群少年正在往山腰挑水,或在辟柴,牛有道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問道:「猴子還沒回來?」

    圓方道:「還沒有,目前只陸陸續續送回了這幾十個少年,帶了話來,說找活讓他們干,但也要讓他們吃飽吃好,說是要幫他們把身子骨補一補。」撓了撓光頭,「道爺,猴子這是要幹嘛啊?」

    牛有道平靜道:「每個人都有心中的自己,就如同你這妖怪的南山寺,其實我很羨慕你們。」

    「羨慕我們?」圓方愕然,不知此話怎講。

    牛有道沒有告訴他答案,轉身離開了……

    北州刺史府,白衣黑披的邵平波大步出府,門口左右一群人行禮。

    翻身上馬,走馬街頭,身在一群護衛中很顯眼。

    街頭不知多少女子或目放異彩地盯著,或眉眼含春地偷偷打量,更有咬著唇從窗戶縫隙裡偷窺的少女。

    年輕有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手握大權,富貴雍容,出身豪門,最最重要的是聽說還是單身未娶,這種男人試問哪個女人不喜歡。

    邵平波每每出現在府城街頭,必然不知道會吸引多少女子情不自禁。

    每每宴請時,亦不知有多少大家閨秀想辦法接近,或想辦法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卻沒一個能讓邵平波心動,確切地說,他有更遠大的抱負,志存高遠,也不缺女人,心思也不會放在女人身上。

    他越是不娶,就越是有一群女人為他輾轉反側。

    那些女子卻不知自己只看到他風光的一面,哪見過他嘔心瀝血、日夜操勞、無盡疲憊時的一幕幕。

    回到凌波府,用過晚餐,在花園中散步時,邵平波問了句,「樸雲方到金州多久了?」

    隨行的邵三省道:「已經半個多月了。」

    邵平波:「海如月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嗎?」

    「從那邊傳回的消息來看,沒有任何動靜。」邵三省搖了搖頭,又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再自薦上門試試?」

    邵平波:「沒那個必要,自薦上門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海如月的反應已經是很不正常,看來赤陽朱果的效果不錯。」

    說著停步,偏頭盯著邵三省,一字一句道:「差不多了,可以收網了,動手吧!」

    牛有道認為自己在暗處洞若觀火,邵平波在明處。

    而在邵平波的眼裡,牛有道在明處,自己在暗中洞若觀火、伺機而動。

    「是!」邵三省點頭。

    大雪山,天地間昏昏沉沉,風雪忽嘯。

    一座酒樓內,大風大雪時正是溫上一壺小酌的好時候。

    一桌人正談論不知這風雪什麼時候會停,旁桌一短鬚漢子忽飽含深意地笑道:「風雪雖大,卻有好戲看。」

    這桌了人皆回頭,一人問:「朋友話裡有話,不知有何好戲看?」

    短鬚漢子回頭問:「朋友難道不知前些時候後面那座山上的大雪崩嗎?」

    問話之人哦了聲,「好戲和大雪崩有關係嗎?」

    短鬚漢子:「朋友難道不知那山上有什麼?」

    旁有人插話,「是指赤陽朱果麼?」

    角落裡有一桌兩人,一起偏頭看向這邊,又一起回頭相視了一眼,又再次回頭盯向了這邊。

    短鬚漢子笑道:「那隕石掉的有些奇怪啊,剛好掉在了長有赤陽朱果的地方。聽說早些時候趙國金州那邊也掉了顆隕石,偏偏金州刺史身患怪病,需要赤陽朱果來醫治。剛好雪崩之前,一個和金州交情匪淺的人來了冰雪閣,接著冰雪閣這邊就因為隕石發生了雪崩,這事有點意思,難道不是有好戲看麼?」

    此話一出,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詢問什麼。

    旁桌人好奇道:「朋友,那個和金州交情匪淺來了冰雪閣的人是誰?」

    「不關咱們的事,咱們看熱鬧便可,言多必失,咱們何必自尋麻煩。」短鬚漢子笑的神秘而謙虛,起身了,扔下錢走了。

    角落裡的一桌兩人隨後起身,悄不吭聲地跟了出去。

    出了酒樓的短鬚漢子腳步匆匆,快速離開了大峽谷。

    風聲已經放出,按照上面的吩咐,放出風聲後即刻離開。

    然剛在風雪中疾馳沒多久,左右兩條人影快速掠過,飛身落地,攔在了他前面,在風雪中冷冷盯著他。

    短鬚漢子一驚,迅速回頭,結果發現後面又有兩人飛掠而來,已斷了他的退路。

    風雪中一場激烈廝殺稍起便停,四人聯手圍攻之下,短鬚漢子失去了一隻胳膊,倒在了雪地裡,一隻手摀住胸口,嗆著血。

    一人閃來,一腳將他踢飛向對面一人,後者一把抓了短鬚漢子,迅速出手制住了他。

    一口黑布袋,當頭罩在了短鬚漢子的身上。

    四人扛了短鬚漢子迅速離去,在風雪中回了大峽谷,直接進了留仙宗的商舖。

    櫃檯後面掌櫃的肖鐵站了起來,皺眉看著幾人扛進來的黑布袋,裡面明顯裝了一個人。

    肖鐵沉聲道:「怎麼回事?」

    四人中的一人道:「師叔,師門神機妙算,說的沒錯,果然有人要在這裡借赤陽朱果搞事,按吩咐,抓了一個。」

    肖鐵立刻出了櫃檯,親手扯開了黑布套,露出那苟延殘喘的短鬚漢子,仔細看了看,不認識。

    就在這時,外面又進來幾名留仙宗弟子,同樣扛了個黑布袋進來。

    前面說話者嘿了一聲,「看來又抓一個。」

    肖鐵又上前扯開黑布套看了一下,還是不認識,朝後堂揮了下手,冷笑道:「分開審,撬開他們的嘴。」

    數人立刻提了兩名傷者入內……

    冰雪閣,風雪雖大,雪花落地卻是即刻融化,不會積雪。

    楚安樓快步而來,進了一座亭子內,對慢慢品茶的寒冰拱手道:「大總管。」

    寒冰淡然道:「消息源頭找到了嗎?」

    現在冰雪閣已經是到處都在議論雪崩和赤陽朱果的事,這裡不可能沒有風聞。

    楚安樓回:「抓了些人,都說是風聞的,散佈消息者應該是放出消息後不等有反應立馬離開了,此事明顯是精心策劃的,有備而來。」

    他負責的是彩虹客棧,也等於是負責大峽谷內雜事的。

    寒冰笑了,「風驟起,看來有人想搞事,膽子不小!你覺得這事是沖誰來的?」

    楚安樓沉吟道:「從傳出的謠言來判斷,要麼是沖金州去的,要麼是沖…牛有道去的。」

    「謠言?」寒冰自言自語冷哼一聲,「空穴來風必有因,我怎麼聽著有幾分道理?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金州或是牛有道干的?」

    楚安樓一驚,問道:「大總管,莫非赤陽朱果真的出事了?」

    他還不知道山頂的具體情況,他經營客棧負責峽谷這邊的事,後山的事不關他事,雪崩時未得招忽沒有參與,赤陽朱果樹被毀已經封鎖了消息,所以他並不知情。

    寒冰微微點頭。

    楚安樓頓時暗咒牛有道祖宗十八代,悔不該收那錢,收那錢時是認為事情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認為牛有道在自己手上翻不起浪來,不會有什麼事,誰知居然會牽扯到這種事。

    「牛有道和金州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吧?」楚安樓遲疑著回了句,心裡卻是沒底,那畜生膽子大的很,敢當他面利用冰雪閣,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保不準還真有那可能。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奈何後悔也沒用,若真是牛有道干的,人家是蓄謀,明顯不怕他輕易妄為,十有八九留有後手,他敢亂來的話,肯定要拖他下水。

    寒冰平靜而徐徐道:「無風不起浪,看來老身要親自走一趟金州。」

    你大爺!楚安樓表面唯唯諾諾,心中卻是狂罵牛有道。

    也在暗暗禱告,希望千萬不要真是那王八蛋幹的好事,否則怕是要被坑死……

    青山郡,艷陽高照,黑牡丹站在茅廬門口稟報道:「道爺,費掌門來了。」

    屋內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緩緩吐氣收功,睜開了雙眼,放了雙腳下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30 09:49 AM

第二一四章 驚動

    自從離開上清宗後,他已經好久沒這般安心修煉過,也好久沒這般安心修煉的環境。

    當然,這安心環境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皆是他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

    開門而出,見到了微微欠身致意的黑牡丹,也見到了山崖旁負手而立背對的留仙宗掌門費長流。

    牛有道走了過去,與費長流在山崖邊並肩而立。

    費長流回頭看他一眼,心裡納悶,要不是有個趙雄歌,他留仙宗連上清宗都不放在眼裡,如今一個上清宗的棄徒卻能與他一字並肩。

    其實他心裡清楚,說並肩都是客氣的,留仙宗現在要仰人家鼻息立足。

    時常想起這事,他都暗暗為上清宗搖頭,門中出了這種俊傑居然拋棄了,上清宗自毀根基也!

    牛有道偏頭看來,笑道:「費掌門有事?」

    費長流:「冰雪閣那邊有動靜了。」

    牛有道神色一正,「情況怎樣?」

    費長流:「和你說的情況差不多,果然有人搞事,我那邊已經抓了兩個,不過消息還是在冰雪閣傳開了,看來對方不止動用了個別人散播謠言。」

    牛有道:「來路搞清了嗎?」

    費長流:「審過,抓的兩個人都是燕國境內一個小門派的弟子,他們只知道是奉師門法旨行事,幕後的具體指使者並不清楚。」

    牛有道:「抓了兩個嗎?」

    費長流點頭:「兩個。」

    牛有道淡然道:「留一個備用,扔一個給大禪山的商舖,就說我說的,邵平波幹的好事,讓他們看著辦!」

    費長流意味深長道:「你這樣搞,是要置邵平波於死地啊!」

    牛有道呵呵道:「不然呢?他唆使宋家讓你們去大雪山截殺我,難道不是要置我於死地嗎?我需要客氣嗎?」

    他當初為何要把大禪山掌門皇烈給招到冰雪閣面對楚安樓?就是等著今天來給大禪山施壓的!

    費長流:「我只想知道,冰雪閣那邊雪崩的事是不是真是你幹的?」

    後面的黑牡丹聽的提醒吊膽,那見不得光的事她也參與了,一旦事發,後果不堪設想。

    牛有道聳聳肩:「怎麼可能?難道你認為我真的會幹這種事?」

    費長流:「你的確有這方面的動因,海如月助這邊一臂之力怕不會是沒原因的吧?」

    牛有道搖頭道:「你想多了,海如月能出力另有原因,不便多說。再說了,我就算想要赤陽朱果也只能是堂堂正正的去求取,否則誰敢給蕭天振用?找死還差不多!換了是你,你敢嗎?」

    這事打死他也不會承認,否則光嚇就能把留仙宗給嚇跑了。

    費長流略默,想想也是,緊繃的心弦鬆了口氣,又問:「這事不會有什麼後果吧?」

    牛有道笑言:「既然在我的預料之中,能有什麼後果?否則我早就躲起來了,焉敢在此安心修煉。」

    費長流臨走時,牛有道不忘再次叮囑一句,「費掌門,別忘了扔一個給大禪山商舖。」

    「不會忘。」費長流抬了下手,沒有回頭,走了,哪能忘,這事挺讓他不安的。

    這時,黑牡丹方走近了,低聲道:「道爺,不會出事吧?」

    她是清楚的,赤陽朱果的事確是這邊搞的。

    牛有道淡然道:「你怕了?」

    黑牡丹歎道:「有點,但做都做了,怕也晚了。」苦笑,還真是玩火,以前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敢做那麼膽大包天的事。

    牛有道:「讓圓方過來一趟。」

    黑牡丹頷首,迅速離去。

    沒多久,圓方來到,他還不知道什麼事,問:「道爺,有事吩咐?」

    牛有道嗯了聲,徐徐道:「通知陸聖中,火候到了,可以動手了!另外,讓北州那邊嚴密關注,有什麼消息即刻報來。」

    「好!」圓方領命而去。

    就在圓方剛走不久,遠處一道人影掠來,過了守衛,直接飛掠向這邊,落在了山崖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年紀看似不大,卻滿頭白髮的白遙,一雙冷目冷冷盯著牛有道。

    牛有道拱手笑道:「白前輩法駕親臨,可是有什麼事?」

    白遙厲聲道:「你動了赤陽朱果?」

    牛有道一聽就明白了,顯然是冰雪閣那邊的動靜驚動了天玉門,畢竟天玉門在那邊也有商舖。

    白遙也的確是接到了師門的緊急傳訊,前來過問,天玉門在等他的回話。

    說實話,天玉門有點被驚著了,這得多大的膽子才敢幹出這樣的事?

    牛有道搖頭:「費長流剛才來過,消息我也聽說了,不過和我無關,有人在害我……」一番說辭和對付費長流的一般。

    胸懷煞氣而來的白遙沉默了,想想也是,該和萬洞天府敲定的已經敲定了,不用太擔心海如月那邊。

    這般情況下,再去盜赤陽朱果除非腦子有病還差不多。

    再說了,冰雪閣手上的東西又豈是那麼好盜的,當冰雪閣都是死人麼?

