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希北慶 -【承包大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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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8 05:14 PM

第六十章 人無完人

  梁園。

  「咱們真的不去嗎?」陳吉瞟了眼李守錡道。

  他身邊的幾個公子哥也都看向李守錡。

  李守錡神情激動道:「當然不去呀,咱們與徐繼榮可是勢不兩立,若去的話,豈不是送上門讓他羞辱。而且,不過是一幅春宮畫而已,有甚麼好看的。」

  陳吉道:「話雖如此,但是咱們若不去的話,只怕會被人笑話咱們不敢去。」

  李守錡疑惑道:「此話怎講?」

  陳吉道:「那畫展可不是花錢就能夠去的,而是要有身份、地位、才華才能夠去的,我認識的可都去報名了,要是咱們不去,他們定會笑話咱們心虛,怕選不上,故此不敢前去。」

  李守錡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更加不能去,你認為徐繼榮會讓咱們參加麼,到時選不上豈不是更丟人,如今咱們讓他家一滴酒都賣不出去,不去才是正常的。」

  「這倒也是,那行,就聽你的,咱們不去湊這熱鬧。」

  ……

  寇涴紗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會來這麼一齣。

  但其實是早有跡象。

  當大家知道朱立枝入駐徐繼榮的畫室,成立三劍客後,就已經在默默的在關注,只是這春宮畫畢竟不是主流,大家也不太好聲張,不跟那酒盟會一樣,是可以大張旗鼓去搞,只是那邊不爭氣,鬥不起來。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徐繼榮竟然要搞畫展,既然你們都敢公開搞畫展,那我們還有什麼不敢看的。

  但這只是其次,關鍵他們還不賣票,不收錢,純靠地位、名氣、才華去獲取名額。

  這些公子哥從來不照鏡子,個個都是自視甚高,要不去的話,豈不是告訴別人,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名氣,沒有才華。

  從春宮畫,到畫展,再到身份地位之爭,從而導致今早寇家牙行的一番盛況。

  那柳家的人哪怕是瞎了,也能夠聽見寇家那邊傳來的嘈雜之聲。

  「爺爺,寇家那邊有動靜了。」

  柳承變快步入得內堂,向柳宗成稟報道。

  柳宗成不但沒有表現的慌張,反正鬆了口氣似得,這對方不出招,他也有些摸不著底,因為他知道這不符合常理的,趕緊問道:「什麼動靜?」

  柳承變遲疑了下,才道:「其實這番動靜與酒莊倒是沒有關係。」

  柳宗成聽得有些迷糊,道:「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是。」

  柳承變趕緊將今早寇家發生的一切告訴柳宗成。

  柳宗成聽罷,皺眉不語,心想:看來那幕後高人,還是那寇家女婿,並非是曹恪,此事發生之後,他就一直在忙著畫室的事,這一切應該都是他弄出來的,難道他是想要圍魏救趙?可是…這只能幫牙行續命,卻無法治本。又向柳承變問道:「變兒,你如何看?」

  柳承變這回顯得十分謹慎,畢竟這期間,他已經被訓斥過好幾回,過得一會兒,他才鼓起勇氣道:「孫兒以為我們也無須對此感到恐慌,因為光憑這畫展根本無法扭轉眼下的局勢,只要興安伯酒莊的酒賣不出去,這日子一久,興安伯自然會受不了,只要寇家無法扭轉局勢,還是將會面臨關門的地步。」

  柳宗成點點頭,道:「我想待會六大酒莊一定會派人來詢問,到時你去跟他們說。」

  「孫兒知道了。」柳承變暗自鬆口氣,這回可算是沒有說錯了。

  ……

  伯爵府。

  「老爺,您回來了。」

  徐茂站在大門前,迎接剛剛上朝歸來的徐夢晹。

  「家裡一切都好?」徐夢晹問道。

  「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麼?」徐夢晹停住腳步問道。

  徐茂道:「只是小少爺那邊動靜倒是鬧得不小。」

  徐夢晹問道:「什麼叫做動靜不小?」

  徐茂趕緊將寇家的情況跟徐夢晹說了一遍。

  徐夢晹聽得鬆了口氣,又是苦笑道:「這還不都是因為朱家那小子,唉…真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小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氣。

  作為一個長輩而言,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後代為了一張春宮畫,變得如此瘋狂,他只是奢望徐繼榮能夠從這買賣中,學得精明一些,這已經是他對徐繼榮唯一的要求。

  傍晚時分。

  剛剛回到家的郭淡,見寇涴紗坐在燭台下,拿著一張紙仔細的看著,就連他進來都不知道,於是上前問道:「夫人,你在看什麼?」

  寇涴紗微微一怔,見郭淡回來了,忙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又道:「夫君,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想要請教你。」

  「請教我?」

  郭淡頓時是激動萬分,趕忙坐下,頗為期待道:「是什麼重要的事,要請教我?」

  寇涴紗道:「就是關於挑選人選去參加畫展一事,今日我們牙行來了不少人,而且個個來頭都不小,但這名額卻只有一百位,這一時間,我也是難以抉擇。」

  郭淡立刻道:「關於這事,我其實也有一些想法,但是牙行畢竟是夫人你做主,為夫故此也不好說些什麼。」

  寇涴紗問道:「夫君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郭淡一本正經道:「我是這麼想的,這畫乃高雅之物,那麼身份、地位只是其次,關鍵還是在於才華,若心中無墨,又如何能夠欣賞朱公子的畫,我想我們可以舉辦一次詩畫大賽,從而決出一百名來參加畫展,夫人以為如何?」

  這本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鑒於來報名的那些人,若真的要舉辦詩畫大賽,那檯子絕對被那些公子哥給拆了,這不是成心在侮辱他們麼,而且真正有有才之士,又豈會為了一幅春宮圖這般瘋狂。

  寇涴紗突然心念一動,道:「夫君的這個想法非常不錯,而且說到這詩畫,我似乎還從未見識過夫君的佳作。」

  她心想:郭淡算術都如此厲害,才華定是更加驚人。

  因為算術在明朝一向都不受重視,是屬於課外知識範圍,你課外知識都如此厲害,專業豈不是更加厲害。

  郭淡眨了眨眼,他有些懵,道:「呃……作為夫君,就一定要有佳作嗎?」

  寇涴紗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道:「夫君乃是讀書人出身,平時自然也經常有寫詩詞文章,那定有一些佳作。」

  你這個蠢貨,你特麼一個理科生,去談什麼詩畫,你這不是挖個坑來埋自己麼。郭淡對自己非常惱火,自己將自己給套路了。

  上天是非常公平的,他是有著很高的數學天賦,但是語文方面,他真是垃圾的一塌糊塗,偏科非常嚴重,詩詞都背不了幾首,他以前經常跟高中同學開玩笑,就是因為語文不好,在國內混不下去,只能跑去國外混。其實郭淡的記憶,還稍微幫他彌補了一些,記得一些詩詞文章,但那有個屁用,寇涴紗又不是讓他背詩,而郭淡以前也沒有作過詩,就會死記硬背。

  「夫君。」

  寇涴紗見郭淡呆呆不語,於是輕聲喊道。

  雖然寇涴紗精通詩詞歌賦,但從未跟郭淡討論過什麼詩詞歌賦,平時對話那都是禮貌用語,但是如今的話,她對於郭淡非常好奇,她希望能夠更多的瞭解郭淡。

  天啊!我是一個讀書人出身,結果數學天賦高,詩詞卻不會,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郭淡瞧了眼寇涴紗,又見那雙美麗的眼睛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心想:先不管,氣勢壓住她再說。手一抬,頗為氣勢道:「夫人勿急,為夫正在醞釀之中,既然是夫人相問,若拿舊的佳作,那實在是敷衍了夫人,決計不行,決計不行。」

  這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舊的也沒有,就還不如說成是新的。

  寇涴紗眼中一亮,問道:「夫君是要即興作詩嗎?」

  「何謂即興……嗯,正是如此。」郭淡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寇涴紗小露興奮之色。

  郭淡是絞盡腦汁收刮腦中為數不多的詩詞,鋤禾日當午?這鋤禾是誰?又是何人寫得?飛流直下三千尺?這好像是杜甫寫的,不是,那郭淡的記憶中好像是李白寫得。日,這記憶都混亂了,我特麼就分不清了。唉…算了算了,這古詩還是不行,要弄首二十一世紀的,不然忽悠不過去。

  想著想著,他突然眼中一亮,道:「有了!」

  寇涴紗立刻看著他。

  「悄悄的我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

  念到一半,郭淡突然卡殼了,靠,下半句是什麼來的?

  寇涴紗小聲念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走……」眼中是一片迷茫,又看著郭淡,見他已經是滿頭大汗。

  郭淡此刻就感覺是在語文老師面前背誦課文,那可是他一生中揮之不去的噩夢,又過得好一會兒,他一字一頓道:「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張鈔票。」

  話一出口,他心想:應該不是鈔票吧,詩人不會這麼俗,這該死的資本思想,真是頑疾難除,吟詩都吟到鈔票上去了……沒事,沒事,反正以前那郭淡水平也不高,我若弄個什麼千古絕唱,那反而有些離譜。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張鈔票?」

  寇涴紗卻是異常嚴肅道:「夫君詩中的鈔票,可是指寶鈔?」

  「寶鈔?」

  郭淡一愣,旋即想起這寶鈔就是明朝的紙錢,但是在古代玩紙幣,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基本上已經廢除了,急忙點頭道:「對,只是我覺得鈔票比較押韻。」

  寇涴紗凝眉思索著。

  郭淡心中忐忑不安,但氣勢不能丟,打腫臉也得充胖子,昂首問道:「夫人以為如何?」

  寇涴紗微微一怔,若有所思道:「夫君這首詩真是妙不可言。」

  「是嗎?」

  郭淡心中一驚,難道這首詩真的就這麼牛逼,我念錯了,都還妙不可言?我要是念對了,那還不得上天。難怪那些穿越小說的主角,會背上幾句詩,就能夠在古代迷倒萬千少女,原來這不是騙人的,唉…早知會穿越,老子當初就去學文科了,如今隨便背上幾首,那還不得天天晚上拋骰子啊,失策失策!

  寇涴紗點點頭,道:「夫君這詩中蘊含著淡泊名利的思想。」

  淡泊名利?我怎麼領悟不到。難道她是指不帶走一張鈔票?哈哈,這真是錯有錯著。郭淡想著自己都樂了。

  寇涴紗突然瞟了眼郭淡,道:「而且還令我想起一個人來。」

  我的詩,你竟然想到別人?你這是要造反呀!郭淡神色不悅道:「什麼人?」

  寇涴紗道:「一位高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9 01:06 AM

第六十一章 站著將這碗軟飯給吃了

  「高人?」

  郭淡面色一愣,問道:「什麼高人?」

  寇涴紗道:「夫君也許並不知道,上回陳樓那筆交易,其實是有一位高人,在暗中相助,我們才能夠以一萬兩的價格將陳樓賣給金玉樓。」

  「竟有這種事。」

  郭淡先是一驚,但旋即又一臉落寞道:「不過這種事岳父大人和夫人向來都不會跟我說的。」

  寇涴紗忙道:「夫君勿怪,當時那情況,我與爹爹都不敢確定,故而不敢亂言。」

  「原來如此。」郭淡點點頭,又問道:「但不知這位高人與我的詩有何關係?」

  「大有關係,我甚至都懷疑夫君你認識這位高人。」寇涴紗半開玩笑道。

  「哦?」

  郭淡好奇道:「此話從何說起,為夫都讓夫人說的有些糊塗了。」

  寇涴紗道:「這位高人,來無影,去無蹤,雖助我們以天價賣出陳樓,但卻不帶走一文錢,正如夫君詩中所言,悄悄我的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著一張……鈔票。」念罷,她心想:這哪裡押韻呢?

  哇!你這聯想力不去寫小說,還真是浪費人才。郭淡故作驚奇道:「這世上竟有如此奇人,若有機會,我定要拜訪拜訪,正如夫人所言,這也是一種緣分。夫人,你說是嗎?」

  寇涴紗似笑非笑道:「夫君還請放心,我一定會揪出這人來的。」

  「夫人。」

  郭淡突然叱喝一聲,倏然起身,訓斥道:「夫人怎能如此無禮。」

  這郭淡突然發飆,寇涴紗都嚇蒙了,過得片刻,才問道:「夫君為何恁地激動?」

  郭淡言之鑿鑿道:「夫人雖是女流之輩,但好歹也讀過聖賢之書,這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夫人適才說這位高人曾幫助過我們,那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應該感恩圖報才是,而夫人竟然用『揪』這個字眼,是揪賊嗎?這與忘恩負義又有何異,為夫對此是感到相當失望,還望夫人能夠好好檢討一番自己,今後莫要再犯。為夫先回屋了。」

  說著,他一震袖袍,怒氣沖沖的出得大堂。

  待郭淡出得大堂好一會兒,寇涴紗才如夢初醒,她自小就乖巧伶俐,冰雪聰明,長大之後又主持牙行,哪裡被人這般訓斥過,就連寇守信都不敢,這可是頭一回,反應過來,不禁怒上心頭,素手重重一拍桌面,站起身來,慍道:「真是豈有此理。」

  可惜郭淡早已不見蹤影。

  回到屋內的郭淡,興奮的往塌上一滾,架著腿,回想起方才寇涴紗被自己訓斥得一臉懵逼,就忍不住想笑,自言自語道:「原來訓斥老闆的感覺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可惜我以前不太敢。呵呵,夫人呀,這你真不能怪我沒有職業操守,你這套路玩得是飛起,讓你吟濕的是你,你還借這詩來揪我,你這就太欺負人了,今後你跟我玩套路,我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做書呆子的剛猛。」

  說著,他目光下移,突然伸手重重…呃……輕輕地一拍,道:「兄弟,對不住了,既然躺著吃不到這口軟飯,那麼咱們只能站著將這口軟飯給吃了。」

  翌日。

  郭淡早早起來,準備去畫展那邊看看,如今已經進入最後的籌備階段,這時候可不能掉鏈子,可若是他不去,只有徐繼榮在的話,想不掉鏈子都難啊!

  「夫君早!」

  剛剛來到前院,便遇見了寇涴紗。

  「夫人早。」

  郭淡十分見外的拱了拱手,旋即將臉偏向一邊,書呆子的傲嬌那是展露無遺。

  寇涴紗瞧他一眼,咬咬牙,但還是忍了下去,問道:「夫君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郭淡微微一瞥,道:「不知夫人昨夜可有做深刻檢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還蹬鼻子上臉了。

  面對如此「迂腐」的郭淡,寇涴紗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因為一直以來她在面對郭淡時,都是端莊大方,從來就沒有大聲跟郭淡說過話,更別說教訓,這事一般都是寇守信的幹得,但是寇守信如今不在,寇涴紗現在都有些後悔讓寇守信去田莊靜養,這廝是要上房揭瓦的節奏。

  「昨日我的確是用詞不當,但夫君也無須為此大動肝火吧。」寇涴紗語氣平淡,但也暗藏怒意。

  「夫人怎還執迷不悟。」

  郭淡嘆了口氣,道:「一直以來為夫都以為夫人你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端莊賢淑,故而對你敬重有加,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為夫萬萬沒有想到,夫人竟然對我們的大恩人說出『揪』這等粗鄙之語,這實在是令為夫大失所望,夫人那端莊大方的形象,在一夜之間,是轟然倒塌,為夫是心疼啊!正所謂,這哀大莫過於心死!」

  這還有完沒完。

  向來冷靜的寇涴紗,聽到郭淡對一個「揪」字是長篇大論,喋喋不休,從昨日說到今日,就如那蒼蠅一般,在耳邊嗡嗡嗡叫著,著實令人心煩,又見其一副迂腐書生的模樣,一雙素手都在微微顫抖中……

  她不會打我吧?據說古人都會武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郭淡又道:「還望夫人能夠好好檢討一番,為夫約了小伯爺,就先溜…咳咳,失陪了。」

  他微微頷首,然後往大門走去,待走到門口時,確定自己安全之後,他突然回過頭來,道:「若是為夫回來之時,能夠看到床頭上放著一封檢討書,為夫將會大感欣慰滴。」

  說完,他就趕緊溜了。

  檢…檢討書?

  寇涴紗美目中突然迸發出兩道火光來,咬著銀牙罵道:「這廝真是可惡至極。」

  恰好寇義從旁經過,只覺自己出現了幻聽,我們大小姐竟然罵髒話了,急忙上前,忠肝義膽道:「大小姐,是誰惹您生氣呢?」

  寇涴紗猛地轉過頭去。

  寇義見寇涴紗一對鳳目睜得大大的,頓時嚇壞了,難道是我……忙道:「大小姐,若無事的話,我…我先去牙行了,如今牙行那邊很忙。」

  「哦,那你就快些去吧。」

  寇義立刻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管家這是怎麼呢?寇涴紗沒有意識到她方才臉上流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過得半晌,她突然反應過來,頓時霞飛雙頰,又是銀牙緊咬道:「這都怪那呆子,哼,遲早有一日,我要將你…給揪出來。」她說到「揪」字時,還加了個重音,好似在鬥氣,你不讓我說,我還偏要說,你能怎樣?

