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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09 PM

孑與2 -【我不是野人】《連載中》


【小說書名】:我不是野人

【作者】:孑與2

【內容簡介】:

  這一次,不問成績,只問本心,這一次只想好好寫一回書,這一次寫的是希望,寫的是我心中最深的夢想,我真的好想認認真真的穿越一次,真真切切的在夢裏活一次。

  我本平凡,庸碌,可是,我的夢卻一點都不庸碌,每天睡著之前,我都會進入我的夢想的空間,在那個空間裏一點一滴的活,一寸一寸的走,從光屁股開始,打造一個屬于我,也屬于所有人的夢幻空間。

  只是,這個空間比以往任何一個我小說裏的空間都顯得更加的真實,更加的具有可操作性。

  這原本不是這本書的簡介,准備的簡介比這牛逼多了,只是不知道書房外邊哪個晚歸的酒鬼在唱《牧馬城市》,不知道他跑了幾個老婆,唱的那麼撕心裂肺的。

  不知怎麼的,居然讓我這個沒心沒肺的年近五十的胖子眼淚嘩嘩的,人啊,越老越沒出息。

  然後,簡介就成了這個樣子,您湊合著看,書不好就在書評區罵我好了,我還是老習慣,洗耳恭聽。

  另外啊,喜歡少年熱血的就勞您去翻看《唐磚》,《大宋的智慧》,《銀狐》,《漢鄉》《明天下》訂閱最少的都是兩萬五以上均訂的書,質量還是有保證的,這一次請容我慢慢的穿越,幸福的穿越,有逼格的穿越。

  您的老友孑與2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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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16 PM

前言:大地的G點

  崑崙山上白雪皚皚,崑崙山下綠草如茵,且涼風習習。

  雪雕高傲的飛翔在藍天與雪山間,時時刻刻的監視著那些正在懸崖上吃草的岩羊。

  如果不是碧綠的草地上多了一條將近二十米長的醜陋疤痕,這裡完全稱得上是人間仙境。

  不論是白雪,還是青草,清風,亦或是雪雕,岩羊,對於正在賣力挖地質探槽的雲川來說都不怎麼重要。

  挖一條二十米長,上口八十公分寬,底部五十公分寬,深八十公分的地質探槽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一條探槽三千塊這個含義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即便是破壞了這裡仙境一般的環境,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多挖一條探槽,就多三千塊,也就距離自己期望的婚禮更近一步了。

  未婚妻不是美人,身材也沒有那麼好,只是很適合結婚。

  對於婚禮,雲川沒有那麼渴盼,新婚夜該做的事情,一年前就做過了,之所以要努力掙錢弄一個婚禮,不過是為了滿足父母,嶽父母,未婚妻的儀式感罷了。

  至於他,冇人關心,隻關心他能不能弄到更多的錢,好裝扮一場跟愛情冇有多大關係的婚禮。

  父母的G點在於只要兒子結婚,他們就完成了自己身為父母的職責。

  嶽父母的G點在於把自己平庸的女兒熱熱鬨鬨的嫁掉,好在親戚朋友中間揚眉吐氣。

  未婚妻的G點不在身體上,在美麗的秀禾服上。

  至於雲川的G點就是如何滿足這些人的G點上,這樣的G點自然引不起他任何層麵的興奮,隻是一場苦勞。

  他有時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活成這樣,偏偏冇有答案。

  身體興奮不起來,乾起活來就非常的累,尤其是在崑崙山腳下這種半高海拔地區乾活更是如此。

  鎬頭破開的是處女地,他這個地質隊員現在要做的就是破開這塊亙古以來的處女地,看看地下有沒有寶藏。

  他挖掘的地方在一處深穀的橫截面上,除過碎石之外冇有任何奇特之處。

  他沒有失望的情緒。

  挖探槽就是這個樣子的,一百個探槽能有一個有意義,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眼看著探槽就要完成,雲川抬頭看看巍峨的冇有儘頭的崑崙山,再看看被他破開的大地,咬咬牙,就舉著鎬頭重重的刨了下去。

  “咚——”

  鎬頭像是刨在一麵巨鼓上,一聲蒼涼的鼓聲響起,鎬頭高高地彈起來,從雲川的手裡脫離了出去,從他的耳邊擦過,就不知所蹤。

  雲川來不及慶幸,就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肉眼可見的音波震盪成了一團血霧。

  一陣酥麻的感覺才傳導到了大腦,他的身體就爆炸成了一團更大的血霧。

  在眼球變成粉末之前,他似乎看到,白雪皚皚的崑崙山變成了金色……似乎有一座巍峨的宮殿若隱若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21 PM

本帖最後由 朱鳳清 於 2021-4-11 07:22 PM 編輯

第一章 我來時春色滿天

因為是春天,所以,今天的雨水就顯得很輕,很柔。

密密的,細細的雨絲斜斜的落在小野牛厚重的皮毛上。

小野牛身上的毛很密,這是一身新毛,油脂很豐富,雨水落在上面就滑落了,只有很少的一點水汽會鑽進毛皮,冰冰的,涼涼的。

冬毛就不會這樣,厚重幹燥不但能抵禦雨水,還能抵禦冰雪。

每次冬毛褪去,小野牛就覺得這個世界對它非常的不友好。

所以,小野牛輕微的抖動一下,那些雨水就被它抖的飛了出去,化作濃密的水霧。水霧落在別的野牛身上,並沒有招來不滿,春日裏剛剛長出來的青草不容許,它們輕易地為這點小事浪費進食的時間。

小野牛的身影在野牛群中顯得很矮小,它對此沒有什麼不滿的,再努力的吃兩年青草,它就能長得跟父親一般高大。

想到這裏,小野牛就忍不住朝站在最高處的父親看過去,羨慕之情溢于言表,父親黝黑,高大,四肢粗壯有力,粗粗的脖頸連著碩大的頭顱渾然一體,這就保證了父親頭上的那一對長長的彎角在與敵人碰撞的時候,占盡上風。

風吹動了父親脖頸上垂下的長毛,長毛微微拂動,加上父親那一雙憂郁,深沈的眼睛,小野牛覺得父親天生就該是野牛之王。

低頭看看水窪裏自己的模樣,小野牛覺得自己也應該是野牛之王。

另外一只小母牛的蹄子踩碎了小小的水窪,也踩碎了小野牛俊俏的模樣。

水窪變得渾濁,漣漪四起。

小野牛喘著粗氣,眼睛逐漸變紅,脖頸沈下來,一只前蹄刨著地面,它猛地向前一衝,沒有剛剛長出半截小角的腦袋就撞在那個踏碎它影子的小母牛屁.股上。

小母牛被撞得趔趄了一下,然後就驚恐的跑了。

小野牛也安靜了下來,繼續守在水窪邊上,它知道,只要再等片刻,這個水窪就會從渾濁變得清澈,最後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然而,水窪裏的漣漪並沒有像它想象的那樣逐漸平息下來,反而激蕩的越發厲害。

“哞——”

野牛王低沈雄壯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正在吃草的野牛們頓時停止了吃草,全部警惕的朝父親看了過去。

原本站在高處的野牛王坦克一般的衝下高坡,守在牛群的西北角,彎角朝外,四肢緊緊地抓著地面,像是在防備最恐怖的敵人。

牛群也迅速的動了起來,強壯的公牛們統統學著野牛王的模樣,將自己的彎角朝外,迅速的形成了一個圓圈,將母牛,小牛包圍在這個圓圈中。

小野牛發現這一狀況的時候,野牛陣形已經形成,它慘叫著拼命的往圈子裏鑽,可惜,那些強壯的公牛們的身體太過沈重,不是他這個半大的野牛所能撼動的。

小野牛擠不進去,只好驚恐的擡起頭四處尋找危險的來源。

高坡上沒有出現那頭白色的狼王,水窪處也沒有出現鱷魚遊動時産生的水波,天空中雖然有一群兀鷲在盤旋,不過,它們正在努力散開,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降臨。

兀鷲這東西不是它們野牛群的敵人。

那麼,危險在哪?

幾匹青色的狼從隱藏地站起來,頭都不回的向遠方狂奔,這讓小野牛更加的害怕,更加用力的向牛群裏鑽。

“哞——”野牛王再一次吼叫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小野牛的四肢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父親上一次發出這種吼叫的時候,還是遇到了劍齒虎王的時候。

那一次,僥幸逃脫的父親後背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

小野牛屁滾尿流的從公牛腿底下鑽進了牛群。

顫抖著,將頭藏在一頭母牛的兩腿中間,恨不得鑽進去。

“咚——”

高天上隱隱有一聲巨響。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如同小野牛剛剛踩碎的那個水窪一樣,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只是這些波瀾推開了雲霧,露出了雲霧後邊湛藍的天空。

  “哞——”

野牛王再一次大吼一聲,這一次卻將一雙彎角對准了天空。

一個閃亮的光球從天空慢慢的飄落下來,所有野牛都盯著那顆算不上大的光球。

光球看似下降的很慢,其實很快,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光球就落在了牛群中間,旋即,光球炸裂,一圈白色的光波四散開來,光波如同一柄鋒利的刀子,毫無阻礙的切開了野牛的身體。

小野牛眼睜睜的看著保護自己的母牛的身體從大腿上方被齊齊的切開,慢慢的滑落,砸在它的身體上,臨死前,還低沈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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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29 PM

第二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把自己放在食品,或者財貨一樣地位上的時候,心態就會非常的平穩。

反正已經是食物了,就看被誰吃了。

相比狼群,雲川覺得自己餵老虎其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老虎的嘴很大,有一口把自己吞下去的可能。

可惜,老虎的實力雖然強大,在面對這個很大的狼群的圍攻下,還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雲川清楚地看到,外圍的野牛屍體,已經被一些狼給拖走了。

一頭青狼凶狠的咬在老虎的脊背上,老虎咆哮一聲就地翻滾一下,等它再站起來,那匹狼依舊沒有松口,就在老虎想要甩拖那匹狼的時候,又有兩匹青狼撲在了老虎的身上,一匹咬住了老虎的肩胛骨,另一匹狼則咬住了老虎的尾巴。

老虎人立而起,鋼鈎一般的爪子勾住了一匹狼,硬是把狼從身體上摘了下來,然後雲川就看到,老虎的大嘴居然把狼頭生生的給咬碎了。

就在這個功夫,老虎的尾巴橫著甩起來,把咬住它尾巴的那匹狼砸在地上,另一只爪子已經把咬住它脊背皮不松口的狼給鈎了過來。

用爪子牢牢地按住,咬住這匹狼的頂瓜皮用力一撕,這匹狼的狼皮居然被生生的撕下來一半。

老虎張開染血的大嘴“嗷”的吼叫一聲,加上被它按住的那匹被剝皮的狼發出的慘叫聲,讓准備圍攻它的狼群不斷地後退。

雲川歎息一聲,用手遮蓋住了小野牛的眼睛,這是他這個當王的人唯一能為它做的事情。

爭鬥到了這個時候,應該要停下來了,要嘛是老虎跑路,要嘛是狼群跑路。

不過,看著狼群又一次圍攏上來,雲川覺得自己成為狼糞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果然,傷痕累累的老虎終于退卻了,它看了距離不到十米遠的雲川一眼,眼中滿是不舍,然後就朝一個狼群刻意留下來的缺口跑了。

狼群追著老虎跑了……

雲川沒有半點得救的想法,常年在野外工作,他知道,狼對于食物的態度是什麼樣的。

沒有任何放棄他這口肥美的食物可能。

就在他覺得疲憊,准備靠著小野牛的腦袋休息一下的時候,小野牛騰的站起身,又跑了。

一匹青狼敏捷的從雲川腦袋上掠過,去追小野牛了。

雲川什麼都做不了,好在,青草中間有一顆野草莓已經成熟了,就立刻摘下來含在嘴裏,享受人間饋贈給他的最後一絲清甜。

“咚咚咚,嗷嗷嗷……”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雲川立刻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可惜,他的脖子太短,野草太高,什麼都看不見。

不過,狼群好像忘記了他的存在,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朝天嚎叫。

馬上,透過草葉,發現一群赤裸著上身,腰間束著皮毛,手持竹矛,木棒的人形動物就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

雲川只看到一雙雙大腳從他的頭頂越過,也看到了很多或者屬于男人,或者屬于女人的生殖器。

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小雀雀,雲川確定,這些人是他的同類。

來不及想自己的同類為什麼會如此的不修邊幅,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嬰幼兒狀態的他沒有辦法在野外獨自存活。

剛剛經曆了一場難以言說的古怪事情,雲川覺得自己沒有機會選擇養育自己的人。

而人類的幼崽狀態是最招人喜歡的形態,他覺得這些人只要不是鐵石心腸,就會收留他。

所以,雲川倒在地上手舞足蹈發出“呀呀”的聲音想要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可惜,那些人似乎對滿地的牛肉更加的感興趣,對他這個小小的人視而不見。

狼群跑路了。

就在雲川為自己的運氣開心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一場謀殺案。

一個人才背起一頭死狼,就被身後一個人一棒子敲在腦袋上,然後,這個人就像麻袋一樣轟然倒地。

緊接著,雲川就看到了更多的謀殺案,剛剛還托著自己胸部勾引男人的女人就用一柄骨刺刺進了那個男人的脖子,剛剛還合夥攆走一匹狼的兩個夥伴,一個就把另一個摔倒在地上,拼命的掐著對方的脖子,而對方則不斷地用石快擊打這個家夥的腦袋。

雲川親眼看到一個人張大了嘴巴,生生的咬斷了對方的喉管,還咕咚咕咚的喝血,他還看到一個男人用長矛刺進了一個女人的肚子,直到把對方釘死在地上方才罷休。

雲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理解老虎為什麼要跟狼群作戰,也理解狼群拼死抵抗老虎的原因。

而眼前這些人形動物卻在自相殘殺!

一群人終于被打跑了,剩下的這群人則舉著竹矛,石斧一類的武器高興地“嗷嗷”大叫。

小野牛的逃跑沒有成功,被人捆綁起來擡著走了,滿地的牛肉狼屍被人扛到了背上,一個大胡子男人路過雲川的時候,提起了他的腿拎起來,還把他的身子放在鼻子下邊嗅嗅,待遇跟那些牛肉沒有半分差別。

這不是一個有善心的族群!

雲川絕望的看著天空,他很希望上蒼能把他消失掉的血肉還給他。

上天不能把一個強壯的雲川碾碎之後,再還給他一個嬰兒身體,這不公平!

也就在這個時候,雲川多麼希望那頭老虎能回來,再不濟,那些狼回來也成。

與人吃人相比,雲川更加希望被老虎,或者狼吃掉。

雲川第一次朝天空哀嚎,可惜,他的哀嚎聲離開嗓子,就變成了嬰兒毫無意義的啼哭聲。

提著他的那個有著一根看起來很雄偉**的男人沒有好脾氣,隨意抖摟雲川兩下,就用藤蔓綁住他的腳,掛在腰上。

被人倒提著,他看到的世界也就是倒著的,天空是綿延的青草地,而大地則變成了鉛灰色的天空。

既然沒有被人當場烤著吃掉,雲川就沒有繼續哭泣,甚至研究了一下最靠近自己身體的那只大腿。

這是一個非常粗壯的大腿,比雲川以前見過的任何大腿都要粗壯,不僅僅粗壯,這條腿更像是雕塑家手下的雕塑,肌肉線條優美而流暢,每一次跑動,大腿上的肌肉變化流暢的如同一架精美的機器。

大腿上的汗毛是淡黑色的,這說明他身體其余地方的毛也應該是這個顔色。

通過黑色的腿毛,雲川就大致認為自己跟這條大腿應該是來自同一種族。

別看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于雲川來說就是很大的大事。

事關他能不能寄生在這群人中間的大事。

“嘟嘟——”一頭山一樣龐大的大象出現在地平線上,衝著人群呼扇著兩只大耳朵似乎要衝擊這支隊伍,隨著嘰嘰喳喳的一陣討論之後,這些人明顯轉向了,然後,大象又消失在地平線上。

雲川有些失望。

幾匹青灰色的野狼又出現在地平線上,它們看起來有些不甘心,這些人就“嘍嘍嘍”的叫喊著向野狼群發起了衝鋒,然後,野狼也跑了。

雲川有些失望。

路過一處丘陵地帶的時候,一頭巨大的不可思議的斑斕猛虎從高處跳進人群,雲川眼看著老虎巨大的爪子,抓碎了一個人的腦袋,而人群則迅速的奔跑起來,拋棄了夥伴,留下了一塊牛肉,也抖散了他的視線。

雲川何其的失望!

