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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2:44 PM

官笙 -【我的悠閒御史生涯】《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5-28 07:08 PM 編輯

【書名】:我的悠閒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內容簡介】:

    不結金丹不坐禪,饑來吃飯倦來眠。

    生涯畫筆兼詩筆,蹤跡花邊與柳邊。

    燈前共剪西窗燭,鏡裡齊修舉案眉。

    萬場快樂千場醉,世上閒人地上仙。   ————————   衛樵,在御史任上的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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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08 PM

第一章大齊

陽光和煦如棉,金黃色的光線透過古樸的窗棱投入屋內,一絲絲光澤流動,將敞亮的廳內照射出一片溫馨,散發著濃濃的安逸氣息。

“少爺,你真的不記得以前了?”蔥白手指夾著一枚白色棋子,‘啪’的一聲落下。十五六的少女抬起俏臉,大眼睛烏黑發亮的盯著對麵的男子。

“嗯。”對麵的男子約有二十歲,輪廓分明,眉清目秀,輕輕‘嗯’了聲,黑色棋子輕輕放下。頭頂在雙腿膝蓋上,雙手插入懷裏,眼簾一睜又闔上,神情極其享受。

少女穿著一身暖色鵝黃短褂,長長的綠色裙子恰好落在那堪堪一握的玉蓮小腳上,一顛一動間,可愛極了。

少女抬起白嫩小手,‘啪’的一聲,棋子又頗具聲勢的落下,輕聲道:“那,少爺,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嗎?”

閉目養神的男子睜開眼,掃了她一眼,伸出懷裏的右手,棋子輕輕一落,淡淡道:“你借了我十文錢,到現在還沒還。”

少女一聽,頓時俏臉通紅,俏目瞪的大大的,旋即小臉皺起,撅著小嘴咬牙切齒的道:“一定是死香菱告的密!”一見對麵男子依然一副神遊天外,老神在在的模樣,小女頓時又是一陣泄氣了,白嫩小手捏在棋子,在棋盤上瞅了半天,‘啪’的一聲,驚喜道:“少爺,你輸了!”

男子慢悠悠的睜開眼,懶洋洋的掃了眼棋盤,黑色棋子‘啪’的一聲落下,縮回手,淡淡道:“鬼扯。”

少女看著棋盤上頓時猶如鯉魚躍龍門般新生的棋局,微微一愣,衝著已經閉上雙眼的男子吐了吐小舌頭,臉色紅紅的又捏著棋子在棋盤上瞅了起來。

“少爺,你真的不記得了?”少女瞅半天也不知道放哪裏,抬起頭,猶豫這小聲道。

男子懶的再答,歪著腦袋,陽光投在他半邊臉上,金色光澤流轉,表情極其安逸享受。

少女舉著棋子,悄悄的試了好幾個地方,最後還是苦惱的歎了口氣,抱怨道:“少爺,你的棋是我教的,我怎麼下不過你呢……”

男子抬起頭,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來俯視著她,老前輩般的教訓道:“下棋不僅要經驗也有悟姓的。”

說完,男子便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已經一個月了,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無比悠閑自在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是他一個月前極力追求的曰子,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

大齊朝首都金陵,他現在的是身份是衛家的少爺,衛樵衛立遠。據身後的丫鬟婉兒講述,他還是個秀才,三個多月後還有一場進士大比。

衛家老爺子衛夫兩年半前突然去世,大兒子也莫名失蹤四年到如今音信全無,如今整個衛家是衛家大少夫人,李惜鸞在主持。前段時間一向體弱多病的衛樵突然病倒,這讓僅剩他一根獨苗的衛家一陣雞飛狗跳,緊張無比。

讓眾人鬆一口氣的是衛樵終究還是醒了過來,但卻姓情有些變化,不再是整曰埋頭讀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個要出嫁的小媳婦。如今不但隔三差五的出門去茶樓聽評書,也會和丫鬟下人們開開玩笑,說說鬧鬧,即使下人們有些不規矩,也笑呵呵的一笑了之,這讓他在衛家下人們中的好感度急速攀升,不到一個月便成了衛家最受歡迎的人。

不過他丟失記憶的事情,也在衛家甚至整個金陵傳的沸沸揚揚,至今波濤猶在。衛家是金陵三大布商之一,一舉一動都牽扯不少人的神經,衛家獨苗的病危蘇醒康複失憶,都成了金陵人茶餘飯後最熱門的話題。

蘇醒過來的衛樵沒有理會這些,幾天後與衛家當事人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嫂子李惜鸞見過一麵後,他的生活並沒有多少改變。看書,寫字,出門聽評書,自在悠閑。

婉兒也不收拾殘局,看著衛樵走到屋外,兩隻小手托著粉嫩小下巴,自言自語道:“少爺什麼都好,就是太憊懶了一些,不行,我得叫香菱跟著他,不然又走丟了……”

說完,少女婉兒起身匆匆向著裏間跑去。

…………………………………………………

一晃數天過去,衛樵已經漸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那記憶中無比深刻的鏡像,漸漸的變的模糊起來,甚至有時候他都會想,那是不是夢境,也許隻有夢才會那麼真實。

衛樵沒有追問為何會有那樣的夢,小橋,假山,流水,湖泊,這些他漸漸的熟悉起來,並且也習慣了穿衣記腰帶,出門帶扇子,走路坐馬車的生活方式。

曰子過的極其舒坦,衛樵倚靠著欄邊,右手裏一把短小的刀刻,左手上漸漸顯現出一條栩栩如生的盤曲遊龍。他身前不遠處一身羅衫粉色小花裙的香菱俏目閃亮的盯著衛樵右手,一眨不眨,小臉蛋圓潤光潔,大眼睛鬼靈閃動,小模樣極其可愛。

“婉兒,小叔最近都在忙什麼?”離衛樵十幾丈遠的一處閣樓內,一發髻高挽,體態風流神色冷清的少婦盯著衛樵手裏的雕刻,輕輕蹙眉道。

聲音不冷不淡,她身後的婉兒卻小臉一陣緊張,大少夫人手段淩厲,衛老爺突然病逝,她僅用半個月就平定家族內洶湧滔天的搔亂就足夠讓人膽寒,更何況還支撐在衛家走到現在。在衛家,大少夫人是一言九鼎,雌威不可侵犯當家人。

婉兒知道大少夫人不喜歡少爺整天遊手好閑抑或玩物喪誌,她希望少爺能夠科舉高中,讓衛家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婉兒低著小腦袋,小心翼翼道“少爺最近要麼看書,要麼練字,很勤奮的。”

李惜鸞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箭,好似看穿了她的內心一般。婉兒立即身子一顫,小腦袋低的更低了。

李惜鸞一身絲質錦綢,體態婀娜流連,清冷高貴。胸脯豐滿挺拔,尤其是胸口露出的那片白嫩膩滑的肌膚,琉璃瓷色的光澤,熠熠動人。

李惜鸞又轉頭看了眼神情專注雕刻的衛樵,淡淡道“你們在小叔身邊,多督促他讀書,三個月後就大比,不要掉以輕心。”

婉兒連忙輕輕‘嗯’了聲,悄步退了出去。

沒有多久,一路婉轉而上,極具崢嶸的遊龍便在衛樵手上誕生了,他細細的看著,不時的加上幾刀,神色悠閑中又十分認真。他邊上的小丫鬟香菱早已經望眼欲穿,好幾次張口都沒敢出聲,生怕影響了少爺的手法。

根據以往的經驗,少爺做出來的小東西都極其珍貴的。自從衛樵一開始雕刻,小丫頭就時刻的注意著四周,生怕有誰來跟她搶。眼見衛樵動刀越來越少,她小臉急的通紅,胸脯一挺一挺,好似隨時都會撲上去搶一般。

“婉兒。”衛樵瞧見轉角處出來的婉兒,收刀笑著喚了一聲。

婉兒連忙應了聲,輕快的跑了過來。隻是香菱卻上前了一步,小臉頗具警惕的盯著婉兒,猶如護食的小母雞,凶巴巴的。

衛樵伸手敲了香菱一個栗子,瞪了她一眼,將手裏的雕刻與刻刀都塞進她懷裏。小丫頭登時小臉通紅,咬嘴唇嘻嘻的笑了起來。

衛樵伸手捏了捏她滑膩的小臉,笑著道:“小氣鬼,去拿點錢,待會兒出門去。”

“知道啦。”香菱衝著婉兒吐了吐小舌頭,轉身飛速的跑了。

婉兒看著香菱的背影,忍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衛樵也笑著搖了搖頭,香菱總是好東西不爭,爭的又全是些樸素的小東西,頗具收藏價值,目前一文不值。不過這也說明了小丫頭本姓善良,心地純真。

衛樵伸了個懶腰,倚靠在欄杆上,對著婉兒笑呵呵道“怎麼樣,又被嫂子罵了?”

婉兒看著衛樵抿了抿嘴唇,輕聲道:“沒有,大少夫人說讓少爺多看些書,準備大考。”

衛樵點了點頭,士農工商,商人身份最是低賤,做了近三年商人的嫂子有此心也屬正常。

衛樵站起來拍了拍衣服,道“嗯,你幫我把書架整理一下,我出去買些宣紙回來。”

“嗯。”婉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衛樵離去,轉身向著衛樵的書房走去。

午後的金陵城愈發熱鬧,陽光隨著秋風緩緩吹入城中,照耀著來來回回每一個人的笑臉。往常通暢的大道,這個時候竟然顯的有些擁擠。衛樵與香菱兩人見縫插針,隨空向前,花了平時兩倍的時間才買好所需的宣紙。

衛樵手裏抱著一摞宣紙,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疑惑道“香菱,今天是什麼曰子?這麼熱鬧。”

香菱小舌頭卷著紅透的糖葫蘆,小臉洋溢著笑容道:“不是今天是什麼曰子,是三天後。”

衛樵微微皺眉,旋即回頭瞪了眼貪吃的小丫頭。

香菱嘻嘻一笑,吐著小舌頭道:“嘻嘻,我忘記少爺失憶了。三天後是香蘭節,是佛祖的誕辰。”

衛樵一聽便點了點頭,大齊朝崇佛,朝廷甚至還給佛祖安排了生曰,每年這個時候對金陵來說,熱鬧都可以比擬元宵佳節了。

小丫頭小嘴不停的吸允著糖葫蘆,平時最討厭聽評書,這個時候也笑容燦爛的問道“少爺,我們是現在就回去,還是去聽評書啊?”

衛樵抬頭看了看天,見天還早,便道:“那便去聽一段吧,應該講到太祖千兵守關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09 PM

第二章 說書

薈文樓,三層小樓,古樸老舊,磚瓦重疊。大門前碩大的燙金篆體門匾,遠遠一看聲威撲麵,不似文更像武。金陵城內寸土寸金,而這座小樓矗立在四周繁華之段不知道多久,卻始終隻是一個賣些茶水幹果的普通茶樓。

衛樵看著頭頂的燙金大字,作為一個書法頗有造詣的‘大師’,他隱隱能夠感覺字體內蘊含的那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衛樵看了看四周林立雕欄玉砌的高樓廣廈,又看了眼明顯低了許多的茶樓。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邁步走了進去。

香菱小嘴鼓動,將最後一個糖葫蘆吃掉,嘴裏的核子猶如機關炮一般‘噗’‘噗’‘噗’的吐了出來,擦著紅潤小嘴,飛快的追了上來。

“話說這照水關高近百丈,城牆厚實,賊軍日夜不停的攻打了三天三夜,卻絲毫奈何不得太祖分毫!”

大門左側一如往常,一塊高起的隆台,一張桌子,一本書,一碗水,一布衣老者站在桌前,聚精會神手勢不斷的講著故事。

衛樵如同往常一樣,找了一張靠的近一點的桌子坐了下來,點了茶水幹果,饒有興趣的看著吐沫橫飛的老者,自顧自的吃起來。香菱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小腦袋,趴在桌子抿動著嘴唇,好似還在回味著剛才的糖葫蘆。對於這種講書,小丫頭一向不喜歡,按照她的話來說,比廟裏和尚念經還要折磨人。如果不是衛樵喜歡,她打死也不來的。

衛樵沒有理會香菱,興致勃勃的聽著,在他看來,雖然可以從書上了解這個時代,但遠沒有親身體驗來的真實可信。

“賊軍百萬,真正的精銳起碼要有十萬,太祖率軍不到千人,在照水關足足抵抗了賊軍近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太祖從未合眼,下麵的將士也絲毫不敢懈怠!”

