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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6 PM

第105章 阿嬌今天當老大了嗎?

  阿嬌扁著嘴巴:「我要想一想。」

  「好。」項雲黷揉揉她的頭髮,他知道她有許多秘密,他等她想清楚。

  阿嬌吃完了早飯,項雲黷送她去學校,照例在路邊把她放下:「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我去買菜和肉,我們在家吃。」

  他一直都很忙,兩人正式當男女朋友之後,連一次約會都沒有過,項雲黷希望能讓她高興,然後他們要談一談如何飼養鬼和狐狸精。

  阿嬌悶悶不樂,聽見這句話才露出笑意,她點點頭:「那好吧。」

  明明心裡很高興,但又要顯得屈尊降貴,項雲黷把這歸為小女孩的彆扭,又想笑,又忍不住要揉揉她。

  阿嬌「哎呀」一聲,捂著她的頭髮噘起嘴,髮型都揉亂了。

  項雲黷輕笑,看她這個又怒又嬌的樣子,還能生什麼氣呢?

  他在心裡搖搖頭,跟自己說,算了,算了。

  阿嬌背著書包往校門口走,鄭安妮走在前面,阿嬌剛想問問她,視頻傳播的怎麼樣了,就看見她腳步一頓,拐進了學校後面的小巷子。

  阿嬌好奇起來,跟在鄭安妮的身後進了小巷,聽見她嚷嚷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鄭安妮看見兩個人把一個高一的女生拖到了後巷裡,那個女孩微微掙紮,被一左一右的夾住了手臂。

  她左右一望,有人看見了但扭頭假裝沒看見,也有人根本沒關注,低頭背單詞,那個女孩就這麼被拖到了後巷。

  鄭安妮一咬牙一跺腳,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就這麼跟了過去,看見那兩個人把女孩推到牆邊。

  「錢帶來了嗎?」挑染了一撮紅毛的少女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臉,「三千塊,一分都不能少啊。」

  這是在勒索。

  鄭安妮大叫一聲,然後才看見巷子裡還有好幾個人,他們站在陰影處,所以她才沒看見,兩兩走出來,看著她。

  本來二對二,逃跑不一定輸,現在二對幾,鄭安妮立刻慫了。

  那幾人聽她大聲一喝,還以為她多厲害,結果馬上氣勢就弱了,為首的一個打量鄭安妮的頭髮書包和皮鞋,跟餘下的人換了個眼色。

  意思是,這又送上門一個。

  紅毛女孩一伸手,把鄭安妮也拉了過來:「她欠我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吧,你這麼友愛同學,是不是想替她還啊?」

  說完就讓人開鄭安妮的書包,鄭安妮一下怒了,她都已經失去了神仙水,絕不能再讓人碰她的羊皮小書包!

  她抱著書包推搡兩下,其中一個黃毛,摸出一把小刀來,抖著刀把問她:「你是要包,還是要臉?」

  那把刀一下飛了出去,深深紮進牆壁裡,幾個小混混都哈哈大笑:「傻逼啊你,刀都能抖掉。」

  黃毛覺得臉上掛不住,伸手要把刀拔出,但刀整個嵌進牆磚中,刀柄留在外面,他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阿嬌不知何時站到他們身後:「她欠你們什麼錢呀?」

  女孩本來整個人縮成一團,聽見聲音抬起頭,露出臉來,原來是熟人,韓剛的女兒,關曉。

  她被這麼欺負,鄭安妮都哭了,可她卻沒哭,看見阿嬌眼睛倏地一亮。

  可她們三個女孩,怎麼能打得過這幾個混混呢?

  「大佬你來了!」鄭安妮喜極而泣,脫口而出。

  幾個小混混哄然大笑,阿嬌比鄭安妮還矮半個頭,跟關曉一樣高,居然還是個大佬?笑掉人的大牙。

  紅髮女孩肆無忌憚,盯著阿嬌上下打量,認了出來:「上次壞了我們事的,就是你吧。」上次他們也是這麼堵到了關曉的,錢還沒到手呢,被個小員警撞上了。

  他們都知道關曉的爸爸是員警,以為這是關曉特意叫來的,說那天跑的時候扭傷了腳,問關曉要三千塊醫藥費。

  她家裡這麼有錢,三千塊對她來說就是毛毛雨。

  可這次關曉沒有給他們錢,她本來是說多少給多少的,突然一分沒有,幾個人決定找她一次麻煩,不肯給就拍點照片視頻,看她給不給。

  紅毛少女說:「那醫藥費也有你的一份,你也出點吧,不多,跟她一樣就行。」

  阿嬌揮開紅毛女孩的手,走到牆邊,兩根手指捏住刀柄,輕輕鬆鬆把刀從牆裡抽了出來,好像這把刀是插在豆腐裡。

  幾個人目瞪口呆。

  阿嬌又把刀扔到地上,一隻腳踏上去,腳尖來回碾了兩下。

  鋼片肉眼可見的,彎了。

  幾個人眼睜睜看著,臉上笑意凝固,阿嬌掃視他們一眼:「還要錢嗎?」

  紅毛女孩退開兩步,被阿嬌驚人的武力值嚇到,但偏偏有人不信邪,覺得剛剛拔不出刀,是黃毛太弱了。

  藍毛梗著脖子上來就要讓阿嬌嘗嘗厲害,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阿嬌的肩膀呢,眼睛一花,耳朵一嗡,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跟水泥地親密接觸。

  沒人看見阿嬌是怎麼做的,她好像一根手指都沒動,人就自己摔了出去。

  幾個人一擁而上,來一個倒一個,沒一會兒就倒了一地,餘下兩個見勢頭不對,扭頭跑了,留下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紅黃藍三毛。

  阿嬌把關曉拉起來,十分大姐大的對一地彩毛們放狠話:「她是我罩的。」

  關曉整個人發懵,看著阿嬌的目光不可置信,鄭安妮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她,安慰她說:「沒事兒啊,你以後就習慣了。」

  看著看著,總會習慣的。

  阿嬌帶著新收的小妹進了校門,直奔學校的小超市,指著貨架:「要吃什麼隨便拿吧,我請客。」

  大佬要請她吃東西,鄭安妮受寵若驚,她抖抖索索點了一瓶飲料,關曉看她拿了瓶飲料,自己也拿了一瓶。

  阿嬌翻翻眼點點頭,指了指貨架:「這兩排,你每個替我拿一樣。」

  鄭安妮張大了嘴巴「啊」一聲之後,才回過神來,拿起購物籃,把她說的每一種都拿了一樣,放到收銀臺上。

  所有進出小超市的學生,都盯著她們看,收銀員笑眯眯的:「要開班會啊?」

  還以為她們是來買班會用品的,這些東西完全夠開一個茶話會了。

  鄭安妮摸出錢包,剛要付帳,阿嬌就攔住她:「幹什麼呀?說了我請客。」

  畢竟是老大,怎麼能小氣?

  她隨手抽出幾張錢,鄭安妮沒想到她真要請客,有些意外,阿嬌塞了一袋堆食給關曉,讓她自己回班級,拉著鄭安妮逃掉早讀課:「看看那個女德班的事怎麼樣了。」

  最後那份錄音引起了重視,那個小女孩死在女德學校裡,她的父母沒有報案,女德學校的義工們也不會報案,無人發現異常,她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阿嬌把那份錄音公佈,引起譁然,她的死被揭露出來,她是被關在禁閉室裡,無人過問才越病越重的。

  越來越多報料,那個禁閉室,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正常人都難受,何況是一個生病的女孩。

  江城市政府和教育局高度重視,成立了調查小組,在網上發佈資訊,告訴關注此事的網友們,他們已經著手調查了。

  鴻蒙女學一點防備也沒有,市裡突然派了調查小組來,校長去醫院還沒回來,學校裡又沒有網路,他們都不知道這裡的事已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了。

  很快小女孩的母親就被找了出來,她就在學校裡當義工,做最苦最髒的活,希望能給自己積德。

  調查小組的人問她:「你女兒出事,你為什麼不報案?」

  女人目光渾濁,耳朵好像也不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調查人員:「是她不孝順才生病的。」

  再說死的是她女兒,為什麼要報案呢?

  調查小組的組員一半是女性,那個女孩看著這位母親,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們反問:「你真的覺得,你的女兒是因為不孝順你,不聽你的話才會生病的嗎?」

  女人流下淚來:「我的不幸是因為我不孝順父母公婆,不聽丈夫的話,所以我的女兒才會死,我的女兒比我更慘,因為不孝順我,所以才會生病,她不知道悔改。」

  調查小組目瞪口呆,把這些都如實記錄下來。

  那些讀長期班的孩子,有很多已經被洗腦,問她們對課程有什麼認識,其中一個女孩說:「原來我特別嫉妒弟弟,覺得爸爸媽媽應該公平對待我們,但我現在知道了,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調查小組覺得問題嚴重,他們一進校長辦公室,帳本和捐款名單全都擺在桌子上,好像等著他們去取走證據。

  粗略一查,這根本就是打著促進傳統文化的旗號來牟利,收到的這些捐款,有一半進了校長的口袋。

  調查丁會長的財務狀況之後,查出他在多地都擁有房產,在江城還買了豪宅,養了一個情人。

  江城市政府立刻下令關閉女德學校,全面排查本市所有的社會辦學機構,如有違規全部徹查停辦。

  這件事的調查一出來,社會名流紛紛要求退回捐款,參加女德班的家長也要求退回學費。

  鴻蒙女學不僅未成年班,還有學前班,剛剛開了五個班,還沒開始上課,學校就被關停了,丁禿頭面對調查小組,什麼都招認了。

  他自己就只有初中文化,請來的講師也根本不是什麼高學歷,造假證書講學,目的就是為了騙錢。

  這件新聞上了電視,各地接到檔糾察此類社會辦公,杜絕不良風氣。

  郝主任還讓一中全校的女生都去大禮堂,全面開展了一次「自尊、自強、自信、自愛」的演講。

  阿嬌坐在火鍋邊,看著電視裡面報新聞,看見學校被封,丁禿頭以詐騙罪被起訴,樂呵呵的燙羊肉。

  項雲黷給她夾了一塊肉,問她:「你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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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6 PM

第106章 阿嬌今天坦白了嗎?

  一句話嚇得阿嬌羊肉都掉了。

  肉片掉在芝麻醬碗裡,她癟癟嘴,項雲黷替她換了一片。

  她是不能告訴項雲黷她因何而來的,起碼不能全部講真話,今天那幾個小混混倒得這麼乾脆,一半也是因為楚服,她不能傷害人。

  這是還陽符的禁製,就在今天它還提醒著阿嬌,它就在她的體內。

  電視裡女德班的新聞已經放完了,屋裡久久都沒聲音。

  阿嬌本來盤著腿吃火鍋,長髮紮了一個丸子頭,穿著毛絨絨的睡衣,還頂了一對兔子耳朵,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聽見項雲黷的問題,兔子耳朵都耷拉下來,他怎麼還沒忘記呢!

  阿嬌不吃了,她放下碗,踩著草莓小拖鞋,噠噠噠跑上了樓,關上房門,憂愁的歎了口氣。

  楚服飄了出來,跪坐下問:「娘娘因何歎息?」

  阿嬌托著腮:「我不想騙他,可我又不能告訴他。」她總是一片赤誠的,喜歡誰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有這麼一個大秘密瞞著項雲黷,她自己心裡就十分難受。

  「娘娘可曾想過,若是項雲黷知道娘娘的秘密,不能相容該如何是好?」

  阿嬌呆住了,她從沒想過。

  胡瑤滿臉是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還沒有脫離幼崽期,這段時間吃得太好,每天都有一頓滋補咕咕雞,像個炸開的毛球。

  毛球伸出爪子,「啪」一下按開了平板電腦,狐狸爪子滑呀滑,滑到了最愛看劇集《新白娘子傳奇》。

  胡瑤一臉嚴肅:啾啾啾啾啾。

  電視裡正播放到那一集,許仙聽法海說自己的妻子是個妖怪,心裡害怕起來,又聽信朋友的攛掇,藏在金山寺中,還要法海替他捉妖。

  胡瑤胖墩墩坐著,短爪子點了又點:啾啾啾啾啾啾。

  阿嬌聽不懂,楚服已經跟她聊起來:「我擔心的也正是這個,娘娘自是赤子之心,可他若真的知道了,會不會因此變心?」

  許仙這個男人,靠著妻子發家,靠著妻子揚名,調過頭來竟然還聽信別人的話,以為妻子是要害他。

  阿嬌捧著平板,看著螢幕上氣得火冒三丈的小青,和傷心欲絕的白素貞,也跟著難過起來。

  楚服無法伸手安慰阿嬌,與她共處一室,功德金光都像細針那樣紮在她的身上,她看了看說:「若是項雲黷當真行此負心事,我自當行小青事。」

  小青被白素貞攔了下來,沒能殺成,楚服卻不會善罷幹休,他是鬼差也好,貴人命格也罷,非要他付出代價。

  阿嬌還在發愣,突然有人叩叩窗子,阿嬌回頭一望,是柳萬青來了。

  楚服立刻斂神屏息,退到阿嬌的身後。

  陶俑侍女打開落地玻璃門,柳萬青進屋一掃,就看見床上那個炸開的白毛球,他愣了一下。

  這才幾天,胡瑤就從一隻小狐狸崽,被養成了一隻胖狐狸崽。

  胡瑤在阿嬌這裡過得十分滋潤,既不用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又不用跑業務掙業績。

  阿嬌給她買了全套的貓咪裝備,連香波都是特別貴的那種,作為一隻剛剛上班沒有積蓄的狐狸精,胡瑤表示十分享受。

  她的皮毛養得光滑水亮,耳朵上還夾著一個水晶髮夾,就算是隻幼崽,狐狸的本性也是愛美的。

  她還網購了一堆小裙子,雖然有毛吧,但也還是想穿漂亮衣服。

  柳萬青看到的,就是一隻戴著水晶髮夾,穿著蕾絲小裙子,胖成一個球的胡瑤。

  ……

  「你是狐狸,還是寵物狗?」

  胡瑤跳起來,張嘴咬住了柳萬青的手。

  柳萬青毫不在意,順手擼了一把毛,看完了胡瑤,又看向阿嬌,就連他都微微一驚,短短幾日不見,阿嬌通身的功德金光,照得滿室皆明。

  黑夜之中煌煌放光,等閒的妖魔鬼怪,都不敢再近她的身了。

  柳萬青十分欣慰的點點頭:「你倒很爭氣。」

  千年來他只收過阿嬌這麼一個徒弟,徒弟爭氣,師傅自然是高興的。

  柳萬青往後一坐,虛空中出現一把椅子接住了他,伸手一拎,胖毛球就趴在他的腿上,兩隻手在胡瑤的毛上擼過來擼過去,她要是修煉不成,冬天當個暖手寶那也不錯。

  胡瑤伸頭腦袋啾啾兩聲,柳萬青的手指頭在她下巴上一撓,她馬上不啾了,伸著脖子讓他撓,舒服的一翻身,露出肚皮。

  「西北城隍頂不住不面的壓力,發了十道城隍令追捕留仙宮餘孽,西北十三省她是待不下去了,應該會到南邊來。」

  柳萬青好不容易抽出空來看胡瑤,看完一眼立時要走,他一怒之下動了留仙宮,這麼個巨大的爛攤子,城隍爺甩手不管,當地人受到到影響的學運財學官運和姻緣運,都要柳萬青去修復。

  阿嬌十分疑惑:「她到底想幹什麼呀?」

  說她是壞人吧,她說的功德涅槃又是真的,阿嬌想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

  柳萬青不曾見過這個幕後人,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意圖,那個桃花妖對她忠心耿耿,寧肯本體被火燒死,也不願意透露她們的計畫是什麼。

  柳萬青撣撣衣角:「不管她想做什麼,一時半刻她想幹什麼都不行,等你再修煉些日子,她也不能隨便動你了。」

  楚服垂眉斂目,一聲不響。

  柳萬青掂掂胡瑤,胖是胖了些,但手感更好了,這麼毛團團的,用來搓澡倒正合適。

  擠上點沐浴露,打出泡沫來。

  胡瑤抬起狐狸腦袋,她趴在柳萬青的腿上,覺得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就蕩漾起來,明明已經深秋,該是木樹儲存水份養料的時候了,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在春天。

  胡瑤嗅了嗅,鼻尖一動,就被柳萬青按住了頭,他目光深幽的看著胡瑤:「別急,我馬上接你回去。」

  胡瑤不急,今年她事業不如意,回家過年還要被逼著跟男狐狸精相親,最後是能讓柳萬青送信回青丘,就說她春節業務繁忙,就不回家了。

  柳萬青最後擼一把胡瑤的蓬鬆鬆的白毛,把胡瑤放到床上,等接她回家,一定要看看她浮在水裡是什麼模樣。

  阿嬌看他要走,問他:「我真的不能告訴項雲黷嗎?」

  「不告訴他你的目的就行。」編個故事,有什麼難的。

  編個故事……阿嬌看向了平板中還在繼續播放的《新白娘子傳奇》,一個故事在她的小腦袋裡逐漸成型了。

  項雲黷洗完澡出來,看見床上的被子又拱成了一團,阿嬌又自己裹成一個蠶寶寶,他有點想笑,又忍住了。

  走過去拍拍拱成一團的阿嬌,隔著被子問她:「想好了?」

  阿嬌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她問:「你看過新白娘子傳奇嗎?」

  項雲黷一怔,這算什麼問題?他搖搖頭,他還真沒看過,那時候他應該在看博派,對那種電視劇不感興趣。

  太好了!

  阿嬌在被子裡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我告訴你了,你不會不相信我?會不會不要我了?」阿嬌觀察他的臉色,認真的告訴他,「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去找別的男朋友。」

  前一句還很忐忑,後一句就開始威脅,項雲黷聽見她要找別人,心口一跳,牙都跟著癢癢起來,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我會相信你的,我保證不會不要你。」

  阿嬌雖然嘴硬,但說的時候確實有點害怕,要是項雲黷真的不能接受呢?