    白遙沉吟道:「若是冰雪閣較真了,這事怕是有些麻煩。」

    牛有道不以為然道:「多慮了,我能進出冰雪閣那瓊樓玉宇之地自然有原因,讓天玉門放一萬個心。」

    白遙霍然看向他,一些事情他也聽說了,搞不懂這傢伙究竟和冰雪閣有什麼關係,不過話又說回來,不會有事就是好事。

    「對了,有件事倒是要讓白前輩轉告天玉門,那酒,天玉門賺的太狠了,惹人眼紅,你們吃肉也得給別人一口湯喝。供應的規矩不變,但價錢這裡得加一點,四百金幣一壇。」

    趁冰雪閣事起的風頭,牛有道果斷開口加價。

    翻了一倍!白遙冷冷道:「我不管這事,你自己找天玉門談去。」

    牛有道:「不需要白前輩操心,只是讓白前輩順帶著帶句話。除掉一些費用,天玉門一壇至少要賺五百金幣,一萬壇,一年就是五百萬金幣,已經賺的夠多了!這裡上上下下一堆人幫天玉門辦事,想讓大家安心,總得給口飯吃,不能好處全給天玉門佔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天玉門若是不答應,我立刻找其他人合作!」

    白遙盯著他冷漠不語,良久之後轉身飄然而去。

    牛有道負手目送,冰雪閣那邊鬧那麼大的動靜,許多人都盯著這邊,若是能過這關冰雪閣不找他麻煩,便又能再借一分勢,燕國朝廷就越不敢動他,天玉門也越不敢輕舉妄動。

    「我需要時間…」牛有道喃喃自語一聲,目光悠遠,心念百轉千回……

    金州刺史府,暖閣內,海如月和兒子蕭天振正在用餐。

    「多吃點。」一如既往,海如月提著筷子給兒子夾菜,另一手卻拿了塊毛巾給自己拭去白嫩肌膚上冒出的汗珠。

    天氣漸熱,這邊還燒著火盆,讓她如何能不冒汗,衣衫穿的輕薄,還是半濕。

    本就是性感尤物,此情此景越發撩人。

    蕭天振有一口沒一口的,顯然沒什麼食慾,臉色依然蒼白無血色。

    「你喜歡的夏天快到了,好好吃,把身體養好了,才有精神出去玩。」

    海如月正勸著,門口忽『光』一聲,有人用蠻力一把推開了門,嚇了母子兩個一跳。

    母子兩個回頭看去,只見黎無花出現在了門口,陰沉著一張臉,身後左右還跟了兩個人,也都是萬洞天府的長老,臉色也不好看。

    海如月一愣,沒想到另兩位長老也來了。

    「二位長老法駕親臨,未能遠迎…」話說一半的海如月發現了不對。

    黎無花三人走了進來,一個個目光直盯著蕭天振,朝蕭天振逼來。

    屋內的丫鬟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站在門口的蕭府管家朱順,一臉憂慮。

    蕭天振慢慢站了起來,眼中有憤怒神色。

    海如月伸手將兒子拉到了身後掩護,心慌意亂,強顏歡笑道:「三位長老有事嗎?」

    黎無花一把將她撥了個踉蹌到一旁,又伸手一把捉了蕭天振的手腕在手,直接上手施法為其把脈。

    蕭天振掙扎了兩下,無法掙脫,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把過脈的黎無花慢慢鬆手放開了他,轉身回頭,對兩位師兄弟搖了搖頭,「沒什麼問題!我就說他們沒那麼大的膽子。」

    另兩位長老又一起上前,左右各捉了蕭天振的手腕把脈,之後相視了一眼,也都慢慢放開了蕭天振的手。

    兩人隨後一起朝海如月笑著拱手道:「長公主息怒,一點誤會。」

    說罷又一起朝黎無花點了點頭,隨後聯袂離開了。

    海如月依然是心肝砰砰跳,見似乎沒事了,揮手示意了一下朱順。

    朱順立刻進來,牽了蕭天振的手,將其給帶離了,也把伺候的丫鬟們給一起帶走了。

    沒了外人,海如月驚疑不定道:「怎麼了?」

    黎無花看向她,「外面有風聲,說牛有道盜取了冰雪閣的赤陽朱果,你沒跟他密謀什麼出格的事吧?」

    海如月心驚肉跳,「怎麼可能,謠言豈能信?」

    儘管她的確和牛有道密謀過,不過這種事她怎敢承認,打死也不敢認,冰雪閣可不會管她是不是什麼長公主,連趙國皇帝人家都不會放在眼裡,長公主對人家來說又算什麼?

    而事實上牛有道也沒說是要去『盜取』赤陽朱果。

    「沒有就好,我也相信你沒那麼魯莽。現在的關鍵是,冰雪閣那邊的確出事了,有天降的隕石砸在了赤陽朱果生長的地方,並造成了大雪崩……」黎無花將前前後後的大概情況說了下,最後特意提醒道:「麻煩的是,金州這邊也出現過天降隕石,偏偏牛有道又在兩頭事發中間去了冰雪閣,與兩頭都有牽連,而你恰好又和商朝宗聯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30 06:44 PM

第二一五章 寒冰駕到    

    海如月聽的心慌慌,難道牛有道真跑去冰雪閣幹出了盜采赤陽朱果的事,這得多大的膽子才能幹出這種事來?

    她是有點懷疑的,牛有道暗中的確跟她說了,要把赤陽朱果弄來給她,之後的確去了冰雪閣,現在赤陽朱果那邊又出事了。

    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首先牛有道並未把赤陽朱果送給她,其次是,只要牛有道不傻就應該知道,從冰雪閣偷來的赤陽朱果她哪敢用?找死還差不多!

    「是誰放出這風聲害人?」海如月問道:「難道還是北州邵家?」

    之前正是邵家捅破赤陽朱果的事要害牛有道,這事她不會忘。

    黎無花:「不管是誰要害誰,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咱們這邊沒問題,就賴不到咱們頭上來…」說話間目光落在了海如月汗濕的輕薄衣衫上,白嫩皮肉上的細密汗珠,若隱若現的曼妙。

    還是頭回見她這般撩人模樣,忽吸漸有幾分異樣。

    海如月察覺到了不對,見他還有這心思,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也算是鬆了口氣,剛才害她緊張的不行。

    白了黎無花一眼,扭頭轉身就走。

    黎無花一把抓了她胳膊,將她拽了回來,摁翻在了一旁的長案上…

    聽到屋內的異樣,門口垂首而立的兩名丫鬟相視一眼,一起轉身,探手到屋內將門拉著關閉上了,避免有人看到不雅的一幕。

    其實有些事情對府內的有些人來說,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見怪不怪,都知道長公主在這方面有點亂。

    只是這事誰都不敢亂嚼舌頭,類似不懂規矩的下人已經被活活打死好幾個。

    話又說回來,一個貌美如花、衣食無憂的女人也不太可能守寡。

    然就在這時,府中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屋內衣衫半開、春光半洩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一驚,迅速起身份開了,沒了雅興,快速整理好了衣裳。

    黎無花第一個開門躥了出去,只見外面幾座屋簷上已經站了幾名萬洞天府的弟子,正抬頭看向空中。

    黎無花閃身飛掠到了屋頂,只見刺史府上空三隻巨型飛禽正在盤旋飛舞,每隻飛禽上都站了兩人。

    這種飛禽,動輒以千萬金幣起跳,何況一下出現三隻,而看那三隻飛禽的神俊模樣,似乎還不是一般的飛禽。

    什麼人?府中所有露面的萬洞天府弟子皆驚疑不定,首先猜測的是不是趙國京城皇宮裡的人。

    來者的陣勢令這邊人一時間不敢妄動。

    三隻飛禽似乎尋覓到了落腳地點,逐一朝花園方向盤旋而下。

    屋頂上的萬洞天府弟子,一部分繼續留守,防備有人趁虛而入,一部分如同黎無花一般飛速掠向花園方向。

    一群人閃到花園內,只見飛禽身上的人也跳了下來。

    一名兩鬢斑白的灰衣婦人慢慢踱步在花園中,身後一女四男跟隨。

    灰衣婦人看著神態平淡,但內斂的目中無人意味很明顯,一副壓根不把四周圍來萬洞天府弟子給放在眼裡的樣子,好像這就是她家的花園似的,走走看看無人能管的樣子。

    不但是這灰衣婦人,就連其身後的幾人也明顯不把這裡人給放在眼裡的樣子。

    黎無花高度警惕著,上前問話道:「來者何人?」

    灰衣婦人走到一團花叢前,扶枝賞花,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輕飄飄給了句,「冰雪閣,寒冰!」

    寒冰?久聞其名,未見過其人,黎無花倒吸一口涼氣,冰雪閣大總管親臨?

    而寒冰身後的女子已直接對他亮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冰雪閣令牌,以證明身份。

    怪不得這麼大陣仗!周圍萬洞天府弟子虎視眈眈的氣勢瞬間化為烏有。

    黎無花那長老氣派也瞬間沒了,滿臉的忐忑不安,快步上前拱手躬身行禮,「萬洞天府長老黎無花,拜見大總管!」

    就在這時,海如月也領著朱順等人步履匆匆趕到,前來看情況。

    一群人突然亂糟糟闖來,黎無花忙對海如月急使眼色,示意不要無禮。

    海如月看到那三隻神俊飛禽,再見平常趾高氣昂的黎無花變得跟乖孫子一般,立馬意識到了來人不簡單,抬手示意了一下,一行皆止步看著。

    「萬洞天府?」寒冰自言自語嘀咕了一聲,微微點頭,手從花枝上鬆開了,問道:「這刺史府當家作主的人在嗎?」

    黎無花立刻快步到了海如月面前,低聲告知了來者身份。

    海如月嚇一跳,戰戰兢兢上前行禮道:「金州未亡人海如月拜見大總管。」

    寒冰若有所思的樣子,慢慢轉身回頭,盯著她上下看了看,「好個嫵媚佳人,你就是趙國長公主海如月?」

    海如月半蹲了一下,「正是。」

    寒冰審視著她,頷首著:「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黎無花詫異,兩人見過?他都不認識,怎未聽海如月提起過?

    海如月點頭:「聽母后提起過,如月當時年幼。」

    「是啊!」寒冰突發感慨道:「見到你,才知道自己老了。應該是三十多年前吧,你父親剛剛登基為帝,我隨主人去趙國皇宮時,你跟在你父母身邊,那時你大概才這麼點高。」抬手在腰部位置大概比了個身高,「一轉眼都這麼大了。當年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果不其然,漂亮著呢。」

    黎無花這才明白所謂的認識是怎麼回事。

    海如月忙道:「在大總管面前就是庸脂俗粉。」

    寒冰:「聽說你有孩子了,孩子身體還不太好?」

    黎無花和海如月皆心中咯登一下,果然是沖赤陽朱果的事來的,皆惴惴不安。

    海如月內心極為忐忑,回:「是!孩子一直被病魔纏繞。」

    寒冰:「讓我看看孩子怎樣?」

    「是!」海如月哪敢拒絕,趕緊揮手示意朱順去帶人來。

    朱順匆匆離去,海如月又請寒冰去用茶之類的。

    寒冰擺了擺手,沒興趣,漫步在花園中閒逛起來,海如月等人只好靜靜陪伴隨行在旁,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雖然知道對方因什麼而來,也知道蕭天振身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誰也不知道冰雪閣會做什麼決定。

    沒多久,天暖還穿著厚厚衣裳的蕭天振被帶來了見禮。

    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血色的蒼白少年,一看便知是被病魔久困的那種。

    「是你兒子嗎?」寒冰意味深長地問了句。

    這邊懂她的意思,別弄個假的來糊弄我。

    海如月忙道:「正是犬子,城中許多人都見過的。」

    寒冰頷首,諒這些人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對自己作假,對蕭天振伸了手,一臉和藹地笑瞇瞇道:「孩子,來,把手給我。」

    蕭天振已得了朱順的吩咐,知道來人是整個趙國都惹不起的人,抿著嘴唇,乖乖送出了手腕。

    寒冰捏了他手腕把脈,閉著雙眼靜默了一會兒,最終睜眼輕輕歎了聲,放開了手,憐憫地摸了摸蕭天振的腦袋,「苦了這孩子。」

    回頭又對海如月道:「你這丫頭也不容易。」

    海如月嘴唇緊繃,就因為這句話,她差點沒哭了出來,強忍住,但眼眶紅了。

    見她這樣,寒冰略沉吟,似乎思索著做出了什麼決定,歎道:「時隔三十多年能再見,咱們也算是有緣,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也不好胡亂干涉,不過有些無傷大雅的事偶爾為之也沒什麼。丫頭啊,你若是願意把一些東西放下,若是願意帶著孩子回京城安分守己過日子,我可以幫你打個招忽,想必也沒人會打擾你清淨。」

    黎無花立刻瞥了眼海如月,這女人若是真回了京城,兩人的關係怕是要斬斷了。

    蕭家管家朱順看著海如月,不知她怎麼決定。

    海如月咬唇,一時間有些意動,但又糾結。

    她明白寒冰的意思,她以前擔心放棄了權力回了京城會有麻煩,可一旦這位大總管開了口,那些麻煩應該不會存在。

    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力,她飽受過沒有權力受人擺佈的滋味,像個物品一樣被人隨意送來送去,也嘗過權力在手的滋味。

    好好的,讓她把權力拱手讓人?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人家一句話能保一時,能保一輩子嗎?現在放棄權力容易,將來遇到困難若想再撿起來就難了,沒有一帆風順的事。

    「蕭家的家業畢竟在這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福我享,是罪我受!」海如月低低一聲,終究是婉拒了能改變命運的一刻,婉拒了寒冰的好意。

    寒冰意味深長地凝視了她一眼,接著微微點頭,沒有勉強,回手摸了摸蕭天振的腦袋,「好了,途徑這裡,故人也看過了,也該走了。」說罷轉身離去。

    海如月忙快步跟上,「大總管怎如此匆忙,給如月一個盡地主之誼孝敬的機會…」

    寒冰抬手打斷,「不用麻煩了,我在這裡,你們也不自在。」

    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三隻巨型飛禽振翅騰空,載了六人掠向天際。

    目送,海如月茫然,一臉的悵然若失。

    沉默中的朱順牽了蕭天振的手,默默帶離。

    黎無花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皆重重鬆了口氣,事情似乎過去了,似乎沒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31 09:14 AM

第二一六章 重禮    

    啪嗒!