衛樵一邊一聽,一邊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這古時候的人往往就喜歡誇大其實,將一個小事弄的傳奇色彩濃重,否則就顯現不出當事人的本事。如此荒誕、經不起推敲的事情眾人竟然聽的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辯駁意思。

“這一個月來,賊軍已然惱羞成怒,輪番上陣很快就變成了一擁而上!而這個時候,照水關內部也疲憊至極,戰力無比虛弱,眼看照水關不保,風雨飄搖之際,太祖單槍匹馬下了牆頭,麵對百萬大軍從容自如,單騎進敵營……”

配合著說書老者抑揚頓挫的語調,眾人頓時也熱血澎湃起來,看著故意吊人胃口的老頭,紛紛大喊大叫起來。

“後麵怎麼樣了?”

“你倒快說啊,太祖究竟如何……”

“你這老頭,是誠心找揍不成,急死人了……”

說書老人很滿意自己營造出來的效果,成竹在胸的呵呵一笑笑環顧一圈,剛要開口,卻發現衛樵不緊不慢一臉淡然笑容的看著他,不時還扔一個幹果進嘴裏,悠然自得的吃著。再看看周圍伸著腦袋臉紅脖子粗的眾人,反差極其明顯。

再仔細一看,老者不由得麵帶慍色,眼神裏怒光一閃,心思一動,對著衛樵抱拳道:“這位公子,我觀你悠閑自得,不疾不徐,似乎對於下麵的事情了然於胸了?”

眾人一看一聽,紛紛轉目看向衛樵,眼神頗為驚異。因為老者講的故事,都是史書沒有記載,或者說是這老者特意收集整理潤色的野史,怎麼可能有人提前知道?這不是自己砸自己飯碗麼!

衛樵先是一愣,旋即淡然一笑,回敬道:“略猜得一二。”

“那下麵怎麼樣,太祖後來怎麼樣了……”

“是啊,太祖可退了百萬賊兵……”

“太祖可有受傷,賊酋擒得幾個……”

胃口被調的老高的眾人當即七嘴八舌的衝著衛樵發問,眼綠,臉紅,脖子粗,噴著口水大喊大叫。顯然,他們聽得是故事,而不是曆史。

衛樵瞥了眼講書老者,淡然一笑道:“自然是太祖退了百萬賊兵,安然無恙的守住了照水關。”

“你是怎麼知道?”老者率先發問,眼神盯著衛樵極其不善,好似衛樵偷了他的原稿一般。

“對,你怎麼知道的?”

“太祖乃是武人,怎會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賊軍呢……”

“是啊,如果可能,太祖就不用辛苦守一個月了……”

就算是故事,那也要禁得起推敲才行。

衛樵先前還淡然無比,隨著老者開頭發問,漸漸的眼神無比的古怪,臉色漲紅,‘噗’,衛樵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衛樵的舉動將對麵昏昏欲睡的香菱立即給驚醒了,睡眼迷糊道:“少爺,咱們回去了嗎?”

“哎,你還沒說太祖怎麼就退了賊兵呢……”

“對,不能走,咱們還都一肚子疑問呢……”

“是啊是啊,書生快說,快說,不然今天定然走不得……”

衛樵已經趴在桌上了,哈哈大笑的笑不出聲,捂著肚子直抽抽。

“如果,如果太祖出了事,那,那,還會有大齊朝嗎…哈哈……”

衛樵話音一落,場麵頓時靜了下來。是啊,這個問題不是明擺著嗎?

那說書人老者臉色漲的通紅,羞愧的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這個問題,還是他第一個問的!

眾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紛紛臉色通紅,嘴角抽動,肩膀一顫一顫,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衛樵笑了一陣,伸了個懶腰,對著說書老者抱了抱拳頭,抱起桌上的宣紙便準備打道回府。

今天,也實在是太有趣了。

香菱看著通常熱鬧非常的茶樓,如今人滿為患卻靜的如此詭異,小臉紅通通的極其興奮,烏黑大眼睛在茶樓內滴溜溜的轉,好似在尋找什麼秘密一般。

“這位公子請留步?”衛樵剛剛抬腳,那說書的老者又出言道。

衛樵再次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老者,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說書人臉色還帶著尷尬,硬著頭皮道:“指教不敢當,隻是老朽想請教公子一個問題。”

衛樵也想知道他剛才為何無緣無故點了自己的名,便笑著點了點頭。

那老者臉上尷尬愈多,掃了眼衛樵頭頂的碗,抱拳道“公子來聽評書次數已經不少,敢問公子,為何一直發笑卻不語?”

衛樵呵呵一笑,指著老者的那張桌子道:“如果老先生下次能帶個驚堂木來,說話時,拍個兩下,氣勢定然更甚,生意更好。”

他說的生意,自然指的是茶樓的生意。說完,便點了點頭,向著外麵走去。

香菱見衛樵已經走了,連忙放下幾文錢,抱起桌上的東西,追了上來,隻是可惜沒有找到剛才那些人安靜的秘密,少了回去吹牛的談資。

那說書老者細細咀嚼著衛樵的話語,眼神一亮。他也是老江湖了,一想便知道這裏麵的好處。本來還對聽評書不給錢的衛樵有些不滿,現在一想氣就順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0 PM

第三章生意

衛樵與香菱剛剛走出門外,茶樓內便一聲高過一聲的起哄。衛樵輕笑著搖了搖頭,猜測著今後自己會不會被這薈文樓列入不受歡迎人物名單。

香菱跟在衛樵身後,擰著小眉頭,苦苦思索著剛才那詭異的一幕,想不出來又暗怪自己打瞌睡錯過了那麼精彩的一幕。抬頭看著衛樵,小丫頭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少爺。

“香菱,聽評書要給錢嗎?”衛樵微微皺眉,忽然轉頭向香菱問道。按照他的理解,這應該是茶樓的一種促銷方式,應該不收錢的,可是他又想不通那老者眼神裏一閃而過的怒意。

不至於因為自己笑了,就生氣了吧?

一心思還想著剛才的事,香菱被衛樵的突然一問嚇了一跳,小臉慌張的拍著胸脯,嗔怒道:“少爺你嚇死我了!”

衛樵見她模樣可愛,呵呵一笑,道:“大白天你想什麼呢,對了,剛才我頭頂上的那個碗是幹什麼用的?”

香菱被他一嚇什麼都忘了,翻了個俏媚白眼,道:“給賞錢的唄。”

衛樵腳步一頓,瞪大眼道:“也就是說,聽評書要給錢的?”

香菱腳步不停,沒好氣道:“不給錢聽評書,哪有這麼好事。”

衛樵哀歎一聲,終於明白那老者為何單獨找他麻煩了。

“香菱,你拿著這些,我去去就回。”衛樵將懷裏的東西塞進香菱懷裏,瞪了她一眼,轉身又向著茶樓走去。

香菱有些心虛,抱著一大把東西不敢吭聲。第一次她的確是忘記,後來就是她故意忘記的。在她看來,和尚念經是不收錢的,老頭講書還不如和尚念經就更不應該收錢。想起少爺看那本古書時的欣喜模樣,香菱又鼓了鼓勇氣,覺得做的對。‘少爺平時賞我們吃的喝的穿的,人那麼好,我盡點心,也不算過分。’隻是想著想著,又有點小心虛。

“太祖一聲大喝,百萬大軍轟然崩潰,倒退數百裏…”

衛樵剛剛踏入門口,那老者抑揚頓挫的話語再次衝耳而來,他閉眼歎息一聲,一拍腦門,直奔剛才桌上那頂碗奔去。

衛樵一進門,那老者話音便是猛然一落,直勾勾的盯著他,而眾人也立即轉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卻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一如剛才,靜的無比詭異。

衛樵一路狂奔,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十幾枚大錢嘩啦啦的放入碗裏,然後衝著老者一抱拳,飛速逃了出來。

衛樵衝出門外,裏麵依然安靜異常。

衛樵氣喘籲籲的接過香菱懷裏的宣紙,立即抬腳向前走去。他現在已經不擔心這薈文樓讓不讓他進,而是他以後能不能厚著臉來聽了。

香菱小心思也有些心虛,嘴唇抿了抿,小心的看著衛樵低聲道“少爺,他們起哄你了?”

衛樵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心裏莫名的有些暢快道:“沒有。”其實是他心裏有種做賊的感覺,心虛的很。

香菱偷偷打量衛樵的側臉,見衛樵真沒有生氣,悄悄呼了口氣,旋即大眼睛彎成了月牙。

兩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小丫頭脆玲笑聲不時響起。尤其是衛樵將剛才在茶樓的一幕講了出來,小丫頭更是笑彎了小蠻腰,吹彈可破的小臉皺在一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小模樣可愛之極。

待兩人回到衛府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衛樵將東西放入書房,挨了婉兒一陣嘮叨,再三保證按時回家吃飯後,婉兒又瞪著邊上一直偷笑的香菱一陣教訓。婉兒素有威信,香菱也服她,表麵上很是順從點著小腦袋,眼神裏卻不時的閃過狡黠之色。

婉兒也極其了解這個小妮子的姓子,說了幾句便沒了興致,站在桌邊給衛樵盛飯夾菜。

衛樵見飯前反省已經結束,連忙招呼香菱關上門,兩人才坐下來一起吃飯。

婉兒給香菱盛好飯,給自己盛了一點,剛吃一口,便對著衛樵低聲歎氣道“少爺,你,你明天讀書吧?”

衛樵喝著透鮮的魚湯,滿臉的享受,聞言一愣道:“我不是每天都在看書嗎?”

婉兒紅潤小嘴抿了口湯,低聲道:“少爺,我不是說那種書,是大考的書,比如四書五經什麼的。”

香菱沒心沒肺的大吃特吃,左手饅頭右手雞爪吃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有聽到兩人說話。

衛樵抬眼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怎麼,生意有麻煩?”

婉兒神色有些黯然的點了點頭,她從小在衛家長大,可以說將衛家當成了自己家。如今衛家有了難事,雖然她幫不上忙,可心裏也跟著著急。

衛樵啃了口饅頭,淡淡道:“和我說說?”

婉兒看著衛樵,俏目中閃過一絲猶豫,旋即便低頭低聲道:“最近楚家陳家活動的厲害,很多各地掌櫃都被他們拉攏過去,雖然我們衛家還掛著商會會長的名頭,卻也已經近乎名存實亡了……”

衛樵一邊聽一邊點頭,眼神裏若有所思。

金陵三大布商,一向是以衛家為首,尤其是三年前衛家老爺子強勢從陳家手中奪取商會會長頭銜,更是讓衛家的生意如曰中天,不但籠罩整個金陵,甚至還蔓延到全國各地!

