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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1 PM

可樂 -【帝王劫之二】霸王魂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可惡!他究竟是遇上了什麼荒謬離奇的怪事?
魂魄不知何故遠離自己,被困在陌生男子的軀體裡
堂堂九五之尊居然淪落邊陲,成了受控管的大王
縱使擁有俊逸的外貌,以及強健陽剛的體魄
卻像是不學無術的好色之徒,荒淫縱樂又昏庸
為了防止鎮日胡思亂想,被詛咒早日歸天
他決定回復清心寡慾的生活,從此「改過向善」……
喝!他怎麼會換了身體之際也換了腦袋?
莫名的生出萬般柔情,有了強烈渴望一個人的衝動
幸好她是女扮男裝的美麗女子,既倔強又嬌柔
讓他願意努力收拾爛攤子,接受這一連串的苦難
並等待她改變對他的既定想法,心甘情願臣服
無奈分離的疑慮始終存在,即使相愛也無法扭轉命運
他不敢輕易的許下諾言,深怕會耽誤她一生……

【出版日期】 2012年10月11日

【出版社名稱】 桃子熊工作室(禾馬)

【書系及編號】 水叮噹T1155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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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2 PM


第一章

  晚冬,勁寒的冷風呼嘯穿過殿堂,嗚嗚的風聲夾雜著兵器交接的聲響、喊殺聲,以及四處奔逃的宮人們的慘叫聲,乍聽之下,彷彿處在人間煉獄。

  金鑾殿上,時間像是在瞬間靜止,陷在劍拔弩張的凝窒氣氛當中。

  「朕絕不退讓!」

  莫賦瀾的大手堅定有力的握住穿透心口的利劍,鮮血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明亮如鏡子的玉石地上,漸漸匯聚成一攤豔色。

  立在身穿龍袍的初原帝面前,逆賊揚起殘忍的笑容,「事到如今,你不退讓又如何?」

  「朕的天下,誰都別想拿走!」

  忍住胸口的劇痛,莫賦瀾發出厲聲狂叫,拔劍,由胸口狂噴出來的滾燙鮮血染紅了五爪金龍朝袍,飛濺在逆賊錯愕瞪目的臉龐上。

  「朕乃九五之尊,有龍氣護體,豈會被你所傷?」

  霎時,他用盡所有力氣,揮劍朝逆賊的心口直刺而去。

  沒料到初原帝竟還有力氣反擊,逆賊一臉難以置信的傻怔在原地,沒來得及閃避,再回神,利劍已刺入胸口,帶來刨心巨痛。

  「你……你……」

  莫賦瀾瞪著逆賊,厲聲說道:「這是奪朕天下的代價。」

  利劍撤出,鮮血跟著淚淚流出,逆賊發出野獸一般的淒厲嘶號,然後倒地不起。

  莫賦瀾渾身浴血,身軀搖搖欲墜,忍受著極大的痛楚,憑藉著強撐的意志,以劍為杵,環視著陷入一片火海與混亂的皇宮,發出震天狂嘯,「朕不甘心!這是朕的天下!朕的……」

  話懸滯在嘴邊,他倒地氣絕,頰側貼著涼入心頭的玉石地磚,死不瞑目的眼前掠過奪得天下登帝位的情景,一滴淚由眼角緩緩滑落。

  他在位才五年,百姓才剛感受到天下太平的民生安樂……他還有很多的雄心壯志未完成……他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能!

  可是無奈,就算他再怎麼剛強,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

  不知打哪裡竄入的風冷得透心徹骨,莫賦瀾被凍得全身僵硬,不停的打哆嗦。

  「該死!」他低聲咒罵,卻抵抗不了寒意,緊緊咬住牙關。

  四周一片迷茫白霧,沉靜冷寂的空間,讓他宛如處在虛無縹緲之中。

  他蹙起濃眉,無意識的移動腳步,試圖要走出這片白霧,卻怎麼也無法如願以償。

  「該死!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他失去耐性的咆哮,聲音在四周迴盪。

  這時,一道波瀾不興的嗓音介入,「往這邊,這條路才是你該走的路。」

  層層迴盪的音波一落,一股莫名的力量箝制住他,逼著他往指示的方向而去。

  感覺雙腳在瞬間失去自主意識,他憤怒的咆哮,「該死!誰都不准支使本王!」

  「往這邊,這條路才是你該走的路。」波瀾不興的低沉嗓音級緩響起,重複方才的指示。

  「本王只走自己想走的路!」

  「往這邊,這條路才是你該走的路。」

  他向來自負,不受人支使,即使身處莫名狀況,也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於是性子裡的狂傲湧上,他對那指示置若罔聞,而那股力量不死心的拚命拉扯、支使著他。

  他不斷的違抗,舉步維艱的朝著自己選擇的方向緩緩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如影隨形的指示聲音消散,緊接著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刺目亮光。

  他狂妄的笑了,下一瞬間,在他始料未及之下,眼前的光景扭曲變形,燦光四射,逼得人無法正視。

  在難以忍受的閉上眼的同時,一股力量拉扯、旋攪著他。

  他皺起眉頭,吐出一連串低咒,掙脫不了,只有任由那股力量將他捲進一股激流當中……

  ※※※※

  莫賦瀾再次醒來,發現自己不在寢宮裡,而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床邊垂著繪紋奇特的簾幔,連床柱上的雕花也不見祥獸瑞鳥的福紋刻飾,他皺起眉頭,晃了晃仍然感到混沌的腦子。

  突然,簾幔外出現一個身影,接著驚呼聲響起,「大王醒了!來人啊!大王醒了!」

  大王?誰是大王?莫賦瀾的兩道眉頭因為那稱呼而皺得更緊。

  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落入他的眼底。

  莫賦瀾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長得極為雅俊的男子。

  他肌膚白皙,斜飛入鬢的墨眉細長,唇紅齒白,一雙水眸秋波蕩漾,若不是清楚的看見他的喉結,他真會以為眼前的他是巧扮男裝的女子。

  莫賦瀾還來不及開口,背著藥箱的男子突然捧起他的臉,嗓音哽咽,激動的嚷道:「大王、您終於醒了。」

  直至此刻,他才猛地驚覺,這名男子與方才奔出門的侍從一樣,呼喚他「大王」。

  他微瞇起眼,冷厲的問:「你是誰?為何稱朕為大王?」

  男子一愣,半晌才一臉憂慮的囁嚅道:「大王……奴才是彌笙,您忘了嗎?」

  莫賦瀾的兩道眉頭緊皺,幾乎要打結。「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群叛賊全都抓起來了嗎?慕將軍呢?把慕將軍喚來,朕要徹查,懲處此次失職,讓叛賊有機會闖入皇宮的人。」

  眼看喻文淵以異於往常的態度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彌笙壓低嗓音問道:「大王,您還記得昏迷前的事嗎?」

  莫賦瀾凜冽的眼眸寒芒四射,「朕當然記得昏迷前發生什麼事!叛賊一劍刺中朕的心窩,若不是朕有龍氣護體,怕是早已歸西了吧!」

  彌笙大驚失色,瞠大雙眼,嗓音顫抖的說:「大王,您在說什麼?您會昏迷,是因為喝酒又吃了極樂散所致……」

  莫賦瀾冷冷的覷著他,片刻後才粗聲說道:「朕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頓時鴉雀無聲,氣氛陷入凝滯,落針可聞。

  彌笙面對那雙冷峻的眼睛,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快要站不穩腳。

  喻文淵是個蠻橫霸道的王,面貌英俊,有著一身古銅色的皮膚,以及高大健壯魁梧的身材,因為武功不凡、豪氣果斷,深受霽氏王朝的皇帝所器重,受封為武王。

  但不為外人所知的是,喻文淵同時貪色,王宮裡不但有比美中原皇帝的三千妃嬪,更有一班男寵……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在喻文淵昏迷之前,曾經向他坦露,中原皇帝耳聞他荒淫縱樂、不理政事,作了隨時會廢掉武王的決定。

  彌笙心想,興許是可能被廢的決定讓他心慌不安,才會下意識的把所有煩心的事全忘了。

  這想法讓他對喻文淵興起憐憫之心,一時心頭發熱,再也難以自制的撲進喻文淵的懷裡,一把抱住他。

  「大王,您放心,彌笙會一直在您身邊……」

  莫賦瀾被他突如其來的荒謬舉動作嚇到,厲聲喝道:「混帳東西!你……你做什麼?」

  同屬男人的平實胸口貼在一起,他的體溫和身上的藥味一古腦的竄進他的呼息,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

  彌全不理會他的反抗,柔白的大手緩緩下滑,撫過他的腰,探向他的雙腿之間,緊緊的握住他那一掌難以合握的火熱巨杵,用充滿迷媚的眼神勾惑著他。

  「大王,您的身子骨還虛弱,讓彌笙幫您,讓您忘卻煩憂,忘卻凡塵俗事……」

  那迷濛妖媚的神態若是出自女人,肯定能挑起莫賦瀾的慾火,但在他眼前的是個男人啊!

  當雙腿之間的龍柱被寬大溫暖的手掌猥褻的包握住,他渾身一震,無法抑制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該死!給朕滾開!」他咬牙警告,用力去推壓在身上的男人,卻虛弱得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使不出半分力。

  彌笙置若罔聞,握著他的手像是具有魔力,或重或輕、或快或慢的上下滑動、撫揉。

  莫賦瀾可以感覺被他握住的慾望愈發粗壯、亢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假思索的抬起長腿,踹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若是放任他這麼狎玩下去,他便無法抵擋那洶湧的快感,陷入不該沉淪的情慾旋渦裡。

  彌笙被踹落地上,一臉驚恐的看著神色兇狠的他,不知所措的開口,「大王……」

  「給朕滾出去!」莫賦瀾使盡全身的力氣大吼。

  頓時,彌笙那雙漂亮的水眸盈滿不敢置信的淚水。「大王,您……您……別嚇彌笙啊!」

  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莫賦瀾起不了作用,因為用了太多氣力,他躺回床上,大口喘氣,思索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是夢吧?否則怎麼會一覺醒來,發生如此光怪陸離的事?

  他雖然清心寡慾,卻無斷袖之癖,那名喚彌笙的男人為何露出十分熟悉他的身體反應的神情?

  他又是如何買通宮裡太監,潛進他的寢宮胡來?

  想起近日一連串事件,莫賦瀾愈來愈惱火,待氣息逐漸平穩後,怒聲開口,「來人,宣內廷侍衛!」

  若是查出哪個人被彌笙買通,讓他混進宮中,對他做這種混帳事,他一定砍了那個人的腦袋!

  然而初原帝不知,他這一晚,竟讓他整個人陷在說不出的混沌當中。

  他驚覺,問題並非出在其他人身上,而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經由旁人口中,他隱約拼湊出當下的狀況,知道自己的魂魄不知何故,離奇的被困在陌生男子的軀體裡。

  此時殿裡當值服侍他的人並非熟悉的太監,他並非翔闕王朝的初原帝,而是歸霽氏王朝的皇帝所管的邊陲之地——諸黎的王,喻文淵。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荒謬離奇的玄幻事件,但確確實實肯定,此時所在的軀殼、肉身不是他的……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個人稱武王、名喚喻文淵的男子,是中原屬地諸黎的王,受中原皇帝控管。

  自從諸黎被納入中原版圖後,百姓過著富足安樂的日子,卻在驍勇善戰的喻文淵接任為王後,一切變了樣。

  聽聞諸黎王喻文淵是個昏庸、好色的大淫王,混帳到人民希望他早日歸天。

  寄附在這樣一個混帳王的身上,他的心情持續惡劣,每日見著銅鏡映出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他恨不得扯爛那張臉,毀了一切。

  無奈的是,天曉得他是不是有逃離這軀體的機會……

  不管如何,在仍「借住」在喻文淵軀體的期間,他絕不允許自己延承喻文淵的惡習,繼續做這樣一個混帳的王!

  ※※※※

  晚秋,地處邊陲之地,季節氣候的變換明顯,空氣裡多了一股蕭瑟、寒涼之意。

  嚴絮安走出麒麟閣,立即察覺天候變涼了。

  她頓住腳步,站在麒麟閣堂前的廊道上,手扶鉤欄,抬頭看著眼前的景致,不由得輕嘆口氣。

  不知不覺中,她已在離中原有千萬里遠的邊陲之地待了三個年頭,縱使無人監管她的進度,她依舊不敢有半點鬆懈。

  三年前,滿腹文采的她爭氣的在進士科舉中高中了狀元,卻瞞不過她是女兒身的事實。

  她滿懷抱負,想為朝廷效命,卻被一條女不為官的規矩壓得無法伸展鴻鵠之志。

  最後,霽拓凌將她流放到諸黎,並承諾她,只要她能在五年內將由諸黎出土、與霽氏王朝有關的古文獻全部謄譯回中原,便可赦免她的欺君之罪,回中原後可繼續在翰林院任職。

  聽聞那出土竹簡為霽氏王朝的先祖所記錄,雖然霽氏先祖當年開疆闢土後在位不過幾年便被殺,導致滅朝,但無法延續先夫大業的遺孀與其遺腹子之後改了霽姓,冀望其族遭此禍後能常保天明晴朗之姿,繼續綿延下去。

  因此,這份古文獻是由霽氏王朝多位先祖傳承留下,十分珍罕,讓她的謄譯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來到諸黎三年,京城……彷彿已成為她遙遠的夢,假若沒有在五年內將古文獻謄譯完成,她就一輩子不用回中原了。

  思及這個可能,嚴絮安打了個冷顫。

  有機會遍覽諸黎王室的藏書,就算鎮日埋首在那隨時可能風化、嚴重毀損的古文獻中,個中的樂趣讓她忘卻離鄉背井的寂寥,不過還是想盡快完成任務,返回京城。

  這個想法成為她心中的執念,偏偏就是有人無視她的請求,影響她的進度與計畫。

  而她聽聞那個人在幾日前已經恢復神智,清醒了,今日她無論如何都要向他討到所需的援助。

  當嚴絮安異常堅定的來到大王的寢房時,守在門外的侍從因為她的請求而慌了神色。

  「嚴大人,這會兒怕是不好去打擾大王啊!」

  來到諸黎三年,她見識過喻文淵荒淫無度、混亂異常,失去常理、無德無品的房闈怪癖。

  沒有刻意掩飾自己是女兒身的她也曾經遭受大淫王的騷擾,若不是當時她抬出中原皇帝霽拓凌,而他對霽拓凌有所忌憚,或許無法逃過一劫。

  聽侍從這麼一說,嚴絮安的玉顏難以抑制的浮現鄙夷神色,「不是聽說大王已經醒了好幾天了嗎?」

  按理說,她鎮日待在麒麟閣裡忙碌,應當不會對那風流成性的蠻橫大王有太多了解,但總是不經意的捕捉到為她送餐食的僕役們的對話,即便她不想明白,也被迫接受關於喻文淵有多荒淫的點滴。

  而這一切,只讓她更加謹守本分,只求盡快完全任務,離開諸黎,返回中原。

  「是……但大……大王他……他……」侍從支支吾吾。

  突然,匡噹一聲,接著是破窗而出的花瓶,墜落地上,碎成一片,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侍從急忙拔腿奔到門板前,拉長脖子,忐忑的問:「大王……您……您還好嗎?」

  嚴絮安看見侍從裹足不前,驚嚇的程度異於平常臉上出現的曖昧神情,心生懷疑的發問,「大王此時獨自在屋裡?」

  難得大淫王已經恢復體力,竟沒召喚他的寵妃侍寢,進行令人臉紅心跳的活動……或是前一次意外造成的昏迷讓他休養多日,體力還沒恢復?