  那邊郭淡溜出府門,來到街旁,只見一輛馬車已經在那裡等候著。徐繼榮還是非常講義氣的,他知道郭淡喜歡坐馬車,但又不喜歡養馬車,故此,他就專門安排一輛馬車負責接送郭淡。

  這才是兄弟。

  上得馬車,郭淡不禁笑道:「站著吃軟飯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來到畫室,只見院中是異常忙碌,不少丫鬟、僕從正在佈置的畫室,可都是按照郭淡的要求弄的,畫都是放置在廊道上,用紅綢隔離……

  「好生點,好生點,莫要摔了我枝枝兄弟的畫。」

  只見徐繼榮站在院中,雙手叉腰,神氣十足的一通瞎指揮。

  郭淡一翻白眼,走上前,喊道:「小伯爺。」

  徐繼榮回過頭來,急忙跑了過來,激動的手舞足蹈道:「淡淡,你來得正好,我們三劍客的畫冊已經做出來了。」

  「是嗎?」

  郭淡道:「快拿來我瞅瞅。」

  「你等會。」

  徐繼榮舉目張望了下,突然朝著一個角落裡面喊道:「謀謀,淡淡來了,快些將咱們三劍客畫冊拿來。」

  「來了。」

  劉藎謀走了過來,將一道粉紅色卷軸遞給郭淡,道:「你瞧,怎麼樣?」

  郭淡接過來,問道:「這顏色是你選的吧?」

  劉藎謀詫異道:「你怎知道?」

  「靠!這麼騷,除了你,還能有誰。」郭淡將卷軸往劉藎謀穿著那件花衣裳一比。

  劉藎謀哼道:「不好看嗎?」

  「倒是很適合我們的主題。」郭淡呵呵笑道。

  「這不就……」

  話說一半,劉藎謀突然嘴唇一合,他現在也弄不清,這是誇他,還是貶他。

  郭淡哈哈一笑,拿著卷軸,先看了看外封,只見封口處有著一個標誌,是三隻手握著三把劍,交疊在一起,這可是他親自為三劍客設計的圖標,顏色方面,他不管,因為他也不懂這年頭的人喜歡什麼顏色,又有什麼禁忌,這都是劉藎謀在負責,但是商標的話,劉藎謀就不太懂,但他也是隨便想的,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專業人士。

  徐徐打開卷軸來,未見到圖案,先看到的是上下邊那精美的刺繡紋路,這第一幅圖便是出浴圖,那美妙的背部曲線,嘖嘖……

  看得一會兒,他稍稍點頭道:「還算是不錯。」

  徐繼榮道:「這還算是不錯,你知道麼,這已經可以跟朝廷的印刷坊相比了,甚至還要更好。」

  「是嗎?」郭淡驚訝道。

  劉藎謀笑道:「這是當然,朝廷可沒有榮弟這麼捨得花錢。」

  朝廷的印刷坊當然不可能去下大成本去精益求精,只要清楚就行了,他們又不是做買賣,或者說搞藝術,他們純粹就是工作,再加上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可是一位大財迷,花錢弄這些,就還不如拿給我來數數。

  而徐繼榮完全不在乎錢,這回他可是砸了不少錢進去,光那木頭可都是江南來的,什麼絹布、刺繡,都是採用最上等的材料,以及最巧手的工匠。

  「放心,這錢咱們很快就會賺回來的。」

  郭淡笑了笑,又繼續看了起來。

  整個卷軸大概兩尺長,而上面的圖案是大小不一,如第一幅圖,就是佔據整個寬度,六寸左右,但是更多都是上下兩幅,不是很大,但是非常精緻,只不過細節上和顏色上還有一些不足,但技術這回事,需要時間去慢慢改進,這在目前來看,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

  而且每一幅圖案邊上,都引用一個成語,多半都是出自曹植的《洛神賦》,若寫著的是「腰如約素」,那這幅圖案就是體現腰肢的纖細美,雖然上面的圖案都是屬於人體繪畫,但是基於中國的傳統文化,沒有那麼的直接了當,有些披著一層輕紗,有些借周邊花草遮擋,但是一點也不違和,反而還能讓鑒賞者充分的發揮想像力。

  「很不錯。」

  郭淡點點頭,將卷軸遞給劉藎謀,又問道:「數量方面呢?」

  劉藎謀笑道:「這是印,又不是畫,雕版都已經做好,只要你覺得合適,我們很快就能夠印出一百卷來。」

  「那就行了。」

  郭淡一笑,又向徐繼榮半開玩笑道:「小伯爺,畫展以後,你可就要成為大名人,記得將字練好,說不定到時會有人找你要簽名。」

  徐繼榮從腰間取下一個圖章來,傲嬌道:「本小爺一般都是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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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9 05:04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9-9 05:14 PM 編輯

第六十二章 畫展

  因為畫展籌備已經進入最後階段,雖然大致上是沒問題的,但是一些細節方面,還是得由郭淡親自來調整。

  故此郭淡也就沒有盡顧著與徐繼榮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吹牛打屁,在展覽區忙碌了一整日,不過他還是盡量保證晚飯回家吃,在天黑之前,他回到了寇家。

  直奔自己的小院而去,他期待能在枕頭上見到一封檢討書,哪怕是罵他的也行。

  但是,結果令他很失望,非但如此,他一晚上都沒有與寇涴紗碰著面。

  寇涴紗以往對於郭淡是非常尊重的,但這其實恰恰表現出寇涴紗那倔強的性格,她若決定的事,她就這麼做,她也不管外人怎麼看,甚至於自己父親怎麼看。

  而郭淡的兩番訓斥,令她非常生氣,如果她沒有發現郭淡的算賬天賦,她興許還會認為郭淡在外面受到欺負,給予一些諒解,但是如今她可不會這麼想,還讓她寫檢討書。

  哼!

  去你的檢討書。

  真是豈有此理。

  寇涴紗暫時也就不去管郭淡,甚至都不跟郭淡碰面,全心全意將心思放在人選上面,其實這事也讓她很頭疼,因為這上面的人可都得罪不起,斟酌半晌,她索性就是以誰地位更高,誰更有實力就選誰,什麼才華,德行,都裝作看不見。

  這日上午。

  「夫人,你找我?」

  郭淡來到大堂,這還是自上回檢討書之後,他們夫妻第一回見面,因為郭淡這期間也很忙。

  「夫君,關於畫展人選的事,我已經挑選好了,麻煩你拿去給小伯爺過目,若小伯爺覺得不妥,你再拿回來,我再根據小伯爺的意思改改。」

  寇涴紗說著便將一份名單遞給郭淡,神情比以往更加冷漠,儼然一副總裁作風。

  郭淡也一如既往的呆板,作為一個讀書人,這忘恩負義之事,怎能輕易放過,先是將名單接過來,而後道:「夫人,我知道你在生氣,但為夫不覺得為夫做錯了,這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做人不能忘恩負義,要懂得知恩圖報。」

  寇涴紗見他沒完沒了,也不再與他客氣,冷冷道:「既然夫君好代聖人言,那我也代聖人言,聖人云,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若那人是光明磊落之輩,我定當好生感謝一番,或者重金報答其恩,可是那人鬼鬼祟祟,藏頭露尾,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的話,我又怎知道他那麼做究竟是在幫我,還是要害我,我要將他揪出來,又何錯之有?」

  郭淡聽得呆若木雞,心想:我這夫人平時不顯山露水,但要真罵起人來,還真是不帶一個髒字,高手!

  寇涴紗冷冷剜了他一眼,心中是怒氣上湧,倒要看你還有甚麼可說的。

  突然,郭淡站起身很來,往後退得兩步。

  他又是想溜嗎?寇涴紗已經是見慣不怪,鄙視之。

  「為夫錯了!」

  郭淡突然長身一揖。

  這倒是令寇涴紗始料未及,愣得半晌,才趕忙起身回得一禮,道:「夫君,你快些起來,這我可承受不起。」她本想上前伸手去扶,但還是止住了腳步。

  「夫人此言差矣。」

  郭淡直起身來,是一派書生作風,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為夫沒有想到這一點,錯怪了夫人,自然得向夫人道歉。」

  寇涴紗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見郭淡如此,自然也不好再與他置氣,語氣登時軟了下來,「夫君切勿自責,其實…其實我也的確是用詞不當。」

  郭淡立刻點頭道:「夫人可算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為夫以為既然不知那人是何目的,就還是不用『揪』這個字,這字也不是合適從端莊大方的夫人嘴中說出。」

  寇涴紗也是醉了,但她怒氣已消,氣也起不起來,無奈的點頭道:「夫君說得是,我今後再不用這個字了。」

  她不是不用,而是不敢再用,郭淡的喋喋不休,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一番辯解自後,夫婦竟神奇的冰釋前嫌,郭淡再三道歉之後,便拿著名單出去了。

  郭淡離開之後,寇涴紗卻是一臉困惑,他真的有些迷糊,郭淡越來越書生作風,一點點事,也都斤斤計較,非得說個明白,心想:關於此事,我還是得做兩手準備,若一味的等著他出手,萬一真的猜錯了,可就麻煩了。

  那邊郭淡去到畫室,將名單遞給徐繼榮,徐繼榮都懶得看,如果這還要本小爺過目,那還僱傭你們牙行幹嘛?

  等到徐繼榮「確定」之後,寇家牙行那邊也正式對外宣佈。

  這一下可就炸了鍋。

  這些來報名的人,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而且都有著迷之自信,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二,見自己竟然沒有入選,都是怒不可遏,你這小小牙行也敢瞧不起我,真是豈有此理。

  頓時一大波人氣勢洶洶的趕來牙行,準備要個說法。

  等到他們趕到時,只見已經有一大波人正站在牙行門前,拿著新鮮出爐的請帖正互相吹捧著。

  這兩撥人立刻就在牙行門前爭吵起來。

  對於那些被選中的人而言,如果對方要說不公平,那就不是針對牙行,而是針對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有才華,有德行的人。

  這必須誓死捍衛。

  吵得天翻地覆,個個都是面赤耳紅。

  牙行裡面的牙人,看得是膽戰心驚,隨便揪一個出來,他們可都是惹不起的。

  「大小姐,外面好像吵得挺厲害的。」寇義膽戰心驚的向寇涴紗道。

  「不會有事的,你出去忙吧。」

  寇涴紗看著手中關於興安伯酒莊得資料,頭也不抬的說道。

  她倒不是故作鎮定,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這也體現出她商人的一面,她絕不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美女,說到底,這畢竟是畫展,若是讓一個讀聖賢書長大,且非常正直的人來選,一定會選一些書畫造詣非常高的人,其實名單中,有很多這種人,但是寇涴紗完全不顧,就是誰實力強,我就選誰,什麼道德,品行,統統都不看。

  果不其然,外面那兩撥人吵得半天,最終不歡而散。

  一方越是反對,那麼另一方必將誓死捍衛,都已經捍衛到什麼程度,關小傑直接派家丁,日夜輪番在這盯著,一定不能讓對方來牙行鬧事。

  導致外面吵得不可開交,牙行卻是風平浪靜,起初那些牙人還有些擔驚受怕,但是漸漸的,他們就該幹啥,幹啥。

  然而,這事也幫助寇涴紗穩定住局勢,柳家那邊雖然還在不斷的挖人,但是不再像之前那麼容易,很多牙人都選擇留在寇家,因為關小傑這一派人,現在非常護著牙行,這些牙人也就順籐摸瓜,跟他們搭上關係,他們可都是有錢人,關鍵畫室是長期僱傭寇家的,這關係一時還不會斷。

  唯一能夠終結這場爭吵的,唯有畫展。

  好在徐繼榮已經等不及裝逼,日期安排的非常近,吵得幾日,畫展之日終於來臨。

  今日天公作美,晴空萬里,陽光明媚,在沒有燈的時代,這陽光可是成功的必然因素。

  這天時、人和雖然都不錯,但是地勢上卻有著一點點瑕疵,因為當初改造,將含玉樓得正門改為後門,後門改為正門,而含玉樓的後巷是一條小巷子,這馬車進出不便。

  劉藎謀還提過這事,但是郭淡認為完全沒有必要,這酒香就不怕巷子深。

  事實也是如此,這日早上,小巷內就已經堵滿了馬車,後面來的,只能在巷口下車,但是他們一點抱怨都沒有,三三兩兩成群結隊,一邊走著,一邊議論著畫展。

  「想我大明朝如此多書畫大家,卻無人敢辦這畫展,而他們卻敢用這春宮畫來辦畫展,我看這種事也只有徐繼榮幹得出啊!我是沒這臉皮。」

  「我倒是覺得徐繼榮這事幹得不錯,平日裡大家想看看這春宮畫,還得偷偷摸摸,如今光明正大的看,這多痛快。」

  「言之有理,即便到時長輩追究起來,那也怪徐繼榮,怪不得咱們。」

  「不過我倒是聽說,畫展裡面放著的可不是春宮畫。」

  「不是春宮畫?那是什麼?你聽何人說得?」

  「我是聽劉藎謀說得,他雖然沒有具體說,但他說這種畫比春宮畫還要好看。」

  「我就是來看春宮畫的,要看那些好看的畫,我犯得著來這小巷受罪麼。」

  「不可能吧,明明說著畫展展示的是朱立枝的畫,朱立枝就只會畫春宮畫。」

  「你們且聽我說完,這畫展是展示朱立枝的畫,但非春宮畫,而是一種專門畫女人的話,關鍵還都是不穿衣服的。」

  「那就行,那就行。哈哈!」

  交談間,他們來到一扇非常奇特的大拱門前,好似三個拳頭握著三把劍,只見大門上面一塊匾額,上面用紅漆寫著三個大字---三劍客,邊上還有一個「三劍客」的標誌,跟門的形狀很是像似。

  沒有寫「三劍客畫室」,而且著重凸顯那個標誌,顯然郭淡是要打造出一塊招牌來,而不是簡單的辦個畫室。

  「這三劍客指得是什麼?」

  「不就是徐繼榮、劉藎謀、朱立枝三人。」

  「原來如此。」

  「咱們又不是衝著三劍客來的,咱們是來看畫的。走走走,快些進去。」

  大門前站在兩排迎賓司儀,各三人,但是她們穿著卻非常高檔,一點也不像似女僕,惹得一些公子還藉著檢查請帖時,跟這些迎賓司儀搭訕,可見來得都是一群什麼人。

  因為是畫展,閒雜人等是不能入內,這些公子哥的僕人只能在外等候,那些公子哥也都不在意,他們已經在往裡面東張西望。

  檢查完之後,他們便急急入得大門。

  「噝---」

  剛入的大門,便見不少人停住腳步,同時吸得一口冷氣,只見門內豎著一塊一米來長的木板,木板上懸掛著一幅畫,畫中有著一位大美人站在湖中,露出半身來,濕漉漉的紅裙緊緊貼在肌膚上,玲瓏有致的身段若隱若現,纖弱的藕臂高舉著一罈酒,嘴唇微張,一道水珠落入嘴中,水珠四濺,性感之中,又透著一股勃勃英氣。

  邊上寫著----風華絕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0 12:18 AM

第六十三章 雅俗之辯

  就這一幅「風華絕代」放在這裡,那真是猶如「閒人止步」一般,效果是槓槓滴,一百餘人中,無一人越過這幅畫,紛紛圍聚過來,是裡三層,外三層。

  因為這年頭可沒有模特一說,人物像是少得可憐,多半都是一些大人物專門請畫師來幫自己畫,至於造型、姿勢什麼的都差不多,坐得是四平八穩,基本也就是自己看看,拿不出手的。朱立枝以前畫畫也真是憑想像力,他…他真的會暈的,故此畫中這些女人擺的姿勢,衣服、造型,全都是郭淡想出來的,但是此時的郭淡,是沒有什麼上進心的,他也沒仔細去想,就是截取腦海中經典的一幕。

  可即便如此,已經足以令這些公子哥們為之瘋狂,因為這到底是畫,不是T秀,關鍵這種畫技,將人物畫得是惟肖惟妙,他們恨不得將眼球鼓出來,微微張嘴,嘴角發亮,神情癡呆,喃喃自語。

  「哇…這女人真是好美啊!」

  「風、華、絕、代…我今時今日可算是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

  「這…這真的是畫嗎?為什麼我感覺這女人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洗澡。」

  「這美人分明就是在喝酒。」

  「你見過誰站在湖裡喝酒?這分明就是在洗澡。」

  「你見過誰洗澡不脫光衣服?」

  「是呀!為什麼不脫光呢?唉…這真是令人遺憾。」

  「你們就別爭了,這只能說明我立枝賢弟的畫技已臻化境,就憑這一幅畫,絕對當得上大家風範。」

  「可朱立枝還如此年輕啊!」

  「哼,我早就說過我立枝賢弟才天縱奇才,你們卻都不信,你們也不想想,我知枝賢弟以前見到女人都會暈倒,卻又能夠畫出那美妙的春宮畫來,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言之有理。」

  ……

  「我…我可以摸摸嗎?」

  胖子關小傑如癡如醉的伸出他那胖胖的手來。

  啪啪啪!

  無數隻手同時伸出,重重的拍在那胖手上。

  瞬間腫起。

  「哎呦!」

  關小傑縮回手來,還未發飆,就被眾人的唾沫給淹沒。

  「你怎能用你那髒手,玷污了這純潔、高貴的風華絕代。」

  「小傑,你若敢碰她,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面。」

  「你要真想摸,那就去春滿樓摸,這裡可不歡迎你。」

  ……

  關小傑平日裡雖然囂張跋扈,但是面對眾怒,他也有些害怕,忙陪著笑臉道:「各位兄弟勿要動怒,我也就隨便說說而已。呵呵……」

  「各位貴客,還請勿要觸碰。」

  邊上站著的僕從,一邊流著冷汗,一邊小聲叮囑道:「我家少爺吩咐過,誰若不守規矩的話,那只能請他出去。」

  一位公子立刻道:「這你大可放心,我等絕不會褻瀆立枝賢弟的畫。」

  此人一看就是朱立枝的鐵粉,如這種鐵粉,那絕對相當鐵的那種,因為這是小眾畫,而不是主流。

  「咦?那裡還有一幅。」

  也不知誰高喊一聲,站在內圈的人立刻舉目望去,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外圈的人急忙湊近,畢竟一幅畫就這麼大,他們站在後面哪裡看得到。

  關小傑等人來到那幅畫前,不由得吸得一口冷氣,此話畫中是一位嬌媚的少婦站在高高的青瓦上,睥睨眾生,正優雅的脫著外衣,裡面那透明的輕紗裝,是在那露與不露之間,真是高貴之中有透著絲絲性感,傲慢之中又藏著一點挑逗,這對於男人真是如毒藥一般,一旦沉迷其中,便不可自拔。

  邊上同樣寫著四個大字---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妙哉!妙哉!」

  「此女真當得上傾國傾城。」

  …

  關小傑只覺血液沸騰,一本正經的向畫邊上的司儀問道:「這畫中女人,可是根據真人所畫?」

  那僕從答道:「回公子的話,畫中女人皆是我們三劍客的畫妓。」

  「畫妓?何謂畫妓?」

  「就是專門供朱公子畫畫的女人。」

  「哦……」

  關小傑張著嘴,兩眼放光。

  周邊立刻想他投來無數道讚賞的目光,哥們,你這個問題問得可真是太妙了。

  然而,這兩幅畫是放在門口的,其實都還比較含蓄,那廊道上的畫,可真是……嗯,妙不可言。

  很快,這一百位嘉賓就分開來,不斷的遊走在廊道上,目光逐漸變成得綠油油的,亦或者站在一幅畫前,怔怔出神。

  有些涵養、才學的公子哥,對於朱立枝的畫技是讚不絕口,打心裡的崇拜,而且每一幅畫都是有著不同的場景,走得還真不是那種低俗路線,是走藝術、高端路線,都是有著深意的,大多公子哥都在討論這美女背後的故事,他們都在猜,各種發揮想像。

  可惜寇涴紗沒有以才華論人,純粹以地位來論,其中也有一些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他們就……比較內個一些。

  正當眾人沉浸在畫中時,畫展後面突然行來一大群人,但見為首一人身著紅袍,頭戴明朝標誌性的網巾,模樣還算俊俏,就是步子邁得有些混蛋。

  不是徐繼榮是誰。

  但要論騷,還得是邊上的劉藎謀,只見其身著一件美人刺繡的花裳,鬢插紅花,腳上一雙白玉色的布鞋。

  此二人真是騷氣沖天,令一旁身著褐色布衣的郭淡是黯然失色,不過今日才是他們的節日,郭淡不過是友情客串,自然不能搶他們的風頭。

  「哎呦!我榮弟來了。」

  「徐賢弟,別來無恙。」

  「賢弟,多日不見,你可真是越發俊俏了。」

  ……

  那些公子哥見到徐繼榮,就如蒼蠅見到大便,立刻撲了過來,將徐繼榮圍在中間,賢弟、榮弟、喊得那叫一個親,噓寒問暖,馬屁就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殊不知在此之前,徐繼榮只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料而已,都不跟徐繼榮在一塊玩,徐繼榮身邊真正的兩個好友,就只有朱立枝和劉藎謀這兩個問題青年,如今又多了一個郭淡。

  然而現在,他們都是爭相巴結徐繼榮,因為他們知道,這畫展可不是只舉辦一次,他們跟寇家是長期合作,肯定還有下次的,而且,這些畫到時會不會對外出售呢?還有那畫中美人……

  總之,他們有太多相求。

  徐繼榮活了這麼大,可從未有過被眾星捧月的感覺,簡直就是要逆天,笑得眼睛都沒了。

  「咦?怎麼不見我朱賢弟?」

  一位朱立枝的鐵粉突然問道。

  郭淡心想:朱立枝要是被你們這麼圍著,可能就不是暈這麼簡單,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的,畢竟你們是這麼的----髒!