    院牆內一道砸落聲響起,屋內伏案提筆寫出一行行娟秀字跡的陶燕兒抬頭,看向盤膝而坐閉目養神中的陸聖中。

    見他沒反應,陶燕兒擱筆,起身離案,來到了院裡,走去拾起了一隻紙團。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撿類似的紙團。

    她沒有打開紙團,回了屋內,走到陸聖中身邊,紙團遞出,鶯語柔聲道:「哥。」

    陸聖中睜眼,接了紙團到手,攤開,紙團中的石頭放在了一旁。

    知道每當這時不是自己觀瞻的時候,陶燕兒轉身款款而去,迴避到了院裡。

    在院裡來來回回,她不知道陸聖中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陸聖中要幹什麼,但對一個能通曉琴棋書畫的聰慧女子來說,從陸聖中的陰詭行為上,已經意識到了平靜下的暗波洶湧。

    來回踱步一陣,雙手搭在腹部的她,抬起了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看向晴朗天空,青天上有鳥兒翱翔,是那麼的歡快自由,令人嚮往。

    屋內的陸聖中徘徊,端詳著手上的密信,走到了案旁坐下,目光一挪,落在了案上紙張上的娟秀字跡上,將字跡略作審讀,是一首帶著遠行意境的詞。

    字寫的很好看,令陸聖中頗為感慨,一般的大家閨秀怕是都沒這功底,那些青樓為了賺錢,對這些上等伶人可謂是下了工夫的。

    寫有娟秀字跡的紙張被他揭開到了一旁,提筆將密信中的內容給譯了出來。

    審讀,默記下了密信中的指示後,點了火,將密信和譯出的內容一起燒燬在了筆洗中,方喊了聲,「燕兒。」

    屋外的陶燕兒入內,站在案旁看著他。

    陸聖中略沉默後問道:「武天南今天會來嗎?」

    陶燕兒:「應該會來,說了今天切磋棋藝的。」

    這裡話才剛落,外面院子裡已經傳來敲門聲,並有武天南的聲音,「陶兄!」

    『兄妹』兩個相視一眼,還真是說到就到。

    陸聖中朝筆洗裡的灰燼略抬下巴,然後起身而去,走出門回了聲,「來了。」

    陶燕兒迅速搬了筆洗去清洗。

    院門開,一張笑臉的武天南手裡提了只食盒,樂呵呵道:「陶兄。」

    對陸聖中打了個招呼,便進了門,彼此間顯然已經很熟悉了。

    陸聖中關了門回頭問道:「你手上提的什麼?」

    武天南提了提食盒:「八寶齋的美酒佳餚,快到飯點了,省得燕兒妹子動手。」

    陸聖中:「不必這麼客氣。」

    武天南:「是陶兄太客氣了,大家鄉裡鄉親的。」

    陸聖中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兩人入屋,見陶燕兒正端坐寫字,那柔美文氣,看的武天南癡了癡,待陶燕兒抬頭看來,方呵呵道:「妹子在用功呢?」

    陶燕兒擱筆,起身行禮,「武兄。」

    武天南放下食盒,走近看了看案上的字跡,撫掌讚道:「燕兒妹子好文采啊!」

    陶燕兒矜持羞澀道:「武兄謬讚了,附庸風雅罷了,比不得武兄家學。」

    「可不是奉承,的確是好文采,你看這字!」武天南指著紙上字跡,連連搖頭,「我是自歎不如!」

    陸聖中歎道:「你們別吹捧來吹捧去了。燕兒,天南帶了些吃食來,擺上吧。」

    陶燕兒對武天南略欠身,轉身忙去了。

    不一會兒,酒菜碗碟已在桌上擺好。

    桌上,三人舉杯略敬之後,陸聖中忽開口問道:「武兄,怎見你常在北州府城,難道不用回平川嗎?」

    武天南略怔,慢慢放下了酒杯,搖頭歎了聲,「在陶兄和燕兒妹妹跟前也就不說暗話了,北州的情況你們大概也知道,情況有些特殊,從燕國裂土後,燕國那邊管不到,韓國那邊也不敢太逼,所以這塊地面上正真能做主的人就在這北州府城內。我長期在這府城內活動,也是想托關係找個合適的差事做。」

    陸聖中哦了聲,「令父乃是縣丞,難道平川縣內還不能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武天南:「平川縣乃貧瘠之地,再好的差事又能好到哪去?我志不在平川,而在這北州城內登堂入室。」

    一副志存高遠的樣子,瞥了眼矜持著的陶燕兒的反應。

    陸聖中略點頭:「原來如此!北州當家作主的,人人皆知是邵家,你父親好歹是縣丞,何不讓你父親去求見邵登雲。」

    武天南頓時苦笑:「縣丞在平川縣是大官,可在這北州府城內也算不上什麼,北州州牧哪是我父親想見就能見的。」

    說到這,似乎怕對方兄妹看輕了自己,又抬頭挺胸道:「不過我已經找到了門路,已和州牧的公子搭上了關係,假以時日必有結果。」

    陸聖中正想把話往這上頭引,不想武天南自己說了出來,倒是省了他拐彎抹角的工夫,淡淡問道:「聽說邵登雲有三位公子,不知武兄搭上了哪位公子的路子?」

    武天南:「二公子和三公子。」

    陸聖中哦了哦,「我怎聽說大公子邵平波才是北州的實權人物?」

    武天南略尷尬,他倒是想攀附邵平波,可也得攀附的上不是,人家壓根不把他放眼裡,辯解道:「大公子太忙,暫時還無緣相聚,待有合適的機會,自然是要拜託的。」

    「不妥!」陸聖中微微搖頭一聲。

    武天南詫異:「陶兄此話何解?」

    陸聖中道:「邵平波可能即將大難臨頭,我勸武兄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的好,最好是離他遠一點。」

    武天南越發驚訝:「陶兄何出此言?」

    陸聖中似乎有些猶豫,一副不知該不該說的樣子,最終道:「按理說,有些話我是不該說的,不過和武兄相交,又是同鄉,我不妨告知武兄一二,只是這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過去了就過去了,你萬不可說是我說的,我不想惹什麼麻煩,否則我兄妹只有遠離,不會再和武兄相見。」

    「難道陶兄認為我是多嘴之人?」武天南看了眼陶燕兒,拍著胸脯保證道:「陶兄但說無妨,絕不會牽連陶兄。」

    陶燕兒目光輕輕瞥向陸聖中,不知他要幹什麼。

    陸聖中略猶豫後,緩緩道:「北州的事情我雖然不太清楚,不過修行界的事情我卻是略知一二,之前有唱北州王的童謠,不知武兄可曾聽說過?」

    武天南連連點道:「自然是聽說過,此事明顯是針對大公子去的,只是大家只敢在暗中議論,不敢明著討論罷了,莫非和這事有關?」

    陸聖中頷首,又問道:「武兄可曾聽說過上清宗的掌門唐儀?」

    武天南嘿嘿一笑,旋即似乎又覺得當著陶燕兒面太猥瑣,笑容一收,點頭道:「聽說過,聽說大公子喜歡這位掌門屢屢示愛。」

    陸聖中:「問題就出在這,這唐儀是有夫之婦,其夫名叫牛有道,也是修行中人,乃是燕國庸平郡王身邊的法師隨扈,也是位能人,奪妻之恨豈是小事?就因這事,牛有道和邵平波幹上了,那謠言就是出自牛有道,邵平波隨後反擊,動用了人手趕赴大雪山冰雪閣刺殺牛有道……」

    一番編排卻和真相差不離的冰雪閣事件娓娓道來,武天南聽的目瞪口呆,心曠神怡,平常哪有機會聽到這種事情,冰雪閣對他來說天高地遠,幾乎都可以算是神仙聚集之地。

    陶燕兒沉默不語,心情卻是複雜,有一種感覺,圖窮匕見的感覺。

    一直搞不清陸聖中要幹什麼事,她意識到,陸聖中今天終於露出了猙獰面目……

    離開這邊,漫步在街頭的武天南患得患失,他知道一個巨大的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可是參與進這種事情他又有些害怕。

    猶豫再三,武天南雙拳一握,似乎下定了決心,大步離去……

    北州刺史府外,武天南等候了許久,門內出來一人招呼了一聲,門衛才將他放了進去。

    街頭一角,一路暗中盯梢的陸聖中親眼目睹後,嘴角翹了翹,預備的讓陶燕兒嫁予為引誘條件說服,看來是用不上了,武天南這傢伙比他想像的還『識趣』。

    陸聖中迅速轉身離去,來到一條街道的酒樓,入內要了罈酒,一張折成小塊的紙,趁人不備塞入了一名夥計的手中,隨後提酒大步走人。

    回到家門口時,帶回了一輛馬車。

    跳下馬車,推門而入,逕直到了臥房內,走到靜靜躺在榻上的陶燕兒身邊,一指點去,解開了她身上的禁制,對爬起的陶燕兒淡然道:「走吧!」

    稍候,兄妹兩個出了門,陶燕兒鑽入了馬車內,陸聖中駕車而去,一路出了城……

    刺史府,武天南在一廳堂侯了好久,才見邵無波和邵伏波兄弟兩人姍姍來到。

    兄弟兩人看向武天南的眼神有些嫌棄,覺得這傢伙有些不識相,認識歸認識,刺史府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嗎?

    若不是聽說有重禮奉上,兄弟兩個壓根不會讓他進府。

    「二公子,三公子。」武天南在那點頭哈腰。

    兄弟兩個廳內坐下,邵無波不吭聲,邵伏波挑眉道:「不是說重禮嗎?重禮在哪?」

    武天南看看門口下人,猶豫道:「重禮非同小可,二位公子是不是…」

    邵伏波當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後,問道:「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5-31 09:22 PM

第二一七章 機不可失

    武天南賠笑,又鬼鬼祟祟地四處看了下,方走到茶几旁並排而坐的兄弟二人跟前,低頭在二人中間小聲細語。

    本對其鬼鬼祟祟行為皺眉厭惡的二人,臉上神情漸變,漸顯凝重,繼而一個個目光閃爍不定。

    待武天南話畢直起身,兄弟兩個,一個拍案而起,一個緩緩站了起來,皆兩眼放光。

    老大在利用冰雪閣?大禪山掌門皇烈還做了保的?這事要是捅破了,別說冰雪閣,只怕大禪山就要第一個弄死老大撇清關係!

    不吭聲的老二邵無波開口了,低聲沉問:「此話當真?」

    武天南賠小心道:「二位公子,我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你們吶!」

    同樣看了看四周的邵伏波低聲道:「你怎會知道這消息?」

    武天南:「我平川縣有一同鄉,也是修士,對修行界的情況比較瞭解,不久前遇上聊天時,談到刺史府時,他適當提醒了我一句。此事針對牛有道已在冰雪閣鬧得轟轟烈烈,壓根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知道罷了。」

    邵無波:「你那同鄉在哪裡?」

    武天南倒是講義氣,「偶遇上的,人已經走了,人家修士飄忽不定,我也不知去了哪。」

    其實也不是講義氣,而是怕惹惱陶燕兒,答應了不暴露兄妹倆的,不過他倒是對陸聖中的話深信不疑。

    人沒達到那個層次,哪知事情背後的雲波詭譎,覺得『陶君』沒必要騙他。

    邵無波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沒證人,我怎知你的話是真是假?」繼而眉頭一挑,「是不是大公子讓你來的?」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老大挖了個陷阱讓他們往裡跳。

    武天南哎喲喂道:「二公子,如您所說,此事非同小可,這話我若亂說的話,豈不是找死?若說了假話,便成了我誤導二位公子,州牧豈能放過我,第一個倒霉的便是我,我哪敢吶!」

    看他那樣子,貌似恨不得把自己心肝挖出來以證清白。

    他能硬著頭皮來,深知捲入這種事情裡也是冒了風險的。

    之所以願意冒這風險,也是因為知道風險越大利益越大,只要幫這二位扳倒了大公子,大公子的權力自然要落到二人頭上,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好處。

    這些年一直在鑽門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遇上個天大的機會,焉能錯過!

    忍不住誘惑,抗拒不了自己的心。

    邵氏兄弟相視一眼,想想也是,另外也知道老大的能力,真要撕破臉對付他們的話,犯不著這樣拐彎抹角。

    對付他們兩個,老大手頭上有的是資源和辦法,還用得著把冰雪閣和大禪山捲進來嗎?

    兩人自認還不夠那檔次!

    最主要的是,他們也知道邵平波和牛有道起了衝突,只是不知邵平波膽大包天,連冰雪閣的主意也敢打。

    「二哥,你怎麼看?」邵伏波低聲問了句,明顯意動了。

    邵無波皺眉思索了一陣,復又看向武天南,道:「這事容我們斟酌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

    「是,隨時聽二位公子吩咐。」武天南連連點頭,躬身又哈腰。

    退下後,出了刺史府,然而還沒走多遠,剛從一巷子旁走過時,路邊突有行人撞了一下,將他撞的踉蹌進了巷子裡。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

    踉蹌而停差點摔倒的武天南話還沒罵完,後面已伸出一隻手捂了他嘴巴,勒了他的脖子。

    撞他的人看了看街頭左右,也走了進來,連同巷子裡摁住武天南的兩人一起,將武天南帶進了巷子深處。

    「嗚嗚…」武天南掙扎著嗚嗚叫喚。

    一人低聲喝道:「別叫,兩位公子說了,想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先老實在這邊待一段時間,若確實無誤,自然少不了你好處。」

    武天南眨了眨眼睛,就這樣老老實實被拖走了……

    刺史府內,兄弟二人還在廳堂內徘徊,門外快步進來一人,低聲稟報道:「二位公子,人已經扣下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兩人也由不得武天南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萬一是陷阱呢?他們也怕武天南跑了會死無對證,只要武天南在他們手上,就算事情出了漏子,也能往武天南身上推。

    邵無波沉聲道:「務必把人看好、藏好,不能走漏消息,否則我要你腦袋。」

    「是!」那人拱手應下。

    兄弟二人立刻出了廳堂,按商量好的去找母親。

    老大的勢力和影響力非同小可,要動老大,有些事情需要內外一起發力,他們去大禪山那邊挑事,父親邵登雲那邊卻要母親出面去盯住,一旦事發,需要母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能讓父親在關鍵時刻出岔子。

    內宅庭院,兄弟二人聯袂來到。

    阮氏正在吩咐一群下人往外搬東西,都是家裡的一些奢華陳設,而阮氏身上的華麗衣裳已經換成了粗布衣裳。

    「母親!」兄弟二人一起行禮後,邵伏波看著不斷從家裡搬出去的東西,奇怪道:「母親,這是要把東西搬哪去?」

    「唉!」阮氏輕歎了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揮手帶了兄弟二人去安靜房間。

    沒了外人,邵無波又問:「母親何故唉聲歎氣?」

    阮氏歎道:「大哥兒正在推行新政,說是要節約財力用在刀刃上,說是要止住北州奢華之風就要先從自家做起,說是只有刺史府先做出表率,下面不敢僭越才能上行下效。即日起,家裡上上下下的人不准再穿綾羅綢緞,一律粗布衣裳示人,家裡一切值錢的陳設都要拿出去賣了,說是要集中財力加快推進北州振興!」