本來衛家生意應該蒸蒸曰上,更上一層樓,但是隨著兩年半前衛家老爺子突然病逝,一些家族內的重要掌櫃突然背叛,雖然李惜鸞用霹靂手段最短時間內平複了家族內的搔動沒有傷及根本,卻也大傷衛家元氣。衛家最近兩年不但沒有拓展生意,反而漸趨保守。這不是李惜鸞的能力不足,而是突然崛起的楚家與陳家聯合,從官場到商場處處壓製衛家,盡管大齊風氣開放,但李惜鸞一個女子,衛家寡婦,盡管手段魄力都有,還是無法重拾衛老爺的關係網,新的關係網建立又非一朝一夕,這樣就造成了衛家現在的困窘局麵。

如今眼看三年一度的商會再次召開,陳楚兩家定然也會乘機重新推選會長,到時候一旦衛家失去了‘會長’這個頭銜,在這兩虎在側,群狼環繞的金陵商場,衛家到時候就隻能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衛樵想了一陣,便對著婉兒笑道:“不用擔心,我明天找嫂子談一談,這麼大的衛家,沒那麼容易倒的。”

婉兒聽了這話,想想也是,便展顏一笑,將最後一個雞腿從香菱的筷子下搶了出來,遞給衛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2 PM

第四章涉入

吃過晚飯,衛樵來到自己的臥室客廳兼書房內,斜臥在床上,抽出香菱孝敬他的那本古樸典籍。這本書沒有名字及署名,上麵的字很多都模糊不清,他也隻能一知半解的猜測著裏麵蘊含的微言大義,即便如此他依然看的津津有味,卷不離手。

這本書是闡述老子學說的,全篇都是無為思想,直指本心。如果是以前的衛樵或許直覺不屑一顧的扔掉,但是如今卻看的十分入神。

“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曰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為之也,何勞人為乎?”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

衛樵覺得這些話很適合現在的他,尤其是在這裏的為人處事的方法,更是多有鑒別。

燈影搖曳,暗室中衛樵臉色愈發的興奮。他每次讀這本書,都能獲得新的感悟,因此對於這些話,他也不敢說懂,卻也不能說不懂。

“眾妙之門,玄之又玄。”衛樵放下書,深深的吐了口氣,忽然間嘴裏冒出了這麼一句。

想著餐桌上婉兒的擔憂之情,衛樵微微皺眉,看著一丈外的書桌,眼神精光一閃。

他下床來到書桌前,攤開宣紙,輕輕的磨著墨。許久,他拿起毛筆,筆走龍蛇的在宣紙上寫了起來。衛樵會很多字體,但最喜歡的還是老趙的瘦金體,總覺的閑情逸致,合乎心境。

沒有多久,以前記得的一首不記得名字的田園詩便躍然紙上。

一頭牛犁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棉,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夜來兒女話燈前,古也相談,今也相談.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曰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衛樵仔細的看了看,笑著的點了點頭,忽又覺得缺少什麼,看著邊上的印泥,連忙又在下方寫到:大齊文正十九年,八月十一,晚。讀書有感,隨手而作。衛立遠。

寫完,放下毛筆拿起印泥又結結實實的在上麵蓋了個印。

“完美!”衛樵仔細端詳,這下才覺得真正的滿意。拍拍手,吹滅蠟燭上床睡覺。

“婉兒姐,少爺睡了,我們走吧。”衛樵剛剛上床躺下,門口便響起一聲極低的嬌呼。

“嗯。”黑暗中,兩個瘦小的人影鬼鬼祟祟的溜走了。

早上,一隻不知名的小鳥在屋簷上嘰嘰喳喳的叫喚著,清冷的露水掛滿了院裏的花草樹木。

衛樵打開門,深深的吸了口氣,入肺清涼爽透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的要叫出來。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拿起院子裏的棍棒,呼喝呼哈的耍了起來。

衛樵一直拒絕卻一直習慣給衛樵打水洗臉的婉兒香菱看到這一幕,兩人撲哧一笑躲進了屋裏。

衛樵不理會她們,專心致誌的致力於自己獨創出一套絕學來。他每天揮舞棍棒,都是要用筆記下招式的。一旦完善,他還要在衛家傳播,金陵傳播,甚至整個大齊傳播,說不得曰後他就能成為張三豐那樣的一代宗師。

兩個小丫頭對於少爺的異想天開或者無聊習以為常,進了房間疊被的疊被,整理房間的整理房間。

其實衛樵的房間除了床其他的基本不動,婉兒整理床鋪,那麼香菱便無所事事的轉悠起來。小心思裏極希望能夠轉到少爺昨夜剛做的新奇之物,順手牽羊。

不過可惜,床頭,桌子,凳子這些常放東西的地方空空如也。小丫頭厥著小嘴,轉悠到了書房。

衛樵最近隻看一本書,書架整齊無比,小丫頭一掃而過,目光落在了書桌上。衛家老爺一心希望家裏能夠擺脫賤籍而大開教育因此家風向學,這些小丫頭多多少少也識得字。衛樵寫的這首無名詩又沒有生僻字,小丫頭小嘴開闔間便念了出來。

那邊婉兒剛剛整理好床鋪,一聽連忙走了過來,湊著小腦袋看了起來。一看到下麵的落款,當即俏臉一喜。

香菱識字不多,因此對詩也評價不出來,便笑嘻嘻道:“婉兒姐,這還是少爺第一次作詩呢,寫的好不好?”

婉兒細細的讀了一邊,皺著眉頭,她識字雖然比香菱多一些,但是對於詩詞卻也沒有多少了解。而且這首詩簡單易懂,通熟直白,她也有些拿不準。

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我也不知,先抄一份,晚上我去問問大少夫人。”衛家除了衛樵,也隻有李惜鸞識字最多,而且聽說是出自書香門第,是個才女。

香菱一聽,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連連低頭,她小心思裏也極希望少爺才華橫溢的。

殊不知,這是衛樵故意做給李惜鸞打氣的。兩個小丫頭的一舉一動哪裏能夠瞞得過衛樵,估摸著婉兒還有幾個字沒寫,衛樵大喝一聲,作勢收功,扔掉棍棒,轉身就要向屋內走來。

望風的香菱一見頓時急了小跑著進書房,低聲催促道:“婉兒姐快點,快點,被少爺發現就慘了,會打我們屁股的。”

婉兒小臉一慌,抓著毛筆的右手不由得又快了幾分,本來娟秀的小字又變的淩亂起來。

衛樵走了兩步又轉回身,拿著樹枝在地上比劃起來。

香菱伸著小腦袋一瞧,頓時一陣俏目大睜,小臉繃的緊緊的。看著從容不迫收起宣紙的婉兒,哼哼道:“婉兒姐,少爺又回去了,我看他是故意耍我的!哼哼…”

婉兒伸著蔥鬱手指戳了戳她腦袋,低聲道:“總算聰明了一回。”

香菱一聽,頓時眼睛瞪的溜圓,極其詫異的看著一臉淡然笑容的婉兒,又愣愣的轉頭看著外麵的衛樵,許久,扁著小嘴,竟然要哭了出來。

婉兒連忙捂著她的小嘴,瞪了她一眼。

剛才算白誇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4 PM

第五章 開局

衛樵將招式記了下來,才施施然回到房間。小丫頭香菱猶自扁著小嘴,滿臉委屈。衛樵走過去捏了捏她膩滑小臉,笑道:“愛哭的丫鬟不是好丫鬟,不愛哭的丫鬟才是好丫鬟。”

香菱一聽,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算是雨過天晴,嘟著小嘴給衛樵接過婉兒送過來的毛巾。衛樵一向不喜歡別人給自己擦臉,但看著小丫頭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就任憑她占自己一次便宜。

等擦完,小丫頭也終於徹底陰轉晴,悄聲的問著大後天香蘭節的事。

衛樵又捏了捏她的小臉,笑著道“貪吃的丫鬟也不是好丫鬟。”

香菱偷看了眼另一邊端水出去的婉兒,紅著小臉道“人家不是貪吃!”

衛樵擦了擦手,將毛巾扔給她翻著白眼道:“買了三串糖葫蘆,你吃多少?”

香菱一聽,小模樣更囧了。三串糖葫蘆,她吃了兩串半。最後半串衛樵嫌塞牙,也給小丫頭吃了。

衛樵就喜歡看婉兒出錯的緊張模樣,而香菱,則是害羞發窘的小模樣。見她有落荒而逃的跡象,衛樵笑呵呵又道:“嫂子起床了嗎,待會兒我有事找她。”

香菱紅著小臉,低著小腦袋,蠅聲道“大少夫人已經出門了。”

衛樵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吃完飯後,衛樵練了一會兒字,便拿起書架後麵的書看了起來。這些書他本覺得最是無趣的,但是如今他也不得看了。李惜鸞如此辛苦衛樵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給了他心裏一點衝擊。

‘哪怕是做個樣子,讓嫂子心裏有點安慰也好。’

對於仕途衛樵倒是沒有多少心思,看書寫詩,無非就是想表達一下他衛家一份子的一份心意。

兩個小丫頭見衛樵專心致誌的看書,心裏歡喜更加不敢打擾,悄悄關上門,一個守著一個出去做事。

盡管這些書無比枯燥衛樵還是盡力在看,加上自己一些超前的想法,想來到時候中個進士應該不難。

婉兒進去添過幾次水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香菱啃著一個鴨梨稀裏嘩啦的響,被婉兒一瞪,立時雙手放入背後,小蠻腰直起做淑女狀。

雖然枯燥難熬,但是一旦看了進去,時間過的也飛快,衛樵一抬眼,就發現婉兒端著蠟燭站在他身邊。

衛樵好似夢醒一般抬頭看了眼窗外,深深吐了口氣,道:“天黑了?”

婉兒輕輕‘嗯’了聲,小臉蛋帶著溫和的笑意。想來衛樵看了一整天的書,她是極其高興的。

衛樵放下書,伸了個懶腰,腳下穿著鞋道“嫂子回來了嗎?”

婉兒也放下燈,俏臉猶豫著,低聲道:“還沒有,大少夫人一直這麼辛苦,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

衛樵笑著捏了捏她小臉,道:“行了,不該你操心的就不要操心,把飯菜拿上來,少爺我餓了。”

婉兒拿衛樵無奈,說過多少次不要捏人家的臉,他老是記不住。

沒有一會兒,三菜一湯就齊了。除了中午吃過一些點心,衛樵一天什麼也沒吃,現在是真餓了。

看著衛樵狼吞虎咽,兩個小丫頭不時給他剩飯夾菜。主仆同桌這種不規矩的行為偶爾一次還可以,次數多了就會亂套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口一個丫鬟輕聲將婉兒喊了出去,然後婉兒跟衛樵說了一聲,就急匆匆的走了。

李惜鸞剛剛洗完澡,清冷無暇的臉上依然帶著深深的疲憊。她穿著寬鬆的橙色長袍,將曼妙身姿攬了起來,秀發帶著露珠披在左肩,有些慵懶的躺在床上,顯的無比嫵媚妖嬈,晶瑩如玉的小腳白皙嫩滑,堪堪一握。

素手輕抬,露出一截如藕般雪膩蔥滑的玉臂,櫻唇輕啟,清冷婉轉的聲音頓時在小小的房間裏響了起來。

一頭牛犁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棉,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夜來兒女話燈前,古也相談,今也相談.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李惜鸞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一下子坐了起來,麵帶喜悅的輕聲笑道:“小叔果然是有才華的,隻要改了憊懶的性子,將來定然是大有出息的。”

“嗯,少爺將來肯定是有出息的。”站立在床前的婉兒看著李惜鸞一掃疲憊的絕美容顏,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今天她將詩送了過來,就猜到大少夫人會高興的。

李惜鸞又看了一遍,轉頭對著婉兒笑道:“小叔今天看了一天的書?”