  在她逕自揣想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形倏地出現在眼前。

  「何處可以取得前朝或其他國史錄……」頓住,看也不看對方一眼的莫賦瀾懊惱的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才接著說下去,「總之,不管什麼都好,只要是與史錄有關的,全都給本王找來!」

  他無法確定自己的靈魂究竟來到與自己的朝代相隔多遠的年代,在茫茫史錄中要找到初原帝的下場又是何其困難,然而就算這種行為有如大海撈針,也強過他鎮日胡思亂想來得有意義。

  否則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的腦中盡是初原帝臨死前的不甘,以及對自己的皇后、兒子的思念,或者在初原帝離魂後,他們會是何等傷心?甚至憂心孤兒寡母會不會遭人欺侮,思緒混亂得徹夜難眠。

  縱使他明白初原帝離魂便代表他得放掉攸關初原帝的一切,因為就算某天離開喻文淵的肉體,他的靈魂也不可能回到初原帝的肉體,令初原帝死而復生,所以他得做些什麼停止緬懷過往,理清一切,再決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乍見那張俊挺陽剛的臉龐出現在面前,說出令她費解的話,嚴絮安錯愕的眨眨眼。

  諸黎的麒麟閣其實是寶庫,除了存有信徒用貝多羅葉抄寫的佛典傳世外,更有記錄在竹簡、帛書上傳世的文獻,向來只有她將此處視為寶地。

  萬萬沒料到曾經將麒麟閣裡的文獻寶物喻為廢物的喻文淵,竟開口向她要各國史錄?

  這時,莫賦瀾才發現面前又出現一張文雅白淨的美臉,沒來由的,心裡那把火燒得更旺盛。

  這個諸黎王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淨用一些面皮白淨,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那個膽敢壓在他身上的彌笙已經夠美的了,眼前這一個更是生得靈秀雅致,那一身緋色官服襯得肌膚凝白如雪、眉眼如畫,幾乎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發現大淫王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瞅著自己,嚴絮安稍稍回神,清了清喉嚨,「大王若想要,微臣找到後會送過來。」

  清雅略寒的聲嗓拉回微微走神的思緒,莫賦瀾頷了頷首,轉身便要將門關上。

  「大王請稍候!」她趕緊出聲。

  莫賦瀾頓住動作,緩緩轉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微臣還有事請求大王。」沒將他冷厲淡然的反應放在眼底,嚴絮安立刻開口,得要趁大淫王「失常」之際說出要求,取得她想要的援助。

  曾在毫無戒心的狀況下被彌笙「攻擊」過,此刻莫賦瀾面對「他」,不自覺的保持相當的距離,僵著一張臉,冷聲的問:「何事?」

  「請大王派人陸續清理麒麟閣外堆放的古文獻竹簡,以便微臣謄譯,早日返回中原,回覆聖命。」

  由諸黎出土的古文獻皆記載於竹簡之上,因長年封於土石之中,或沾有泥石,或殘破不堪,按理說,他應該派人事先清理後,再送進閣中讓她謄譯。

  但是喻文淵只顧飲酒作樂,一再漠視她的請求,任由她獨自完成一切。

  眼見時日一天天過去,即便明白請求很有可能再次被漠視,她不死心的再次提出。

  訝異「他」真的有事稟奏,以及背負聖命重任,莫賦瀾拋開成見,「需要多少人手?」

  嚴絮安震愕不已的瞅著他,以為自己在作夢。

  原來大淫王色性未大發時,其實還有當大王的自覺,慶幸她的堅持得到早該得到的援助。

  見「他」面露懷疑的神色,莫賦瀾不耐煩,悻悻然的問:「該死!朕沒時間陪你瞎耗,你需要多少人手?」

  嚴絮安回過神來,急急回答,「五……五人。」

  「朕……不,本王會派人到麒麟閣,讓你支使、安排。」頓了下,他提醒道:「你既然是掌管藏書的官吏,那就盡快把本王要的東西找出來,送過來給本王。」

  不管未來他的魂魄歸於何處,他都要知道,有他在的那個朝代,在他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國家是存或滅?

  「微臣遵命。」

  雖然不懂他要前朝史錄做什麼,但是嚴絮安打量著眼前男子的同時,心底生出說不出的詭譎感。

  她總覺得眼前的武王與她所了解的那個不同,不管是全身散發的氣勢,或一言一行所透露的訊息,全都不一樣。

  在「他」準備離去時,莫賦瀾突然又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難得喻文淵身邊有個正常一點的人,知道「他」是誰,往後至少可以多個人使喚。

  「微臣嚴絮安。」

  「沒事了,下去吧!」

  嚴絮安恭敬的彎腰行禮後,隨即退下,在回麒麟閣的路上,心頭翻過了無數個疑惑。難道大淫王因為昏迷了一段時間而有所頓悟,想洗心革面當個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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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3 PM


第二章

  入夜,麒麟閣外冷風蕭瑟,閣內燭火映出一片光明暖和,卻驅不走空氣裡的寒意。

  嚴絮安甩了甩略微僵冷的手,然後重新持筆,將方才細讀過古文謄譯至潔白的上等紙張上。

  沒想到端秀的字跡才落下一行,她還是禁不住停下動作,圈兜起雙手,在嘴邊呵了呵。

  她一直不喜歡諸黎的天候,嚴冬還未至,卻能讓她冷得直打哆嗦,加上她體寒,手冰腳涼的狀況讓她在夜裡工作更顯艱苦。

  尤其她又急著完成每日的進度,即使在麒麟閣裡待上一整夜也不足為奇,因此,就算再懶得起身,還是不得不起一個炭爐擱在身邊。

  心意才定,嚴絮安卻因為突然響起的叩門聲而僵住。

  麒麟閣位在王殿偏隅,是殿中最冷清之處,沒有人無事會晃到此處,加上時辰已晚,會是誰?

  她疑惑的思索著,卻被漸漸加快、加重的叩門聲逼得不得不斂住思緒。

  門外的人若不是真的有急事,便是沒啥耐性,為了避免麒麟閣年久失修的脆弱門板被敲壞,嚴絮安暗暗嘟囔著,同時加快腳步往外走。

  當她打開門,看著立在門外的挺拔身影時,先是愕然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王……您怎麼……」

  這時辰、這地方,完全不是他應該會出現的啊!

  「嚴學士,本王要的東西,到底需要多久才拿得到?」不懂嚴絮安為何見到他總是大驚失色,莫賦瀾咬牙發問,語氣裡有掩不住的怒意。

  「啊!」她驚呼,「微臣忘了。」

  雖然她急著知道答案,但是依喻文淵荒淫好色的程度來看,會珍藏前朝或各國史錄文獻嗎?

  莫賦瀾不敢妄下定論的耐著性子等了大半日,直至前一刻,不得不親自走這一趟,沒想到這個臭小子竟然用「忘了」兩個字來搪塞?

  他的耐性已耗盡,攢起眉頭,拽住嚴絮安的衣襟,咬牙擠出聲音,「該死!你知道本王等了多久嗎?」

  他這個舉動讓她的呼吸微微一窒,「請大王恕罪,微臣……立……立刻去取。」

  直到他靠近,她才驚覺他那高出自己將近一顆頭的身形有多挺拔,光是伸出一隻手,揪住她的衣襟,便輕易的讓她的腳尖離了地。

  而讓她心生恐懼的不僅僅是自己在他身旁顯得多麼渺小,還有他的體型帶來的壓迫感,以及身上的陽剛氣息。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若是一個不小心,再度引起這個男女通吃的大淫王色性大發,屆時她的清白可能不保啊!

  感覺到「他」的恐懼,莫賦瀾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有多麼弱不禁風,彷彿只要他多用幾分力,「他」便會被飛甩到不知何處。

  也或許是多用了幾分力,「他」穿在官服內的中衣被他微微扯開,露出一截粉頸與鎖骨一帶凝脂般的細嫩肌膚。

  當那一片白嫩映入眸底時,他的喉頭緊澀,突然湧上的衝動讓他想扯去「他」身上的官服,仔細瞧瞧那藏在衣下的肌膚是否如想像的那般細滑幼嫩。

  近近瞧著,「他」那兩瓣嘴唇宛如飽滿豐潤的成熟漿果,誘得他想低頭採擷,恣意品嚐「他」的味道。

  注意到那雙黑得透徹的眸底燃燒起熾熱火光,鼻息撫過她鬢邊髮絲與雙頰的感覺,讓嚴絮安的身體莫名發熱,心頭小鹿亂撞。

  她雖然討厭大淫王,但是無法漠視他剛俊的外貌與強健陽剛的體魄,他也就是憑藉這點惑人的能耐與本事,才讓他身邊寵幸的對象這些年來如此癡心的跟著他。

  嚴絮安勉強鎮定心神,「大王……請您放手,否則微臣無法將找著的各國史錄拿來給大王。」

  看見眼前那張清雅的面容滿是急慌,莫賦瀾倏地斂住莫名的想望,厭惱喻文淵的念頭脹滿腦子。

  難道是因為寄附在大淫王的身上,所以在不知不覺中,連他的心智和喜好也被影響,讓他開始對男色起了興致?

  心因為這個念頭一緊,他鬆開手,不自在的說:「去吧!」

  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困在喻文淵的軀殼裡多久,為了避免鎮日無所事事的胡思亂想,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喻文淵做好身為王的職責。

  目前兩人被迫共體,他絕不會依照喻文淵的方式過日子!

  莫賦瀾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緒許久,若不是因為突然聽到一聲驚呼,也不會回過神來,看著捧著史錄來到他面前的嚴絮安被散落在一旁的竹簡絆倒。

  他知道「他」會跌到自己的面前,也告訴自己毋需伸手接住「他」,雙手卻彷彿自有意識的往前伸直,讓「他」穩穩的、理所當然的跌進他的懷裡。

  接住「他」絕不是正確的決定,不過莫賦瀾卻感覺到撞入懷裡的身軀有多嬌小柔軟,「他」的纖腰有多麼不盈一握,他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淡雅香氣。

  那一瞬間,所能感受的一切告訴他,「他」身上的一切並不是一個男子該有的觸感。

  當這個念頭一浮現腦海時,莫賦瀾直覺的將擱在「他」腰間的手下移,隔著官服輕掐「他」的臀部。

  「啊!」嚴絮安還來不及感謝他的出手相助,便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唐突舉止而驚呼出聲,毫無掩飾的聲嗓有著女性的嬌軟,充滿彈性的臀肉誘引血氣方剛的堂堂男子漢渾身發燙。

  沒想到驚訝依舊,那雙魔掌繼而鑽進兩人貼近的身子間的縫隙,拍壓著她的胸乳。

  他的動作像是確認,卻造成嚴絮安極大的驚嚇。

  多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高估了喻文淵……其實他根本無視道德倫常,更不將中原皇帝放在眼底。

  思及這一點,再回想這些年來喻文淵的所作所為,她深深覺得自己太大意且太放心。

  色膽包天的喻文淵想要哪一個女人會得不到?

  就算是良家婦女、臣妻、臣女……舉凡是他看上的,便很難逃過他的蹂躪啊!

  「大王,請您……」

  壓根兒沒將嚴絮安的掙扎放在眼底,莫賦瀾沉浸在說不出的震驚中,「妳是……女人?!」

  雖然隔著官服,但他還是可以感覺手掌下的那一對軟乳有多麼豐盈、飽滿……

  一眼看他露出一副不知道她是女兒身的裝腔作勢模樣,以及如此正大光明的輕薄她,嚴絮安又氣又惱的捍衛自己的身體。

  「大王,請您……放開微臣!」

  莫賦瀾知道應該停止對「他」的侵犯,不過掌中的觸感太美好,賦予他太多想像,他想扯開「他」的衣襟,扯開「他」身上的束縛,確認「他」的性別。

  理智終究抑住身體產生的獸性反應,他啞聲詢問,「告訴本王,嚴絮安是男是女?」

  聽著他低沉的嗓音,感受寬闊胸膛散發出的溫暖體溫與氣息,她快要不能思考。

  她的爹娘在她十多歲時雙雙病,為了生存,她流落街頭,女扮男裝,四處掙銀子,直至高中狀元,可惜她無法衣錦還鄉,因為連家都沒有。

  她對男女之事更是一無所知,因為爹娘早逝,她只懂人情世故……此時有這樣一個強健溫暖的懷抱,讓她不自覺的想倚靠……但是她知道,這個懷抱倚靠不得!

  默默思忖了片刻,她拋開軟弱、想讓人呵寵的想法,正聲強調,「微臣雖是女兒身,但是霽氏王朝的使臣有使命在身,請大王自重。」

  莫賦瀾如釋重負,「哈哈……好一個女兒身啊!」

  如此一來,他會被她吸引便是理所當然,不是因為寄附在男女通殺的大淫王身上,才會對相同性別的男子產生興趣。

  他的笑惹來她的反感,蹙起眉頭,掙脫他的懷抱,強調的說:「大王若敢碰微臣一根寒毛,相信皇上知道此事,絕對會對大王做出懲處。」

  莫賦瀾看她搬出中原皇帝,對他表現出神聖不容侵犯的神態,對她的興致更加濃厚。

  向來他想要的,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就算搬出中原皇帝,也無法打消他的決定。

  不過他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強取豪奪一向不是他的作風,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總有一天!

  薄唇微揚,莫賦瀾意味深長的開口,「本王近日會很忙,暫時還沒有想要寵幸任何人的打算。」

  現下他要為這具肉身做的事太多,實在無心分神再去想攸關風花雪月的事。

  嚴絮安怔愣住,接不上話,心跳卻因為他藏著暗示意味的話語而沒來由的加快。

  瞧她傻呆的模樣,莫賦瀾由她手上取走史錄,淡淡一笑,「晚了,嚴學士,早點休息吧!」

  不等她反應,他推門離去。

  嚴絮安迅速上前,關上門,落上鎖後,才僵硬的杵在原地發呆。

  大淫王真的怪怪的,不但沒把她吞了,居然還關心起她?是試探她,或是欲擒故縱?