    邵伏波怒道:「連件好衣裳都不給母親穿了,那狗東西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他感覺邵平波在故意羞辱他母親。

    阮氏搖頭:「這事你父親也答應了,即日起,連你父親也要穿粗布衣裳,說是大哥兒自己也要如此以身作則。」

    兄弟兩個眉頭皺著,都發現了,自從那童謠出來後,父親不但沒有警惕,反而加大了對邵平波的支持力度,他們兩個手上的權力基本上快被邵平波給剝奪的差不多了。

    邵平波就一句話交代了,說並非針對他們,而是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勝任某些事情,要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

    對此,他們兄弟兩個找父親申訴沒用,讓母親去找父親也沒用,總之父親就是鐵了心支持老大。

    在他們看來,這樣下去,北州今後哪還有他們兄弟的立足之地。

    阮氏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提這事,問:「你們兄弟兩個這時候不處理公務,跑來作甚?」

    邵伏波沒好氣道:「身子都快閒得發霉了,哪有什麼事給我們做。」

    「唉!」阮氏又是一聲輕歎,自是知道兒子的苦衷,可她也無能為力。

    邵無波回頭對屋內兩個丫鬟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外面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儘管都是母親的心腹丫鬟,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小心起見,還是讓迴避一下的好。

    「是!」兩個丫鬟應下。

    見兩個丫鬟退下後,阮氏明眸眨了眨,狐疑道:「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惡有惡報,那狗賊的死期到了……」邵伏波嘿嘿一聲,湊到母親耳邊,把武天南奏報一事微微道來。

    卻不知外面剛剛離開的兩名丫鬟中有一人又躡手躡腳地回來了,附耳在外面偷聽著。

    聽完後,阮氏驚疑不定道:「你們什麼意思?」

    邵伏波冷笑道:「他想利用冰雪閣的手除掉牛有道,已經犯了冰雪閣的大忌,只要有人捅破,大禪山為了撇清關係,饒不了他!」

    阮氏驚恐道:「你們想把這事捅破?」

    老二邵無波徐徐道:「母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阮氏一臉驚慌,連連搖頭道:「算了吧!咱們母子在他手上吃虧還不夠嗎?我們搞不贏他的,娘實在是怕了他,真的是不敢再招惹他了,你們也消停消停,都自在一點吧!只要你爹在,他就不敢做太過,北州的大權畢竟還在你爹手上,哪怕委屈些,至少能保平安不是?」

    邵伏波沉聲道:「母親,您這是久浸他淫威之下嚇破了膽!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們嗎?你看看,連件好衣裳都不給您穿,下一步他連吃的也要給你節了,您能奈何他?他已經在步步緊逼,父親是怎麼做的?父親一直在縱容他!再讓他這樣下去,咱們母子三個遲早要死無葬身之地,他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

    邵無波平靜道:「母親,你忘了外公一家是怎麼死的嗎?外公一家死的有多慘!那事雖然沒證據,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誰幹的,只是沒人捅破罷了,父親也在故意裝糊塗!母親,難道您就不想為外公一家報仇嗎?難道您就願意讓外公一家死不瞑目嗎?」

    說起家仇,想起父母慘死的慘況,阮氏銀牙咬唇,滿臉苦楚神色,硬生生被兩個兒子給逼到了牆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1 02:10 AM

第二一八章 牛有道,算你狠!

    見阮氏遲遲不答覆。

    邵伏波催促:「母親,不能再猶豫了,遲則生變!那狗賊手段頗多,一旦讓他反應了過來,還不知又會冒出什麼花樣來,真要錯過了這次機會,真的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阮氏很糾結,「事情能成嗎?」

    邵無波:「這次必然是萬無一失,以前失手是因為他還有迴旋的餘地,可對上大禪山就不一樣了,惹怒了大禪山出手,連爹也護不住他,他必死無疑!」

    儘管兄弟兩個再三保證,可阮氏依然很擔心,痛苦道:「你們這是在把他往死裡逼,也是在不給自己留退路啊!」

    邵伏波沉聲道:「母親放心,留有退路,我們商量好了,這事不需要我們兄弟兩個一起出面,有我一個人出面捅破就行,你和二哥就裝作不知情,一旦有什麼反覆,我一個人承擔便可!」

    老二邵無波低頭沉默。

    阮氏看看老二,又看看老三,揪心道:「讓別人出面捅破不行嗎?為何非要自己親自上陣?」

    她實在是害怕邵平波,這麼多年,真的是被邵平波搞怕了。

    而邵平波為了穩住後方,下手一向狠辣,頗有威懾力,令宵小不敢擅動!

    邵無波悶聲道:「這是你死我活的一戰,不能給他留退路,也得預防大禪山和父親那邊護短,只有我兄弟親自出面施壓,才能徹底將他逼上死路!」

    阮氏:「你們逼死了他,就是手足相殘,讓你父親情何以堪,讓你父親如何看你們?你父親能原諒你們嗎?」

    邵伏波:「他逼我們的時候,父親可有說什麼?不原諒我們又能如何?他就我們幾個兒子,總不能死了老大再殺掉我們吧?到時候誰給他送終?再生一個怕是也等不到長大成才吧?幼兒豈能攘外安內掌控住北州?再說了,有事我一人承擔,怪不到大哥頭上,只要大哥能出頭,其他人就要看大哥臉色,不敢拿我怎樣,我暫時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邵無波:「母親放心,只要能掀翻他,二弟就不會有事,頂多受點責罰。若是這樣的機會錯過了,我們反倒是遲早要被他給逼死!母親,當斷則斷,不可有婦人之仁!」

    「罷了!由你們吧!」阮氏無奈搖頭。

    「好!」邵無波點頭,拱手道:「還請母親即刻去父親那邊盯著,伺機配合我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阮氏也被兩個兒子逼得沒了辦法,遵從兒子的意思走了。

    兄弟兩個站在了屋簷下,邵無波抬頭看天,「成敗就在今朝,老三,務必小心!」

    邵伏波笑了笑,「二哥,事成之後,我要睡他的女人!」

    「誰?」邵無波愕然,據他所知,老大沒女人,只有幾個侍寢的丫鬟,這應該算不上老大的女人吧?

    邵伏波嘿嘿道:「唐儀!那女人的確是長的漂亮,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要氣質有氣質,事成後我非得把他喜歡的女人給睡一睡不可,否則難洩我積壓了這麼多年的心頭之恨!」

    「這個…上清宗依附我北州倒是好辦,可唐儀的男人是牛有道。老大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那傢伙能跟老大掰手腕,必不簡單,平白招惹上這麼個仇人沒必要…」沉吟中的邵無波見弟弟面有失望神色,立刻態度一變,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好!這事我來想辦法,我定想辦法讓她雌伏於你,就算你被父親給關進了牢裡,我也會想辦法讓她去牢裡自解衣裙陪你個痛快!」

    「呵呵,好,等我好消息!」邵伏波眉飛色舞,拍了拍胸脯,大步而去……

    凌波府,書房內,邵平波正奮筆疾書,字字怒斥某地官員辦事不利!

    就在這時,管家邵三省急急忙忙跑進了書房,也顧不上規矩,驚慌失措道:「大公子,大事不妙!」

    邵平波抬頭看了眼,復又繼續寫自己的,冷冷道:「急什麼,慢慢說,天塌不了!」

    邵三省壓根沒有慢慢說的意思,見邵平波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反而越發著急了,火急火燎道:「大公子,真的出事了!阮氏那邊已經知道了大公子利用冰雪閣除掉牛有道的事,二公子、三公子與阮氏密謀捅穿此事,此時,他們已經去了鍾陽旭那邊,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鍾陽旭,大禪山長老,長駐此地,既是大禪山與北州這邊的負責人,也是邵登雲身邊的頭號法師隨扈。

    剛飽沾筆墨提筆的邵平波臉色大變,手指一鬆,啪嗒一聲,砸出的一團墨汁在白紙上觸目驚心。

    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瞬間臉色蒼白的邵平波緩緩站了起來,慢慢繞出了桌案,逼近邵三省,兩眼似要冒出火來,沉聲道:「他們怎會知道此事?」

    阮氏母子身邊幾乎已經被他給架空了,別說沒有修士往來,就連身邊的心腹下人也基本上都被他暗中控制了。更何況這事做的極為隱秘,連大禪山也毫不知情。

    可以這樣說,阮氏母子的一舉一動基本上逃不過他的眼睛,暗中說過他什麼、罵過他什麼,他也基本上知曉。

    隱而不發,不動母子三人是因為忌憚父親邵登雲,把事情做太絕了名聲上也不好聽,對他將來接收北州不利,不管有什麼不痛快,都要等到他順利接掌北州大權以後再說,他現在也需要父親的威信鎮住那些驕兵悍將。

    只要事態在他的控制之中,一些事情他暫時也沒必要計較。

    邵三省搖頭,他也搞不清對方是怎麼知道的,悲聲道:「大公子,走吧!怕就怕自己人背後捅刀子,阮氏那邊在玩大義滅親,讓大禪山怎麼辦?皇烈是對冰雪閣那邊做了保證的,此事一出,大禪山必不會放過大公子!趁那邊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脫身。只有躲過今日,方有機會謀來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公子,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一句『皇烈對冰雪閣做過保證』,邵平波腦中迅速閃過牛有道把皇烈請去冰雪閣的事。

    前後因果現在這麼對比一聯想,若再反應不過來,那就不是他邵平波了,他嘴唇竟帶了幾分哆嗦,「阮氏母子在我控制之下,真要謀此事,我不可能事先連一點端倪都不知道。冰雪閣謠言剛出,這邊立馬跟進動手,不給我喘息翻轉之機,絕非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後蓄謀害我!」

    邵三省一驚:「誰?」

    「牛有道!我中了那奸賊圈套…」說及此,邵平波突然一把摀住心窩,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發現他狀態不對,邵三省驚忽,「大公子!」

    「噗!」邵平波緊繃的腮幫子突然一鬆,竟氣血攻心噗出一口血來,兩眼翻白,人直直向後倒去。

    幸好邵三省提前發現不對,一把扶住了他,沒讓他砸到後面桌案上,將其扶到了一旁椅子上坐下,連連撫順他胸口幫他平復氣息,「大公子,你怎麼了?」

    臉漲的通紅的邵平波一口血吐出後,臉色又變得煞白,瞬間全無血色,白的嚇人。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邵平波笑了,靠在椅背一臉慘笑,呵呵道:「為了對付我,竟鬧出這麼大動靜,演的還真像,鬧了半天你才是那個躲在暗處挖坑的人,竟挖了個這麼大的坑讓我往裡跳,真有耐心,牛有道,算你狠,這次我心服口服!」

    邵三省道:「不管是不是牛有道,大公子,事已至此,走為上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喘著粗氣的邵平波一把揮開他,口角掛著血滴搖頭,「走?去哪?我嘔心瀝血才有北州今天的局面,讓我拱手送人嗎?今天一走,就坐實了我的罪名,我將再無翻身的可能,大禪山必然要將我追殺到底,不會放過我!誰敢收留得罪過冰雪閣的人?走不了,也不能走…我還沒有輸!」

    邵三省急了,「大公子,不要意氣用事,大禪山為了自己,是不會在乎你死活的,刺史大人也保不了你!先暫時脫身,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等到冰雪閣那邊查明蕭天振是否服用赤陽朱果,說不定是個轉機。」

    「擺明了是圈套,牛有道怎麼可能讓蕭天振服用赤陽朱果?」邵平波雙手撐著扶手用力站了起來,用力穩住身形,面露猙獰之色,指著他,「讓刺史府那邊的人動手,立刻把那兩個圖謀不軌的傢伙解決掉!」

    邵三省一驚,當然知道所指二人是誰,這是要殺親兄弟嗎?忙提醒道:「大公子三思,殺手足兄弟的名聲一旦傳出去了對大公子不利!」

    邵平波緩步上前,扶了桌角,冷笑道:「他們不死,北州就要落入他們的手上,他們想大義滅親?打的不就是這個如意算盤嗎?北州真要落入了他們的手中,他們根本沒能力掌控,遲早要易主,我邵家要死無葬身之地,無論韓國還是燕國都不會放過我邵家,甚至大禪山也會想辦法把邵家給換掉。快去,立刻,這是我最後一絲勝算,晚了就來不及了,快!」

    聽他這麼一說,邵三省當即轉身而去照辦。

    然剛走到書房門口,又聽邵平波冷冷一聲,「既然要做,不如做乾淨點,以免後患,省得以後再找理由…還有那個賤人,一起做掉,快!」最後一個字是吼出來的。

    不但要殺手足兄弟,還要殺繼母!邵三省聽的心裡一哆嗦,不過還是應下了,快速離去。

    似乎耗盡了力氣的邵平波踉蹌後退,跌坐回了椅子上,「咳咳」摀住嘴一陣咳嗽不止,手鬆開,掌心殷紅血跡刺眼,不禁再次慘笑,「牛有道,算你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1 09:19 A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6-1 06:46 PM 編輯

第二一九章 畜生

    沒人能理解他此時心中的慘然。

    以為自己在挖坑埋葬牛有道,誰知自己卻跳進了牛有道的深坑裡挖坑,估計牛有道一直心情不錯地站在坑上看下面的傻子忙活,這份心情誰能理解?尤其是對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來說。

    輸了也就罷了,現在才發現自己怒急攻心,竟然被氣吐了血,這又是一輸!

    雖然自己不肯走,但是能不能躲過這一劫還是個未知數,就算能躲過,殺繼母、殺手足兄弟的事一旦背上,這將是一輩子洗刷不清的污名,又是一輸!

    從來,自以為自己才是當世俊傑,誰知卻被人當傻子一般玩了一趟,被玩了這麼久快丟掉小命才反應了過來,輸的這麼慘,讓他情何以堪?