  像是感覺到她的忐忑,項雲黷把這個大「蠶寶寶」摟住,「說吧。」

  「我其實不是陳叔叔家的女兒。」阿嬌一邊說一邊偷看他。

  項雲黷十分冷靜,他已經想到了,陳家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電話,除非他打過去,也許陳家人是那種冷漠的人。

  但白美蘭女士不是,她天生就是個熱心腸,什麼事情都愛管一管,人是她聯繫送來的,別人不管,她也是要管到底的。

  「嗯。」項雲黷想到阿嬌剛剛來的時候,烏沉沉的眼睛,臉上沒有表情,像個瓷人玉人那樣。

  可慢慢她又會笑,又會撒嬌,精靈可愛得不得了。

  阿嬌看項雲黷這麼容易接受了,繼續說道:「我也……我也是不是,不是……」

  「人」這個字就在她喉嚨口打轉,可就是說不出來。

  「你想說,你其實不是人,你是狐狸精?」項雲黷介面了,這是他所有推斷中最驚悚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狐狸精,她怎麼會在房間裡養一個狐狸精,項雲黷在門口看了一眼,那可真是個驚人的毛團子。

  這就是阿嬌編好的故事,她驚喜的在被子裡搗蒜:「對對對!我就是狐狸精!」

  她讚賞了看了項雲黷一眼,不愧是她選中的男朋友。

  項雲黷繼續抱著他的寶貝,猜測歸猜測,真的確定這件事,他還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我到你身邊來,是來讓你好好報恩的,你知道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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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7 PM

第107章 阿嬌今天戲精了嗎?

  項雲黷難言的看著自己的小女朋友,她雙眼放光,嘴角微翹。

  一看,就是在騙人。

  「那你的狐狸尾巴呢?」他問。

  「……」阿嬌卡殼了,她沒想到項雲黷會問起尾巴的事,對了,他是員警,員警凡事都要看證據的。

  阿嬌縮回了被子裡,拱成一個團:「我受傷了,尾巴就沒有了。」

  「哦,」項雲黷意味深長,摸著她的小腦袋,手指頭在她髮絲裡揉:「那,你的小耳朵呢?」

  被子裡面一陣沉默,阿嬌惱羞成怒,她這麼努力的想跟項雲黷好好談戀愛,他卻一直尋根問底。

  完美的故事一下被戳穿了,又生氣又委屈,還有點尷尬,阿嬌悶悶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挪動著下了床,穿上自己的草莓拖鞋。

  一付大受打擊,想回去靜一靜的樣子。

  項雲黷靠在床背上笑,伸手把她撈了回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傾身上前,他一隻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

  阿嬌嘴巴緊緊抿住,眼睛盯著項雲黷的胸膛,就是不看他的臉。

  項雲黷主動貼了上去,鼻尖對著阿嬌的鼻尖,認真看她,看她鼻尖一噏一噏的,一付可憐相,歎息了一聲。

  阿嬌聽見他歎息,緊張起來,他是不是生氣了?

  他的嘴唇貼了過來,這次不和阿嬌索吻,是他主動吻她,撬開緊閉著的,不肯說實話的小蚌殼,把身體最柔軟的那部分交給她。

  阿嬌隻扭捏了一小會兒,立刻得寸進尺,她承接這個吻,舌尖像尾遊魚,四肢扒在項雲黷的身上。

  項雲黷微微一窒,他剛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氣,只有一條睡褲。

  兩人之間就隻隔著薄薄的兩片布。

  阿嬌半身趴在他身上,項雲黷的手在她脊背上撫摸輕刮,阿嬌喉嚨口溢出模糊的聲調,她覺得舒服。

  他們暫時停下吻,喘了一口氣,阿嬌嬌生生的,趴到他肩膀上,身體一動,薄薄布片相隔的地方,就為之一顫。

  阿嬌被戳了一下,她本來就臉紅,現在更臉紅了。

  屋子裡越來越熱,項雲黷伸出手,按掉牆上的燈,用被子把兩個人罩起來,問她:「你想讓我怎麼報恩?」

  阿嬌咬著嘴唇,她一點也不怕告訴他,雪白小手握住大掌,從衣服下擺伸進去,主動被他包裹住,告訴他說:「我早就已經成年啦。」

  趴在他耳邊:「這句肯定是真話。」

  她扭動一下,項雲黷兩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腰,急促輕喘。

  「我們狐狸精,變成人就是成年啦。」

  項雲黷目光曖昧不明看著她,被子裡很快便一團濕氣,阿嬌無師自通,盤在腰上磨蹭他。

  底線一旦踏破,每一次就都更深入一點。

  最後衣服都還是完整的穿在身上,睡褲濕了一灘。

  項雲黷還靠在床背上,阿嬌窩在他懷裡,兩人緊密相貼的地方現在還敏感炙熱,把她抱下來睡在臂彎中。

  對她無可奈何。

  阿嬌已經很累了,她半夢半醒,感覺項雲黷在捏她的手和腿,替她放鬆肌肉。

  她張開口,聲音軟綿綿的:「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告訴你了,我就要離開了,我不想離開你。」

  說到最後,幾乎帶著泣音。

  項雲黷心口一揪,如果真是這樣,他希望永遠都不探究真相。

  「那你就永遠不要告訴我。」

  阿嬌闔上眼,眼簾一闔,立刻就睡著了。

  項雲黷握著她的小手,久久沒有入眠。

  第二天阿嬌在堅實的胸膛中醒來,她伸個懶腰,噘嘴親了他一下,跳下床去刷牙洗臉,今天也是努力修行,跟男朋友甜甜蜜蜜的一天!

  項雲黷在背後摟住她的腰,看著鏡子裡的阿嬌刷牙,給她遞毛巾水杯,目光黏著她。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過,阿嬌很高興,她要是真的有尾巴,肯定在腰後搖搖擺擺。

  項雲黷既然決定不問,就把阿嬌當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女朋友。

  吃早飯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鈴時隔幾個月又一次響了起來,項雲黷接起來一聽,白美蘭女士的聲音穿透了電話:「兒子,媽媽今天的飛機,帶你陳叔叔回來過年。」

  項雲黷一聽就看向了阿嬌,她在吃蛋糕卷卷,嘴巴上還沾著一點鮮奶油。

  「離過年……還有四個月。」

  「過的是新年,跨年呀!跨完年兩個準備準備正好過農曆年。」

  白美蘭女士說完就掛掉了電話,沒給項雲黷任何拒絕的機會。

  白美蘭女士不是真的要回來過年,她一半是因為操心兒子,過年他可就二十九了,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看不見,她當然要回來替兒子張羅張羅。

  她人雖然不在國內,但一群小姐妹還在,已經看定了幾個合適的女孩,但沒她把關,兒子肯定又注會上,她這才買了機票回來,一定要在這四個月裡,兒子的終身大事給解決掉。

  項雲黷掛掉電話,看看阿嬌:「我媽要回來。」

  阿嬌一口蛋糕卷沒咽下去,她想起了王皇後,沒嫁給劉徹之前,王皇後是很喜歡她的,對她特別好。

  可等王皇後成了王太後,就不再那麼好了,她和她的女兒兩個人,想著法的給劉徹塞女人,一會獻這個,一會兒獻那個,衛子夫就是平陽獻上來的。

  那是過去的事,阿嬌已經不計較了,劉徹廢了她,那他們倆就是離婚了。

  可萬一項雲黷的媽媽不喜歡她呢?

  項雲黷說:「他們可能要回來住一段時間。」

  家裡又是女鬼又是狐狸精,項雲黷怕媽媽和陳叔叔受不了,他看著阿嬌說:「我去租個房子,你先外面住一段時間,等我媽媽他們離開江城,再住回來,好嗎?」

  阿嬌咬了一口草莓,泫然欲涕。

  項雲黷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讓她能低頭看著自己:「這是突發狀況,我除了回來吃飯,每天晚上都會去陪你,我們想一想,怎麼把你介紹我媽媽。」

  總不能說他已經談戀愛了,但女朋友是個養著女鬼和狐狸精的高中生。

  「她會喜歡我嗎?」

  「等見到她,你就知道了。」

  項雲黷請了假,讓阿嬌去上學,自己收拾東西,阿嬌雖然才來住了不久,可屋裡全是她的東西,衣櫃鞋櫃都塞得滿滿的,到處都是她的毛娃娃。

  楚服突然出現:「還是讓我來收拾吧。」

  項雲黷正對著一抽屜內衣內褲無法下手,鬆一口氣,退到一邊。

  誰知楚服並不是自己動手,她對著項雲黷微一點頭,雙掌一拍,阿嬌窗臺上那一排陶土娃娃,一個接一個的跳了下來。

  圓墩墩的身體慢慢變大,手腳俐落的開始打包行禮,收拾桌子。

  項雲黷:……

  原來家裡的衛生,一直都是她們打掃的。

  「你們一直都陪著她嗎?」項雲黷問,他不問來歷,卻想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楚服指揮若定,幾個陶俑侍女很快就把阿嬌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聽見項雲黷問話,她微微一笑:「我們陪伴主人已經許多許多年了。」

  項雲黷十分敏銳的察覺到她話中的敵意,他看了楚服一眼。

  楚服很不高興,他竟然要將娘娘趕出去,她這才想到,陽世間的女子,丈夫喜歡還沒什麼用,還得婆婆喜歡,方能一家和睦。

  現在他母親還未回來,就要先趕娘娘出去,楚服隱隱生怒,她聽見娘娘昨夜說的話了,要是負心,就另找一個。

  這樣很好,就算沒有,她也會天長日久的陪在娘娘身邊。

  項雲黷急著出門租房,楚服走到陶俑侍女收拾好的那堆東西面前,既有怒氣又覺得高興,她們終於又能像以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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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7 PM

第108章 項隊今天抓包了嗎?

  阿嬌被項雲黷打包送去上學。

  一整天都木呆呆的,就連鄭安妮來她吃午飯,她都打不起精神來。

  鄭安妮興衝衝把昨天新聞裡的內容告訴阿嬌,她吃晚飯的時候竟然打開了電視機看新聞,讓鄭媽媽吃驚。

  鄭安妮是看了新聞之後才知道,在禁閉室裡,阿嬌是在跟誰說話,她一開始害怕得不行,後來看到了那個小女孩的照片,新聞裡放出女孩媽媽的那些話。

  鄭安妮看著新聞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鄭媽媽給女兒切了一盤水果:「寶寶,要做視頻作業啊?」

  她突然想到媽媽對她這麼好,她花著錢學習卻這麼差勁,爸媽還要花心思送她去國外,而她準備出國就是追追星。

  她突然抱住媽媽的腰:「媽,我太幸福了。」

  鄭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開心了一會兒問:「是不是又要看演唱會啊?」

  「不是,沒有。」她已經決定不追星了,賣掉的演唱會門票是前排,還賺了一點,她已經打算要給爸爸媽媽買個電動泡腳桶了。

  鄭安妮一提起泡腳桶,阿嬌就回過神來,她還沒給項雲黷的媽媽準備禮物呢!

  「你說,婆婆一般都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

  「啊?」

  「我男朋友的媽媽要來了。」

  「哦。」鄭安妮明白了,她問:「你男朋友是幹什麼的呀?」

  阿嬌一談起項雲黷就驕傲的揚起頭:「他是員警。」

  「哇!」鄭安妮想到阿嬌男朋友那個蘇斷腿的長相,她玩的那個戀愛遊戲,主攻就是員警男主,花了巨多錢,終於有了濕身一抱。

  昨天還是一中大姐大的阿嬌,今天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討好未來婆婆。

  鄭安妮一心追星,看不上任何追求她的男孩子,連男朋友都沒有,還談什麼未來婆婆,她嗞著牙想了想:「我們上網查查吧。」

  搜索婆婆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

  跳出來第一個是婆婆最討厭什麼樣的兒媳婦,阿嬌瞪圓了眼睛:「快快,點開來看看!」

  第一條:不懂得節約。

  鄭安妮控製不住的看了阿嬌一眼,這位大佬身上,單品就沒有四位數以下的東西,從書包到皮鞋子,總價加起來,夠員警半年工資吧。

  阿嬌是個有自知之明的鬼,她被鄭安妮看了一眼,不悅地皺起眉毛,但她自己心裡知道,她從小到大,就沒有節約過。

  鄭安妮默默把這條劃了過去,第二條:任性、自我。

  她又控製不住的看了阿嬌一眼,像大佬這樣來無影去無蹤,連課都想翹就翹的人,很任性很自我了。

  阿嬌眉頭越皺越緊:「下一條!」

  第三條:好吃懶做。

  阿嬌十指不沾陽春水,唯一給項雲黷做飯想抓住他心的那一次,還沒成功。

  第四條:跟兒子關係太親密。

  阿嬌臉紅了,幾條看完呼哧呼哧生氣:「然後呢?」

  鄭安妮往下劃:「嗯……沒有了。」

  再看婆婆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差不多跟這個反著來。

  阿嬌生氣的說:「這個肯定不準!」

  鄭安妮縮著脖子,你說不準那就不準唄,她又問阿嬌:「那你還準備見你男朋友的媽媽嗎?」她跟大佬已經到了可以討論這種問題的關係了,鄭安妮單方面的決定要當個好閨蜜。

  阿嬌想了想:「當然要見了。」

  她會很禮貌,送禮物,但如果項雲黷的媽媽挑剔她,那她就……

  「要是不行換個男朋友算了。」鄭安妮嘴快接了一句,雖然那個警官是挺帥的,可阿嬌這麼漂亮,這麼聰明,據說一班那個小學霸,暗戀陳嬌。

  那個沈希找過好幾次藉口到十班來,每次都碰不上阿嬌,據說溫泉那次他還特意問過老師,陳嬌怎麼沒來。

  沈希又是學霸又是書生型校草,在一中女生心中人氣那是很高的,他這麼關注陳嬌,大家很快都知道了。

  七班那個宋菁,去年校慶的時候跟沈希合作表演了一個節目,沈希彈鋼琴,宋菁跳舞,之後宋菁就一直對沈稀有點意思,她都跑十班來過兩回了,找藉口讓陳嬌參加興趣小組。

  鄭安妮伸手就給攔了,她主要也不是擔心宋菁,是怕老大費神。

  為了這件事,沈麗娜在班級群裡說了許多怪話,鄭安妮跟她對掐,誓死守住老大人設。

  看見阿嬌為了見未來婆婆煩心,想勸她,她還這麼年輕呢,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不換!」阿嬌很堅定,她絕對不換項雲黷。

  阿嬌在網上給項雲黷的媽媽買泡腳桶,又買了一堆雜誌,全是推薦的淑女款,來不及去逛街了,先拿雜誌上應付應付。

  同一棟樓裡確實有幾間空房,但項雲黷怎麼看怎麼不滿意,房間太小了,傢俱都是舊的,想到要讓阿嬌住在這兒,心裡捨不得。

  楚服也很不滿意這個地方,她冷眼瞥著項雲黷:「你就想讓我家主人住在這種地方?」

  就連項雲黷那個房子她都嫌棄太舊了,娘娘縱然被廢,也身居長門,玉樓金闕,碧樹銀台,這個地方又小又窄,她很不滿意。

  項雲黷想到阿嬌去西市都要住個套間,更捨不得了,他找了一間離分局最近的五星酒店,先定了一星期的房。

  白美蘭女士三分鐘熱度,怎麼可能在國內住那麼久,陳叔叔還有生意,到時候把媽媽送走就行了。

  項雲黷原來沒想過買房子,一來工作太忙,根本沒心思顧這個;二來他單身一人,老房子又很方便。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新城區那塊聽說有很多新樓盤,靠近江城大橋,景觀不錯,挑個時間去看一下。

  楚服看上酒店的份上,勉強滿意了。

  阿嬌背著小包到酒店,噘著嘴,項雲黷抱抱她:「我每天都會過來陪你的。」

  阿嬌抽抽鼻子,委委屈屈的往床上一靠:「抱抱。」

  這天晚上項雲黷沒有回家,就在酒店陪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開車去接機。

  「我能不能去?」阿嬌軟在她的草莓絨毛被裡,眼睛水汪汪的,兩人纏了一個晚上,項雲黷好不容易才讓她睡著。

  「我想找一個時間,正式把你介紹給我媽媽。」而不是這麼隨便,就在機場裡互相介紹,項雲黷洗了澡,傾身吻她的額頭,關門離開了。

  白美蘭一出機場就看見了兒子,人群裡最高挑顯眼的那一個,她笑眯眯抱了兒子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他,覺得兒子氣色不錯,人還胖了點,比上次精神多了。

  她當了幾年富太太,性格還沒改,一回家就擼著袖子要打掃,屋裡屋外一看,一塵不染:「你請人來打掃過衛生啦?」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忙起來跟他爸爸一個樣,躺下就睡,醒了又出門,怎麼可能自己打掃衛生。

  上回她回家過年,垃圾倒沒多少,全是灰塵。

  「嗯,請鐘點工過來打掃了一下,迎接你跟陳叔叔。」項雲黷提著白美蘭那兩個大箱子,快速上樓,把箱子放在房間裡。

  白美蘭女士站在門口,鼻子一動,這屋裡怎麼這香?

  她瞥了兒子一眼,在房間各個角落看了一圈,廚房衛生間,到處都收拾得很乾淨,連衣服都洗乾淨了晾在陽臺上。

  白美蘭走到陽臺,一捏衣服都已經曬乾了,一件件收下來,收到最後,看見衣架上晾著一條蕾絲內褲。

  薄薄一塊布,白色花邊蕾絲,屁股上還有一顆一顆的小愛心。

  白美蘭把衣服疊好,下樓衝兒子招招手:「來,等會再跟你陳叔叔喝茶,媽媽有話跟你講。」

  項雲黷幾步上樓,看見白美蘭女士眉開眼笑,還以為她又要說相親的事,他提氣沉聲,剛要開口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吧。」白美蘭搶先一步,伸出手指頭,點點兒子,「瞞著媽媽啊?長得怎麼樣啊?家裡條件怎麼樣啊?跟你談多久啦?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啊?」

  她來的時候已經做了兩手準備,自從出了國,白美蘭的思想就更開放了,女兒媳婦沒有,男兒媳婦也得有一個。

  她準備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女孩兒,要是都相不成,就乾脆攤牌問問兒子,是不是不喜歡女的。

  媽媽是很開明的,但就算喜歡男的,也要成家。

  不行就到國外結婚好了,再領養一個小孩,以後老有所依。

  要是實在喜歡兩人世界,那她來孫子,都已經領養了,就領養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樣她孫子孫女都有了。

  男孩頂門,女孩貼心,兩個都不能虧待。

  白美蘭女士坐著飛機,在萬米高空上把自己的思想工作,做得特別透徹,回家還想跟兒子做工作的,一看女朋友都帶回家了。

  項雲黷還不知道一條內褲露了餡,他點頭承認了:「是,是有個女朋友,談了兩個月了。」

  白美蘭笑得合不攏嘴,她就知道兒子的性取向沒有問題!以前就是太忙了,沒遇到合心意,這一遇到立刻進攻,這性格才像她兒子。

  「都住在家裡了,媽媽回來幹嘛還搬出去,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多好啊。」

  她知道兒子的性格,喜歡什麼都珍而重之,要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女孩子,肯定不會同居的,都已經同居了,那就是未來的兒媳婦。

  項雲黷一下愣住,趕緊辯解:「什麼同居?」

  他怕媽媽不能接受,以為阿嬌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他不想讓媽媽有一點產生誤會的可能性。

  白美蘭一看兒子還不跟她說實話,哼了一聲,點點窗戶外面:「沒有同居,那是你的衣服啊?你套在哪裡啦?套在大腿上啊?」

  項雲黷抬頭,陽臺上的衣服收得乾乾淨淨,只有一條蕾絲小內褲掛在衣架上,十分醒目,風一吹,飄飄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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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8 PM

第109章 阿嬌今天心機了嗎?