  徐繼榮哦了一聲:「枝枝沒有來。」

  「這不是朱賢弟的畫展嗎?」那鐵粉疑惑道。

  徐繼榮慍道:「當然不是,這是我們三劍客的畫展,難道你認為那畫框也是枝枝做的麼。」

  有理有據。

  但偏偏有人不服,問道:「三劍客中不包含朱賢弟嗎?」

  「……」

  徐繼榮立刻詞窮。

  郭淡趕忙站出來道:「各位應該都知道,朱公子向來淡泊名利,極少露面,又豈會來此。而他之所以舉辦這個畫展,不是為了要證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為了爭口氣,他讓世人知道,他的畫並非登不了大雅之堂,亦非是低俗之物,欣賞其畫之人,也非是那低俗之人,朱公子曾言道,自己所愛,便是高雅,他人所喜,便是低俗,所謂雅俗之辯,只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

  劉藎謀、徐繼榮同時偏頭看向郭淡,心裡尋思著,枝枝何曾說過此話,還說了這麼多個字,這不太可能呀。

  但是眾人卻為之叫好,同時心生感動,為了朱立枝舉辦這畫展,是要為我們爭口氣呀。

  「說得好!何謂低俗,何謂高雅,不就是人云亦云麼。」

  「真不虧是我朱賢弟,光憑這份傲氣,已然勝過不少書畫大家,千古名士。」

  「不錯,今後誰若敢言我朱賢弟的不是,我定不放過他。」

  ……

  郭淡看著他們激動、瘋狂的神情,心中暗笑:看來這古往今來,鐵粉都是如此瘋狂。

  關小傑突然湊上前,一手搭在徐繼榮的肩膀上,嘻嘻道:「繼榮,你這畫賣嗎?」

  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繼榮身上,臉上皆是緊張、忐忑。

  徐繼榮傲嬌地拍開關小傑的胖手,道:「這可是畫展,只能看,不能買。」

  大家聞言,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一人道:「榮弟,你就行行好,賣我一幅,這錢不是問題。」

  劉藎謀頓時兩眼放光,眼珠一個勁的亂轉,數字在腦海中不斷的跳動著。

  徐繼榮卻覺自己被侮辱了,瞪著那人道:「難道你認為本小爺缺錢嗎?」

  「……」

  遇上一個不缺錢的老闆,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

  關小傑眼眸一轉,道:「那這畫中人呢?」

  「什麼畫中人?」徐繼榮錯愕道。

  關小傑嘿嘿道:「徐兄,你就別瞞我,我可已經知道,這畫中人就是你們三劍客的畫妓。」

  徐繼榮又被問懵了,他還真就沒有考慮過這回事。

  郭淡又站出來,轉移話題道:「各位稍安勿躁,雖然畫展中的畫,暫時不會出售,但是小伯爺將會給各位奉上一份薄禮。」

  那些公子哥聽罷,個個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別說薄禮,哪怕是厚禮,他們也看不上,若不是畫,就別拿出來,身邊都沒個下人,拿著費勁。

  郭淡笑道:「這份薄禮乃是三劍客傾情推出的一種畫冊,上面印得都是畫展上面的畫。」

  大家頓時眼中一亮,激動的看著郭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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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0 05: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19-9-10 05:18 PM 編輯

第六十四章 知己難求

  賣畫?

  郭淡從來就不認為賣畫是一門好生意,哪怕價錢再高,對於一間公司而言,是沒有太多意義的。因為這畫的產量實在低得可憐,也不可能高得起來,哪怕賣一幅畫,比賣一千冊畫冊更賺錢,郭淡也會選擇畫冊,因為賣畫得到的只是一個客戶,而賣畫冊得到的是一千個客戶,對於一家新公司而已,客戶才是最重要的,而不僅僅是錢。

  這也是為什麼郭淡一開始就直接要求收購印刷坊,都不帶考慮的,可見他壓根就沒有打算賣畫。

  免費看畫展,還有畫冊送,這實在是太令人驚喜了。

  然而,驚喜可不只是如此。

  「這…這是畫冊?」

  當關小傑看到女婢們端上來的一道道卷軸,不免睜大大雙目。

  其餘人也是呆若木雞。

  這是超出想像的精美啊!

  他們原以為畫冊是一本本小簿子,哪裡知道對方會拿出這麼精美的畫冊來。

  劉藎謀可算回過神來,之前本是他該說的,都讓郭淡給說了,趕緊站出來道:「各位,此乃我們三劍客精心為大家準備的畫冊,同時也是我們推出的第一期畫冊,世上就只有一百冊,但是將來我們還會再推出第二期,第三期,到時大家就都可以來購買,但這第一期畫冊是相當珍貴的。」

  生產一套畫冊的版,是非常耗錢的,只印一百冊,聽著好像有些不划算,其實不然,目前三劍客才剛剛開始,需要的是名氣,故此郭淡才決定第一期直接就弄限量版,目的很簡單,就是給他們一個出去裝逼的理由,他們一定會拿著這些畫冊到處裝逼,而且別人就是買不到,只能默默看著他們裝逼,這無形間就是在給三劍客打廣告。

  而且若干年後,還可以能弄個懷舊版什麼的,到時又可以坑一筆錢,這是商人慣用的伎倆,總之,絕不可能虧錢。

  他們欣喜若狂的接過畫冊來,又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來,上面果真都是畫展上的畫,雖然不及真畫那麼好看,但是他們卻視若珍寶一般,因為這卷軸做得實在是太精美了,都是用最上等的材料製作的,給畫添加了不少光彩,一看就知是那不俗之物。

  而且這也是一種全新的畫冊,之前可沒有誰見過這樣的畫冊。

  其實這也可以說是中國風的雜誌。

  「榮弟,你…你這真是太客氣,我等不花一文錢來此,你還送上如此珍貴的禮物,你叫哥哥怎說是好。多謝,多謝。」

  ……

  又看又拿,大家心裡是萬分感激,紛紛向徐繼榮道謝。

  郭淡心想:不謝,不謝,只要你們成天拿著這畫冊去酒樓裝逼,那我們就不虧。

  徐繼榮一揮手道:「各位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能在……」

  徐春小聲道:「百忙之中。」

  「哦,百忙之中,抽空來此,捧我們三劍客的場,那是看得起我們,區區薄禮……」

  「何足掛齒。」

  「何足掛齒。」

  真是的,就這麼一句話,你特麼都要卡兩回殼,你腦袋就不能記記事麼。郭淡瞅著徐繼榮那大屁股,就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哎呦,榮弟,你這話說得……為兄汗顏,為兄汗顏啊!」

  劉藎謀道:「今日我們還備上薄宴,大家可以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論畫。」

  那關小傑嘿嘿道:「若是有畫妓作陪,那是再好不過了。」

  唰唰唰!

  大家又都看向關小傑。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關小傑面色一緊,趕緊用大肚包裹住自己的胖手,忐忑不安道:「各位覺得好不好?」

  「好!」大家異口同聲道。

  這個建議簡直就是妙極了。

  徐繼榮一臉不爽道:「各位,我這可是畫展,不是青樓,你們這是作甚。」

  此話一出,眾人是又尷尬,又失望。

  但他們也沒有絲毫抱怨,畢竟他們又有畫看,又有畫冊拿,還有得吃,這要還抱怨,可真是天打雷劈。

  這酒上來之後,大家可都不是席地而坐,高談闊論,他們來這可不是喝酒的,而且畫展是有時限的,故而他們是端著酒,三三兩兩,在廊道評價著每一幅畫,這其中快樂,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徐繼榮今日可算是獨領風騷,大家爭相巴結他,因為大家對於三劍客還不是很熟悉,他們現在迫切的想知道關於三劍客的一切。

  有徐春在徐繼榮身邊,郭淡也是非常放心。

  這擼的時間,不,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傍晚,畫展也到此結束。

  可是大家都意猶未盡,這畫真是越看著迷,越看越覺得非常驚人,很多細節都值得研究。

  故此,他們紛紛詢問,何時舉辦第二次畫展。

  但是得到的答案卻是還未確定。

  大家都是懷著遺憾和不捨離開的,歷史上第一次畫展,便在這遺憾中結束,但是也唯有遺憾才能夠刻骨銘心。

  ……

  「枝枝!枝枝!」

  徐繼榮回到後堂,興沖沖的衝入一間屋內,朝著坐在畫板前的朱立枝,激動道:「枝枝,你先前不去,真是可惜了,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如何誇你的麼,他們都說你能夠稱得上書畫大家,有著大家風範,還有……總之,每個人都對你的畫是讚不絕口。」

  他性子單純,不是那種非常自私之人,若別人誇他的朋友和親人,他也會感到非常開心的。

  「嗯。」

  「……」

  「枝枝,他們都誇你,你怎好像不開心?」徐繼榮呆呆的問道。

  「呵呵!」隨後進來的郭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伯爺,朱公子對於今日發生的一切,早已經預料到,開心勁都已經過去了。」

  「是嗎?」徐繼榮疑惑的看著朱立枝。

  朱立枝卻是看向郭淡,道:「真正未卜先知的,應該是你。而且……」

  話說至此,他頓了下,又道:「以後別以我的名義胡說八道,尤其是那些我從未說過的話。」

  言罷,朱立枝便執筆繼續畫起來。

  他怎麼知道的這麼快?哦……我知道了,這潔癖佬害羞男定是派人前去打探消息,靠,還真是虛偽。郭淡哼道:「以後我要說你淡泊名利,我還怕爛嘴巴了。」

  雖然徐繼榮再三挽留郭淡跟他們一塊去慶祝,但是郭淡還是殘忍的拒絕,作為朋友,他對徐繼榮可謂鼎力相助,作為上門女婿,他當然還是要回家陪夫人吃飯。

  ……

  「夫君回來了。」

  寇涴紗似乎早早就在前院等候著,見郭淡回來了,便立刻迎了上去,問道:「畫展那邊一切可還順利?」

  郭淡嘆了口氣道:「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

  寇涴紗面色一緊,這畫展他們也有份參與,要是弄砸了,牙行也會受到牽連的,忙道:「出什麼事呢?」

  郭淡搖頭嘆道:「我原以為他們會對朱公子的畫技和人品,多加討論,哪裡知道他們眼中就只有畫中女人,談論的不是胸,就是臀,為夫真是羞於與他們為伍。夫人,你為何選了這麼一群人參加畫展?」

  「……」

  寇涴紗能說什麼是好,你們開這樣的畫展,她只能選這樣的人,況且,她也不敢選其他人,道:「還望夫君見諒,我也想盡可能選一些才華橫溢的人去參加,但是我主持著牙行,我唯一要確保的,就是畫展能夠成功舉辦。」

  「唉…你說得是,這也怪不得你。」

  郭淡背負著雙手,仰天長嘆道:「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說著,他突然回過頭去,看著寇涴紗,問道:「夫人可有知己?」

  寇涴紗微微一愣,螓首輕搖道:「我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哪有什麼知己。」

  「一位都沒有嗎?」

  「嗯。」

  寇涴紗輕輕點下頭。

  郭淡點點頭,神情有些黯然,又是一聲嘆息:「原來為夫在夫人心中,就連知己都談不上。悲哉!悲哉!」

  「……」

  寇涴紗沒想到郭淡會是這麼個意思,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急忙道:「夫君,我……」

  「你無須解釋,我懂得,我懂得。」

  郭淡擺擺手道:「今日為夫遇上太多傷心事,沒有什麼胃口,就不陪夫人吃飯了。」

  言罷,他便形單影隻往自己小院走去,背影透著一絲絲悲涼。

  寇涴紗看著郭淡,臉上浮現出一絲內疚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1 12:14 AM

第六十五章 瞬間打臉

  翌日清晨。

  「原來打醬油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剛剛醒來的郭淡,並未急著下床,而是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那舒爽的感覺,令他又生出一番感悟來。

  以前的他跟寇涴紗一樣,也是一個工作狂,他畢業之後,就從來沒過過各種節日,他的節日就是某天清晨,叮的一聲響,幾百萬,甚至上千千萬美金到賬。

  如果是以前,昨日才舉辦畫展,今日腦袋裡面肯定都是工作,連伸懶腰的功夫都會沒有,但是如今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就是去打打醬油的,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跑了幾個圈回來,吃過早餐之後,他晃悠悠來到前院,然後低著頭看著自己上下擺動的腳尖,正如其扇所言---閒得蛋疼。

  「夫君早。」

  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

  郭淡抬起頭看去,只見寇涴紗兀自是身著一襲淺白色素裙,不施粉黛,姿容秀美,高挑的身材,修長的雙腿,令這簡樸的素裙變得時尚起來,微笑的點點頭道:「夫人早啊!」

  寇涴紗稍覺有些詫異,昨日他還悲哉悲哉的離去,今日心情怎又不一樣了,問道:「夫君約了小伯爺?」

  「沒有。」

  郭淡搖搖頭道:「前些天我一直都在幫忙,故此小伯爺讓我在家休息幾日。」

  寇涴紗又問道:「那為何夫君起這麼早?」

  「去牙行做事啊!」

  「啊?」

  「不妥嗎?」

  郭淡心想:這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可我這秘書只幹了前半句,期間還被你狠狠套路了一番,後半句都還沒有嘗試過,商人也得講道理啊!

  「不…不是。」

  寇涴紗螓首輕搖,道:「我也是覺得夫君你在外忙碌這麼些天,應該在家好好休息,最近牙行那邊也沒有太多的事。」

  她如今還真有些怕面對郭淡,因為郭淡漸漸變得有些神鬼莫測,時而迂腐,時而感性,時而暴躁,時而輕佻,完全拿捏不準。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郭淡神情嚴肅道:「但是經過昨日一番談話,我覺得我必須得牙行。」

  「昨日?」

  「就是論知己一事啊!」

  「……」

  寇涴紗神情有些不自在。

  郭淡自顧說道:「不瞞夫人,我昨夜在屋思考了整整一晚上,為什麼我們夫妻就連知己都談不上,這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因為我們平時缺乏溝通,不夠瞭解彼此,故而雖在同一屋簷下,卻入陌生人一般,以前我覺得我們是相敬如賓,但現在我覺得要想相敬,先要相知,夫人以為如何?」

  寇涴紗只是莞爾,然後便往前走去。

  這是什麼意思?

  郭淡微微一愣,然後追了上去,問道:「夫人為何不答我?」

  寇涴紗兀自往前走著,其實她只是很謹慎,她又怕郭淡這話裡面,藏有什麼陷阱,出得大門,她才回道:「若想要他人以誠待之,首先得以誠待人,夫君以為我說得對嗎?」

  「夫人言之有理。」

  郭淡點點頭,又道:「此也是我的座右銘,這一點夫人應該是深有體會。」

  寇涴紗問道:「何以見得?」

  郭淡道:「我做買賣可從來都是以誠待人,只是人不以誠待我。故此岳父大人當初才不斷告誡我,要去騙……啊,不,是要精明一點,不要這麼老實,要學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唉…可惜這老實是我的本性,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郭淡就如一張白紙,一眼就能夠看個明白。」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尖嗓音,「哎呦!郭公子。」

  只見一個紅屁股,不,一個脂粉厚的可以糊牆的婦人扭著肥臀,揮舞著粉紅色絲帕,衝著他而來。

  「這是哪裡來的妖怪?」

  郭淡當即吸得一口冷氣。

  要怪?寇涴紗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下意識的抿了抿唇。

  那婦人來到郭淡面前,就直接往他身上靠。

  救命啊!

  郭淡急退兩步,道:「大媽,你找誰?」

  「找你啊!」

  那婦人盯著郭淡是兩眼放光,道:「我說郭公子,你自個說,你是多久沒上我春滿樓,我家小如玉可是常念叨著你。」

  春滿樓?