    慘笑話畢,心火難消,又是一陣連連難止的咳嗽。

    趕緊起身,從案上摸了茶盞,欲灌茶水消火,誰知茶水入口又咳出一口殷紅嗆入茶水中……

    刺史府,一間寬敞靜室內,盤膝而坐的鍾陽旭拿著譯出的密信看了又看。

    「唉!」鍾陽旭忍不住輕歎了聲。

    他身旁還有一封譯出的信,剛看完一份,誰知又來一份,說的還是同一件事。

    第一份,大禪山來信,有關冰雪閣謠言四起的事,大禪山有點懷疑是邵平波干的,讓他找邵平波核實,好讓大禪山心中有數。

    第二份,大禪山緊接著又來信,說牛有道已經掌握了證據證明是邵平波干的,並抓到了散播謠言者,還扔了一個給大禪山商舖,讓大禪山自己看著辦。

    牛有道的意思很明顯,邵平波死了,他就不追究了,邵平波不死,這事怕就要由冰雪閣出面處理了。

    大禪山妥協了,讓負責這邊的鍾陽旭把這事處理乾淨!

    還能怎麼處理乾淨?鍾陽旭無奈搖頭,嘀咕自語了一聲,「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其實他挺看好邵平波的,有能力,能維持大禪山的利益,大禪山上下也都看好邵平波繼承北州,誰知卻為個女人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大好前途毀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可惜不可惜?

    紅顏禍水啊!鍾陽旭下定了決心,此事之後,上清宗萬萬是不能留在北州了,唐儀那個女人必須趕走。

    拿著信站了起來,對一旁道:「你們先去把他控制起來,我去找邵登雲,相識多年,總得先跟他通個氣吧!」

    這裡話剛落,外面有人來通報:「師伯,三公子求見!」

    鍾陽旭皺眉,不知邵伏波這個時候跑來有什麼事。

    他揮手示意受交代人不要耽擱,先去辦事,隨後對來人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邵伏波恭恭敬敬來到,客客氣氣拱手見禮,「邵伏波拜見法師。」

    鍾陽旭歎道:「什麼事?」

    「晚輩是來為大哥祈求寬恕的。」邵伏波說著竟撲通跪下了,在那悲聲道:「大哥不知天高地厚,與牛有道的私怨竟然利用上了冰雪閣……」那叫辟里啪啦一通陳述,說著居然哭了起來,還在那抹眼淚。

    這也叫為大哥祈求寬恕?這分明是想置你大哥於死地才對!鍾陽旭一條眉毛挑的老高,看他在那表演,聽完後,冷笑連連道:「好狠的傢伙,這是不把大公子給搞死絕不罷手啊!」

    說罷又搖了搖頭,覺得也是,殺人父母,奪妻之恨,斷人財路,占哪條都容易惹人拚命,你打人家老婆主意,人家能跟你善罷甘休才怪了。

    他說的是牛有道,讓邵家人自己捅刀子,讓邵平波自己的兄弟大義滅親,分明是在給大禪山施壓,要斷絕大禪山的退路,非要邵平波死不可!

    邵伏波卻是嚇一跳,以為在說他,竟舉手發誓道:「法師,晚輩說的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願受千刀萬剮!」

    他並不知道這邊已經接到了大禪山傳訊的事,不知牛有道是在兩邊同時下手,就是要置邵平波於死地,不給邵平波翻身的機會!

    鍾陽旭「嘿嘿」冷笑一聲,他豈能不知兄弟幾個之間的明爭暗鬥,這是逮住了機會下死手啊!

    不過這個時候,他不想做什麼評斷,有這一出,他也好對邵登雲交代了,微微頷首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可敢與我去見你父親當面陳述?」

    邵伏波猶豫了一下,有些害怕了,然而事到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道:「我也是為了邵家好,也希望父親能及時挽救大哥,免得無法挽回。」

    「好!你的好意我懂。」鍾陽旭點頭呵呵,揮了下手,「那就勞煩三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是!」邵伏波爬了起來,抹了把眼淚,跟了對方離去。

    一行來到了邵登雲處理公務的公務房外,得了通報後,鍾陽旭示意邵伏波先在外面等著,自己先進去了。

    屋內,阮氏正陪在邵登雲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貌似讓邵登雲挺高興的。

    見到鍾陽旭進來,兩人迎了過來,邵登雲笑道:「什麼事竟擾了鍾兄的清修?」拱了拱手。

    半蹲行禮的阮氏有些心虛,不敢看鍾陽旭的眼睛,估摸著鍾陽旭前來和自己兒子有關。

    鍾陽旭淡然道:「我這裡有些不太好的事,怕說出來擾了賢伉儷的雅興。」

    邵登雲哦了聲,「你我之間不用客氣,鍾兄有話直說。」

    兩人相處多年,關係也的確是不錯,頂多就是比黎無花和海如月的關係缺少點親密而已。

    事實上鍾陽旭作為這邊與大禪山的負責人,邵登雲也有必要和人家搞好關係,最好能親如兄弟才好。

    事情遲早要面對,鍾陽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掏出了大禪山發來的第一份密信,遞出道:「邵兄不妨先看看。」

    邵登雲接了密信一看,臉上笑意漸漸僵下。

    信中內容,冰雪閣謠言四起之事,大禪山懷疑是邵平波針對牛有道所為,讓這邊核實。

    看過後,邵登雲略默,知子莫如父,他也隱隱懷疑是自己兒子干的,可他不能承認,歎道:「平波再膽大也不至於蔑視冰雪閣,鍾兄大可放手去核實,我不會有什麼意見。」

    鍾陽旭接回信,遞給了身後隨從,又從袖子裡掏出了第二份遞出,「邵兄,第一份信剛到,大禪山緊接著又發了第二份來,不妨再看看。」

    信接到手,邵登雲一看內容,臉頰緊繃了一下,臉色陰沉,遲遲沒有吭聲。

    一旁的阮氏奇怪,想偷看一下丈夫手中信的內容,也不便,心裡琢磨,難道和自己兒子無關?還是自己兒子另做了什麼手腳?

    屋外,等候在屋簷下的邵伏波心情緊張,他能想像父親的怒火。

    一名下人捧著托盤端了盞茶過來,「三公子,喝口茶吧!」

    邵伏波正口乾舌燥、提心吊膽,伸手抓了茶盞就一口灌下了,茶盞擺回托盤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滾開。

    下人躬身退下。

    屋內,等了半晌不見邵登雲有反應,鍾陽旭只能出聲道:「牛有道手上應該是掌握了切實證據,擺明了是在威脅這邊…邵兄,我也為難,處置了大公子,要令邵兄傷心,不處置的話,只怕事情鬧大了要牽連整個邵家,搞不好連大禪山也要搭進去。邵兄,你說怎麼辦吧?」

    邵登雲抖了抖手上密信,沉聲道:「這擺明了是在設計陷害,我也不讓鍾兄難做,也不會讓大禪山為難,但這事起碼要先查明白吧?」

    他準備拖延時間,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也是想給自己兒子喘息之機。

    「邵兄言之有理!」鍾陽旭頷首,回頭道:「請三公子進來吧!」

    邵登雲一愣,這事和老三有什麼關係?

    一旁的阮氏有點心慌,雙手十指緊張地揪緊了手帕。

    從未在邵平波手上佔過便宜,敢動一次,就狠狠給他們一次教訓,她對邵平波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邵伏波低著腦袋進來了,小心翼翼地行禮拜見父母。

    邵登雲喝道:「你來這作甚?」

    鍾陽旭平靜道:「三公子,把你對我說的話當著你父親的面再說一遍吧。」

    撲通!邵伏波直接跪下了,竟嗚嗚哽咽起來,「父親,大哥因和牛有道的私仇,利用冰雪閣謀害……」嘰裡呱啦一番陳述。

    邵登雲一張臉漸漸黑成了豬肝色,實在聽不下去了,猛然怒斥:「閉嘴!逆子,給我閉嘴!」

    邵伏波卻在那哭訴不停。

    他已經沒了回頭路,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頂,否則讓老大緩過了勁來,那後果他不敢想像。

    「畜生!」邵登雲鬚髮皆張,怒不可遏,衝上前狠狠一腳踹去。

    卻被一旁的鍾陽旭揮袖一道法力給撥開了,鍾陽旭一把拉住了邵登雲。

    「來人!拖出去!拖出去!給我砍了!給我砍了!」邵登雲悲聲怒吼,臉上的悲傷絕望之情無法形容,一顆心幾乎在泣血,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讓老大保證給母子三人一條活路,母子三人卻不肯放過老大啊!

    手足相殘的事情終究還是出現了,而且活生生發生在他眼前。

    外面立刻有人衝了進來,見是要殺三公子,一個個面面相覷,這怎麼弄?看刺史大人的樣子,明顯是在氣頭上啊!

    而此時,阮氏也衝了出來,也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兒子痛哭,「老爺,有什麼不對,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教好,要殺,您把我也一起給殺了吧!」

    母子兩個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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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1 06:46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7-6-1 06:47 PM 編輯

第二二零章 驚變

    「你!」邵登雲指著阮氏怒吼,「你當我不敢不成?拖下去,一起砍了!」

    衝進來辦事的手下人苦了,這怎麼弄?太讓人為難了!

    鍾陽旭道:「邵兄,這擺明了是牛有道一環套一環的圈套,滅口是沒用的,這個時候滅口,事情捅出去了,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回頭僅憑這一點,冰雪閣追究起來就解釋不清。唯一的辦法是…只要你能讓令郎改口,事情也許還有回轉的餘地。」

    其實他也就說說而已,壓根不抱指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老大也不是善茬,眼前這個老三敢放過老大嗎?弄死了老大倒有活路,還能得償所願,怎麼選擇還用說嗎?

    他就不信阮氏所出的老二不知情,老二更陰險,躲在後面不露面,一個改口困難,兩個改口就更別指望了。

    說這些也是為了給邵登雲一個交代,不是我不念舊情,而是你自己家裡擺不平。

    邵登雲卻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邵伏波怒聲道:「聽到了沒有?這都是牛有道的奸計,要讓你們手足相殘,還不知回頭嗎?」他都有跪下求這兒子的衝動了。

    誰知邵伏波卻搖頭道:「父親,這都是大哥自找的,冰雪閣的勢力,能瞞的過去嗎?我也是為了邵家好啊!到了這個關頭,你為何還護著大哥,難道想讓邵家滿門死絕嗎?父母尚在,兒子不能做此不孝之事啊!退一萬步說,您也要為北州那麼多追隨您多年的將士考慮啊!」

    他這是咬死了不鬆口!

    鍾陽旭暗歎了一聲,不出所料罷了,有這咬死老大的機會,哪會鬆口!

    邵登雲卻猶遭雷擊,嘴中喃喃:「畜生…畜生…畜生……」

    「邵兄,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為力,只能是對不住了!」鍾陽旭抱歉一聲,扭頭看向自己隨從,正要下令,卻發現胳膊一緊。

    回頭一看,只見邵登雲抓著他胳膊,慢慢搖頭,滿面蒼涼,滿眼哀求神色,「他的母親,聰慧賢淑,你也喊一聲妹子,他母親死的早,鍾兄看他母親的面子給…」

    「遵宗門法旨行事!」鍾陽旭與邵登雲四目相對之餘,徐徐出聲,手對身後隨從揮了一下,沒讓對方把話說完。

    他不能拿大禪山的命運來陪邵家賭,他也無權作此賭,作為當事人,敢惹事就得敢扛責任。

    「是!」那隨從拱手領命,大步離去。

    邵登雲頓如抽乾了力氣,踉蹌後退,跌坐在了正位的椅子上,無力阻止!

    那母子兩個還在抱頭痛哭。

    邵伏波哭泣之餘,卻是心中狂喜,鍾陽旭的言行他聽的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老大那狗東西欺凌他們母子多年,終得此惡報!

    鍾陽旭瞥了母子兩個一眼,慢慢轉身而去,走到門口時,忽聽身後傳來邵伏波的驚忽,「母親,母親,您怎麼了?」

    鍾陽旭回頭看去,只見阮氏躬著身子哆嗦著倒地,滿臉苦楚神色。

    這母子搞什麼鬼?鍾陽旭心裡嘀咕,緊接著卻是瞳孔一縮,見到阮氏的鼻孔中滲出了黑血。

    鍾陽旭大驚,閃身回來,迅速蹲地為阮氏把脈。

    堂內的軍士也大驚圍來。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阮氏已經臉布黑氣,明顯是中毒了,鍾陽旭快速在阮氏身上連戳數指,封堵毒性蔓延,並迅速從身上摸出一隻小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丸往阮氏嘴裡塞。

    然鼻孔流著黑血的阮氏「哇」一口,猛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急劇抽搐著,兩眼漸漸無力翻白,卻死命拽住了兒子的衣袖,似乎有所明悟,拼盡力氣咕咕道:「不…要…惹他…你們不…是他…對…對手……」

    那粒解毒丸施法輸入了阮氏體內已經晚了,阮氏繃著的身體一軟,徹底沒了氣息。

    鍾陽旭倒吸一口涼氣,劇毒!不發作則以,一發作等發現已經晚了!

    「母親,娘,娘,你怎麼了?」邵伏波搖晃著阮氏身子悲聲吶喊,又猛拉住鍾陽旭,哀求道:「法師,救我娘,求你救我娘,你救救她啊!」這次是真的急哭了。

    鍾陽旭搖頭,他也無能無力。

    此時兩眼茫然的邵登雲似乎才被驚忽聲給鬧回了神,目光漸漸聚焦,一看清情況,立馬衝了過來,撥開人群,抱扶了阮氏,疾忽道:「小環,小環……」

    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邵伏波猛然仰天悲吼:「狗賊!我與你誓不兩立…嗯!」他忽然也摀住了腹部,發出痛苦悶哼。

    邵登雲和鍾陽旭還沒發現他的異常,倒是下面人先發現了,發出驚忽,「三公子!三公子!」

    二人猛回頭,只見邵伏波神情抽搐,口鼻不斷有黑血滲出,躺在別人懷裡哆嗦著。

    「老三!」邵登雲悲忽。

    鍾陽旭緊急出手施救,然而情況與阮氏如出一轍,不發現則以,一發現已經是無力回天!