  阿嬌躺在床上,憂愁的歎了口氣。

  陶俑侍女一個跪在床前捧著水果,一個拿籤子插著送到阿嬌嘴裡。

  她嚼吧嚼吧,又歎息一聲:「唉。」

  楚服把平板浮起,送到阿嬌身前:「娘娘要不要看看電影?」

  「沒心情。」啵一下吐了個果殼,他剛剛還給她發消息的,一接到他媽媽之後,就一條消息都沒有了。

  壞蛋!還說會來陪她吃飯的!

  楚服不能靠近阿嬌,就在床邊陪伴她,見她煩惱,說道:「娘娘不必憂心,他瞞不住多久的。」

  項雲黷想瞞也瞞不住,他將家裡打掃得再乾淨也沒用,楚服在角角落落裡都留下了阿嬌的東西,他媽媽一看,就知道家裡住過一個女人。

  衣架上掛著沒幹的內褲,洗衣機裡還有一件漏曬的睡衣,冰箱裡有一堆草莓布丁棒棒糖,浴室裡還留下了一隻粉紅色小牙刷。

  楚服看了看時間,現在也差不多應該發現了。

  她語調柔和:「娘娘想吃些什麼?」

  阿嬌把頭蒙在被子裡,假裝自己不想吃飯,電視劇裡的少女因愛難受時,都是不吃飯的,假裝了一小會,她就探出腦袋來:「麻辣香鍋吧。」

  楚服低頭應承:「好,我這就去辦。」

  與此同時,項雲黷正在跟白美蘭女士解釋那條小褲褲。

  他在搬完所有東西之後,全面的檢查了一遍,絕不可能有任何遺漏,而且還是這麼明顯的破綻,這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白美蘭把兒子養到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他在自己面前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你講呀,媽媽聽著。」

  ……

  項雲黷站起來,走到陽臺,把內褲收下,團成一團塞在褲子口袋裡。

  白美蘭笑起來,兒子大了,要給他留面子了,她跳過這個問題:「那什麼時候帶過來給媽媽看看啦?是不是你那個同學的姐姐啊?」

  剛問完她自己又搖頭:「肯定不是的。」

  項雲黷反而好奇:「你怎麼知道不是?」

  白美蘭知道姜宓,打電話的時候聽兒子提過一嘴,說正在接觸,白美蘭當時就問項雲黷喜歡不喜歡人家。

  項雲黷想了一下,才說還沒到喜歡那一步。

  「媽媽不會看走眼,我的兒子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啦,你要是喜歡她,頭一回見面就喜歡了。」白美蘭當時一聽就知道兩人沒戲,兒子的性格從小就很明確,喜歡什麼就是喜歡,不喜歡再接觸也沒用。

  項雲黷愣了一下,他想到自己對阿嬌百般包容,原來一開始就已經喜歡她了。

  心裡這麼想,眼神都柔和起來。

  白美蘭越看越稀奇:「這麼高興啊,媽媽不是古板的人,你們既然都住在一起了,乾脆就領證結婚吧,我來看看黃曆。」

  說著掏出手機,點開app,查黃曆上最近有什麼宜嫁娶的日子。

  「媽,太著急了。」

  白美蘭挑了幾個好日子,想想還是要拿生辰八字找大師算一算,挑一個對兩人都好的日子辦婚禮。

  「急什麼急,過年你就三十了!」張嘴就給兒子多加了一歲。

  她剛剛還眉開眼笑,一下又板臉,戳了兒子一下:「你怎麼不早點講啦!你早點講現在房子也買好了,車子也換掉了,就等新娘子進門了呀!」

  白美蘭馬上開始聯繫小姐妹,看看有什麼樓盤出新房,一條微信發出去,整個手機都在震動,她按著語音鍵:「是的呀,兒子有個談得很不錯的女朋友了呀。」

  手上忙嘴上忙,又問項雲黷:「照片有嗎?發給媽媽,媽媽看看。」

  項雲黷幾次提起話頭,都被白美蘭的小姐妹們給打斷了,一會兒推薦江景房,一會兒推薦婚禮場所,一群人裡孩子還沒成家的,就只有白美蘭的兒子。

  之前勞心勞力找未婚女孩準備跟她兒子相親,一聽說已經有物件了,又幫忙操心起婚禮來。

  「快點!」白美蘭急著要照片。

  項雲黷點開手機翻找,被白美蘭一把拿了過去,是離開吳鎮的時候,在石橋上給她拍的照片。

  晨曦微光從山間透出,阿嬌站在橋上,身後仿佛一片雲水,對著鏡頭微微笑。

  白美蘭瞪大了眼:「長得這麼好看啊!」

  這種旅遊照都能照得好看,還是兒子那個攝影技術,那真人不知道要多好看,白美蘭倍有面子,趕緊把照片發到了小姐妹群裡。

  跟她玩得最好的一個說:「這就是網上說的小仙女啊!白姐你兒子要嘛不找,一找找個這麼好看的。」

  白美蘭美滋滋的虛榮,斜了兒子兩眼,自己家的豬拱了人家的好白菜了。

  她百忙之中抽空問兒子:「你見過她爸爸媽媽沒有啊?」

  看上去年紀有點小了,馬上就結婚,也不知道人家爸爸媽媽同意不同意。

  「她爸爸媽媽都不在了。」

  白美蘭頓了一下:「哦,那她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沒什麼人了。」

  家裡沒什麼人也不要緊,人好就行了,頂多她辛苦一點,替小輩們操辦,白美蘭又問:「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破案的時候認識的,她提供了關鍵線索。」這一句不是撒謊,阿嬌確實提供了韓剛案的關鍵線索。

  白美蘭這麼多年就只有一個遺憾,就是只有一個臭小子,沒能生個香噴噴的女兒,她一聽阿嬌家裡沒人了,肯定是孤伶伶的搬出去的,她板著臉:「那你還讓人家搬走啦?」

  不知道輕重,肯定傷人家心了,趕緊哄一哄,把人哄回來!

  說著站起來,衝出房間對著客廳喊:「老陳!你趕緊訂個酒店,我要請兒媳婦吃飯。」

  喊完又風風火火衝回房間,一把打開箱子,半個箱子都是她準備好的禮物。

  有香水有彩妝還有一個新款大紅包,新年嘛,背個紅包多喜氣啊,她拉住項雲黷:「你看看,小姑娘會喜歡哪個呀?」

  這些全是為了給項雲黷相親準備的,七個女孩裡面總有一兩個要第二次接觸,這都要過年了,總要送禮物,一開始先送香水彩妝,確定了關係就送個包。

  項雲黷不懂品牌,但這個包是阿嬌常用的牌子,他把包挑出來,白美蘭拍了兒子一下:「有眼光,秋冬新款,媽媽回來之前特意買的,你趕緊換衣服,準備準備去接人。」

  項雲黷又看到一排男式香水:「這個是什麼?也是送人的?」

  這是白美蘭在飛機上臨時補充的,她準備好要給男兒媳婦的東西,男女一樣,一碗水要端平。

  她拿出一整盒,塞在項雲黷手裡,閉口不談男兒媳婦的事:「這是媽媽送給你的。」

  項雲黷還沒把關鍵問題提出來,白美蘭就把兒子推出去了:「你去打電話,趕緊聯繫連絡人家。」

  項雲黷隔著門,終於有機會告訴白美蘭了:「媽,她還在讀書。」

  白美蘭根本就沒認真聽,隨便答應兩聲,還以為兒子的女朋友是個大學生。

  項雲黷本來還想慢慢說,誰知被一條內褲出賣了,打電話給阿嬌:「被我媽媽發現了,她想見見你,我過來接你。」

  阿嬌軟在床上裝虛弱,一骨碌坐了起來,洗澡洗頭吹發,陶俑侍女替她一件一件的換衣服。

  全部都是雜誌上的淑女款,阿嬌穿著秋季新款連衣裙,薄呢的,裙子在設計上完全走經典風格,設計了一條細腰帶強調腰線,外面配同色系小開衫,價格適中,看上去又貴氣。

  是阿嬌從模特的身上扒下來的,連同一串珍珠項鍊。

  整套穿在身上,看上去大了三四歲。

  項雲黷來接她的時候,就看見她頭髮也燙卷了,還化了淡妝,開衫披在肩上,拎著一個小包,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阿嬌眉飛色舞:「怎麼樣?」

  項雲黷走過去,湊近她:「很漂亮。」

  三個字就情#潮湧動,項雲黷又一次主動吻她,輕輕一啄,坦白心聲:「我可能,是從看見你起,就喜歡你了。」

  他是一個難以親近的人,但在見到阿嬌的第一天,就把她帶回家。

  阿嬌突然被表白,臉也紅眼也紅,抽抽鼻子感動的要哭。

  兩人之間,一直不斷表白的是阿嬌,終於輪到項雲黷:「我答應你事,都會做到的,你不用擔心。」

  不用偷偷藏內褲。

  阿嬌還不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直到項雲黷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件小三角,她眨眨眼。

  項雲黷手心一片濕熱,這一條就是那天晚上兩人身上最後的阻礙,守住他理智,又不斷焚燒情感的那一條。

  他手指頭勾著小蕾絲:「這個,忘在陽臺上了,被我媽看見了。」

  她好像還挺高興的,自從白美蘭女士出了國,項雲黷就有點弄不明白她了。

  阿嬌打扮得這麼淑女,她自己給自己這個偽裝打了一百分,沒想到一條內褲出賣了她,她一下往後倒,滾進床裡嗚嗚假哭:「怎麼辦,她會不會討厭我了。」

  項雲黷有些詫異,他還以為是阿嬌是個心機寶寶,既然不是她,那就是楚服了。

  他回頭一看,楚服面帶微笑,十分優雅的衝他行了個禮,然後飄了出去,飄出去之前,看了看床上阿嬌,示意項雲黷好好安慰。

  親得舌根發麻,嬌寶寶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點,跟項雲黷去見未來的婆婆。

  白美蘭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兒子的車,車門一打開,阿嬌從車裡下來,白美蘭女士從頭掃到腳,張大了嘴,推了一把現在的丈夫:「老陳啊,我兒子這是拱了一顆翡翠白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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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9 PM

第110章 阿嬌今天見婆婆了嗎?

  白美蘭眼睛都在放光,她聽說兒子的小女朋友沒爹沒媽,還以為是朵苦菜花,她還做足了心理準備。

  畢竟看照片只能看出長得漂亮不漂亮,大不大氣、性格好不好還得看真人。

  白美蘭喜歡那種性格大方的女孩子,她給兒子挑的相親物件也是那種圓臉盤大眼睛,一看就爽朗的。

  來的時候心裡默念了一百遍兒子喜歡就行,她絕對不挑刺。

  結果阿嬌一出場,這氣質這打扮,白美蘭看看準兒媳婦,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這皮夾克好像還是上大學時候買的。

  硬生生把流行穿成了復古。

  白美蘭有一種自己家養的豬崽子,拱了別人家殿堂級的翡翠白菜的感覺,驕傲感油然而生。

  剛想要怎麼打招呼比較好,就看見兒子手裡拎了一個電動泡腳桶,白美蘭心裡暗暗點頭,這個女孩兒,看著年輕,會過日子。

  一把挽住了阿嬌的手:「嬌嬌吧,別叫阿姨了,都是一家人了,就叫媽媽。」

  「媽,你這也……」

  項雲黷來的時候就不斷給阿嬌做心理準備,他在車上說是還比較婉轉,說自己的媽媽特別熱情,讓阿嬌不要見外。

  沒想到阿嬌完全不見外,她眉開眼笑,一口應承:「媽媽好。」

  白美蘭洋洋得意,瞥了兒子一眼,勾著阿嬌的胳膊往包廂裡走,項雲黷拎著泡腳桶,和陳叔叔跟在後面。

  陳鬆良笑一笑:「你媽媽難得這麼高興,她在家裡一年不知道要說幾次。」

  項雲黷對這個繼父一直是很感激很客氣的,陳鬆良開了口,他也就不再說什麼,陳鬆良說:「我們爺倆也好久不見,你真是越長越像你爸爸了。」

  項雲黷其實早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樣子了,那會兒他還太小,但家裡擺著爸爸的照片,他知道這是客氣話。

  陳鬆良見他不信,又笑:「長相還是其次,就你這個勁頭,跟你爸一模一樣。」

  前面白美蘭已經在跟阿嬌討論到哪裡買新房子,婚宴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好:「西式的婚禮好看是好看,可這幾年流行的那個中式婚禮,也很好看,你穿那個新娘子衣服肯定漂亮。」

  阿嬌臉紅紅的,她就喜歡別人誇她,項雲黷的媽媽比項雲黷還會誇人。

  白美蘭越看越喜歡這個小姑娘,眼睛清澈心就正,肚裡沒有彎彎繞繞,看上去就大方,長相是越看越貴氣,跟兒子站在一起配得不得了。

  冷菜還沒上,她已經拍板了:「住在外面幹什麼?就住到家裡來。」

  說著看一眼老陳,跟項雲黷說:「我跟你陳叔叔就住到他那裡去,你們年輕人方便點。」

  陳鬆良也說:「是啊,公司裡有些業務要辦,要留幾個月,你媽媽是怕你一個冷清,現在你們倆一起了,那我們就不打擾。」

  白美蘭說完就看著阿嬌,拍拍她的手:「臭小子不知道跟我講清楚,他要是早點說,就不讓你搬來搬去。」

  說完給阿嬌挾了一塊糯米糖藕,阿嬌嘴裡甜蜜蜜,心裡也甜蜜蜜,她點點頭,煞有其事:「就是的。」

  白美蘭更高興了:「吃完飯我們就搬回去,馬上要跨年了,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啊。」

  也不知道她父母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小姑娘一個人生活,肯定過得很苦。

  白美蘭用筷子點點兒子,跟阿嬌傳授秘訣:「他呀,你別看他這個樣子,面孔冷心腸熱,對老婆肯定好得不得了的,以後他要是惹你生氣,你就打電話告訴媽媽,媽媽幫你罵他。」

  阿嬌烏溜溜的眼睛來回轉,她左邊坐著項雲黷,右邊坐著項媽媽,項雲黷拿了一個乾淨的碗,在給阿嬌挾菜,挑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他剛剛把碗放到阿嬌手邊,阿嬌就想起網上的帖子,婆婆最討厭跟兒子親密的兒媳婦!

  她順手就把菜端起來,放到白美蘭的手邊。

  白美蘭這輩子也沒被兒子這麼孝順過,心裡知道是給阿嬌的,但看她樣子小小的,人又瘦,是要多吃一點才行。

  「他這個人怪毛病不要太多哦,也不知道像誰,反正肯定是不像我的。」

  白美蘭一嘴撇清關係:「所有的毛病裡,最大一個就是做事情喜歡頂真,他要是跟你講道理,你就跟他耍無賴,他就沒辦法了。」

  這一招不必白美蘭教,阿嬌無師自通,她偷眼雲看項雲黷。

  項雲黷滿臉無奈:「吃飯吧。」

  白美蘭頭一回有了女兒,整頓飯都飄飄然,還跟阿嬌一起自拍,發自拍照片給小姐妹們看,整頓飯忙得不得了。

  陳鬆良跟項雲黷聊天:「聽你媽媽說,你現在是分局隊長了?」

  「副隊長,再有一段時間就跟江局到總局去了。」

  項雲黷對陳鬆良沒什麼好瞞的,他實話實說。

  陳鬆良也並不驚訝,輪也輪到老江了,他替兩位女士添了兩碗燕窩,笑眯眯的說:「是,老王也到年紀了,是時候退了,忙一輩子,享享兒孫福。」

  他目光中有些懷念:「老江還是那個脾氣吧?太孤寡,跟誰都不親近,咱們一批,他就隻跟爸爸關係好,這麼多年大家也沒聚過,是應該聚一聚了。」

  陳鬆良是跟項雲黷的父親一起當的員警,老王是隊裡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當年一批批人,留下的也就只有他們幾個了。

  項雲黷一直都沒有問過,陳鬆良怎麼會不幹員警,反而去經商的。

  江局跟爸爸關係好,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爸爸去世的時候,項雲黷還太小了,還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江局雖然是他爸爸的舊同事,但兩人在公事上,從來也沒有過徇私,老江除了關照他一點,還是要看他的個人能力。

  陳鬆良說:「我記得我走那會兒,他剛剛結婚,現在怎麼樣?」

  「江局的女兒就在我們分局,也是一線,是以第一的成績分到分局來的。」

  「有出息,有出息,你們都有出息,隻我那兩個兒子,成天讓我操心。」陳鬆良想到兒子就頭疼,仗著家裡有點錢,花天酒地,摟著金髮模特,一禮拜換一個。

  陳鬆良拿他們倆也沒辦法:「我是一百個看不慣,也沒辦法,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給你爸爭氣!」

  兩邊都要閒談,白美蘭已經進展到要給阿嬌送見面禮了,她拿出那個包來,包裡沉甸甸的,裡面塞滿了香水口紅。

  「我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就把那個專櫃上最難買的顏色給買了。」越看阿嬌越是喜歡,生個女兒真好,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女兒。

  阿嬌特別喜歡項媽媽,這下終於放心了,不用再害怕項媽媽像王太後那樣討厭她。

  阿嬌悄眯眯的伸出小手,在桌子下面抓住了項雲黷的手,項雲黷反握住她,告訴過她不用擔心,就算媽媽不喜歡她,他也不會在乎的。

  白美蘭眼睛一掃,就知道兩個人在幹什麼,這點伎倆還瞞不過她的眼睛,哎呀,兩個人這麼好,明年說不定她就抱孫女了。

  兒媳婦長得這麼好看,生下來的孫女肯定也可愛,到時候朋友圈裡曬一曬,肯定比別人家的孩子點贊多。

  白美蘭越想越遠,恨不得立刻就買房子定酒店,還是陳鬆良看她越聊越激動,寵溺的拍拍她:「太晚啦,咱們也回家休息,行李我已經讓人送回去了。」

  「對對,你們也要搬東西,明天我們去做臉做指甲,我帶你去見見我那些姐妹們。」

  「媽,她還要上學呢。」項雲黷把重點抹掉,就讓媽媽以為阿嬌還在上大學。

  白美蘭失望了:「那週末,週末我們一起。」她要帶著阿嬌去故夫墳前,也讓老項看看,兒子長大了,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阿嬌搬出去一晚上就又搬了回來,她指揮著陶俑侍女們把買的那些情侶用品全都擺出來,整個家都要佈置成愛巢。

  跳到項雲黷身上:「我現在是媽媽認可的女朋友了,以後要當你老婆了。」

  她嘻一聲笑了,趴在項雲黷的肩上,咬耳朵告訴他,她跟項媽媽加了微信,項媽媽給她的備注是「小仙女」。

  項雲黷伸手拍拍她的屁股:「那項家的小仙女餓了嗎?」

  她剛剛吃的特別斯文,只有平常食量的三分之一,秀秀氣氣的不敢多吃,怕把項媽媽嚇到。

  「餓,」阿嬌笑了,頭枕著他的肩,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咕噥一聲,腿盤在項雲黷腰上,「出發!我們去吃麻辣香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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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39 PM

第111章 阿嬌今天辦派對嗎?