  郭淡在記憶中收刮了一番,這才想起,這婦人名叫花花姐,乃是春滿樓的老媽子,突然,猛地偏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妻子。

  這臉打得真是太瞬間,饒是郭淡都未能及時反應。

  寇涴紗莞爾一笑:「記住,要以誠待人。」

  然後,便往牙行那邊走去。

  「夫人,誤會……」

  「夫人?」

  花花姐這才注意到寇涴紗,因為先前郭淡與寇涴紗剛好是來到轉角處,寇涴紗又是站在靠牆那邊的,故此花花姐只看到郭淡就跑了過來,不禁道:「郭公子,這就是你夫人麼,可當真是如傳言一般,有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真是漂亮。」

  「閉嘴。」

  郭淡怒了,衝著花花姐咆哮道:「你有沒有點職業道德,你一個開青樓的,跑到人家家門口來拉客,真是靠之,我看咱們京城最大的奇跡,就是你們春滿樓竟然還沒有關門。」

  「呸呸呸,大清早,別亂說。」

  花花姐揮舞了下絲帕,又是一臉委屈道:「我方才不是沒有瞧見你夫人麼,要是瞧見了,我豈會這麼說,我花花姐吃過的鹽,可是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難道連這點道行還沒有麼,而且這大清早的,姑娘們可都還沒有起床,我拉勞什子客。」

  「難道你是來散步的?」

  「當然不是,我是來找你們談買賣的。」

  「談買賣?」

  郭淡雙目一睜,義正言辭道:「我郭淡可是正直的一逼,豈會與你們青樓談買賣,去去去,哪邊涼快上哪邊去。」

  「嘿,幾日不見,你這脾氣倒是見漲不少。」花花姐不禁咧嘴一樂,他倒不會跟郭淡這書呆子生氣,笑呵呵道:「行行行,你不跟我談,我去找你夫人談。」

  靠!這婆娘是要去告狀嗎?該死的,我特麼一時想不起郭淡曾在春滿樓留下過多少證據。郭淡是又慌又怒:「你等會,我問你,你是想利用我夫人來威脅我嗎?」

  花花姐哭笑不得道:「郭公子,我真是找你們來談買賣的,若非如此,這大清早的,我沒事上你們牙行來幹嘛。不過我也知道,你們家,你是做不了主的,我還是去找你夫人吧。」

  說著,她還真的一扭一扭的往牙行那邊走去。

  「喂喂喂。」

  郭淡幹嘛追上去,一把拉住她,這好死不死,剛剛出得轉角,就見寇義從大門走出來,恰好看見他們兩個拉拉扯扯的,不禁是大吃一驚。

  這姑爺的口味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郭淡趕忙鬆開手,指著寇義道:「管家,你的眼神很可惡啊。」

  「寇管家,你來的正好,」

  花花姐見得寇義,臉上一喜,快步走上去。

  哇!見到寇義這麼興奮。郭淡也先一步來到寇義身邊,低聲問道:「你老相好?」

  這真是倒打一耙。寇義忙道:「姑爺,這話你可別亂說,我可從未去過春滿樓。」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姑爺,我們做牙行的就怕別人不認識。」寇義欲哭無淚道。

  花花姐好奇問道:「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寇義又是拱手道:「花花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花花姐臉向郭淡,指著寇義道:「瞧見沒有,這才是買賣人,郭公子,我看你還真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說著,她又向寇義道:「我今兒是來找你們談買賣的。」

  郭淡只覺沉冤得雪,他媽的,你要早說這句話,屁事都沒有,還說什麼如玉小娘子,哦…我想起來,上回就是那小娘子與孫不言狼狽為奸,坑了我淡兄,哼,這筆賬我都還沒有跟你們算,等我哪日心情不爽,我特麼就學星爺,請幾個又老又醜的乞丐去光顧你們春滿樓,用錢砸死你們,也算是回報你們接我來大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1 05:08 PM

第六十六章 反響有些大

  「找我談買賣的?」

  寇涴紗詫異的看著花花姐。

  「當然是來找你的。」

  花花姐咯咯笑道:「我可不會在這時辰來找你夫君的。」

  寇涴紗不禁又看向後面進來的郭淡。

  郭淡欲哭無淚道:「夫人看我作甚,我對此是毫不知情。」心想:這婦人還真不愧是青樓出身,特麼說個買賣,都給弄得有姦情似得,我也是醉了。

  反應過來的寇涴紗忙伸手示意道:「哦,花花姐請坐。」

  待花花姐坐下之後,寇涴紗問道:「不知花花姐有什麼需要我們牙行效勞的。」

  花花姐將身子往前一湊,眨著眼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徐小伯爺的畫室與你們牙行簽訂了一份長期僱傭契約,不知是否?」

  寇涴紗稍稍點頭道:「是有此事。」

  花花姐激動道:「我這回來就是想與你們合作,讓小伯爺的畫室幫我春滿的歌妓畫幾幅畫。」

  聽到這裡,郭淡是恍然大悟,心想:看來春滿樓生意越來越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八婆的商業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的,算了,她也是職業習慣,就不跟她一般計較。

  「畫幾幅畫?」

  寇涴紗倒是有些不太理解。

  花花姐激動的手舞足蹈道:「然後再舉辦一次畫展,專門展示我們春滿樓歌妓的畫,就是這麼簡單。」

  寇涴紗稍一沉吟,又瞟了眼郭淡,然後才問道:「花花姐是想借畫展,來提升你們歌妓的名氣?」

  花花姐咯咯直笑,道:「妹子真不愧是我京城的大才女,這麼快就明白過來。咯咯……」

  昨日畫展究竟發生了什麼?寇涴紗沒有料到會來這麼一筆買賣,以前也從未有人這麼幹過,這一時拿不定主意,於是道:「這事我還得去問一聲小伯爺,畢竟畫畫方面,可不是我們牙行在負責。」

  「這樣呀!」

  花花姐略顯有些失望,道:「行,那就這樣,不過你得記著,我可是第一個來的。」

  言下之意,萬一有別的青樓來找你,你可得先來後到。

  寇涴紗微笑的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花花姐站起身來,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衝著郭淡笑道:「郭公子,記得……」

  話說一半,她趕緊閉嘴,又心虛的瞟了眼寇涴紗,然後訕訕離開。

  忍住,忍住,這不過是她的職業習慣,職業不分貴賤,我要尊重,我要尊重。郭淡趕緊深呼吸幾口氣,平復自己憤怒的心情。

  「夫君,昨日畫展究竟發生了什麼?」寇涴紗向郭淡問道。

  似乎對於郭淡上青樓,倒不是很在意,其實郭淡每回去春滿樓,她都也知曉,因為郭淡每次都是喝得酩酊大醉而歸,但她從來沒有給過郭淡一丁點臉色看,她可沒有資格去在意這些,故此她也從來不過問,其實寇守信都不好意思在這事上面訓斥郭淡。

  「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就是那些嘉賓都非常喜歡那些畫中的女人,我不是跟夫人你說過麼。」郭淡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他覺得不需要告訴寇涴紗,若這也想不到,那真該打屁股了。

  一旁的寇義小聲提醒道:「大小姐,如今咱們牙行的生意可不是很好,這可不能放過呀。」

  寇涴紗點點頭,又向郭淡道:「夫君,勞煩你去問小伯爺一聲。」

  正當這時,一個學徒在門外稟報道:「大小姐,百花樓的飄兒姐求見。」

  「百花樓?」

  寇涴紗不自覺的又看向郭淡。

  郭淡忙道:「這我真沒有去過。」

  片刻後,只見一個徐娘半老的婦人走進來,「呀!郭公子也在啊!你可是許久沒來我百花樓玩了。」

  「……」

  郭淡生無可戀的看著她。

  飄兒姐也沒有再搭理他,因為郭淡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如今這樣,呆呆的,愣愣的。

  不用說,這飄兒姐來的目的與花花姐是一樣的。

  她剛走,那學徒又在門口道:「大小姐,城東弄潮樓翠兒姐求見。」

  郭淡都已經懶得去想,直接用帕子蓋住了臉。

  寇涴紗瞟他一眼,緊緊地抿了抿唇。

  「咦?郭公子也在,你可是許久……」

  「你不是吧,我都已經蒙著臉了,你也看得出?」郭淡激動的跳起來。

  翠兒姐掩唇咯咯笑道:「你以前經常來弄潮樓玩,我翠兒姐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還開什麼青樓呀!」

  「……我去外面透口氣。」

  郭淡生無可戀從後門走了出去。

  翠兒姐好奇道:「郭公子這是怎麼呢?」

  寇涴紗莞爾道:「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在坐在這裡吧。」

  翠兒姐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寇家千金乃是郭淡的妻子,頓時一臉尷尬,道:「抱歉,抱歉,其實郭公子也很少去我那裡玩,他真的…真的很久沒來了。」

  那邊郭淡出門就是一腳飛起,將門邊上的竹簍給踢飛,心想:這郭淡原來是這麼風流,京城的青樓都跑了個遍,我還真特麼誤會他了。

  因為那些記憶本不是他的,很多都是促發性的,只有遇到人和事,他才能夠想起來,可想而知,如今他腦子裡滿是那鶯鶯燕燕……

  之前郭淡是鬱鬱不得志,因為他認為自己是懷才不遇,而且寇涴紗雖然平時對他非常尊重,但是沒有做到一個妻子對於丈夫的關心,是一點都沒有,他去青樓其實不全也是為了身體需求,更多的他需要女人對他的讚美和崇拜,以及關心。

  郭淡作為一個男人,當然也能夠理解之前的郭淡,如今他既然變成了郭淡,這好的不好的,他都得接受,故此等到翠兒姐走了之後,郭淡又回到屋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老子就是去逛青樓了,你想怎樣?

  寇涴紗似乎真的沒有在意,都沒有提這事,妻子如此,也真不知該喜該憂。

  「大小姐,城西綢緞在的秦員外來了。」

  寇涴紗微微一愣,忙道:「快快有請。」

  只見一個身材高瘦,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京城有名的綢緞商人,秦端。

  寇涴紗欠身一禮,道:「晚輩見過秦叔叔。」

  郭淡也趕忙起身拱手一禮。

  「呵呵,你們無須多禮。」

  「秦叔叔請坐。」

  秦端坐下之後,道:「賢侄女,今兒叔叔登門造訪,是有一事想托。」

  寇涴紗問道:「不知秦叔叔有何事需要晚輩效勞的。」

  秦端輕咳一聲,道:「聽聞小伯爺的畫室與你們牙行簽訂了一份長期的僱傭契約,買賣上的事,都是你們牙行在幫忙。」

  難道又是……寇涴紗點點頭道:「是有此事。」

  「那就好。」秦端點點頭,又道:「我來此是希望,將來那些畫妓所穿的衣服,以及所需的畫絹都由我們綢緞莊來提供,衣服我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們,至於絹布的話,如果量少我們也可以免費,量多的話,價錢也是好商量的。」

  他們來牙行,一般很少拐彎抹角,有事說事。

  果然如此。寇涴紗真的沒有任何準備,只能拿出方才那套說辭來應付,因為三劍客和牙行對此事,都沒有過任何商量,也沒有想到,之前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也不敢擅自決定。

  秦端也是稍顯失望的離開。

  寇涴紗又再向郭淡問道:「夫君,昨日畫展真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真得沒有。」郭淡直搖頭道。

  「大小姐,城南四寶店的張員外求見。」

  這四寶店可是馬市街最大的一家書具店。

  寇義道:「大小姐,老張肯定也是為畫展一事來的。」

  寇涴紗又看向郭淡,都不用她問,郭淡便欲哭無淚道:「真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寇涴紗道:「夫君誤會了,我是想說,為了避免夫君你來回跑,夫君還是晚點再去早小伯爺商談此事。」

  ……

  金玉樓。

  「小傑,這邊,這邊。」

  「傑弟,你可真是等苦了哥哥,待會可得罰你喝上一杯。」

  ……

  關小傑一臉得意洋洋,瞅了他們一眼,道:「今兒是誰家有喜事麼,還特地請我來吃飯。」

  「要有喜事,自然也是小傑你啊!」

  「我?」

  關小傑道:「我有什麼喜事?」

  「你昨日參加了畫展,這還不算喜事麼。」

  「來來來,快與哥哥說說,這畫展好看嗎?」

  「聽說你們還得到一冊畫冊,可有帶來?」

  「哈哈!」

  關小傑哈哈一笑,指著他們道:「就知道你們是為此事而來。」說著,他手往邊上一身,「拿來。」

  「是。」

  只見一個隨從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精明的木盒上前來,打開來,粉紅的卷軸,透著一股騷味。

  大家立刻圍聚過來。

  「別亂碰,這可是寶貝,我可告訴你們,世上就只有一百冊,多一冊可都沒有,而且也不可能再有。」關小傑那傲嬌的小表情,讓人有一種扁他的衝動。

  ……

  櫃檯那邊,周豐看著關小傑他們,向掌櫃的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定是在討論昨日小伯爺舉辦的畫展,老爺有所不知,這都已經是第四波了,昨日去參加畫展的人,今兒可真是出盡風頭,這些公子哥可都是輪著請他們吃飯,咱們酒樓的生意都因此好了不少。」

  「是嗎?」

  周豐好奇道:「這畫展辦得如此成功?」

  那掌櫃點點頭,道:「如今看來,確實非常成功,而且,寇家這回可算是起死回生。」

  周豐道:「此話怎講?」

  「因為先前小伯爺僱傭寇家牙行來負責畫室買賣方面的事宜,如今畫展取得如此成功,不少人想與畫室合作,都跑去寇家牙行打聽。」

  周豐聽罷,陷入沉思之中。

  ……

  正午時分,徐夢晹從太僕寺出來,抬頭看了眼天,呵呵笑道:「今兒天氣倒是不錯。」

  揮著寬袖,慢悠悠的往皇城外走去。

  「興安伯請留步。」

  忽聽得一尖嗓子叫道。

  徐夢晹偏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一個老太監手握拂塵行來,一張老臉雖然佈滿了皺紋,但氣色還算不錯,略有些駝背,身著一件紅色蟒袍,在明朝能著蟒袍者,不是首輔大臣,那就是皇帝身邊的大宦官,這蟒袍都是皇帝恩賜的,性質跟黃馬褂有些類似。

  而此人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也可以說是太監中的扛把子。

  「原來是張公公。」

  徐夢晹連忙拱手一禮。

  張誠拂塵一擺,回得一禮,又道:「恭喜,恭喜。」

  徐夢晹微微一愣,問道:「不知這喜從何來?」

  張誠道:「咱家聽說令孫舉辦了一次別開生面的畫展,並且引起極大的反響,有此佳兒,自是可喜可賀之事啊!」

  「畫…畫展?」

  「難道興安伯不知道嗎?」張誠好奇道。

  「知…知道一些。」徐夢晹尷尬地點點頭,又是苦笑道:「真是讓張公公見笑了,那孽子成天胡鬧,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由他去。」說到後面,他都有一種羞於見人的感覺。

  「瞧您說得,這哪是什麼胡鬧。」張誠笑得幾聲,又道:「不瞞您說,我今兒還特地是為這事來找您的,不知興安伯可否借那畫展上的畫,於我一觀。」

  徐夢晹當即一臉懵逼的看著張誠,你一個太監看春…那種畫,這……

  張誠見徐夢晹不言,又道:「興安伯若有不便之處,那就罷了。」語氣透著一絲不悅。

  「不不不。」

  徐夢晹如夢初醒,趕忙道:「公公說借可真是言重了,我回去之後,立刻命人將畫送來,張公公若是喜歡,那就送於公公。」

  為了幾幅春宮畫去得罪當朝第一太監,腦袋摔壞也幹不出這種事來。

  張誠又是臉色一變,笑道:「哎呦!那怎好意思。」

  徐夢晹趕忙笑道:「哪裡,哪裡,那不過是孽子他們弄得幾幅拙作而已,我本還不願意他們弄這畫展,怕他們丟人現眼,沒曾想竟能夠得到張公公的賞識,我這心裡是高興還來不及。」

  這話倒也不僅是吹捧,明朝太監還真是多才多藝,這張誠管轄的仁智殿,那就是宮廷畫師工作的地方,他鑒賞畫得本事可也是一等一的,去牙行的話,絕逼是簽長期契約的那種。

  「那就多謝了。」張誠還真沒有跟他客氣。

  「不謝,不謝。」

  徐夢晹拱拱手,心裡有些犯嘀咕,他應該不會對那些畫感興趣,難道是陛下?嗯,倒是有這個可能,自陛下親政以來,一直都有命宦官去民間搜羅詩詞、小說、字畫,他應該是要來給陛下的。這榮兒的畫展到底展示的是什麼畫?不到一天功夫,都已經傳到皇宮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2 12:15 AM

第六十七章 喜極而泣

  「老爺,您回來了。」

  徐茂是十年如一日的站在門口,迎接徐夢晹上朝歸來。

  徐夢晹似乎在思索什麼,只是嗯了一聲,上得臺階,他突然停住腳步,偏頭向徐茂問道:「榮兒呢?」

  徐茂訕訕道:「小少爺…小少爺他還在房裡睡覺。」

  「這都什麼時辰了,他還在睡覺?」徐夢晹鼓著雙目道。

  徐茂道:「老爺息怒,昨日小少爺因為跟劉公子他們慶祝畫展舉辦成功,喝了不少酒,很晚才回來的,故此才睡到現在。」

  徐夢晹問道:「昨日畫展舉辦很成功嗎?」

  徐茂立刻道:「老爺有所不知,可是非常成功,今兒一早我出門走了走,那大街小巷可都在談論昨日的畫展。」

  大街小巷?哼,都已經傳到宮中去了。徐夢晹越聽越好奇,揮手道:「你快去把榮兒叫來,我有事要問他。」

  「是。」

  過得半晌,徐繼榮揉著眼睛,迷迷糊糊來到大堂,「爺爺,您找孫兒啊!」

  徐夢晹道:「我問你,你昨日畫展舉辦的怎麼樣?」

  徐繼榮眼中一亮,頓時變得精神抖擻,往邊上盤腿一坐,拿起徐茂悄悄為他準備的糕點,往嘴裡塞,含糊不清道:「爺爺有所不知,昨日孫兒的畫展舉辦的那是相當成功,去參加的人可都是讚不絕口。」

  「是嗎?」徐夢晹沉眉問道。

  「爺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春春。」徐繼榮很是激動道。

  剛剛睡醒的他,哪裡知道此事早已經傳遍整個京城,根本就不需要去問徐春。

  「那倒不必,不過爺爺倒也想看看,你們畫展展示的是什麼畫?」

  徐茂聽罷,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趕緊偷偷給徐繼榮使了使眼色,小少爺,這可是一個陷阱。

  「好啊!」

  徐繼榮才不會想那麼多,聽說爺爺要看,不禁是激動萬分,哪裡顧得著徐茂,嘿嘿道:「正好我前兩日讓枝枝幫我畫了一幅新扇子,比畫展上展示那幅畫還要更加好看一些,我現在就去取來讓爺爺瞧瞧。」

  徐茂聽得冷汗直流,小少爺,你怎總是記吃不記打,這分明就是老爺的計策,唉…只怕待會你又得去院中跪著。

  很快,徐繼榮就拿來一把嶄新的折扇,遞給徐夢晹,道:「爺爺,你看?」

  徐夢晹接過折扇來,打開一看,嘴角頓時抽了抽,只見扇面畫得真是畫展那幅風華絕代,這一幅畫,徐繼榮是尤為喜歡,故此求朱立枝幫他畫了一幅。

  完了!

  徐茂輕嘆一聲。

  徐夢晹突然眉頭一皺,道:「這立枝賢侄的畫…怎麼看著與之前的不一樣呢?」

  徐茂驚訝的看著徐夢晹,怎麼還討論上呢?