    感到驚悚的鍾陽旭先摸出一顆解毒丸給自己服下了,又迅速抓了邵登雲,緊急往他嘴裡也塞了一顆進去。

    若是邵登雲再出事的話,北州的麻煩大了,上下那麼多將士皆聽命於邵登雲,大禪山哪能一下控制的住那麼多人,到時候邵登雲怎麼死的大禪山還解釋不清,一不小心就是一場兵變,韓國和燕國必然趁虛而入!

    就在這時,外面跑來人疾忽:「老爺,不好了,二公子出事了,二公子出事了…」忽叫聲戛然而止,來人也看到了堂內的情況,驚呆了。

    屋內一群人也看著他……

    凌波府,院子裡一張椅子,口角掛著血跡的邵平波靜靜坐在夕陽下。

    四周,徘徊的天玉門弟子盯著他,黃斗和林狐左右陪著,已經奉命將邵平波給控制了。

    邵平波在夕陽下閉目養神,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神態平和,只是口角的血跡有些扎眼。

    黃斗和林狐不時輕歎一聲,相處多年,沒想到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兩人已經警告過他,不要打冰雪閣的主意,這位膽大包天,偏偏就是不聽,鬧成這樣,何苦來著!

    就在這時,有人快速來到,沉聲道:「兩位師兄,師伯傳令,遵宗門法旨行事!」

    黃斗、林狐相視一眼,林狐歎道:「大公子,師命難違,對不住了!」

    黃斗亦歎道:「大公子,以後若有機會,我們不會放過那個牛有道,定為你報此仇!」

    邵平波淡然道:「理解!報仇不用了,這仇我自己帶走。臨走前,我想洗一洗,想走的體面點,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二人相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也不怕他玩出什麼把戲來。

    兩人一起伸手道:「大公子,請!」

    隨後一起伸手扶他,睜開眼的邵平波抬了下手,「我倒不了,自己能走!」

    兩人只能作罷,看著他撐起身子,陪在他身後『護送』著向浴室走去。

    到了浴室,兩人算是降貴紆尊,親自幫他寬衣解帶,也算是了卻這些年的相交之情。

    僅剩一條褲衩後,兩人揭開了擋著浴池的紗幔,走入的邵平波笑道:「你們不會想看我沐浴吧?怕我跑了,還是怕我自盡?」

    兩人對了一眼,跑是跑不掉的,自盡也不怕,真要自盡的話,反倒省得他們動手,只要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便行。

    兩人放下了紗幔,退後幾步,看著紗幔後面的人影泡進了水中,聽著沐浴的水聲。

    稍微等了那麼一陣後,邵三省捧著一套衣裳進來了,對二人點了點頭,然後進了裡面。

    衣服放在浴池旁時,邵三省對斜眼看來的邵平波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妥了。

    邵平波閉目昂頭,長忽出一口氣來,他還擔心刺史府那邊出什麼意外會失手。

    設法拖延的時間,總算盼來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兩眼再次睜開後,眼中恢復了神采,沉聲道:「還是那句話,他們母子事先有什麼動靜我不可能一點端倪都察覺不到,只能說事發突然,這背後肯定有人蓄謀唆使,最近他們有沒有和什麼異常的人見面?」

    邵三省怔了一下,不過看到他這神采,倒是給了他信心,回道:「之前被事情給鬧急了,大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就在今天,平川縣縣丞的公子武天南進了刺史府與二位公子見面,這事有點蹊蹺,按理說,那個武天南沒資格進刺史府。」

    刺史府那邊的動靜瞞不過這邊的眼睛,更何況是武天南和邵氏兄弟見面。

    邵平波平靜道:「是你疏忽了,立刻給我查!」

    「是!」邵三省領命離去,當著紗幔外二人的面離開了。

    黃斗和林狐又互相看了眼,這種事能查清楚自然好,他們也沒必要阻攔,只是不明白,這位大公子都這樣了,還操心這種事有必要嗎?

    邵平波不慌不忙地在裡面沐浴清洗著。

    等了一陣後,邵三省回來了,入內稟報道:「大公子,已經吩咐下去了。」

    「更衣吧!」邵平波從水裡站了起來。

    邵三省趕緊伺候。

    裡面折騰好了,洗漱一新的邵平波撥開紗幔走了出來,身上的血跡沒有了,又恢復了那玉樹臨風的大公子神采。

    還不等黃斗和林狐有所表示,邵平波已經率先說話道:「忘了告訴二位,刺史府那邊,阮氏、邵無波、邵伏波,母子三人已經遇刺身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1 08:08 PM

第二二一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準備送他上路的黃、林二人愣住,什麼意思?

    邵平波突然在這關頭冒出阮氏母子遇刺身亡的話來,二人首先搞不懂什麼意思,其次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二人也的確是不知情,刺史府那邊派了人來通知執行後,突然出事,已經是亂成一團糟,誰還能想到特意派人來通知這邊,也只有關注著的邵三省得到消息後及時匯報給了邵平波。

    邵平波指著自己胸口,「我!如今是北州刺史的唯一兒子,你們若殺了我,邵家在北州的局面將後繼無人!」

    聽這話,再加上對這位的心性多少瞭解一些,黃、林二人瞳孔驟縮。

    黃斗沉聲道:「你殺了他們?」

    邵平波:「話可不能亂說,真兇,刺史府那邊自然會查!」

    林狐臉色寒下,「你以為刺史就剩你一個兒子了,我們就不敢殺你?」手已經朝劍柄摸去。

    邵平波不為所動:「你們不過是奉命行事,沒什麼敢不敢的,關鍵是殺了我對大禪山影響極大,甚至可以說,北州將徹底脫離大禪山的掌控,大禪山將會被打回原形!」

    黃斗抬手制止了林狐在此拔劍:「大公子,死到臨頭,做此掙扎無意義!」

    又伸手朝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想你也不願倒在這洗刷之地,走吧,選個合適的地方,我們盡量讓你不帶痛苦,讓你走的舒適一點。」

    邵平波卻沒有走的意思,繼續平靜道:「阮氏母子的死和大禪山脫不了關係,雖不是你們親手所殺,但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大禪山逼死的!父親也許會恨我,但必須面對的現實是,如今就剩我一子,你們殺了我,某種程度上就是大禪山把北州刺史的兒子全部殺光了!你們覺得回過頭來,我父親會不會恨你們大禪山?」

    此話一出,黃、林二人心頭一跳。

    邵三省亦目光急閃,偏頭看了眼臨危不懼、傲然而立的大公子。

    「當然,大禪山也可以把我父親一起給殺了,另扶一人主持北州局面,可是大禪山敢嗎?北州上下將士都是我父親一手打造的嫡系人馬,北州地方官員大多是我邵家一手培植,如今的北州除了我邵家,還有誰能坐穩刺史的位置?你們換個人來試試看,看看會不會出亂子!強行換掉邵家的後果是什麼?要將北州上上下下進行大面積清洗,但在北州腹背受敵的關頭,大禪山敢這樣做嗎?北有韓國虎視眈眈,南有燕國欲收復故土,北州內部一亂,兩國豈會錯失良機,必趁虛而入,又豈是大禪山能抵擋的?」

    黃、林二人的心情隨著他的話漸漸沉下。

    「大禪山將邵家子嗣趕盡殺絕,還想邵家繼續為大禪山效命?你們覺得天下能有幾個這般大度的人?我敢斷言,我父事後必恨你們,大禪山多年的心血隨時有可能毀於一旦,這就是大禪山逼死我的後果。」

    「我若活著,我父親不會恨大禪山,恨的人只能是我!」

    「而我不想北州亂,北州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我也不允許有人搞亂北州,我只想北州更好!」

    「所以,只要我還活著,我會繼續求取大禪山的支持,北州依然是大禪山的北州,目前的內亂也可控,只是邵家內部的騷亂而已,不會影響北州和大禪山的大局!」

    黃、林二人面色凝重,看向邵平波的眼神異常複雜。

    林狐沉聲道:「你不死,牛有道就要引來冰雪閣,到時候大禪山同樣別想好過。」

    黃斗頷首:「就算如你所言,就算大禪山失去了北州,至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招來了冰雪閣的懲罰,將會給大禪山引來滅門之禍!」

    「你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平靜以待的邵平波猛然一聲大喝,說到牛有道,顯然讓他的情緒有些情難自禁,他揮手指向外界,怒聲道:「這不過是牛有道在虛張聲勢而已,那奸賊絕不敢引來冰雪閣插手這事!咳咳…」

    說著又一陣連連咳嗽,一動肝火便咳的有些停不下來,掌中又咳有血絲。

    一旁的邵三省趕緊上手,在他後背來回撫順,幫他止咳。

    黃、林二人相視一眼,待邵平波咳嗽稍停,黃斗問:「怎講?」

    邵平波將氣息略作喘勻,反問:「你們以為他和大禪山有什麼交情非要放過大禪山不可?你們當他殺了我願意再留下邵家這個後患?他若真敢引來冰雪閣,就不會繞這麼大的彎子只針對我一人,大可把事情捅穿了讓冰雪閣把我們一起給處置了。他為什麼沒這樣做?因為他不敢!事情鬧這麼大,真要捅給冰雪閣的話,這事冰雪閣一旦嚴查起來,不單單是我利用冰雪閣那麼簡單,他設下圈套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冰雪閣?」

    黃、林二人聞言若有所思。

    「所以,他只敢利用大禪山對付我。他所做一切都是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只是在利用冰雪閣的威懾力給大禪山施壓,要把我逼入死地!只要大禪山不殺我,他的奸謀自破,他只能偃旗息鼓,他只是在嚇唬大禪山,絕不敢再把事情給擴大。」

    黃、林二人糾結了,雖然對方的話有道理,可萬一這只是對方垂死掙扎為求生而編排的一面之詞呢?大禪山敢冒這險嗎?若繼續執行宗門法旨,可掂量邵平波所言的後果,的確很嚴重,又讓二人有些投鼠忌器。

    二人已經意識到了,宗門的這道法旨他們無法再執行下去,必須請示後再做決斷。

    邵平波則繼續勸說:「要殺我很簡單,我也跑不了!大禪山若是不信,不妨賭一把,看那奸賊敢不敢把事情捅到冰雪閣去,若敢,你們再把我推出去做交代也不遲!」

    黃、林二人神情抽搐,讓大禪山冒險陪你賭這個?萬一有不測的話,你左右是一死,你倒是光棍了,大禪山怎麼辦?

    邵三省亦小汗一把,不過他算是明白了大公子為什麼要殺阮氏母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將自己置之死地,而是將阮氏母子置之死地!

    此事黃、林二人不能做主,相視一眼,迅速走了一人去請示,也要核實一下阮氏母子遇刺的事是真是假……

    刺史府,阮氏內宅,等候母親和弟弟消息的邵無波已經沒了動靜,全身肌膚發黑,口角掛著黑色血跡,瞪大著雙眼,死不瞑目,靜靜躺在廳內地上。

    廳外,邵登雲猶如激怒的獅子,兩眼滿是通紅血絲,手提斬馬刀,和英揚武烈衛同款的斬馬刀,在屋簷下來回走動,怒吼咆哮:「誰幹的!給我揪出來……」

    站在門口的鍾陽旭臉色凝重,能在刺史府對這母子三人下毒手的人,這得將刺史府滲透的多深?一般人根本沒辦法接觸到母子三人的飲食。

    很快,四處搜尋的人員來報,「大人,發現一嫌犯,已經自盡!」

    邵登雲提刀大步而去,一群人跟著,鍾陽旭也在其中,想看看怎麼回事。

    一群人闖入一間廂房內,只見一丫鬟脖子掛在一條白綾上,懸在梁下,垂直的身體慢慢晃悠著。

    邵登雲認識這丫鬟,鍾陽旭也認識,府中的不少人都認識,這丫鬟正是阮氏的貼身心腹丫鬟。

    鍾陽旭上前上手一探,身體還有餘溫,沒死多久。

    讓人把丫鬟屍體放下,施法檢查,沒有任何外傷,也沒任何異常,似乎真的是自盡而亡。

    不一會兒又傳來急報,接連急報。

    又在兩處院子裡發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女的也是懸樑自盡模樣,男的卻是服毒自盡模樣。

    這邊又匆匆趕去查看,結果讓人驚悚,都是平常伺候邵登雲的心腹下人。

    令邵登雲汗毛豎起的是,女死者不久前在處理公務的公務房裡還給他和阮氏上過茶,不知和阮氏中毒有沒有關係,令他情不自禁懷疑自己喝的東西有沒有問題。

    所有的現場形勢都指向一點,的確是主人身邊的心腹下的毒手,其他人也沒辦法接觸到主人的飲食。

    提著斬馬刀的邵登雲漸漸氣喘如牛,胸脯急促起伏,似乎猜到了什麼!

    林狐來了,趕到了這邊,將鍾陽旭請到了一旁的樹下,一陣耳語。

    鍾陽旭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悶聲在那,發現被邵平波狠狠將了一軍!

    慢慢回頭看向那間人進人出的男僕自盡房間,終於明白了阮氏母子的死因,邵平波擺明了在告訴大禪山,要完大家一起完,我邵平波若死,你大禪山也要承受那難以承受的慘痛代價!

    「我還道牛有道下手狠,不給人活路,誰想那位更狠,牛有道是陰狠,那位是狠毒無情!兩個傢伙沒一個善茬,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還一個個都拿咱們大禪山較上了勁,這叫什麼事…哎!江山代有才人出,還一下遇見倆,看來我們真是老了!」鍾陽旭輕歎了聲,沒想到邵平波竟能想出這般絕招來絕地求生,真正是『絕招』啊!

    若不是邵平波捅破來威脅,他想都沒想到這頭上來。

    不過他也能理解,邵平波這是被逼上了絕路,否則再怎麼樣也不敢承擔這名聲。

    林狐試著問道:「師伯,怎麼辦,大公子那邊還動手嗎?」

    「暫時不要動了,先控制住,請宗門商議定奪吧!」鍾陽旭唏噓搖頭,擺了擺手,事情突然被邵平波給翻轉成了這樣,這事他一個人也不敢做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2 08:36 AM

第二二二章 報應      

    「是!」林狐應下。

    鍾陽旭轉身走向了提著斬馬刀雙手隱隱有些發抖的邵登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他們的死,怕是和大公子脫不了干係。」

    邵登雲嘴唇緊繃,繼而語帶顫音道:「你們把他處置了?」

    「沒有!」鍾陽旭歎道:「不好下手,有可能會被他躲過一劫!」

    沒死?邵登雲霍然回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也有點不相信,他們一家人雖然都在大禪山的保護下,可反過來說,性命也在大禪山的掌控下,大禪山要下殺手,基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當然,這只是針對一般人,碰上他那個兒子還真說不定。

    他本以為一天之內,自己兒子要死光,沒想到長子還活著!