  她想不透他的行為,卻可以強烈的感覺到方才被他抓著的地方微微發燙,悸動的心卜通狂跳,像是要跳出喉嚨。

  輕輕拍了拍快速起伏的胸口,她知道自己不該被他影響,當務之急是定下心緒,將今日該謄譯的工作做完。

  ※※※※

  諸黎位於中原之北,境內盡是高山、石谷,風景雖然壯觀秀麗,但是土地不及中原饒沃,在窮山惡水、物資貧乏的先天環境下,養成了人民蠻悍、桀驁不馴的性格。

  在諸黎被納入中原霽氏王朝的版圖後,中原皇帝霽拓凌便派官駐兵管理,在戰場上驍勇無敵的喻文淵就是這麼被派來教化這化外之境的人民,並教導人民開墾荒地,如何自給自足,改善生活。

  曾經喻文淵將諸黎管治得很好,但隨著日子愈發安逸,他漸漸忘了肩上背負的重責大任,民風跟著愈發糜爛,最後發生層出不窮的罪犯事件。

  「廢材!」在一一看過那堆積在桌案上、桌腳旁的呈情文摺,莫賦瀾禁不住低咒一聲。

  就是因為喻文淵如此作為,莫怪連身邊的人也出現表面敬他、背地裡唾棄他的行徑。

  這對在那個屬於他的朝代的莫賦瀾來說,喻文淵所遭受的一切讓他十分無法接受,他畢竟曾經擁有天下,是那麼高高在上,受到萬人景仰、崇敬的皇帝啊!

  可惜……在翻完所有各朝史錄及野史後,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朝代、得到想要的答案──

  原來翔闕王朝在初原帝遇刺身亡後,其皇后與太子被近侍護送出宮,接著輾轉逃亡,不知流落何方,於是翔闕王朝正式滅亡,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他知道榮耀不再,再也回不去那個早已腐壞百年的肉身。

  縱使有再多不甘上天捉弄,恨老天用因果循環那套狗屁理論把他丟到這樣一個時代,寄附在一個昏庸大淫王的身上,也無濟於事,他早料得到他的朝代已經結束,改朝換代是可以預料的結果。

  在他斷氣的那一瞬間,命運的轉輪啟動,在那個時空留下的血淚歡笑酸苦也隨之灰飛煙滅,轉交至下一個人的身上……

  因為如此,他將斷氣前的不甘轉嫁到喻文淵的身上,開始一項項令眾人為之錯愕的政策。

  首要之務,他開始整肅喻文淵那驚人、可比美皇帝後宮的三千佳麗與男寵。

  他相信無色可分心、騷擾,就可以更專心的重振被喻文淵覺得一塌胡塗的政事。

  「大王,夜已深,該休息了。」侍從杜威提醒。

  大力整肅過身邊的人後,他重新選用可以留在身邊的人,侍從杜威便是其中之一。

  合上呈情文摺,莫賦瀾開口,「嚴學士將本王要的書送過來了嗎?」

  看過史錄,知道自己的下場後,他想知道他的魂魄能在喻文淵的體內留多久。

  按理說,他的陽壽若已盡,魂魄該至陰曹地府等候輪迴轉世,但是為何會寄附在另一個與他相隔百年的男子身上?

  他與喻文淵之間究竟有怎樣的因緣巧合,才會促成如此玄幻離奇的事?他猜想也許能藉由命相師或解命卦之神人得到答案。

  可惜諸黎沒有這一類異人,他只得從怪力亂神類的書冊中找答案。

  或許不足以為憑據或做任何改變,不過多少能讓他由前人撰寫的神怪異誌中尋求一些安慰,至少……不是只有他發生如此離奇的事。

  想來雖然有些可悲,但是此時的他只能這麼做。

  杜威為難的撓了撓頭,「大人尚未將書送過來。」

  想起嚴絮安,憶及那日她臉上暈開的淡淡形色,以及分外嬌軟的身子,莫賦瀾的心不由得微微悸動。

  他渴望擁抱她、親吻她,想深深的埋進她溫暖的體內,狠狠的頂入衝撞……

  腦中浮現那畫面,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湧上一股熱潮。

  他向來不是縱慾的人,難得會有如此渴望著一個女人的想法,實在詭異到了極點。

  抹了抹臉,甩掉腦中的綺思,莫賦瀾站起身,往外走。

  「本王親自走一趟。」

  這個季節,深夜寒涼之意有助他醒腦,拋開不該有的想法。

  大王,明兒個奴才再幫您走一趟,您先歇下吧!」杜威急忙追了上去。

  「杜威,本王沒那麼虛弱,你不用擔心,去歇下,不用伺候本王了。」莫賦瀾不理會他的關切,繼續邁開腳步向前走。

  因為所有的思緒都懸在嚴絮安的身上,他根本沒注意一抹身影悄悄的趕在他之前,往麒麟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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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3 PM


第三章

  莫賦瀾一走上麒麟閣的石階,便聽到奇怪的聲響。

  那低低啞啞的嬌軟聲音像是幼貓的吟叫,又像是喘息,在靜謐的夜裡更加引起他的注意。

  循著聲音來源,他發現那聲音是來自麒麟閣內。

  心陡然一顫,他猛地停下步伐,揚聲問道:「嚴學士,妳還在裡面嗎?開門。」

  「唔……」

  回應他的是極其難受的呻吟,莫賦瀾確定嚴絮安還在閣裡,而那奇怪的聲音是因為受了風寒,抑或受了什麼傷?

  思及這個可能,他沒時間等待回應,直接撞開門,進閣查看。

  他瞧見立在桌案上的燭火通明,地上堆積的竹簡與桌案同高,而本該坐在桌案後的嬌小人兒不見了蹤影。

  「嚴學士……妳在嗎?」他朗聲呼喚,目光打量著四周,並到處走動。

  「大……大王,我……救我……」嚴絮安勉為其難的擠出聲音。

  一刻前,她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寢房休息,卻赫然發現屋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香味,那香味略甜,又像是帶著花香,很是好聞。

  原以為是秋天的哪種植物散發出的香味,她循著香味想要找出來源,卻覺得頭暈目眩。

  察覺身體的異樣,她以為是自己操勞過度,於是打算在書閣旁的小室裡歇一會兒再回房,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暈眩的感到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虛浮旋轉著,心頭還漫出一縷繯火苗,緩緩的將她整個人籠罩。

  她熱得渾身發汗,像是被浸入一鍋沸水當中,不能自己的想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卻無法減輕身體詭異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渾渾噩噩中聽到喻文淵的聲音,腦中竟然生出不知羞恥的渴望。

  她渴望他用強壯的臂膀擁抱她,渴望他邪惡的佔有她、蹂躪她……平撫她渾身發燙的難受感覺。

  莫賦瀾循著聲音找到她,發現她躺在床上,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不斷的扭動身體,玉白嬌嫩的上半身僅著肚兜。

  她那輕蹙著柳眉的清雅臉龐佈滿汗珠,微啟的雙唇不斷的逸出嚶嚀,連原本梳理整齊的髮束都散亂了,披散在枕頭上。

  他不確定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看起來很熱,不只粉臉一片嫣紅,就連雪白的耳朵都染上了誘人的緋紅。

  因為熱,肚兜的絲繩繫帶在她不斷的拉扯下,要掉不掉,惹人遐想。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見著眼前的情景,如何不心猿意馬?

  他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的肚兜,隨著她的動作,那繡著繁花的布料漸漸鬆脫,露出覆在其下、渾圓豐滿的玉乳,令他心中的騷動愈發激烈。

  嚴絮安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凝滯在她的身上,若是往常,她會義正詞嚴的斥喝,但身體說不出的古怪讓她一邊想脫掉身上所有的束縛,一邊向他求救,「大王……」

  那無助痛苦的嬌吟反而助長了莫賦瀾內心的騷動,費了好大的勁,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斂住滿是遐想的思緒。

  「妳哪兒不舒服?還好嗎?」用袖子拭去她額頭上的冷汗,他探著她的溫度,關心的問。

  他厚實的大手微涼,那極為短暫的輕觸,竟為渾身發熱的她帶來說不出的舒服。

  她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貼在頰邊,低聲喃喃,「不……不知道……我……我到底怎麼了,只……只是感覺……好熱……好不舒服……」

  突然被她那雙柔荑握住手,莫賦瀾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她的手不似一般姑娘家的手,因為長期執筆的關係,指腹長了薄繭,愈發突顯掌心的柔嫩,讓他捨不得放手,但終究是抑下了。

  「本王……去找御醫來幫妳看病。」

  嚴絮安一聽到他要走,那稍稍舒緩身體莫名燥熱的涼意要跟著撤走,急急的扯扣住他的手,嚷嚷著,「不!別走!」

  沒想到她會突然使力扯住他,他的身體順勢往前一傾,整張臉貼在她的胸口處,直盯著她細嫩的肌膚。

  看著那一片近在眼前的玉白冒出一顆顆凝露一般的汗珠,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有種想伸出舌頭輕輕舔掉珠液的衝動。

  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嚴絮安卻倏地抓住他的手,用力的壓貼在身上。

  「唔……我好熱……拜託……」

  莫賦淵的手跟著她的動作貼在她沁著冷汗的微涼雪膚上,幾乎無法思考,動也不敢動。

  感覺他文風不動,她沒了平時不容侵犯的嚴謹端正,急得嗓音哽咽,「嗚……拜託你……摸……摸摸我……」

  霎時,他對她投懷送抱的舉動產生了疑惑,這不像是嚴絮安會做的事!

  暫且抑下波動的心思,他抓住她的手,「嚴大人,妳剛剛是不是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或喝了什麼?」

  依她的情況看來,頗像是中了迷歡散之類的迷藥所致。

  混沌的腦子讓她無法思考,一心只想做些什麼舒緩身體彷彿被火燒著的不適。

  莫賦瀾深邃莫測的目光在她豔紅的美臉上流連良久,心裡遲疑、猶豫著。

  他無法昧著良心享受無端飛來的豔福,應該不顧她的哀求轉身離去,雙腳卻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難以忍受慾火焚身的痛楚,她弓起身子,早已鬆脫的肚兜跟著滑落。

  他的喉嚨乾渴,嚥了嚥唾沫,呼吸沉重,雙眸貪婪的瞅著眼前的美景,癡癡恍恍了。

  她渾圓玉乳上的兩朵粉嫩淡紅的乳蕾在他的眼前挺立綻放,雪白嬌軀上的汗水因為燭火的照映而閃閃發亮。

  這時,一陣晚風拂來,一張不知由何處飄來的紙片落在他的面前。

  紙片上清楚的寫著幾個小字:神魂顛倒,君臣合歡,精陽入,春毒解,神魂歸,樂不思蜀。

  反覆讀著那一行字,莫賦瀾的臉色陡然下沉,明白了一切。

  嚴絮安的確是被人下了春藥,而且很有可能是某位臣子為了討好、迎合他所做的安排。

  思及此,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很明顯的,他對嚴絮安的興趣已被洞悉,今日才有如此安排,但唯有天知道,他不再是喻文淵那個大淫王,不再需要用這種下流的藥物去迷惑任何一個女子。

  可恨的是,他是個男人,就算明白眼前淫慾大發的女子是因為藥物所造成的,他還是控制不住下半身的反應,雙腿之間的慾望早已因為極度渴求而脹痛不已。

  他想拋開一切,順應慾望,可是理智不允許,處在自我拉鋸的天人交戰之中,他竟然有不知應該如何是好的無措感。

  「嗚……我真的好熱……」

  聽著她愈來愈急促、粗重的喘息和嗚咽,莫賦瀾回過神來,發現她火紅的臉蛋愈發豔紅,表情痛苦。

  「救救我……嗚……我……我好痛苦……」

  體內的情慾高張,嚴絮安再也無法忍受的拉起他大手,放在自己脹痛的雙乳上,催促他做些什麼,舒緩身體的不適。

  她佈滿情慾的水眸閃著渴求的淚光,因為不斷嚶嚀,嗓音微啞,惹他心疼,而掌下那團渾圓豐腴細滑,讓他的思緒紊亂。

  他不斷思索著紙片上的字,神魂顛倒,君臣合歡,精陽入,春毒解,神魂歸,樂不思蜀……精陽入,春毒解,神魂歸……

  由字面上的意思來揣測,她的狀況若不立即與男人交合,是不是會中毒身亡?

  偏偏時間有限,他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讓他揪出下藥者,進而拿到解藥……最直接的方式是……要了她!

  「大王……大王……」她扭動身子,嬌媚臉龐的火紅緩緩下移至玉頸,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了決定,收緊覆在她其中一只渾圓玉乳上的大手,輕輕掐揉。

  沒想到他的手一動作,她毫不保留的弓起身子,將兩團玉乳送進他大大的手中,迎合他的愛撫。

  「啊……好舒服……」

  她的反應與滿掌不可思議的細滑軟綿,讓莫賦瀾彷彿也中了春藥,拋開理智,愛不釋手的揉捏把玩她胸前那兩團豐腴細滑的乳肉,再讓那泛著殷紅光澤的可愛乳蕾在他的手心滾動。

  「啊啊……」她發出不知是痛楚還是舒服的呻吟。

  情慾勃發,他難以忍受的低下頭,張嘴含住她胸前可愛的乳蕾,時而愛憐的輕舔撥弄,時而用牙齒囓咬。

  莫名的酥麻快感讓她失控的抱住他的頭,讓他可以更加貼近,徹底疼愛、碰觸自己。

  奇怪的是,他帶給她難以言喻的舒暢快感,她的心頭卻湧上更多的空虛和渴望。

  她無意識的扭動身軀,挺高腰肢,腿心抵著他雙腿之間脹硬如鐵的勃發慾望,輕輕磨蹭,火熱、空虛的感覺似乎少了許多。

  莫賦瀾直覺的回應她的動作,在她磨蹭著愈發硬實之處時,他不時抬高臀部,輕撞她的腿心。

  在不斷的摩擦、按壓下,劇烈的快感擴散到全身,她緊緊抓住他強壯的臂肌,緊繃的發出誘人的呻吟,嚐到難以形容的歡快滋味。

  「嗯啊……嗯……」

  他知道她在彼此的配合下嚐到高潮快意,感覺她雙腿之間分泌出的濕液浸透絲薄的褻褲,將他也弄得濕淋淋,忍耐到了極限。

  他褪下她的褻褲,頂開她雪白的大腿,讓濕意淋漓的嬌嫩花心坦露在他的眼前,幽深雙眸變得火熱。

  她無助的扭動身子,低聲哀求,「嗯……嗚……求你……」

  當高潮的顫悸平息,滿足了因迷藥而起的情慾時,卻引發更深沉、更強烈的滾燙慾望,教她不知所措。

  「別急,本王會幫妳。」他安撫她,薄唇貼住她的嫩唇,輕輕吮吻,等嚐夠了,舌頭再強行鑽進她口中,攪纏著她的小舌,放肆的吸吮。

  陽剛的氣息竄入她的鼻腔,口中無一處不被他厚實的舌頭深入琢磨、寵愛過。

  即便那黏膩、激烈的吻彷彿要將她吞噬的感覺讓她頭昏,無法呼吸,卻又感到無比安心。

  她知道,只要有他,所有的不適都會消失。

  發現她停止扭動身子,他快速解開自己的褲頭,將粗壯火熱的慾望抵著她濕意淋漓的嬌嫩處。

  「頭一回可能會有點痛,妳忍忍,之後就會舒服了。」

  粗硬的慾望頂端在她濕淋淋的花穴前抵磨了幾下後,他挺腰進入她未經人事的緊窒花穴,穿透那象徵純潔的薄膜。

  「啊!」承受他碩長慾望進入的瞬間,她疼得咬住唇,痛呼出聲,但那彷彿被撐開、撕裂的痛楚卻只是一瞬間,很快的,花穴被充塞得滿滿的,脹脹的快感取代一切。

  她感覺身體的空虛被填補了,體內的火熱被澆熄,嫩白修長的雙腿急切的圈住他的腰桿,主動貼近他,讓彼此結合得更深,徹底拋開那讓她害怕的感覺。

  「別……別急……」

  她全身緊繃的弓起來,被他填滿的蜜穴強烈的抽搐著,絞緊他的慾望。

  「呃……放鬆……」她的主動和熱情讓他差點把持不住,直接繳械投降。

  身下嬌嫩之處被他的飽滿粗壯塞填得滿滿的,她甚至可以感覺他在她體內亢奮的激烈脈動,嬌嗔的抗議,「唔……好脹……」

  他恨不得加快抽插的速度,讓身體從規律的抽送中得到絕美的快感,但她畢竟是處子,又是因為迷藥才會變得如此放浪,他抑下心底的慾望,在她耳邊低聲安撫,平復變得粗重而急促的呼吸,等待她適應他的存在。