  徐繼榮嘿嘿一笑,道:「爺爺,孫兒告訴你,你能保證不說出去嗎?」

  徐夢晹立刻問道:「難道這也與郭淡有關?」

  「爺爺怎知道的?」徐繼榮驚愕道。

  「除了他還有誰幹什麼事都得遮遮掩掩,生怕他人知曉。」

  「這倒也是的。其實是淡淡教了枝枝一種新畫技。」

  「郭淡還會畫畫?」徐夢晹震驚道。

  徐繼榮嘻嘻道:「爺爺沒有想到吧。」

  這小子究竟還藏了多少本事。徐夢晹搖頭苦笑著,又道:「榮兒,爺爺很喜歡這些畫,你能否將這些畫送給爺爺。」

  「爺爺喜歡啊!」徐繼榮聽得差點沒有喜極而泣,可算是得到爺爺的認同,忙不迭點頭道:「好好好,孫兒待會就去三劍客,挑選幾幅最好的送給爺爺。」

  徐夢晹擺擺手,道:「爺爺是讓你將昨日畫展展示的畫都送給爺爺。」

  「全部都要?」徐繼榮睜大眼睛看著徐夢晹道。

  徐夢晹點頭道:「全部都要。」

  徐繼榮眨了眨眼,突然頭一歪,問道:「爺爺,你是不是又想納妾呢?」

  一炷香後。

  徐繼榮跪在院中,可憐兮兮的向徐茂道:「大管家,你能否幫我去請淡淡來。」

  徐茂嘆道:「小少爺,這事就別讓外人知道了……」

  「你指得是爺爺納妾的事嗎?」

  「……」

  ……

  傍晚時分。

  「大小姐,若是咱們能夠接這些買賣,就算未來幾個月沒有買賣,咱們也不怕。」

  寇義一邊整理著厚厚的資料,一邊激動的向寇涴紗道。

  自花花姐離開之後,前來談買賣的商人就沒有斷過,是一波接一波,導致郭淡都沒有離開過,就在這裡幹著秘書的活。

  寇涴紗只是略顯疲憊的點點頭。

  整理完資料的寇義又道:「若無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嗯。」

  等到寇義出門之後,寇涴紗又看向一旁癱倒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郭淡,抿了抿唇,道:「夫君,看來只能明日再去與小伯爺商談此事。」

  「知道了。」

  郭淡點點頭,其實都不用問,這買賣也必須做,拉贊助可也是郭淡事先就計劃好的。

  寇涴紗又問道:「夫君,那畫展上展示的是什麼畫?」

  郭淡突然坐起身來,精神奕奕道:「乃是一種人體繪畫,就是專門描繪女人身體美的畫,倒還別說,朱公子的畫技可真是出神入化,畫得是惟肖惟妙,可惜那些嘉賓不懂得欣賞,盡顧著美色去了。對了,夫人不是非常懂畫麼,要不我拿一幅來,我們夫妻一塊研究研究。」

  「啊?」

  寇涴紗微微一驚,頓時霞飛雙頰,道:「最近有很多事要做,此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郭淡遺憾的點點頭,道:「好吧。」

  寇涴紗再也不敢提這茬。

  但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一次畫展會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力。

  但如果她昨日去青樓看看,估計就會明白,昨夜各大青樓真是熱鬧非凡,那些公子哥離開畫展之後,就沒有回家的,都是直奔青樓而去,而且他們是想盡辦法,將那些歌妓打扮成畫中女人,甚至還慫恿花花姐她們去將三劍客的畫妓給挖過來。

  花花姐他們可都是這一行的常青樹,什麼畫妓,那些女人不就是以前含玉樓沒有人要的麼。

  她心想:那些之前沒有人要的歌妓,這一下都成為公子哥眼中的夢中情人,我這些有人要的姑娘,要上一回畫展,那不得都成仙女啊!

  綢緞莊也是如此,很多公子哥找他們,訂製畫中的服飾,準備拿回去給自己的小妾穿,雖然綢緞在也可以做,但這也太麻煩,就還不如讓那些畫妓穿他們家的,下回就直接來買就是了。

  寇涴紗都沒想明白,更別說那柳宗成。

  「老爺,看來我們想要一舉整垮寇家是難以做到。」福四很是遺憾道。

  柳宗成稍稍點頭,畢竟他混跡商場數十年,出現任何意外,他都能夠坦然接受,只是無法理解,納悶道:「這區區一場畫展,為何有如此影響力,這真是令人費解啊!」說著,他又看向柳承變,道:「變兒,你可知道原因?」

  柳承變道:「據說是因為朱立枝這回展示的畫,是一種新的風格,畫得是栩栩如生,而且…而且畫中都是一些衣衫不整的女人,故而深得那些公子的追捧,而小伯爺又與寇家牙行簽訂了長期僱傭契約,從而導致很多商人都去找寇家商量與三劍客合作的事宜。但孫兒認為,這只是一個意外,不會影響大局的。」

  柳宗成心想:若只是一個意外,那就好了,就怕這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

  翌日。

  「咦?畫呢?」

  來到三劍客總部的郭淡,突然發現畫都沒見了,不免一驚,道:「是進賊了嗎?」

  徐繼榮沒好氣道:「我爺爺可不是賊。」

  「我也沒有說你爺爺,你這是答非所問。」郭淡翻著白眼道。

  劉藎謀哼道:「那些畫就是讓伯爺給拿走了,明白嗎?」

  「伯爺給繳了。」郭淡道。

  徐繼榮立刻道:「不是繳了,我爺爺說很喜歡那些畫,讓我將那些畫都送給他,這我能不送麼。」

  郭淡愣得半晌,才道:「當然得送,但是…但是伯爺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動得起來?」

  「這我也很納悶。」

  徐繼榮盤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著。

  唉…人家都已經大半截入土,尚且是如此孜孜不倦,奮發向幹,精益求精,而我這麼年輕,卻不思上進,整日就知道跟這群蠢貨混在一起,虛度年華,郭淡啊郭淡,你慚不慚愧啊。郭淡眼中含淚,哽咽道:「哦,我今日來此,只是想來告訴你們,你們三劍客……開始…開始賺錢了。」

  貪財的劉藎謀聽得臉上卻是毫無喜色,反而忐忑不安道:「郭淡,究竟是賺錢,還是賠錢?你說清楚一點,我怎麼看著你好像要哭似得。」

  「你懂個屁,我這他媽叫做喜極而泣,嗚嗚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2 05:17 PM

第六十八章 欲破連橫,唯有合縱

  劉藎謀瞅了瞅郭淡,看著不太像喜極而泣,更像似被人追債。

  「淡淡,我們真的掙錢呢?」

  徐繼榮倒是沒有想這麼多,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的看著郭淡。

  「嗯。」

  郭淡含淚的點點頭。

  徐繼榮大喜,忙問道:「掙了多少?」

  「不計其數。」

  「那是多少?」

  「就是數不清。」

  那劉藎謀頓時沒好氣道:「榮弟,你莫要聽他的,他這是在故意戲弄你,咱們什麼都沒有賣,怎麼可能掙錢,就算掙錢,也不可能是不計其數,這世上哪有這掙錢的買賣?」

  「真的。」

  郭淡將一沓資料遞給劉藎謀,「不信你瞧瞧。」

  「我來瞅瞅。」

  徐繼榮一把奪過來,看了兩眼,只覺頭暈目眩,趕緊遞給劉藎謀,道:「還是你來看吧,待會告訴我就是了。」

  劉藎謀將信將疑的接過來,仔細瞅了半天,疑惑道:「這…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心情平復下來的郭淡,已經坐在徐繼榮的位子上,喝著美酒,品著糕點,道:「意思很簡單,就是今後我們從畫妓到服侍,再到文房四寶,統統都有人給我們提供,而且他們還給我們錢,求著咱們的用他們的。」

  「什麼?」

  徐繼榮驚訝道:「拿錢給我們,求著我們用他們的東西?」

  郭淡點點頭道:「哦,還有很多家供我們選擇。」

  徐繼榮長大嘴巴,過得半晌,才道:「買賣是這麼做的嗎?」

  「不是。」

  劉藎謀木訥的搖搖頭,道:「這不太尋常了。」

  忽聽得一個輕柔聲音,「我看看。」

  劉藎謀回頭一看,發現方才還蹲在…坐在角落裡面的朱立枝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立刻將資料遞給他。

  朱立枝身旁的隨從立刻接過來,然後舉在朱立枝面前。

  什麼意思?嫌我們的手髒嗎?靠!郭淡一翻白眼,只想吐口唾沫在他衣服上,嚇死這潔癖佬。

  劉藎謀倒是見慣不怪,急忙來到郭淡身邊,問道:「郭淡,這就是怎麼回事?」

  郭淡道:「我也不太清楚,昨日這些大財主就跑去我們牙行,哭著喊著要送錢給三劍客,我和我夫人擋都擋不住,還說什麼不要他們錢,就跟我們急。我冥思苦想一整夜,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因為小伯爺為人簡單,所以他做買賣也簡單,人家做買賣是求爺爺告奶奶,希望客人能夠上門買東西,而小伯爺做買賣,就簡單多了,是客人上門求著送錢。」

  徐繼榮聽著眼中一亮,忙問道:「淡淡,你說我要去科考的話,那些叔叔伯伯也會求著給我狀元嗎?」

  「小伯爺,你想去參加科考嗎?」郭淡驚愕看著徐繼榮,心想:那梁靜茹都還沒有出生,是誰給他的勇氣?

  徐繼榮道:「倒是不想,但是我爺爺很早前曾想讓我去參加科考。」

  那應該很早很早之前的事。郭淡趕忙拉住徐繼榮,道:「小伯爺,科考這事你就別想了,你要去科考的話,就證明你已經不簡單了。」

  「放心,放心,我就隨便說說,你還當真我想去,我現在最想的就是辦好這三劍客,你知道麼,雖然我爺爺昨日又讓我去院裡罰跪,但其實他也是非常支持我繼續將這三劍客辦下去,這好像是爺爺第一回支持我。」徐繼榮說到後面,是樂呵呵直笑。

  郭淡八卦道:「伯爺為何又讓你罰跪?」

  「這都是因為……」

  「咳咳咳!」

  門外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徐繼榮的話。

  只見徐茂走了進來。

  「大管家,你怎麼來呢?」徐繼榮錯愕道。

  徐茂行得一禮,道:「小少爺,我是來找郭淡的。」說著,他看了眼郭淡。

  郭淡跟著徐茂來到院中。

  徐茂開門見山道:「郭淡,你們牙行憑借此次畫展,可以說是渡過危機,但是我們酒莊的情況卻是更加嚴重,方才江南那邊傳來消息,柳宗成果然也在江南地區針對我們酒莊做了不少事,雖然情況沒有京城這般嚴重,但若是長久下去,我們也會受不了。」

  時機還沒有成熟,我也沒有辦法。郭淡風輕雲淡的笑道:「大管家,這話你得去跟寇義說,都這麼些天過去了,他們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證明你們給的壓力不夠。」

  徐茂納悶道:「你不是很愛你妻子嗎?」

  「不但愛,而且還非常信任。」郭淡笑道:「內子絕非是一般女人可比的,我相信她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危機。」

  徐茂道:「但我家老爺只相信你。」

  郭淡呵呵道:「大管家請放心,我會在旁輔助內子的,我們神牙俠侶,哦不,我們夫婦聯手,自然不止是挽回損失這麼簡單,我們會幫助伯爺一舉奠定民間第一酒莊的地位,將來誰都難以撼動,保管高枕無憂。」

  徐夢晹問道:「就憑那個酒瓶?」

  「錯。」

  郭淡高深一笑:「應該說是憑我們夫婦。」

  ……

  此次畫展可謂是取得空前的成功,還帶來一種新式合作,就是贊助。

  很快,三劍客的成本驟降,從女人到衣服,再到絹布,文房四寶,全都有人贊助。

  而寇家牙行一下子接了這麼多買賣,雖然這些都是沒有佣金的,因為三劍客是長期僱傭他們,這是他們的分內之事,但牙行也因此徹底渡過危機,變得生意興隆,做買賣就是如此,客人越多,就會變得更多,反之,客人越少,就會變得更少。

  柳家對此是毫無辦法,因為這是戰場之外的事,換而言之,這種情況並沒有改善徐家酒莊的狀況,柳宗成自然也不是非常著急。

  但是徐府開始著急了,因為江南那邊的買賣也在被衝擊,且不說其中損失,這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徐茂開始正兒八經的向寇義施壓,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們太寬容了,導致你們都不當回事,就顧著自家的買賣,將我酒莊給忘了。

  之前有郭淡頂著,寇義還未覺得有什麼壓力,如今徐茂開始向他施壓,他立刻頂不住了,這級別相差太大,被教訓的是大氣都不敢喘。

  寇家。

  「大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寇義哭喪著臉向寇涴紗道:「那徐大管家說得已經非常明確,若是我們再不扭轉局勢,他不但會追究我們的責任,而且還阻斷我們與小伯爺的合作。」

  要是徐家來這一手釜底抽薪,寇家可就真的完了。

  寇涴紗微微蹙眉,沉吟不語。

  寇義又道:「大小姐,這事…這事我真的覺得伯爵府已經對咱們是仁至義盡,要是換做別家,只怕早就找上門了。」

  寇涴紗點點頭,道:「你說得很對,可這是為什麼呢?」

  寇義愣了下,問道:「什麼為什麼?」

  寇涴紗道:「為什麼伯爵府那邊會對我們這麼寬容,我們與伯爵府向來就沒有什麼往來,你覺得這正常嗎?」

  寇義皺眉道:「這倒是有些不尋常,可能是因為對方這回來勢洶洶,我們的實力遠不如對方,故此伯爵府那邊也給予我們一些諒解,再加上姑爺與小伯爺的關係,才對我們這麼寬容的。」

  寇涴紗突然問道:「姑爺呢?」

  「姑爺?姑爺好像又被小伯爺約出去了。」話雖如此,但寇義卻感到有些納悶,每回談正事時,寇涴紗總要問一句姑爺,這太匪夷所思了。

  殊不知寇涴紗就是糾結於此,她本來是想設了個套,然後等著郭淡往裡面跳,要是自始至終郭淡都站在幾十里之外,那也就罷了,肯定跟他沒關係,問題就在於郭淡一直在這套邊上遊走,就是不往裡面跳,這撩撥的她心癢癢的,究竟是不是他,像,但又不像。

  一直以來她都是非常果敢的,從不拖泥帶水,唯獨在此事上面,總是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但事到如今,她真的有些扛不住,她不敢賭,若是徐家與寇家撕破臉,寇家就真完了,突然開口道:「欲破其連橫,唯有合縱。」

  「合縱?」

  寇義一愣。

  寇涴紗道:「酒盟會二十一家酒樓,絕不可能是一條心的。那柳宗成當初組建酒盟會時,其中威逼是要大於利誘,我已經計算過,各大酒樓在酒盟會與不在酒盟會,其實也並沒有多賺多少,而他們得到的是柳家對他們的限制和監視,只不過柳宗成手中握有六大酒莊的酒,他們不敢不從。而當初周豐花那麼大代價,買下陳樓,足見其野心,試問他這樣的人又怎甘心受人牽制。只要我們突破一點,與周豐達成合作,那麼便立刻可以瓦解他們酒盟會,而只要酒盟會遭到瓦解,那麼柳宗成的整個計劃,將會變得不堪一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3 12:27 AM

第六十九章 鷸蚌相爭,誰是漁翁

  「大小姐,我們到了。」

  「嗯。」

  寇涴紗掀開車簾來,在惜奴的攙扶下,下得馬車,微微抬頭,只見二樓的屋簷上,懸掛著一塊匾額---金玉樓。

  「哈哈!」

  忽聽得大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稀客!真是稀客!賢侄女難得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只見周豐出現門前。

  「晚輩見過周叔叔。」

  寇涴紗欠身一禮。

  「賢侄女無須多禮,快快請進。」

  周豐側身,伸手往樓內一引。

  寇涴紗頷首一禮,與寇義、惜奴入得樓內。

  一般來說,寇涴紗是不出來拋頭露面的,她就是待在牙行裡面,通常都是寇義出面,但是這一回,事關重大,而且是因為她的原因,導致他們已經錯過最佳反擊時機,她必須得親自出面,來挽回這一切。

  一行人來到三樓的雅閣內坐下,事先寇義就已經聯繫過周豐,而周豐也是給足面子,今兒上午就不做生意,樓內此時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周叔叔乃是大忙人,晚輩不敢耽誤周叔叔寶貴的時辰,那晚輩也就不拐彎抹角。」

  「賢侄女有話但說無妨。」周豐趕忙言道,神色還帶著一絲期待。

  寇涴紗道:「周叔叔應該知道興安伯的酒莊已經委託於我們牙行來管理,我希望能夠將興安伯酒莊的酒放到金玉樓來賣。」

  周豐笑道:「這當然是可以的。」

  柳家也沒有說不准賣別人的酒,他們只是讓別人的酒賣不出去而已。

  寇涴紗道:「周叔叔可能有些誤會,我們是希望將來金玉樓就只賣興安伯酒莊的酒。」

  「只賣興安伯酒莊的酒?」

  周豐故作一驚,旋即呵呵道:「賢侄女莫要說笑了,這如何可能,我這打開門做買賣,怎能只做一家生意。」

  寇涴紗道:「關於興安伯酒莊的酒,相信周叔叔比晚輩要清楚,這味道要是勝於其它酒莊的酒,也是深得朝中許多大臣的喜歡,如果周叔叔答應將來只賣興安伯酒莊的酒,那麼我也可以保證,興安伯酒莊的酒也只放在金玉樓賣。」

  周豐聽得沉吟不語。

  寇涴紗又道:「晚輩知道周叔叔是在顧忌柳家,但是晚輩私以為酒盟會是建立在不公平之上,柳家只不過是想借酒盟會來控制住京城所有的大酒樓,從而達到他們牙行的目的,而非是設身處地的為這些酒樓著想。與之相比,我們之間的合作將是非常公平的,我們不但不會干預金玉樓,而且我們還會提供許多幫助。晚輩知道周叔叔一直都有去南京開酒樓的打算,而興安伯在江南那邊也有不少酒莊,而且都是名聲在外,我們之間若是合作,不管周叔叔打算在哪裡開分店,都將會事半功倍。」

  周豐笑著點點頭,道:「你說得很誘人,但是酒莊到底不是你們寇家的,而是興安伯的,你如何能夠保證興安伯酒莊的酒能夠一直放在我們酒樓賣?據我所知,你們簽的契約是三年為一期,三年之後誰又知道是什麼情況,而我將會因此得罪柳家,得罪六大酒莊,萬一你們這邊有個意外,那可就完了。」

  寇涴紗道:「我們可以先簽訂一份為期十年的契約,並且將來周叔叔開分店,我們還能夠讓一分利給您,讓你的生意能夠迅速穩定下來。」

  周豐笑道:「且不說這十年間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即便不會,十年以後呢?」

  寇涴紗笑道:「那至少也是十年之後,而如今的酒盟會,可是現在就令周叔叔這一身本事施展不開,以周叔叔的本事,不應該只是待在梁園,可惜周叔叔如今卻與那些潛在對手成為了盟友,即便想要去哪裡開個分店,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想柳家為了團結酒盟會,絕不會讓金玉樓與其它酒樓發生糾葛。這話說回來,難道酒盟會就不會有什麼變數嗎?如今柳家要對付我們寇家,故而給你們一些好處,一旦我們寇家倒下,柳家還會如此嗎?這其中的變數,可比我們之間的合作要大得多。」

  周豐略帶讚賞的看了眼寇涴紗。

  從一開始,他就不太心甘情願加入酒盟會,只是當時沒有辦法,可見寇涴紗顯然是做足功課,就是衝著這一點來遊說他。

  柳宗成是要控制你們,而我是真心與你合作,就利益來說,柳宗成不過是給你與其它酒樓同等的待遇,而我給你的將是興安伯的整個酒莊。

  過得好一會兒,周豐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得認真考慮考慮。」

  「這是當然。」

  寇涴紗微微頷首,又道:「但是周叔叔也應該知道,金玉樓乃是我們牙行最佳的合作對象,但也不是唯一的。」

  周豐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好,我盡快給你答覆。」

  送走寇涴紗之後,周豐再度回到方才那間包間,只見裡面坐著多出兩個人來,正是柳宗成和福四這一對老主僕。

  「老爺子,你方才全都聽見了。」周豐坐在柳宗成面前,笑呵呵道。

  「都聽見了。」柳宗成長嘆一聲,「不瞞你說,每見一回這寇家丫頭,老夫心中就得難過一次,若是當初這丫頭成為我柳家的孫媳,哪有這麼多事,這都是寇守信造的孽啊!」

  周豐笑而不語,這關他屁事。

  柳宗成瞧了眼周豐,道:「老朽也不得不承認,她給的條件,的確要比老夫好,但是條件只是條件,究竟這些條件能否轉化為利益,就還是得看實力。」

  言下之意,就是你與寇家合作,面對的將是我柳家為首的酒盟會,你認為我們會對此視而不見嗎?