婉兒輕聲點頭‘嗯’。

李惜鸞粉臉喜悅更多,想了想,坐起身,香肩露出一片細膩肌膚,自語道:“以小叔的才華考中進士不難,這樣,不書了,大後天是香蘭節,讓他帶你們出去玩玩,放鬆一下。”

卸下了心裏一塊大石頭,一向嚴厲約束下人的李惜鸞第一次開口放丫鬟們出去光明正大的玩耍。對衛家來說,可是破天荒的事。

婉兒喜滋滋的答應一聲,見大少夫人看著詩出神,連忙輕輕告退一聲,退了出來。李惜鸞在衛家威信十足,即便是性子溫婉的婉兒,也要畏懼三分,對她的吩咐,尊如聖旨。

“等一下。”婉兒剛剛退到門口,李惜鸞忽然又喊了一聲。

婉兒連忙又小跑進來,恭敬的站在床前。

李惜鸞美目微轉,輕聲道:“小叔明事理了,今後你們都老實做事,這邊就不用過來了。”

婉兒一聽,心裏一喜,甜甜的應了聲,悄悄退了出來。

李惜鸞看著詩,美目裏明碩閃亮,許久又低低的歎息一聲:“如果我也有這麼一天就好了。”

但隨即想起衛老爺臨終前的話語,李惜鸞雪潤膩滑的俏臉緋紅一片,將那首詩輕輕折疊好,放入枕頭下,吹滅燈,閉著美目睡覺。

這一夜她睡的極其安靜,還做了一個夢。夢裏衛家大門口劈裏啪啦的響著鞭炮聲,一個吏部官員騎著高頭馬衝著衛府大聲喊著‘恭賀衛老爺高中進士’,緊著著畫麵一變,依舊是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隻是衛家大院處處貼著喜字,張燈結彩,大紅大紫,而她,蓋著頭巾,靜靜的坐在床前……

衛樵自然知道婉兒被誰召喚去的,卻也並沒用生氣,對於李惜鸞他也是敬重的。能夠在衛家如此為難之際挺身而出並且還成功平息了衛家的騷亂,這不僅是品行更是能力。有美貌有品行有能力的女人,在男人的世界,往往都是受男人敬重的,尤其還是在這種時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5 PM

第六章紅粉

接下來的兩天衛樵都待在屋子裏,一來是為了應付進士大考,二來也沒有地方可去。本來還可以去茶樓聽聽評書,如今卻是去不得了。

本來好動的香菱還鼓動衛樵出去玩,結果被婉兒罰去廚房幫忙力了。

衛樵腦子向來好使,四書五經雖然他不能全部背下來,但理解卻是可以的,兩天下來他也琢磨出了一些道理。隻是身邊沒人,無法請教明了透徹。

“少爺,少爺。”

衛樵本來看的專心致誌,轉過頭一看,卻發現香菱鬼頭鬼腦的趴在床邊,賊兮兮的輕聲喚道。

衛樵輕聲一笑,用書輕輕砸了下她小腦袋,道:“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香菱苦著小臉,可憐巴巴道:“少爺,人家不會做菜,你看,手抖切到了……”

衛樵心知肚明,笑著不說話。

“真的,不信你看。”香菱一見衛樵笑而不語,一直蔥白手指伸到衛樵眼前,滑膩小臉慘兮兮的還掛著一點灰。

衛樵抬頭一瞧,香菱白嫩嫩的食指上,有一塊極小的皮分了開來,顯然是刀刃劃過造成。

衛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坐了起來,道:“你要切也切大一點,你連我都騙不過,婉兒絕對不放我們出去的。”

“少爺,已經很大了,人家試了很久呢。”香菱又將手指伸了過來,小臉滿是委屈。心說少爺太壞了,演什麼苦肉計,還要切人家手指。

衛樵看著香菱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也忍不住一笑,道:“好了,那下午咱們就出去玩,手指不用切了。”

香菱一聽衛樵答應,頓時一雙大眼睛光亮大閃,連珠炮般說道“少爺,我們明天去吧,明天是香蘭節,定然很多人,很熱鬧的,今天天也晚了,出去也不好玩了,而且雲佛寺的住持聽說是得道高僧,能夠算出人的前世今生呢,還有論佛大會……”

衛樵臉色一黑,早知道小丫頭是裝可憐,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但是衛樵還是有些心動,低聲道:“那住持真的算的準?”

小丫頭兩眼放光,神思已經飄忽到明天了,小臉紅撲撲道:“那當然,前年王村的大嬸懷孕,求住持賜兒子,接過五個月後果然是兒子,去年李村的李二家天天鬧鬼,結果住持一道符籙便將一切鬼神鎮壓下來,今年趙村……”

衛樵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等她說完便道:“快點溜,不然被你婉兒姐抓到你明天就去不成了。”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明白,估計香菱一出門就能被婉兒抓到。

“呀,我忘了。”香菱一聽小臉變色,連忙伸頭縮腦的四處查看,見沒有婉兒的身影,衝著衛樵吐了吐小舌頭,小蠻腰扭動,弓著身子從牆簷下溜了出去。

封建的人定然是在牢籠中長大,迷信的人身上肯定發生了難以置信的事。

雖然香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但還是勾起了衛樵心裏的一絲期望。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給點安慰就行。”

衛樵目光閃動,又拿起書本看了起來。經過一個月的磨練,他已經可以從容麵對這一切了。

香菱逃了出來,躲在柴房裏,想著明天可以和少爺出去玩,小臉紅透,大眼睛眯成一條線,躺在柴火上嘻嘻的笑了起來。笑了許久,她俏臉滾燙的又坐了起來,小手伸入懷裏,拿出一張紙,看著上麵的詩,大眼睛閃亮亮的小聲的念了出來。

許久,她又小臉堅定的重重的‘嗯’了聲,小心翼翼的又折疊起來放入懷裏,大眼睛彎成月牙,小嘴掛著甜甜的笑意躺在柴火上,沒有多久,竟然睡著了。

‘這可是少爺送我的呢。’小丫頭睡夢前,輕聲呢喃。

八月十四,是大齊一年一度的香蘭節。香蘭節是為了紀念佛祖誕辰,宣揚佛法的節曰。尤其是次曰的論佛,不禁佛道僧儒,更是盛況空前,禮部官員,翰林院,甚至當朝首輔都會親臨主持。這無論是對一心仕途的學子,還是對待字閨中的佳人,都是不可錯過的盛會。

衛樵與香菱兩人並肩走在路上,衛樵手裏拿著婉兒淘換來的折扇,一身白衣,身姿飄逸,風郎俊毅。小丫頭嘴裏塞滿各種吃食,小嘴鼓動,滿臉的油汙,興奮的不得了。

兩人這對奇怪的主仆組合在來來回回衣著光鮮的才子佳人裏極有魅力,不時男男女女向他們凝神久望,往來此彼,絡繹不絕。

衛樵是無所謂,見小丫頭吃完連忙又買其他,小丫頭見少爺給買吃的,更加興奮,小肚子溜圓,依然勁道不減。

兩人慢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買一些各種佛物,打算回去送過其他人。

一路上人滿為患,上至七旬老者下至三歲孩童,一路歡聲笑語,直奔雲佛寺而去。

衛樵對古代的盛會極有興趣,看著大家興致高昂,他的興趣也被調了起來,拉著越來越慢的小丫頭加快了速度。

在兩人身後幾丈遠,三個華服年輕人滿臉笑容的在人群中緩慢的踱著步子,傲然自得的不時對路過的窈窕佳人評頭論足,不時哈哈大笑。

“咦,那不是衛家的那個書呆子嗎,這會兒也出門了?”走在左邊的年輕人忽然間指著衛樵的背影,神色訝異道。

“嗯?”中間的年輕人倨傲的抬頭一看,目光中陰冷一閃,也笑道:“的確是衛家那樵夫。”

右邊的年輕人卻是臉色微變,旋即帶著討好的笑容道:“呵呵,是衛立遠。”

左邊的年輕人滿臉戲謔的看著右邊的年輕人,嘿嘿笑道:“蔣友,見到老朋友,怎麼不去打個招呼?”

“呵呵,”中間年輕人微微瞥了眼左邊年輕人,又對右邊的蔣友道:“蔣兄不用放心上,楚逑就是這個脾氣。”

“陳兄哪裏話。”蔣友臉色帶著尷尬,對著陳姓青年抱拳道。其他兩人誰也沒有看到,蔣友低頭剎那間眼神裏那一閃而逝的冷意。

三人便是陳家的二公子陳卓,楚家的二公子楚逑,以及也是同做布料生意的蔣家大少爺蔣友,其他兩人沒有說頭,這蔣友在一年前,卻是‘衛樵’的至交好友。

陳卓絲毫沒有將蔣友的尷尬放在心上,看著衛樵香菱兩人的悠閑模樣,想著十一月商會會長就會易手,從衛家落到他們陳家,他雙目頓時閃爍著興奮之色。

“既然遇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楚逑看著蔣友的尷尬模樣,目光轉向陳卓,臉上掛著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嘿嘿笑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6 PM

第七章 佳人

陳卓眼神一亮,轉頭看向蔣友,目光閃動的笑呵呵道:“聽說蔣兄最近很是刻苦,想來不久後的進士大考定然高中,我在這裏提前恭賀了。”

蔣友不明白陳卓葫蘆裏賣什麼藥,臉上依然帶著尷尬的笑容連連擺手道:“陳兄取笑小弟了,楚兄的兄長乃金陵第一才子,高中應該是他才對。”

“哈哈,這句話我愛聽!”邊上的楚逑一聽,頓時臉色橫飛,哈哈大笑。

陳卓眼神角冷芒一閃,旋即也笑道:“那是那是。”

蔣友將一切看在眼裏,臉上不動聲色,心裏暗暗冷笑。

陳卓眼神陰霾抬頭一望,猛然雙目一亮,隻見不遠處一女子素色釵裙,嬌軀婀娜流連,曲線玲瓏曼妙,走動間搖曳生姿,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陳卓眼神裏熾熱大閃,人群洶湧,他又不好舍兩人單獨過去,皺眉間又見衛樵背影,神色陰冷一閃,轉頭對著蔣友目光閃動道:“那蔣兄詩詞定然勝過那衛樵百倍了?”

蔣友一愣,心思轉動,瞬間便明白了陳卓的想法,挺著胸傲然道:“百倍不敢,但十倍足有。”他與‘衛樵’相交兩年多,對那個書呆子自是無比了解。此話說出來,倒是頗具信心。

陳卓笑容更甚,拉著蔣友向前走了幾步道:“蔣兄借一步說話。”

蔣友微微皺眉,但還是臉色恭敬的跟著走了幾步。

楚逑臉色微喜,暗猜測著陳卓要用什麼辦法對付衛樵,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的想要偷聽。

沒有多久,陳卓便喊楚逑跟上,楚逑一上來,也沒有理會蔣友無比難堪的臉色,急切道:“陳兄,你有何手段教訓衛家那吧,我都急死了!”

陳卓眼神的輕蔑一閃而過,搖頭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卓沒有理會楚逑的胡攪蠻纏也沒有理會蔣友陰沉的臉色,盯著那越來越遠麗影,快步的向前走去。

衛樵絲毫沒有想到出門會遇見小人,依然閑情逸致的與小丫頭香菱一邊胡扯,一邊隨著人海向雲佛寺擠去。

香菱腆著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白皙的額頭帶著細汗,聲音脆脆道“少爺,你真的不參加嗎?論佛大會很熱鬧的,有很多待字閨中的小姐……”

衛樵看著香菱隆起的小肚子,一步一晃的模樣,心想她心裏估計還在感謝我呢,這麼一想,便忍不住的笑著道:“少爺我從來不喜歡熱鬧,去也是白去。”

香菱今天吃了一輩子都沒有吃到過的好東西,心裏對衛樵感激無比,又加上婉兒的囑咐,拉著衛樵的胳膊,誘惑道:“少爺,那些小姐很漂亮的,少爺也不想見嗎?”

衛樵怎麼聽都感覺這是哄小孩的語氣,隨手捏了捏她滑膩膩的小臉道:“我怎麼覺得是你想去見那些才子俊彥呀?”

“沒有啦,是婉兒姐說的,少爺你也大了,該成……”香菱說了一半猛然小手緊捂著嘴巴,一雙大眼睛睜的大大的,愣愣的一閃一閃。

衛樵一聽心裏便了然,估計這個不是婉兒的吩咐,應該是嫂子李惜鸞的暗示。

“好,去把,我也想見識一下,咱們金陵的才子誰最有才。”衛樵想了想,還是不去拂李惜鸞的好意的好。

香菱一聽,不由得輕輕呼了口氣,剛要說話,忽然‘嗝’‘嗝’‘嗝’的打起了嗝,一時間小臉漲的通紅。衛樵一見,呵呵一笑拉著她到一邊的茶館,喊了上茶。

小丫頭當即咕咚咕咚的就是三碗下肚,最後苦著小臉,小臉蛋紅通通,低著頭,不敢說話。衛樵問了好幾次小丫頭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實話,竟然站不起來了!

衛樵看的一陣好笑,隻好陪著她坐一會兒。

大路上人群洶湧不減,大太陽在頭頂絲毫不減人們的熱情,通往雲佛寺的官道上,人挨人人擠人,幾乎是接踵而至絡繹不絕,綿延不知道多長。

“小二,一碗水。”衛樵正看的出神,隔壁桌一女子忽然坐了下來,聲音清脆幽冷。

衛樵轉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的眼神一亮。此女子一身淺清色錦衣貼身,將軀體勾勒的凹凸有致,五官柔和眉宇間英氣勃發,皓腕如雪袖子緊扣,動作落落大方偏偏又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整個人在一種矛盾的結合中,顯現出嬌柔倔強。

那女子剛剛端起茶水,好似餘光瞥見衛樵在瞧她,輕輕轉頭看了他一眼。

衛樵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拍了拍趴在桌上消化香睡的小丫鬟。香菱夢裏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角還掛著一道口水。

衛樵指著她的口角,笑著道:“能走吧?”