  然而他身下被藥物蠱惑、操縱的人兒卻不這麼認為,他停滯不動的每一刻都像是煎熬,好不容易被他壓抑住的火熱又一點點漫竄起來,她不依的扭動身子,嬌聲嚷道:「不要……嗯……你快點……」

  他還埋在她的體內深處,她的扭動反而令他的慾身旋轉、摩擦著她嬌嫩的蜜穴肉壁。

  「啊……嗯嗯……」火苗再次被熄滅,傳遍全身的酥麻快感形成歡愉的呻吟,不斷的由她的喉嚨冒出。

  莫賦瀾被她這麼一攪和,縱使有再大的能耐也枉然。

  他緩緩撤出想永遠埋在她體內的慾望,青筋鼓脹的粗壯慾身帶出她落紅的血絲與豐沛的蜜液。

  看著自己沾滿蜜汁淫液的粗壯慾身,他色慾大發,在她發出抗議前,重重的挺進,強力的狂抽猛插的痛快讓他喪失理智。

  隨著他的每一次抽送,緊窒的甬道內壁磨蹭著他的粗硬,強烈的刺激形成無比的快感,層層疊疊的往上堆砌,直到一股熱液射進她的體內深處。

  兩人全身戰慄,達到了炫目的極樂境地。

  待氣息平穩,莫賦瀾以為嚴絮安體內的藥性已被他的精陽化解,沒想到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躺在懷裡的人兒又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

  當炫目的快感在眼前炸開後,她是像化成了一攤水,全身的力氣被榨得滑滴不剩,而男人的懷抱溫暖強壯,讓她昏昏欲睡。

  可惜體內未完全化解的殘餘藥性繼續折磨著她,嚴絮安在強烈慾望的催促下,全身再次湧上燥熱難耐的感覺。

  那難受的感覺一襲上來,她急切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貼著他磨蹭。

  莫賦瀾全身的肌肉繃得好緊,已宣洩過的亢奮慾望因為她的扭動廝磨,立刻以驚人的氣勢恢復更具侵略力的昂揚勃發。

  驚見他青筋浮現的粗壯慾望在她的面前傲然挺立,她主動跨坐在他強健的大腿上,期待他堅硬似鐵的熾熱慾望再次挺進,舒解她體內的火熱。

  「大王,再幫我一次,快啊!」軟涼的小手扶住他灼燙壯碩的慾望,她邊哀求邊在他的腿上上下挪移。

  莫賦瀾看見她白嫩腿間的細軟毛髮貼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那強烈的視覺衝擊,饒是定力再強的男子,也無法拒絕眼前的美色。

  逸出野獸一般的低吼,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挺起臀部,將勃發的慾望擠入她緊窒的蜜穴當中。

  那結實撞擊到花心深處的美好讓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失控的發出嬌吟,「啊……啊……」

  「天啊!妳真緊……」

  她溫暖緊窒的蜜穴緊緊絞縛他的慾望,他不斷抽送,將她圓翹的雪臀頂舉得一彈一跳,發出令人害羞的肉體相擊聲。

  看著她騎坐在他的身上,豐盈的雙乳隨著他的撞擊不住的晃動,莫賦調情不自禁的抓握那兩團白脂,扭扯著上頭挺立的嫣色乳蕾。

  儘管他只是輕輕一扯,嚴絮安敏感不已的身子依舊感覺一陣陣酥麻的電流由雙乳傳遍了全身,只能張開嘴,不斷的喘著氣。

  看著她因為迷亂激情而變得嬌豔欲滴的美臉,他嗓音粗啞的問:「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好……好舒服……」

  明明累了,但體內殘存的藥性支使著她,她忘情的扭動臀部,手心撐貼在他健碩的胸膛上,讓兩人的結合更深。

  她發出難耐的嬌弱呻吟,身心俱疲的痛苦與由兩人結合的部位擴散開來的快意折磨著她。

  莫賦瀾看著她淫蕩卻惹人心憐的疲憊嬌顏,知道她累了,只是體內殘存的藥性尚未完全散盡,沒再得到他的精陽射入,她只能不斷的渴求……

  思及這一點,他向上挺舉得更加狂猛。

  隨著他一次強過一次的猛烈抽出、頂入,她嬌小的身軀幾乎就要被他猛烈的力道震飛出去,稚嫩的蜜穴被他亢奮的巨杵搗得既麻又痠。

  那一股接一股銷魂至極的酥麻快感淹沒她的神智,嬌柔的身子終於承受不住,無力的向前傾倒。

  「嗯……嗚嗚……不要了……嗯嗯……」嚴絮安趴在他肌肉健碩的胸前,低聲啜泣。

  「乖,快了。」儘管氣息不穩,他依然粗嘎的安撫。

  大手溫柔的為她抹去淚水,捧住她的臉,吻住她紅潤的櫻唇,吸吮著她口中香甜的津液,結實的臀部持續挺動。

  在他奮力的衝刺下,被大量帶出的熱情蜜液將兩人交合處的毛髮弄得水意淋漓。

  嚴絮安著了魔似的沉浸在他帶來的歡愉當中,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無底黑洞,不管做再多次也無法被填滿,火燙燥熱依舊。

  她累得頻頻合上眼,任由嬌軟的身子被男人頂撞抽送的力道晃擺得天旋地轉,在高潮來襲的那一刻,她全身戰慄,枕在他汗濕的厚實胸膛上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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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4 PM


第四章

  破曉時分,即將燃盡的燭火搖搖晃晃,使得小室裡的光線忽暗忽明,晦暗不清。

  嚴絮安一醒來,呆呆的盯著將滅的燭火,過了許久,思緒才緩緩的回到腦中。

  昨夜她作了一場逼真無比的春夢,夢裡,她全身發熱,像個索求無度的蕩婦,主動抱著男人,要他愛撫她、親吻她,直到體內莫名的熱火完全被澆熄為止。

  憶及那火熱激情的情節,她全身戰慄。

  「怎麼?冷嗎?」一道極具磁性的低沉嗓音突然在她的耳畔響起。

  昨夜,激烈的情火燃燒了每一寸時光、莫賦瀾彷彿一頭饜足慵懶的公貓。

  聽到那惑人的男人聲嗓,嚴絮安仍然混沌的神智倏地清醒,赫然發現自己竟一絲不掛的偎在某人的懷抱裡。

  男人粗健黝黑的手臂擱在她的腰際,毛茸茸的長腿佔有性的纏住她嫩白的腿。

  她大受打擊,一顆心緊緊揪住。

  昨晚……不是夢?

  她驚慌不已,掙扎著想離開男人的懷抱。

  莫賦瀾用身體制住她不安分的手腳,憂心忡忡的凝望著她,「感覺沒有好一些嗎?」

  一對上他的視線,嚴絮安錯愕的僵住。

  昨晚與她翻雲覆雨的男子竟是他?

  倏地,他關切的語句宛如青天霹靂,思緒已清明的腦子迅速運轉,浮現昨晚發生的一切,她震撼得臉上毫無血色,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羞憤欲死的對他拳打腳踢。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卑鄙下流?」

  因為她劇烈的動作,他仍埋在她嫩穴裡的慾望滑出,激情後的黏膩愛液與她初破身的血絲也跟著流了出來。

  乍見他疲軟的慾身,她激動的動作再次僵住,受辱的淚水紛然落下。

  驚見她的眼淚,莫賦瀾捧著她的臉,柔情萬千的開口,「別哭,妳聽本王說……」

  想到自己的貞操就這樣被他奪走,嚴絮安不禁淚流滿面,伸手推打著他的身體,顫聲說道:「我不聽,你這個大淫王,怎麼可以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藥性發作後,她的身體便不再屬於自己,淫蕩不已的放浪行徑雖非出自她所願,但是足以令她羞憤欲死。

  「對妳下藥的人不是本王!」

  嚴絮安原本就不齒他,加上處在激動傷心的情緒裡,怎麼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莫賦瀾知道她不會相信他,輕輕的抹去她的淚水,強迫她看著自己,義正詞嚴的說:「本王可以發誓,對妳下藥的人不是本王!」

  今日起身後的第一件事,他便是要徹查,究竟是哪個自作聰明的人為他做這樣的安排?

  被迫直視著他的眼,她發現他的眼睛沒有以往醉生夢死的迷濛,而是說不出的清朗幽邃,英俊剛毅的臉龐露出堅定的神情。

  這樣的他很不像她所認識的喻文淵,她能相信他嗎?

  但是,就算相信他又如何?

  不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她的清白被他毀了,將來……將來返回中原後,她怎麼嫁人?

  強烈的羞憤感瞬間襲上心頭,她不假思索的掙脫他的懷抱,想撞牆自盡。

  莫賦瀾看穿她的意圖,早她一步下床,擋在她的身前。

  撞上那一堵肉牆,她連退了數步,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他沉著臉走到她的面前,感嘆的說:「本王知道妳很不好受,但不要因為這樣而求死,很多人求生不能……」

  她陷在失身的痛楚當中,一心求死卻連死都要被干涉,失控的嚷嚷,「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你走開,我不要你救啊!」

  他早就知道待她清醒後,知道自己的清白被他毀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即便他是為了救她才作這樣的決定。

  拋開自身離奇遭遇帶來的痛苦,他凝望著她,愧疚的安撫道:「妳先起來再說,這麼坐著,會染風寒的。」

  一絲不掛的坐在地上的確很冷,然而肉體的寒意卻抵不過心頭的絕望,她寧願染上風寒,也不願面對失身的事實。

  「不用你虛情假意的可憐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就算我是因為被下了迷藥才會……才會那樣,但……但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豔福,你會拒絕?」儘管氣憤,她仍倔強。

  恨透他裝出一副正人君子、很不願意侵犯她的凜然模樣,她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噁心得想吐。

  「是,身為男人,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豔福,本王很難拒絕,但本王是人,不是禽獸,就算再想,也不會對一個因為迷藥而失去理智的女子下手。」莫賦瀾一臉沉重,坦然面對她的指控,並誠實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本王不這麼做,妳會死的!」

  嚴絮安不敢相信,這竟是昏庸大淫王會說出的話。

  他如此光明正大、義正詞嚴的態度,讓她為之氣結,卻又找不到半句話口以反駁他。

  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雖然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麼藥,但是聽聞若中了這一類的迷香,不與男人交合,真的會斃命……

  思及這點,她自嘲的輕扯嘴角,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失控的紛然落下。

  她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怎麼會遭遇如此可怕的事?

  見她輕垂眼眸,沉默不語,惹得他心憐又愧疚,於是將昨夜的紙片遞給她,堅定的說:「本王答應妳,一定會找出那個對妳下藥的人,予以重懲。至於妳的清白,本王會負責到底!」

  嚴絮安詫異的抬起頭,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像他如此淫亂,無視倫常禮教的人,怎麼能做良人?就算真的讓他負責自己的清白,她得與多少女人、男人共享他?

  光是想,她便覺得心寒,噁心不已。

  莫賦瀾的目光在她絕望悲傷的臉上滯留了許久,然後蹲在她的面前,「妳鎮日留在麒麟閣裡,或許不知道,本王在數日前已經肅清身邊的人。若妳願意,往後本王只有妳一個女人。」

  他要讓她知道,他和以前的喻文淵不同。

  在他的魂魄寄附在喻文淵身上時,便不允許自己變成人人不齒,只懂享慾貪歡的王。

  他要重整諸黎,找回被萬民愛戴的榮耀。

  面對完全不像印象中那個大淫王的喻文淵,嚴絮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

  這世上真的有人在大病一場後性情大變嗎?

  他說他肅清身邊的人,若她願意,往後他只有她一個女人……這樣的事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見她淚光澄然的睜大眼,怔怔恍恍的凝望著他,莫賦瀾鄭重的開口,「妳現在不相信本王無妨,本王一定會做到今日對妳許下的承諾。」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他伸出手臂,將她攬進懷裡。

  當他同樣赤裸的健碩溫暖胸膛貼上自己時,嚴絮安的嬌軀一震,猛地回過神來,開始掙扎。

  「大王,請放……放開我!」

  「放心,本王只是要抱妳上床休息,不會再碰妳。」

  昨夜為了徹底消除她體內的藥性,兩人纏綿了不只一回。

  他知道她雙腿之間的嫩瓣被他折騰得有多修,更知道她其實有多累、多難受,因此縱使對她有再多的渴望,他也不可能在此刻再要她。

  然而他做出保證,卻無法減輕她的戒心,嬌軟的身軀依舊緊緊僵繃著。

  環抱著她嬌嬌軟軟的身子,憶起昨夜她在他懷裡曲意承歡的柔順模樣,與此刻疏離冷淡的態度形成強烈反差,讓他心頭湧上淡淡的落寞。

  在他的朝代,他將所有的心力放在國家朝政之上,雖已立后,育有子嗣,卻無多餘心思放在魚水之歡上頭。

  他以為自己清心寡慾,可是如今意外與這樣倔強又嬌柔的美麗女子產生交集,他推翻了往日的認定,為她生出萬般柔情。

  在專心替喻文淵收拾爛攤子,以及確定自己不可能再回到初原帝的肉身後,他的小小冀望就是要她陪在他身邊……這是昨夜盡情縱慾後,他擁著她入眠之際的想法。

  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後,他好一會兒才徐徐開口,「今日妳就留在小室好好的休息,謄譯之事暫且擱下,不用心急。」

  從對他厭惡到意外與他有了親密的肌膚之親,再見他不同以往的轉變,感受他的溫柔,嚴絮安隻身在異地的強悍被擊潰,心亂成一團。

  她抓起薄被,緊緊的包住自己,隨即沉默不語的側身,背對著他。

  依目前的狀況看來,莫賦瀾知道自己應該識趣的馬上離開,卻又擔心他離開後,她會想不開。

  為了防止她做出傻事,他不得不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厲聲警告,「嚴絮安,妳身為中原朝廷命官,肩負聖命,絕不能再萌生輕生的念頭,不能說死就死,聽到沒?」

  他沉厲的言語她並沒有嚇到,反倒再次攪得她的心湖泛起圈圈連漪。

  這大淫王萬般可惡,明知道她最重視在乎中原朝廷,居然拿她身為中原朝廷命官之事威脅她,讓她非得瞞下失身於他的事實不可。

  偏偏她在他嚴厲的語氣裡聽出他的關懷,霎時,她的胸口脹滿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他毀了她最寶貴的童貞,她該恨他,卻被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模樣震懾住,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

  「給本王答案!讓本王知道妳不會再幹蠢事!」他不允許她逃避的扣住她的下巴,堅持要她回答。

  知道她若不給答案,他絕不會善罷干休,嚴絮安兀自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訥訥的說:「我不會再尋短見。」

  莫賦瀾鬆了口氣,提醒道:「記住妳自己說過的話。」

  他不忘摸摸她的臉頰,那手勁輕柔,不帶半分令她不舒服的淫意,更加深她內心裡的疑惑。

  他真的不像她所認識的喻文淵,除了面容一模一樣外,他的言行舉止完全不像喻文淵。

  當這個可笑的念頭浮現腦海時,她不禁自嘲的甩了甩頭。

  他若不是喻文淵,又會是誰呢?