  阿嬌心情十分好,表現在於鄭安妮發消息約她一起上學,阿嬌沒有拒絕。

  項雲黷很高興阿嬌終於有了一個人類朋友,他不質疑女朋友的愛好,但養女鬼和狐狸精總是有些駭人聽聞。

  直到項雲黷看到那隻「狐狸精」,毛髮蓬鬆鬆,像一朵大棉花糖,頭上夾著水晶髮夾,身上穿著蕾絲小裙子,整個狗的打扮,完全符合白美蘭女士的審美。

  阿嬌打了個哈欠,在烤吐司上抹草莓醬,項雲黷看了胡瑤一眼:「這就是你養的狐狸精?」

  他還以為真是條狐狸精,原來是隻小狐狸狗啊,乖倒是挺乖的,家裡都沒聽見過狗叫聲,伸手要去摸。

  被阿嬌擋住了:「你只能摸我一個女人。」

  ……

  「狗也不能摸?」

  胡瑤的毛都炸開了,奇恥大辱!

  她對著項雲黷駡街:「啾啾啾啾啾啾啾!」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項雲黷居高臨下,胡瑤隻到他腳踝上方一點,項雲黷看她叫得這麼激動問:「它是不是生病了?」

  輸了,從氣勢上就輸了,胡瑤馬上尋求場外援助,扒著阿嬌的腿:「啾啾啾啾啾。」

  管管你男人!

  她吃雞吃膩了,聞到烤土司和煎蛋的味道,小短腿搖搖擺擺,好不容易能從樓梯上下來,竟要遭受這樣的屈辱。

  阿嬌瞥她一眼,假裝沒聽見,胡瑤她現在是吃人家的嘴軟,翻著狐狸眼背過身去,護男朋友狂魔。

  阿嬌自覺現在頭頂上有個「項家小仙女」的光環,咬著吐司還在呵呵笑,坐在餐桌邊,噘起嘴,跟男朋友索吻。

  項雲黷飛快的吻了她一下,一個又是草莓醬,又是甜奶油的吻。

  鄭安妮等在路邊,天已經冷,阿嬌圍著毛毛球的圍巾,從車裡下來,跟男朋友揮手再見。

  秋冬天是女生們喜歡的季節,終於可以不再穿單一的校服,可以穿大衣戴圍巾帽子,鄭安妮今天就戴了一頂大紅色貝蕾帽。

  斜戴在頭上,頭髮就能微微散下來,顯得臉小精緻。

  但誰也沒有阿嬌引人矚目,她戴著一個兔毛的毛球帽,臉本來就小,一半藏在帽子裡,一半藏在圍巾裡,雪白白,毛茸茸,只露出一雙烏濃美目。

  她太高興了,高興到跟鄭安妮問了一聲早。

  鄭安妮受寵若驚,她其實是有事兒要跟阿嬌商量,她終於打電話給安晨了,她提前打了草稿,安晨一接起電話,她就連珠炮似的,一個停頓都沒有,把話全說了。

  安晨沉默了一會,約她出去見面。

  鄭安妮答應了,她不僅答應了,還把兩個塑膠閨蜜也給叫上了,大家都應該跟安晨道歉。

  她問阿嬌:「她要是,不原諒我怎麼辦?」

  阿嬌搖搖頭:「不怎麼辦,誰讓你先幹壞事的。」

  鄭安妮無話可說,慫慫的底下了頭,看阿嬌這樣子,昨天見未來婆婆肯定特別順利,她在走廊裡笑眯眯的,竟然還隨口跟兩個人問了好。

  其中一個是沈希,沈希小學霸一大早就到學校來了,手裡拿著一疊卷子,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他是特意去找阿嬌的,結果阿嬌又不在。

  沒想到在走廊裡碰上了,她還跟自己問了個好。

  沈希待站著,臉漲得通紅,又想跟阿嬌搭訕,又開不出口,眼睜睜看著小仙女從身邊走過去了。

  鄭安妮心裡那點忐忑被雄雄燃燒的八卦之火壓了下去,她問:「你認識沈希啊!」

  阿嬌茫然,她剛剛是跟學校創始人問好,那個老先生目光慈愛的盯著每一個學生,嘴裡還念念叨叨「天冷了,要流感了,該發姜湯喝了。」

  預防感冒,保證學生們能好好上課。

  阿嬌問:「學校裡會發姜湯嗎?」

  鄭安妮「哈?」她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從沈希的身上跳到姜湯身上的,她搖搖頭:「沒有吧,反正我沒喝過。」

  阿嬌扭身就往郝主任的辦公室跑,敲開門把創始人的意願告訴她:「冬天學校應該發姜湯。」

  郝主任:……

  一般不是感冒流行,學校是不會發這些的,她覺得阿嬌說的很有道理,記在工作本上,和顏悅色的點點頭。

  阿嬌也點點頭,十分滿意,轉身走了。

  鄭安妮在辦公室外看了全程,她鼓起勇氣,也走進郝主任的辦公室,對郝主任說:「老師!我決定要跟安晨道歉了!」

  幾乎是在嚷嚷,嚷嚷完扭頭就跑,生怕郝主任留下她,讓她再寫個八百字的檢討。

  阿嬌坐在窗前,拿出她幾乎沒翻過的課本,她決定認真學習,打開看了兩頁,又闔上了,她一個字也看不懂。

  化學是什麼學?物理又是什麼理?

  認真學習,可能得從小學一年級開始。

  阿嬌瞬間放棄,她把書一扔,扭頭看向紅樓,今天的紅樓靜悄悄的,天臺十鬼竟然沒有排著隊往下跳,阿嬌覺得不對勁。

  她從後門出去,溜達到天臺上,一上樓頂就見天台十兄弟們圍坐在一起,橫七豎八的鬼臉上,能看出哀傷和不捨。

  「你們今天怎麼不跳了?」

  「他要走了。」他們指著其中一個鬼,他的時間到了,要離開這裡去地府了,大家都捨不得他。

  死了之後大家就相伴在頂樓,排著號跳下去,日復一日,終於解脫,又捨不得同伴。

  「你要去投胎啦!」阿嬌一握住這位鬼兄的手,「恭喜恭喜,投胎之前你想吃什麼呀?」

  說到吃,這十隻鬼又振奮起來,投胎之前吃頓飽的。

  阿嬌替天臺十兄弟中的老大,操辦了一場盛大的投胎宴,她把班級聯歡會的彩帶彩球都偷拿出來,掛在天臺上,又叫來了各種外賣。

  點上三支清香,當作供奉。

  香燭味太濃,把學校裡的各種鬼都吸引過來,本來是給十兄弟的投胎派對,變成了校園鬼大型聯歡會。

  看見十兄弟們圍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阿嬌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已經十二月初了。

  項雲黷剛到警局,就接到了報案,對方指明最好是女警過去,人不要多,不人引人注目。

  姜宸「呵」了一聲:「報個案規矩還挺多,她誰?特權階級?」

  宮律讓項雲黷帶著江萌上門:「報案人是章荻,你們帶人去看看。」

  影後章荻回江城老家休養的新聞,前段時間剛剛才上過熱搜。

  項雲黷不關注娛樂新聞,但他也知道章荻是個很火的明星,他問:「什麼類型的案件?盜竊?」年底了竊案頻發,最近都在加強防盜的宣傳教育。

  宮律道:「勒索。」

  江萌馬上收拾東西,姜宸開車,三個人很快就到了章荻高級公寓樓的樓下,江萌還拿了一本本子,她問:「我要是要個簽名,會怎麼樣?」

  「她會覺得你不專業。」

  姜宸看了她一眼,悄悄跟她說:「你待會就看項哥是怎麼辦案的,學著點兒。」

  項雲黷從大門入觀察了社區的各條路線和安保設備,這裡是江城最高檔的公寓樓,能看見江景,安保設施也很全面。

  江萌仔細觀察項雲黷,看見項雲黷在觀察地型,馬上進入了狀態。

  章荻住在一號樓的28樓,層層門禁上了樓,開門的是章荻的生活助理小姚,看上去大學剛畢業,她局促不安,已經要求他們出示過證件,開門就說:「章小姐嚇壞了。」

  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收到勒索電話和勒索信了。

  生活助理把這些信件拿出來,一張白紙上貼滿了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大意都是讓章獲付一個金額,不然就把她的秘密爆出去。

  江萌做記錄,她問:「是什麼秘密?」

  生活助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江萌看了項雲黷一眼,項雲黷示意她繼續往下問。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不是生活助理嗎?」

  小姚苦笑:「我說是生活助理,但有關章小姐一切的業務我都不知道,隻負責生活瑣事。」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她是被團隊排除在外的人,核心秘密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除非她能轉行,轉宣傳策劃,那才是明星團隊裡的主要人員。

  江萌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勒索信是從去年開始的,但小姚才剛剛來了半年。

  這就排除了小姚一部分的嫌疑,他們想到的,章荻也想到了,勒索信一送來,她第一個排查的就是自己團隊的人。

  一共有三封勒索信,江萌問:「就這些嗎?」

  小姚想了想回答道:「我來了之後,只有這封。」

  「之前的那些也請你們提供,章荻可以出來了嗎?」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專業,江萌連章小姐都沒叫,直呼其名。

  章荻已經收拾好心情,從房間裡出來了,她一出來,整個房間都被照亮了,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在家裡還戴著大墨鏡。

  款款走以沙發,坐下來,目光掃過房間裡三個人,最後落在項雲黷的身上,對他點頭打招呼:「警官。」

  簡簡單單坐在那裡,就豔光四射。

  有人勒索她,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這讓她心力交瘁,回江城老家就是為了休養的。

  章荻語調低沉柔和,聲線迷人,大墨鏡蓋掉她半張臉,露出來的那一部分,已經足夠讓人遐想。

  江萌清了清喉嚨,繼續由她來問話:「你之前報過案嗎?」

  章荻的注意力被拉到江萌身上,她搖搖頭:「沒有。」

  「那你付過贖金?」

  「是。」

  「金額多少?」

  章荻停頓了一下,她舔舔嘴唇:「兩千萬。」

  江萌筆尖一頓,什麼秘密價值兩千萬?就算對章荻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她隻演電影,不拍電視劇,一部電影的製作週期太長,不像電視劇那樣能賺快錢。

  章荻對江萌勾勾手指,江萌湊了過去,章荻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什麼,江萌臉都紅了。

  項雲黷隻掃了章荻一眼,注意力就不再放在她身上,她身上有濃重的死氣,整個房間裡都佈滿了這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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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07:40 PM

第112章 阿嬌今天打麻將了嗎?

  姜宸皺著眉頭:「章小姐,你知道關於這些你是不能隱瞞的。」就算她隻告訴江萌,江萌也是要說的。

  江萌看了章荻一眼,章獲挑挑眉毛,允許江萌說出來。

  江萌微紅著臉說:「性-愛視頻。」

  原來如此。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項雲黷觀察助理小姚的表情,她聽見性-愛視頻的時候並不顯得有多麼驚訝,顯然她之前就已經知道章荻被勒索過。

  章荻看了她一眼,冷冷開口:「出去。」

  小姚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臉上強撐出笑意,尷尬的說:「三位警官要喝些什麼嗎?我給大家準備一下。」

  不等大家回答,她就出了客廳,看這個樣子,短時間內,她是不會回來了。

  江萌臉微紅,她吸口氣,鎮定的繼續問:「那麼是否是對方偷拍?用來勒索你?」

  章荻搖搖頭:「不會。」

  江萌語氣嚴肅起來:「章小姐,這是很重要的資訊,你必須得告訴我們,對方是誰,他有可能參與了這次勒索。」

  章荻笑了一下:「沒有人。」

  屋裡片刻沉默,章荻取下墨鏡,她最出色的就是這雙眼睛,導演們青睞的也是她的這雙眼睛。

  知名導演這麼評價,說一雙有故事的眼睛,勝過一切。

  演員是不是真的有故事不重要,要顯得有故事,有深度可挖。

  章荻又一次掃視三人,她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項雲黷身上,朱唇輕啟:「視頻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有物件。」

  她笑著解釋了一句:「我太忙了,沒有發展性關係物件的時間。」但她有需求,她自己解決的時候,被人偷拍了。

  「那……那你有懷疑對象嗎?」江萌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繼續問道。

  章荻再次搖頭,很乾脆的說:「沒有。」

  江萌疑惑的問:「進入你臥室的人只有特定人員吧,怎麼會沒有懷疑物件呢?」

  章荻飛了江萌一眼,眼神隱隱含笑:「不是在臥室。」

  江萌憋不住了,她在心裡罵髒話,問一句說一句,擠牙膏似的擠出案情來,她第一次辦案就辦到這種人,這麼不配合,還怎麼辦。

  「真的沒有?」項雲黷問。

  章荻一出房間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項雲黷的身上,她擁有無人可以忽視的美貌,但這男人看她目光跟看小姚沒什麼不同,這讓她覺得有些興味。

  「沒有。」她繼續否認。

  項雲黷直覺她有所隱瞞,接過主動權,由他來發問,江萌來記錄。、「你多久之前向對方付了兩千萬?」

  「半年之前。」章荻近一年來都很不順利,各種黑料纏身,好幾個品牌代言紛紛跟她解約,新的片約也被對家撬走,對方在那個當口拿出了視頻,價錢開得再高她也要買下來。

  「這次還是上一次的勒索者嗎?」

  章荻終於肯多說兩句了:「上次的事已經買斷了,幹那一行講究的就是一次性拿錢封口。」

  那些料絕不會用來要第二次錢,也就是因為花一次錢就能買個清淨,所以才能做成生意,這種「生意」和普通生意是一樣的,最重要的就是信譽。

  「章小姐,如果你再繼續說謊,隱瞞真相,那麼我們無法辦案。」項雲黷冷著臉,對江萌說,「收工。」

  她一直都在說謊,前後矛盾,一會說是用性-愛視頻勒索她,一會又說對方收了錢就是買斷,一次性的交易。

  既然是一次性的交易,那為什麼又第二次找上了她?上一次她肯花錢買下來,這一次怎麼這麼乾脆報警了?

  江萌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立刻站起來準備要走。

  章荻臉上終於變色,她盯著項雲黷,收起那種假裝出來的漫不經心,聲調也從柔和變為低沉,她沉著臉:「我不能確定是不是上次的人,但我感覺不是。」

  她拿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聲音作過處理,對方張口就要一個億,一個億買她的一切,愛情事業名聲和性命。

  「這是什麼時候的錄音,除了這段錄音之外,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光憑這種錄音,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傻子也不會給一個億。

  章荻又沉默了,江萌已經很不耐煩,但她看看項雲黷,再看看姜宸,知道這事兒得由她來負責,她放緩了語氣:「章小姐,你得配合我們,我們才能查案,這樣模糊不清的資訊,實在太寬泛了。」

  章荻吐了口氣:「我能抽根煙嗎?」

  「當然可以,這是在你家。」

  章荻點了根煙,吸了兩口才放鬆了情緒,她說:「這是一年前的錄音,當時我確實沒當真。」

  如果連這種電話都要付錢,那她乾脆息影算了。

  人人都把這電話當成笑料,可就是從這段錄音開始,她開始走黴運。

  事業下滑,各種黑料有真有假的被曝出來,她與經紀人又開始鬧不和,導演男朋友也分了手。

  幾乎無戲可拍,因為焦慮又引發了失眠,每天晚上必須吃強效安眠藥才能睡得著,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更不能出去拍戲了。

  「所以那些黑料都是捏造的了?」江萌問。

  章荻又點了一根煙,她幾乎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江萌的問題。

  接著她又拿出第二段錄音:「這是昨天的。」

  價錢水漲船高,一個億變成三個億,那人問她,章小姐這下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了,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他還會再打電話來。

  ……

  屋裡又是一陣沉默,姜宸先開口:「你認為,勒索你的那個人,做了這一切?」

  讓她失去事業,失去名聲,失去愛情,最後還要她的命。

  章荻這回是真的翻了個白眼,她搖搖頭:「當然不是。」

  「她認為勒索她的人,知道真相。」項雲黷說道。

  章荻贊許的看了項雲黷一眼,那個人說白了就是要她的命,她也私下調查過,但根本就沒查出什麼來,或者說查出來的太多了。

  趁她無法工作,上來爭她這塊蛋糕的人實在太多,那些黑料水軍,幾乎各家都出了錢,卯足了勁想把她踩到泥裡去。

  這也是行業裡的慣用手段,黑一個女明星和黑一個女人套路是一樣的,散佈她跟多個男人有關係就行了。

  人們會把這些當真,說的越髒,他們就越當真。

  年輕女星就說她未成年賣身陪睡,年長些的就說私生活糜爛,插足別人的家庭,這一招總是百試百靈的。

  江萌總結了一下:「章小姐認為,有人用了某種特殊手段,讓你事業下滑,愛情不順,名聲受損,最後還要你的命?而勒索者知道真相,有辦法製止這個人,所以你報案,想讓我們找出勒索者?」

  她想問問章荻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章荻終於點了點頭。

  姜宸看了項雲黷一眼,意思是,這案子還能辦嗎?