    眼中又燃起了一絲莫名的希望,問:「為什麼?」

    鍾陽旭凝視著他雙眼,徐徐道:「他說,阮氏母子死了,他就是邵兄唯一的兒子,大禪山若殺他,就是將邵兄子嗣趕盡殺絕……」將林狐稟報的情況慢慢轉述了一遍。

    邵登雲兩眼漸漸瞪大,眼中,臉上,漸漸湧起無限悲哀。

    之前只是有所懷疑,現在無疑確認了,阮氏母子的確是死於那逆子之手!

    他後悔自己問了原因,有些事情還不如不知道答案的好,知道了反而無法接受。

    噹啷!顫抖在手中的斬馬刀落地,邵登雲竟然笑了,慘笑,呵呵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徹底放權?手足相殘,我還活著啊,一個個就迫不及待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帶過來,把那孽障帶過來!」

    鍾陽旭回頭對林狐揮手,「把人帶過來!」

    「是!」林狐應下,快速轉身而去。

    「都給我滾!」邵登雲陡然爆發,朝庭院裡來來往往的人怒喝了一聲。

    眾人嚇一跳,紛紛快步離去,庭院裡很快恢復了清淨,只剩他和鍾陽旭等大禪山弟子。

    邵登雲抬頭看天,緩緩閉目,靜靜站在原地不動。

    等了有那麼一陣,邵平波來了,在黃斗和林狐的左右鉗制下來了。

    邵平波神色平靜無波,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然是那位豐神如玉的大公子。

    鍾陽旭偏頭看著他一路走來,神情複雜。

    邵平波先朝他拱手致敬,走到邵登雲跟前,規規矩矩行禮道:「父親!」

    邵登雲無動於衷了一陣,方慢慢問道:「是你幹的?」

    邵平波明知故問道:「不知父親所指何事?」

    邵登雲慢慢睜眼,盯向他,盯著這個自己最器重的兒子,滿眼悲傷地問道:「你二娘,你兩個弟弟,是你殺的?」

    邵平波:「是牛有道干的。」略頓,又補了一句,「的的確確是牛有道干的,若不是他,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邵登雲臉頰劇烈抽搐了一下,咬牙道:「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了?」

    邵平波靜默不語,目光平靜地與父親兩眼對視,堅定而不畏縮。

    邵登雲呵呵一笑,「是不是我這老東西還有利用價值?是不是怕殺了我控制不住北州的局面?畜生,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答應過放他們母子一條生路的!」

    邵平波反問:「答應了父親的,我自然會做到,大不了將來的某一天將他們軟禁!可若是我死了,還如何兌現承諾,還如何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要殺我,敢問父親一句,您阻止了嗎?您阻止的住嗎?」

    啪!一記耳光清脆響亮!

    邵登雲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

    鮮紅的巴掌印瞬間浮現在邵平波的臉上,被打的頭一偏的邵平波靜默,沒有躲避。

    啪!邵登雲揮手又是一記耳光甩出。

    另一邊臉上又多出一道鮮紅巴掌印,邵平波還是站那沒躲。

    邵登雲真是恨不得一刀將他給活劈了,可看到他那肖母的面容,就想起那已經過世的結髮妻子,想起結髮妻子臨終前的托付,一切都還歷歷在目,揪心,心如刀割!

    他一把揪住了兒子的衣襟,拉到近前,與兒子臉對臉,一臉猙獰道:「畜生!就算你得逞了又如何?背負殺母、殘殺手足的污名,你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苟且一生,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不去死?」

    臉上頂著兩道巴掌印的邵平波平靜道:「只有活著的人才能笑到最後,所以不能死,反而更要奮發圖強、力爭上游,對失敗者的評論和對成功者的評論是不一樣的,毀譽將由勝利者左右,站在山巔的人是聽不到山下雜音的,只能看到一片匍匐膜拜者,萬眾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失望!滿眼的失望!邵登雲帶著極度失望的表情看著這個兒子,似乎從他母親過世後開始,這個聰明活潑的兒子的性子就漸漸變了,他慢慢搖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後!」

    似乎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認識到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把推開了兒子,邵登雲喝道:「來人!」

    外面聞聲跑來幾人聽令。

    邵登雲指著兒子,咬牙道:「將他關進地牢,聽候大禪山發落!」

    幾名手下相視一眼,不等他們有動作,邵平波已經自己轉身而去,沒讓他們為難。

    邵登雲也轉身走了,只是肩背塌了下去,神色蕭條,形同朽木,腳步沉重而緩慢,似乎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目送父子兩個散場,鍾陽旭伸手,施法吸附了地上的斬馬刀在手,回頭又招了名弟子過來,叮囑道:「以後咱們自己的飲食,別老指望別人,自己要小心檢查一下!」

    「是!」那弟子應下。

    回到自己房間的邵登雲,進了一間平常不讓人擅闖的靜室。

    室內設有香案,上方牆壁上掛有一幅畫,畫中一英武男子身穿戰甲,坐在馬背勒馬而立,氣勢威武。

    畫的下方,擺有靈位,上面寫的字樣是:燕國大司馬寧王商建伯,之位!

    走到香案前,邵登雲點了幾炷香,插入香爐,慢慢後退,看著畫像,慢慢屈膝跪在了蒲團上,叩首!

    三叩首後,腦袋貼著地面沒起來,肩膀顫抖著,竟發出嚶嚶啜泣聲,「報應!報應吶!王爺,我錯了……」

    再抬頭,已經是老淚縱橫。

    之前面對妻兒慘死都沒哭出來,此時面對商建伯的靈位,卻是悲從中來,哭的一塌糊塗……

    夜幕中,北州城封鎖城門,大軍四處搜查,鬧得人心惶惶,說是有刺客潛入刺史府行刺……

    一輪明月下,江上,一條烏篷船慢慢飄蕩。

    烏蓬外,一張小案,盤坐在旁的陸聖中提了一隻食盒打開,取出了途中買的酒菜,逐一擺上。

    跪坐在對面的陶燕兒要伸手幫忙,陸聖中抬手擋了一下,「之前一直是你在伺候我,如今事了輕鬆,也讓我伺候你一回。」

    略起身的陶燕兒只好又慢慢坐回了自己的小腿上,沉默。

    酒菜擺好,陸聖中親自為其斟酒,隨後舉杯道:「天地間惟你我二人,明月大江,良辰美景,江風舒爽,來,共飲一杯!」

    陶燕兒雙手捧杯,飲後,試著問道:「哥哥,要辦的事辦完了嗎?」

    陸聖中頷首微笑,「算是吧!」

    陶燕兒垂首,低聲道:「我是不是也活到頭了?」

    陸聖中目光閃了閃,「你想多了。」

    說著伸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攤開,遞給她,「你的賣身契,給你,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陶燕兒接到手看了下,默默收起,又低聲問了句:「我們去哪?」

    陸聖中:「走到哪算哪,明天船靠岸後,你便自尋去處吧!」

    陶燕兒:「我不知該去哪,帶我一起走吧。」

    陸聖中搖頭。

    兩人一飲一啄,欣賞著江上月色,閒聊著。

    當夜,兩人衣衫褪落在烏蓬內,糾纏在一起,陶燕兒主動獻上無盡柔情。

    搖晃的烏篷船靜止,靜止了許久後,陶燕兒看看身旁沉睡的男人,輕輕爬了起來,輕輕來到船尾,慢慢攀著船沿下水,悄無聲息地鑽入了水中。

    待到她再浮出水面換氣時,一道寒光在月色下閃過,一支射來的長劍濺起水花,直接貫穿了她的後背,血跡在江水中暈染。

    一聲悶哼的陶燕兒嗆了口水,在江面撲騰之際,看到了月光下的烏篷船首陸聖中負手而立。

    烏篷船在法力的驅使下,朝這邊飄來。

    船到近前,陶燕兒伸手抓在了船沿,驚恐喘息道:「救我,救我……」

    陸聖中蹲在了她跟前,奇怪道:「你居然會游水?我說了放你自由,你為何要跑?」

    陶燕兒痛楚地搖頭,滿臉哀求神色,「你不肯帶我走…我只想求條生路。」

    陸聖中伸手掐住了她脖子,「你不該跑的,我是想滅口,但我真的不忍心下手,否則我沒必要帶你跑這麼遠,我真的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你信不信?」

    嗚嗚中的陶燕兒用力點頭,表示相信。

    「不!你不信!」陸聖中搖了搖頭,手勢直接嘎崩一擰,拔劍而起,單手拄劍站立船頭,緊繃著臉頰,駕船飄蕩而去。

    月色下的江面,一具屍體浮沉飄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3 01:01 AM

第二二三章 家醜不可外揚

    牢內,火盆裡的火影升騰,將刑房渲染出幾分猙獰。

    綁在刑架上的武天南耷拉個腦袋,似乎奄奄一息,渾身是血,一身華麗衣裳更是破破爛爛能見帶血創口。

    一場審訊,嚴刑拷打。

    無波、伏波兄弟一垮,兩人手下能有什麼人,凌波府這邊太清楚了,很快就把收藏武天南的人給揪了出來。

    這種情況下,差點把邵平波給弄死,落在了凌波府的手上,能有好果子吃才怪了。

    嘎吱!鐵門傳來刺耳的開關聲,邵三省進來了。

    確認邵平波暫時無憂後,他終於有了心思兼顧其他。

    這邊負責審訊的頭目回頭一看,見是這位來了,迅速過去迎接,拱手見禮:「三爺!」

    邵三省往裡面刑架上的人瞅了一眼,皺眉問道:「怎麼還沒給我答覆,什麼情況?」

    頭目有點尷尬道:「三爺,有點出乎意料,這油頭粉面的傢伙也不像您說的那麼膿包,也沒一擠就出來,嘴巴倒是硬的很,死活不肯招供。」

    「哦?」邵三省也頗感意外,一個紈褲子弟竟有這麼硬的骨頭,竟能受得了這裡的大刑?

    他覺得有些不太可能,遂大步進了內裡,走近刑架前一看,看了看慘兮兮的武天南,再伸手撥拉了一下他的傷口查看,沒錯,的確是用了惡刑。

    邵三省眼中真正是浮現出驚訝神色,也不嫌髒,伸手端起武天南的下巴,捏著武天南的臉頰左右掰著看了看,算是仔細認識了一下這傢伙。

    頭目知道他懷疑什麼,為了證明不是這邊無能,一旁拱手道:「三爺,請暫退一旁。」

    邵三省回頭看他一眼,放開了武天南,後退開了。

    頭目立刻對手下揮手道:「上點料。」

    邊上立刻有人提了桶鹽水過來,舀子連舀鹽水嘩啦啦潑向了武天南。

    鹽水一觸及皮開肉綻的傷口,渾渾噩噩中的武天南立刻身子一繃,清醒了過來,綁著的鐵鏈隨著他的哆嗦顫抖嘩啦啦響個不停,發出痛苦悶哼,差點咬碎一口牙。

    頭目喝斥道:「說不說?」

    緊繃著的武天南漸漸鬆懈,喘著粗氣道:「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抓錯了人。」

    一開始,他就知道捲入這種事情裡面有風險,只是沒想到風險來的如此之快。

    之所以不肯招,是因為他還抱著希望,只要扛到邵平波倒了,他就還有出頭的機會,他越堅持硬挺,二公子和三公子就越不會虧待他。

    有了可期待的信念,自然是比較能抗一些。

    另外,他對陶燕兒還抱著念想,不想出賣連累陶燕兒。

    「還敢嘴硬!」頭目冷笑一聲,轉身走到火盆邊,抽出了一隻燒紅的烙鐵,大步走了過來,就要往武天南身上捅。

    武天南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做好了承受的準備,這罪之前已經遭過一趟。

    邊上,邵三省伸手擋了頭目一下,他似乎看出了什麼,揮手比劃了一下,「把他放下來,隨我帶走。」說罷轉身而去。

    這邊立刻照辦,將武天南解出了大牢。

    牢外一輛馬車,直接將武天南轉送到了刺史府的一間廳內。

    廳內擺著三具屍體,正是阮氏母子三人的屍體。

    邵三省揮手示意,讓人把武天南壓了過來,讓武天南好好看看。

    見到阮氏母子的屍體,首先是那審訊的頭目吃了一驚。

    母子三人的死,刺史府暫時封鎖了消息,所以他還不知情。

    而武天南見到死不瞑目、一臉烏青的邵氏兄弟後,可謂目瞪口呆,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沒想到邵氏幾兄弟之間的鬥爭居然如此殘酷,白日裡見著還好好的人,如今居然成了死屍?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整個人的意志瞬間瓦解,徹底陷入了惶恐不安中。

    邵三省冷眼斜睨:「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捲入這種事情裡?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提前安排好後事,如果沒有,此時的平川縣那邊應該已經拿下了你全家。好好配合,我興許會放你一馬,也放過你家人,如若不然,你全家就去陪他們。」朝阮氏母子的屍體抬了抬下巴。

    「三爺饒命,我招…我招……」武天南當場鬆口了,心愛的陶燕兒也終於在這一刻被他拋之了腦後。

    很快,一隊人馬押著武天南迅速趕赴到了陶君兄妹的居住地。

    此地早已人去屋空,哪裡還能找到人,武天南方相信了邵三省的話,真的是被人給利用了。

    此時方醒悟過來,自己居然中了傳說中的『美人計』,怎麼也沒想到平常只是當做故事聽的美人計居然會被人用在他的身上,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資格享受此等待遇。