  周豐笑呵呵道:「老爺子,這在商言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能夠看到的不就是這眼前的利益麼。」

  相比起其它酒樓,他是比較不懼怕柳宗成的威脅,一來,他在梁園沒有對手;二來,他大地主出身,自家也釀酒。

  柳宗成沉默少許,道:「這樣吧,在這京城範圍內,你已經壟斷整個梁園,再去其它地方開分店,也賺不到多少。你若想要去江南開分店,我們柳家將會全力支持你,從買地建樓,到找人,再到所有的供貨商,我們都可以幫你辦妥,這是寇家無法幫你做到的,酒樓可不僅僅是需要酒。」

  周豐呵呵笑道:「老爺子出手果然是非同凡響,這事我會慎重考慮的。」

  柳宗成見周豐沒有馬上答應下來,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也就是一閃即可,旋即微笑的點點頭。

  送柳宗成主僕後,那掌櫃的立刻向周豐問道:「老爺,他們兩家給的條件似乎都不還不錯。」

  「你急什麼,如今他們兩邊都有求於我,只要我們沉住氣,等到他們鬥到最激烈的時候,自然就會有更好的條件出現。」周豐呵呵笑得幾聲,然後哼著小曲,回店裡去了,被人爭搶的感覺真好。

  馬車上。

  「老爺,這周豐果真是難以應付,他這分明就是想兩邊要價,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福四面色凝重道。

  柳宗成嘆道:「我與他打過不少交道,此人是狡詐多變,但也不得不說,他確實非常有本事,好在目前能夠與寇家合作的就唯有周豐和曹達,其餘的酒樓,根本沒有實力,與我們抗衡,而曹達那邊因為與廠衛的關係,他不可能去得罪六大酒莊,所以目前而言,就只有周豐有可能會與寇家合作,只要能夠穩住他,那便無憂矣。」

  說到這裡,他輕輕鬆得一口氣,道:「不管怎麼樣,寇家可算是出手了,他們一天不出手,老夫還真有些忐忑不安。」

  ……

  那邊寇涴紗回到牙行,寇義便是一臉憂慮道:「大小姐,那周豐似乎並不著急,這麼拖下去,對於我們而言可不是好事。」

  寇涴紗沉吟片刻,道:「你立刻將今日我去見周豐的消息傳出去,包括我們給予周豐的條件。」

  寇義聞言一驚,道:「這可能會驚動柳家的。」

  「只怕我們還未去,柳家那邊已經收到風聲,這不可能瞞得住。而我們將這消息放出去,其餘酒樓也都會動搖的,唯有他們內部不團結,我們才能夠從中取勝。」

  寇涴紗神情冷漠道:「所以,你到時還得去一趟伯爵府,跟他們談談,希望伯爺答應減低酒價,不需要降很多,只需比六大酒莊的酒便宜即可,哪怕是一文錢,到時那些酒樓定會上柳家尋求更好的條件,雖然目前勝負難料,但至少不能讓柳宗成再過得那麼悠閒自在,他雖然老謀深算,那同時也年事已高,他的身體能否支撐下來,也猶未可知。」

  ……

  陳家。

  「郭大哥,這些消息對你有幫助嗎?」

  曹小東有些忐忑的看著郭淡。

  「算是做得非常不錯。」

  郭淡點點頭,又道:「但還是有一些不足的地方,我們雖然是收集關於酒的信息,但是酒得根本還是在於釀酒的原料,很多情況其實是反應在原料上面的,如果能夠調查清楚原料的供應情況,再結合酒的情況去分析,將會得到更加確切的結果。」

  這時,陳方圓忽然火急火燎的走進來,道:「賢侄,我剛剛收到消息,你夫人已經去跟那周豐小兒談過,還說是要將興安伯酒莊的酒都放在金玉樓出售。」

  你這隻貓到底是沉不住氣了,如果你再等一等,興許你就能夠捉到我這隻老鼠,真是可惜。郭淡笑問道:「周豐答應了嗎?」

  陳方圓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但應該是還沒有成,否則的話,傳出來的消息就應該是他們合作的消息。」

  郭淡問道:「你認為周豐會答應嗎?」

  陳方圓想了想,道:「以我對周豐小兒的瞭解,這時候他肯定會兩邊要價,這事一時半會成不了的。」

  「你與我想的一樣。」郭淡笑著點點頭。

  陳方圓又頗為激動道:「不知賢侄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再等些天吧。」

  郭淡聳聳肩,道:「柳宗成和周豐可都是非常狡猾的狐狸,先讓他們鬥鬥看,等到他們鬥得疲憊不堪時,我再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方圓呵呵道:「以賢侄你的本事,正面較量也是不會輸得,何必多等這一時半會。」

  郭淡突然向曹小東道:「小東,你要記住,在商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像你陳爺爺這樣爭強好勝,所以他將陳樓給敗了。咱們可不是比武,也不是什麼比詩詞文章,要勝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咱們是商人,商人就是要賺錢,所以,將來要是看到下山猛虎,哪怕你是身強體壯,也得盡量避開,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不到逼不得已,是決計不要幹,但若有落水狗在你面前,甭管有仇沒仇,認不認識,想都不用想,衝上去打就對了,反正又不違法,總之,在商場上,講究的就是恃強凌弱。」

  這是他從華爾街學來的真理,大鱷吃小鱷,小鱷吃蝦米,但只要有大鱷病了,大家立刻是群起攻之,趁你病要你命。

  曹小東偷偷瞄了眼陳方圓,呵呵傻笑著,不答此話。

  郭淡看在眼裡,也樂呵呵笑了起來,目光中帶有一絲讚賞的意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3 05:18 PM

第七十章 時機到了

  隨著寇家那邊不斷發出消息來,酒盟會的二十一家大酒樓漸漸出現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他們之前加入酒盟會,那是因為柳家當時太強勢,而寇家又毫無動靜,他們是沒有選擇,如今竟然有人來競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誰的條件更好,我當然就跟誰走,除非你給出更好的條件。

  他們立刻要求召開會議。

  柳家。

  「變兒,此次會議就由你去開吧。」

  柳宗成微合雙目,臉上是波瀾不驚。

  柳承變道:「不知孫兒該如何跟他們說?」

  柳宗成睜開眼來,反問道:「難道寇守信有教寇涴紗怎麼做嗎?」

  柳承變微微一愣,面露尷尬之色,旋即作揖道:「孫兒明白,孫兒這就去準備。」

  柳宗成意思非常簡單明瞭,對付寇涴紗那丫頭,可用不著老夫出手。

  等到柳承變離開之後,福四道:「老爺是想保留精力對付那寇家女婿?」

  柳宗成笑道:「怎麼?你現在也認為那位高人就是寇家女婿?」

  福四點點頭,道:「因為小伯爺舉辦的那次畫展,確實有很多新穎的地方,且有章有法,絕非是誤打誤撞,偏偏那寇家女婿又參與其中,正如老爺之前所言,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之事。」

  「你與老夫想的一樣。」柳宗成點點頭,面泛憂慮道:「不瞞你說,老夫在面對此人時,也是沒有半點把握啊!」

  福四道:「雖然寇家女婿有些本事,但他畢竟那麼年輕,不至於讓老爺這般擔憂吧。」

  柳宗成嘆了口氣道:「若是他站在老夫面前,老夫倒也不會懼怕,可是,他卻總是躲躲藏藏的,而且還有意掩飾自己的本事,他會出什麼招,在什麼時候出招,老夫是一點也察覺不到,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如今是老夫在明,他在暗,雖局勢上老夫佔有主動,但老夫與他之間,老夫其實是非常被動的,這也是老夫為什麼讓變兒出面的原因,老夫也得躲著他一點,可不能讓他將老夫看透了。」

  福四道:「可是此事如此複雜,一直以來也都是老爺在處理,突然讓少爺去,只怕……」

  柳宗成擺擺手道:「如果他連這都擺不平,那他就真不如那寇家丫頭。」

  ……

  柳家牙行。

  「咦?柳老爺子怎麼沒來?」

  那些酒樓東主見出來的是柳承變,而非是柳宗成,不免感到有些詫異。

  柳承變笑道:「各位長輩,我爺爺身體有些不適,而且此等小事,也犯不著他親自出面。」

  一人道:「柳賢侄,這對於你們柳家而言,可能是小事,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可不算小事,畢竟我們都是小本買賣,如今寇家那邊給出的條件可比你們要好得多啊!」

  柳承變瞧了眼那人,笑道:「難道徐伯伯看不出寇家這已經是在做垂死掙扎嗎?若我們沒有成立酒盟會,沒有將他們逼到這份上,試問寇家又如何會給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只要他們渡過這一關,他們絕對會收回這些條件,各位長輩切勿相信。」

  又有一人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家可都是明白人,你們柳家成立酒盟會,不也是為了對付寇家嗎?一旦寇家倒了,你們會不會像如今這般,也猶未可知啊!」

  其餘人也紛紛點嘔吐,你這小子,想這麼糊弄我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若是我今日告訴各位,我們也會跟著降價,那麼一旦寇家倒下,我們必然會收回這些條件,各位長輩都做酒樓這麼多年了,這酒利究竟是多少,各位心裡應該比我清楚。」柳承變笑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不會上寇家的當,跟著他們一塊降價,我們還是會繼續保持當下的合作方式,因為這種合作方式,是可以長久進行下去的,我們各方都能夠從中得利。」

  「說得好!」

  周豐突然站起身來,道:「我支持賢侄,寇家丫頭那不過是在故弄玄虛,破壞我們酒盟會的團結,各位可不要忘記,就是我們將他們逼到這份上的,他們對我們可能是恨之入骨,一旦我們瓦解,誰能保證他們不找我們清算舊賬,他們要對付我們任何一家,那可都是輕而易舉的,那寇家丫頭芳齡不過二十,咱們這些老傢伙若是被一個丫頭玩弄股掌之間,這幾十年的買賣可就白做了。」

  柳承變瞟了眼周豐,微微一笑,道:「周叔叔言之有理。」

  坐在周豐對面的曹達,心道:好你個周豐,真是狡猾透頂,我看你是想獨吞整個酒莊,我豈能讓你如願。道:「周員外說得對,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簽訂一份契約,保證我們誰都不與寇家合作。」

  其餘人紛紛附和。

  興安伯的酒莊可是無法供給他們所有人,他們也吃不下,他們就是怕周豐、曹達臨陣倒戈,坑他們一把,如果能夠確保這事不會發生,那他們當然也願意。

  看來這事比我想像中的要輕鬆許多。柳承變暗自一笑,又看向周豐,道:「周叔叔以為呢?」

  這廝老是與我作對,上回就因為他,我多出了整整五千兩,這回他又來壞我的好事。周豐心中大罵曹達,嘴上卻道:「賢侄請放心,我是絕對支持的,只不過我覺得這份契約,一定要寫得非常詳細,不但要確保我們不與寇家合作,還得確保我們各方的利益,上回我們簽的契約,我就覺太籠統,不夠細緻。」

  柳承變豈不知這是周豐的緩兵之計,但遇到周豐這隻老狐狸,他也沒有辦法,即便他現在拿出契約來,周豐肯定會雞蛋裡挑骨頭,點頭道:「周叔叔請放心,我們牙行一定會制定出一份令各位都滿意的契約來。」

  大家一看周豐、曹達都站出來支持柳家,他們自然也不太好繼續糾纏下去。

  ……

  這消息很快就被寇家得知。

  寇義不免感到非常憂慮,道:「大小姐,我聽說周豐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柳家的,想必柳家給了他更好的條件。」

  「不一定。」

  寇涴紗道:「我想周豐更多是想借此威脅我們給出更加優厚的條件。」

  寇義皺眉道:「這隻老狐狸還真是貪心不足。」

  寇涴紗道:「以我對周豐的瞭解,與我們合作是他最佳的選擇,且不說他能夠壟斷興安伯酒莊所有的酒,而且那柳宗成可是一隻更加狡猾狐狸,與他合作,周豐是佔不到便宜的,但是我們也必須要給周豐一些壓力,不然的話,他會不斷的太高價碼。你去放出消息,就說我們牙行要收購酒樓,我們必須要讓周豐知道,他絕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自己幹。」

  ……

  原本這邊峰迴路轉,那些期待已久的吃瓜群眾一定是激動萬分,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幾乎沒有什麼人關注這事,純粹就是他們商人之間的互動,因為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正在進行中,就是三年一屆的科考。

  在明朝,可沒有什麼比科舉更加重要。

  這一點從放榜之日便能夠看出一二來,那榜單前面可是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片,不僅僅是考生,許多人都跑來這裡湊熱鬧,有人喜極而泣,接受大家恭賀,也有人跪在地上放聲痛哭,被人遺忘在角落裡面。

  在這一刻,天堂和地獄就是如此的接近。

  ……

  金玉樓。

  「收購酒樓?」

  周豐呵呵一笑,道:「寇家丫頭還真夠狠的,不過她嚇唬不到我,且不說她沒這個能耐去經營好一家酒樓,就算她有這個能耐,面對酒盟會二十一家大酒樓,只怕她那酒樓開不了三月就得關門,酒樓可不止是賣酒的。」

  正當這時,一個管事的快步走了過來,道:「老爺,有人搶我們的生意。」

  周豐一怔,道:「搶生意?怎麼搶?」

  整個梁園的酒樓酒肆都是他的。

  那管事的道:「老爺難道忘記今日乃是放榜之日,根據往常而言,那些及第進士會湊份子來梁園設宴慶祝,近年來一直都是咱們金玉樓幫忙籌備的,可是今日梁園來了一夥強人,霸佔了那地,還在籌備宴席。」

  周豐聽罷,暴脾氣噌得一下就上來了,道:「你可有查清楚,是何人敢來我梁園搶生意。」

  「方才小人去打聽了下,他們說他們是三劍客的人。」

  「三劍客?」

  周豐愣了下,納悶道:「那三劍客不是畫室嗎?什麼時候又改行幹酒樓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4 12:15 AM

第七十一章 都是套中人

  在這放榜之後,那些及第進士自然得去好好慶祝一番,此時不慶祝,更待何時。他們通常都會選擇來梁園慶祝,而不是上酒樓慶祝,因為這一日,京城到處都是沒有及第的考生,要是去酒樓慶祝,萬一碰上那傷心之人,這不是在人家傷口撒鹽麼。

  久而久之,這就成為一個不成文的習俗。

  此番慶祝,多半都是這些及第進士AA制,明日才是禮部設宴請客。

  離梁園最近的酒樓就是金玉樓,故此他們通常都會去金玉樓買酒菜。

  而這對於金玉樓而言,同樣也是非常重要,因為金玉樓本身就是做朝廷官員的生意,這些進士將來極可能會成為朝中大臣,周豐通常就會借這一次機會,與這些進士打好關係,給他們很多優惠。

  然而,這一次卻讓人捷足先登,偏偏對方也是大有來頭,周豐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但他更多的好奇。

  此時正午已過,只見三十餘人一邊談笑風生,一邊來到梁園。

  這一屆進士,一甲三名,二甲有著六十七名,三甲更是達到一百多名,此時來這裡的是以狀元為首的及第進士,榜眼和探花不太喜歡跟狀元在一起。而此次及第的榜眼楊道賓是出身官宦世家,家裡有錢,因此他做東,請了不少及第進士去他家慶祝,其中也包括探花。

  只見湖邊擺放著幾張大長桌,每張長桌可坐十餘人,數十名奴婢在忙碌著,酒香是撲鼻而來。

  「這是誰準備的?」

  其中一位進士左右看了看。

  其餘人紛紛搖頭,臉上儘是困惑。

  正當這時,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先是拱手一禮,然後道:「各位想必就是今年的及第進士,恭喜,恭喜。」

  只見一名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行出一步,拱手道:「多謝多謝。請問閣下是?」

  此人便是這一屆的狀元,唐文獻。

  那管家忙道:「我們都是來自三劍客。」

  前些天三劍客憑藉著畫展是一舉驚動京城,唯獨這波人不太知曉,因為當時臨近科考,他們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拚命的在溫書。

  唐文獻身後一人嘀咕道:「三劍客?聽著好像有些耳熟。」

  「前段時間的畫展,就是我們三劍客舉辦的。」那管家道。

  唐文獻還是不太清楚,畫展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為何在此設宴?」

  那管家道:「我們東主知道每一屆及第進士,都會來此慶祝,故而在設宴,款待各位……」

  唐文獻聞言,連忙擺手道:「還請待我等向你們東主道聲謝,但這無功不受祿,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告辭。」

  畢竟都是讀書人,而且他們現在可都是進士,可不會接受這恩惠的,但是他們也不會說讓三劍客的人離開,畢竟這梁園又不是他家開的。

  「各位還請留步。」

  只見一人走上前來,拱手一禮,「在下劉藎謀,乃是三劍客東主之一,唐突之處,還望各位新晉進士多多見諒。」

  今日劉藎謀倒是沒有身著花衣裳,而是一身書生打扮,畢竟出身名門,還真有點書生氣派。

  「哪裡,哪裡,閣下的一番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實難接受這無功之祿。」唐文獻拱手言道,神色堅決。

  劉藎謀報以歉意的微笑:「不瞞你說,其實今日我們冒昧來此設宴款待各位,是希望能夠給各位做個採訪。」

  「採訪?」

  唐文獻微微一愣,這個詞似乎從未聽過。

  劉藎謀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見到每屆科舉,都有無數考生落下傷心淚,但其實他們也與你們一樣,皆是寒窗苦讀十數載,但是卻未能如願,故此我們打算從這一屆開始,就科舉做一個專題報道。我們才疏學淺,就學問方面,我們無法幫助到即將參加科考的考生,但是希望能夠在學問之外的方面,做一些研究,比如說,赴京趕考要注意些什麼,又比如籌備科考,要有那些注意事項。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我們希望能夠將各位對科考的一些心得和經驗,分享給大家,分享給那些即將來參加科考的考生,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不要因為學問之外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發揮,導致自己十年寒窗苦讀,付諸東流。」

  「原來如此。」

  唐文獻恍然大悟,敬佩之情是油然而生,道:「一直以來,世人皆是關注我等及第進士風光的一面,卻少有人知道我們這些考生是多麼辛苦,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這一步,即便是那些未有及第的考生,也應該受人尊敬,難得閣下能夠體諒我們這些考生,真是……」