  項雲黷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辦,按照勒索案來辦。

  姜宸說:「錄音請交給我們,我們回去會做技術分析,還有這幾封信也要帶回去分析。」

  按理說這樣的金額是個大案,可……到目前為止除了兩通電話和幾封信之外,對方什麼事也沒做。

  江萌採集了章荻和小姚的指紋資訊。

  項雲黷準備走,最後看了整個房間,這玩笑一樣的勒索電話,不是假的,確實有人想要章荻,但當著姜宸他們,他不能有所表現。

  項雲黷留下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章小姐如果發現什麼異常,可以直接報警,或者打我的電話。」

  章荻收下了,項雲黷又問:「章小姐就沒想過到寺廟拜一拜?轉轉運?」

  姜宸還以為項雲黷是在嘲諷這個女明星,腦洞也太大了,這都能拍個鬼片了,還是泰國鬼片兒。

  章荻覺得自己受了冒犯,她冷著臉說:「謝謝你的建議,我是無神論者。」

  腳下的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求神拜佛有什麼用。

  小姚直到他們要走,才把茶水和糕點準備好,章荻轉身回了房間,小姚把他們送到門口,項雲黷問:「這裡就只有你陪著章小姐嗎?」

  小姚點點頭:「是,最近章小姐工作挺不順利的,可能要跟公司解約,所以就只留下我一個人了。」

  三人一出門,姜宸就說:「這女明星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她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無神論者?」

  江萌看了看手裡的證物:「這要怎麼查……」

  「從社會關係開始查。」

  「這利益糾葛也太大了,還有最後小姚說的話,章荻要跟公司解約,她是故意的?」江萌問。

  「她知道性-愛視頻的事,但她否認了,」項雲黷說,「先從章荻最親近的人開始查起,這案子以後我來跑。」

  姜宸看了項雲黷一眼:「項哥,你還追星啊?」

  項雲黷一言不發,他也不想跑,但章荻一個無神論者,房間裡的死氣這麼重,讓他很在意,一個閉門不出的女明星,對方要怎麼害她?

  項雲黷還沒打開家門,就聽見裡面的麻將聲,他一開門就見客廳變了一個模樣,傢俱全都是新的。

  布藝沙發,蕾絲燈罩,全歐式雕花傢俱,連燈都換了,沙發上搭著勾花毯子,地上還鋪了一塊新地毯。

  項雲黷想退出去看看他是不是進錯了門。

  客廳中間還放了一張自動麻將桌,白美蘭約了小姐妹在家打麻將,手裡還抱著一個毛絨絨的東西。

  胡瑤穿著蕾絲小裙子,頭頂水晶小皇冠,生無可戀的被白美蘭夾在胳膊下,她摸上幾張牌,還隨手拿塊肉脯喂給胡瑤吃。

  不時擼一把毛:「我們寶寶好乖哦。」

  項雲黷吸了一口氣,阿嬌坐在桌前,在跟白美蘭女士學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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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11:51 PM

第113章 阿嬌今天糊牌了嗎?

  阿嬌一回來就看見項媽媽在家裡組牌局,她好久不回來,回來第一天不是跟小姐妹們約吃下午茶,而是約在家裡打八圈。

  老姐妹們說好了,不打足不散場。

  阿嬌牢牢記得討好婆婆的關鍵要素,她雖然不會做飯,但她會叫外賣,小桌上堆滿了吃的,仿佛一場客廳麻將自助餐。

  白美蘭在國外,麻將搭子難找,好不容易湊了幾個水準都不怎麼樣,一身武功半廢,再跟小姐妹們摸牌,上來就輸兩場。

  她一下叫住阿嬌:「來來,你來給媽媽摸牌。」

  結果做成一付自摸清一色,白美蘭女士笑得合不攏嘴,這麼旺的兒媳婦,到哪裡去找,把她娶進門,項家肯定旺三代!

  拉她坐下一起打,結果阿嬌一家吃三家,沒一會就贏得面前一堆籌碼。

  幾個人一看項雲黷回來了,趕緊把阿嬌趕下臺,可不能再讓她糊了,這幾圈一打,就沒她不糊的。

  沒想到她最後一又是自摸,阿嬌把牌一推:「糊了!」

  伸手衝三家收籌碼,開開心心的跟項雲黷說:「請你吃炸酥肉。」

  項雲黷:「……好。」

  白美蘭推著阿嬌:「去吧,我們玩我們的。」她也就是找人開心開心,她還打算待到過年再走呢,不能現在就把人家打怕了。

  阿嬌覺得這個遊戲一點難度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功德金光提升了她的氣運,反正摸到手裡都是好牌,贏得十分輕鬆。

  她看見項雲黷回來了,湊到他身邊:「你今天下班好早啊。」

  一邊說話一邊鼻子一動,項雲黷的身上有種香味,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聞過的,她湊過去嗅了又嗅,臉色一沉:「這味道是誰的?」

  胡瑤「啾」了一聲,提醒阿嬌自己還被人類挾在腋下,讓阿嬌趕緊救她。

  白美蘭把她抱在懷裡親一親:「小乖乖,是不是要吃啊?」

  阿嬌沒空理會胡瑤,她擺擺手,示意等會再說,再說了,胡瑤分明是自投羅網,不能怪她。

  胡瑤邁著她的小短腿從樓上下來,她坐在沙發上點錄電視劇看,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白美蘭來了,她看見沙發上一個白毛團子,扔掉包就抱住胡瑤。

  揉來揉去,問阿嬌:「這是你養的狗啊?叫什麼名字啊?」肯定不是兒子養的,兒子能養他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胡瑤奮力想從白美蘭的魔爪中掙脫,但已經來不及了,白美蘭自己把自己升級成了奶奶,又給胡瑤梳毛,又給胡瑤挑小夾子。

  換芭蕾舞小紗裙的時候,發現胡瑤長了兩條尾巴。

  阿嬌正在努力想要怎麼解釋,白美蘭女士就摸摸胡瑤的頭,目光滿含憐愛:「我們寶寶還是個畸形啊,不要怕哦,你比人家多一條尾巴,比人家漂亮。」

  胡瑤氣得差點昏過去,尾巴是她高貴血統的象徵,你才畸形,你們全家都畸形!

  白美蘭聽見胡瑤「啾啾」叫個不停,以為這個狗不僅尾巴畸形,聲帶也沒發育好,更心疼了,買了一堆零食,還給胡瑤舔霜淇淋。

  胡瑤不得不暫時屈服在白美蘭女士的淫威下。

  阿嬌一把揪住項雲黷的領子:「你說呀!這個味道是誰的味道?」

  白美蘭摸著牌,豎起耳朵,幾個老姐妹互換個眼色,笑著問:「美蘭姐不去看看啊,小倆口要吵架了。」

  白美蘭好不容易做筒子做得順,扔搖頭:「我兒子不是那種人,寶貝女朋友寶貝得不得了。」這話也是說給小姐妹其中一個聽的。

  當年白美蘭有意牽牽線,讓雙方的兒女相個親,小姐妹嫌棄項雲黷將來是幹員警的,虛有其表,工資又少,上班又忙。

  七八年前的舊事,白美蘭記到現在,算一算,她盼兒媳婦也盼了七八年了。

  「小姑娘漂亮是漂亮,有點凶呀。」漂亮又不能當飯吃,白美蘭瞥她一眼,知道對方做條子,扣下來就是不打,不鹹不淡的說:「凶點好,我兒子這個脾氣,不凶壓不住他。」

  那邊項雲黷已經在解釋了:「今天有人報案,我去現場的時候沾上的。」

  阿嬌十分好哄,聽完就不再追究,反而問他:「是個什麼案子呀?」

  這正好是項雲黷想問阿嬌的,他拉阿嬌上樓,問她:「世上真有電視劇那種害人的方式?」紮小人啊之類的。

  阿嬌一拍巴掌:「楚服。」

  楚服應聲出現:「在。」

  阿嬌指指楚服,頗為驕傲的說:「這些楚服最知道了。」

  「不知您說的是哪一種?」到目前為止,楚服是很滿意的,阿嬌越是高興,她就越是滿意,項媽媽對阿嬌很好,兩人已經約定好了週末要去做美容,項媽媽還要帶阿嬌去逛街,給她買過新年的衣服。

  這些是阿嬌沒有感受過的快樂,楚服隱身看著阿嬌,看到她笑,心中十分滿足。

  連帶著看項雲黷都順眼了些,客客氣氣問他。

  「可有那種讓人逐漸失去一切的?」

  楚服想都沒想,說道:「有許多種。」

  最常見的是帶衰氣運,氣運一弱,幹什麼什麼不成。氣運越是壞,倒楣事就越多,倒楣事越是多,福運就更不可能上門來。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反之就是現在的阿嬌,她因為功德金光的緣故,像打牌這樣的小事,很容易就心想事成。

  項雲黷好像懂了一點,他問:「就像大富翁裡那種衰神卡一樣?」

  「大富翁是什麼呀?」阿嬌眨巴著眼睛插問一句。

  項雲黷解釋了一下:「人的氣運自有高低起落,就像卡片道具,就算使用,最多幾個回合就會失效,是真的有人想要害她?」

  楚服搖搖頭:「不知,要看到她才知道。」也有可能是她自己作惡,幹的壞事多了,氣運自然就衰敗了。

  項雲黷還問什麼,眼睛一掃看見阿嬌在網購大富翁,摸摸她的頭:「這個可以跟你的朋友一起玩啊。」

  她終於有一個人類朋友了,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嗯!」阿嬌美滋滋的點了一下頭,問項雲黷,「那個人是誰呀?」她要去看看能不能順手積攢一個功德。

  「章荻,一個女明星。」

  阿嬌知道她!鄭安妮她們八卦過她,各種消息滿天飛,別的阿嬌不感興趣,有一個八卦阿嬌聽得津津有味。

  「有人說章荻養小鬼!」阿嬌興衝衝把自己知道的分享給項雲黷,又問楚服,「養小鬼是什麼呀?」

  楚服一聽,心中了然,任何巫術自有其起緣,兩千多年前的人們拜什麼的都有,以狐狸為神的,以參天古木為神的,得人供奉,便是有靈之始。

  有人供正神,就有人供邪神。

  正神導人向善,而邪神,你向它要求了什麼,就要付出代價,但你無法支付,它便會反噬你。

  項雲黷搖搖頭:「我覺得不是,她如果用了這個手段,現在就不該報警了,她會找別的途徑來解決。」

  項雲黷不是沒有試探過,他想到這個可能性了,所以才會胡意問章荻有沒有去寺廟裡拜過菩薩。

  章荻的反應在那一刻是真實的,她確實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所以她就更不會去碰這些東西,被反噬的可能性不大。

  阿嬌托著腮:「有道理,我男朋友最聰明。」

  她當著楚服的面誇獎項雲黷,項雲黷笑了一下,揉揉她的頭。

  楚服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探一探究竟?」

  阿嬌揮揮手:「去吧去吧,你也應該做好事,積功德。」說完衝楚服眨眨眼,我們一起當鬼修。

  楚服立時笑了,目光脈脈望著阿嬌,「啪」的一下消失不見。

  阿嬌立刻衝項雲黷張開手:「抱。」

  項雲黷一把將她抱起來,親了她額頭一下,他怎麼覺得那個女鬼看阿嬌的眼神不太對,還沒等他細想,白美蘭就在下面叫:「嬌嬌,來替媽媽頂一下,媽媽上廁所。」

  「哎!」阿嬌脆生生答應,「來啦!」

  阿嬌一下來,白美蘭那些小姐妹們都紛紛表示不打了,今天累了,以後再說。

  白美蘭就是故意的,她剛剛贏了一把大的,客客氣氣把人送到門口,擼起袖子:「晚上想吃什麼?媽媽做糖醋小排骨、毛蟹炒年糕,再燉個土雞湯。」

  胡瑤剛剛還一臉生無可戀,小腦袋一下就冒出來了。

  白美蘭特別寵愛小白狗:「不要著哦,給寶寶燉雞燉排骨。」

  胡瑤矜持的擺正了她的爪爪,揉兩把就揉兩把吧。

  阿嬌一個人吃了一份糖醋排骨,吃得正興起,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項雲黷看她兩隻手都不閒著,替她接了。

  裡面傳來一個男聲:「陳小姐,還記得我嗎?我姓白。」

  阿嬌一臉茫然,她不記得了,項雲黷接過去,他已經聽出來了,是白家老宅那個白少爺,當時對著阿嬌打量了好幾眼,他冷然道:「說。」

  對面沒想到是項雲黷接的電話:「項先生,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想見一見陳小姐,就是……清潔工作。」

  項媽媽在廚房裡盛雞湯,胡瑤跟在她屁股後面,項媽媽燉的雞湯可比外賣的咕咕雞香多了,這就是胡瑤小時候吃的那個味道。

  項媽媽想想雞大腿是要給阿嬌的,可胡瑤又實在討人喜歡,挾了一個雞翅膀給她。

  項雲黷看了一眼廚房,問:「是什麼業務?」

  白少爺笑了:「就是那種,跟我家差不多,我這個朋友遇到點倒楣事,項先生放心,是個女性朋友。」

  項雲黷看了阿嬌一眼,想到楚服,不,他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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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11:52 PM

第114章 項隊今天帥氣了嗎?

  白少爺這次是替人牽線,他找到錢二,錢二把阿嬌的電話給了他。

  「能請動陳小姐這樣的高人,我的朋友當然是很有誠意的。」意思就是如果真的能解決,對方很捨得花錢,出的價不會比白家的少。

  「如果項先生願意出馬,那當然就更好了。」多一個人,多加一份價。

  阿嬌想了想,同意了,她給錢二那些錢,差不多也快花完了。

  她給錢二定的目標就是拿錢做好事,修路修小學,錢二一到鄉下,發現村裡已經蓋起了小學校,只是設施很差。

  房子雖然是新的,但什麼東西都沒有,他乾脆把蓋學校變成捐物資。

  這裡的孩子上一次學實在太費勁了,幾十裏的山路,天沒亮就出門,一直到天黑才到家,學校是想留孩子們住宿的,但沒錢供應夥食和住宿。

  阿嬌那筆錢解決了這個問題,客桌椅學生床,還有被子和過冬的新棉服。

  錢二還給阿嬌錄了個視頻,女孩們穿紅色的棉衣,男孩們穿藍色的,一個個孩子洗乾淨了穿上新衣服,站在學校門口拍了視頻和照片。

  那些孩子們對著鏡頭怯生生的笑。

  賣玉舞人佩的錢,根本就不經花,修了路,再多捐蓋幾間小學校,很快就見底了,阿嬌又要賣葬品,她決定開展開展業務。

  項雲黷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要跟她一起去。

  吃完了晚飯,開車送白美蘭回去,白美蘭還抱著胡瑤不肯撒手,問阿嬌:「要不然,我養它兩天?」

  胡瑤死死抱著阿嬌的腿不放,就怕阿嬌為了討好未來婆婆,就把她給賣了。

  白美蘭看她這麼有靈性,更喜歡了:「乖乖還認主人哦。」

  她給胡瑤改了名字,說叫「胡搖」是歧視她畸形的兩條尾巴,不能這樣,雪白白的乖狗,就要叫乖乖。

  「奶奶明天再來看乖乖。」擼了一把毛,拎著打包的菜下了車,陳鬆良在江城買了別墅,他生意很忙,很少再家,白美蘭一個人還真有點寂寞。

  他們把白美蘭送回家,胡瑤賴在車裡絕不肯下去,就怕一進屋,她就成了奶奶的狗,要等柳萬青來解救她。

  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拚命嘲笑她的。

  回到車上,項雲黷問:「約了哪兒?」

  「金域水灣,」阿嬌看了一眼白少爺發來的位址,覺得有點眼熟「尚品咖啡。」

  是跟章荻在一個社區裡,項雲黷皺皺眉頭,難道員警剛走了沒多久,章荻就找「高人」回家作法,如果是這樣,剛剛的推理就要打上問號了。

  他正在把阿嬌送去,鬼差證亮了起來,這次是出現的任務是紅色,最緊急的那種,需要他馬上到場處理。

  阿嬌拍拍他:「你去吧,我能行。」

  「有事就立刻聯繫我。」

  「雌雄雙俠!出發!」阿嬌對著項雲黷,比了一個心。

  阿嬌到了約定的地方,是社區裡的一個咖啡廳,只對業主開放,白少爺就在門口等阿嬌,接她進門,對她說:「陳小姐能賞光過來,我真是沒想到。」

  他待在江城,打理一點家裡的生意,這段時間妞見的不少,可就是沒有那種動心的感覺了,陳嬌又神秘又動人,他念念不忘。

  阿嬌看了他一眼,笑得跟花孔雀似的,她扁扁嘴:「你付錢的。」

  她可是個有出場費的鬼。

  白少爺笑容一僵,把阿嬌帶到咖啡廳最裡裡面的一間小包房,裡面已經坐著一個人,看見他們進來,並沒有起身。

  白少爺牽線的這位,就是章荻,她問白少爺:「這位就是白少爺請來的高人?」

  語言中隱隱透露出一點不相信的意思,還有些慍怒,說阿嬌是想進娛樂圈來找門路的女孩,章荻相信,說她是大師高人,章荻一點也不信。

  她長得太好看了。

  這麼好看的女孩子,老天爺已經賞了美貌這半碗飯,簽個靠譜的經紀人,不花多少時間就能混個臉熟了。

  至於才華那半碗飯,不是誰都吃得起的,得天獨厚,整個圈裡也沒幾個。

  白少爺趕緊打手勢,他和章荻也不熟,原來在美國幾個飯局酒會上見過幾面,在同一個社區裡住,又遇上了。

  像白少爺這種小開,章荻並不放在眼裡,什麼時候他能獨立投資電影了,才會是章荻的目標,但在這個時候,哪怕是這樣的熟人,章荻也和顏悅色。

  白少爺請章荻喝一杯咖啡,他能談的那些,章荻都不感興趣,生意他也不懂,圈裡的事隻踩了半隻腳,不如章荻老江湖。

  白少爺追女孩,要說的就是她們不懂的事,影後也是一樣,他說起白家老宅鬧鬼的事,還真把章荻給聽住了。

  她問:「世上真有這種事?」

  白少爺一口國語溜得很,他為了跟影後拉上關係,連家醜都外揚了:「我以前也不相信,可那位大師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什麼姨太太,什麼唱戲的,這些事,我奶奶都沒告訴過我們。」

  可後來去查,竟然真有這個人。

  「就那些舊報紙,你知道吧,玉堂春唱堂會的照片都有。」白老太爺花大價錢從京城討了這個姨太太回來,到上海替她辦了一場堂會,為的就是以此為由,結交上海的達官顯貴們。

  當時的報紙報導了這件事,白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白少爺看到這張舊報紙,還晃著腦袋感慨過,白家人捧戲子,那可是源遠流長啊,但這話他不敢在章荻面前說。

  後來捧花國皇後也是一樣的,一半是為了生意,當年花國皇後的選舉,白家還投了錢,不僅在上海站穩了腳跟,還賺了一票大的。

  章荻本來是拿他打發時間,她實在是太悶了,沒想到會聽見這些,她心中一動,問:「能請那位高人替我看看嗎?」

  白少爺鞍前馬後,立刻就打電話給錢二,沒想到這麼順利的就把阿嬌給請出來了。

  阿嬌渾不在意,她是要修煉涅槃的鬼,豈能跟個倒楣蛋計較,她上下掃了章荻一眼,章荻的運勢那可真是差到家了。

  以阿嬌現在通身的金光,照耀在章荻的身上,都只能把那團黑霧逼退一點兒。

  白少爺知道章荻脾氣不好,但阿嬌的脾氣更不好,他打圓場:「章小姐這就不懂行了,我聽說這個越是年輕,通靈的力量那就更……」

  「胡扯。」阿嬌打斷了他,對章荻說,「你別聽他的,他什麼也不懂。」

  章荻原來的不快消散了,她挑挑眉毛,取下鏡墨鏡,看著阿嬌說:「這位,陳小姐,能看出什麼來?」

  阿嬌看了她兩眼,她臉上的死氣比邢斐當時還要濃了:「我看出來,你就快死了。」

  白少爺:……

  這麼簡單直接的嗎?