  她起起伏伏的思緒攪成了一團,怎麼也理不清。

  他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安心睡吧!晚些本王會讓御醫過來看看妳。」

  一聽到他要請御醫,嚴絮安羞愧的急忙拒絕,「不!不要請御醫。」

  昨夜是她不願再回想的記憶,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見她雪白的粉顏微微透著赧色,莫賦瀾略微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好吧!依妳,本王走了。」

  穿戴整齊後,他果真離開。

  嚴絮安不敢相信蠻橫大淫王居然沒有強迫她,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卸下所有的防備,她想起身,回到自己的寢房梳洗後再休息,卻連一丁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癱軟在床上。

  不消多說也知道,她會如此虛弱,絕對與昨夜縱慾有關係,因為這會兒她不只全身疲軟,使不出半點力氣,連腿心也隱隱泛著令她感到羞恥的疼痛。

  她的手探進雙腿之間,摸到軟嫩的花瓣充血腫脹,蜜穴口因為承受他壯碩的慾身,被極度撐開,隱隱留有麻熱刺痛的感覺,而上頭殘留屬於兩人的激情黏液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再憶及昨夜,想起她拚命勾引他的放浪及無恥求歡,他邪惡的對待她的身子,她無法忍受的閉上眼,撫額低咒出聲。

  她多希望這讓她無法接受的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啊!

  ※※※※

  辰時剛過,燦爛金陽灑入議事殿內,不只空氣中飄浮著灰塵,連殿中的擺飾也蒙塵生灰。

  聽聞喻文淵來到諸黎後勤於朝政,但是隨著諸黎愈發繁榮安定,在飽暖思淫慾的無止境慾望驅使下,他沉迷於淫色,從日日上朝到偶爾上朝,最近大半年則根本不上朝堂。

  朝堂無臣入內議事,王殿裡的僕役們感受到那股糜爛,竟也隨著君王腐爛而忘了本分。

  但此時,在蒙塵的議事殿正前方的王椅上,曾沉迷淫色而忘了政事的主兒,在議事後,對底下一班甫由他選過,新上任的輔臣說明自己的雄心壯志。

  偏偏正坐在朝堂主位的「喻文淵」細述自己的雄心壯志時,揚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那神態讓人無法信服他的決心,縱使如此,也無人敢出聲反駁。

  大約一個時辰後,「喻文淵」結束了他洗心革面後的遠大抱負,就在眾臣以為議事結束時,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昨兒個聽說有人在麒麟閣裡幹了一件『好事』,本王希望這個人私下來見本王,本王……重重有『賞』!」

  頓時,朝堂上發出好奇的議論聲。

  莫賦瀾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引起眾臣議論,暗暗揚了揚嘴角後,深深的看了眾臣一眼,隨即宣佈退朝。

  他猜想,有「重賞」為餌,迷藥的主事者遲早會按捺不住來找他,而他會耐著性子慢慢等。

  一打定主意,他打算向御醫要了藥,再到麒麟閣去瞧瞧嚴絮安的狀況,沒想到他才進到書房,便聽見房外傳來大臣求見的傳喚。

  斂住思緒,他命令宮人傳大臣入書房覲見。

  乍見入內的大臣,莫賦瀾不禁愣住,還來不及開口,便瞧見大臣對著他笑得詭異。

  他臉色一沉,心裡有了譜。

  這一幫執政大臣是他徹夜深思熟慮後重新遴選出的人選,不過顯然還有人不知道諸黎王已真正洗心革面,拍錯馬屁。

  「紀大人,你找本王有何事?」

  尚不知諸黎王已經打定主意重新振作,方才朝堂上的表現僅是為了找出下迷藥主事者所營造出來的假象,紀福珍強忍著內心的雀躍,拱起雙手,稟報道:「不知大王是否滿意昨日……」

  莫賦瀾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打斷他的話,「昨日嚴學士確實中了迷藥,不過幸好及時發現,由御醫診治後,已無大礙。」

  他的確喜歡嚴絮安,但她畢竟是中原史官,縱使因為中了迷藥而失身於他,他也不可能大剌剌的在下藥者面前坦承一切。

  聽到諸黎王有別於朝堂上的說詞,紀福珍一愣,抬起頭,映入眼底的是男子令人寒顫的威嚴神態。

  訝異有大半年不理政事的諸黎王也有嚴峻不容侵犯的懾人氣勢,紀福珍心底浮現不祥的預感。

  不是說「重重有賞」嗎?怎麼……狀況似乎有些不對?

  他壯著膽子,顫巍巍的開口,「大……大王……」

  銳利如刀的冷冽雙眸掃視紀福珍,莫賦瀾厲聲撂下狠話,「本王已不再是當日的喻文淵,絕不允許宮廷淫穢之事再度發生!往後本王會竭盡所能的為諸黎百姓謀福,唯有善盡職守、為民謀福才能討好本王。」

  聽著他鄭重堅定的話語,臉上重現初至諸黎時的凌厲與剽悍神態,紀福珍慢半拍的意識到狀況不妙。

  「大……大王,您聽微臣解釋,其實……」

  不給他自圓其說的機會,莫賦瀾心裡有了決定。「紀大人,為了犒賞你如此體恤本王的用心,下個月就請你到克布頤,繼續為本王分憂吧!」

  為了讓諸黎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足安樂,領派人手鏟山造地種糧也成為喻文淵的職務之一,而在喻文淵來到諸黎後,曾請地史官評審過諸黎的地理環境,區劃了多個區塊。

  克布頤位於諸黎最北方,氣候嚴寒,卻是出產極其希罕的冬藥之地,被派去駐守在該處的中原官員大多無法適應過分嚴寒的氣候而送命。

  一聽到自己要被發配到那酷寒之地,紀福珍驚得臉色劇變,趴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啊!微臣已經上了年紀,不能再去那種地方啊!」

  「來人,拿下。」莫賦瀾對著在房外守著的護衛下了命令,口氣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峰迴路轉的結果讓紀福珍後悔莫及,又哭又喊,「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待護衛押走紀福珍,莫賦瀾跟著急急走出書房,順利解決懸在心頭上的事,還有一件事是迫切需要做的。

  ※※※※

  一進入麒麟閣中的小室,莫賦瀾一眼便瞧見已穿好衣物的嚴絮安側臥在床上熟睡。

  可能是因為累極了,她睡得極沉,白皙的美臉透著醒時未有的靜謐之美,怔怔凝望著那美景,他憶起昨夜,竟感覺體內的血液迅速沸騰,一股熱氣直衝上腦門,連呼吸也變得粗重。

  有那麼一刻,他差點失去理智,想直接撲到她身上,再狠狠的與她纏綿幾回。

  但理智終究戰勝了慾望,他走出小室,吩咐下人準備了一盆熱水和布巾,忍不住駐足打量四周。

  麒麟閣的藏書頗豐,抬頭仰望,可見四面書牆,置身其中,悠遊書海,對愛書的人來說,必定是人間一大樂事。

  再見嚴絮安的桌案邊堆著已清理的竹簡,以及謄譯在新冊上的娟雅文字,莫賦瀾心裡對她有著說不出的欽佩之情。

  聽聞她是女扮男裝考中狀元的,不過他不知道她的身分為何會被中原皇帝霽拓凌識破,繼而流放至諸黎做這枯燥乏味的譯文工作。

  中原皇帝給她五年的時間謄譯由諸黎出土與霧氏王朝有關的古文獻,不難想像,她會如此拚命是為了早日回到中原。

  一想到她還有兩年的時間就會返回中原,莫賦瀾的心頭不由得湧上說不出的落寞與難受。

  他不希望她走……

  當這個念頭浮現腦海時,他暗暗斥喝自己的自私。

  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魂魄還能留在喻文淵的體內多久,更不知道當他的魂魄離開後,喻文淵的魂魄會不會回到原有肉體的不確定因素下,他還將她強留在身邊,不是太自私嗎?

  思及這些,莫賦瀾不禁輕嘆一口氣。

  每每面對這個無解的問題,他似乎除了嘆氣,也無濟於事。

  這時,叩門聲響起。

  「大王,您要的東西擱在閣外長廊。」

  「退下吧!」他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捧著熱水和布巾,輕手輕腳的回到小室,來到她的床邊。

  擺放好水盆,莫賦瀾連喊了她幾聲,卻得不到回應,只好捲起衣袖,再輕輕推擺著她,讓她平躺在床上。

  雖然向來是別人伺候他,但是他實在不忍心吵醒她,加上御醫給的藥膏需要在淨身後才能塗抹,他勢必得替她淨身,才能幫她上藥。

  不過他心知肚明,這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他褪下她的裡褲與褻褲,目光立即被盈白雙腿之間那團蓊鬱芳草給吸引。

  莫賦瀾心中一蕩,感覺下腹升起熟悉的灼燙,趕緊閉上眼,撫著額頭,大嘆一口氣。

  老天爺,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品嚐過她身上每一處嫩膚,他絕不會相信藏在緋色官服下的身子竟會如此誘人。

  為了防止自己做出失控的反應,他急急伸出手,覆住那讓他心神蕩漾之處。

  他自知美色當前,無法坐懷不亂當個正人君子,但她是他決定留在身邊的女人,他決心疼寵、憐惜她,所以絕不會在此時強要她。

  打定主意,他深吸一口氣,抑下胸口的騷動,擰乾布巾後,定下心神,為她擦拭留在腿心間混合著兩人的激情黏液。

  好不容易為她擦拭乾淨,他伸出手指,沾上藥膏,極盡溫柔的在她紅腫不堪的瓣肉上均勻的塗抹一層薄薄的藥膏。

  只是儘管不強要她的決心堅定,他的手指每每撫過那嬌嫩的瓣肉,便不由自主的在嬌嫩誘人的線條間眷戀、徘徊。

  更要命的是,當他的手指一探近,一感受到穴口散發出的暖息時,呼吸便跟著一窒,腦中自有意識的浮現昨夜埋在她雙腿之間的美好感受。

  他想要她啊!

  光是想像,他便覺得雙腿之間的慾望在瞬間脹大,繃緊得讓他快要爆炸,發出低咒,「該死!」

  他懊惱的想縮回手,沒想到因為他的碰觸,以及情不自禁的滯留輕撫的舉動,還是擾醒了睡夢中的人兒。

  「嗯……唔……」感覺到腿心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嚴絮安不住的喘息嬌吟,雙腿跟著夾緊、磨蹭,模樣誘人至極。

  莫賦瀾的手卡在她腿心的蜜穴前,進退兩難,而經過她這個動作,加上藥膏的潤滑,他修長的指頭滑進了半寸。

  小小的蜜穴口緊緊的吮著他的手指,刺激的喚起被寵愛的記憶,讓她情難自己的嬌吟出聲。

  感覺手指被緊緊的吮住,他難以自制的發出一聲低嘎粗重的喘息。

  他那一聲喘息讓她猛地驚醒,一睜開眼便看見大淫王的臉埋在她春情氾濫的雙腿之間,甚至可以感覺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居然……居然還插入她最敏感嬌嫩的地方。

  「啊!你……你在做什麼?」

  出於直覺,她扭動雪白的嬌軀,抬起腿,踹了下他的臉。

  「呃……唔……」

  完全沒想到她會踹他,莫賦瀾整個人跌至床下,健壯的身軀因為撞上水盆,打翻裡的熱水,發出砰鏘聲響,狀況好不修烈。

  嚴絮安被他發出的巨大聲響嚇到了,回過神來,急急的起身查看。

  「大……大王,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受了一腳,再被熱水淋了一身濕的狼狽,他不禁笑了出來。

  前一刻他還感到情慾勃發,這一刻卻因為被姑娘的玉腿一喘、水一淋,再多的激動也恢復了平靜。

  如此也好,他本來就不應該放任身體起反應,這樣一來,姑娘就少了再被他「欺負」的危險。

  嚴絮安以為他會勃然大怒,卻意外的瞧見他的笑容,心裡困惑極了,眼前的喻文淵真的不像她所認識的喻文淵啊!

  但這不是她此時該在乎的事,她想追究的是,他為何又對她……對她做那種事?難道……難道他又色性大發,無法放過她?