  說到此時,回想起自己寒窗苦讀無人問津時,他是情難自禁,不禁長身一揖,道:「方才在下不敬之處,還望閣下能夠多多包涵。」

  狀元尚且如此,他身後的進士,也紛紛行禮,表示敬意。

  「豈敢,豈敢。」

  劉藎謀誠惶誠恐回得一禮,道:「我等也是希望略盡綿薄之力,還望各位能夠不吝賜教。」

  唐文獻回頭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紛紛點頭,說到這份上,不願意也得答應,不然的話,別人不得罵他們心胸狹隘,見不得他人好。另外,這聽著逼格挺高的,也有助於他們的名氣,一旦將這些經驗和心得分享給大家,將來考生不都得認識自己,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唐文獻又問道:「不知我等該怎麼做?」

  沒有被採訪過的他有些忐忑。

  劉藎謀笑道:「其實很簡單,我們會派人詢問各位一些問題,就跟平時聊天一樣,大家可以坐下來邊喝邊聊,今日乃是一個大好日子,慶祝當然還是應當放在第一位。」

  唐文獻道:「那我等就客隨主便吧。」

  他雖是狀元,但表現的非常謙虛,可見此人涵養之高,中的狀元,也在這情理之中。

  在劉藎謀的招待下,大家紛紛入席,奴婢們立刻端上美酒佳餚,又見一群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與一個端著文房四寶的女婢走上前來,開始對他們一對一進行採訪,沒有說狀元就特別去照顧,這令大家都感到非常舒適。但其實還是有特別之處,採訪唐文獻這個人,可是郭淡精心挑選出來的。

  只見此人自報家門之後,又向唐文獻問道:「敢問狀元乃是哪裡人?」

  「哦,在下乃是松江府華亭人。」唐文獻還是顯得有些緊張。

  這華亭就在以後的上海。

  「原來是華亭人,我聽聞華亭乃是魚米之鄉,物產豐饒,人人都是好學之人,不知狀元可否介紹一下自己的家鄉?」

  「當然可以。」

  說到家鄉,唐文獻是一臉驕傲,滔滔不絕,又見那人將他的話是一字一句的記錄在紙上,心裡也就明白這採訪是怎麼回事,再加上這酒一喝,整個人漸漸放鬆下來,話也聊開了。

  ……

  「哦?狀元說家鄉盛產美酒,想來狀元也定是愛酒之人。」

  「平日裡也喝一些,但凡事還是適可而止,酒還是不能多飲。」

  「但是我想今日應該可以放開喝吧。」

  「呵呵……」

  「不知狀元以為這酒如何?」

  唐文獻又品得一口,道:「此酒入口微微有些酸苦,但細細品味之後,卻又是甘甜香醇,令人回味無窮,真乃上等佳釀。」

  那人笑道:「聽狀元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人來。」

  「何人?」

  「就是狀元您。」

  「哦?此話怎講?」

  「狀元言道,此酒入口微微酸苦,但品味之後,又是甘甜香醇,而狀元在家寒窗苦讀,其中定有萬般酸苦,如今高中狀元,自是苦盡甘來,看來此酒與狀元是頗有緣分啊!」

  唐文獻聞言一怔,旋即舉杯,豪氣萬丈道:「好一句苦盡甘來,哈哈,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

  在他們後面的小樹林間,站著一老一少,正注視著湖邊的進士們。

  這一老一少,正是徐夢晹和郭淡。

  「唉……」

  徐夢晹突然長嘆一聲,道:「這些人可都是天子門生,也是我大明最聰明的年輕人,卻被你一個小童生玩弄於股掌之間,也不知這算不算是我大明的悲哀。」

  郭淡一翻白眼道:「伯爺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什麼叫做玩弄股掌之間,你說他們會因此損失什麼?不但不會損失,而且還能夠在短時間內,揚名立萬,他們真不愧我大明最聰明的年輕人,小小機會,都能夠牢牢抓住,哇,真是令人心生敬佩。」

  「是嗎?」

  徐夢晹冷笑一聲,道:「你若真是為考生著想,那倒也罷了,可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自個心裡明白,而他們卻全然不知,這不是玩弄於股掌之間,又是什麼。」

  呀呀呸的,你這老狐狸還真是登鼻上臉了。郭淡神色一變,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伯爺說得對,我還就是要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狀元了不起麼,在我郭童生眼裡,他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才不管這是不是我大明的悲哀,我乃是商人之婿,我只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再多給些錢,造反都沒問題。」

  造反?

  徐夢晹當即嚇出一身冷汗,左右前後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鬆口氣,旋即鼓著雙眼,瞪向郭淡,可剛一張嘴,他猛然發現,即便這醜陋的一面暴露出來,那罪魁禍首也是他,不禁是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也是套中人,哎呦,這真是上了賊船呀。又是小聲道:「你小子快閉嘴,你這是要害死老夫麼。」

  郭淡委屈道:「伯爺,這你就不能怪我,我本是想說我們是在呼籲大家關心考生,但是伯爺您偏偏喜歡聽這大實話。」

  「什麼大實話?什麼大實話?」徐夢晹嚷嚷兩句,口沫橫飛,又道:「你且記住了,大實話就是我們是在呼籲大家關心考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4 05:18 PM

第七十二章 義賣

  在瞭解這採訪之後,進士們都認為這是對他們的一種認可,是一種文青似的顯擺,是最適合他們的裝逼方式,個個都如上癮一般,而對面坐著的更是生平唯一知己,是高談闊論,滔滔不絕。

  當然,這的確也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

  如果是想要博人眼球,賣個銷量,問得可就不是什麼「家在何處?」,而是「你家中養著幾個女人。」。

  這番採訪那是充滿著正能量。

  直到黑夜臨近,雙方才是結束採訪,進士們是意猶未盡,與劉藎謀是依依相別。

  然而,這個消息在當天就傳到柳家,因為柳家一直都在關注著三劍客。

  「宴請及第進士?」

  柳宗成聽得是一臉困惑。

  柳承變道:「說是什麼採訪,具體孫兒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說,記錄下這些進士們的一些科考心得,供以後的考生參考。孫兒以為,這應該跟那畫展一樣,主要還是三劍客的買賣,與酒莊這邊倒是沒有關係。」

  真的是如此簡單嗎?

  柳宗成緊鎖著眉頭,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如今只要跟郭淡有關的事,他總是顯得有些緊張,可惜這事已經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他可不敢將及第進士們給拉進來玩,這事可大可小的,玩不好全家都得遭殃,只能叮囑道:「無論如何,你得密切關注此事,決不能有絲毫鬆懈。」

  ……

  而那邊寇涴紗也得知了此事,她之前雖然已經沉不住氣,但是她對郭淡的猜疑,可並未消失,不過她也與柳宗成一樣,及第進士與他們的距離太過遙遠,完全就不是一個階層的,她無法想像到那個層面上去,所以她暫時也想不明白,這進士與酒莊到底有何聯繫。

  但這也不能說是郭淡藝高人大膽,或者說他就聰明一些,只不過在他的認知裡面,即便是那大美利賤總統,不過也是資本家的代言人,就看是代表誰而已,他的認知就是資本是能夠操縱一切的,進士又如何,進士不也是吃那五穀雜糧麼。

  可見郭淡與這個時代,始終有著一層隔膜,不可能說完安全融合,不管是思維方式,還是待人處事。

  採訪之後,三劍客那邊是連夜整理稿件,郭淡也是親自監督,而那邊印刷坊早已經是準備就緒,這邊文稿整理完畢之後,立刻就送去印刷坊,然後開始大量印刷。

  而這回可不是搞什麼精美的卷軸,都是採用紙張印刷,然後訂製成書本,追求的是速度和數量。

  「義賣?」

  劉藎謀鬱悶的看著郭淡,道:「又不賣錢啊!」

  他也有一些生意頭腦的,如今他知道這可能會大賣,彷彿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向他湧來,故此聽說郭淡要義賣,頓時就涼了半截。

  郭淡笑道:「當然賣錢,義賣也是賣,只不過是將賣來的錢,又得捐出去罷了。」

  劉藎謀道:「這有何區別?」

  郭淡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不賣錢,爭取的是部分客戶,而義賣,爭取的是名氣,這還是有區別的。」

  劉藎謀直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咱們做得可是買賣,做買賣就得掙錢。」

  「可掙錢的方式有很多種。最低級的,就是如你所言,靠著一件件商品去賣錢,賣多少就得多少。而最高級的,就是靠著名氣去掙錢,古往今來那些名士,不都是靠著名氣去掙錢麼。」郭淡頓了頓,又繼續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們要走高端路線,單單賣一本書,一本畫冊,是掙不了多少錢的,而名氣才是真正的聚寶盆。」

  「名氣?」

  一旁的徐繼榮盤腿坐在椅子上,叼著一塊肉,怔怔出神。

  ……

  這日清晨,京城內二十餘家書齋、四寶店,全部豎起一面招子來,上面寫著---三劍客義賣場。

  基於之前那次畫展,三劍客已是名動京城,但是很快又沉寂了下去,沒有其它的動靜,這令大家很鬱悶,畢竟參觀畫展的人,只在少數,這回又突然出現,立刻就吸引了大批人來圍觀。

  只見在一間書齋前,是人山人海。

  「你這三劍客可是指那徐繼榮的三劍客?」一個公子哥問道。

  那掌櫃的答道:「正是。」

  「可這賣的不是畫冊?」公子哥激動道。

  「哦,這回義賣的乃是這屆進士的採訪錄。」

  「進士採訪錄?」

  「是的,在放榜那日,三劍客對這一屆進士進行過一次採訪,將他們參加科考的心得和經驗都記錄下來,以便今後的考生參考。」

  這聽著很是新奇,那公子哥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是更加期待。

  那掌櫃的又大家朗聲道:「三劍客那邊說了,此次採訪錄能夠成功,全在於進士們對於考生們的關懷,他們也都在呼籲,希望大家今後給予那些赴京趕考的考生們更多的關懷,不管他們及第與否,他們都是我大明的好臣民,他們都是懷著為君分憂,為國出力的抱負,在家寒窗苦讀十餘載,其中辛酸,非常人可忍受的,故此此次採訪錄所賣的錢,將全部都用於將來資助赴京趕考的考生的衣食住行,決不能讓場外因素影響到考生們的發揮,以免朝廷痛失棟樑之才。」

  這是要高舉大義之旗。

  眾人聞之叫好,又出於好奇,紛紛搶購這《進士採訪錄》。

  很快,這消息便傳開來,很多對三劍客不太瞭解,也不太關心的人,都聞訊趕來為自己的兒子購買這《進士採訪錄》,且不說關懷考生,單憑這「狀元」二字,就足以令他們蜂擁而至。

  恰時,一頂轎子經過這書齋,由於不少人匆匆來往,導致轎夫也只能走走停停,避免被撞著。

  「這是出什麼事呢?」轎中人問道。

  在一旁跟隨的隨從答道:「回稟老爺的話,他們好像是趕去邊上的書齋買書。」

  「買書?」

  轎中人道:「停轎。」

  待轎子緩緩落地之後,只見轎中行出一位老者來,此人雖已到不惑之年,但卻是精神矍鑠,風姿雋爽,他先是舉目看去,略顯好奇的念道:「三劍客義賣場。」

  而後又邁步走向那書齋,在僕人的開到,穿過眾人,來到店門前,問道:「掌櫃的,他們都是在買什麼書?」

  「哦,他們買得都是三劍客推出的《進士採訪錄》。」

  「進士採訪錄?」

  老者聽著這名,就覺得挺特別的,於是道:「那你也給我來一本吧。」

  「抱歉,抱歉,都已經賣完了,可能要過兩日才有新貨到。」

  老者聽得略顯失望之色。

  正當這時,只見一三十歲出頭的書生擠過人群,喘著粗氣道:「掌櫃,給我來一本進士採訪錄。」

  「抱歉,已經賣完了。」

  老者見得此人,不由得呵呵笑道:「進士買進士採訪錄,有趣,有趣。」

  那書生回頭一看,臉色一驚,急忙行大禮道:「學生唐文獻見過申首輔。」

  這老者正是當今首輔大臣,申時行。而這個書生正是這一屆的狀元唐文獻。

  原來那日採訪之後,他就曾打聽這三劍客,也終於知道這三劍客是何人所開,而那畫展展示的又是什麼畫,心中不禁大呼上當,但這木已成舟,他也沒有辦法,當時他是自願接受採訪的,這幾日過得是寢食不安,生怕自己的名聲被壞了,如今聽聞三劍客推出這《進士採訪錄》,就趕緊過來看看,這採訪錄會不會變成春宮圖。

  首輔大臣?

  那掌櫃的與周邊的人當即嚇得趕緊行跪拜禮。

  「你們無須多禮,都起來吧。」

  申時行擺擺手,又朝著一位拿著《進士採訪錄》的書生,道:「這位小哥,可否借老朽一觀。」

  那書生嚇得手都哆嗦起來,趕緊將手中的《進士採訪錄》給遞過去。

  申時行接過來,打開一看,笑道:「狀元篇。」又看了眼唐文獻。

  唐文獻聽得滿臉通紅。

  申時行仔細的看了起來,過得一會兒,他點點頭,又將《進士採訪錄》遞給唐文獻,問道:「文獻,這都是你說得嗎?」

  唐文獻先是粗略了看了幾眼,還好不是春宮圖,又仔細看了一會兒,見上面並沒有添油加醋,只不過簡略了一些,徹底鬆了口氣,道:「回首輔的話,這都是學生所言,讓首輔見笑了。」

  「文獻?」

  一年輕書生突然反應過來,道:「閣下莫不就是當今狀元,唐文獻?」

  「正是在下。」唐文獻靦腆的點了點頭,他覺得很尷尬。

  「還請唐狀元受我一禮。」

  那書生躬身一揖。

  又有一些書生跟著行得一禮。

  唐文獻大驚,趕忙回得一禮,又問道:「各位為何如此?」

  那書生道:「我等皆是讀書人,而唐狀元不但呼籲大家關懷我等考生,而且還與三劍客合作,義賣此書,資助考生赴京趕考的考生,我等皆是感激萬分。」

  「哦?」

  申時行聽得好奇,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掌櫃的趕忙將這義賣之事告訴申時行。

  「原來如此。」

  申時行笑著點點頭,道:「這想法不但新奇,而且非常好,每個考生都是寒窗苦讀,無論是否及第,他們都應該受到尊敬,而且我看著進士採訪錄,對於將來的考生確實是大有幫助。唉…老朽也是讀書人出身,如今又蒙陛下提攜,成為內閣大臣,竟從未想過這一點,真是汗顏啊。」

  說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得,道:「對了,老朽聽聞那三劍客好像是興安伯家的小子開的。」

  「是的。」那掌櫃的忙道。

  申時行笑呵呵道:「這真是將門無犬子啊!」

  唐文獻聽罷,頓時長鬆一口氣,心裡還在責怪那些嚼舌根的人,將徐繼榮說得跟大魔頭似得,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徐繼榮明明就是一個有作為,有理想的上進青年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5 12:15 AM

第七十三章 一招定乾坤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申時行何許人也,乃當今內閣首輔大臣,他的這一番話,那可是最好的廣告。

  很快,此事便傳開了。

  這可真是的火上澆油。

  原本大家就已經在搶購這進士採訪錄,而如今的話,就不是搶購這麼簡單,因為沒得搶,都只能是預購,各大義賣場的掌櫃,也都不去管店面,他們就在寇家牙行蹲著,總之,你們印刷多少,我們就要多少。

  以前是大家不敢去寇家牙行談買賣,是怕它倒閉,如今他們想去也去不了,因為根本就擠不進去。

  寇家牙行也根據三劍客的要求,將義賣多少冊,得多少錢,每天都公佈出來,而這些錢就放在牙行,將來用於幫助那些赴京趕考的考生,因為牙行剛好是第三方,由他們出面,自然也是再適合不過,可想而知,將來那些有困難的考生都來找寇家牙行,雖然是三劍客的錢,但是寇家牙行必然也會深受其益。

  那些被採訪的進士們,起初都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他們也沒有想到會鬧得這麼大,而且已經不受控制,但是漸漸的,他們開始慶幸自己當日去了梁園,接受了這一次採訪,因為他們現在都已經是揚名立萬,從未有哪屆及第進士,受到這麼大的關注,走在街上,都有人向他們行禮道謝,亦或者向他們請教。

  而那些當初沒有去梁園慶祝的進士,悔的腸子都青了,對於他們而言,名氣可是非常重要的,這有助於他們的仕途,要知道考上進士,也不一定馬上就有官當。

  這差距是越來越大,很多進士感到憤憤不平,我成績明明比他們都要好,為什麼我走在街上,無人問津,這太不公平了,於是乎,他們紛紛跑去三劍客,要求……被採訪。

  畢竟是進士,都找上門來,不採訪太不給面子,故此只要來的,都稍微採訪了一下,很快,新的採訪錄又出現在義賣場。

  ……

  ……

  然而,始作俑者郭淡,作為一個童生,毫無疑問,他當然是非常憎恨進士的,這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他怎麼可能會為進士著想,他巴不得天下讀書人都考不上秀才,在這大義之旗背後藏著一顆醜陋的心,那就是資本之心。

  「狀元與酒?」

  周豐拿著一本進士採訪錄,別得文章都不看,就盯著一篇名叫「狀元與酒」的短篇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一邊看,還一邊念道:「……先苦後甜,乃狀元紅也。狀元紅!狀元紅!這一招還真是高呀!竟然將主意都打到狀元頭去了,我到底是低估了那寇家千金啊。」

  言罷,他果斷的站起身來,朝著掌櫃道:「走,去寇家牙行。」

  掌櫃一愣,道:「老爺為何急著去寇家牙行?」

  周豐道:「我要與他們合作。」

  掌櫃驚訝道:「老爺不是說還要再等等嗎?」

  「還等什麼,柳家這回是徹底輸了,早知如此…唉…我又錯失了良機。」

  周豐現在心裡更多的是後悔,上回在陳樓那筆交易中,他就已經吃到一回教訓,當時都還想著今後要多與寇家合作,沒想到這回又犯同樣的錯誤。

  真是尷尬呀!