  他趕緊站起來,急於離開女人的戰場,問:「陳小姐要吃點什麼?」

  阿嬌毫不客氣的點餐:「蛋糕。」雖然已經吃飽了飯,但甜點是另一個胃。

  白少爺一走,章荻就問:「陳小姐打算拿這些話來嚇唬我?」年輕女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事她見得可太多了。

  阿嬌很不耐煩,她忍了章荻一次,不想再忍她第二次:「你平時睡覺就沒聽到什麼嗎?」

  睡覺得時候神魂最虛浮,也能聽見也能看見,只是醒來之後自己不知道罷了。

  章荻搖搖頭,她吃強效安眠藥入睡,夜裡就算真的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但她房間裡有監控,從沒收到過警報。

  「那你今天晚上不要睡覺。」

  「只是這樣?」章荻問。

  白少爺把蛋糕送了進來,阿嬌不客氣的說:「等你相信我說的,自然會來找我。」

  她看看章荻又回一句:「趕緊點,你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白家那樣,見過厲害的,才知道害怕,像章荻這樣,只是心中起念,根本不知厲害,她不相信有人為會用這種辦法害人。

  眼看阿嬌站起來要走,她也沒有喊住阿嬌,神色依舊猶疑不定。

  阿嬌這下能很肯定的告訴項雲黷了,章荻確實不相信這些,他的判斷是對的。

  出門就打電話給男朋友,項雲黷報了一個位址,阿嬌很快趕到,看見項雲黷坐在肯德基,面前點了一杯咖啡,問他:「你的大案子呢?」

  鬼差證亮得這麼紅,卻一點事也沒有。

  項雲黷也覺得奇怪,但鬼差證還在發亮,一下亮得比一下著急,他坐在窗邊,一直在等任務的下一個指示。

  阿嬌買了個巧克力聖代,一口一口挖著吃,她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陪男朋友出任務,結果任務遲遲不來。

  阿嬌剛要把霜淇淋送進嘴裡,臉上的神情就變了,不太對勁。

  她伸手搖了搖項雲黷的胳膊:「項雲黷……」

  項雲黷的目光也正緊緊盯著窗外。

  路上行人不斷,就要元旦了,街道兩邊的樹梢上掛著各色的彩燈,有雪花型的有燈籠型的,一閃一閃亮個不停。

  商家都在打折促銷,人流量很大,對面那家大型百貨商場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阿嬌一口霜淇淋含在嘴裡咽不下去,她看見每路過的十個人中,有三四個人臉上的死氣十分濃重,她還待著,項雲黷立刻把她拉起來,衝出了店門。

  他緊緊盯著街上每一個死氣濃重的人,看見他們說說笑笑,都在往一個方向走,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了馬路對面的那家商場。

  項雲黷邁腿就要往商場裡衝,身後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

  項雲黷回頭一看,是韓剛搭住了他的肩,對他搖搖頭,示意他望向四周,只見一個又一個的鬼差接連出現。

  他們排隊站在路邊,每一個的鬼差證都在發亮,項雲黷看著韓剛。

  韓剛說:「這是你的職責。」

  「我是員警,那也是我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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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8 11:53 PM

第115章 阿嬌今天迴旋踢了嗎?

  項雲黷衝進商場,阿嬌緊跟在他身後。

  韓剛歎一口氣,在項雲黷衝進去的那一刻,有幾個調來支援的外區鬼差,鬼差證一下子就不亮了。

  那兩個鬼差顯然是熟識的,他們互看一眼,其中一個用一種真是倒楣的語氣說:「看來又出了個英雄。」

  韓剛明明聽見,但他沉默不語。

  另一個歎氣:「又要幹瑣碎活了。」說完兩人就離開這裡,平地只留下一陣腥風,路過的行人紛紛皺眉,有的還捂住了鼻子,四下裡張望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味道。

  項雲黷衝進商場便沒了方向,這裡實在太大了,他站在中庭仔細觀察來,他們猛跑進來,又戛然而止,進商場購物用餐娛樂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

  進商場的人有事,但街上的人卻沒事,那一定是這個商場裡發生了事故。

  但真的站在中庭分辨,又有不同,四面八方湧進來的人,並不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死氣,走進來的人,臉上的死氣慢慢濃重,而拎著購物袋離開的人,臉上原本有的死氣漸漸消散。

  項雲黷摸不著頭緒,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有這樣不同的結果。

  這是一個大型商場,光中庭就有前後兩個,一共八層樓,中間完全挑空,四面都有電梯,人流像水一樣彙集,根本找不到他們的共同點。

  阿嬌握住項雲黷的手,她閉上眼睛,放出神識,把那網伸到最大,伸出每一個觸角,仔細傾聽那些臉上死氣最重的人在說些什麼。

  聽了一會,還是沒能找到規律,有人在說等會要吃什麼,有人在說要買些什麼東西,還有人只是聊天八卦。

  阿嬌的神識就像一雙手,把這些人撥過來撥過去,眼前不斷播放著畫面,幾十個畫面跳轉過後,她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小男孩的身上。

  小男孩拿著一個玩具,嘴裡在編故事,編幾句就問抬頭問媽媽:「媽媽,電影什麼時候開始?」

  他媽媽隨口回答他:「六點半。」

  「我想吃爆米花。」

  「不行,你已經吃過晚飯了。」

  捕捉到這段資訊,阿嬌立刻找到他們的共同點,這些人都要去八樓的電影院,看電影。

  阿嬌睜開眼,她抓住項雲黷的胳膊:「是電影院!」

  商場最高層有一個電影院,臨近元旦有好幾部大片正在熱映,進商場的時候,門口還有廣告立牌。

  項雲黷從扶手電梯往上跑,來到電影院的大門口,就算他已經見過這麼多的死亡,也依舊倒抽了一口氣。

  進出電影院所有的人身上都罩著一層濃重的死氣,但他們渾然未覺,拎著可樂和爆米花,三三兩兩的坐在電影院休息區中聊天。

  大人孩子各占一半,七八個小孩子盯著著預告片裡的動畫電影,拉著媽媽的手說:「我要看這個。」

  甚至電影院旁邊一家日式烤肉店,一家港式茶餐廳裡坐著的人臉上,十個中有五六身上都湧現死氣。

  找到了事故地點,但究竟是什麼事故還不知道?

  電影院的大螢幕裡放著各個電影的宣傳預告片,中間插播防火災教育片,這是每個人流量密集的娛樂場所都要滾動播放的。

  卻沒有人認真細看,剛剛還抬頭看預告片的人,在播放安全教育片的時候低下頭刷起了手機,每人細看影院的秘密頻道在哪兒。

  項雲黷預感強烈,他去和影院的工作人員交涉,讓他們排查消防安全隱患。

  工作人員記下了項雲黷的證件編號,他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員警,現在的騙局越來越多,他說:「項警官,年底消防都已經檢查過了。」

  他們是合格的,所有的滅火器都在使用期內。

  項雲黷還沒找到這次事故的關鍵,只能再次要求工作人員進行排查,最好不要再繼續放人進場。

  「警官,這種要求我們沒法答應。」經理出來交涉。

  就算是員警也得講法律吧,空口白牙的讓他們停業,現在可是影院營業的高鋒時間,十個廳每個廳起碼坐滿了一半人,熱映的電影還是滿座,少說也有五六百人,說趕走就趕走?

  項雲黷緊皺眉頭,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不現實,除非……真的有火警預報。

  想到這裡個,他改變主意,說:「那就給我兩張最近場次的電影票吧。」

  經理很快列印出來,對項雲黷笑:「這個就當送給警官的。」

  項雲黷摸出一百塊錢,找零也沒拿,拉著阿嬌進去了。

  阿嬌很不高興,他們都走遠了,那個經理還在對員工說項雲黷的壞話:「這人什麼毛病,證件號碼記下來了嗎?打電話報警問一問,到底是不是冒充員警的。」

  阿嬌一跺腳,經理嗆了一口,咳嗽個不停,沒能繼續說下去,到辦公室裡喝水去了。

  項雲黷一點也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他對阿嬌說:「我有一個計畫。」

  在無法預知災難什麼時候會發生的時,只有這個辦法了。

  擊破消防安全設施,拿出滅火器,自動報警,影院就會疏散觀眾,這五六百人就能得救了。

  阿嬌點頭同意,並且毛遂自薦:「我去!我還沒成年!」

  至少柳萬青弄的那套假資料上,她還沒成年,就當這是一次惡作劇,如果項雲黷來做這件事,他一定會被處分的,說不定還要開除他。

  阿嬌十分為男朋友著想,他的工資本來就已經這麼少了,再開除他就真的太慘了。

  項雲黷看了她一眼,小騙子,天天騙他說自己成年了,關鍵時刻她又是個未成年了,但他同意了:「你要小心。」

  這裡到處都是監控探頭,不被拍到不大可能,只能阿嬌自己去做,他不能在一邊看著她。

  阿嬌衝項雲黷比了一個心:「雌雄雙俠,出動!」

  說完就跑了,項雲黷特別想告訴她,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聽,下回換一個。

  他還沒轉身,阿嬌又跑了回來,她拉住項雲黷:「那裡有人了。」

  消防設施前站著一個人,阿嬌還沒走過去,那個人就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是一個背著大包的年輕人,包裡塞得鼓鼓囊囊,他的身上沒有死氣,在一群「將死」之人中間,這個人顯得異常醒目。

  一團一團的黑霧從這個男人身上冒出來,跟靳陽身上的黑霧一樣,就快要凝聚成形了。

  項雲黷從他身邊經過,離得近了,他能聞到這人身上有淡淡的汽油味。

  縱火!

  這根本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找到了原因,項雲黷鬆一口氣。

  這個人背著那麼重的一個大包,身體都往前傾,卻沒有立刻進放映廳會下,反而在通道裡來來回回。

  他在觀察地形,他甚至還找到了出口。

  他越是觀察,身上的黑霧就越來越濃,剛剛還沒凝聚成形,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內,那團黑霧已經開始有了人的影子。

  他已經準備實施犯罪了。

  通道裡幾乎沒有人了,就在這人想推門進放映廳的時候,項雲黷一把按住他,出示證件,問他:「你包裡裝了什麼?」

  男人假裝取下包,往項雲黷懷裡一扔,扭頭就要跑,剛邁出兩步,就被阿嬌一腳踢翻在地,疼的爬不起來。

  項雲黷隨即打開他的背包,裡面散發出濃重的汽油味,還有幾把鐵鎖。

  兩人鬧出動靜,工作人員很快趕來,趕來的兩人,臉上一絲死氣也沒有,項雲黷直到此刻,才終於放心了。

  他們把人控製在影院經理辦公室內,影院經理馬上認出了這個人:「聶斌!」

  經理看見背包裡的兩瓶汽油,還有已經沾滿了汽油的棉線團,他震驚的看著聶斌:「你……你要放火?」

  項雲黷點點背包裡的鐵鎖:「他是準備鎖上兩道門,再放火。」

  電影院地上都鋪著毯子,極易燃,鎖上門潑上汽油,用棉線團引火,裡面的人無法逃生,很快就受不了煙熏,恐慌之下更逃不出來了。

  經理說,聶斌半年前在影院當過保安,因為工作失職,被開除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回來放火報復。

  員警很快來了,出警的是姜宸,看見項雲黷驚奇道:「項哥?你怎麼在這兒?」

  「嬌嬌說要看電影,我陪她來的,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本來想查他的包,他一扔包就跑了。」

  直到這時,經理才相信項雲黷真的是員警,他好奇的問:「那警官你怎麼會想到讓我們排查消防呢?」

  項雲黷頓了一下,解釋道:「最近都在宣傳這些,還是注意一點好。」

  假裝就是趕巧抓到了這個縱火犯。

  「這可是個大案子啊!」這要是讓他放了火,傷亡得多慘重,湧出來的人流很可能還會引發踩踏事件。

  姜宸拍了拍阿嬌的肩膀:「嬌嬌立功了!」

  阿嬌皺起眉頭:「只有項雲黷能這麼叫我,你不許這麼叫。」

  項雲黷正在看調出來的監控,十分自然的介面:「她說的沒錯。」

  姜宸:……

  他剛覺得兩人之間不對勁,就看見監控裡拍到阿嬌一個迴旋踢,瞬間把聶斌踢翻在地,一隻腳還踩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抱著胳膊,姿勢十分帥氣。

  姜宸咽了口唾沫,他記得陳嬌剛來的時候,嬌滴滴的,怎麼才跟項隊住了沒多久,就成了霸王花了。

  「項哥,這是你教的?」

  「嗯。」

  姜宸一下樂了:「你這身體素質可以啊,要不報警校吧。」

  阿嬌沒有說話,他們坐著警車離開的時候,電影已經散場了,出來的人臉上死氣已經消散,項雲黷看了一眼在等他們的韓剛。

  韓剛衝他搖搖頭,欲言又止,最後對項雲黷說:「晚上,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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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9 12:02 AM

第116章 項隊今天撤職了嗎?

  監控畫面顯示聶斌是有預謀的要在電影院放火。

  這個影院就只有一個出口,每場電影散場,相隔大概是二十分鐘左右,在他準備放火的那個時間段,有大概七個廳是有人觀影的。

  畫面還拍到了他仔細觀看影院螢幕上播放的電影場次和放映廳,還用手機查詢了哪個場次的人最多。

  最後他買了熱播大片的角落位置。

  聶斌很快就承認了,他準備在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實施他的計畫,先用鐵鎖把兩邊的門鎖住,然後再放火。

  「到散場才會有工作人員來。」

  聶斌在這裡工作過,他熟知這裡的工作模式,電影開場和散場的時候才會有人進來,主要是為了收3D眼鏡。

  電影過半的時候,那些人都在辦公室裡休息,根本沒人會注意到他,放了火他就會從秘密頻道離開。

  聶斌坐在審訊室裡,滿臉的無所謂。

  江萌問他:「你知不知道當時影院裡有多少人?」

  聶斌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江萌會問這種問題,他回答:「大概七八百個。」

  雙面鏡外的姜宸罵了一句髒話,他明明知道裡面有這麼多的人,但他還是有預謀的進行犯罪。

  江萌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犯人,她幾乎快要克製不住脾氣:「你為什麼這麼做?」

  聶斌想了想:「就是想報復。」

  他把自己的不順利都歸於工作被辭退,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換工作換住址,聽說她乾脆換了一個城市打工,跟江城所有的人人都斷了聯繫,聶斌怎麼也找不到她。

  聶斌想報復那個經理,他的想法很簡單,要是電影院出了事,經理肯定就幹不成了,他本來是想去經理家的,但還是決定讓他丟掉工作。

  「你想過這會致人死亡嗎?」江萌繼續追問。

  聶斌不再回答了,他知道,但他不在乎,反正這些人跟他沒有關係,他只想要宣洩心中的憤怒和挫敗。

  如果不是項雲黷識破了他,抓住了他,這電影院裡的幾百人很可能就會受害。

  員警抓住縱火犯,使一場大火消彌於無形的新聞很快播報了,還有新聞記者想採訪項雲黷,他把這事推給宮律。

  宮律看他一眼:「你自己接受採訪,這是你的功勞。」

  言下之意他根本就不屑於搶項雲黷的功勞,項雲黷只好上鏡,記者問他是如何識破的,他說了幾點。

  第一犯罪嫌疑人背了一個大包,這很不同尋常,一般大家都是因為休閒才看電影的,不會背這麼沉的東西。

  第二他在注意到犯罪嫌疑人之後,發現他舉止古怪,不斷的來回查看電影院通道,經過的時候還聞到他的身上有淡淡汽油味。

  想上前問情況的時候,他扔包要逃,立刻就被製服了。

  新聞雖然給影院打了碼,但還是被許多人認出來,那就是他們傍晚看電影的地方,差一點就有大火災發生。

  江局特意把項雲黷叫到辦公室,衝他點點頭,又對女兒說:「看見沒有,多學著點。」

  然後他們就接到了江夫人的電話,她在電話裡報怨:「原來是你一個人不回家吃飯,現在好了,女兒也不回家吃飯了,以後她結了婚,你們三個都不回來吃飯啊!」

  江局掛了電話,叫女兒回家吃飯,江萌很不樂意:「你先回去吧,我還有案子呢。」

  江局「呵」了一聲,這話原來是他年輕的時候經常說的,沒想到輪到女兒還給他了。

  江萌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項雲黷走之前想到陳鬆良,跟江局說:「陳叔叔回來了,他說有空要約您和王局一起吃個飯。」