一條帶著白色斑紋的毒蛇躲在草叢中不懷好意的盯著雲川看,他甚至能看到蛇吐出來的舌頭,感受到蛇冰冷的體溫。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只大手捉住了蛇的七寸,隨便抖弄兩下之後,這條蛇就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巴,再被大手用力一捏,這條蛇就軟了下來,被那只大手隨便掛在腰上。

蛇頭不斷地撞擊著雲川的臉頰,為了不被這條蛇的牙齒傷害,他就伸出小手去抓那個胡搖亂晃的蛇頭。

他小心的避開了還掛著一絲晶瑩毒液的牙齒,捉住了蛇頭,他不想被毒牙戳破他白嫩的皮膚。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他只想保護自己,卻不小心讓毒蛇的毒牙觸碰到了這條大腿上。

毒牙勾住了大腿,毒蛇雖然死了,卻猛地閉上了嘴巴,大量的毒液注射進了這條大腿。

雲川呆住了,慌忙松開了蛇……

這條蛇怎麼看都不像是善類,不論是身體上黃色的條紋,還是白色的環狀斑紋,亦或是那兩根尖銳的毒牙,都證明這是一條毒蛇。

大腿的主人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摘豆角一般的從大腿上拽下毒蛇,以至于帶著毒腺的毒牙還留在大腿上。

他又摘下了毒腺,隨手丟棄,就繼續上路。

雲川一直注意著這條大腿的變化,過了十分鍾的樣子,這條大腿就腫起來了,而這條大腿的主人卻繼續飛快的趕路,毒液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條腿在堅持不懈的走路,走了足足四個小時,在太陽就要落山的時候,那條原本腫脹的腿居然慢慢的消腫了。

就雲川判斷,最多過一個晚上,毒性就會消失。

遠處出現了一堆篝火,篝火很旺,在山腰的位置上顯得格外明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38 PM

第三章 雲川的第一場戰鬥

天邊最後一絲魚肚白消失的時候,雲川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前。

山洞前邊有木頭柵欄,上面有很多橫七豎八的木頭尖刺,這東西應該是用來防禦的。

這些東西還算正常,只是,柵欄最高處的幾根木頭上卻插著幾顆已經腐爛發臭的人頭。

大腿的主人回到柵欄裏之後,就把雲川以及背負的牛肉統統丟在食物堆上,這讓雲川的感覺一瞬間壞到了極點。

沒錯,他身下就是冰冷的帶皮牛肉,而且應該是一條牛腿才對,牛腿上的毛很硬,刺的他後背好痛。

他努力的從食物堆上滾落下來,瞅准了一個無人角落准備偷偷地爬過去。

柵欄裏的人都很高興,這應該是獲得了足夠多食物的原因吧,大家圍著另一堆更加高大的食物山丘歡呼,沒人在意那一小堆食物。

雲川飛快的在地上爬,他不想成為食物的一部分。

他的身體卻被一只枯瘦的如同雞爪的手捉住了,手掌中的繭子如同砂紙一般摩擦著他的身體。

雲川沒有哭,所以他就擡起頭瞅著那只手的主人。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老的女人。

甚至是雲川平生見過的最衰老的一具女人的身體,她的身體漆黑如墨,皮膚下的每一根肋骨都清晰浮現,一對幹癟的只剩下兩張皮的**掛在胸前,就像兩只破口袋,她嘴裏一顆牙齒都沒有,一只眼眶裏是一個恐怖的黑洞,而另外一只眼睛也被白翳給遮擋了大半。

頭髮只剩下稀疏的幾根,她雙手抱住雲川,並且將他緊緊地貼在胸前,沒有牙齒的嘴巴裏噴吐著腐爛的味道衝著別人喊叫。

雲川跟她肌膚相親,發現這個女人的身體冰涼的如同一具屍體,只是因為喊叫,胸腔急促的起伏才讓雲川不覺得這是一個死人。

可惜,這個女人的呼喊並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雲川發現,大家都在用木棍挑著肉塊燒烤,對這個老女人的喊叫不聞不問。

女人的喊叫的話語,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雲川很餓!

他就大哭了起來。

老女人喊叫了一陣子見沒人理會,就不再喊叫了,抱著雲川來到火堆邊上,找了一個胸脯很大的年輕女人就把雲川送了過去。

在這個女人的懷裏還有一個孩子,他正叼著一個**大吃大喝,雲川就凶猛的撲了過去,叼著另外一只**用力的吸吮。

人乳的味道對于嬰兒來說是無上的美味,對于雲川這種成年人來說算不得好。

隨著一口口人奶吞咽進了肚子,饑餓感迅速褪去,他只覺得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歡呼,那些奶水才流淌進胃裏,就變成了養料,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多吃一口就能長得更加強壯,所以雲川沒有半分客氣。

不僅僅如此,他甚至用腳踩著另外一個孩子的臉,讓他的嘴巴遠離**。

年輕女人正在吃肉,她對這場發生在自己懷裏的戰爭一無所知。

喝光了一只**裏的奶,雲川就果決的轉換了戰場,跟那個瘦弱的孩子轉換了位置。

那個孩子的身體很髒,女人的身體也很髒且沾滿了草木灰,雲川在這個搶奪食物的戰場上,很快就有意識地把自己弄成了一個髒孩子,甚至比那個孩子還要髒。

雲川吃光了兩只**裏的奶水,那個髒孩子沒得吃,所以,就張嘴哭泣起來。

正在吃肉的女人煩躁的低下頭看,發現自己懷裏有兩個孩子,而身邊還站著族群裏最老的那個獨眼女人。

她就憤怒的將那個哭鬧不休的孩子丟給了老女人,卻把肥碩的雲川抱得更緊了。

雲川呀呀的叫喚著張開雙臂抱住了女人的脖子,不斷地用臉去摩擦女人的胖臉。

很明顯,年輕女人很享受這個不喜歡哭鬧的孩子跟她溫存,就從嘴裏掏出一疙瘩嚼爛的肉糜塞進了雲川的嘴裏……

雲川吞下去了……

雲川吞下去了!

為了求活,雲川果斷的吞下去了。

畢竟,看著那個髒孩子趴在老女人懷裏用力的吸吮那兩只只有兩張皮的**的樣子,他就知道,食物在這一刻太珍貴了。

把自己弄成一個髒孩子並且取代那個髒孩子,對于雲川來說非常的重要啊。

只有徹底的融入一個族群,他才能活下去。

就像老鷹窩裏的兩只雛鷹,只有把另外一只雛鷹推出窩,摔死它,另外一只才能長得健壯,最終活下來。

雲川就是其中的一只雛鷹,而且是一只外來的雛鷹。

躲在年輕女人的懷裏,雲川悲哀的看著圍坐在火堆邊上的這群人,從他們吃飯的狀態來看,這還是一群沒有完全開化的——野人。

他們的工具極其的簡陋,木棒,竹矛,加上一些鋒利的石片,石錘,就是他們能擁有的所有工具。

至于吃飯,雖然已經脫離了茹毛飲血,也不過是僅僅烤熟了吃罷了,甚至,沒有烤熟。

雲川在確認了這些人的身份之後,苦思冥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在昆侖山附近發現野人部落是一件很沒有道理的事情。

年輕女人用力的吸吮一根牛腿骨,吸滿了一口牛骨髓,想要吞咽下去,不知怎麼想的,又嘴對嘴渡給了雲川一口。

雲川嘴裏嚼著鼻涕一樣的牛骨髓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這口充滿母愛意味的牛骨髓吞了下去。

這一場牛肉盛宴直到半夜才結束。

雲川被年輕女人抱著回到了山洞,山洞裏鋪滿了幹草,以及各種野獸的皮。

人群才回到山洞,雲川就聽到臭蟲從岩壁上爬下來的淅淅索索的聲音,如同雨聲。

這聲音對雲川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在昆侖山深處的飯店裏,他與這些東西鏖戰過。

年輕女人隨手就把雲川丟到一張羊皮上,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頃刻間就鼾聲如雷。

一個身材高大的野人守在洞口,他還有照料火堆的任務。

火的作用可不僅僅用來取暖,更多的還是防護作用。

開始的時候,雲川借著明滅不定的火光可以看到臭蟲排著隊從岩壁上下來,後來,他就看到了蚰蜒,蜘蛛,蜈蚣一類的東西也從石頭縫隙裏爬出來,這讓雲川大為驚恐。

很明顯,它們的目標就是這一山洞的野人。

這個剛剛用**餵養了他的年輕女人的睡眠很好,

雲川毫無睡意!

他也不覺得困倦,原本想要認真思考一下自己今天經曆的事情,結果,一晚上,他都在跟臭蟲,蚰蜒,蜈蚣,蜘蛛作戰中。

年輕女人很受歡迎,一晚上來找她的男人很多,不過,她好像一直在睡覺,任憑那些男人在她身上聳動。

這讓雲川難以理解。

不過,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個部落裏的女人屬于所有人,也就是說這個部落裏的所有東西都屬于所有人。

這還是一個處在公有制時期的部落。

雲川是學地質的,他的學習範疇本就不包括現代,而人類的出現的時間對于地質時間來說過于短暫。

不過,因為采礦是有曆史傳承的,傳承又屬于人類特有的一種習慣,所以,雲川對于古人類演變也算是熟悉。

女人屬于共有,那麼,孩子也必定屬于共有,在掐死一個臭蟲之後雲川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何能冒充年輕女人孩子的原因。

或許,那個被他踢走的孩子,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她生的。

果然,在太陽出來的時候,睡醒的女人顯得很是迷茫,雲川“呀呀”的叫喚兩聲之後,年輕女人這才驚喜的看到了雲川。

抱起雲川親了一口之後,就離開山洞叉開腿坐在一個石頭上開始哺乳。

清晨的太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顯得濕漉漉的,胭脂一般的顔色,在太陽爬上山頂之後就逐漸褪色,最後變成了白色。

或許是昨晚女人吃的很飽,今天她的奶水很足,雲川也吃的很飽。

餵飽雲川之後,那個年輕女人就隨手把他丟在地上,提著一個很大的籃子就離開了營地。

男人們出發的更早,當這些女人離開營地之後,山洞前就爬滿了小孩子。

至于大一點的孩子也跟著女人走了。

六個年邁的男人,女人守著這些小孩子。

其中那個獨眼老嫗,還在孩子群中努力的搜索昨夜那個白的,足夠讓她這個半瞎的老婆子看見的孩子。

雲川眼看著她從自己的面前經過,此時的他比那些髒孩子更髒,尤其是在他從碳灰中滾了一圈,又沾了露水之後,身上就多了一層碳灰殼。

不是雲川不愛乾淨,而是這層碳灰殼可以減少他被跳蚤,蜈蚣一類的毒蟲侵襲的概率。

此時肮髒的雲川肯定與老嫗腦海中的白孩子是不一樣的。

老嫗在孩子群裏不斷地搜索,檢查了每一個孩子之後,她就無力的將瘦弱的身體靠在岩壁上。

她永遠,永遠失去了一個與衆不同的孩子。

老嫗靠在岩壁上一動不動,獨眼睜得大大的,當雲川看到草木灰落在了她灰白色的眼裏而她依舊一動不動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老嫗已經死了。

剩餘的幾個老人直到中午的時候才發現那個老嫗死了,他們就擡著這個老嫗的身體來到懸崖前邊,把老嫗的身體丟進了懸崖,就繼續背靠著岩壁曬太陽。

沒有悲傷,也沒有不舍,更沒有傳說中的葬禮。

死掉一個人,就像枯萎了一朵花,死去了一棵草,消失了一片雲彩一般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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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43 PM

第四章 我到底成了一個野人

看到這一幕,雲川終于放心了,在這個看似同生共死,共同擁有所有生産資料的社會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他們沒有任何的概念。

“從此,我就是一個野人了?”

雲川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一股無名的悲傷一瞬間湧上心頭,這讓他眼中的淚水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就傾瀉出來,將他漆黑的臉蛋衝出兩條潔白的淚痕。

一個孩子不小心被一條毒蛇給咬死了,那幾個老人察覺孩子死了之後,就把他的身體也丟下了懸崖。

毒蛇是從山洞裏鑽出來的……

經歷了昨晚那個恐怖的夜之後,山洞帶不給雲川一星半點的安全感。

在他看來,那個山洞就是一個充滿森林法則的鬥獸場。

看看身邊的亂爬的那些孩子,以及一些嗷嗷待哺的嬰兒,雲川,就不知不覺的靠近了火堆,點燃了一根小小的樹枝。

他小心的維護著樹枝上的那一點火星,在別的孩子的掩護下爬進了山洞。

此時的山洞裏一個人都沒有。

即便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也被丟在大太陽底下曝曬,雲川吹紅了火星,點燃了一束茅草,然後就悄悄地重新爬回那個大平台。

老人們實在是太老了,他們身體裏的所有熱量似乎都來自于太陽,在太陽光的曝曬下,他們才像是活著。

然後,山洞就著火了。

這個山洞似乎是通的,火苗才起來,山洞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煙囪,“轟隆隆”的著火聲音從山洞裏傳來駭人心弦。

幾個老人彈簧一般從地上蹦起來衝進了山洞。

雲川則瞅著大平台左側的牲畜圈,以及另外一個山洞,他昨晚看的很清楚,那個山洞才是實物倉庫。

這邊的山洞就是提供給所有人睡覺用的。

這把大火等于給山洞消毒!