  ……

  寇家牙行。

  「賢侄女不在店裡?」周豐詫異道。

  寇義點點頭道:「我們大小姐昨日去東郊看望老爺,至今還未回來。」

  周豐皺了皺眉,又問道:「那不知賢侄女何時回來?」

  寇義搖搖頭道:「大小姐沒有說,我也不清楚。」

  周豐點頭一嘆,道:「若是賢侄女回來了,就說我曾來找過她。」

  「是,到時我一定轉告。」

  「周某就先告辭了。」周豐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拱拱手,然後便轉身離去。

  那掌櫃的小聲道:「老爺,昨日寇大小姐明明就在店裡,並未去看望寇守信啊。」

  周豐苦笑道:「她這是故意讓我吃這閉門羹,唉…還是古人說的對,寧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女人啊。」

  那邊寇義回到內屋,向坐在裡面的寇涴紗道:「大小姐,周豐已經回去了。」

  寇涴紗輕輕點頭。

  寇義道:「我看周豐這回挺著急的,咱們真的不打算與他合作嗎?」

  寇涴紗沉默少許,道:「那倒不是,只不過現在該輪到我們開條件了,可我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談這條件。」

  這來得太突然,她是毫無準備。

  寇義疑惑的瞧了眼寇涴紗,問道:「大小姐,如今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為何您好像一點也不開心。」

  寇涴紗微微一怔,旋即道:「我只是感到有些疲憊,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

  等到寇義出去之後,寇涴紗拿起桌上那本《進士採訪錄》,冷漠、高傲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氣餒,或者說挫敗感,道:「看來不管是算賬,還是做買賣,我皆是遠不如他。」

  事已至此,她已經非常肯定,郭淡就是那位高人。

  而她本想借此事設個套,來誘使郭淡出招,但最終她還是先沉不住氣,並且還質疑自己當初的猜測。然而如今,又如上回一般,郭淡在最緊要的關頭,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瞬間改變整個局勢,且又令寇家成為其中最大的贏家。

  更加令她鬱悶的是,郭淡就在她眼皮底下,來了一招斗轉星移,但她完全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是郭淡在推動這一切。

  這只能解釋為,二人的差距太大,她甚至連對方的背影都看不到。

  忽然,寇涴紗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可是郭淡,你既有如此本事,為何又要混在我寇家當這上門女婿,並且還一直在裝瘋賣傻,你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

  柳家。

  柳宗成將採訪錄輕輕合上,呵呵笑得幾聲,然後闔目一嘆,「老夫輸了,輸得是心服口服。」

  他縱橫上場數十年,不是沒有輸過,但從來沒有認輸認得如此乾脆,他甚至連應對之策都懶得去想。

  可是就局勢而言,言勝負,還為時過早,因為如今什麼都沒有發生,那篇文章只是藏在其中的一篇短篇而已,大家都還在討論赴京趕考考生的狀況,還在思考著狀元說得那些心得和經驗,即便看過那篇《狀元與酒》的人,也是關注狀元,很少有人去關注酒。

  但是周豐他們都知道,大家最終還是會關注到的,只是時間的問題,那文章中都已經將這酒的命名為「狀元紅」,這就是狀元欽點,唐文獻無形中就成為這酒的代言人,到時,但凡想考狀元的,要不喝上幾口狀元紅,這心裡能不虛嗎?

  如今是木已成舟,柳宗成自知是難以挽回敗局,他再厲害,也不能說將狀元給弄下來。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對方都還沒有開始發力,這只是一個引子,到時肯定還會有一波更加凶狠的宣傳。

  這已經沒法擋了。

  三劍客總部。

  「這回為何不脫衣服?上回那些畫妓不都是脫得就只剩一件輕紗,為什麼憐月她們卻穿這麼多?是不是弄錯呢?哎呦,朱公子,我家的姑娘,可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她們都相信朱公子的為人,絕不會故意佔她們便宜,你讓她們脫就是了,沒事的,沒事的。」

  只見花花姐在木臺前,是上躥下跳,手舞足蹈著。

  原來這是她第一回領著春滿樓的歌妓來此當畫妓,但是令她非常鬱悶的是,這回竟然又不脫了,她可是開青樓的,要不脫的話,可就沒意思了。

  只聽得朱立枝輕輕吩咐道:「將她扔出去。」

  「是。」

  幾個僕人立刻上前,擒著花花姐往外一扔。

  「哎呦!」

  花花姐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未回過神倆,忽見一雙布鞋行至眼前,抬頭一看,立刻爬起來,激動道:「郭公子,你來的正好,為什麼這回又不脫呢?」

  又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女人。郭淡道:「這還不是為了對你們春滿樓負責,畢竟你們是給了錢的。」

  花花姐更是不解道:「我給你錢就是讓你脫啊!」

  郭淡雙手護胸,驚恐道:「花花姐,你想幹什麼?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花花姐愣了下,道:「哎呦,我不是讓你脫,我是說,讓我家的姑娘脫。」

  「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郭淡拍拍胸脯,又正色道:「第一回脫,那是因為那些畫妓可都是三劍客的人,她們可不是歌妓,不需要陪客,故此當時追求只是藝術。但是你們春滿樓與三劍客合作,追求得可不僅僅是藝術,更多的是金錢,是顧客。花花姐不妨試想一下,如果畫中就脫了,看了畫再去春滿樓,萬一覺得這真人的身體就還沒有畫中美,定會感到失望的。但如果畫中沒有脫的話,試問誰不想去脫脫看,這誘惑力反而更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們到時一定會去擠爆你們春滿樓的。」

  花花姐聽得是眼珠亂轉,咯咯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咯咯……還是你們牙行考慮的周全。」

  郭淡道:「我們牙行是非常專業的,花花姐大可放心,你的錢不會白花的。」

  「是是是,其實我一直都很放心,這只不過是…誤會,誤會。」花花姐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郭淡微微一笑,又走上前,站在屏風外觀看著,之前那些畫妓,如今已經變成導師,教那些新畫妓如何擺姿勢,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只不過不見徐繼榮的蹤影,於是向身邊的一個僕從問道:「小伯爺呢?」

  那僕從答道:「小伯爺在後院。」

  郭淡點點頭,又看得一會兒,然後便去到後院。

  來到後院的一間屋內,只見徐繼榮盤正腿坐在矮榻上,身邊兩少婦,一個端茶遞水,一個扇著扇子,對面還坐著三人,一人詢問著,兩人在後面執筆寫著什麼。於是問道:「小伯爺,你在幹什麼?」

  「淡淡,你來的正好,我正在接受採訪。」徐繼榮見過郭淡來了,急忙從矮榻上跳下來。

  「接受採訪?」

  郭淡錯愕道:「誰要採訪你?」

  「自然是本小爺!」

  「自己採訪自己?」

  「對呀!」徐繼榮點點頭,好似生怕郭淡反對,又激動道:「不是你說得麼,如今咱們要的不是錢,而是名氣,只要有名氣,再多的錢也有,嘻嘻,我也想出名,做一個名士。」

  名士?這小子還真是……似乎還挺不錯的。郭淡思忖半晌後,點頭道:「我覺得小伯爺這個想法還真是非常不錯,如今你們三劍客雖然是名聲在外,但是大家缺乏對三劍客的瞭解,給你弄一篇專訪,對於三劍客的發展也是好事。小伯爺,看不出你挺有買賣頭腦的。」

  「是嗎?哈哈!」徐繼榮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好一會兒,他又激動的手舞足蹈道:「淡淡,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你知道麼,之前謀謀還一直勸我,不要弄這些,他就知道賭錢,哪裡知道這名氣的重要。」

  「那是那是。」郭淡笑著點點頭,又問道:「瞧瞧你都說了些甚麼?」

  徐繼榮趕緊將採訪稿拿給郭淡。

  郭淡拿過來,一邊看,一邊輕聲念道:「本小爺第一回上含玉樓,可都還不到十四歲,不過本小爺一點也不害怕,第一回去就叫了四個歌妓……叫什麼名字呀?這我就不記得了……」

  這開頭第一段,便是讓郭淡嚇出一身冷汗,渾身發顫,緊張兮兮道:「小伯爺,這不會已經是第二期採訪了吧?」

  徐繼榮搖搖頭道:「這還是第一期,才剛採訪一會兒。」

  郭淡不禁長出一口氣,差一點,差一點就前功盡棄,陰溝裡翻船,真是好險啊!

  徐繼榮問道:「淡淡,你覺得如何?」

  郭淡長長嗯了一聲:「我覺得…嗯,劉公子他是對的。」心裡卻是大罵,你小子乾脆改名叫徐陰溝得了,老子這艘航母都差點給你弄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19-9-15 05:20 PM

第七十四章 插播一則廣告

  之前酒盟會成立的時候,局勢非常明朗,呈現一邊倒,後來寇涴紗出手之後,局勢又變得異常複雜,孰勝孰敗,還真不一定,但是如今,局勢又變得非常簡單。

  目前唯一能夠擊敗郭淡的,也只有徐繼榮。

  但是天不佑柳家,徐繼榮這致命一擊,被郭淡扼殺在搖籃之中。

  現在各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靜靜的看郭淡接下來的表演。

  其中也包括寇涴紗,寇涴紗為什麼拒絕見周豐,因為她也知道,郭淡現在都還沒有發力,只是藉著狀元之名,取了個名字,肯定還會有後續的,她也要看郭淡發力之後的結果,才能知道該怎麼談。

  「文獻兄。」

  今日唐文獻剛剛出門,便聽得一人在叫他,但他已經習以為常,冷靜地回頭一看,見是同科進士李元實,忙拱手一禮。

  李元實回得一禮,問道:「文獻兄,我觀你的採訪錄,其中有一篇名叫《狀元與酒》,你對當時喝的酒是讚不絕口,從而導致三劍客還將那酒取名為狀元紅,那酒當真就有那麼好喝嗎?文獻兄勿怪,你是知道的,我生平就兩大愛好,書與酒。」

  那天他並未去梁園,而跟著榜眼楊道賓去慶祝,如今想來心裡好生後悔,竟錯過此等美酒。

  唐文獻聽罷,心裡稍微有些尷尬,他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將那酒取名為狀元紅,如實道:「那酒味道確實獨特,令人回味無窮。」

  「不知那種酒哪裡有得賣?」

  「這我也不清楚。」

  唐文獻搖搖頭。

  李元實顯得極其失落,竟錯過如此美酒,及第之喜悅,是蕩然無存。

  ……

  起初是「採訪錄」這個形式吸引了大家的眼球,看的人都在關注訪問內容,可這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大家開始關注裡面的一些細節,而其中《狀元與酒》這篇短文開始得到了極大的關注。

  可是關注來,關注去,這酒在哪裡?

  只聞其名,不聞其香。

  真是令那些好酒之人痛苦不已啊!

  不少人就跑去詢問那些參加梁園宴的進士們。

  而那些進士也是人,也是有那麼一點點虛榮心的,如今這酒就他們喝過,他們能不吹一下麼,講的那是有滋有味,恨不得說成只有天上有,聽得那些人口水直流。

  隨後他們得知這酒與三劍客有關,於是又跑去寇家牙行打聽,寇家給出的答案就是不清楚,他們是真不清楚,三劍客那邊也沒有跟他們說這事,要說了可就露相了,我們那是《進士採訪錄》,是呼籲大家關注考生,怎麼扯到這酒上面去了,一股子銅臭味。

  不少酒樓商人發現商機,趕緊將自己最好的酒取名狀元紅,望能夠乘這東風之便。

  結果被罵得是狗血淋頭。

  因為只要有酒樓推出狀元紅,自會有人邀請那些參加過梁園宴會的進士去品嚐,結果不是,不是也就罷了,那些進士還將這假狀元紅批的一無是處,如此才能夠體現自己曾喝過這世上最好的酒。

  這特麼可就尷尬了。

  大家本來心裡就不爽,你還弄個假酒來騙我們,一頓痛罵是少不了的,那酒樓生意立刻是一落千丈。

  弄了兩回,再也沒有商人敢推出自己的狀元紅,這哪是什麼狀元紅,簡直就是鶴頂紅,誰沾誰死。

  這一鬧二鬧,狀元紅的名氣,默默的攀升到了頂峰。

  陳方圓、周豐這些酒樓行業的鉅子,可都從未見過有哪種酒能夠火到達這種地步。

  周豐幾乎天天都跑去寇家牙行,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在金錢與面子之間,都會靠毫不猶豫選擇金錢,他現在就是死皮賴臉的要求與寇家的合作。

  而就這時候,三劍客第二期畫冊已經製作完畢。

  第一期名叫---風華絕代。

  而這第二期就名叫----才子佳人。

  基於第一期的巨大成功,這第二期推出,成功是必然的,只是因為沒有舉辦畫展,故此就放在寇家出售,定價為二兩,這已經是非常非常昂貴的,普通百姓一個月的生活費,但是沒有關係,這是京城的官二代、富二代遍地都是,第一批五百卷出來的瞬間,就被哄搶一空,弄得那寇家牙行都好像被洗劫過一般。

  「咦?怎麼都是穿著衣服的,還穿得這麼整齊?」

  迫不及待打開畫卷的關小傑,頓時感覺上當了,因為上面的每一幅圖案都是一對俊男美女喝酒的場面,拉到最後也沒有一幅是沒穿衣服的。

  大失所望!

  可是關小傑畢竟是混社會的,這看著看著,他看出一些門道來,雖然都是穿著衣服的,但是這男女之間的互動,好似是在調情,是在為下一步在做鋪墊,畫中美女是媚態盡顯,而且都不是正正經經的對席而坐,而是各種曖昧的姿勢,其中似乎還有故事情節,這真是越看越是誘人。

  這可都是郭淡早就計劃好的。

  第一期那是贈送,而且名額有限,對於贈送的人也是知根知底,人家就是衝著那個來的,那自然可以大膽一些,但這一次是面向大眾出售,郭淡還是比較求穩,追求的是一種意境,而這恰恰也是朱立枝最擅長,男女間那眉目傳情畫得是相當精妙,看得大家是心癢難耐。

  於是乎,還未到天黑,春滿樓就已經被擠爆了。

  柳家。

  「什麼才子佳人,他們這分明就是在賣酒,虧那些愚昧的人對這畫冊推崇備至,就連自己被玩弄了都不知道。」

  柳承變將畫冊往桌上一拍,嘴裡是唸唸有詞。

  這畫冊中一共十幅圖,每一幅圖都有酒,更加無恥的是,下面都還有註解,生怕人家看不明白似得,這酒叫什麼名字,味道是如何,連那獨特的酒瓶都給畫了出來,這廣告打得真是喪盡天良。

  其中共包含三個系列,五種酒。

  狀元紅系列就一種酒,也就是興安伯酒莊釀造出來的新酒。

  除「狀元紅」系列之外,還有「念奴嬌」系列和「蝶戀花」系列,後面兩個系列,都是選擇非常有名的詞牌名,又順口,又好記,將來取名也好取,可以直接叫作清照酒、東坡酒。

  「又怎麼呢?」

  柳宗成從裡面走出來,疑惑的看著柳承變。

  「爺爺你看,這是什麼?」柳承變趕緊將畫冊遞給柳宗成。

  柳宗成接過看了起來,先是愁眉緊鎖,可看完之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愁容頓時消失的無隱無蹤,讚道:「此人真乃天才也。」

  柳承變鬱悶道:「爺爺,與天才為敵,可不是值得慶幸之事。」

  他雖然還不知道郭淡就是幕後的操縱者,但是如今他也相信那幕後高人是肯定存在的,就這種級別的玩法,打死他也不相信是寇涴紗想出來的。

  柳宗成笑道:「你認為我們現在還有辦法取勝嗎?」

  柳承變沉默不語。

  勝負已定,他們不可能再取勝,因為他們可請不到比狀元更加高級的代言人。

  「做買賣,不可能無往不利的。」柳宗成擺擺手,又道:「而且我看呀,六大酒莊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那您還這麼開心?柳承變有些擔心的看著柳宗成。

  柳宗成瞪他一眼,道:「放心,老夫還沒有瘋。只不過之前老夫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六大酒莊交代,如今好了,對方都已經將應對之策告訴了我們。」

  柳承變困惑道:「孫兒不是很明白。」

  柳宗成微微有些不滿,道:「這你還不明白麼,對方這一招,別說我們柳家,六大酒莊也根本無法招架,老夫相信也無人想得出辦法應對,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學他這一招,我們已經擋不住他們,我們現在只能求自保。然而,興安伯酒莊的酒畢竟有限,他一家酒莊的酒可滿足不了所有的人,只要我們學著他的辦法去做,我們還能夠幫助六大酒莊穩定住局勢,甚至繼續逼迫六大酒莊僱傭我們柳家,我們要讓他們知道,唯有依靠我們柳家,他們才不至於一敗塗地。」

  ……

  寇家。

  「大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寇義是一臉輕鬆,如今這局勢,已經是不可逆轉的。

  寇涴紗道:「你立刻在城南、城東、城西,收購五家酒肆。」

  寇義一愣,旋即激動道:「大小姐的意思是,我們自己賣酒,不與周豐合作?」

  寇涴紗搖搖頭道:「不,我們還是要與周豐合作,唯有如此,才能夠破酒盟會。」

  寇義納悶道:「那為什麼要收購酒肆?」

  寇涴紗道:「這麼做只是為了告訴大家,在哪裡才能夠買到真正的狀元紅。」

  ……

  伯爵府。

  「郭淡,你這一出手,可真是石破天驚,不瞞你說,我可都被你嚇壞了。」徐茂呵呵笑道。

  他可是伯爵府的大管家,什麼都沒有見過,能夠嚇到他的事,可真是不多,不過話說回來,當時徐夢晹都嚇得夠嗆,更何況是他。

  當然,這主要還是有個階層之差,如果說申時行去套路一個狀元,那他們可能都不會過問,這真是太正常了,但是郭淡畢竟是一個童生,是一個商人,竟然玩弄這狀元,這就有些嚇人。

  郭淡雲淡風輕的笑道:「這一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也只是拿多少錢,辦多少事。」

  徐茂好奇道:「若是給你一萬兩,你會怎麼做?」

  「一萬兩的話……」郭淡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後一本正經道:「我大概可以做到幫助你們吞併六大酒莊。」

  「真的假的?」

  聽著是不可思議,畢竟六大酒莊後面可都是當朝權貴,但此時徐茂還真不敢不信。

  「當然是假的,這你也信。」郭淡呵呵笑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姑且都信了,以免又像這回這樣,弄得我寢食不安,如今想來,呵呵,我這頭髮其實還是可以晚幾年再白的。」徐茂搖頭苦笑道。

  「今日才發現大管家還挺幽默的。」

  郭淡哈哈一笑,又道:「行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佣金就先放在這裡,有空的時候,我再來取。哦,陳方圓那邊的錢,你可以早點給他送過去,那是人家的第一筆買賣,圖個吉利。」

  「等會等會!」

  徐茂趕緊拉住他,道:「這酒到底還沒有賣出去,你的任務可還沒算完成。」

  「剩下的事,內子會安排好的。」郭淡又道:「你只需要按我的要求,調整好酒莊的結構,不要搞那麼多酒類,就集中釀造我選出來的那幾種就可以了,多了就顯得檔次低了。」

  徐茂點點頭道:「這我自然明白,可是…你不是一直都瞞著你夫人的嗎?還是你已經告訴她該怎麼做呢?」

  郭淡笑道:「我跟我夫人號稱是神牙俠侶,講得是默契,是心有靈犀,不跟那些凡夫俗妻一般,一件事若不確認個三五遍,根本不能說是溝通好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對了,伯爺在府上嗎?」

  「哦,老爺他方才被陛下----」

  「算了,當我沒問過,我還是不去打擾伯爺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完,郭淡就溜了。

  「這小子真是……」

  徐茂苦笑的搖搖頭,道:「連尊卑都不懂,難怪他一身本事,卻連個秀才都考不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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