  思及此,她氣呼呼的問:「你方才……又想做什麼?」

  見她白裡透紅的嫩臉染著薄暈,莫賦瀾有些委屈的開口,「妳不是應該先關心本王的傷勢嗎?畢竟妳那一腳踢得不輕啊!」

  她臉上的薄暈更熾,肯定的說:「大王身強體壯,微臣那一腳……大王應該無礙才是。」

  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有事的樣子,剛俊的臉龐露出輕浮的笑容,軟化他生來嚴峻的臉部輪廓,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心煩。

  「本王的確無礙,倒是妳,應該靜心的上床再躺一會兒,這樣本王剛剛幫妳塗抹的藥會比較好吸收。」知道她的身子還虛弱,莫賦瀾沒再逗她。

  一聽到藥,她的心立即懸吊了起來,「什麼藥?」

  「本王方才幫妳上了藥,有消腫的功效,能讓妳舒服點。」

  因為初夜破身和歡愛過度,腿心最嬌嫩之處有著令她極不舒服的麻痛、熾熱感覺。

  方才一直躺著,所以痛楚沒那麼強烈,這會兒經他一說,嚴絮安才感覺痛楚被微涼所取代,沒再那麼不舒服了。

  雲時,羞怒的感覺消失,她顯得不知所措。

  向來她對他是一貫的君臣之禮,疏離、恭敬、敬而遠之,但是自從兩人有過肌膚之親,他的性情大變後,她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他才好。

  怔忡的瞧著眼前的男人許久,她才遲疑不安的擠出話,「你……方才是幫我上藥?」

  「嗯。」他點頭,表情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本王喊過妳,但妳沒醒,最後只能由本王代勞。」

  雖然他又在不知不覺中差點失控「欺負」起她來,但是會得到被踢一腳,再弄得渾身濕答答的報答,非他所預期的。

  他的語氣似乎因為她的誤解而感到無奈,卻又十分溫柔,嚴絮安尷尬不已的道謝。

  印象中的嚴絮安是拘謹守禮的,這不知所措的羞澀模樣少了一點冷硬,讓他覺得她分外可愛,更惹他心憐。

  怕她著涼,他順手拿起床上的薄被,邊裹住她的身子邊說:「御醫說那藥每日抹兩回,待數日,紅腫處應該很快就會消退了。」

  「嗯,多謝大王關心。」撤除對他的惡劣印象,他溫柔的對待讓她心頭暖燙,很難不臉紅心跳。

  「妳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莫賦瀾揚了揚嘴角,俯身在她的頰邊輕輕落下一吻。

  他的吻輕如蝶撲,卻顯得彼此更為親密,嚴絮安撫著臉頰,錯愕的瞪著他。「你怎麼……」

  「本王晚些還得到城裡的集市區視察,妳繼續歇著。」

  「大王要到城裡的集市區視察?」另一個震撼取代了他的輕吻帶來的悸動。

  莫賦瀾揣測她話裡的意思,略顯猶疑的問:「妳也想出門嗎?」

  她紅著臉猛搖頭,差點就要脫口問他到底是誰。

  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沒有一點像喻文淵,或者他真的洗心革面,決定當個好王?

  見她呆呆傻傻的杵在原地,不知想著什麼的可愛模樣,他的胸口騷動,慾火騰升,想好好重溫昨日美好纏綿的衝動。

  察覺自己的想法,他厭惡的暗啐自己一聲,然後開口,「有什麼事,等本王回來再說吧!」

  強迫她上床躺著,他頭也不回的匆匆走出小室。

  嚴絮安躺在床上,凝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才緩緩的收回視線。

  她可以感覺心臟大力的怦跳著,無法否認這樣一個截然不同的喻文淵所給予的溫柔……讓她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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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5 PM


第五章

  諸黎城的集市區並不大,若與霽氏王朝熱絡繁榮的情況相較起來,此處只能算是個小小城鎮。

  原本集市區在喻文淵的推動管治下漸漸熱絡,百姓有一處可以交易買賣,但是因為近年來喻文淵變了個樣,整個諸黎再次陷入無人管治的情境。

  放眼望去,整個集市區的商家店鋪都歇業,竟有家畜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閒晃,如此清冷的情景完全在莫賦瀾的預期當中。

  「杜威,人都到哪兒去了?」

  「大王……從您荒廢政事、不理諸黎百姓開始,到因『病』昏迷這段期間,有暴民趁勢作亂。現在除了由中原官營的鋪子,其餘商家店舖都不敢開門做生意,省得惹上麻煩。」杜威小心翼翼的回道。

  諸黎的官員約有八成來自中原,因此特地在集市區規劃了一處,專門販賣中原美食,讓思鄉的眾官藉由熟悉的食物一解相思之愁。

  如今,他得想想該如何挽回民心……

  莫賊瀾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嘆口氣,突然聽見一陣啪答聲,他抬起眼,驚見一群忿忿不平的百姓喊打喊殺的朝他奔來,並朝他身上扔擲石頭、爛菜。

  「廢物!滾回中原去吧!」

  「滾!諸黎不要你這種淫人!」

  不過片刻,他才換上的新衣已一片狼藉。

  「大王,小心!」護衛急急上前保護。

  百姓紛紛以手中的棒棍抵擋,頗有一決生死的氣勢。

  「退下!不准對百姓動手!」莫賦瀾厲聲喝令。

  他並不意外像喻文淵這樣混帳的王會激惹民怨,百姓沒乘亂暗殺他已是萬幸,他亦不希望護衛因為這點小事而與百姓兵戎相見。

  如此情況下,他沒來由的憶起當他還是初原帝時,他的朝代正值輝煌時期,卻結束在一幫覬覦者的手上。

  斂住起伏的思緒,莫賦瀾正聲對著百姓許下承諾,「是本王離棄大家的期盼,所以今日之事,本王不會計較,但本王已不再是當日的喻文淵,從今以後會正心重振,讓諸黎恢復往日風華。」

  沒人想到昏庸浪蕩到不管政事的喻文淵居然會當眾做出這樣的承諾,他身形挺立如山,眼神冷睿清明,態度懇切又充滿威嚴,語氣堅定不容置疑,瞬間便讓怨氣升天的百姓靜了下來。

  「大王,這話可當真?」

  莫賦瀾舉起手,鄭重的起誓,「本王可在大家的面前發誓……」

  「淫王,我要你為我的娘子償命!」後方倏地傳來一聲叫。

  感覺身後襲來一陣冷厲疾風,莫賦瀾迅速回頭,只見一名大漢揮刀斬來,銳利的光芒刺入眸底。

  群集的百姓驚慌失措,立刻散開。

  莫賦瀾敏捷的側身閃過,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稚齡孩童立在他的斜後方。

  他心頭大駭,暗暗估計形勢,若是閃避,襲擊他的人攻勢未減,必定會連累孩童為他承受那一劍。

  思及這個可能,他陡然張開雙臂,抱住稚齡孩童,卻來不及閃過朝他襲來的大刀。

  「唔……」刀光一落,劃過肩頭,剎那間皮開肉綻的傷口流出汩汩鮮血,濕透了大半片衣袖。

  護衛急急圍護在他的身前,隔開欲再次行兇的大漢。

  痛徹心扉的疼痛讓莫賦瀾鬆開雙手,咬緊牙關。

  孩童的娘目睹所有經過,急忙撲上前抱住孩童,內心深受震動,對他又跪又拜。

  杜威嚇得魂飛魄散,趕忙上前攙扶莫賦瀾。「大王,您……您流了好多血……」

  無心理會自己的傷勢,莫賦瀾看見護衛團團圍住大漢,揚聲說道:「莫傷他,把他帶回去,本王會親自問他話。」

  不消多想,這應該也是喻文淵造的罪孽。

  杜威難以置信,大聲嚷嚷,「大王,此人如此目無法紀,您怎麼還能……」

  莫賦瀾抬高沒受傷的那隻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杜威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一隻手不忘替他壓著不斷出血的肩頭。

  這時,護衛將襲擊莫賦瀾的大漢帶到他的面前,並強迫大漢跪地行禮。

  眼見他不屈服,憤恨的瞪著自己,莫賦瀾嘆口氣,「罷了!他不服本王,硬要強逼他行禮……」

  「我呸!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大淫王,還我娘子的命來!我要替我的娘子報仇!」提及摯愛,被護衛架住的大漢奮力掙扎,恨不得可以一刀取了淫王的命。

  莫賦瀾面色一沉,隱約猜到喻文淵可能做了什麼失行敗德的事,而如今他寄附在他身上,得承受他種下的果業。

  即便有些不甘願,但他成為喻文淵肉體裡的魂,產生了聯繫,不管何時會脫離,似乎不得不替喻文淵吞下這個果報。

  「本王……知道自己失行敗德,如今縱使悔過,也無法彌補或挽回你娘子的性命。」頓了下,莫賦瀾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痛楚,堅定的凝望著大漢,「要如何彌補,才能平息你內心的怒氣?」

  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大漢怔愣片刻,才激動的吼道:「一命償一命,才能平息我內心的怒氣!」

  一命償一命……莫賦閑的心倏地一震,腦中同時閃過一個極端消極的想法。

  喻文淵的身軀若死去,他的魂魄是不是就毋需困在喻文淵的肉體裡,可以回到他的歸屬之處?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歸屬是在何處,但是做自己比做別人來得輕鬆啊!尤其他又莫名其妙的進入喻文淵這個混帳淫王的身體,他像是為他善後擦屁股而來的。

  莫賦瀾嘆口氣,點頭應允,撿起大漢掉在地上的大刀,遞給他。「好,既然要一命償一命,就一命償一命吧!本王願意接受。」

  杜威心下駭然,直覺伸出手,想要搶走大刀。「大王,萬萬不可啊!」

  難保眼前失了心性的大漢不會狂性大發,那一刀若是真的朝身體要害砍下去,怕會是沒命吧!

  「杜威,放手!」莫賦瀾面色死白,厲聲斥喝,銳利的雙眸凝視著大漢。

  大漢看著眼前的大淫王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卻說出願意一命償一命的話,他頓時遲疑了。

  他真的是人人口中的淫王嗎?

  即便面貌一模一樣,但那謙虛的神態、無畏坦然的氣魄,以及不假思索護住那稚齡孩童的姿態,竟讓他拿著大刀的手微微顫抖,遲遲無法下手。

  莫賦瀾等著他,即便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就要將他淹沒,他還是咬牙硬撐著。

  這是讓百姓知道「喻文淵」決心當個好王的好時機,他說什麼也要堅持下去,撐過這一關。

  匡啷一聲,大刀落地,無法狠下心親手殺了仇人的大漢惱恨不已,涕泗縱橫。

  聽著那掏心挖肺的血淚悲泣,莫賦瀾良久才吐了口氣,長嘆一聲,「人命無價,本王無法改變做過的錯事,更無法令你的娘子起死回生,唯一能做的是厚葬你的娘子,再給你一些銀兩做為補償,而且本王可以保證,日後不會再做出失行敗德的荒謬行為。」

  大漢聽了他的允諾,感受到他的誠意,不禁泣不成聲。

  莫賦瀾感覺強撐的體力已至極限,於是開口,「杜威,扶本王上轎。」

  「是。」

  一入轎子,莫賦瀾緊蹙眉心,憔悴、疲倦的閉目養神。

  他該死的一定是在某一世虧欠了喻文淵,靈魂才會平白無故的進入他的身體,受這種罪……

  ※※※※

  夜漸深,麒麟閣分外寂靜。

  嚴絮安擱下手中的筆,起身伸展四肢後,突然瞥見擱在案頭的圓扁藥罐,不由得想起喻文淵。

  中了迷藥,與他發生肌膚之親已經過了數日,那日替她送藥、並為她上藥後,他說會再來看她,但是沒來。

  對於他的失約,嚴絮安表面上不在意,心底卻不自覺的期待著他的到來。

  發現自己竟會這麼盼著他,她有說不出的懊惱。

  難不成在與他發生過肌膚之親後,她就這麼愛上他?

  思及這個可能,她悚然一驚,打了個冷顫。

  她是如此厭惡喻文淵,打從心底瞧不起他,又怎麼會因為有過肌膚之親而愛上他?這太可笑了!

  倏地,叩門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嚴學士,可否麻煩妳移駕大王的寢殿?」

  這淫王這麼大派頭,神隱數日後,竟命人來喚她進他的寢殿?難不成他真的以為有過一次肌膚之親後,她就成了他床上的禁臠,可以任由他呼之即至、揮之即去?

  她微蹙眉頭,氣惱的問:「何事要我移駕大王的寢殿?」

  聽出那清雅嗓音隱含著怒意,傳話宮人的心微微一顫。「大王幾日前至集市區視察時出了點意外,所以只好請嚴學士進寢殿議事。」

  眾人皆知,奉中原皇帝至諸黎的嚴絮安心中只有中原朝廷,除了專注在謄譯古文獻以外,根本不與諸黎眾官交好,更是不把諸黎王放在眼底。

  他真怕如此倔氣的嚴絮安不隨他回大王的寢殿,他無法將人帶到,著實愧對大王的託付啊!

  「出了意外?什麼意外?」嚴絮安好奇的問。

  怕時間耽擱太久,也不知道大王是否願意讓人知道他受傷之事,宮人於是說道:「請嚴學士隨奴才至大王的寢殿,屆時妳便可以得到答案。」

  不解宮人為何賣關子,她還是抵擋不住想知道他究竟發生何事的渴望,走出麒麟閣,一探究竟。

  ※※※※

  月色清淡,灑落在雪地上,將覆上一層白雪的所有事物映照出一圈銀光。

  若是步行回自己的寢房,嚴絮安或許會駐足片刻,好好欣賞這無雪有月的夜景。

  但是此刻她的心思被喚她前去的男人佔滿,腳步不由得急促。

  待她一來到他的寢宮,門外的侍衛立即放行,將她迎入,才進門,她便感覺一股藥味與暖意盈滿鼻腔。

  思及宮人提及的意外,她不自覺的攢起眉頭,忐忑難安。

  難道這些日子他神隱不見,是與他發生的意外有關?

  她兀自思索,腳步沒有停,一直來到床邊,才發現喻文淵躺在床上休息,因為隔著簾幔,他的身影顯得模模糊糊。

  低頭仔細一看,嚴絮安的心不由得一凜。

  在燭光的照耀下,只見他面色慘白,裸著上半身,結實的右邊肩頭纏著乾淨的白色棉布。

  他的情況,讓她打了個寒顫。

  原來宮人說的意外是他受了傷,由白色棉布圈纏的範圍看來,傷口頗大。

  她不禁好奇,他發生了怎樣的意外?而他宣喚她來到他的寢殿,目的為何?

  嚴絮安還來不及理出頭緒,門扇被推了開來,一名御醫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

  兩人四目相交,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大王的床邊,不自在的別開眼。

  所幸御醫並未發出疑問,走到她身邊,將瓷碗交給她。

  「務必讓大王喝下湯藥,這是老夫費了幾個時辰熬煮出來的,大王已經接連浪費好幾碗了。」

  被迫接下燙手山芋,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御醫已轉身離開。

  她端著瓷碗,僵在原地,目光無助又苦惱的望向床上的男子。

  是不是應該喊醒他,並餵他喝藥?她猶豫不決。

  這時,莫賦瀾逕自撩起簾幔,緩緩掀唇,打破靜謐的氣氛,「唉,那老傢伙真是頑固。」

  看見他醒來,嚴絮安迅速將瓷碗遞到他的面前,「御醫要你趁熱把湯藥喝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推開瓷碗。「本王不喝。」

  第一次讓御醫給騙了,他順著御醫的意喝下湯藥,湯藥才入口便後悔,甚至懷疑御醫是夾怨報復,故意配了最難喝的藥方給他。

  嚴絮安見他臉色蒼白,剛毅的唇瓣沒有一絲血色,竟還使性子不願喝藥,於是忍不住嘲諷道:「大王不會這把年紀了還怕喝藥吧?」

  「本王不是小孩子!」他不服氣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強調,「妳不知道,老傢伙熬煮的湯藥比馬尿還難喝。」

  「難不成大王喝過馬尿?否則怎麼會認為湯藥比馬尿還難喝?」

  被她的話激到,莫賦瀾若有所思的凝望她片刻,端起瓷碗,豪邁的一口飲盡。

  嚴絮安看著他用喝酒的姿態一口飲盡碗裡的湯藥,不禁怦然心動。

  聽說喻文淵在來到諸黎前,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曾經令敵軍最為忌諱、恐懼;來到諸黎後,喻文淵當上王,收斂起粗蠻的霸氣,身為武將的那一面反倒少見。

  她才感覺動心,卻驀地發現他蒼白的俊臉冷不防的湊近。「你……為什麼靠那麼……唔……」

  他有力的薄唇立即攫住她嫩如花瓣的紅唇,將她的話一併吞沒,濕軟的舌尖長驅直入。

  濃濃的藥味和著屬於他的陽剛氣息灌入口中,教她幾乎無法呼吸,無力反抗。

  一進入她絲絨一般美好的檀口中,他嚐到她不可思議的甘美滋味,為之著迷、瘋狂,像是飢渴的旅人,不斷的吸吮。

  待他嚐夠了她的滋味,才放開她的唇,揚起滿意的笑容。

  嚴絮安雙腿發軟,倒在他的懷裡,大口喘息。

  片刻,紊亂的氣息略微恢復正常,她惱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你怎麼可以突然吻我?」

  她招呼在他身上的拳頭不帶半分威脅意味,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帶進懷裡,緊緊的圈住,讓她無法動彈。

  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她可以感覺兩人的心跳親密的應和著,臉頰驀地發燙。

  「嚴學士,往後本王要喝湯藥時,妳就來本王的身邊吧!」

  嚴絮安不解的瞥了他一眼,不懂他說這話的用意。

  由她臉上的表情讀出她心裡的疑惑,莫賦瀾慎重的說:「有妳的吻,再難喝的湯藥都變得甘甜如蜜。」

  她窘得粉臉燙紅,被他這麼一形容,她覺得自己像一塊蜜糖……那感覺怪極了。

  拋開腦中奇怪的想法,她正聲的說:「大王,你的傷尚未痊癒,請放……放開微臣。」

  這淫王不是還受著傷嗎?