這樣的事情本來就該隔一段時間就燒一次的,可以起到清潔,滅蟲的效果。

看到自己家著火了,在外的人們統統趕回來了。

長相凶惡的族長在查看了依舊在燃燒的山洞之後,就毫不猶豫的將那五個老人丟下了懸崖。

然後,這件事就過去,所有人都等著山洞裏的火焰熄滅。

這個過程不會太短,山洞裏有足夠兩百六十多個人使用的臥具以及儲存下的大量的木頭柴草。

而且,山洞裏起了大火之後,石頭熱脹冷縮會崩塌一部分,想要重新居住,就要清理掉落石。

當晚,雲川是躲在哪個年輕女人懷裏睡覺的,這一夜沒有男人來打擾她,她睡得非常香甜。

雲川睡得比她還要香甜,白天幹的事情出現了少許的差錯,他沒有想到,山洞著火事件會讓那五個老人被族長處死。

如果有人感到悲傷,雲川一定會非常內疚的。

現如今,沒有人感到悲傷難過,更沒有人站出來為那五個老人說話,就連那五個老人被丟下懸崖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因此,雲川也就悲傷不起來,內疚不起來,畢竟,不論是悲傷還是內疚都是共情的一種表現。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開始下雨了。

雲川還以為族長會讓大家統統躲進倉庫山洞裏避雨,結果,沒有。

族長帶著幾個女人進了那座山洞,並且關上了山洞門,留下他兩百多個族人在雨中瑟瑟發抖。

男人們占據了懸崖邊上的一點點幹燥地方,女人們以及瘦弱的老人以及孩子們就只能披著羊皮,相互依偎著坐在雨地裏相互取暖。

雲川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不進入牲口圈裏躲雨,等待了很長時間,他發現一些人甯願冒著落石的危險進入著火的山洞口避雨,也不願意進入牲口圈。

他似乎明白了——在這裏牲口地位比人高。

雲川將自己的頭埋進年輕女人的脖頸裏,味道雖然不好聞,卻是他目前唯一的依靠。

雨繼續下著,沒有人喊叫,也沒有叫苦,就連最小的孩子也沒有哭叫。

遠處的山谷裏傳來一陣陣猿猴的叫聲,隨即又有狼嚎聲附和,猿猴的聲音急促而慌張,頗有一些色厲內荏的意思在裏面,而狼嚎聲就顯得非常悠長而平和,沒有抱怨老天的意思。

不論是猿啼還是狼嚎都掩蓋不住大象悠長的鳴叫聲,混合起來就像是一場演奏。

雲川必須往好裏去描繪現在的場景。

放火之前,他預料到了會有人受懲罰,沒想到會是所有人受懲罰。

春季的雨水很冷,雲川恨不得馬上長大。

天亮的時候,所人有冒著小雨出去尋覓食物的時候,雲川不願意爬,所以,他就站立了起來。

這本該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雲川的意志貫徹到他弱小的身體裏,這股意志是如此的強大,身體不得不屈服,于是,他就真的站立起來了。

這是一種拔苗助長的過程,不是那麼穩妥。

可是,雲川明白,只要他的嬰兒期長一天,他夭折的可能性就高一分。

早晨,女人走的時候沒有餵奶,事實上她也沒有多少奶水,昨天晚上就被雲川給吃光了。

一個黑乎乎的女人被留下來了,她用一個陶罐煮了粥,或者是別的東西。

因為是綠了吧唧的,雲川沒法子分辨。

從陶罐開始冒熱氣開始,這個女人就不停地用木勺挖裏面的東西吃,直到吃的飽飽的,肚皮都鼓起來之後,她又往裏面添加了一部分的涼水,最後把陶罐裏綠了吧唧的東西倒在一個天然有凹坑的石頭裏。

年紀小的嬰兒在哇哇的哭泣,會走路的孩子則蜂擁向石頭,豬一樣的圍著石頭,最後用手挖東西吃。

毫無疑問,雲川是最機靈的一個,他挖了一口溫熱的食物塞嘴裏之後,就被奇怪的味道熏得想要嘔吐,他在自己的胃部打了一拳,這才制止了嘔吐。

他吃了很多,盡量的吃,即便是吃不下去了也用這些綠糊糊塞滿了嘴巴。

吃的太多,雲川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尊雕塑,沒有大人理睬他,只有幾個饑餓的孩子圍著他,有一個甚至探出舌頭去舔舐他嘴角的殘渣。

當一個人臉上有五六根舌頭舔舐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自己就是食物,雲川強行向一邊滾開,可是,不論他到了那裏,身後總跟著幾根饑餓的舌頭。

他的胃很堅強,非常的強大,他期待中的腹瀉沒有到來,那些跟他吃了同樣食物的孩子們也沒有腹瀉。

看來,能腹瀉的孩子已經被淘汰了。

山洞裏的火焰漸漸熄滅了,依舊冒著濃煙,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濃煙也變得稀薄。

去野外收集食物的女人們回來了,並不理想,春天裏本身就沒有太多的食物,能拿回來的只有一些草根,草籽,以及樹皮,雲川還看到了一塊類似葛根黃精一類的東西。

他很想要,可惜,被族長拿走了,他一個人坐在一個小火堆邊上烤這個東西吃。

女人們顯得非常疲憊,圍坐在火堆邊上烤火,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自己采集來的野菜。

所有人都在等待男人們可以帶回來更多的食物,就像前天一樣。

可惜,男人們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了兩只野雞,一只野兔。

族長很憤怒,用棒子敲打著每一個男人,口中還發出一些雲川聽不懂的單音字。

晚飯自然是乏善可陳的,弄來了什麼東西就吃什麼,族長沒有動用存糧的意思。

于是,雲川就再一次吃到了上午吃的那種綠糊糊,只不過綠糊糊裏面多了一些肉絲。

雲川准確的找到了那個可以保護自己的女人,一頭撲進她的懷裏,親昵的用頭拱她的下巴,女人也熱烈的抱住了雲川,趁著左右都忙著吃飯的時候,往雲川的嘴裏塞了一顆鳥蛋。

雲川的嘴巴被塞得很大,女人擔心別人發現鳥蛋,于是,就托著雲川的下巴用力的合攏。

鳥蛋碎裂了,雲春吸吮了蛋液,卻把碎裂的蛋殼吐了出來,女人順手丟進自己的嘴裏,嚼了幾下就吞咽下去了。

人們吃了飯之後就進了黑漆漆的山洞,此時的山洞裏很暖和,意外的,人們也發現了大量的食物。

就地上被烤死的蜈蚣數量而言,雲川一度認為,這個山洞應該是屬于蜈蚣的,而不是屬于人類。

這裏不僅僅有烤死的蜈蚣,還有烤死的蛇,烤死的蚰蜒,烤死的蛤蟆,蠍子,甲蟲等等。

女人丟開了雲川,蹲在地上撿拾那些毒蟲,她吃蜈蚣的動作極其的熟練,擰掉頭之後,捏著蜈蚣尾巴,就從殼子裏拽出一條白肉,丟進嘴裏之後,手就捏住了另外一條。

她走到哪裏,雲川就跟到哪裏,直到女人收獲了一條被烤的焦香的大蟲子,這才想起她還有一個兒子。

蟲子被烤的黑乎乎的,雲川用僅有的幾顆牙咬了一下,豐富的汁水就蘊滿了嘴巴,很香——這是蛋白質的味道。

“轟隆”

岩洞上方掉下來一塊大石頭,就落在女人的身邊,她對此似乎並不感到驚訝,繼續蹲在地上向山洞深處搜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50 PM

第五章 開天辟地第一大盜

雲川跟在女人身後,思忖了良久,終于還是決定追隨女人向山洞裏搜索。

他從石縫裏找到了一條被火烤死的蜈蚣,這條蜈蚣很大,足足有半尺長,蜈蚣被烤焦了一半,另一半還栩栩如生。

女人拿到了兒子的饋贈,歡喜的在雲川幹淨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就掐掉蜈蚣腦袋,仰起頭,將一整根蜈蚣吞食了下去,就像吞下了一根面條。

這一夜,山洞裏燈火通明,沒有人睡覺,所有人都在搜索食物。

只有吃飽的雲川睡得很是香甜。

身下的乾草是新的,沒有臭蟲來騷擾他,沒有蜈蚣,蠍子來傷害他,更沒有毒蛇窺伺他美味的肉體。

這幾乎是他來到新世界之後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他醒來的很晚,如果不是過于劇烈的饑餓感讓他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他必然是不肯起來的。

醒來以後他就發現,自己不僅有奶水喝,還能夾雜一些高蛋白的烤肉充當輔食。

所有人都留在了這個山洞裏,而洞外,暴雨如注。

就連最貪心的族長也沒有發出尋找食物的命令。

既然是閑著,人們就只能在山洞裏繼續尋找昨夜遺留的漏網之魚,可是,不論人們如何努力,山洞裏殘留的蟲子終究不夠這麼多人吃的,甚至連塞牙縫都算不上。

雲川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食物,山洞裏的人似乎很平和,一個個不是躺著就是安靜的靠在岩壁上休息。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飯吃了。

雲川“嗷嗷”的跟眼前這個母親說著外星話,希望能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通過這種方式學會她們的語言。

沒想到這位母親同樣用“嗷嗷”這樣的外星語言想要跟雲川交流……

母親太傻了……

雲川只好注意大人與大人之間的交流,結果,他聽到了很多單字發音,語調古怪而且難以模仿。

從炊具上,雲川已經知曉,這個部族應該進入了土陶時期,並且已經學會了飼養家畜,學會了用火,學會了用植物的外皮制作衣衫,那麼——文明之光應該已經顯現了。

可是呢,他們的語言卻非常的貧乏,只有一些簡單的單音來表達含義,如果說到一些複雜的東西的時候,他們更加喜歡通過唱歌一樣的語言來表達。

一唱歌,就要舞蹈,舞蹈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舞蹈,更多的是一種肢體語言。

這很好。

聰慧的雲川很快就從一個對母親獻媚的家夥的舞蹈中明白了一件事——他曾經殺死了一頭熊。

母親舉起饑腸轆轆的雲川對著那個號稱殺死了一頭熊的家夥。

那個家夥為難的想要把雲川扒拉到一邊,畢竟,他的目標是好生養的母親,而不是眼前這個肉墩墩的胖孩子。

母親固執的把雲川放在兩人中間,含義很清楚,沒有餵飽眼前這個孩子,就不能靠近她。

于是,這個男人咬著牙從獸皮裙子外邊掛著的一個小簍裏掏出來了一條很小的熟蜈蚣。

雲川轉手就遞給了母親,母親笑著就擰頭,吃肉一氣呵成,然後,雲川繼續向男人探出了自己的胖手。

男人又拿出來了一條,雲川不吃蜈蚣,所以又便宜了母親,雲川的胖手再一次伸出來了……

直到這個男人拿出來了兩條指頭粗的烤熟的蟲子,雲川這才吃了下去。

蟲子真的很好吃,雲川再次探出手,而男人的小簍裏卻已經空了。

母親見男人的小簍裏再也拿不出食物之後,就抱著雲川去了人群深處。

男人則懊惱的蹲在地上用力的磕自己的小簍,看樣子,他也很想從小簍裏面倒出更多的食物。

母親坐的地方其實很講究,那裏都是抱著小孩子的女人,那些女人見母親回來了,馬上就有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占據了剛才母親獲得食物的地方。

她們的學習能力很強,有男人過來了,就把孩子放在兩人中間……結果,男人給的東西很快就被那些孩子給吃了。

孩子不知道繼續索要食物!

表示交易已經達成。

眼看著那個饑餓的女人被男人抗走,母親笑的很大聲,把雲川抱得緊緊的,生怕別人搶走。

雲川走的很穩當,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也比前兩天大了一圈!

這不正常,雲川卻滿懷期待。

山洞外邊電閃雷鳴。

每一聲雷鳴都會把山洞裏的人們嚇得捂住耳朵,尤其是閃電擊中了山洞口的一棵松樹,並且將松樹劈成兩半的時候,他們竟然全部跪在地上朝那株在雨中燃燒的松樹頂禮膜拜。

或許是膜拜起了作用,燃燒的松樹組成的火把被大雨澆滅了,這些人卻膜拜的更加起勁。

很快,雲川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些人包括母親在內,她們在膜拜的時候極為虔誠,甚至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精神世界裏面,對外界的感知似乎也喪失了。

以至于連偷竊他們食物的雲川都視而不見。

雲川偷到的食物裝滿了母親的小簍,雲川也一口氣吃了七八條那種烤熟的蟲子。

他沒有照著一個人的小簍下手,而是從每一個人的小簍裏偷一點,最後積累了很多東西。

膜拜結束之後,這些人顯得非常疲憊,開始有人進食,不過,他們似乎對于食物變少了沒有感覺。

不僅僅這些人對食物的數量多少沒有感覺,母親對自己小簍裏突然裝滿了食物這件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很歡喜,非常的歡喜。

至此,雲川突然發現,自己很有可能是這個族群裏的第一個小偷。

也很有可能是這個時代中的第一個小偷。

這個世界強盜或許會有很多,小偷?應該只有他一個!

下第一天雨的時候,雲川過的很開心,第二天也不錯,到了第三天的時候,當族長開始讓人宰殺牲畜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嚎哭……

雲川很不解,

那頭雲川認識的小牛因為太小的緣故逃過了一劫,族長殺的也僅僅是一只羊。

這只羊死的很慘。

是被石頭砸死的……

人們一邊流淚一邊分割羊肉的場面讓雲川難以理解。

這只羊被利用的極為充分,它身體上所有能食用的地方都被小心的丟進陶鍋裏。

雲川不想靠近煮內臟的那一鍋湯,他不覺得這些人能把羊內臟尤其是羊腸子可以烹調成一鍋美味。

母親卻舉著他靠近了那個鍋,讓他一度以為母親要把他也丟進湯鍋裏,畢竟,肥肥胖胖的他看起來比那只瘦羊更加有吃頭。
   
母親很驕傲,能養出雲川這麼一個胖兒子就是她的榮耀,族群裏別的孩子一個個瘦的肚皮鼓得高高的,肋骨清晰可見,腦袋大大的,只有雲川腦袋大,身體胖,渾身都是肉,這樣的形體才是一個健康的動物幼崽該有的模樣。

雲川其實很能理解母親的心思,族群中強壯的男丁才是族群的希望,只有強壯的男人才能帶回來更多的獵物,繼而養活全族。

族長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了雲川的身上,從母親手中接過雲川,一雙大手把雲川渾身的脂肪摸了一個遍,最後滿意的看看他胯下顯著地男性特征,又把雲川還給了母親。

圍坐在陶罐附近的男人們就讓出來了一個位置,好讓母親抱著雲川坐下。

自從羊變成羊肉之後,大家就高興起來了,一把把也不知有沒有發黴的幹菜就丟進了陶鍋,直到把陶鍋塞滿這才罷休。

幹菜加上羊內臟的味道飄散出來對雲川傷害很大,可是,圍坐在陶鍋周邊的人明顯不這麼看,他們的目光都盯在陶鍋上,直到族長從一個皮口袋裏掏出一些灰褐色的粉末倒進陶鍋,族人們的對食物似乎更加的向往了。

族長見雲川一直看著他手裏的皮口袋,就從袋子裏取出一點粉末塗抹在雲川的嘴唇上。

雲川小心的嘗試了一下,是鹽。

不過,從顔色上來看,鹽裏蘊含的雜質一定非常多,尤其是發灰的鹽巴裏面,很有可能含有一些不良元素。

一只瘦羊,無論如何都不夠全族上下三百口人吃的,分到每一個人的嘴裏的只有寡淡的肉湯。

雲川把分給自己的肉給了母親,他看的很清楚,肉湯中還漂著羊沒有來得及拉出來的半成型的羊糞。

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先把母親餵飽,然後再吃母親奶水。

雲川下手很快,弄肉的手段比母親,乃至族長他們都要高明,因為他會用筷子,而不像那些人還在用手在熱鍋裏撈肉。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人,也經不起開水燒煮。

所以,雲川總能從湯鍋裏找到肉,再餵給母親,母親吃的非常開心,自己的手被燙了幾次之後,她就很開心的張大了嘴巴,等著兒子往她嘴裏填東西。

這一幕落在族長眼中,他並沒有阻攔雲川的搶劫行為,也阻止了別人想要跟雲川搶食物的意圖。

他甚至弄了兩根與雲川手裏一樣的木棍,學著撈熱鍋裏的食物,很笨拙,但是,經過幾次嘗試之後,他就愉快的用筷子撈到了一些幹菜,准確的說,他是用挑的!