  江局長臉色淡淡的,一點也沒有聽見老朋友回國的欣喜,他點了下頭:「知道了,你忙去吧。」

  項雲黷帶著阿嬌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阿嬌的肚子咕嚕咕嚕響,她剛剛運動過了,現在特別餓。

  街邊有賣滷味的,老湯紅鹵,鍋蓋一開,香味直鑽進人鼻孔裡,阿嬌挑挑選選,豬耳朵,五花肉,香豆幹,還有鹵雞爪子,樣樣都買了一袋。

  項雲黷看了看說:「再來斤豬頭肉。」韓剛最愛吃這個。

  經過今天,他也許不能再當鬼差了,不能當鬼差,就不知道阿嬌什麼時候會遇到危險,但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還是會衝進商場。

  阿嬌知道項雲黷心情低落,一路跟他扯閒話,說自己那一記厲害的迴旋踢,把聶斌半張臉都給踢腫了,江萌做筆錄的時候,一半時間用在聽清他說話上。

  項雲黷摸摸她的頭,回到家中,在桌上擺出酒和肉,拿出了鬼差證,默念韓剛的名字,韓剛出現在客廳中。

  「給你惹麻煩了。」

  「你惹的麻煩少過嗎?」韓剛挾了一塊豬頭肉,他看了看項雲黷,「天亮之後,你就不再是鬼差了,鬼差證也就失效了。」

  韓剛有些替項雲黷可惜,這本來是個很好的機會,積攢福報,不僅是惠及下輩子,這輩子就能享受福報到來的好處,比如家人身體康健,比如自己事業順利。

  連韓剛也一起被降級了,項雲黷是他推薦的人,從臨時鬼差升到乙等鬼差,這才沒幾天,就被撤職了。

  韓剛喝了一口酒,不忍心告訴他,這些人的命運並不會被改變,坐在那個放映廳中的人,依舊還是會死。

  但他做的也不是全無意義,那些原來會因此受傷的人逃過一劫。

  韓剛喝了兩口酒,就接到任務離開了,大家都在收拾這次「事故」的爛攤子,韓剛還要寫許多報告,他站起來拍了拍項雲黷的肩:「一肩不能擔兩責,還是卸下一頭好。」

  說完他就不見了。

  項雲黷站起來,回到自己房間,他走到陽臺,望著著冬天乾淨澄澈的夜幕,突然很想抽根煙,但他戒煙了。

  今天之後,他就不會再知道阿嬌究竟什麼時候會發生危險,不能再提前保護她了。

  突然面前伸過來一根巧克力棒,阿嬌自己叼著一乾根,給項雲黷一根,笑眯眯的說:「吃吧!」

  「不幹就不幹了,有什麼的。」阿嬌一下躍起,跳到欄杆上,嚇得項雲黷趕緊伸手撈住她,她嘻嘻笑著坐了下來。

  「我跟你說,鬼差都可了,身在上都是腥味,鬼也怕,人也怕,我男朋友這麼帥,別當鬼差了,就當員警多好呀。」

  阿嬌打開手機,點新聞給他看,這還是鄭安妮傳給她的,她一眼認出了視頻裡的人是阿嬌的男朋友,一邊感歎真是帥啊,一邊光速發給阿嬌。

  新聞播音員正在說這次項雲黷的功勞有多大,如果縱火成功,將引起不可想像的傷亡,連總局都已經在擬定給項雲黷的獎勵了。

  表揚肯定是要有的。

  項雲黷一隻手環著阿嬌的腰,聽她小嘴說個不停,心情好了一點,他突然感慨:「如果你真的不是人就好了。」

  阿嬌差點兒滑下去。

  項雲黷以為她是故意調皮,但還是把她從欄杆上抱了下來,圈在懷中吻她一下,心裡補足後半句話。

  這樣她就不會死了。

  阿嬌眨眨眼睛,她沒明白項雲黷的意思,但看見他笑,她也跟著笑了。

  項雲黷拍拍她:「怎麼還不睡?都已經這麼晚了。」

  剛要推著她回房去,鬼差證就亮了起來,項雲黷指尖一頓,拿出鬼差證,這一次亮的還是紅燈。

  項雲黷愣了一下,這是他當鬼差的最後一天,就算他不去也沒有關係,等到天亮,鬼差證就自動失效了。

  但他立刻出門,套上外套趕往事發地點,阿嬌緊緊追著他的腳步。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處封存已久的大樓,項雲黷的任務是將困在樓中的鬼魂送入黃泉。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火災事件,已經過去十年,當時項雲黷才剛剛成年,在新聞裡看到過報導,事發之後這棟樓就被水泥封了起來。

  據說還在這樓附近立了一塊碑,上面刻著火災遇難人的姓名。

  阿嬌拉住項雲黷:「都已經是舊亡魂了。」這裡面有種讓人感覺很不妙的東西,那些沒能逃出來的鬼,在樓中困了十年,怨氣極大。

  今天不送,明天就會有別的鬼差接手,不再是項雲黷的任務。

  項雲黷看了阿嬌一眼:「如果這個任務能夠完成,說不定我能繼續當鬼差呢。」

  那就能看見死氣,就能保護她了。

  阿嬌剛剛說了一堆鬼差的壞話,聽見男朋友還想當鬼差,立刻又吹噓起來:「當鬼差的男朋友最帥了!」

  項雲黷笑了一下,抬頭看看這棟鬼氣森森的大樓,他幾乎肯定這是一次試煉,怪不得韓剛特意要說那句話,天亮之前,他要把困在這裡的鬼都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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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9 12:03 AM

第117章 項隊今天過關了嗎?

  這裡曾經是一棟人口密集的住宅樓,因為違規改建起火,火苗濺落到室外腳手架上,火舌順著腳手架,燃遍了整棟樓。

  火災過後,這棟樓已經用水泥重新砌過,門和窗都被封住,明明是在鬧市區,旁邊兩棟高層住宅九成都住滿了,但這棟樓前依舊荒蕪一片,好像自成一個圈。

  這樓在江城又被稱之為鬼樓,只要經過這裡,就算酷暑也會覺得陰寒。

  項雲黷按住鬼差證,邁步向前,眼前剎時一片火海。

  滾滾黑煙圍繞在樓宇四周,嗆得人喘不過氣來,裡面的人無法開窗逃生呼救,黑煙順著窗戶縫鑽進屋內。

  項雲黷頓住了腳步,他能感受到火災樓中那些人被火舌灼燙的痛苦,哭泣聲和絕望的哀鳴聲就響在他的耳邊,仿佛人間煉獄。

  明明能看見逃生的路,卻就是邁不過去。

  消防員們一個接一個的衝進火場裡,這裡人口密度太大,樓層又太高,噴槍水柱到不了這麼高,必須由他們進去搜救。

  他闔上眼,又往前邁了一步,確認這些都是假的,火舌猛然躥高,舔舐在他身上,也不覺得疼。

  項雲黷回頭對阿嬌說:「你在這裡等我。」

  阿嬌當然不肯留下等待,她要一起去,可她邁不進這個圈。

  「放心吧,沒事的。」

  說完他便往裡去,項雲黷就在阿嬌的面前,憑空消失不見了。

  阿嬌急起來,她伸手去觸摸幻境的邊緣,可怎麼也無法碰觸,操控風吹進去,那陣風也跟著消息不見,面前的土地連灰塵都沒揚起來。

  就在她跺腳著急的時候,韓剛出現了。

  項雲黷已經過了第一關。

  第一關是鬼差證亮起來的時候,他是不是選擇到達現場,如果他當時就放棄,那麼鬼差證立刻失效。

  韓剛看了阿嬌一眼:「不用試了,只有鬼能夠進去,你是人,當然進不去。」她是將死,可她還是人。

  阿嬌緊緊咬住嘴唇,確切的來說,她半人不鬼。

  這裡是個地獄場,死的人太多,死狀又太淒慘,怨氣太重,沒有超度作法,還用水泥封樓,這些怨氣就在樓中不斷的滋生。

  裡面的鬼重複著逃生前的那一刻。

  阿嬌央求道:「那你趕緊進去幫他吧!」

  韓剛搖搖頭:「我不能。」這最後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他自己了。

  「那他要是任務失敗呢?」阿嬌問,她要確保項雲黷沒事。

  韓剛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今晚月色明澈,是個好天氣,月陰的精華會讓這些鬼們力量暴漲,怎麼偏偏是今天。

  阿嬌氣壞了,韓剛竟然到這時候還神神秘秘的,她以風為繩,變成手銬的樣子,把自己和韓剛栓在一起。

  韓剛:……

  「天亮之前,他要是出不來,你必須進去救他!」阿嬌看了韓剛一眼,如果他不肯,就把他扔進去,她進不去,風能吹進去!

  項雲黷站在樓前,他看了看手錶,默數了一分鐘,指標忠實工作,滑過一格,證實手錶在這個幻境裡還能用,現在是晚上十二點,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多小時。

  他在玉堂春的幻境裡就曾經分辨過真假,這一次駕輕就熟,幻境再像真的,也還是假的。

  一旦他認為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麼這些火和煙霧就無法傷害他。

  項雲黷回憶了一下報紙上報導的傷亡人數,確定一共死亡二十七人。

  十年前的舊聞,他當然記不住,但就在今天的晚新聞上還報過一次。

  聶斌縱火未遂,新聞媒體把這件事和十年前的特大火災案聯繫起來,讓市民們多加注意防火安全。

  死亡人數二十七人,低層幾乎全部逃生成功,未能逃走的是大多住在高層,項雲黷跟在消防員身後,走逃生通道,順手收了幾個倒在通道邊的鬼。

  他們大半老弱,從樓上下來就已經費盡了力氣,走到這裡,被濃煙熏暈,再沒有爬起來。

  越是往上,火勢越是猛烈,項雲黷被火和煙擋住了視線,只能順著微弱的聲音去找那些被困在火場裡的鬼。

  他先推開了一扇門,是個合租屋,門邊塞著布條毛巾,四個年輕女孩縮在浴室裡,看上去都才二十多歲,看見項雲黷驚喜的說:「你是不是來救我們的?」

  她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以為項雲黷是隔壁的住戶。

  項雲黷點點頭:「是,有一條逃生通道,跟我走。」

  女孩們興奮的從浴室裡跳出來,跟在項雲黷的身後,把他當作是生的希望,項雲黷走在最前面,拉開一扇門,對她們說:「你們先走。」

  女孩們一點也沒懷疑他,一個接一個的進了那道門,門的那面就是黃泉。

  項雲黷「啪」一下關上門,這是他送走的第二批。

  這裡才剛十二樓,幾個女孩對自己能獲救充滿了信心,所以項雲黷一出現,她們很容易就相信了。

  其實如果她們膽大一點,不要空坐著等待救援,而自己逃生,可能還有生的機會。

  項雲黷數了數,加上這幾個女孩,一共已經有十五個人了。

  時間剛剛過去半個小時,既然這是一次試煉,那就不會太容易,越到樓上,應該越難帶走這些鬼。

  項雲黷繼續往樓上爬,到第十二樓的時候,聽見樓梯門邊傳來電動玩具的聲音,一個小男孩抱著他的鐵甲機器人,站在樓上看著項雲黷。

  項雲黷站定了,衝他伸出手:「走吧,叔叔帶你出去。」

  男孩才五六歲大,臉被燒得焦黑,緊緊抱著懷裡燒化一半機器人,身上一股濃重的焦味,他怯生生的看著項雲黷。

  項雲黷剛要伸手,男孩子就被一雙手扯了進去,玩具機器人掉在地上,門縫一開一合。

  他伸手撿起來,推開樓梯門,走到住戶門邊,門框已經燒到變形,他一腳把門踢開,邁進火場。

  屋裡處處都是火,地板沙發牆壁一片赤紅,屋裡就只有一張床的四周沒有火焰。

  項雲黷蹲在床邊,掀開床罩,正對上一張燒化了的臉。

  床底的鬼伸出燒得焦黑的手,想將項雲黷拉進床底,男孩在這段焦枯軀幹後衝項雲黷招手,讓他也藏起來。

  項雲黷把機器人遞過去:「出來吧,外面已經安全了。」

  他耐心的等待著,直到那個燒得面目全非的鬼試探著伸出手,喉嚨口「謔謔」出聲,將男孩交到項雲黷的手中。

  項雲黷帶著這對姐弟,又在隔壁找到了一對老夫妻,他們坐在沙發上,生前的衣服都已經被火熏黑,屍體燒得不成樣子。

  但兩人還是保持著體面的姿態,手握著手,對項雲黷欠身點頭:「小夥子,謝謝你啦。」

  兩個小時過去,才送走了一半的鬼。

  項雲黷腳步慢下來,微微喘氣,額角沁出汗珠,他一層一層的檢查還有沒有遺留下的,走到第十七層,剛一推開門,就見裡面靠牆坐著十來個鬼。

  一下遇到這麼多鬼,他捏住拘鬼鏈向前,數一數人數,二十七個已經齊了。

  其中有一個是消防員,他盡力在給這些鬼打氣:「外牆的火勢一弱,就會架起雲梯,大家就能從窗口逃出去。」

  但這裡太高了,腳手架又起火,大家得到低樓層,才能逃生,他不斷在給這些人打氣:「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就能得救了。」

  消防員一回頭,看見了項雲黷,終於來了一個還能行動的人!

  他整張臉被熏黑了,只露出一口白牙,背上還背著一個老人,老人的臉上帶著消防員的呼吸面罩。

  「兄弟,過來搭把手。」消防員氣喘籲籲,他把這些人帶到這裡,早已經堅持不住了,可他不能在這裡放棄。

  他走到消防員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短時間內多次開啟黃泉門,十分消耗精力。

  但他還是走到窗邊,在窗前推開一扇門,門框泛出白光,把這些昏昏欲睡的鬼們都照得精神起來,他們三三兩兩爬起來,卻不敢往門裡走。

  紛紛回頭看向消防員,消防員怔怔站著,他看了項雲黷一眼,好像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死了,項雲黷說:「過去了就安全了。」

  消防員咧開白牙笑了,背著老人說:「大家跟在我身後,不要驚慌不要擁擠,我們得救了。」

  說完第一個衝進門內,那些鬼一路跟著他逃生,看見他衝了進去,排隊跟在他身後往裡衝,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最後一個鬼進了門,門上白光消失,緩緩關上。

  項雲黷靠在牆邊坐了下來,二十七個,人數正好,他需要休息一下。

  阿嬌一直在外面等著,大樓從外面看一點變化也沒有,但他和韓剛能看見一團一團的靈魂從裡面飛出來。

  就像夏夜的螢火那樣,阿嬌不斷數著數,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很久都沒有新的螢火飛出,她扯扯「手銬」,對韓剛說:「是不是已經送完了,他怎麼還不出來呀?」

  韓剛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項雲黷站起來,正打算往樓下去,走到門口這次試煉就結束了。

  但他剛邁了幾階樓梯,就抬頭看向頂樓,所有樓梯都有被火燒,被煙熏的痕跡,可從十七樓往上,卻是乾乾淨淨的,牆皮都沒掉一塊。

  項雲黷覺得事情有異,轉身往上走,推開了頂樓的門。

  這裡一點煙火都沒有,牆壁整潔如新,電梯正常運行,有一扇門微微開著,從裡面傳出了飯菜香。

  項雲黷瞬間想到,消防員並不算在遇難住戶的人數裏,這麼說,還差一個。

  阿嬌站在樓底,遙遙望向樓頂,她肚皮咕嚕咕嚕的叫,又餓又緊張,咬著指甲等天亮,離天亮就只有一個小時了。

  阿嬌餓得實在受不了,叫了一堆外賣,外賣員到了地址一看,是一棟用水泥封住的樓,他站在那裡,進退不得,把外賣袋子往地上一放,騎車就要逃。

  阿嬌用神識看見外賣員了,可沒等她出去拿外賣,這人就跑了!

  她用風當手,把外賣卷了進來,外賣員從後視鏡裡看見外賣袋子飄了起來,嚇得連頭也不敢回,在群裡告訴大家,鬼樓真的鬧鬼!

  這個鬼不僅會點外賣,還會網上支付!

  阿嬌吃著外賣,盯著樓頂,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是個女聲:「救命救命!」

  阿嬌衝著電話怒吼:「老娘忙著呢!」

  「啪」一下掛斷電話,後知後覺得想到這聲音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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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9 12:03 AM

第118章 項隊今天升職了嗎?

  項雲黷走到那扇門邊,屋裡傳來的飯菜香味更濃了,他推開門走進去,這是一間佈置得十分溫馨的屋子。

  牆上掛著男女主人的結婚照,新娘穿著潔白紗裙,背後背了個翅膀,懸浮在空中,她的丈夫跪在地下,仿佛在對天使求愛。

  屋裡滿是綠植,窗臺上還種了一排月季花,大朵大朵開著,窗玻璃上還貼著大紅喜字。

  家裡處處的裝飾都在說明,這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女主人正在廚房裡忙碌,她好像根本不知道項雲黷進來了,她也根本就看不見項雲黷。

  這裡一點也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她難道不是死於火災嗎?