  瞧他閉著眼時虛弱得不得了,這會兒除了有氣力說話調戲她,更是生龍活虎,圈抱著她的力道驚人,讓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不顧她的掙扎,莫賦瀾緊緊抱著她嬌軟的身子,疲憊的輕輕開口,「本王是認真的,如果每次喝完湯藥都能吻妳,本王就不會視喝湯藥為難題,時時躲著了。」

  「你……你休想!」

  看他愈說愈認真,嚴絮安氣得想再推開他。

  「別動,讓本王再抱妳一會兒。」

  兩人靠得很近,嗅聞著她身上隱隱傳來的淡幽清香,他感覺很安心、很溫暖,舒緩了被困在喻文淵體內的苦悶。

  嚴絮安無法理解他的心情,惱氣的提醒,「請大王自重,不要再誘惑微臣上你的床!」

  她氣自己高估他的人格,更枉費她方才還為他擔心,如今瞧來,一切都是多餘的。

  知道她是這麼看待他,莫賦瀾無奈的嘆了口氣,「本王的確很懷念抱著妳的感覺,但……近日不行。」

  她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他到底是男人,怎麼可能單抱著她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為了避免讓他再度激動,嚴絮安僵著身子,冷淡的問:「大王,你找微臣究竟為了何事?若無事,夜已深,微臣想回房休息了。」

  他貼在她的耳邊,啞聲低語,「安兒,妳若真的累了,可以留在本王這裡歇一夜。」

  他滾燙的唇壓著她的耳廓,溫暖的氣息拂在耳畔,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准你這樣喊我!」

  「但今夜本王若沒有妳在身邊陪著,會很難過。」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哀哀輕嘆,語氣有著誘她心憐的意圖。

  「那也與微臣無關。」她在他的懷裡正襟危坐,語氣堅決冰冷,眼觀鼻,鼻觀心,像個正直老實、不容侵犯的書呆子。

  相較之下,他反而像是想誘人犯罪的放浪女子。

  角色互換的強烈對比讓他覺得無比有趣,更想逗弄她,看她臉紅、不知所措的模樣。

  「本王真的很需要妳呀!」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官服領緣,發現她的玉頭冒出了可愛的疙瘩,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

  「大王,請自重!」嚴絮安聳肩,臉板得更緊。

  他富饒興味的挑了挑濃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惹得她的心跳再次亂了拍子。

  「其實本王……請妳過來,是想要勞煩妳當本王的手,為本王代筆,處理那一堆文摺。」

  好不容易今日舒服了些,前一陣子竭力處理的事又積累堆上,他光想便感到無力。

  順著他的視線,嚴絮安隱約瞧見位在床邊的小書廳的桌案上擺堆著文摺。

  「文摺?!」

  偏偏他說得一本正經,讓她的思緒有些轉不過來。

  「先扶本王到書廳再說吧!」逗鬧夠她,莫賦瀾終於鬆開她的身子,反握住她的手。

  她這才驚覺,他並沒有說笑。「為何找我?」

  「其他人那些宛如鬼畫符的字讓本王瞧得頭痛。妳人美字端正,本王在一旁瞧著妳,肉體受苦,至少心裡也歡快。」

  她該為他的油嘴滑舌感到厭惡,但他異常勤政的行徑一點點抹去她對他的負面觀感。

  「你是怎麼受傷的?」

  斂住玩笑的面容,莫賦瀾沉著臉,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她說早些時候在集市區發生的事,以及他根本不是喻文淵,卻因為魂魄困在喻文淵的肉體,不得不為他承受他所犯下的齷齪事。

  難得看到他繃沉著臉,嚴絮安心裡充滿疑惑。他所受的傷真的讓他這麼難以啟齒嗎?

  過分沉默的氣氛落針可聞,就在她放棄追究他為何受傷時,他卻突然開口了。

  「如果我說我不是喻文淵,妳相信嗎?」

  「大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雖然喻文淵近日來的行為詭異失常,但說自己不是喻文淵也太奇怪了吧?

  由她臉上的表情讀出她心裡的想法,莫賦瀾知道自己應該停止說這光怪陸離的事,然而他就是沒辦法不說。

  因為她是他最在乎的女子,他多麼希望在自己還是莫賦瀾的時候就與她相遇……

  「我只是個莫名其妙進入喻文淵體內的魂,離魂前的肉身名字叫莫賦瀾……無力由這個軀殼脫離,不得不承受這個混帳淫王所造的惡果!」他輕聲的說,語氣裡盡是無奈與感嘆。

  嚴絮安直瞅著他的臉,想由他的臉上找出一丁點說笑的成分,卻只發現他的神情陰鷙又淒涼,彷彿十分痛恨此時的狀況。

  他甚至還為自己編了另外一個名字?

  莫賦瀾……為何她覺得這個名字彷彿在何處聽過?

  「我嚇壞妳了嗎?還是妳覺得我瘋了?」

  自身遇到如此離奇的狀況都覺得詭異,更何況是旁人呢?

  思緒被他的話打斷,她咬了咬唇,無法掩飾對他的疑惑即將要滿溢。「我……的確覺得你變得奇怪……」

  「那妳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他幽深的黑眸燃著兩把火,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發顫。

  「你……你別這樣看著我。」她有些難為情的輕垂眼眸,不去看他令人心顫的雙眼。

  長指勾起她如玉般的小巧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莫賦瀾澀聲問道:「安兒,告訴我,妳對不像喻文淵的那個我是不是有點動心?」

  嚴絮安瞠目結舌的瞅著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難道是先前那一場差點奪他命的昏睡造成的後遺症?

  所以才讓他極度厭惡自己,否定自己的身分,繼而做出一些不是喻文淵會做出的事?

  她該害怕,但由他條理分明的說話口吻看來,不像是精神失常,他身上更聞不到半點酒味。

  「安兒,給我一個答案,讓我可以說服自己,繼續當喻文淵這個混帳淫王的理由……只要有妳,我會心甘情願的吞下喻文淵所造成的苦果,直至諸黎變得與京城一樣富庶繁華……」他壓低嗓音詢問,有著深深憂慮的蒼白容顏難掩渴求。

  嚴絮安再不願承認對他動了心,也抵不過他迫切想要她的哀愁神態,以及他突然勤政愛民的轉變。

  遲疑了許久,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坦承,「是,我是對那個不像喻文淵的你動了心。」

  她輕輕柔柔的話語宛如一帖具有療效的藥,濃濃稠稠的將孤寒寂涼的他密密包覆,讓他的心頭沸騰暖熱。

  他捧住她的臉,語氣柔情似水,「安兒,謝謝妳。」

  嚴絮安波瀾不興的心被他覺得一塌胡塗,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不讓他影響自己的心情。

  「大王要微臣幫什麼忙?快說,別讓微臣折騰到三更半夜,沒法休息。」

  不待他反應,她逕自起身,往小書廳走去。

  心情大好的莫賦瀾聽了她的話,又禁不住耍嘴皮子,「真希望我能用別的方式折騰得妳沒法休息。」

  他的話充滿暗示意味,無法不讓人心生遐想。

  嚴絮安的耳根子熱辣辣的燙了起來,忍不住嗔怒道:「請大王不要老是曲解微臣的話。」

  他頗為無奈的聳肩,然後端擺起正經神態,「好,不鬧妳了,這些呈情文摺我都已看過,只是右肩的傷讓我無法執筆,只有仰賴妳依我所說的寫上即可。」

  瞧他轉移話題,再見滿桌關係諸黎百姓的文摺,她不敢怠慢的斂起女兒家心思,正聲應道:「是。」

  「妳坐這,我到臨窗的長榻上躺著。」

  她神態認真的頷了頷首,隨意抽了一本文摺。

  莫賦瀾躺在長楊上,聽著她誦讀文摺內容,仔細思索後,緩緩說出決策,她再依言寫上。

  夜深人靜,只有她的誦讀聲和他回覆的聲嗓迴盪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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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5 PM


第六章

  時間緩緩流逝,燭火將盡。

  莫賦瀾因為身上的傷,在不知不覺中閉目睡去。

  嚴絮安良久得不到他的回覆,才抬起頭望向他,發現他睡得深沉的平靜面容,不自覺的起身走向他。

  長榻臨窗,天氣寒冷,讓屋子維持暖和的炭爐也幾乎滅盡,他又僅著單衣,若不找條被子讓他蓋著,或許會受了風寒。

  思緒一定,她走回床邊,隨意抽了條薄被,來到他身邊,擔心驚擾他,她以既輕又柔的動作替他蓋上薄被。

  蓋好了薄被,她該離開,但不知怎麼的,她的目光就是無法由他沉睡的容顏移開。

  沒來由的,她想起他幾個時辰對她說的話。

  他說他不是喻文淵,他只是個莫名其妙進入喻文淵體內的魂,離魂前的肉身名字叫莫賦瀾……

  雖然世間光怪陸離的事不勝枚舉,但真正遭遇又是一回事。

  她根本無法確定他說的話是真或是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痛恨自己以前的作為,極力想為之前造就的業果負責。

  在她誦讀那些呈情文摺時,他偶有停頓,不過像是幾番思索後才作出決定,她將那些決策寫在一旁時,心裡的激動不言而喻。

  他所作的決定,全是為民之福祉,根本不是以前那個只懂享樂的混帳淫王所會做的事。

  嚴絮安若有所思的半蹲下身,纖纖玉指情不自禁的滑過他因為熟睡而柔軟的五官。

  濃眉、挺鼻、薄唇……那足以讓天下女子失了心神的剛俊英偉面容,真真正正是喻文淵啊!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快被不一樣的你攪弄得一團混亂……」她頗困擾的低語。

  莫賦瀾倏地掀睫,抓住她在自己臉上游移的手,沉聲問道:「妳是存心讓我難受嗎?」

  她的嫩指軟涼,落在他剛硬的皮膚上,帶來微微騷動,彷彿沁進心頭,讓他睡意盡失。

  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嚴絮安心虛的縮回手,囁嚅的撒謊,「方……方才大王的臉上有……有隻蚊子,微臣……微臣幫大王打蚊子。」

  蚊子?!莫賦瀾玩味的扯了扯唇,意有所指的笑道:「這隻蚊子一定是一隻撩人的蚊子,我被牠在臉上時棲時停的動作擾得……心猿意馬啊!」

  她的粉臉瞬間燙紅。他一定知道方才摸他的臉的人是她,偏偏又順著她的話,把她比喻成蚊子……

  「你真可惡!」她羞惱的掄起粉拳,捶了他一記。

  他不閃不避,厚實的胸膛承受她的繡花拳,緊接著無辜的揚了揚嘴角,「可惡的是那隻『蚊子』啊!妳說,這被撩撥起的反應該怎麼辦呢?」

  方才她雖然只是摸摸他的臉,但是她靠近他時身上散發出的清雅香息,以及不經意便用軟馥的身子蹭到他的手的動作,如何不讓心儀她的男子內心狂風大作?

  「反應?」她不明所以,卻因為循著他的視線,看到他雙腿之間那不容忽視的反應,驚得倒抽一口氣,「你……你怎麼……」

  她方才不過摸摸他的臉,怎麼他竟會「激動」成這模樣?

  他抬起未受傷的左手,輕柔的撫著她的臉,啞聲問道:「妳說,那隻『蚊子』是不是得負……」

  「你別說了。」嚴絮安窘得面色通紅,伸手摀住他的嘴,軟嫩的掌心卻被他下顎的鬍碴扎刺、摩擦過,當下心顫不已,嬌呼出聲,「啊……」

  那聲嬌呼喚起他的渴望,讓他再也難以抑制的抵著她的唇,嗓音低啞的發出渴求,「安兒……我想要妳……」

  兩人有一段時日沒見,他的腦中反覆出現她的身影,在午夜夢迴時一再的誘惑著他。

  好不容易理完正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埋進她的身體,品嚐她的味道。

  感覺他灼燙的氣息不斷的拂過她的手掌,令她窘紅著臉,說不出話。

  在那一次意外的激烈歡愛後,兩人獨處時,她可以強烈的感覺到彼此想要對方的渴望。

  但即便是如此,她怎麼能答應……

  「安兒,妳也想要我,對吧!」莫賦瀾露出足以讓女人心跳加快的邪魅笑容,伸出舌頭,用靈巧有力的尖端挑撥著她的掌心。

  雖然只是簡單的碰觸,她卻無法拒絕,當他惡劣的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探向她的裙擺,觸摸到女子最為嬌密之處,引得她頻頻輕顫時,她還是不爭氣的拋開了女子該有的矜持,任由他撩撥,在他的懷裡化為一攤春水。

  感覺指掌沾滿濕潤的蜜液,他順勢滑進她嫩滑的花唇間,有節奏的抽送著。

  緊窒的蜜穴夾吮著他的粗指,摩擦的火熱快感讓她無暇留意他臉上的表情,失控的嬌吟,「啊……嗯……」

  早些時候她不願承認,今日卻因為他,她坦承內心深處不願承認的情感,她愛上了他,不知不覺的沉淪。

  聽著她柔媚撩人的呻吟,莫賦瀾的呼吸愈發濁重,雙腿之間的慾望愈發亢奮、激動。

  他充滿情慾的黑眸逐漸深沉,埋在她蜜穴裡的手指不斷的抽撤,撫摩裡面每一寸細緻的肌膚,另一指抵著嫩瓣間的小小凸起,用力的撩撥、玩弄著。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全身泛起敏感的戰慄。

  觀察著她的反應,他加快、加重在蜜穴裡抽動的力道。

  頓時,一股快慰襲來,她身子一緊,下腹連連抽動,發出無法自己的嬌呼,「啊……啊……」

  劇烈收縮的蜜穴含住他的手指,輕輕抽搐了起來,動情的蜜液跟著汨汨流出。

  火熱的目光凝視著她動情的嬌媚神態,他勾起邪魅的笑容,壞壞的說:「安兒,妳把我絞得好緊。」

  嚴絮安看著他的腹部被她弄得一片濕滑,著得想推開他。「你……討厭……啊嗯,你……別……別再弄人家了。」

  莫賦瀾如她所願的撤出手,沒受傷的左手俐落的褪去她身上的緋色官服,讓她一身雪白嬌嫩的肌膚映入眼底。

  「安兒,妳真是美啊!」大手緩緩愛撫她胸前形狀優美的雙乳,他啞聲讚嘆。

  「嗯……大王……」

  被他挑逗起的慾望洶湧無比的朝她襲來,淹沒了她所有的神智,他卻又突然撤出手,那瞬間,她竟感到雙腿之間泛起更為強烈的空虛。

  她下意識的扭動嬌臀,卻因為抵磨著他胯下硬實火燙之處,渾身興奮的輕輕戰慄。

  雙腿之間敏感發燙的慾望被她一碰,竄過一股電流,逼得他逸出一聲難抑的呻吟,眸底的情慾之火更加熾狂。

  她窘紅著臉,「我……我要怎麼做?」

  他的右肩受了傷,若真要縱慾,勢必得找個毋需讓他太費氣力的方式才行啊!