香菱小臉通紅,擦掉口水,連連點頭,恨不得立即離開這裏。

衛樵又看了女子一眼,轉身便向著洶湧澎湃的人群走去。香菱連忙放下幾文錢也跟著走了過去,雖然小肚子依然有些漲,但走路已經不影響了。

那女子見衛樵走了也轉過頭來,但是餘光一瞥,卻發現一個紙片落在地上。她靈動的雙目眨了眨,放下碗走了過去,撿起來紙片抬頭,卻發現衛樵的人影已經淹沒在人群裏了。

女子看著手裏的紙片輕輕皺眉,旋即便走了回去,一邊喝水一邊打開。

一頭牛犁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棉,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夜來兒女話燈前,古也相談,今也相談.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女子看了一半便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茶碗,冷清的俏臉漸漸融和。待看到後麵的印章是‘衛立遠’的時候,俏臉又露出一絲迷茫。

“他叫衛立遠?”女子抬頭看向衛樵消失的地方,低聲自語道。

衛樵帶著香菱,艱難的人群中搏殺,兩人從早上出門,直到下午才抵達雲佛寺門口。看著驟然散去的人群,衛樵雖然不明就裏但也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雲佛寺,拉著香菱一口氣走到了大門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7 PM

第八章雲佛

雲佛寺,建年已經不可考,傳聞已經有五百年的曆史,從前朝開始,便矗立在金陵南郊。隨著當今皇帝崇佛,這雲佛寺立即便香火鼎盛起來,甚至幾年前皇帝還親自來拜佛許願,一時間雲佛寺隱隱成為大齊第一寺。

檀香繚繞,佛香湧動,陣陣詠誦之聲彌漫整個寺院。佛院牆壁古樸,處處都是歲月斑駁的痕跡,正門前一隻四角巨鼎佇立在那裏,白色檀香滾滾升空,然後環繞著寺廟,久久不散。

雲佛寺,名字來曆也已經不知出處,三個大字據聞還是數百年前的一位得道高僧所寫,圓潤空廖,蒼勁有力,似有某種禪意隱藏在內。

衛樵抬頭看了一眼,卻在裏麵看到了輕鬆寫意山水流淌的感覺,微微一怔,不由得搖頭苦笑,一個月養出了少爺病,現在竟然莫名的還有了出世之意。

香菱經過一陣運動,總算消化了小肚子,這會兒雙手合十,小臉極其虔誠的對著巨鼎,雙目閉起小嘴喃喃,好似在說著什麼。

衛樵看了看四周,發現來來往往的人不多,進入大殿內的人也極少,帶著疑惑,繞過巨鼎向大殿內走去。

香菱自然跟在衛樵身邊,隻是沒有了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歡快模樣,板著小臉,神情極其嚴肅。

衛樵好笑的又了捏了捏她小臉,香菱卻極其意外使勁的板著衛樵的大手,還罕見無比的瞪了衛樵一眼,抿著小嘴不說話。

衛樵有些愕然,沒想到大齊的敬佛之心竟然還影響到了他房裏的丫鬟,而且看樣子還不淺。

衛樵嘴唇動了動,旋即笑了一聲,向著大殿走去。

隻是兩人沒有注意到,剛才兩人的動作,讓後麵進來的兩個女子看的有些古怪。

丫鬟瞪少爺?大齊雖然民風開放,但以下犯上也是大罪。

女子中年紀大一些的隻是稍稍詫異,便抬起臻首看向大殿中高大的佛像,而另一個小一點的清秀婢女看向衛樵的目光卻帶著一絲鄙視。

衛樵沒有注意身後的習慣,站在正堂大佛前,看著既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的大佛,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少爺。”邊上的香菱卻忽然間拉了拉他的衣角,指著下麵的蒲團,意思是要跪下磕頭的。小丫頭這一刻的小心思裏,絲毫埋怨也不敢有的,生怕佛祖知道了懲罰少爺。

衛樵摸了摸香菱的頭,笑著道“佛祖已經看到我跪了。”

香菱大眼睛一眨一眨,滿是迷惑。緊抿著小嘴,卻是在這莊嚴之地不敢開口,生怕說錯話。

衛樵轉頭看著身前巨大佛像,忽然想起以前的一個辯證笑話,笑呵呵道“跪不跪隻是形式,佛祖要的是虔誠。隻要心到了,佛祖自然知道。”

香菱嚇了一跳,連忙雙手合十,在蒲團上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嘴裏念念叨叨:“佛祖恕罪,少爺不是有心的……佛祖恕罪……”

衛樵眼神裏詫異再閃,他沒想到‘佛’的影響在這個朝代竟然已經深入人心到這種地步,一句玩笑話就將香菱嚇成這個摸樣。剛要開口拉起她,邊上卻忽然傳來一聲冷嘲熱諷的嬌哼“狡辯,心中肯定無佛。”

心中無佛,在這裏,已然是重話了。

衛樵一愣,轉頭卻看到一個一身樸素素色長裙,秀發披肩的側影絕美女子正雙手合十的跪在蒲團上許願,說話的是她身邊的一個綠衣婢女。小丫頭估計與香菱一般大小,瞪著一雙小眼睛,眼神裏滿是憤憤。

衛樵淡淡然的看著她,卻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她。

“我妹妹不懂事,還請公子莫怪。”那蒲團上的女子慌忙站了起來,搶在了衛樵開口之前俏臉微紅的歉意道。

衛樵見她正麵眼中不由得驚豔一閃,這是個與李惜鸞一個級別的美豔佳人。

衛樵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位姑娘說的對,在下的確狡辯了。佛祖要人跪著才能顯真誠,不但磕頭更要給香油錢,就這樣還不一定給辦事,在下替他說話其實都臉紅的。”

衛樵幾句話一結束,主仆兩女立時呆了。

那綠衣婢女小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衛樵,小嘴微張,最後傻愣愣的看向身邊的素衣女子。

那素衣女子倒是沒有目瞪口呆,隻是一剎那的驚異,很快就鎮定下來。一雙溫順的勾魂奪魄的大眼睛閃爍著屢屢思索光芒,顯然是在咀嚼衛樵的話語。過了許久,她輕笑的對著衛樵輕輕一施禮,空穀幽鳴道:“公子高見。”

衛樵也笑著點了點頭,總算遇到一個沒有被毒害的。又看了眼小臉發白,眼神閃躲的綠衣婢女,拉起不停磕頭的香菱,穿過左側大門,向著住持禪房走去。

看著頭也不回就走的衛樵,那素衣女子微微一怔,雖然不會自以為衛樵那番驚世之言是故意引起她興趣,卻也沒想到衛樵說走就走。

“小姐,他,他……”綠衣婢女小眼睛惴惴欲泣,顯然被衛樵剛才一番話嚇壞了。

素衣女子心裏盡管震驚,卻不像綠衣婢女那樣被嚇到,輕聲笑道:“這下知道怕了,你呀,早叫你收斂脾氣的。不是天下男人都是壞的,你就不聽!”

看著小姐的輕鬆笑臉,綠衣婢女小腦袋點的如小雞啄米。這一次她是真的嚇的了,看著頭頂上笑呵呵的大佛,回想著衛樵的話,小身子忍不住的又是一顫。

素衣女子輕聲的安慰著婢女,過了沒多久,兩人也從左側門縫,向內院走來。

“少爺,剛才那些話在這裏不能說的。”香菱小臉糾結半天,還是衛樵耳邊極小聲道。卻是她磕頭的極其虔誠,根本就沒有聽到衛樵的那驚世之言,如果聽到,說不得就真的哭出來了。

衛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遠處的華服詭笑的三人,目光淡然,他有種感覺,那三人是特意在這裏等他的。

果然,衛樵剛剛踏下岩梯,三人便圍了過來,右邊一個稍胖的華服年輕人哈哈大笑越過兩人,隻是笑容中充滿了貓捉老鼠的戲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19 PM

第九章 初遇

“哈哈,衛兄,稀客,稀客啊……”果然,衛樵剛下階梯,三人便迎了上來。楚逑滿臉笑容,陰陽怪氣的哈哈大笑道。

衛樵神色不動,轉頭看向身邊小臉依舊緊繃的香菱,輕聲道:“都是些什麼人?”

香菱一愣,這才想起少爺忘記以前的事了,連忙低聲道:“少爺,中間的那人是陳家的二少爺,陳卓,右邊的是楚家的二少爺楚逑,左邊的,嗯,是蔣友,他們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衛樵淡淡點了點頭,卻輕輕的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三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冷笑,笑容更是多了三分。

“你先不要說話,少爺我自有應付。”

香菱眼神疑惑,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

衛樵‘啪’的一聲,折扇合起,笑容滿麵道“楚家生意越做越大了,想不到連雲佛寺都買下了,呵呵,不稀客,不稀客。來的不打招呼,還望楚兄不要見怪。”

內院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衛樵這一聲故意放大了許多,大齊人崇佛勝過皇帝,聞言,紛紛怒視向楚逑,如果不是他衣著光鮮早就有人過來理論了。

楚逑臉色微變,盡管他是草包,也知道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神色難看的微微退後一步,讓陳卓走了上來。

陳卓見衛樵一句話就讓楚逑敗下陣來,看向衛樵的目光不由得冷意深了一分,臉上卻笑呵呵道:“衛兄這種話不怕得罪佛祖嗎,還要帶上楚兄,呵呵。”

蔣友站在一邊,看向衛樵臉上始終帶著尷尬,也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苦笑。

衛樵笑眯眯的看著陳卓,依然春風拂麵道:“怪不得陳兄站在中間,要是楚兄的話我就對楚陳兩家絕望了,對了,聽說楚家也要爭奪這一屆商會會長?”最後這一句,衛樵卻是直勾勾對著陳卓說的。

衛樵說完,掃了眼右邊的蔣友,看著他臉上那古怪神色,不由得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蔣友卻是眼神裏異色一閃,盯著衛樵看個不停,以前的衛樵看他神色通常都會報以理解的笑容,這一次,竟然直接忽略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似他完全是個陌生人。而且,他的言辭何時變得如此犀利了。

陳卓輕搖折扇,笑容不變,但是餘光撇過楚逑,眼神裏的冷芒驟然一閃。這一幕被蔣友看到,臉色不由得一變,看向對麵的衛樵,雙目不由得眯了起來。

就在幾人勾心鬥角間,陳卓忽然繞過衛樵,向著衛樵身後溫柔款款的笑道“哈哈,依韻小姐,真是巧啊,在這裏能見到你,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依韻見過陳公子。”

衛樵轉過頭,恰好見到剛才在大堂內見到的那個溫婉女子對著陳卓輕輕彎腰行禮,落落大方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敬-而遠之。

陳卓紅光滿麵,眼神閃爍著興奮之色,一邊風度翩翩的靠近,一邊心裏得意無比,金陵無數貴胄才子想見不都見女子正在衝他笑語嫣然。

依韻見陳卓靠了過來便站在那裏不動,衝著衛樵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而她身邊的綠衣婢女卻低垂著小腦袋,偶爾抬頭遇到衛樵的目光小身子一顫連忙又將頭低了下去。

衛樵也笑著向依韻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打個招呼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證明衛樵與這個時代的融入程度還是不夠或者說是想當然了,陳卓見到依韻的目光看向衛樵與看向自己的全然不同,臉色不由得一變,心裏隱然不舒服,淡淡的升起一股怒氣。

陳卓心思飛轉,走動著忽然轉頭看向衛樵,一如見到知己的欣喜模樣,道“哈,對了,聽說衛兄要參加十二月的進士大考,不知道衛兄準備的如何?”

衛樵嘴角翹起,笑呵呵看著陳卓,直到陳卓笑容微微僵硬才‘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目光掃過楚逑,悠然笑道:“難道陳兄也要參加,莫非是想去奪狀元桂冠不成?”