族長是全族最聰明的人,也擔負著全族進化的責任,他的一言一行永遠都是族人效仿的對象。

很快,族人們就不再嘻嘻哈哈的用手抓食物了,改用木棍撈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7:58 PM

第六章 這是一個大豐收的時刻

大雨還在下著,沒有一絲一毫要停止的跡象。

山洞下的峽谷裏濁浪滔天,半天前形成的山洪,愈演愈烈,轟隆隆的從山洞下方奔流。

山洪中夾帶著大量的巨石,樹木,甚至還有一些野獸,在山洪中滾動的巨石,有的甚至有房子大小,所到之處聲勢驚人,砸到山谷拐彎處,整座山似乎都有搖動的跡象。

雲川坐在母親的懷裏瞅著山洞外的暴雨陷入了沈思,他知道蠻荒時代的自然環境很惡劣,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惡劣。

怪不得遠古神話中,總有天河漏了的傳說,這樣的大雨,說是天河漏了,沒有誇張。

不可能有女媧娘娘來補天的。

雲川看看母親擔憂的模樣,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母親的心中,應該有女媧娘娘的存在。

山間的山洪,應該是一個能改變地貌的動態存在,雲川不知道等自己長大之後,自己降臨的地方會變成什麼樣子。

放眼望去,在視線可及的地方,有無數的瀑布垂下來,山洞上方也不例外。

族長下令,用厚厚的草簾子遮蓋了山洞,防止潮氣入侵。

雲川前些天放火燒山洞的行為,此時變成了一樁好事,大火烤幹了山洞裏的潮氣,否則,此時的山洞一定是一個濕漉漉的地方。

好地方自然會有入侵者。

尤其是在大雨滂沱的時候,那些失去了藏身之地的動物更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座乾燥的山洞。

率先出現的是大量的蛇,蜘蛛,蠍子,蜈蚣一類的爬蟲。

好在,山洞裏還有一群饑腸轆轆的人,這些爬蟲毫無例外的都成了人們的食物。

而且,他們獲取食物的方式極為簡單,只要取下那個草簾子,再換上新的草簾子,就能愉快的捕捉附著在簾子上的爬蟲了。

他們的動作非常的嫻熟,看樣子,不論是大人還是那些半大的孩子動作都很迅速。

不論捉到了什麼東西,他們都會丟進身後的火堆裏,然後就有專門負責烘烤的人把烤熟的爬蟲從灰燼裏撥出來。

蛇這種大型食物自然不會這樣處置,而是擰掉頭,去掉毒腺之後掛在火堆上方烘烤,一條條的垂下來如同晾曬豆角,至于內臟一類的東西他們是不去的,畢竟,那也是食物。

這些東西雲川是不碰的,這事情其實很危險,他不止一次見到了被毒蛇咬,被蠍子,蜈蚣蟄的人,就連母親也被一條指頭長的蠍子叮了,而且就叮在她的腳踝上。

那只腳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母親一點都不在乎,她更在乎多捉一些蠍子。

不僅僅如此,她還拉來了雲川當幫手,因為雲川無意中流露出來他會用筷子夾蠍子。

在被蠍子叮咬與抓蠍子之間,雲川選擇了抓蠍子,很快,他就發現,人只要到了絕境,都能爆發出極大的生命潛力。

在一口氣捉了八只蠍子並且准確的丟到火堆裏,雲川認為,自己以後如果不能用筷子夾住蒼蠅,都對不起他現在受的苦。

幹這些事情也有好處,那就是有數不盡的蛋白質吃,雲川已經習慣吃烤蜈蚣,烤蠍子了。

在充足的蛋白質跟母乳的催動下,不到五天的時間,雲川的身體又大了一圈。

這一點雲川自己清楚。

部落裏的人卻沒人發現,就連母親也沒有感到奇怪,現在的雲川已經比昔日那些跟他一般大的孩子大粗大一倍。

雲川在捉蠍子,捉蜈蚣,捉各種爬蟲,那些吃奶的孩子也在捉,雲川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幼小的孩子捉到了一只蜈蚣,然後笑著將這條扭動不已的蜈蚣送進了嘴裏,他想用筷子夾過來,終究晚了一步。

天黑的時候,那個孩子就死了。

一個男人抓起死孩子,像投擲石塊一般把那孩子的小屍體丟進了雨地裏,其余的人,依舊忙著捉爬蟲。

雲川原以為大雨滂沱的時候,就是這個以狩獵為主要謀生手段的部族餓肚子的時候,沒想到,這場大雨卻能帶給他們極為豐富的食物。

雲川原以為狩獵的目的就是那些野獸以及野牛,野羊,野鹿,野兔,野雞,魚一類的東西,沒想到他們的主要狩獵目標卻是各種蟲子。

“嗷”,一聲悠長的野獸嚎叫聲傳進了雲川的耳朵。

雲川沒有動彈,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族長的身上。

族長很是鎮定,聽到聲音之後就帶著一群男人拿起竹矛,木刺,石斧走出了山洞。

山洞裏的人對這一聲淒厲的嚎叫也不怎麼關心,一群男男女女依舊忙著收割源源不斷爬進來的各種爬蟲。

“嗷——”

外邊的聲音更大,也更近了,聲音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他很想掀開簾子看看外邊的戰況,只是簾子上爬滿了各種毒蟲,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出去了十一個人,雲川數過,他一邊用筷子夾著毒蟲,一邊注意著簾子。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出去的十一個人,回來了十一個人,族長一行人濕漉漉的,有兩人帶著傷,很重,回來之後倒地就睡。

聽聲音,雲川覺得外邊咆哮的野獸應該是老虎,這應該是一頭很大的老虎。

族長往食物堆裏丟了一只小狗。

濕漉漉的,好像死了。

雲川扒拉一下這只狗一樣的東西,這東西猛地擡頭凶狠的咬住了他的手指,吃了一驚想要抽回來,卻發現這一口並沒有什麼威力,這是一只僅僅長出乳牙的小狗。

他抽回自己的胖手,抱著這個濕漉漉的比小貓大不了多少的東西來到族長面前。

族長正在用石頭在黑漆漆的岩壁上繪畫。

畫面上是一個大火柴人帶著十個小火柴人跟一頭野獸作戰的場面。

畫面上那頭野獸非常大,也非常的凶惡。

族長在這頭野獸身上用墨很多,以至于雲川不但認出來這是一頭老虎,還是一頭傳說中早就滅絕的劍齒虎。

主要是族長把這頭老虎的兩顆牙齒描繪的太大了,這兩顆牙齒從老虎嘴裏探出來,按照比例來看每一顆牙齒都有一尺長。

雲川不是沒有見過老虎,人家老虎的嘴巴好好地閉著,只有張嘴的時候才能看見兩顆一寸長的大牙齒,不像這個家夥牙齒大的根本就藏不住。

想到洞外就有一頭這樣的猛獸,雲川非常希望這幅畫是族長誇張的藝術創作,而不是寫實……

“狼!”

族長看看雲川懷裏的東西,終于說話了。

雲川緊緊地抱住了狼崽子,學著族長的發音道:“狼!”

族長奪過雲川的狼崽子,隨手丟進了一個淺水坑,不僅僅如此,他還用草木灰用力的揉搓狼崽子。

如此清洗了三遍才丟給雲川,此時,狼崽子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翻著白眼看著就要死了。

雲川抱著狼崽子來到火堆邊上烘烤這東西。

母親她們還在忙碌,不僅僅要忙碌前洞門,還要分出去一批人去後洞門,那裏雖然說是懸崖,對于蜈蚣,蛇這些爬蟲來說跟平地差別不大,無非就是多費一點時間罷了。

狼崽子的毛烤乾之後,看起來就順眼多了,只是它的毛色是青灰色的,原本應該是一頭大灰狼幼崽。

族長不殺這匹狼,看樣子還交給了雲川飼養,現在,這家夥能不能活,就看它能不能吃這些蟲子了。

好在這家夥很是彪悍,不但吃蜈蚣,還吃蠍子,哪怕是蛇它也敢上去挑戰一下。

而且相對于熟食,它好像更加喜歡吃生的,這讓雲川不斷地感慨,能在這片大地上生存下來的東西,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關于生命的選擇題他們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活下去,雖然雲川還沒有從他們的生活中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很想活下去。

說實話,他們的生活不過是吃喝拉撒以及交配,即便是如此低級的生活,他們還處在最基礎的層面上。

與雲川心中的生活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些人的生活質量未必能超越後世豬圈裏的豬。

既然他們都能拼盡全身力氣活下去,雲川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加強大,更加充足的理由活下去,且活得一定要比別人好。

等蜘蛛,蜈蚣,蠍子以及各種各樣的蟲子漸漸變少的時候,就預示著這場暴雨就要過去了。

這場暴雨下了整整七天七夜。

雨停的時候,雲川跑出去看了一眼,然後就回來了。

因為他什麼都看不見。

洞外,是濃的幾乎像是固體的霧氣。

按照雲川的生活常識,大雨過後不會出現霧氣的,可是,這裏的霧氣偏偏就這麼出現了,且濃的幾乎化不開。

有時候風會把濃霧吹開露出一線天,這時候就能看見深藍色的天空,也能看見太陽也火辣辣的掛在天上。

濃密的幾乎如同雲彩一般的霧氣低低的壓在頭頂,有時候被風一吹就會落在地上。

天空中總有驚雷出現,雲川親眼看見雲霧中出現一個亮點,然後會猛地炸開。

聲音——震耳欲聾,馬上就會出現雲川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奇觀——矮雨。

為什麼說是矮雨呢,原因就是從雲層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十米。

旱雷炸一次,濃霧就會下雨,濃霧下雨之後,就會變得輕薄,然後太陽繼續蒸發地面上的水,再一次組成濃霧,沒有休止。

下雨的時候沒有死掉的人,起了霧氣之後就死掉了。

今年不好,嬰兒除過雲川之外都死掉了。

勉強度過嬰兒期的小孩子也死掉了兩個,那兩個被劍齒虎弄傷的漢子也死掉了。

他們的傷口化膿了,其中一個人的傷口在肚皮上,化膿之後,他的內髒就暴露在空氣中,雲川甚至看到了他蠕動的腸子。

族長是一個非常果決的人,他親手殺死了那兩個還沒有斷氣的族人,是用石頭砸死的。

砸死他們之後,他一個人拖著兩具屍體離開了山洞,過了很久才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8:05 PM

第七章 神奇其實沒有那麼神奇

這幾天,雲川沒有喝水,尤其是喝族人們儲存起來的水。

水坑裏的水已經有細細的紅色線蟲在翻滾,喝這樣的水,有九成的可能活不到天晴。

如果口渴了,他甯願爬到山洞口,呼吸濃霧,呼吸幾下,就滿口生津。

他還不准母親喝水,帶著她一起來山洞口呼吸雲霧,畢竟,她要是染病了,自己就沒有安全的奶水喝了。

到了後來,全族人都不再喝水了,全部擠在狹小的洞口張口呼吸,如同一條條焦渴的魚。

雲川也不再吃那些沒有完全煮熟的食物,更不肯碰那些放置了好多天的食物。

族長很聰明,處處跟著雲川的生活習慣走,並且奉為圭臬。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族裏不再凶猛的死人了。

大霧又彌漫了十天。

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風吹開了雲霧,天地才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此時,雲川已經有一米高了。

一米高的孩子在族中已經算是少年人了。

畢竟,身體最高的族長也不過一米六左右,目測體重不會超過一百三十斤。

隨著身高體重的增加,雲川的力氣也在增加,只是力氣的增加,還在雲川理解的範疇之內,並沒有在身高一米,體重五十斤的時候就能拔山填海。

充其量也就比其余少年的力氣大了一點而已。

因為霧氣侵擾,山洞重新變得濕漉漉的。

族長讓族人們弄來很多潮濕的柴火放在平台上曝曬,同時,也把山洞裏存儲的食物也搬出來曝曬。

然後,他就幹了一件讓雲川難以理解的事情,他點燃了山洞裏重新儲存的茅草以及木柴。

山洞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大煙囪,濃煙從山洞的後方冒出來,煙霧彌漫了整個後山。

族長這一次的准備非常的充分,前面的乾柴燃燒的時候烘乾了後面的濕柴,于是,山洞就變成了一個窯!

雲川以為如此猛烈的大火會把山洞燒塌,沒想到,這個山洞非常的結實,除過跌落了很多石頭之外,並沒有如雲川預料的那樣坍塌。

山川地貌被一場山洪徹底的給改變了。

原本平緩的山坡被山洪切割成了懸崖,原本是草原的地方,突兀的多出來了一條大河。

這條大河如此之大,讓站在山洞口瞭望的雲川頗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這條河比雲川見過的任何一條河流都要大,比長江還要大上五倍不止,生生的將大地劈成了南北兩岸。

這條河讓原本坐落在山巒丘陵地帶的部族,變成了一個臨河而居的部族。

看到這條河,雲川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的部族從此以後的主要食物將是——魚。

他相信,這條河流會打破這裏原來的生態。

這是雲川第一次看見的一條不受人類管控的河流……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河流不受管控對于一個想要安居樂業的人類聚集地就是一個災難。

他現在更加擔心,自己的身體會不受管控的繼續長下去,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從嬰兒狀態長到了一米高,這不符合人的成長規律。

想到這裏,雲川總是忍不住要低頭瞅瞅自己夾在兩條胖腿中間的雀雀。

還好,這東西看起來還是那麼精致,跟身體很相稱,沒有變的更大,也沒有變的更小,更沒有長成畸形。

總體上,自己的身體成長的很快,卻是均衡成長的。

母親是一個愚蠢的女人,對于兒子這麼長,她沒有任何的疑問,反而總是牽著他四處炫耀。

至于族群裏的人,也沒有對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發出疑問。

或者說,他們覺得孩子就應該在一夜之間就長大,第二天就能跟隨他們一起去狩獵。

對于眼前突兀的出現的河流,族長很是謹慎,雖然天氣已經放晴了,還是不准許部落裏的人靠近大河,他總覺得那裏充滿了危險。

事實上族長的擔憂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在以後的三天時間裏,那條大河正在慢慢的變小,于是部落裏的人就朝大河跪拜了一番。

只有雲川明白,眼前的大河並不是變小了,而是變深了,洶湧的河水不斷衝刷著這片黃土平原,向下切實必然的事情。

再加上大雨已經停了,河流沒有那麼多的水補給,也是他變小的原因之一。

此時的雲川已經可以跟隨母親去原野上收集任何能吃的東西了。

對于自主尋找食物這件事,雲川已經期盼很久了。

身體已經長大,母親的奶水即便是再飽滿,也餵不飽他這個巨嬰了。

不過,當他第一次赤著腳進了荒原,他才發現,想要在這個春季尋找到足夠的食物,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春日的荒原上很美,一望無際的草毯從腳下一直鋪設到了天際,原野上有數不盡的野花,星星點點的裝扮在其間,巴掌大的蝴蝶翩翩起舞,指頭肚一樣大的蜜蜂辛勤的采著花蜜。

這樣的景色真的很美,不過呢,這是吃飽之後才能欣賞的東西,餓著肚子的時候,再美的景色,也絕對沒有一塊餅來的實惠。

母親坦克一般在半人高的草叢裏橫衝直撞,還大聲吆喝著,這是在給兒子開路呢。

雲川緊緊的跟在母親身後,他總覺得在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還隱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

草叢裏除過蝸牛之外,沒幾樣能吃的東西,不過,母親總能找到讓雲川歡喜的東西——比如各種蛋。

在尋到兩枚拳頭大小的鵝蛋之後,母親就刻意的避開人群,母子兩躲在一個草窩子裏,將兩個鵝蛋敲開一個口子,相互傻笑著,吸允這難得的美味。

吃完鵝蛋,母親消滅了偷吃的痕跡,牽著她的胖兒子繼續在草叢中搜尋食物。

雲川瞅著大河消退之後留下的大片,大片的沼澤地,沼澤地上空滿是飛翔的鳥兒,有些鳥兒飛著,飛著就一頭栽倒下來。

再飛起來的時候,尖嘴上往往就叼著一條魚。

看到這一幕,雲川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去那裏看看。

母親雖然不情願,她還是拗不過這個讓她在部落裏地位高漲的兒子,不情不願的跟著去了沼澤地。

沼澤地裏的境況很符合雲川的判斷,甚至可以說,遠遠超過了他的判斷,他沒有想到,這片沼澤地裏會留下這麼多的魚。

一個兩尺見方的水窪裏,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魚頭,魚算不上大,最大的也不過巴掌長,在不遠處的淺水裏,雲川甚至看到了沿著淺水拍打著魚鰭亂跑的大魚。

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沼澤,而是一處物産豐富的魚塘。

母親看到這麼多的魚,縱身就撲進了淺水裏,先抓到了一條魚咬在嘴裏,兩只手還抓著兩條魚,然後就焦灼的瞅著滿池子的魚發愣。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胖兒子身上,從水裏跳出來,把一條魚塞兒子嘴裏讓他咬著,又把另外兩條活蹦亂跳的魚放在兒子的手裏,她再一次跳進了水裏。

雲川歎口氣吐掉嘴裏的魚,折下一根嫩柳樹枝條,從魚鰓位置穿過去,就朝嘴裏叼著魚,手裏抓著魚的母親大喊:“抓魚!”