    帶著滿身淒慘的傷,在屋內嚎啕大哭……

    次日,刺史府公佈了阮氏母子的死訊,不過卻未說是邵平波下的毒手,只說是刺客入府行刺造成的後果。

    消息一出,轟動全城。

    一時間,整個北州府城,大小喜事全部暫停延期,一片白孝充斥北州府城的大街小巷,大大小小的尋歡作樂場所也全部暫停經營……

    青山郡城外的山谷中,一座瀑布下,牛有道站在瀑布下一塊石頭上,任由瀑布沖刷而下打擊在身。

    水流沖刷下的牛有道左右搖擺著,閉目在水幕中慢慢左右搖晃身軀,感受著連綿力道對自己的沖刷,感受著自己搖擺時沖刷力道的變化。

    如今,他每天都會站在瀑布下,結合乾坤訣的心法沖刷上那麼一個時辰。

    風起時,則站在風中,感受風的侵襲。

    下雨時,則置身雨中接受雨水的滋潤。

    晨沐朝霞,夜感星辰,整個人都黑了不少。

    這是最枯燥無味的修煉方式,也是修行進度最慢的修煉方式,甚至感受不到修行進度,日復一日在做那無聊的事。

    換了袁罡肯定不會幹這種無聊事,但牛有道卻在日復一日的感受這份枯寂。

    一段時日的修行,也並非全無效果,牛有道已經於枯寂中品味出了那麼一絲靈光乍現,就像在荒漠中感受到了一絲雨絲打在臉上,這似乎讓他找到了方向。

    那感覺就像在無邊無際看不到希望的沙漠尋找,希望找到雨雲,他相信如果能降下一場大雨,那麼這片荒涼的沙漠也會變成綠野,綻放出美麗花朵。

    雨不在天,而在心,需要一場心雨。

    他相信只要自己的感悟足夠深,那顆麻木不仁的心終將迎來變化。

    圓方從山崖上飄落下來,落在了瀑布旁,喊了聲,「道爺!」

    瀑布中披頭散髮搖晃的牛有道眉頭動了一下,知道非必要的事對方不會打擾自己的修煉,閃身衝破水幕,落在了岸上,身上水霧開始升騰。

    待他身上干了,圓方將譯出的密信遞給了他。

    拿著密信看過後,牛有道眉頭皺起,之後漸漸露出若有所思神色,最終撕毀了密信,苦笑搖頭,「怕是讓邵平波逃過了一劫。」

    密信內容,圓方也看過,只說了阮氏母子遇刺的事,其他的情況並未詳述。

    實際上也是因為刺史府封鎖了消息,沒讓家醜外揚,刺史府內發生的事情,上清宗那邊不知情,宋舒和陳歸碩那邊也不知情,陸聖中就更不知情了,都不知道北州刺史府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無論是陸聖中還是陳歸碩,消息都是秘密集中向魏多的,由魏多來轉發。實在是陸聖中和陳歸碩都不便在邵平波的眼皮子底下利用金翅傳訊,而魏多可以借由上清宗的掩飾隨意放出金翅。

    當然,陸聖中和陳歸碩目前還不知道魏多是這邊的人,魏多在上清宗那邊也很少外出露面。

    所以,圓方多少有些奇怪道:「陸聖中沒把事情辦好,弄砸了?」

    牛有道搖頭:「不!他做的很好,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不錯。」

    此並非虛言,他牛有道一直在等邵平波出手,一旦冰雪閣那邊有反應,陸聖中就要立刻出手。

    其實這個要求頗為苛刻,刺史府不是他陸聖中想進就能進的,邵氏兄弟也不是陸聖中想見就能見的,陸聖中能做到一接到指示便立刻將情況送達邵氏兄弟面前已經是很不容易。

    關鍵是,事先的準備工作還不能讓邵平波察覺到,但陸聖中還是完美達成了他牛有道的意圖。

    若再說陸聖中沒把事情給辦好,那未免有點過了。

    圓方更不解了,他看過密信的,再問:「道爺怎知邵平波可能躲過了一劫?」

    牛有道歎道:「很簡單,若是邵平波死了,邵家就不會只公佈阮氏母子的死訊,要公佈也是一起公佈,沒理由隔一段時間再公佈邵平波的死訊又添一樁喪事。」

    圓方眨眼道:「要弄死邵平波,怎麼反倒弄死了阮氏母子?」

    牛有道呵呵苦笑道:「邵家死的剛好是邵平波的對頭,還用說麼,這母子三個怕是被邵平波給做掉了。過程不難猜測,能讓邵平波在這個時候對母子三個痛下殺手,必然有因。什麼原因顯而易見,三人早不死、晚不死,剛好死在這個時候,很顯然,是圖謀不軌時被邵平波發現了。唉,我說邵家這兄弟兩個呀,我費盡心思幫他們一把,結果這種事都能走漏消息讓邵平波知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17-6-3 09:08 AM

第二二四章 心腹大患

    當然,他也並不是真想幫那兄弟兩個,非親非故的,壓根不認識,哪有什麼好心讓人冒險幫這忙,而是知道北州就算落在了那兩人的手上也不足為慮。

    但他還是想說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和豬一樣的人聯手!

    也令他不得不再三感歎:「母子三個身在刺史府,邵平波想殺就能殺,由此可見那傢伙對北州刺史府滲透之深,遠超我們想像,怕也超乎邵登雲的想像,否則邵登雲不會讓母子三個如此輕易遇害,那畢竟是他兩個親生兒子。這樣一來,邵平波能輕易幹掉母子三個也就不足為怪了。」

    圓方恍然大悟的樣子,慢慢頷首,繼而又疑惑道:「信上說,事發後,隨時能見到邵平波的唐儀,前去求見邵平波詢問情況,結果卻出現了見不到的情況,難道不會是邵平波已經遇難?」

    牛有道擺了擺手,「正因為唐儀見不到,才合情理,我才斷定是邵平波做掉了那母子三個。邵平波幹出這種事,十有八九已經被控制了,估計大禪山那邊也不好做決斷,想看看我這裡的反應,也想看看冰雪閣那邊的反應,做好了隨時拿邵平波做交代的準備。短期內,估計邵平波是別想得自由了!」

    圓方狐疑:「道爺,您這番佈局,不就是逼大禪山殺他麼,大禪山敢冒這險放過他?」

    「媽的,老子算他狠!」說到這個,牛有道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偏頭啐了聲,一臉自嘲道:「按理說大禪山要殺他,這種關頭不該再惹怒邵登雲才對,難道想破罐子破摔?開始我也不懂那孫子是什麼意思。但是結合那邊的情況,撿出事情走向去想,事情反而又簡單了。大禪山要殺邵平波,邵平波卻在緊急關頭殺了阮氏母子,於是大禪山沒殺邵平波,這是什麼意思?事情的變化就在阮氏母子的死上。」

    負手看天,歎道:「揪住這個關鍵一捋就明白了,阮氏母子的生死對大禪山重要嗎?不重要!大禪山怕邵平波嗎?已經準備殺他了,自然是不怕!那麼阮氏母子一死,大禪山為何不敢對邵平波動手了?」

    圓方目光一閃,「邵登雲畢竟不是擺設!」

    牛有道頷首:「殺邵平波忌憚邵登雲是何故?道理很簡單,邵平波是邵登雲的兒子!那之前為什麼不顧忌這個?因為阮氏母子沒死!阮氏母子死了為何又忌憚上了?」

    圓方瞬間明悟,脫口而出,「因為邵登雲就剩這一個兒子了!」

    「是啊!邵登雲就剩這一個兒子了,大禪山再殺掉的話…大禪山是不怕邵登雲的,能忌憚邵登雲的唯一點無非是大禪山在北州的利益,大禪山怕北州出亂子,上下兩國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北州是出不起亂子的。」牛有道呵呵,一臉無奈,「所以我說那王八蛋狠吶,他要是不這麼幹,我想都不會往這頭上去想。那傢伙在這個關頭用這一手挽回敗局,十有八九是拿邵登雲掌控的北州做要挾,令大禪山投鼠忌器!」

    圓方倒吸一口涼氣,以殺親兄弟和繼母的方式來自保,果真是狠毒!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道爺為何念茲在茲非要除掉邵平波不可,道爺看人的眼光也算是毒的很。

    「道爺,逼他幹出了這種事情,這仇算是結下了,這種人可不能留,想辦法除掉吧!」

    牛有道自嘲:「你當我不想?這樣都做不掉他,我暫時還真拿他沒辦法。他是料準了我不敢捅到冰雪閣那邊去,否則不敢行此險招!此人比我想像的還難纏,心腹大患吶!」

    圓方琢磨著抹了把光頭,忽說:「道爺,我有一計。」

    牛有道哦了聲,看著他,饒有興趣道:「說來聽聽。」

    圓方奸笑道:「派人去北州散播謠言,就說邵平波欲殺邵登雲奪權,只殺死了阮氏母子,被僥倖躲過一劫的邵登雲抓了起來!北州將士必定要去核實,見到邵平波果然被抓,屆時…嘿嘿!」

    牛有道搖頭:「沒用的,上次的童謠,沒讓他們父子反目,反而讓邵登雲更加器重於他,可見邵登雲此人的確是將帥之才,頗有心胸,也難怪當年能得商建伯重用。邵登雲這次不處置他,怕還是要保他,只要邵登雲想保他,將士跑來,他們父子逢場作戲,謠言不攻自破。」

    圓方皺眉嘀咕,「那真是可惜了,可惜不能…」

    牛有道明白他所指,牽涉到冰雪閣,又在冰雪閣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金州那邊傳來的消息,連冰雪閣大總管寒冰都驚動了,這裡實在是不便抖出邵平波那邊的真實情況,否則定能將邵平波的名聲給徹底搞臭掉。

    然而他牛有道也實在是不敢了,他相信邵平波也不敢在冰雪閣頭上做文章了。

    偷偷擦邊搞一兩下還行,反覆將人家冰雪閣給扯來扯去,當人家冰雪閣是泥捏的嗎?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冰雪閣?真敢反覆在人家頭上拉扯的話,惹火了人家,還指望人家坐下來慢慢聽你兩家講道理不成?只怕誰都別想跑!

    拍了拍圓方的肩膀,「也不算可惜,還是有收穫的,冰雪閣這次的謠言擺明了是衝我來的,但凡跟我有仇的,或想針對我的,只要不想被冰雪閣給盯上,都得收斂著點,至少燕國朝廷暫時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好像也是,邵平波平白送了張護身符給道爺!」圓方嘿嘿一笑。

    「不過你的辦法還是有點道理的,就算暫時拿他沒辦法,也要拖延他坐大的速度,要盡量給他造成困擾,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有打擊的機會幹嘛不用?不要只盯北州,那傢伙的野心可不僅僅是一個北州,你去找商朝宗,讓他派人去各國散播謠言。」

    「好!」圓方樂呵呵點頭。

    牛有道手指朝他一點,「聯繫陸聖中,告訴他,邵平波暫時應該失去了自由,應該也調用不動了大禪山人手,現在正是邵平波最勢弱的時候,讓他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放開手腳去搞。還是那句話,弄不死他也要讓他難受,盡量給他造成困擾,盡量遲滯他坐大的速度!」

    「好!」圓方又嘿嘿點頭。

    離開這邊後,圓方第一時間傳了消息給北州那邊,隨後直奔郡守府。

    待他出門離去後,商朝宗和藍若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藍若亭歎了聲,「也難怪身邊弄來整整幾個門派的人保護,看來道爺是和那個邵平波卯上了。」

    「唉!」商朝宗亦歎了聲,「按他說的去辦吧。」

    兩人還不知牛有道和邵平波已經在暗中又交了一次手,這點事,人家找到了,不好不辦……

    北州府城,陸聖中抬眼眺望前方城門,他又回來了!

    相隔遙遠,他沒辦法跟牛有道直接聯繫,得回這邊探尋情況,與人接頭。

    不過已經易容改扮了一下,扮成了挑柴的樵夫,順利進了城,走街串巷,奔接頭地點……

    刺史府地牢,邵三省入內,手上提了只食盒,在人引領下進入深處,抵達了關押邵平波之地。

    此間算是地牢內最好的一間,也許是因為要關押邵平波的原因,裡面打掃的乾乾淨淨,床褥什麼都是新的,還配有桌椅,筆墨紙硯也不缺。

    此間也是唯一有氣窗的一間,邵平波負手而立,背對地牢過道,靜靜面對氣窗滲透進來的光明。

    邵三省對日夜守護的守衛點頭示意了一下,守衛當即退開迴避,負責人打開了牢門也退下了。

    邵三省入內,食盒放在了桌上打開,酒菜擺上,「大公子,外面一切穩定,吃點東西吧。」

    邵平波忽喟歎道:「這個牛有道比我想像的難纏,若不除之,將來必成心腹大患!」

    邵三省:「大公子,等情況穩定下來,再圖之也不遲,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邵平波貌似自言自語:「如何圖之?不遇上合適的機會,他龜縮不出,我也拿他沒辦法!這次落入圈套,對我迅猛下手,說明他已經把人和精力投入到了我這邊,我卻拿他無可奈何。」

    邵三省輕歎一聲,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他打擊頗大,難以釋懷,也確實吃了大虧,差點連命都丟了,甚至被逼得殺了手足兄弟和繼母,讓知情的人怎麼看他,而本人現在都還在牢裡困著,身陷囹圄,環境使然,如何能釋懷?

    不過他還是安慰道:「並非公子不如他,而是兩人身份地位有差別,公子公務纏身,日理萬機,手上事情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精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他呢,是個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修士,修煉之事想放就放,有的是空閒時間找公子麻煩,比較起來,公子自然是比較吃虧些。」

    邵平波:「這只是一方面原因,不得不承認,此人的確有能力,再不正視,怕是還要吃虧,他明顯已經盯上了我,不會放過!」

    邵三省:「公子,還是先填飽肚子吧!若是因為他茶飯不思,那才是真的輸了。」

    邵平波靜默了一下,轉身走來,坐在了桌旁,接了遞來的筷子,又露心事重重模樣,沉吟道:「我身陷此地,對下面人的人心影響很大。而在沒確認冰雪閣是否會插手前,大禪山為自留退路避嫌,那些修士是不會聽我調用的。上清宗和牛有道的關係扯不清,亦不宜動用。此時正是我勢弱之時,難保牛有道不會趁虛而入,我需要能信賴的人手,立刻通知蘇照,以最快速度帶人趕過來以防萬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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