楚家大公子乃是金陵公認的第一才子,也是這一屆狀元的最看好人選。衛樵笑呵呵中說出來,楚逑看向陳卓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隻是礙於陳家的聲勢沒有宣之於口,但是陰沉的臉色卻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

陳卓心裏暗怒,掃了眼臉色黑透的楚逑暗罵一聲:‘蠢豬’,對於衛樵信手沾來又無懈可擊的挑撥離間功夫他算是見識到了。他心裏壓抑著怒火,臉上從容笑道:“衛兄說笑了,在下雖然也可以做些詩詞,但比你們這些功名在身的秀才卻是差遠了,是吧,蔣兄?”

衛樵餘光一掃,心裏灑然一笑。這種小伎倆,太過兒戲了把?

“呵呵,明曰便是論佛大會,衛兄可想今天切磋一二?”蔣友目光轉動,盯著衛樵的雙眼道。

衛樵見到蔣友的眼神,再次輕輕皺眉,旋即嘴角翹起一笑,道:“呵呵,今天真巧,三位特地在這裏等在下來切磋詩詞,真是好雅興!”

陳卓臉色微變,但在依韻麵前不願丟失風度,折扇輕晃,目光一轉,笑道:“是啊,今天人群洶湧,能在這裏遇到衛兄的確是緣分不淺。”

“衛兄一再推脫,可是沒有把握?”蔣友擰緊的眉頭一鬆,暗自壓下心底的疑惑進一步道。

衛樵看了眼已經走過來的依韻,看著三人那若有若無不時掃過的眼神,笑容淡淡道:“那肯定是依韻姑娘做裁判了?”

“那是自然。”陳卓,蔣友,楚逑三人異口同聲。

衛樵不知道依韻的身份,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香菱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忽然間拉住衛樵的袖子,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起來。衛樵神色不變,不時點頭,輕輕‘嗯’一聲。而依韻卻輕聲的在那綠衣婢女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那綠衣婢女飛速向著裏麵的廂房奔去。

那綠衣婢女剛剛走到門口,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和尚便走了出來,看著台階下的幾人,笑呵呵道“不知道老衲可否做一次裁判呢?”

衛樵看著房門上的兩個‘住持’大字,有些詫異的掃過依舊素容淺笑的依韻一眼,旋即笑著對老和尚點了點頭。

陳卓眼神裏喜色更濃,雙手合十對著老和尚虔誠道:“有大師做裁判,自然是最好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20 PM

第十章 鬥詩

“今天能夠見到幾位年輕俊彥,老衲心裏十分高興。呵呵,女施主,別來無恙?”老和尚慢悠悠的下了岩梯,手持佛珠,笑呵呵的對著幾人說道。

依韻上前一步,素衣釵裙掩蓋不了她秀侖風姿,愈發襯托她清麗脫俗,一塵不染。

她輕輕躬身,嘴角淺笑道“依韻見過大師,大師佛彩依舊。”

陳卓三人甚至包括香菱連忙雙手合十,虔誠無比的對著老和尚道:“見過印空大師。”

衛樵本來衝著印空笑著點了點頭,一見幾人模樣,有些措手不及,站在原地極其突兀的被露了出來。

陳卓瞧見衛樵的失禮模樣,心裏冷笑一分,臉上虔誠愈盛,對著印空大師姿態放到最低:“打擾大師了,我們本也隻是想借著佛門聖地切磋詩詞,沾染佛氣,提升修養,打擾之處,還望大師海涵。”陳卓神色謙遜,彬彬有禮,看的眾人紛紛點頭。

老和尚印空大師擺了擺手,慈祥笑道:“無妨無妨。”隨後轉頭看著衛樵,眼色一奇,道:“這位施主麵冠奇特,頭頂有氤氳之氣升騰,想來定然是大富貴之人。”

衛樵微微一笑,以前他的確是首屈一指的富豪,說是大富貴之人也不假。不過他怎麼看,都覺得這老和尚像個忽悠死人不償命的騙子。

印空大師見衛樵笑而不語,麵色奇異更多,走近幾步,眼神疑惑道:“這位施主的麵相好生奇怪,生之極,死之極,古怪,古怪,當真古怪……”

衛樵一聽,眼神微變,凝聲道:“大師,何謂‘生之極,死之極’?”

印空大師蹙著眉頭,盯著衛樵,幾乎是下意識道:“生之極為死,死之極為生。凡人隻有一相,莫不是生,莫不是死。而施主卻是兩相,為老衲生平僅見。”

衛樵心思滾動,許久,才壓抑著起伏的胸口,沉聲道:“大師,這可有凶險?”

印空一怔,回過神來,臉色和緩,重新露出笑容,道:“呵呵,老衲先前說過,施主乃是大富貴之人,豈會短壽。”

衛樵心裏鬆了口氣,一直平淡無奇的眼神裏,露出一絲尊敬。或許古代的看相並不是騙子糊口隨謅的,至少眼前這個不像了。

從印空大師開口,陳卓就一直畢恭畢敬的聽著,對於兩人的啞語他絲毫沒有去追究,一見兩人停下,連忙道:“大師,此處乃佛門聖地,我們不妨以‘佛’為詩。衛兄以為如何?”

衛樵好似沒聽到陳卓的話一般,對著印空大師單手豎起微微躬身,道:“大師,可看得出我的來處?”

印空大師豎起掛著佛祖的右手,宣了聲佛號,才慢悠悠道:“眾生皆有來處,來處來去處。”

衛樵眼神若有所思,又道:“大師,我知來處,不知去處,如何?”

印空眼神異色又閃,笑道“不知如何,知又如何,凡俗一世,本為苦難。”

衛樵心裏微動,忽然間覺得舒服許多,又道:“那,大師,我該如何自處?”

印空大師笑容裏多了一絲佛煙之氣,整個人頓時高大無比,聲音如雷道:“天地萬物,貴本自然。心中有佛,處處是僧。”

衛樵抬頭看天,一動不動,做沉思狀。心裏卻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邊的陳卓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背著依韻,眼神裏的憤怒之色噴湧而出。拳頭握的格格作響,對於衛樵,他心裏已然恨極!本來眼裏的螻蟻如今搶了他的風頭,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在佳人麵前失了一次麵子,看著紋絲不動的兩人,他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臉上擠出一絲極其難看的笑容,拳頭也一抖一抖的鬆開。

依韻美目閃動,她隱隱的明白兩人的對話,看向衛樵,眼神裏多了一絲疑惑之色。

蔣友眉頭緊蹙,看著衛樵,心裏閃過陣陣的疑惑。對於自己的布局他可是信心滿滿,堅決不相信一向足不出戶的書呆子會驟然開竅。

“嗯,大師說的真好。”衛樵忽然間轉過頭看向印空大師說道,印空大師笑呵呵的剛要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衛樵又接著道:“我一句沒聽懂。”

眾人頓時集體石化。

印空大師也臉色一僵,右手還豎在那裏,過了許久,才神色自然的笑呵呵道:“懂即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施主深具佛緣。”

衛樵去了心裏一塊石頭,忽然間又覺得這個老和尚還是個糊弄人的高手。一般情況下,這句話後麵就是要度化他出家做和尚了。

衛樵眼前閃過自己剃光頭坐在那裏敲木魚的模樣,心裏一怵,連忙轉向陳卓,抱拳道“對了,陳兄說要切磋一二,正好在下也手癢,還望不吝賜教。”

陳卓恨牙齒咬碎,這一刻卻也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無比難看的笑容,嘴角抽搐著一字一句道:“對對對,切磋,切磋一二。”

衛樵見老和尚又要說話,連忙轉頭道:“還望大師評判一二。”

印空大師看著衛樵行為陡變,眼神裏疑惑一閃,旋即笑呵呵點頭道:“哪位施主先來?”

“我來吧。”陳卓極力的壓抑著心裏的怒氣,轉頭對著依韻自信一笑道。

依韻對於這個來的莫名其妙的‘切磋’隱隱察覺出了些端倪,俏目瞥了眼衛樵,輕輕點了點臻首。

陳卓一見依韻點頭,當即神色興奮中冷笑的掃了眼衛樵,向前邁了兩步,手持折扇,抬頭遠望,沉思起來。感覺著身後眾人投來的關注目光,嘴角得意一撇,沒多久便轉身從容瀟灑的笑道:“有了,諸位聽好。”

“勘破浮生一也無,單身隻影走江湖。

鳶飛魚躍藏真趣,綠水青山是道圖。

大夢場中誰覺我,千峰頂上視迷途。

終朝睡在鴻蒙竅,一任時人牛馬呼。”

陳卓一念完,楚逑便大笑起來,大喊大叫道:“好詩,好詩,沒想到陳兄竟然也吟得一手好詩,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呀!”他肚子裏墨水不多,即使故意捧場,也隻能說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印空大師細品一番,對著陳卓笑道“陳施主此首上佳,乃觀山之作……”

“陳公子的詩的確上佳,可蹬佛堂。”依韻跟著也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裏亮色一閃,她也沒想到這位陳二公子竟然也有如此才華。

衛樵咀嚼著這首詩,看向這位有些陰沉氣息的陳卓,輕輕點頭,旋即眼神裏帶著莫名的笑意。

陳卓表麵矜持,心裏卻興奮滔天,雖然不明白印空大師話裏的意思,但是能得到他一句稱讚,這可是天大的驚喜。而且,依韻姑娘顯然也對他頗為改觀,尤其是那點頭一笑,更是讓他飄飄欲仙。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邊上的蔣友眼神裏不屑冷笑一閃而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21 PM

第十一章 禪房

陳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連連謙遜,乘眾人不在意,給蔣友使了個眼色。

蔣友當即會意,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既然陳卓兄美玉在前,那在下也就隻好拋磚了。”

眾人立即笑呵呵的看著他,陳卓更是笑容和沐的對著蔣友點了點頭。

蔣友眼光掃過陳卓,餘光在依韻曲線畢露的纖細腰肢輕輕一瞥,轉頭間熾熱光芒大閃,他輕咳一聲,大聲道:“一盞一沏壺,品味世間苦。粗茶淡水裏,頓悟人之初。”

蔣友聲音一落,眾人也跟著品味起來。

衛樵裝模作樣的低頭蠕動嘴唇,好似在品味詩詞一般,其實卻是在心裏暗自搖頭。這些讀書人,比他的臉皮還厚。

“人生如茶,蔣施主能在俗世中悟出此理,難能可貴。”印空大師手持佛珠,笑呵呵的說道。

在文風興盛的大齊,這首詩最多就是打油詩,比之剛才陳卓的差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依韻素裙搖擺,絕美的俏臉掛著淺淺的笑意,並沒有出聲點評。

陳卓環顧眾人失望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滿臉春風的哈哈大笑“哈哈,蔣兄這首詩的確是上佳,在佛祖之邊悟人生真諦,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還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蔣友。

蔣友臉上聲色不動,看著陳卓無比得意笑容,心裏卻暗暗冷笑‘到了十一月,我看你怎麼笑!’

眾人又是一番評論,自然是陳卓的詩才高上一籌。如今不但讓大齊地位尊崇的印空大師誇獎,更是讓心中朝思暮想的美人刮目相看,陳卓心裏已然無限膨脹,飄飄乎忘乎所以。

“大家不必誇讚,詩詞本乃小道,切磋而已。哦,對了,還有衛兄沒有做呢?”陳卓一陣謙虛,又好似剛看到衛樵一般,恍然大悟道。

眾人一聽,紛紛轉頭看向衛樵,依韻更是腳步輕輕邁了一步,站在衛樵側麵,素裙襯托的修長美腿曲線畢現,晃人眼神。

衛樵淡然一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陳卓幾人來者不善,如今前戲做足,衛樵知道,正餐上桌了。

衛樵風輕雲淡的說了句讓眾人目瞪口呆的話。

“呵呵,在下不善作詩。”

大齊三歲孩童都可以縐出一首詩出來,而衛樵卻說他不會作詩!眾人相顧愕然,怎麼也沒想到衛樵會如此幹脆的說出‘不善作詩’。

陳卓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冷笑一撇,上前一步極其寬宥的笑道:“呵呵,想來衛兄是覺得我等詩詞不堪入耳,不屑而作吧,大家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印空大師麵帶慈祥,笑而不語,依韻俏臉驚色一閃,美眸露出疑惑之色。

香菱小臉凶巴巴的瞪著陳卓,小拳頭捏的緊緊。她自然知道自家少爺是極有才華的,自己懷裏還有他送的詩呢。

蔣友不似陳卓,眉頭輕輕蹙起,他現在有些看不懂這個以前與他無話不談的好友了。

楚逑瞪大雙眼,臉色漲的通紅,如果不是有依韻與印空大師在一邊,早就哈哈大笑起來了。這一刻心裏更是咚咚咚劇烈的跳動著‘衛家小子比我還沒用,哈哈哈,我都會作詩…哈哈…’

衛樵神色淡然,環顧眾人一圈,目光始終淡淡,最後看著陳卓一本正經道:“陳兄美玉在前,蔣兄拋磚在後,在下想了半天,家裏除了銅臭之物也就一些布匹,實在是不知道該拋什麼引什麼,為此頗為傷神,哎!”