母親看到了雲川的新發明,高興極了,把三條魚甩上岸,自己繼續抓魚。

片刻功夫,雲川就串了十幾串魚,每一串至少有五六斤重,就她們母子的力氣,這該是極限。

母親已經迷上捉魚這件事了,直到雲川大喊大叫著將她從豐收的迷幻中喚醒的時候,她依舊不滿足于眼前的這點收獲。

母親上岸了,手裏握著兩條一尺長的鯽魚,這一次她沒有把魚交給雲川,而是粗暴的扭掉了鯽魚的頭,再用石片劃幾下,就把魚皮個撕扯了下來,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條生魚,這次依法施為,給雲川炮制了一道生魚宴席。

雲川以前就沒吃過一尺長的鯽魚,那時候,巴掌大的鯽魚已經算是大鯽魚了。

吃鯽魚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生吞活剝,而是去了魚鱗跟內髒之後,用油細細的煎炸過下酒,如果想喝魚湯,再加水煮成奶白色……

“吃!”

母親的眼中滿是寵溺之色,一雙沾滿泥巴的手捧著一條明顯抽過魚刺的魚,讓雲川拒絕不得。

魚肉很香甜,有些脆,還很彈牙,雖然還有一些微微的土腥味,還殘存了一些軟刺,卻是雲川來這個世界以來,除過母乳之外最好的食物。

以至于讓雲川生出鯽魚本就該這麼吃才對的想法。

“回去?”雲川問母親。

母親在看了雲川的身體語言之後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不過,她好像沒有半點要回部落的意思,而是繼續剝開了一條魚……

于是,母親一口氣吃了四條魚,雲川吃了兩條,母親在確定雲川吃不下去之後,這才把那些拴在樹枝上的魚掛在身上,帶著雲川穿過那片潮濕的草地,回到了部落。

母親的步伐很快,雲川需要跑才能跟上,即便是這樣,回到山洞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母親的收獲太大了,所以在回到部落的時候,整個部落裏的人都驚詫的看著母親,馬上,驚詫就變成了狂歡。

雲川以為母親會告訴族長這些食物的來源,結果,母親一句話都沒有說,還在族長他們把魚烤熟之後,率先拿走了兩條,一條自己吃,一條給了兒子。

沒有除魚鱗,沒有掏內臟的烤魚,雖然散發著香味,雲川依舊吃不下去,而是獻給了族長。

族長在拿到那條烤魚的時候明顯迷茫了一下,不過,他還是拿走了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8:12 PM

第八章 母親是天生的政治家?

這一夜,雲川睡得很好,母親就靠在兒子身邊睡覺,那些拿著食物想要換取跟母親春宵一度的家夥們沒有一個得逞。

有了足夠食物吃,母親就變得很驕傲。

第二天,母親還是帶著雲川早早就出發了,這一次,她帶了一個火把。

先是在河邊點燃了好大一堆火,然後,就繼續下水抓魚。

這一次,雲川准備自己烤魚吃,為此,他已經從族長那裏弄來了一些鹽巴。

刮掉魚鱗,掏掉內髒,將魚穿在樹枝上放在火堆邊上烘烤。

他烘烤的很仔細,直到每條魚都熟透了,這才撒上一點點鹽巴。

想要召喚母親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蹲在火堆邊上瞅著他手裏的烤魚口水流了半尺長。

吃一口烤魚,雲川終于相信,真正的美食真的可以讓人流淚。

不僅僅他在流淚,母親也在流淚。

這一口魚,讓雲川回憶起自己以前吃過的美食,卻不知道母親流淚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野人也有情緒?

魚抓了很多,比昨天還要多,可是,河邊還是只有他們母子,見不到族人過來。

按理說,這不難猜測啊,想要抓魚就要去河邊,即便是想不到這些,只要跟著母親,就能來到河邊抓到魚。

這樣簡單地邏輯關系,整個部落裏的人就想不到?

母子兩人吃的飽飽的,躺在柳樹下睡了一覺又一覺,眼看著太陽西沈,母親把魚串子掛在身上,牽著雲川向部落走去。

“我們明天帶族人過來一起抓魚!”

母親在讀懂了雲川的話語之後,顯得很是驚慌,一把捂住雲川的嘴巴,嗚哩哇啦的說了好長一段話。

雖然雲川聽不懂母親到底說了些什麼,通過她的肢體語言,雲川還是弄懂了母親的想法。

“都來了,我們就吃不飽了!”

雲川指著逐漸幹涸的沙地對母親道:“那些魚會死,堅持不了幾天。”

母親弄明白了雲川的話之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哭的極其慘烈,她也明白,她的食物就要丟失了。

她今天一邊捉魚,還要跟搶奪她食物的鳥兒們戰鬥,每當有一只鳥叼走了一條魚,她就會難過很長時間,所以,這一天,母親就是在歡喜跟難過這兩種情緒不斷變換中過來的。

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一次河邊站滿族人。

每一個人都非常的高興。

看到族人急匆匆的跳進水裏抓魚,母親卻不下水了,而是驕傲的重新用火把點了一個火堆。

還在族人們丟上岸的魚中間不斷地挑揀,最後找到兩條最滿意的魚,就學雲川昨天的樣子,去魚鱗,魚鰓,內髒。

看到母親粗暴的從族長腰上搶走了鹽袋子,雲川很不理解,可是,見族長順從的樣子,他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個巨大的魚塘是母親發現的,母親給族群提供了足夠多的食物,所以,這一刻是她說了算。

看得出來,族長還是有些不滿的。

不過,當母親烤好了美味的魚,並且撒上一點鹽巴,遞給那個把雲川掛在腰上回來的壯男的時候,雲川忽然覺得,母親似乎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

母親分魚的時候很講究次序,第一時間吃到好吃的烤魚的人一般都是身強力壯之輩,而族長則失落的站在水裏繼續抓魚。

他吃到烤魚的時候很晚,甚至比一些女人吃到的時間還要晚。

這一頓烤魚大宴進行了整整一天,不過,還是在太陽落山之前,人們回到了山洞。

這一次,族長很自然的離開了他獨居的山洞,母親帶著雲川住了進去,而鹽袋子也順理成章的掛在母親的腰上。

族長居住的山洞不算大,裏面還掛著很少的一點幹肉,在一塊石板上堆著一小堆鹽巴。

放進來好多烤的半幹的魚幹之後,這裏才變得充裕起來。

山洞裏的味道說不清道不白,總之,雲川甯願睡在野地裏,都不願意待在這個可以讓人窒息的山洞裏。

母親看起來非常興奮,尤其是看到了一張狼皮,她就倒在上面打滾。

雲川一個人坐在山洞外邊守著火堆。

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將大地照耀成了白色,雲川死死地盯著天上的月亮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認真觀察了這顆行星之後,雲川就確定自己還留在地球上,因為月亮上的瘢痕都跟他以前看過的一模一樣。

而以前出現的大雨,以及突兀出現的河流,又讓雲川心如死灰。

這麼大的地質改變狀況,天空中的衛星沒理由發現不了。

最讓雲川絕望的是,白雪皚皚的昆侖山從他來的第一天,就好像完全消失了。

就在雲川努力回憶自己看到的那座金色的宮殿的時候,那個最粗壯的野人,從山洞裏走了出來,經過雲川身邊的時候,他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同時也看到了鮮血橫流的族長。

族長被他抗在肩膀上,腦袋無力的耷拉著,臉上全是血,甚至有一串串的血滴從他的鼻尖,下巴上流淌下來,似乎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個家夥扛著族長來到懸崖處,稍微用力,抗在肩膀上的族長就被丟下了懸崖。

“啊——”族長慘叫起來,聲音拖得老長,看來他死的還不夠徹底。

  族長臨死前的慘叫引來了幾聲狼嚎,雲川低下頭繼續看著眼前的火堆發愣。

那個強壯的家夥衝著雲川“嘎嘎”的笑了兩聲,最終走進了母親居住的山洞,不一會,雲川就聽到了他們劇烈的喘息聲。

母親的政變完全成功了,簡單,有效,且抓住了所有能抓住的機會,調動了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堪稱完美。

雲川來到了牲口棚,那頭小野牛安靜的臥在地上,見雲川進來了,就“哞”的叫喚一聲,繼續反芻著胃裏的食物。

見雲川打開了牲口棚的門,已經長大了一圈的小野牛就溫順的走了出來,跟雲川一起守在火堆邊上,等著日出。

那頭小狼也從山洞裏走了出來,它有些畏懼火,就躲在小野牛制造的陰影裏,也哀愁的看著天上的圓月。

鳥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響起,緊接著遠山就傳來各種野獸的叫喚聲,猴子的聲音很大,只是在一聲虎嘯之後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只有一聲聲淒厲的象鳴聲,對虎嘯完成了最後的圍堵。

雲川站在懸崖邊上,瞅著遠山,河流,突然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一股難以言說的熱流在他的腹中流轉,不呼叫不足以發泄胸中的郁悶之氣。

果然,他的呼喝聲才是最後的王者,經過山谷的共鳴,傳播的更遠,也更久。

先是母親從山洞裏跑出來,緊接著那個男人也跑了出來,母親很擔心雲川,以為他發生了危險,至于那個男人,則非常的不滿,似乎在怪罪雲川打擾了他的好事。

小野牛豁然站起來,那只小狼也衝著那個男人“嗚嗚”的叫喚,雲川則安靜的坐在火堆邊上烤魚。

當烤魚的香味彌漫的時候,所有人,包括那只小狼統統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整個山洞前的廣場上,只有吃魚的聲音。

沒有人問族長去了哪裏,也沒有人關心這件事,他們的眼中只有食物。

母親想要給大家分食物的時候,那個強壯的男人似乎很是不滿,好幾次都對母親把最好的食物分給雲川表達了不滿。

雲川則笑著將最好的食物給了這個家夥。

母親想要搶奪回來,卻被一次次的推倒。

雲川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這就是政變之後的後遺症,一旦政變成了習慣,每個人心中都會産生一種錯覺——彼可取而代之!

想要打消野心家的壞心思,除過殺戮之外別無他法,而每一次政變,對于族群來說其實都是一種嚴重的損失。

可是,現在,母親既然已經發動了政變,就要承擔政變的後果。

美味的烤魚,則是母親現在唯一能籠絡人心的手段。

至于那個強壯的,連毒蛇都咬不死的男人,他必須死。

不是雲川心狠,他不這麼幹,這個男人一定會先弄死他,就像獅子群裏一旦出現了新的獅子王,小獅子一定會被弄死一個道理。

果然,母親不再允許雲川亂跑,而是牢牢地看著他,她不僅僅要看好雲川,還要想辦法討好那個幫她政變成功的男人。

全族人去河邊繼續捉魚,人人都很努力,除過雲川,母親,以及那個已經當自己是族長的男人。

母親在邊上一邊烤魚,一邊盯著給那個男人捉頭發裏虱子的雲川。

這人頭發早就結成氈片了,頭上的虱子不用捉,就在氈片上亂跑,至于氈片下邊,則是一層層白色的蟣子,雲川還能看到有小虱子正在從蟣子中向外鑽的模樣。

這家夥躺在柳樹下很舒服,且鼾聲如雷。

雲川找到了一個尖銳的如同鋼釘一般的木頭橛子,不停地用這根木頭橛子給這個把自己帶回到族群的人撓頭。

讓那個男人非常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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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1 08:20 PM

第九章 我不是野人!!

母親不斷的回過頭來看雲川,發現他們相處的似乎很愉快,也放下心來,開始按照雲川教的那樣用柴煙來熏魚。

熏魚需要的時間很長,今天晚上,族人們沒有回到山洞裏,而是在河邊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連夜熏魚。

傍晚的時候,雲川也參與了熏魚,不過,他沒有像那些族人一樣把魚熏制成乾燥的魚乾,而是塗抹上鹽巴,制作成了鹹魚。

今天收獲的魚實在是太多了。

而今天的太陽也實在是猛烈。

不過,烤魚的味道遠遠地傳了出去,引來了很多不懷好意的狩獵者。

小野牛緊緊靠著雲川,它的身體在發抖,而小野狼不停地朝狼群叫喚,幾次都想衝進黑暗,最終還是蜷縮在雲川腳下發出一陣陣“嗚嗚”的叫聲。

眼看著黑暗的地方全是綠瑩瑩的眼珠子,母親連忙去柳樹下尋找那個還在睡覺的人。

結果,這個人怎麼呼喚都醒不來,母親舉著火把仔細地檢查了這個男人,結果,他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是人死了。

雲川點燃了草根上的厚厚的一層沒有變綠的枯草,從河面上吹來的風,很快就讓火焰變得高漲起來。

狼嚎聲響起,它們不再沈默,只是當火光向外漫卷的時候,它們第一時間就逃走了。

火光照亮了草地,那些綠色或者黃色的光斑基本上就慢慢的消失了,只有兩團似乎在燃燒的綠光依舊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忙碌的人群。

火焰慢慢的向後退,隔著金黃色的火焰,雲川看到了一頭巨虎。

這頭巨虎並沒有因為草原起火就逃掉,而是站在火焰的另一邊用它淡黃色的眼睛看著雲川。

雲川沒有從這雙眼睛中讀到任何情緒波動,這說明,這家夥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野獸。

雲川不相信一頭野獸會不害怕火,所以,就點起另一根火把,用盡全身力氣向猛虎身後的枯草投擲了過去。

他發現,這頭老虎的一對半尺長的獠牙很適合制作兩柄匕首。

老虎淡漠的回頭看看落地的火把,直到火焰升騰起來了,這才重新回過頭隔著越燒越近的火焰,看了雲川一眼,就連續幾個縱躍,一頭鑽進青草中,掀起一道筆直的漣漪,消失不見了。