  「老公?你快到了沒有啊?我菜都快做好了。」女主人圍著圍裙,手機開著免提,從裡面全來男人的聲音。

  「我就快到樓下了,家裡是不是沒有牛奶了,我去超市買兩瓶牛奶。」

  「好,老公辛苦。」

  「老婆辛苦。」

  甜蜜的隔空親吻之後,女人掛掉了電話,看了看爐子上的湯,進屋準備換一件漂亮衣服。

  這一桌菜都是她精心烹調的,色香味形樣樣都好,她要換一條裙子,好好享受搬進新家的第一頓時大餐。

  項雲黷止住腳步,沒有跟到臥室,他抬頭看看了牆上的時鐘,時鐘指著中午十一點半,離發生火災還有十幾分鐘時間。

  他等那個女人出來,告訴她:「起火了,趕緊走吧。」

  女人一點都聽不見,她打開玻璃櫃,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這是朋友送的水晶對杯,是他們的新婚禮物,拿出來倒紅酒。

  家裡一切都是新的,是新的生活的開始。

  門鎖輕輕響了幾下,女人一下笑了,嘴裡抱怨:「真是的,到現在都不會開門。」

  雖然是報怨,可是語氣甜蜜,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想開門嚇丈夫一跳,還沒走到,就聽見廚房裡湯鍋蓋子「撲撲」在響。

  她一把拉開了門,然後急急忙忙的跑進廚房,把火關掉,打開蓋子,嘗了一口。

  這是他們初次見面喝的奶油蛤蜊湯,丈夫不喜歡西餐,但是他很喜歡喝這個濃湯。

  進來的根本不是女人的丈夫,項雲黷一眼看見這個男人就走到他面前,用身體擋住,跟結婚照上的不是同一個人。

  可這人從項雲黷身體裡穿了過去,他拿出刀,扣住女人的喉嚨:「把錢拿出來。」

  這人雙目赤紅,身體不住抖動,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興奮,他又重複了一遍:「把錢拿出來,要現金。」

  女人奮力掙紮,喉嚨裡「唔唔」出聲,她睜大了眼睛望著門口,那門甚至還沒有關上,她丈夫就要回來了,只要男人回來了,她就得救了。

  可她丈夫遲遲沒有來,歹徒順手拿起花瓶,往她後腦重重一擊,女人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腦袋砸出一個血洞來,鮮血汩汩流出。

  項雲黷眼看這個女人倒在自己眼前,卻無力施救,他碰不到她。

  他想替她止血,他想阻止犯罪,但這兩件事都是已經發過的,他無能為力。

  歹徒翻出了現金和首飾,走的時候看了女人一眼,跟著奪門而逃,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鐘,男人還沒有回來。

  慢慢的,屋裡子起了火,女人被打暈了躺在地上,她不是死於火災的,最根本的致命原因是她被人打暈了,無法逃生。

  可能她還來不及清醒,就已經因為吸入濃煙死亡了。

  項雲黷本能的想要去追擊歹徒,這個人蒙著臉,他要看看他的樣子,就算十年過去了,只要他還活著,就要抓到他!

  可他還沒跟出門,門就闔上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女人倏地睜開眼睛,她望著項雲黷:「老公,你要到哪去?你為什麼不回來?」

  一邊說一邊懸浮起來,就像那樣結婚照裡一樣。

  長髮飄揚,半身是血,她話語裡再沒有了甜蜜:「你為什麼不回來?」

  項雲黷抬頭看著她,試圖跟她講道理,她既然能控製幻境,那麼她就是有神智的。

  「發生了火災,距離這裡最近的大超市來回要一刻鐘,你丈夫回來的時候,應該是被消防攔在樓外了。」

  女鬼歪頭看著他,怨氣化為血霧,她聽得懂項雲黷的話,她用血紅色的眼睛盯住項雲黷,她知道剛剛這個男人努力的想要救她。

  可有什麼用?她已經死了,直到死也沒等到她丈夫。

  「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項雲黷問。

  女鬼收斂了怨氣,她喃喃出聲:「發生火災了,所以他沒有回來。」

  「是,消防攔住了大樓入口。」

  女鬼泫然欲涕:「所以他沒有回來,他還活著。」

  她悶頭哭了一會兒,屋子裡越來越熱了,項雲黷對她伸出手:「走吧,離開這裡。」

  女鬼點點頭,她又變回剛剛那個樣子,虛弱的倒在地上:「那你把我帶出去吧,他一定就在門口等著我,我想看他一眼。」

  項雲黷咬咬牙,把她背到背上,電梯不能用,必須走樓梯下去,他剛剛接連送走那些鬼,精力還未恢復,背上的女人雖然很輕,可走下幾樓還是覺得有些累。

  整個樓道都被火烤熱了,項雲黷雖然不受火的影響,可背上的女人卻受不了火的灼烤,他們這一路程走得很艱難。

  女鬼本來虛弱的趴在項雲黷背上,她抬起頭,盯著項雲黷的後背,臉又變回了怨化後的模樣,伸出血爪……

  「那個歹徒的特徵你還記得嗎?」

  鬼爪驟停。

  「什麼?」

  「他蒙著面,我只記得他的眼部特殊和體貌特殊,但憑這些抓人很困難,你有什麼記得的,可以告訴我。」

  女鬼頓住了:「這人的虎口有一道橫切的傷疤。」

  項雲黷覺得疲勞,他停下腳步,喘息著看了看時間,下了三樓,才用了兩分鐘。

  女鬼還在他的背上,她催促著:「快點,火就要燒過來了。」

  項雲黷慢騰騰的邁了步子,猛然回身,一把將女鬼甩了出去,她應該被甩到樓道牆壁上,但她飄飄然坐到了沙發上。

  還是這個屋子,還是這個場景。

  不同的只是結婚照中女人的那一邊還完好無損,而照片裡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已經被劃得稀巴爛了。

  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只餘下一件,水晶玻璃杯也只有紅色的那一隻。

  原來他一直在屋子裡兜圈,他們根本就沒有出過大門。

  女鬼又變回怨鬼的樣子,嘴角含笑:「被你發現了。」

  她本來是想耗盡他的力氣,磨掉他的信心,只要發現怎麼走都走不出這棟樓,筋疲力盡他總會放棄的。

  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不對勁了,女鬼懸浮起來,整個屋子都變成火海,項雲黷站在屋中間,拿出了拘鬼鏈,還有半個小時天就該亮了。

  他要速戰速決。

  女鬼伸手拍出一掌,火舌順勢躥向項雲黷,燎到他身上的衣服,竟然將衣服燒化開了一角,燒得皮膚一片赤紅。

  項雲黷往後退了一步,女鬼的火焰可以實質性的傷害到他。

  女鬼操控火苗圍住項雲黷,想將他燒死在這間屋子裡。

  項雲黷按住鬼差證,瞬間就被籠在光罩中,火苗無法燒到他身上,女鬼一時驚詫,她沒想到項雲黷能隔絕火焰攻擊。

  女鬼加大攻勢,光罩穩穩的隔開火,但項雲黷能感覺到光罩正在變薄,他越來越感覺到熱了。

  低頭一看,手中的鬼差證正在慢慢失效,半本鬼差證已經燒化了,餘下的下半也在慢慢變黑,就要整個消失了。

  女鬼讓整個屋子都燒起了火,想把項雲黷逼到牆角,等光罩破裂,他就會被燒死,屍體焦黑,跟困在樓中的其它鬼一樣。

  項雲黷當即解開光罩,衝上前去,鬼鏈隨心而動,躥過大火直抵女鬼身前,捆住了女鬼的腰,把女鬼拍到了牆上。

  這時不搏,等鬼差證完全失效,連黃泉門都無法開啟。

  結婚照從牆上掉了下來,女鬼爆怒,火焰盤成長蛇,一圈一圈盤在項雲黷腿上,火蛇繼續往上攀爬,項雲黷緊緊抓住鬼鏈,打開了黃泉門。

  將女鬼拖拽到門邊,女鬼扒住門框,不願投胎,雙眼怨毒的盯著那結婚照,怨氣再次聚化,眼看就要從門內爬出來。

  項雲黷身上寸寸皮膚肌肉都在被火侵吞,他已經沒有餘力把女鬼再送進去了。

  門內突然伸出兩隻手,搭在女鬼的肩上:「走吧,別留戀了。」

  隔著陰風黑霧,項雲黷能看見那人身上穿著橘色的衣服,是剛剛那個消防員,他還沒有走,他在門內咧開嘴,對項雲黷說:「保證最後一個離開火場。」

  他一搭住女鬼的肩,火蛇就鬆開了項雲黷,項雲黷靠在牆上,他都能聞到自己身上一陣陣焦糊的味道,他笑了一下,艱難的抬起手,衝那個消防員揮了一下。

  樓中飛出兩團光,其中一團是橘黃色的,在天色既白之時,亮得奪目。

  阿嬌面前堆了一地的空盒,她準備要把韓剛扔進去了,誰知韓剛抬著頭,看見那團橘色的光時,他笑了一下。

  二十七、二十八。

  項雲黷從樓中出來,一走出這個圈,鬼差證由紙質變成了一塊鐵牌,落在項雲黷的掌心中,他身上的傷口也在緩緩癒合,被火焰灼過的地方感受到一陣清涼,只有衣服上還留著破洞。

  阿嬌震驚的盯著破破爛爛的項雲黷,湊過去隔著破洞這裡摸一摸,那裡摸一摸,這是打鬼去了,還是野外求生去了。

  韓剛點點頭:「我知道你會通過的。」

  那塊鐵牌一翻過來,上面印著一個字「甲」,從此以後,項雲黷就是甲級鬼差了,升的又比韓剛快。

  韓剛理所當然的對他說:「輪到你寫報告了,明天大家要開會。」

  這是項雲黷第一次參加鬼差會議。

  項雲黷還是覺得精力不濟,阿嬌趕緊扶住他,看向項雲黷的目光閃閃發亮,她男朋友連升職都升得這麼帥氣。

  就在這時,項雲黷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對面傳來微弱的聲音:「警官你能過來一趟嗎?」

  是章荻。

  「有什麼異常情況嗎?」項雲黷喘著氣問。

  「沒……有……」章荻含含混混。

  阿嬌一聽見有女人打電話給項雲黷,立刻豎起耳朵,這下她聽出來了,這個聲音跟剛剛那個聲音是同一個。

  「我也要去。」原來剛剛是章荻在電話裡求救。

  項雲黷揉揉阿嬌的頭:「好。」他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再抓一次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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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i520 發表於 2019-4-29 12:04 AM

第119章 阿嬌今天飛車了嗎?

  天已經濛濛亮,長路上街燈還亮著,一路都沒有什麼車。

  鬼樓就在身後,項雲黷跟韓剛約定好時間,跟阿嬌一起準備去金域水灣看看章荻那兒發生了什麼事。

  她第一次打電話來求救,第二次打電話過來,語氣雖然恐懼,但顯然她的處境已經好了很多。

  阿嬌自告奮勇:「我來開車吧!」

  她想讓項雲黷起碼睡上一會兒,項雲黷搖搖頭:「你沒有駕照。」

  他坐在車裡,身體明明十分困倦,但還是要自己開車,不然他身上衣服這麼破爛,叫了車司機也不敢停下來。

  阿嬌給他留了一個肉鬆飯團和豆漿,豆漿還是溫熱的,連吸管都替他插好,送到他嘴邊:「放心吧,我不開,我用飛的。」

  開車能有多難嘛,她都看項雲黷許多回了,不就是踩來踩去,然後轉來轉去,她雖然不會,但她能把整個車子抬起來呀!

  操控風把整輛車給懸浮起來,隨她的心意控製,想往哪裡飄就往哪裡飄。

  項雲黷坐在副駕駛上,一開始還撐著不睡,看阿嬌坐在駕駛位上,手裡緊緊握著方向盤,似模似樣的飄了兩條馬路。

  等阿嬌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扭頭要表揚的時候,項雲黷已經靠在坐椅裡,抱著胳膊睡著了。

  阿嬌慢慢「開車」,挪到金域水灣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項雲黷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快兩個小時。

  車一停下,他就睜開眼睛:「到了?」

  鬼樓離章荻家只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但阿嬌想讓項雲黷多休息一會兒,反正天都已經亮了。

  項雲黷十分自責,他只顧自己睡,阿嬌也等了他一個晚上,摸摸她的手,手腕都是涼的,她肯定也沒休息好:「累嗎?」

  阿嬌其實不太累,但她喜歡項雲黷這樣摸摸她的手,拍拍她的頭,嘴角一翹就笑起來,晃著腦袋說:「不累!」

  「走吧。」項雲黷飛快的吻她一下,嘴唇微涼,貼在阿嬌的嘴唇上。

  他身後就是江城大橋,陽光曬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他的手指撫摩著阿嬌的嘴唇,以後他又可以保護她了。

  這個笑容,阿嬌從來沒有見過,明明是很平常笑,他們既沒有纏綿接吻,也沒有擁抱,但她就是覺得心口仿佛在「撲撲」跳動。

  面頰溫度上升,心中有種難言的快樂。

  牽著項雲黷的手,到了章荻家門口。

  開門的還是她那位助理,她只見過項雲黷,沒見過阿嬌,看了阿嬌一眼,把人放進來。

  「章小姐呢?」項雲黷問。

  小姚指了指陽臺:「章小姐一直都在陽臺上,怎麼也不肯進來。」

  章荻只穿著一件睡袍,坐在陽臺上,陽光透過陽臺玻璃投射進來,她幾乎是貪婪的在曬著太陽。

  小姚把他們帶到陽臺別,她說:「項警官來了。」

  章荻半夢半醒,她聽了阿嬌的話,昨天夜裡沒有吃安眠藥,她本來就入睡困難,好不容易將要睡著的時候,聽見屋裡子有小孩兒的聲音。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樓下的孩子在吵鬧,但沒一會兒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孩子玩耍的聲音就在客廳裡。

  「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好像一群赤著腳的小孩子,在客廳裡跑來跑去,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唱著歌。

  章荻一激靈嚇清醒了,在她清醒的同時,屋外孩子的聲音一下消失不見了,好像所有人突然的停下了腳步。

  章荻仿佛能感覺到它們正盯著她的門。

  然後又是一串腳步聲,它們從客廳走過來了,它們推開了門,開始繞著床,玩在客廳裡沒有結束的「遊戲」。

  章荻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寒冷,她覺得冷的血都凝成冰渣,整個人從頭麻到腳。

  一動都不能動。

  直到夜色褪去,天光透出雲層的時候,這些東西才慢慢消失不見了。

  這可怕的記憶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她一整個晚上都在想,要是它們爬上了床呢?

  章荻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小姚一來,房間裡有了另外一個人,她就覺得安慰得多。

  聽見項雲黷來了,抬起臉來,女明星們都努力維持著容顏,希望能夠延長自己的演繹生涯,而這一晚上,讓章荻看上去老了十歲。

  她臉色灰敗,眼底發青,整個人都失去了那種光芒。

  阿嬌想到了那個八卦,據說章荻十分在意自己的年齡,畢竟她已經不年輕了,所以她會定期飛到美國做那個什麼黃金鳥糞面膜來防衰老。

  阿嬌也想知道章荻是不是用黃金貼面,究竟能不能防老,她問:「那個黃金鳥糞面膜真的有用嗎?」

  章荻扯扯嘴角,她說:「沒想到項警官和陳小姐一起來了。」

  剛剛她打電話的時候,項雲黷正在喘息,而阿嬌在電話裡又這麼憤怒,原來是她打擾了兩人的好事。

  她假裝不知道這些,站起來對小姚說:「準備早餐,替我收拾東西,從今天開始我要住酒店。」

  小姚有些吃驚,她們搬到這裡就是為了躲開媒體,搬到酒店去又會被拍到照片,被媒體亂寫一通,對她只有壞處。

  但小姚沒有說話,著手去準備這些事了。

  有人在的時候,章荻終於敢踩進房門,她不敢在客廳裡待,走到廚房,坐在餐桌邊拿出了手機。

  放了一段錄音。

  章荻說:「這個軟體本來是我記錄睡眠的。」沒想到會派上這個用場。

  錄音中先是傳來呼吸聲和沙沙聲,跟著呼吸越來越急促,音調陡然一轉,刺得人耳膜生疼,阿嬌用手指頭堵住了耳朵眼。

  章荻問:「你們能聽見嗎?」

  她剛剛已經先放給小姚聽過了,但小姚什麼也沒聽出來,她只是茫然的看著章荻。

  章荻第一次拉著她的手,無比殷切的問她:「你聽見了嗎?」

  小姚被章荻這個突然而來的舉動搞得萬分緊張,她認真聽了半天,還是搖搖頭:「我真的沒聽見啊。」她只能聽見沙沙聲,和後來音訊突然出問題的刺耳聲音。

  章荻確認自己並沒有幻聽,她是真的聽見了錄音裡的說話聲。

  章荻看到他們的表情,她的眼睛終於亮了:「你能聽見,是不是?」

  阿嬌點點頭,她當然能聽到,不僅能聽見,她還能看見,她問:「你有沒有作過法?」

  那個聲音一直在叫,它在問章荻要東西,但章荻沒有滿足他的願望。

  章荻搖搖頭:「沒有。」

  阿嬌說:「如果你說謊的話,這東西就送不走了。」

  從他們進屋就有一個孩子站在那個,身上披金掛玉,看得出受到了很好的供奉,他很不滿意的盯著項雲黷和阿嬌。

  阿嬌只想把這個孩子拎過來,好好揍一頓。

  「絕對沒有!」章荻斬釘截鐵,她喜歡把錢花在看得見的地方,踩對家捧自己,這種事圈裡人人都會做,但下咒害人,她從來不相信。

  說完章荻望著阿嬌:「你的意思是,這裡確實有東西?」

  阿嬌點了下頭,目光盯著屋子裡的某一處,章荻順著阿嬌的目光看過去,因為害怕,劇烈的喘息起來。

  「陳小姐,你有什麼辦法能……能送走?花多少錢都可以!」章荻在這屋裡一刻也待不了了,她要趕緊走,讓小姚套了一件衣服就往屋外去。

  媒體的照片怕什麼,沒命才最可怕。

  小姚急急收拾好兩個大包,在網上替章荻定了房間,開車送她去酒店。

  那個小鬼還一直跟著,它餓得臉色發青,已經很久都沒喝血了,眼睛直瞪瞪的盯著章荻的脖子。

  它餓了,餓極了。

  「不用給我錢,你蓋兩個小學吧。」阿嬌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特別聰明,章荻是明星,她捐蓋小學影響力更大。

  但要真的送走它還有些麻煩,既然不是章荻幹的,那就要找出施法人,施法的物品,這些阿嬌不用問楚服都知道,以前她宮裡就曾經搜出過這些。

  章荻怔了一下,她確實做過許多慈善,但她沒想到阿嬌不要錢,竟然會要求她蓋兩間小學。

  阿嬌理直氣壯:「你應該也做過善事,所以它才遲遲沒能害死你。」

  但章荻身上的功德光芒已經很弱了,等到完全消散,小鬼的目標就是她的脖子。

  章荻想起自己確實給山村小學校捐過校捨和課桌椅,但那是因為她那段時間負面新聞纏身,不得不暫時退出,去做點慈善扭轉公眾對她的印象。

  國家有自然災害的時候,她一口氣捐了百萬,因為當時每個明星都在捐錢,以她的咖位和收入,她應該捐得多,別位大,捐的少的那些才是腦子裡有包。

  這麼好的宣傳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但沒想到,就是這些她以為的花錢買來的宣傳,反而救了她。

  「好!我立刻就辦!」章荻打電話給她的經紀人,讓經紀人來操辦這件事,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先蓋兩間小學。

  小姚聽在耳中,不發表一點意見,她背過人悄悄給經紀人發消息。

  【事情鬧大了,章小姐的精神狀態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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