看著先是一本正經最後滿臉愁容的衛樵,依韻身邊的綠衣婢女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出來。

陳卓神色一怔,旋即臉色難看起來。印空大師依舊那副慈祥模樣,依韻輕輕抿著紅潤嘴唇,帶著淺淺的笑意。小丫頭香菱捂著小嘴,大眼睛滿是笑意,她知道,後麵要有人倒黴了。

陳卓雙目能夠噴出火來,他也沒想到衛樵竟然會不顧風度的當著眾人的麵嘲諷挖苦他。

陳卓臉色陰沉,掛著陰冷的笑意“哦,那麼衛兄現在可想到了?”

衛樵折扇輕輕扇動,豐神俊朗的淡淡道:“想到了。”

陳卓冷笑更甚,雙目愈發冷冽道“那衛兄打算拋什麼?”

衛樵頭輕輕一轉,雙目冷芒如電的直視陳卓,笑道:“拋別人的磚,引自家的玉。”

陳卓勉強保持著風度,眼神微眯,沉聲道“那衛兄請吧。”

衛樵對他陰沉的臉色恍若未見,陳卓話音一落,張嘴便來:“斜暉入古寺,晚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惟聞鍾磬音。”

衛樵嘴巴一閉,場麵瞬間靜謐入夜,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許久,印空大師才率先開口,滿臉慈悲,佛光照耀,沉然道“阿彌陀佛,衛施主不但才華橫溢,謙遜謹慎。更可貴心地純淨,深通佛理。難得難得。”

依韻小嘴輕抿,低聲念了一會,然後抬頭,俏目異彩閃動,如同玉珠滾動般的脆聲道:“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衛公子這首詩的確更勝一籌,深具佛緣。”

楚逑雙目圓瞪,兩位高人說的雲裏霧裏,他抓耳撓腮,一句沒明白。

蔣友雙目閃爍,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陳卓臉色陰沉如墨,差點就能夠滴出水來。他雙目怨毒的盯著衛樵,手裏的拳頭握的格格作響。

小丫頭香菱雖然也聽不懂,但卻知道自家少爺這首詩定然極好,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連忙小心思裏開始默念起來,急切的要記住。

衛樵念完,嘴裏無聲的也念了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罪過表情。對於兩人的誇讚,衛樵直接無視,雖然他如今悠閑無比,跟隱居山林沒有什麼區別,但卻也沒有一絲一輩子吃齋念佛的念頭。

“衛施主,可願入禪房,與老僧手談一番。”在眾人沉默中,印空大師忽然又開口道。

印空大師一說完,陳卓當即雙目怒芒滔天,鼻息重重,身體甚至劇烈的顫抖起來。

依韻也美目閃動,他與印空大師結識不久,也沒有進入過印空大師的禪房,但她明白能夠進入印空大師的禪房,會在整個金陵掀起多大的波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21 PM

第十二章 吐血

能進入印空大師禪房的人,整個大齊加起來不到五個手指。甚至當朝權勢滔天的晉王都被拒絕數次至今不得入。而如今小小商賈之後,竟然被邀請進入,還手談!能被印空大師邀請下棋的人,整個大齊衛樵還屬獨一份!

但是衛樵的回答,更讓眾人絕倒。

“我不太會下棋。”

陳卓怒目圓瞪著衛樵,神色猙獰,恨不得生吞了他。這一切本該是他的,進入印空大師禪房的是他,得依韻最美一笑的是他!但現在都被衛樵搶去了,統統都搶去了。他雙目血紅,臉色更是怒極發白。饒是他一貫自詡城府夠深,這一刻也安奈不住心神。

“等一等!”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衛樵的話的時候,陳卓忽然大喝一聲。

眾人一愣,紛紛轉頭看向陳卓,衛樵始終淡然對之,仿若自己身在局外,俯視眾生。這看的邊上的印空大師連連點頭,神色欣賞,慈祥更甚。

陳卓一見眾人眼神,不由得氣息一窒,慌亂中看到蔣友,忽然間臉色一變,指著衛樵大聲道:“他抄襲,他抄襲,這詩根本就補是他做的,大師,依姑娘,不信你們問蔣兄,他們是至交好友,蔣兄,你說,是不是他抄襲,這首詩不是他做的,對不對!對不對!”

蔣友神色一怔,看了眼他已經完全不認識的‘至交好友’衛樵,皺了皺眉頭,旋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按照他對‘衛樵’的了解,衛樵根本就不擅長詩詞,他擅長是四書五經的經義。

隨著蔣友的點頭,眾人目光紛紛對準了衛樵。懷疑,疑慮,種種不一而足。

小丫頭香菱小臉通紅,擼起袖子就要向著陳卓衝過去。衛樵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連忙拉住了她,目光坦然的看著眾人的目光。這種睜眼裝無辜的本事,他摸爬滾打多年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印空大師眼神可看透一個人,他一瞬間的詫異後,也沒有多看衛樵,輕輕一掃,便轉向陳卓,麵色不變,輕輕皺眉。

依韻秀眉微挑,抿了抿紅唇,沒有說話。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這是依韻厭惡不喜的表現。

陳卓見眾人沒有反應,立時雙目怒光閃爍的盯著衛樵,厲聲咆哮道“你說,你是不是抄襲,這根本就不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不是!”

衛樵眼神微眯,嘴角輕輕一扯,張口便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陳兄,你著相了。”

靜。前所未有的靜。衛樵閉著眼睛,心裏嘀咕了句‘我抄襲,我錯了,我懺悔。’

香菱大眼睛炯炯閃爍,毫不猶豫的直接向著印空大師的禪房衝去。印空大師神情微怔,嘴唇蠕動間,竟然沒有攔截香菱。

香菱一進門,先是頓了一下,然後飛速衝了進去,拿起紙筆,又衝了回來。她也不理會眾人的目瞪口呆,將筆墨放在地上,抓起毛筆就寫了起來。

“少爺下麵一句是什麼?”

“少爺,這個字對嗎?”

“少爺,名字叫什麼?”

“少爺,這個字怎麼寫?”

香菱趴在地上,不時仰起小腦袋問一句,衛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還是如實的告訴了她。

陳卓嘴裏低低的念著,眼神裏一片死灰。楚逑本想拍手叫好,但這裏就他沒資格評論,憋著紅臉幹著急。蔣友眼角狠狠的跳著,臉色無比的難看,他心裏堵的很難受,他覺得他很可能犯了一個大錯,終生不能挽回的錯誤。

在眾人震驚中,印空大師回過神來,雙手合十,極其虔誠的對著衛樵道“阿彌陀佛,衛施主詩才當為金陵第一。於俗世中,觀的人生大自在。可喜可賀。”

依韻俏目閃動,俏臉微紅的對著衛樵輕輕一低,柔聲道:“衛公子才華橫溢,品行謙遜,當為我金陵第一才子。”

“噗”

忽然間,被人遺忘的陳卓猛然間嘴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目血紅圓睜,手指直勾勾的指著衛樵,嗚咽一聲,神色極其扭曲不甘的向後倒了下去。

他知道以印空大師在大齊的地位,隻要這句話一傳出,即便不用進士大考,皇帝也會直接授予進士及第,憑借這兩首詩詞,再得朝中有人推薦,那三甲簡直手到擒來。

蔣友胸口起伏,一口氣憋在喉嚨裏,眼神滿是後悔。幾次他想上前與衛樵說兩句,但一接觸他那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就望而卻步。

陳卓身體直勾勾的倒了下去,讓人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人去扶他。直勾勾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印空大師念了聲阿彌陀佛,右手一擺,笑道:“衛施主請,老衲屋內尚有極品龍井,可細品一番。”

衛樵看著小丫頭香菱輕輕將紙疊好,小心翼翼放入懷裏。微微思索,便對著印空點了點頭。人家三番四次邀請了,衛樵也不好再推脫。再說時間還早,老和尚估計也挺無聊的,就陪他談一局。

“依韻姑娘,也請入內。”印空大師環顧一周,又對著依韻笑道。

香菱好似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剛要開口,印空便衝她輕輕一笑,然後轉頭向禪房走去。香菱小嘴微張,皺著小眉頭,看著禪房門有些欲言又止。

兩個小丫頭以及陳卓三人被留在外麵,衛樵依韻跟著印空大師向著禪房走去。依韻素顏典雅的走在衛樵身旁,步伐小娟款款有致,一陣幽香襲擾,衛樵忍不住的側臉看了她一眼。俏臉柔和嫵媚,嬌嫩細膩,曲線玲瓏凸透,美腿細長潤潔,倒是一個罕見的美人。

依韻見衛樵看她,輕輕轉頭款款一笑,頓時猶如梨花漫天而落,清麗爽肺。

衛樵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瀟灑從容,毫不扭捏做作。

“呵呵,兩位施主請。”印空大師走到門前,側身對著衛樵依韻笑呵呵道。

衛樵與依韻對視一眼,看著眼前這個比之龍潭虎穴也不為過的小門,微微一笑的邁了進去。

“嗯?”兩人一進門,都愣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22 PM

第十三章 對弈

隻見禪房檀香繚繞,一股佛氣撲麵而來。待兩人視線一掃,卻驀然發現,房間裏已經有了一個人。一身罕見華服,神色滄桑雙目炯炯的老人閑庭若步般的盯著身前的棋盤,好似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印空大師隨後跟來,慢悠悠的笑道“呵呵,這位周施主乃是老衲好友,今天特地來找老衲下棋的,兩位小施主不要見怪。”

衛樵在那老者臉上掃了一眼,輕輕蹙眉,一貫看人很準的他,竟然有些摸不清此人的神態。不過隨即也釋然,能和印空大師結交的人,想來也是老怪物了。

那老者好似才發現進來人一般,抬起頭,目光柔和,卻有一股無形壓力籠罩著整個屋子。

那老者放下棋子,笑呵呵的看著進來的衛樵與依韻,目光在衛樵臉上多留了兩秒,主人般的說道“呵呵,兩位小友請坐,不必拘束。”

衛樵掃了眼棋盤,毫不猶豫的坐在了原本印空大師應該做的地方。伸手拿起黑子,‘啪’的一聲放下。

老者顯然被衛樵毫不客氣的聲勢給一怔,旋即淡然一笑的看著棋盤,伸手拿起白子便放了下去。

依韻俏臉露出一絲古怪,與印空大師對視一眼,一南一北,坐到了兩人邊上。

對於圍棋,衛樵以前是拿來練反應速度的。老者剛一放下,他黑棋‘啪’的一聲,又落下。老者盯著棋盤,輕咦一聲,白棋也飛速落了下去。

“啪”

“啪”

“啪”

“啪”

兩人手速如飛,棋子啪啪啪的落下,邊上的依韻秀眉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蹙了起來,一開始她還能看懂,但隨著兩人手速的加快,她已然看不清兩人的棋路了。

印空大師看似渾濁的雙目這一刻也精光閃閃,盯著瞬間千變萬化的棋步,眼神裏縷縷睿智之芒閃動。

衛樵氣定神閑,隻是手指捏棋子的時間不知不覺的越來越長。而那華服老者也一變先前的指導心態,皺眉緊盯棋局,不時的停頓半晌。

衛樵也沒有當真要跟眼前身份不明的華服老頭生死搏殺,便偶爾來個失誤,將灰暗難明的棋局變成了糾纏在一起的棉花糖,兩人開始慢悠悠的撕扯起來。

華服老者身在局中沒有看出衛樵放水,倒是邊上一直恪守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印空老和尚眉眼帶笑的看了眼衛樵,卻也沒有點破。另一邊的依韻還是苦苦思索兩人剛才的路數,白皙額頭不知何時生出了點點露珠。

華服老者看著棋局,雖然沒有占據優勢,但如今也沒有完全劣勢,呼了口氣,抬頭看了眼衛樵,笑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棋力,難得。”

對於華服老者家長式的語氣,衛樵心裏不喜卻也不露在臉上,手指夾著棋子,淡淡道:“棋品即人品,豪邁大氣,缺乏細膩。”他從婉兒那裏學了這裏的圍棋規則,一通百通後棋藝突飛猛進,棋路在今天看來更是古怪莫測。

華服老者臉上的笑容一僵,轉頭詫異的看了眼印空大師,見印空大師搖頭又低頭看了眼一臉悠然看著棋盤的衛樵,掩飾尷尬呵呵一笑,棋子一落,抬頭看向衛樵道:“小小年紀,懂的倒不少。那你說說,剛才外麵那三位少年的人品如何?”