沒什麼好怕的,雲川這樣告訴自己,只是心底的絕望感快要讓他窒息了。

在親眼看到一頭劍齒虎之後,雲川的心,早就變成了一顆石頭。

劍齒虎是什麼時代的産物,雲川很清楚……這東西就不該出現在智人時代。

在他生活的時代裏,絕對沒有出現這種動物的可能,一點都沒有。

死了,就不存在了!就像剛才那個被他用木頭橛子釘進太陽穴的野人一樣,死了,就只是一團臭肉而已。

此時的雲川憤怒的這樣想。

殺掉劍齒虎,劍齒虎就不存在了。

冰河世紀,中新世,更新世這三個屬于地質時代的世紀就不存在了。

所以,狂怒的雲川衝著劍齒虎所在的地方大聲的吼叫了起來。

“嗷——”

劍齒虎的聲音比他的聲音更快一步的進入他的耳朵。

那個人死了。

經過大家一致討論之後,認為這個人是被劍齒虎嚇死的。

至少母親是這樣告訴大家的,這是一個合格政治家該有的素質表現。

雲川剛才甩出一根火把,嚇退了可怕的劍齒虎,跟野狼,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個不再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雲川,當然,母親族長的位置也就徹底的坐穩了。

每個人都在認真的熏魚,沒有一個人偷懶,只有把食物准備的足足的,族群才能活下去。

雲川不屬于勞動人群,他讓母親把幾塊大石頭燒熱,然後扒拉進一個水坑裏,石頭很快就把水坑裏的水燒熱了。

雲川跳進水坑,開始清洗自己肮髒的身體。

洗澡的過程就更雞蛋剝殼是一樣的,身上的汙垢在泡軟之後,輕輕地提起一個角,就能撕下來好大一塊。

至于頭髮,雲川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草木灰,才算梳理幹淨,此時,水坑裏的水早就涼了。

在雲川跳進熱水池子的時候,族人們都圍攏過來了,他們呆滯的看著這個孩子用熱水煮自己,一些年輕的男孩,女孩,還把手探進水坑試探雲川有沒有可能被煮熟。

從水裏走出來的時候,雲川就變成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少年,全身白皙的不可思議。

這讓那些黑乎乎,髒了吧唧,滿口黃牙的族人們敬畏如神。

于是,就有膽大的少年也跳進了雲川洗澡的水坑,希望自己也能變成雲川的模樣。

不過,這樣做是徒勞的,他們黑乎乎的身體,即便是洗幹淨之後也僅僅變成了焦黃色而已。

雲川用草木灰加上鹽巴努力的清洗自己的乳牙,他的牙齒長得很快,不過依舊是乳牙。

用草木灰清洗之後,他的牙齒就變得雪白。

母親是雲川最重要的擁護者,她知道如何燒熱石頭,在如何用石頭加熱水坑。

所以,當她躺進熱水池子的時候,雲川聽到了她愜意至極的呻吟聲。

這一夜,部落裏所有的人都學會了一件事——洗澡。

天亮的時候,一串串的魚幹,風鈴一般在晨風中搖晃著,每個族人看著如此多的魚乾,眼中都閃爍著光芒。

白天的時候,他們繼續不辭辛勞的繼續抓魚,大河褪去之後留下的無數個水坑裏,有取之不盡的魚。

不僅僅有魚,他們甚至捉到了一只足足有臉盆大小的烏龜。

烏龜肉被他們生生的拽了出來,留給了雲川一個完整的龜殼,母親用最堅韌的藤條給龜殼編制了一個底,又在雲川的指揮下,在龜殼上鑽了四個洞,拴上砸碎的藤條纖維編織的帶子,他就有了一個龜殼背包。

龜殼綠瑩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烏龜。

草原上的大火沒有熄滅,繼續不急不緩的向遠方延伸,對于這個狀況,雲川是不管的。

大火所到之處,一定會把那些恐怖的狩獵者驅趕的遠遠地,至于燃燒引起的濃煙,已經把天空都給籠罩了。

濃煙也有好處,那就是把那些跟他們爭奪魚的大鳥驅逐的遠遠地。

母親洗乾淨了之後,還是那麼醜……上了年紀的族人洗乾淨了之後還是是那麼醜,至于那些剛剛在胸口長出小鼓包的少女們,也醜的沒辦法看。

不過,這些醜人在看雲川的時候,目光也不對頭,好多人的表情基本上就是嫌棄的模樣。

一群傻子。

雲川覺得自己現在很需要一雙鞋子,一套衣服,每天遛鳥的生活對小孩子來說無所謂,可是,他還是有羞恥心的。

在母親身上也僅僅只有一條短皮裙的狀況下,族群裏其他人當然更加的不堪。

強壯的男人們多少還好一些,基本上都有一條短皮裙遮住了隱私部位,至于那些年紀小的,每一個都跟雲川一樣,光著屁股蛋。

這是一個非常窮的部落。

全部落原本只有兩百六十四個人,強壯男人只有八十七個,母親政變的時候弄死了一個,自己為了絕後患,又弄死一個,現在,就剩下八十五個青壯男人了。

這年頭,男人要負責狩獵,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

女人很多,尤其是不知道怎麼長大的女孩子更多,按照雲川經歷的幼兒期來看,這些女孩子能長大,實在是一個奇跡,跟他一起進入嬰兒期的孩子,今年,就活下來他一個。

按照母親的說法,今年要帶著十幾個女孩子去別的部落換同樣數量的女孩回來。

如果別的部落沒有那麼多的女孩,就用女孩換一口陶鍋。

雲川覺得用魚乾換可能更好一點,母親卻提都沒有提拿魚乾換東西的話。

道理雲川自然明白,不能在族群中繁衍,這會給部落找來沒頂之災的。

不過,他還是覺得用女孩去換鍋太過分了。

陶鍋他自己就會制造,手藝還是傳自塔城赫赫有名的黑陶鍋,這東西遠比部落裏當寶貝用的三口紅泥陶鍋好得多。

太陽西斜的時候,族人們就扛著沈重的魚乾向家的方向出發,魚竿太多了,不僅僅是每個人身上掛滿了魚串子,小野牛身上馱著的魚乾更多。

總算是把所有的魚乾都帶上了,一群人這才邁著沈重的腳步,踩著草原上燃燒後的灰燼向山丘走去。

回到了家裏,也不能休息,如何儲存這些魚乾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

母親把所有的魚乾都存進了小山洞,不過,在存儲這些魚乾之前,她又在小山洞裏放了一把火。

這個山洞跟大山洞一樣,裡面還是有很多的蟲子。

說實話,自從來到部落之後,雲川吃過的蟲子比他上一輩子見過的蟲子還要多。

總以為身為一個狩獵部落,應該是一群人舉著長矛,提著弓箭,大家在荒野中慢慢的向獵物圍攏過去,然後突然丟出長矛,射出弓箭,然後一窩蜂的衝上去,殺死獵物,捕捉獵物。

他甚至還認真的考慮過設陷阱捕捉大象……

結果錯的離譜。

大家的主要食物居然是蟲子跟草籽,捕殺一匹狼就是好漢,能捕捉到野豬跟狗熊的,基本上是十余年一見。

至于大象跟老虎這種層次的獵物,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家才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這個世界還是屬于野獸們的世界,它們在這個世界裏活得快活寫意,掌管大地。

而人類,只能在野獸稀少的地方吃著蟲子跟草籽苟活。

當然,這是屬于野人的生活。

雲川覺得自己不是野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6 03:09 AM

本帖最後由 朱鳳清 於 2021-4-16 03:09 AM 編輯

第十章 穴居人與有巢氏

小野狼昨晚沒有跑掉,小野牛昨晚也沒有臨陣脫逃,這是很好的夥伴。

所以,雲川就把它們帶去山洞下的小溪裏洗澡。

這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他不僅僅要把小野牛跟小野狼洗乾淨,最重要的是要給它們除蟲。

雲川唯一能使用的清潔工具就是堿水以及草木灰。

一整天的時間,他除過清洗小野牛以及小野狼之外,別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族人們又去了河邊繼續抓魚,曬魚幹,不過,這一次去的人只有一部分,另一部分人要留在山洞裏繼續晾曬拿回來的魚幹。

山洞下的山坡上長滿了竹子,這裏的竹子非常的多,蔓延開來至少有三五千畝之多。

這在雲川的眼中,不僅僅是重要的食物來源地,還是他即將創造文明所需的基地。

這個時候,就顯露出掌握一種文明的好處來了,即便僅僅是竹子文明。

雲川有信心利用竹子來開啓一個嶄新的文明。

母親覺得應該利用竹竿來晾曬魚幹,可惜,竹子的砍伐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超過成人手腕粗細的竹子基本上超出了手工砍伐的範圍,那些粗陋的石器斧頭砍在竹子上,只會蹦起老高,甚至會傷到腦袋,對竹子卻毫無損傷。

當然,這難不倒雲川。

他教會了族人在竹子底下點一小堆火燒烤,被火燒烤過的竹子很快就變軟倒下了,只要反複彎折幾次竹子就會斷裂。

那些輕易可以得到的枯竹雲川是不要的,他只想要翠竹。

族人們采集了枯竹用來當架子,晾曬魚幹,雲川需要翠竹來給自己修建一座真正的房子。

他堅持認為自己不是野人,既然不是穴居野人,那麼,就該有一個合格的房子,哪怕這個房子是用竹子修建成的。

傍晚的時候,疲憊的母親回來了,也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部落裏的鹽巴沒有了,她准備帶上部落裏的女孩子們去換點鹽巴回來。

雲川瞅瞅部落裏那些醜醜的姑娘們,覺得很不妥,母親不能把這些女孩子當成昔日農村家裏養的雞,沒有油鹽醬醋了就拿一只去換。

更何況這些小姑娘們真的是小姑娘,從她們胸口鼓起地兩個雞蛋大小的包來看,絕對沒有成年,這個時候嫁給人家一族的男人,雲川不寒而栗,他准備把自己這些姐妹們再養兩年。

對于一個昔日的精英地質隊員來說,找到一處鹽礦,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他們居住的這座山上就有,因為他在岩石上看到了好多貝殼。

有貝殼,就說明這裏原本是汪洋大海,既然是汪洋大海,有鹽礦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海水沒有了,海水裏的鹽以及各種礦物質不會溜走。

至于怎麼找尋這些鹽礦,那就更加的簡單了,牽著小野牛走一圈,它就能找到鹽礦。

事情比雲川想的還要簡單,因為小野牛在吃飽了之後就開始舔舐山壁上的岩石。

雲川也舔舐了一下,又苦又澀又鹹,這就是硫酸鈉鹽礦,能明顯品嘗出濃重的鹹味,說明這個礦的氯化鈉含量不錯。

顔色呈灰色,只能說明這些鹽裏面的雜質太多需要用水重新溶解,過濾掉雜質之後基本可以食用了。

食鹽的來歷是上一任族長寧死都不說的秘密,或者說那個把族長丟懸崖下的凶手根本就沒有想起來問,就連母親也只想著如何當上族長,也沒有想族人沒了食鹽該怎麼生活下去這個問題。

好在有雲川。

敲下來一堆灰色的鹽礦給了母親,母親品嘗過這些三成是雜質的食鹽之後很滿意的繼續去當她的族長了。

她現在是部落中最重要的人了,一個帶領大家捉到數不盡的魚的人,也是能給大家繼續提供食鹽的人。

雲川很忙。

在解決了族人的吃飯,跟吃鹽問題之後,他就一心一意的要帶著族群進化一下,爭取從穴居人向有巢氏進化。

別看這僅僅是從洞裏住到屋子裏,其代表的意義極為重大,要知道在漫長的人類曆史進化過程中,僅僅走出這一步,就用了數十萬年。

而房子的出現則代表著有著固定伴侶的家庭同時出現了。

就這一點而言,雲川經歷過的後世與現在差別不大。

不能再一大群人住在一起,不能再給女人一點食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再這麼下去,一個人染病滅全族的故事就要在這裏上演了。

兩百來人的部落,收集食物的人總是最多的,所以能幫雲川修建房屋的人就很少了。

不過,當雲川指揮修建的第一座竹樓出現之後,人們還是驚詫了好久,母親甚至意圖占領這座漂亮的竹樓,被雲川毫不猶豫的給攆走了。

無他,主要是母親對于洗澡這回事一點都不熱衷,跟她躺在一起,雲川總能聞到以鹹魚味道,腐肉味道為主混以各種各樣難以描繪的奇怪味道組成的足以殺人的氣味。

而她最喜歡的睡覺方式就是如同八爪魚一般的摟著她的胖兒子睡,且在睡覺過程中絕不松手。

在需要母親保護的日子裏,為了活下去,再難聞的氣味雲川也能忍下去。

現在,就沒有受這個罪的必要了。

竹樓修好了,就矗立在山洞前邊的平地上,雲川在裏邊住了一夜之後等不到天明,就開始重新籌備山洞周邊的防禦體系。

就在昨夜,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野獸來過,天明之後,他在竹樓下不但發現了野豬的糞便,還看到了蒼白色的狼糞。

再想想上一任族長跟劍齒虎搏鬥的故事,這讓雲川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住在竹樓上,就像是一塊懸在高處的美味肉塊,那些野獸只是沒力氣跳的那麼高,加上竹樓實在是太結實了,昨夜才沒有發生一場慘劇。

為了報複,雲川第一時間就把小河對岸的松林給點燃了,因為那些野獸的腳印最終都消失在松林裏。

這種油性松樹本來就很好燒,在雲川刻意放火之後,整座山都燃燒了起來,火勢還不斷地向後山蔓延。

看到滔天的火勢,母親以及族人被這個場面嚇壞了,一個個鵪鶉一樣的縮在山洞裏,對這場大火充滿了敬畏。

放火燒山,野人們幹不出來,雲川這個文明人完全能幹的出來。

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只有給自己充足的時間,才能把老天爺欠他的血肉迅速補回來。

至于會造成環境災難這種事,雲川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在這個嚴苛的環境中活下去。

而火這個東西,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只要有了這場大火,加上那條改變了附近生態的河流,雲川覺得可以讓自己的部落不受野獸驚擾,從而安靜一陣子。

竹林裏的竹子分成了很多個群落,除過高大的楠竹之外,還有綠竹,麻竹,楠竹可以提供好吃的春筍,冬筍,而綠竹,麻竹則能在夏天,秋天依舊供應筍子。

所以說,如果制作了筍乾,或者酸筍,一年四季都有東西吃。

再加上河灘裏的魚,燒掉用來狩獵的松林餓不死族人的。

再說了,雲川到現在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族人在狩獵,還是在主動給野獸送肉吃!

只要族人進入了松林……回來的時候總會少那麼一兩個,或者受傷那麼幾個。

至于他們打回來的獵物,與投入極其的不相稱。

既然是這個結果,不如一把火燒了,給族人創造一片安全的空間。

野獸對于火有著天然的敬畏感,而一場巨大的山火,會把恐懼兩個字深深地鐫刻進野獸的基因裏。

尤其是那頭劍齒虎,一定不能繼續在這裏生活,否則,整個族群的人都不夠它吃的。

松林裏傳來幾聲悠長的虎嘯聲,從這幾聲虎嘯中,雲川能聽出慌張的意味出來。

一頭熊熊燃燒的野豬從松林裏突圍出來,它身上那層厚厚的松脂已經被山火點燃了,從松林裏跑出來不長時間,就一頭倒在灰燼裏。

母親自然不會眼看著珍貴的脂肪被火燒掉,命令兩個強壯的族人把這頭死豬拖回來,丟進小河。

有了收獲,母親就高興起來了,族人也高興起來了,所以,他們就守在火場邊上,等待被山火燒的迷頭轉向的野獸自己送上門來。

收獲很不錯,僅僅是野豬就收獲了五頭,雖然有些焦。

狗熊也收獲了兩頭,一大一小,死前大狗熊還抱著小狗熊,大狗熊的皮已經完全無法利用了,小狗熊的皮還是很完整的。

按理說,看到這一幕,身為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感觸,可是,族人們唯一的感觸就是——流口水。

雲川自己收獲了一頭豪豬,他對豪豬肉不感興趣,對于豪豬僅存不多的刺很有好感,一根根的收集起來。

豪豬刺有毒,雲川找不到試煉對象,就用小野牛的屁股實驗一下,結果,小野牛的屁股很快就鼓起來了一個包。

山火繼續燃燒著,這麼大的一座山,山上的松樹長得極為茂盛,其中有兩棵高達三十米,七八個人都抱不攏的松樹在夜色中極為醒目——就像兩棵巨大的火把。

有這樣的兩個火把照亮,族人們難得的沒有在山洞裏過夜,烤肉的味道再重,也不可能招來什麼野獸,所以,當明月出東山的時候,人們都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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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8 04:17 AM

第十一章 天生萬物為人所用

母親路過看月亮的雲川,若無其事的把一片肥嫩的白色脂肪塞進兒子的嘴裏。

這東西應該是從小狗熊身上撕下來的,非常嫩,雲川吸溜一下,那一片脂肪就進了肚子。

他甚至感受到了脂肪進了胃之後,就迅速地融化分解,然後就變成了屬于他的脂肪。

月亮很亮,不知什麼原因,他總覺得今天看到的滿月比他往常看到的月亮都要大。

不僅僅是大這麼簡單,這顆月亮的亮度也比往日看到的月亮更亮,他可以輕易地看到月亮上的環形山。

明暗交錯處,一片陰影果然很像一棵樹,樹下,也赫然有一個人形暗點,真的很像正在砍伐桂花樹的吳剛。

沒有什麼同情心!

吃了小狗熊的身體上最嫩的地方之後,心中還是沒有什麼同情心。

因為這種事他經曆過,當他突然變成嬰兒的時候,如果沒有努力求生,他身體上的脂肪應該會被別人或者別的野獸當成更加珍貴的東西,畢竟,就他當時掐一下就能出水的身體,脂肪像水一樣,應該更加的滋養身體。

身為一個連人都謀殺過的謀殺犯,這時候談感情,就像月亮裏那個不斷砍伐桂花樹的蠢貨一樣的可笑。

第二天的時候,雲川終于有了一件遮蓋身體的衣服。

他的衣服就是一張光板沒毛的皮子,皮子很硬,至于做工……很有野人風,其實就是在一塊皮子上挖三個洞,最大的一個洞用來套頭,兩個小洞用來穿胳膊。

皮子不夠大,四面漏風不說,還僅僅能遮住屁股,只要站起來,雀雀依舊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止如此,皮子裏邊的脂肪似乎都沒有刮幹淨,穿在身上黏糊糊的。

這自然是不成的,雲川解下皮衣,讓一個壯漢用竹刀,石片把上邊殘余的脂肪刮幹淨。

壯漢很喜歡幹這個活,因為可以一邊刮一邊吃。

刮幹淨的皮子又被雲川放進鍋裏煮,他往鍋裏添加了好多,好多鹽,這些鹽裏面含有硝,皮子一定要硝過之後穿起來才軟。

他只是沒想到皮子被水煮之後居然變厚了,變成了可以食用的樣子。

強行阻止了族人要把這張皮子分食的建議,只是讓那個壯漢把皮子再刮一遍,順便滿足一下他那個好像永遠都填不飽的胃口。

撐在架子上陰的半乾之後,皮子就變得很硬,好在,皮子變薄了,那個壯漢很希望雲川還能讓他把皮子刮一遍。

只是這一次,他的活計沒有預料中那麼好,現在,他需要用鹽把這張皮子揉軟……

六天後,在山火已經燒去遠方的時候,雲川穿上了一條皮褲衩,一件皮坎肩,考慮到他長得飛快的身體,這套衣衫是比照大人體型制作的。

對于他來說,皮褲衩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皮大衣。

總是遛鳥,對他精神上的傷害很大。

在這個時間段內,他還制作了一雙對于野人們來說毫無用處的鞋子。

他們的腳在雲川看來,就不該稱之為腳,應該叫蹄子,腳底板上厚厚的繭子跟野牛蹄子上的角質層很像,在荊棘碎石遍地的平原,山地上奔走如飛,沒有受傷的事情發生。

雲川的腳就不一樣了,還是很嬌嫩,受不了這種苦。

鞋子是長筒的靴子,底子是兩層野豬皮,被雲川用水煮軟之後添加了好多松膠,把兩塊皮子黏在一起,趁著豬皮變軟,用骨針紮了上百個小洞,密密的用藤條皮擰成的線牢牢地固定在一起。

作為靴筒的熊皮也是用同樣的原理制作成功了,在熊皮,豬皮還沒有變涼的時候,雲川往裏邊塞了鞋楦子。

在雲川努力打扮自己的同時,母親也沒有閒著,族人們要捕魚,要去山火過後的山上撿拾燒的半熟的食物,還要命令族人燒斷了好多竹子,就在雲川的房子邊上,也蓋了一座竹樓。

看過母親的竹樓之後,雲川不得不承認,人之所以能在以後的歲月裏成為百獸之靈長,學習能力確實是一流的。

至少,母親居住的這座竹樓,跟雲川修建的那座竹樓,幾乎一摸一樣。

在母親的竹樓修建好之後,族人們並沒有停下,最近,河邊的魚已經抓的差不多,想要抓更多的魚,就要向下遊,或者上遊走。

隨著河道繼續下切,那些被困在淺灘裏的魚得不到水,大部分已經乾死了。

想要去河道上遊或者下遊,就不是一天能趕回來的事情。

一群沒有強大武力支持的人,在荒原上過夜,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雲川就叫停了捕魚事業,讓族人專心去火場尋找被燒死的野獸。

如此一來,很多人就閒下來了,一部分人專心挖夏筍,一部分人專心蓋竹樓。

蓋竹樓也是不得已的事情,這段時間弄到的魚幹,肉幹,已經快要把山洞塞滿了。

這是部落從未有過的豐饒歲月。

草原被燒了,松林被燒了,綠盈盈的大地上多了兩塊黑色的區域。

綠色代表著生機,而黑色一定代表著毀滅,這兩者就像白天與黑夜一般涇渭分明。

這一幕是雲川站在最高處的山峰上看到的。

此時,他非常的確定,文明之火只會給大地本身帶來災難。

雲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生感慨,母親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在歡呼跳躍。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高興。

此時,雲川的身高幾乎快要追上母親了,那一套大了很多的皮褲衩跟皮坎肩,現在穿上已經不那麼寬松了,只有腳上的皮靴穿上之後還有些晃蕩。

母親也有一件皮坎肩,跟一條過膝的皮裙子,她不喜歡這兩樣東西,是雲川強行讓她穿上的。

雖然這個便宜母親傻瓜了一些,雲川卻發自內心的愛她,因為她對雲川的愛——非常的純粹,質樸。

雲川的身體拔高了一截,身上的脂肪就消退了一些,胖臉變成了長條臉,這讓母親很是擔心,總以為他吃不飽。

她把族人從竹林裏找到的竹蟲統統烤給雲川吃了,這東西看起來很難看,可是放在石片上烤熟了撒上鹽,味道好的能鑽進人們的夢裏。

母親的身高在部落裏算是高挑的,即便是高挑也不過一米五,就這樣的身高已經比得上一些男人了。

至于男人,最高的也就一米七左右,體重絕對不超過一百二,這樣的體型跟一頭成年青狼差不多,遇到狗熊,一巴掌就能扇飛。

在武器沒有壓倒性的壓制野獸的尖牙利爪之前,雲川根本就不打算拿青狼,狗熊,野豬,老虎豹子,大象這些高蛋白野獸為主食。

就部落裏的這些人的武力,能堅持活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今天來竹林這邊,主要是為了挖紅膠泥。

雲川一直想要弄一套屬于自己個人的炊具,現在,到時候了。

整日裏跟著部落裏的人吃豬食,他的耐性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用小野牛托著兩個竹簍,竹簍裏裝滿了紅膠泥,回去之後,先把紅膠泥砸成粉末,再用水泡上幾天,用腳細細的踩過之後,自然陰的半幹,就可以動手制作料坯了。

雲川知道的陶器制造知識就這麼多,至于能造出什麼樣的陶器,只有天知道。

不過啊,在這個時候,不管造出什麼樣的怪物,都比沒有要好。

老天什麼東西都給准備好了,就看誰能發掘出真正的用途來,老虎,豹子,狼這些野獸發展了自己的爪牙。

人選擇了發展自己的腦袋跟雙手。

可以說從最初的選擇上,人,已經占據了上風。

現在,只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

天上下著小雨,打在竹林上莎莎作響,山間還起了一點小霧,霧氣在山間慢慢滑動,被雨水清洗一陣之後也就漸漸消失了。

從一個小口袋裏抓一把焦香的竹蟲塞嘴裏,雲川就帶著族人開始挖掘紅膠泥。

對于部落來說,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可就是這樣的大工程,圍觀的只有一些肥肥的竹鼠。

雲川輕易不進竹林,他不是部落裏這些不怕毒蛇的人,竹林裏有青碧色的竹葉青毒蛇,這種的蛇大多數只有筷子粗細,一般趴在竹竿,竹枝上,跟竹子一個顔色,被這種蛇咬一口……族人們無所謂,雲川……

一個族人在挖紅泥的時候找到了一塊石頭,狠狠的一甩手,一只竹鼠就被砸翻了,他快速跑過去把竹鼠撿回來繼續挖泥。

剛剛被嚇得一哄而散的竹鼠很快又站在一個小土堆上看雲川挖泥,于是,又一塊石頭飛了過去……

兩天時間裏,雲川挖了好多紅泥,運輸到山洞前的一個水坑裏泡著,還讓族裏的小孩子們盡情的用腳踩。

雲川則對竹鼠更感興趣。

他來這裏之前,人們已經不允許吃這種東西了,主要是因為這東西太蠢,很容易把蠢病傳染給人類。

現在無所謂了,雲川放眼望去的人群似乎都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吃一點無所謂,不吃會變得更蠢。

族群裏的人現在對于美味的烤肉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大家現在沒事幹都喜歡燉煮出來的食物。

畢竟,燉煮出來的食物更加容易被身體吸收。

一只只被打理的白白胖胖的竹鼠在陶鍋裏隨著水浪翻騰,香氣很快就傳了出來。

其實啊,想要在原始部落裏奪權很容易,沒有殺人的必要,母親的路走偏了。

當初,她如果告訴雲川她想政變,雲川早就把燉竹鼠這道菜拿出來了。

只要掌握了這道菜,並且掌握了竹大勺,誰就能變成新的部落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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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8 04:22 AM

第十二章 真正的王者之道!

雲川在部落中超絕的社會地位就是這麼得來的。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還利用現有的條件創造性的拿出來了腌篤鮮這道曠世名菜。

部落裏有最好的鹹豬肉,有最新鮮的竹筍,有試過沒有毒的木耳,還有漫山遍野的野韭菜,所以,也就具備了出現腌篤鮮這道名菜的現實條件。

竹鼠肉是用陶鍋燉煮的,腌篤鮮是用薄石板炒的。

當雲川一邊燉肉,一邊炒腌篤鮮這道菜的時候,就是他從母親手裏攫取權力的時候。

畢竟,被食物控制了大腦之後,流口水最多的人就是母親。

雲川成功的勾起了這個原始部裏的人的原始欲望。

從火燒地撿回來一頭半死的野豬的人,吃到了竹鼠跟腌篤鮮這兩道菜。

從懸崖下的河邊找到一個自然魚塘的人,吃到了竹鼠跟腌篤鮮。

為了保護雲川,自己被竹葉青咬的哇哇大叫的族人,吃到了竹鼠跟腌篤鮮。

當然,還有一個從火燒地邊緣背回來一個半死人的族人,同樣吃到了這兩道菜。

吃飯成了族人們最大的享受。

以前吃飯是為了治療饑餓。

現在盼著吃飯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

那個被族人背回來的半死的人,吃了族裏的粗茶淡飯之後活下來了。

按照母親的意思,就不該給這個人吃飯,而是應該把他的腦袋剁下來,放在鍋裏煮煮,去除皮肉之後制作成骷髏頭好插在雲川新制作的竹矛防禦體系最前沿,好彰顯部落的武力。

雲川覺得部落裏的人太少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一個精壯的男人,更加不能隨便浪費了。

再加上,這個人的傷勢不重,基本都是些皮外傷,臉上的那道傷口看起來似乎很大,其實就是鼻子被狼給舔掉了,等到傷口愈合了,並不影響給部落幹活。

沒了鼻子不要緊,四肢健全就好。

這個人時代的人似乎很耐活,尤其是在吃飽了之後,好像再重的傷勢都能愈合。

當雲川開始在他特制的圓盤上制作陶盆的時候,那個受傷的人已經可以在邊上幫著運送泥巴了。

雲川到底沒有制作花裏胡哨的人面魚紋盆,主要是他不會。

圓盤轉動起來之後圓心不穩,所以,制作出來的陶盆就沒有那麼圓,厚薄也不均勻。

在這種情況下,雲川果斷舍棄了所有的精巧之處,把陶盆制作的又厚又笨。

陶盆如此,陶鍋也是一樣,至于大缸一類的東西更是如此。

這樣的東西雲川做了好多,反正沒幾樣能成功,這一點他非常的肯定,只能寄希望于概率學。

今天,兩個女人弄到了一些不錯的草籽,雲川仔細辨認之後,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因為,這是谷子。

有了谷子能做什麼呢?

當然是熬一鍋小米粥,來這個世界這麼久,雲川幾乎要忘記主食是什麼滋味。

火苗舔舐著小陶罐的底部,這個小陶罐是他之前的試驗品,陶罐裏的小米粥咕嘟嘟的翻滾著,眼看著小小的,黃黃的小米,在水中綻開一朵朵黃色的小花,雲川擡頭看著屋頂一言不發。

母親來看了三次,每一次都很疑惑,她不喜歡喝草籽湯,她更喜歡吃肉。

小米花很快就沒了最初的形狀碎裂開來,而清澈的水卻變得粘稠起來,雲川撤掉了一把火,讓僅存的一點碳火烤著。

火小了,小米粥就不再翻滾,偶爾會冒氣一兩個氣泡。

雲川用竹勺不停地攪著這鍋小米粥,一刻都不敢停,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想要一鍋好粥,秘訣只有一個,那就是攪。

小米的外壁已經融化,變成了粥的一部分,它堅固的內核也變得柔軟,在粘稠的粥的禁錮下,如同一顆顆小小的黃色星星鑲嵌在淡白色的粥裏,美不勝收。

這時候雲川把陶罐從火上挪開,准備晾一下,不久,一層珠光色的米油就覆蓋了粥的表面。

雲川用竹勺刮了一勺米油放進了嘴裏,灼熱的米油灼燙著雲川的口腔,此時,他只感受到了小米的清香,對于並不強烈的疼痛毫不在意。

眼淚滴進了小米粥中,倏然不見。

吃了一鍋小米粥的雲川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吃飽了,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叫來那兩個采集到谷子的女人,溫柔的對她們道:“我請你們吃竹鼠。”

“竹鼠!”

“竹鼠啊!”