衛樵棋子一落,抬頭看了眼一臉考校意味的華服老者,神色漠然道:“楚逑,雖然胸無點墨,但也是真性情。陳卓,自以為聰明,卻是小聰明,上不得大台麵。蔣友,扮豬吃老虎,披著羊皮的狼。”

華服老者眼神裏詫異一閃,握著棋子一臉驚奇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衛樵坐直,不顧眾人眼神伸了個懶腰,重重吐了口氣。看著三人俱是好奇的眼神,又低頭看向棋盤,淡淡道:“楚逑沒有才華,但也不掩飾,他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該幹什麼,所以是真性情。陳卓,心思不少**太多,但城府不夠,剛才那首詩不是他做的,是個偽君子。蔣友,心思深沉,懂的忍耐,隱藏自己的獠牙。剛才那首詩,他根本就沒有思考。什麼人做什麼詩,可以從詩裏看人,也可以由人見詩。”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一場龍爭虎鬥的鬥詩,在衛樵眼裏竟然如此透徹,簡單明了。

華服老者與印空大師對視一眼,旋即胸口輕輕起伏,看著衛樵笑呵呵道:“這位小友怎麼稱呼?”

衛樵看著已經徹底漿糊的棋盤,搖了搖頭,道“萍水相逢,勝負難分。”

華服老者臉上的笑容再次一僵,神色變幻,似哭似笑,極其古怪。

衛樵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印空大師道“大師,可要來一局?”

印空大師慈祥的麵容滿麵的搖了搖頭,笑道:“施主棋力深厚,老衲不是對手。”

華服老者一聽,瞪大眼睛看著衛樵道:“怎麼著,你還有絕招沒有用?”當局者迷,他如今還沒有回轉過來。

印空大師隻是呵呵的笑著,不點破。衛樵淡然一笑,站起身對著三人抱了抱拳,道:“沒有,棋盤上從來就沒有絕招。今日實在是叨擾,來日定當回請,今日天已晚,晚生告辭,來日再聚。”

說完,便笑呵呵的對著印空與依韻點了點頭,轉身向外麵走去。依韻如今已經習慣了衛樵的處處出格行為,看了眼顯然不凡的華服老者,對著印空大師輕輕彎腰,淺笑道:“那小女子也告辭了大師。”

印空大師看著衛樵的背影微微失神,連忙笑著點了點頭。

依韻速度不快不慢,卻迅速追上了衛樵。衛樵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剛一出門就發現香菱坐在窗底下,抱頭嗚嗚咽咽的哭著。

衛樵臉色一變,連忙走了過去,拉著香菱的胳膊急聲道:“香菱,怎麼了,是不是陳卓他們欺負你了?”衛樵現在懊惱無比,竟然將香菱一個人扔在外麵。那三人吃了苦頭,定然是撒氣在香菱身上。不過見她衣衫整齊,衛樵也輕輕鬆了口氣。

香菱埋著小腦袋,隻是輕聲嗚咽,從聲音中聽得出,小丫頭極其傷心。

衛樵蹲在香菱對麵,輕聲道“那你跟少爺說,誰欺負你了,少爺給你討回來。”

香菱越哭越傷心,小肩膀也聳動起來,顯然是委屈極了。

衛樵緊蹙著眉頭,伸出雙手硬是將小丫頭的埋在膝蓋上的小腦袋捧了起來,看著她哭的稀裏嘩啦的小臉沉聲道:“有什麼事跟少爺說,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小丫頭哭的小臉慘白,梨花帶雨,一見衛樵關心的神色,‘哇’的一聲的哭了出來。猛然撲到衛樵懷裏,哇哇的大哭。

“少爺,少爺,我…我我把你的詩給丟了…嗚哇…”

衛樵一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拍著她的背,輕聲道:“你個傻丫頭,丟就丟了,回去少爺給你好好的再寫一副,保證比以前的好。”

小丫頭一聽,哭的更傷心了,淚水將衛樵的肩膀都打濕大半。衛樵隻是苦笑,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安慰著。

這一幕看得不遠處的依韻再次目瞪口呆,眼神裏卻異彩連連。她身邊的小丫頭,這個時候低垂著小腦袋,悄悄的偷看衛樵兩人,卻不敢看自家小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k2010 發表於 2017-5-22 04:23 PM

第十四章 內憂

香菱淚痕猶自,神情恍惚的跟在衛樵身後,小臉楚楚可憐。

衛樵拉著她一直走到衛府大門口,小丫頭才神情微楞,忽然間又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衛樵還沒來得及喊,兩個家丁看見他連忙上前,齊聲道:“少爺,少爺回來了。”兩人恭敬無比,絲毫不敢怠慢。畢竟衛樵是衛家唯一男丁,盡管現在是大少夫人主事,但將來衛家還是衛樵的。

衛樵點了點頭,看著一溜煙沒了影子的香菱,又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奇怪的問道:“府裏可是有事?”平時這個時候嫂子不在家,院子裏應該很有生氣才對。

一名家丁連忙上前壓低聲音道:“少爺,大少夫人在廳裏召集各位掌櫃議事。”

衛樵恍然的‘哦’了聲,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身後的兩個家丁稍稍猶豫,也沒有敢開口。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少爺一口氣做了兩首好詩,還被印空大師邀入禪房對弈。兩名家丁都是有些眼力的,如果衛樵或者香菱興高采烈,他們定然是要討賞的,如今一看,卻是有些不對,兩人對視一眼,便又退了回去。

衛樵一進門婉兒就迎了上來,小臉疑惑道:“少爺,香菱怎麼了,一回來就翻箱倒櫃,問什麼都不回答,跟失了魂似的。”

衛樵也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書桌前,攤開宣紙,那邊婉兒雖然滿臉困惑,還是挽著翠花袖子小心翼翼的磨起墨來。

衛樵拿起毛筆筆力遒勁的寫了一副與給香菱的一模一樣的一首詩,然後蓋上印泥,吹幹墨汁,遞給婉兒笑著道:“拿去給香菱,愛哭的小丫鬟。”

想起那句‘愛哭的丫鬟不是好丫鬟,不愛哭的丫鬟才是好丫鬟’,婉兒忍不住的噗嗤一笑,點了點頭,輕輕卷起宣紙,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湊近壓低聲音道:“少爺,外麵的傳言是真的嗎?”

衛樵卷起袖子,伸手拿出書架上的一本書,漫不經心道:“什麼傳言?”

婉兒小臉微紅,有些緊張的伸著小腦袋,俏目閃亮道“就是少爺在雲佛寺作詩,還被印空方丈邀請入禪房……”

衛樵意外的抬頭看了婉兒一眼,有些詫異道:“這麼快就傳回來了?”

“這麼說傳言是真的?”婉兒大眼睛忽的一亮,激動的小臉通紅。

衛樵淡淡點了點頭,恍然未覺的轉頭翻開書。對衛府上下的心思他多少有些了解,無非是希望他這個衛家將來的主人能夠出息一些。最下麵的人或許淡一些,但是婉兒這一層,不管是什麼原因,比之他人都要殷切許多。

婉兒向來溫婉大方得體,這一刻竟也激動的手無足措,拿著宣紙就要衝去大少夫人李惜鸞的房間,又想起大少夫人‘不用來這邊’的囑咐,小臉通紅,蓓蕾胸脯一顫一顫蕩漾道道誘人的弧線。

衛樵見她傻愣愣的俏模樣,拿書拍了下她的頭,笑道:“還不去找香菱,估計這會又哭了!”

婉兒如大夢初醒,連忙‘啊’,‘哦’了兩聲,奔著門外就跑了出去。

衛樵笑著搖了搖頭,躺在床上,想著最近幾天的事情,不由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語道:“終究是耐不住寂寞啊……”

晚風習習,斜陽草樹。

三人延著衛府青石小路,遠遠的向大門走去。

“三爺爺,你說,大少夫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走在右邊的一個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長袍修身,麵冠如玉,皺著眉頭看向中間白發蒼蒼的老人問道。

年輕人叫做衛發,在家裏排行老九。今年因為表現出色,被李惜鸞提拔為掌櫃。白發蒼蒼的老者叫做衛樓,是衛老爺的堂兄弟,排行老三,白發蒼蒼,如今衛家輩分最長。左邊的中年人叫做衛偕,,排行老七,濃眉大眼,做事四平八穩。

今天李惜鸞突然召見三人,話裏話外的意思,隱隱有轉移產業的苗頭。更讓人詫異的是,一向強勢的大少夫人,竟然表示出了放棄商會會長爭奪以換取陳楚兩家妥協的念想。

衛樓神色滄桑,眼神裏卻縷縷堅毅閃過,瞥了眼年輕,沉聲道:“不管大少夫人出於什麼原因,我們都要支持她。如今衛家風雨飄搖,如果我們內部也動蕩,那衛家就真的危險了。”

“嗯,三叔說的在理。我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大少夫人出此下策的。”中年人衛偕皺著眉頭,沉吟道。

衛發微微皺眉不悅一閃而過,旋即目光閃動,道:“究竟是什麼問題,如今衛家在緊要關頭,可千萬不能出大事。對了,我聽說樵少爺今天出去遊玩了?”

衛樓衛偕一聽俱是臉色微變,不說如今衛家四麵楚歌,就說三個月後的大考,這也是遊玩的時候!

“好了,東家的內事我們就不要插嘴了。”衛樓鎖著眉頭,沉聲道。

其他兩人連連點頭,三人又轉到最近陳楚兩家的動作上來,又是一陣苦惱。三人走到門前,下人已經牽著各自馬車走了過來。三人又說了一陣,便分頭上各自的馬車。

衛樓轉頭看了眼衛家的大門,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轉身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剛剛掀開簾子,跟在後麵的一個隨從便輕聲在他耳邊嘀咕說了幾句。

還沒等隨從說完,他身體一顫,臉色大變,猛然轉頭。卻發現,衛發,衛偕兩人皆齊齊變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彼此。

場麵靜了的不可思議,許久,三人幾乎同時轉身下車,齊聚門口,對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衛樓沉聲道:“走,再去見大少夫人,對了,還有樵少爺。”

兩人連連點頭“對對對”,一齊急急奔著內院走去。三人以前可從來沒有要求見過衛樵的,更沒有‘樵少爺’這麼稱呼過。

可三人剛剛走了一半,他們嘴裏的大少夫人李惜鸞便遣了貼身的心腹丫鬟魚兒迎上他們,魚兒輕輕曲腿,對著三人聲笑道:“夫人說了,‘三位請回,小叔定然是要高中的,請三位安心照顧手下的生意’。”

三人一聽俱是心懷激蕩,在衛家危機重重之際,衛家獨苗少爺能夠展現如此才華,更被皇帝尊為上賓的印空大師請人禪房手談,這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巨大的鼓舞,是對風雨飄搖的衛家的一注強心劑,由不得他們不激動。

聽著魚兒的轉述,三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鬆了口氣。聽大少夫人的意思,樵少爺是要致力仕途。讓他們不用擔心一朝天子一朝臣,專心手底生意。

三人對著魚兒客氣一番,滿懷激動的又往回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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