兩個被幸福砸昏腦袋的女人不斷地重複著竹鼠兩個字,現在,她們已經知道雲川口中的竹鼠,就是竹林裏那種傻傻的,笨笨的肉疙瘩。

她們不僅僅說出了竹鼠兩個字,還生怕理解錯了雲川的話,不停地模仿著竹鼠傻頭傻腦的樣子。

可能是剛剛喝了一罐子小米粥的緣故,雲川的笑容很溫暖,起身從竹架子上取過一個風幹的竹鼠,准備用一下午的時間來犒勞她們。

小米粥帶給了雲川很多東西,這東西在最大程度上溫暖了他的心,所以,他眼中屬于野人的一些東西消失了,臉上沒有了那股子凶厲模樣,五官也變得更加的柔和。

他的模樣倒影在陶罐裏,看起來很像是一個人。

食物的香氣很快就在竹樓中間縈繞,馬上就引來了很多的食客。

他們見火上只有一個小罐子,而那兩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就迅速散去了,他們已經明白,小罐子裏的東西是獎勵,不是大家的常食。

鼻子被狼舔掉的那個人並沒有被這股濃郁的香味吸引,相反,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雲川身上。

自從被這個部落的野人背回來,他已經做好了被吃掉的准備。

沒想到這些野人沒有吃他,還給他食物,這讓他很不解。

直到他看到這個少年和煦的笑容,才覺得自己好像不會被吃,可以活下來了。

給兩個貪吃的女人分食物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們生怕對方分到的比自己分到的多。

所以,她們的神經高度的緊張。

她們簡單的大腦似乎算不清楚到底吃哪一碗更合適,所以,她們就扭打起來了。

勝利的那個女人歡喜的拿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竹碗,失敗的女人一邊抽泣,一邊端走了小碗。

其實,剛才她就能拿走個大碗,而拿小碗的那個估計也不會有太多的意見。

她們非要打一架再拿走,好像不這樣,不足以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雲川看來,那個大碗看起來大,實際上淺,小碗看起來小,實際上比較深。

給她們裝東西的時候,雲川用竹勺量過,小碗裝的比大碗多……

雲川回頭看看那個靠在岩壁上看天的沒鼻子男人,提起竹條就狠狠地抽了他一頓。

這個男人也不反抗,就那麼懶懶的靠在岩壁上任由他抽打。

在雲川抽打這個男人的時候,過來了很多幫他的族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抽打了這個沒鼻子男人。

很好,現在族群裏每一個人的地位都比這個家夥高,不僅僅是每一個人揍過他,就連小野牛跟小狼也湊過來了,一個仗著強壯的身子把這個沒鼻子的人撞倒,一個撕咬著這個人的腳好一陣子才罷休。

聰明人遇見聰明人的時候,大多是抱有敵意的,族群裏人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看這家夥的眼睛賊光爍爍的,就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打過之後就好了。

雲川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表現得就很好了。

從他的嘴裏,雲川終于聽到了比較連貫的語言。

沒有錯,這家夥說的是一種比較有系統的語言,聽起來要比部族裏面那些鳥叫強多了,除了聽不懂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好在肢體語言是這個時代的流行語言,兩人面對面手舞足蹈一番之後,雲川大致明白了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也直到此刻,雲川才算是弄明白了自己的部族在這個時代有什麼樣的地位。

這麼說吧,在一個蔚藍色的星球上有一個國家叫做中國,在中國最貧窮的省叫做甘肅省,在甘肅省有一個貧窮的城市叫白銀市,在白銀市有一個貧窮的縣叫做景泰縣,景泰縣裏有一個貧窮的村叫做狼跑水村……雲川部落在這個時代的地位相當于狼跑水村外的荒原上,撿羊糞吃的——野狗!

這個人之所以篤定的說雲川他們就是一群野狗的原因,就在于,他們是農耕部落,部落非常的大,足足有一百個雲川部落這麼大。

他們種植谷子,豆子,高粱,最重要的是他們還種植了麻!

這一次,他之所以要鑽進這片洪荒地的目的,就是為了采集谷子跟糜子的種子,也就是部落裏人常說的草籽。

既然會種地,那就一定是人才,所以,雲川就讓族人用堅韌的皮繩綁住這個家夥,免得他跑了。

雲川瞅瞅逐漸變黃的樹葉,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的種植作物的時間,就告訴母親,部族應該收集更多的草籽才好。

而他最近應該會非常的忙,秋天已經到來了,他必須要給這些竹樓加上瓦片了。

不僅僅是瓦片,他還需要給竹樓加上土坯並且要抹上一層厚厚的紅泥。

于是,山洞前邊的大廣場上整日裏火光衝天,煙火不熄。

早在建設竹樓的時候,雲川就沒有指望這種房子過冬,這種房子不僅僅不能用來過冬,也不能拿來防禦野獸。

在他看來,防禦野獸的性能要比取暖的優先等級更高。

劍齒虎都出來了,雲川不敢想在他看不見的區域裏還會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野獸。

這時候,就算是出現一兩頭恐龍他都不感到奇怪,畢竟,在曆史傳說中,龍鳳,麒麟一類的東西就是出自這個時代。

天氣晴朗的時候,母親就會讓族人把山洞裏儲藏的食物拿出來晾曬,並且會把山洞再狠狠的燒一遍。

每燒一次山洞,山洞裏的蟲子就會減少很多,現在燒山洞最重要的目的是除濕,去異味。

族人們很勤快,非常的勤快,他們似乎不需要休息,只要是母親以及雲川安頓下來的活計,他們都能認真的完成。

當小河邊不多的一些闊葉樹開始落葉的時候,雲川已經穿上了皮衣。

他的身體在長到比母親高半頭之後就不再迅速長大了,對于這個結果,雲川是接受的,哪怕身體不再長高他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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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鳳清 發表於 2021-4-18 04:30 AM

第十三章 沒了領地的王下場都不好

昭示冬天來臨的表現往往不是雪,而是一場綿綿不盡的冬雨。

雲川之所以知道冬天已經來臨,完全是因為他在晚上看到了北鬥七星的鬥柄已經指向了北方。

鬥杓東指,天下皆春;

鬥杓南指,天下皆夏;

鬥杓西指,天下皆秋;

鬥杓北指,天下皆冬。

秋雨打在瓦片上發出的聲音很動聽。

透過小小的窗戶,雲川看見了裊裊的炊煙。

是的,雲川把部族中儲存的糧食,分給了每一個人,他沒有一次分完,而是給了每一個人可以吃一個月的糧食。

有了房子,很自然的就出現了家庭,女人們都喜歡找強壯的男人組成家庭,把兩人的食物混在一起吃。

最強壯的女人自然會找到最強壯的男人,不強壯的女人自然只能跟不那麼強壯的男人混在一起。

當然,部落中也出現了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居住在一起的現象。

這些雲川都沒有去幹涉。

沒成年的男孩,女孩自然是要跟著母親這個族長一起生活的,在母親的調配下,他們獲得的資源自然是最多的。

那個沒有鼻子的男人成了雲川的奴隸。

沒有錯,他真的是雲川的奴隸,跟小野牛,小狼一起睡。

這個人很危險!

雲川跟這個男人相處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成功的從這個人口中掏出了他們部族的一些信息。

假如讓這個男人走掉,只要讓他平安的回到他的部族,他一定會帶領更多的族人來到這裏,把雲川部落裏的人全部抓走。

被抓走的族人,除過當奴隸之外,沒有別的出路。

原始時期的人之所以是原始人,那是因為只有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平均分配,才能讓大部分人活下來,是一種很無奈的選擇。

之所以會出現奴隸,完全是因為他們學會了種地,一個人的産出有了剩余,所以,也就出現了剝奪別人剩余價值的奴隸主存在。

這就是雲川部落屬于原始社會,而沒鼻子的男人部落屬于最早的奴隸社會的原因。

狩獵,采集部落沒有剩余價值,自然不存在剝削,農耕部落有剩余價值,自然會産生剝削。

盡量的壓縮奴隸的消費,剝奪更多的剩余價值,好讓自己脫離艱苦的勞作,這就是奴隸主最基本的操作罷了。

雲川不敢放這個沒鼻子的男人離開,如果是原始人的肉搏混戰,他其實是不怎麼害怕的,畢竟,在他的部族裏,已經出現了弓箭,雖然是竹弓竹箭。

可是,沒鼻子人的部落裏卻已經出現了青銅劍!

按照雲川的估計,沒鼻子人的部落也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在他們的東方,還有更多的更加強大的部落。

那些強大的部落該有多麼的先進,雲川對此一無所知。

不過不要緊,他們即便是再先進,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加的先進。

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

抓一把油炸竹蟲塞嘴裏,雲川吃的脆生生的,小小的陶鍋裏還有小米粥在輕輕地咕嘟著。

喝一口竹瀝水,解一下竹蟲帶來的油膩感,竹蟲這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喝一口竹瀝水就沒有這個後顧之憂了。

火炕很暖和,導致屋子裏也春意盎然的,小狼將腦袋放在兩只前爪上睡得呼嚕,呼嚕的。

已經長成半大野牛的小野牛,臥在炕邊上不斷地反芻,偶爾用自己長出來不長時間的角磨蹭一下雲川的竹桌腿。

母親囂張的叫聲在房子外邊不斷響起,今天就是母親要去集市的日子。

她總是盤算著要把族裏的那些多余的小姑娘帶出去換成別的東西,那些在部族中可以吃飽穿暖的小姑娘們自然是不肯的,在哪裏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雲川煩躁的把腦袋伸出窗戶,對拖著一個小姑娘發飆的母親吼叫道:“她不願意就不要把她弄出去!”

母親擡頭看看兒子執拗的搖搖頭道:“不成,已經有族裏的男人鑽她的竹樓了。”

“那就收拾那些男人!”

“不成,男人要幹活!”

“那就用魚乾或者鹽巴,再或者是背簍,陶鍋換一些可以鑽她竹樓的男人回來。”

“不成!”

母親舍不得那些東西,在她看來族裏的女人太多了,尤其是這種不能給族裏生産小崽子的女人太多了。

雲川不明白,母親要那麼多的東西做什麼。

滿滿一山洞的魚乾,肉乾,菜乾,以及裝了七八個大缸的草籽,再加上堆積如山的幹竹筍,新鮮竹筍,以及腌竹筍,足夠族人吃上一年多,現在不拿去交換東西,等到來年的梅雨期到來,一定是腐爛的下場。

至于陶器,竹器,部落裏更是多的沒處用。

這些東西早就該拿去跟別的部落互通有無了。

母親現在沒來由的有些害怕雲川,見兒子反對,就松開了那個女孩子,衝著雲川嘀咕道:“等部落裏盡出死孩子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一年的時間裏,雲部落裏的人已經漸漸習慣了雲川的話,尤其是跟雲川朝夕相處的母親,更是掌握了非常多的詞彙。

沒鼻子的男人背著老大一背簍還泛著青色的草回到了雲川的屋子。

野牛看到了青草,就出門來到了背簍跟前,用牛角挑翻背簍,找了一束最新鮮的野草開始吃。

雲川喝完小米粥之後,母親也把隊伍整頓好了,足足五十個男人背著五十個大背簍,每一個背簍裏都裝滿了貨物,其中,以鹽礦最多。

部落裏的人早就達成一致意見,不拿糧食去跟別人換沒用的東西。

至于准備用來換親的少女們,在雲川的強力干涉下,衆人擬定的貨物清單裏,就沒有她們的存在了。

見一群少女躲在雲川的房子裏嘰嘰喳喳的告狀,她就非常的擔心,擔心兒子會把這些少女留在他的屋子裏。

所以,當雲川提出要跟她一起去換親市場,她非常的高興。

穿皮衣的好處就在于這東西不怕水,雨水落在上面就迅速地滑走了,只是戴在頭頂的皮帽子因為有毛的緣故,很快就變得濕漉漉的。

皮帽子只有雲川有,別人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他們赤腳踩著濕滑的土地走的又快又穩。

野牛身上馱著兩個碩大的竹筐,筐子裏裝滿了各種食物,當然,最多的還是魚乾。

它走的也很穩當,就是偶爾會吃一口遇見的美味青草。

小狼精瘦,不斷地在隊伍中跑來跑去,皮毛被雨水打濕之後,就變得有些瘦骨嶙峋了。

其實這一次母親也不確定換親市場還在不在,突兀的出現了一條大河,改變的很多的東西。

不知不覺,雲川跟隨隊伍走到了大河邊,此時,大河因為不斷地下切,河床變窄了很多,河邊也出現了很多鵝卵石,看樣子,這條河就要安穩下來了。

衆人躲在河床下切形成的一個幹涸的凹陷處,還點起了火。

衆人迅速的在火堆上烤著鹹魚,幹肉一類的食物。

雲川抓了一把油炸竹蟲塞嘴裏,又把一塊腌肉放在小狼的嘴邊,把注意力放在了大河上。

盡管天上還下著雨,河水卻非常的清澈,整條河水呈青碧色,流淌起來就像是玉漿在流動。

水流湍急,看不見魚,偶爾會有一朵浪花激起,在綻放出白色花朵之後便迅速的消失了。

鉛灰色的天,碧沈沈的水,很快就把世界變成了一幅素色水彩畫。

衆人吃過了飯,便圍著火堆打盹,雲川很謹慎的把自己藏在最裏面。

只要離開部落,雲川一定是最膽小的那個,他深深地知道,生命對于人來說,只有一次,容不得粗心大意。

“嗷——”

一聲熟悉的嚎叫聲引起雲川的好奇,昏昏欲睡的人們也立刻精神了起來,他們很快就准備好了竹矛,以及弓箭。

“嗷嗷嗷——”

又有三聲低沈的虎嘯聲傳來。

這一次雲川面如土色。

一頭劍齒虎或許能對付,四頭老虎對于這五十個裝備了最簡陋武器的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衆人慢慢的,從那個坑裏爬出來,小心的探出頭去,終于在河邊的一顆大石頭上看到了那頭劍齒虎。

只是此時的劍齒虎完全沒有了那天宛若從太陽裏走出來的模樣,一身漂亮的皮毛上到處都是傷痕,就連它碩大的腦袋上,都有好大一條創口,血不斷地從腦袋上滴下來。

它目前的處境很不妙,在大石頭下邊有三頭猛虎呈品字形站位正打算圍剿它。

這三頭老虎看起來就順眼多了,盡管腦門上頂著一個王字也張著嘴衝著劍齒虎咆哮,它們的嘴裏卻沒有那麼一對凶惡的匕首。

正常老虎就該是這個模樣。

劍齒虎不停地在大石頭上打轉,看起來有些淒涼,它需要同時應付三頭老虎的進攻。

一頭花皮老虎猛地朝大石頭上的劍齒虎撲了過去,卻被人立而起的劍齒虎一掌拍在腦袋上,這一掌的力氣很大,徑直打斷了這頭老虎的進攻,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就在劍齒虎應對這一頭老虎的進攻的時候,另外一頭毛色偏黑的老虎卻偷襲得手,雲川看的很清楚,虎掌中彈出兩寸長的爪子,重重的拍在劍齒虎的屁股上。

“嗷”

一股鮮血從身後飆起,劍齒虎咆哮一聲,身體淩空轉過來,一口咬在另一頭准備偷襲它的猛虎脖子上,匕首一樣的尖牙深深地刺了進去,然後就看見劍齒虎的虎頭猛地甩動一下,那頭老虎吧唧一聲掉在石頭下邊,血如同泉水一般的噴湧而出,染紅了大片的石頭。

這頭老虎歪歪扭扭的站起來,腦袋卻偏向一邊,勉強走了兩步就摔倒在亂石灘上輕微抽搐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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