  莫賦瀾深吸一口氣,定定看著一臉羞澀的她,嗓音低啞的開口,「幫我解開褲帶,自己坐上來。」

  情勢已發展成如斯情況,她若還拒絕,不是太矯情了嗎?

  猶豫了片刻,嚴絮安才克服內心的羞意,替他解開褲帶,釋放火杵一般的硬實慾望。

  再次見到他那驚人的慾望,她的粉臉爆紅。

  「扶著,讓我進去。」

  在他隱忍壓抑的眼神催促下,她難為情的扶住他驚人的慾望,讓圓碩的頂端擠開濕滑的嫩瓣。

  當嬌嫩的花心完全納入他直抵至深處的粗壯的瞬間,她情不自禁的發出嬌吟。

  「安兒,這回我就任由妳操控。」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嚴絮安深陷在被他完全充滿的觸電快感當中,表情嬌傻茫然。

  莫賦瀾抬高臀部,向上一頂,健壯的大腿連連托起她嫩白的臀部,讓粗大直挺的慾望重重的挺進。

  他猛力的撞擊帶來如火一般的紮實快感,她急促的喘氣,發出媚人的嚶嚀,「啊啊……輕……輕些。」

  「不過是起、落的簡單動作,妳自己試試。」

  雖然她濕潤緊窒的溫暖包圍著他的慾望,讓他銷魂至極,但他畢竟受了傷,無法持續猛力挺送,盡情享受。

  在他停止動作後,嚴絮安強忍著羞意,雙手貼在他的胸口,緩緩的依照他所說的方式動作著。

  不似被他狂猛的動作頂得上下彈跳、全身酥麻的快慰,他進入的深度與哪個角落需要被撫觸,全由她掌控所帶來的感覺,讓她漸漸失神忘魂的加快了動作。

  「嗯嗯……」

  她胸前兩團豐腴渾圓的軟乳在眼前跳動,神聖不可侵犯的冰冷粉顏在他身下,綻放出如此美麗妖媚的迷人模樣,他恨不得親自挺臀向上狂猛頂弄,左右她的美麗。

  這想法才掠過他的腦海,她已因為洶湧得無法阻攔的快感不斷襲來,承受不住的軟倒在他的胸前,雪白的身軀劇烈顫抖。

  沒料到她會這麼快便達到歡美境界,莫賦瀾緩慢的輕撫她纖細的背脊,有些無奈的輕聲抱怨,「安兒,妳真是沒用啊!」

  因為她胸前的兩粒蓓蕾摩擦著他的胸口,他可以感覺仍埋在她體內的慾望瞬間又脹大幾分。

  耳朵聽到他抱怨的話語,嚴絮安伏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大發嬌嗔,「人家好累。」

  「妳一次就累了、滿足了,那我怎麼辦?」

  雖然上一回畢竟是受了迷藥所影響,她才能任由他一回要過一回,但是這一次他還沒嚐到甜美快意,怎麼就結束了?讓他如何甘心哪?

  她半睜迷濛的雙眼,倦乏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裡,柔聲的問:「什……什麼怎麼辦?」

  倘若能讓她就這麼靠在他充滿安全感的結實懷裡睡著,應當是一件美事,但男人不讓她睡。

  「我還要。」他扭旋著臀部,讓她感受他仍勃發硬實的慾望,張口咬住她珠玉一般的耳垂。

  突然被他一咬、身下一頂磨,她倒抽一口氣,嬌吟出聲,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啊!你怎麼可以咬我?」

  滿意的看著她敏感的反應,他在她耳邊輕聲誘惑,「安兒,咱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嚴絮安酡紅著臉,躲著他無所不在的唇,正聲提醒,「大王的傷尚未痊癒,不可縱慾。」

  她早知喻文淵是個性慾旺盛的男人,由中了迷藥那一夜明了,依他的體力,絕對可以與她纏綿一整夜。

  但她不希望他好不容易收斂的心性再次被情慾操控,失去理智,也不願當那個毀他光明前程的禍水。

  「我體內的陽精未釋,終身未疲軟,不算縱慾。」

  他直白的話惹得她的臉兒發燙,瞋瞪他一眼。

  如果不是對他傾心,她肯定不會理會他的感受,如今狀況不同,面對心愛男子的求歡,她如何硬下心腸說不?

  她的思緒悠悠轉轉,還來不及開口,他卻突然將未發洩的慾望由她的體內撤出,拉著她的小手感受。

  柔荑一碰觸到他勃發硬實的慾望,她再次嚇得說不出話。

  立在他雙腿之間的慾望竟比她方才碰觸時還要壯碩驚人,她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容納它?

  「安兒,咱們下床。」莫賦瀾開口催促。

  「下床?為什麼?」嚴絮安回過神來,疑惑的問,卻不得不聽從他的話,由他的身上起身,滑下床舖。

  他跟著下床,然後引領著她來到桌案前,在她的耳邊低啞輕語,「讓我用另一種方式好好的愛妳。」

  「另……另一種方式?」她驚訝的重複他的話,還來不及問出心中的疑問,便發現他立在她的身後,未受傷的大手探繞到她的身前,抓扣住豐潤的乳房,捏弄擠壓。

  他佈滿粗的掌心帶來的刺激讓她一陣酥軟,芳心怦動不已。

  紅著臉,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嚴絮安的心不由得一顫。

  任由他這麼縱慾,好嗎?

  他會不會再變回以前那個沉溺於色慾中的大淫王?

  她轉身,正對著他,捧著他剛毅的臉,意味深長的開口,「答應我,不要變回以前那個只懂得享慾的喻文淵。」

  莫賦瀾深深的看著神情擔憂的她,鄭重的強調,「妳放心,我答應妳,永遠不會變回以前的喻文淵,而且我永遠只會有妳一個女人!」

  聽到他的答案,她揚起歡喜的甜笑。

  「滿意了嗎?」他頂開她的腿,讓她趴在桌案上,半伏在她的身上,「再聊下去,天就要亮了,我不想誤了今日的晨間議事。」

  他扶高她的圓臀,讓仍泛著濕意的嬌軟展露在他的面前。

  原本被他擺弄成這樣的姿勢,她禁不住想抗議,卻又怕誤了他的正事,只得乖乖配合。

  他滿意的微笑,命令她再將臀翹高一些,然後用未受傷的手握住碩大無比的慾望,對準她依舊潮濕的小穴,用力往上一挺。

  感覺他圓碩的頂端一寸寸撐開嫩瓣,埋進她緊窒的甬道內,她敏感的身子一僵。

  「啊……好大啊!好脹……」

  「唔……安兒,妳好緊……」

  才進入,她緊窒的甬道密密摩擦著他的慾望,他興奮的哼了一聲,野蠻的衝刺了起來。

  頭一回採立姿歡愛,帶來不同以往的猛烈快感,讓她快要喘不過氣,「唔……嗯……慢……慢點。」

  他每一次撤出都帶出大量的蜜液,將兩人的結合處和嫩白的大腿弄得一片濕。

  彷彿沒聽到她的哀求,莫賦瀾盡情的蠻橫衝刺。

  十指緊緊抓著桌緣,她逸出顫抖的呻吟,可憐兮兮的嬌聲哀求,「大王,好深……人家不行了……啊啊……」

  聽著她甜膩媚人的哀求伴隨著連連嬌喘,他沒有緩下動作,反而抬高她的一條腿,換個角度,重新挺進,狠狠的摩擦著她的嬌嫩。

  「安兒,妳真棒!再等等我。」他發出愉悅、粗嘎的呻吟。

  酥麻快感一波波襲來,她嬌吟不休,身子劇烈頭抖,最後整個人承受不住的癱軟了腿。

  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的腰,持續前後擺動臀部,以霸道狂猛的動作抽送,佔有她。

  他激狂的動作讓桌案上的幾本文摺掉落地上,結實的小腹不斷撞擊她嬌嫩的蜜臀,發出曖昧的肉體撞擊聲。

  在他勇猛的抽插之下,嚴絮安很快的達到了高潮,忍不住嬌哼了起來。

  莫賦瀾不為所動,狂猛的速度不減,持續衝刺。

  無盡的快慰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在另一波高潮襲來的瞬間,她被送上雲端,跟著暈了過去。

  「該死!」

  沒料到她會暈厥,他快速衝擊了數十下後,猛力頂入,釋出灼燙的精華,吼出盡情快意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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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6 PM


第七章

  嚴絮安醒來時,天色已大亮,僅有她一人躺在喻文淵偌大的床上,身上蓋著薄被。

  憶起昨夜的激情,滿腦子旖旎畫面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熱潮更加熾烈。

  她懊惱的抹了把臉,用薄被圍住身子,赤腳下床,到小書廳去找昨晚被男人脫掉的官服。

  整裝完畢,她正猶豫著該怎麼無聲無息的離開這裡時,咿呀的開門聲讓她猶如驚弓之鳥,直覺閃進小書廳最隱密的地方躲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遲等不到對方下一個動靜,她正準備偷偷的探出頭瞧瞧狀況時,一隻健臂突然伸過來,將她抱滿懷。

  「逮到妳了,小貓!」

  當漸漸熟悉的氣味傳來,熾熱的氣息將她包圍時,她才慢半拍的發現進入房裡的人是誰。

  「討厭!你……你嚇死我了。」她不滿的伸出手,推了他一把。

  莫賦瀾的目光膠著在她滿是心虛的粉顏,沒好氣的笑問:「傻瓜,有什麼好躲的?」

  她的行為簡直就像是做錯事怕被人發現的孩子。

  「你好不容易端正起形象,若是讓人發現我……我在你的房裡,人們會誤以為你故態復萌,往後如何能讓人們信服你?」

  以往知道他房裡有人,她便知道那關起的門扇裡一定正在做著令人臉紅的齷齪事,沒想到今日她竟成了他房裡的人……光想到這點,她便覺得頭痛。

  「的確,妳的考量沒錯。」他頷首,卻因為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息撩撥而無法思考。

  那挑逗而醉人的味道在方才抱住她時,他立即就聞到了,那味道是她的體香,以及昨夜歡情後的情慾氣息。

  他嚥了嚥唾液,有股很想舔吻她雪白柔嫩的肌膚的衝動,一如昨晚,吻遍她全身每一寸嬌嫩。

  一思及此,激昂的情緒瞬間點燃他的情慾焰火。

  他的胸口緊貼著她的背部,健臂及強健修長的雙腿將她圈在懷裡,因為如此,嚴絮安瞬間察覺他雙腿之間堅硬的勃起。

  面對他直接而露骨的反應,她微瞇起美眸,不假辭色的板起小臉,輕聲斥喝,「大王!」

  他幽深的黑眸閃爍著無奈的笑意,「我知道我的狀況縱慾不得,但……我真的沒辦法。」

  若不是顧及昨晚已折騰了她幾回,他真想不顧一切,再好好的疼愛她一番。

  知道自己的存在成為他遐思的源頭,嚴絮安以沉穩而堅定的語氣開口,「大王,微臣該回麒麟閣了。」

  他與她相識的時日雖然不長,但是經由幾次相處,隱約知道這小女子有多固執、嚴謹和堅定。

  她說不便是不,絕不妥協,為了防止她由身邊逃走,莫賦瀾捧住她的臉,低聲說道:「妳乖,給我一個吻就好。」

  他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嘴唇,不讓他惡人的陽剛氣息影響,嚴絮安猶豫著該不該縱容他的渴望。

  不等她回應,他的唇倏地壓下。

  她不悅的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擋住他有著不軌意圖的薄唇,氣惱的制止,「大王!」

  「拜託,就一個吻,妳乖……」他半哄半騙,也不管她的意願,強硬的覆上她豐潤柔軟的唇瓣,霸道而急切的在她唇上肆虐。

  在他的舌頭徐徐竄入口中,以勾魂的方式奪走她的神智前,她略微大聲的抗議,「如果大王食言,微臣不會再讓大王碰我!」

  面對自制、嚴謹的女子,他只能指天立誓,說服她,「我絕不食言。」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他貪婪的、更具侵略性的汲取她口中的甜美,製造出足以令她融化的親密。

  得到他的回答,嚴絮安再也無法抗拒的乖乖張口,讓他的味道不斷沁入她的鼻腔,徹底為他迷醉。

  迷迷糊糊中,她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抗拒他,不禁懊惱的暗暗嘆了口氣。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愛上某一個人的時候,而她所愛的那個人竟還是曾經最憎恨的人。

  奇怪的是,他說他不是喻文淵,是另一個人啊!

  他的言行舉止,所做的一切,的確不像是以前的喻文淵,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倘若事情真的如他所說,他只是不知何故寄附在喻文淵身上的一抹魂,那麼他有沒有離開的可能?

  她還弄不清他的狀況,沒來由湧上的不安讓她下意識的將他摟得更緊。

  或許有一點對不起喻文淵,不過她真心冀望,這個他永遠是他,不要再變回以前那個大淫王!

  ※※※※

  宛如陷入熱戀濃情的男女,嚴絮安每日做完麒麟閣的謄譯工作後,便會來到喻文淵的房裡,為他代筆批閱處理呈情文摺。

  在與他日益親密後,她發現他面對公事時,神情會格外慎重、威嚴。

  一旦拋開公事,大虎成貓,偉岸男子藤蔓似的倚附在她身邊,纏黏著她不放。

  這一夜,為他代筆批閱呈情文摺後,她被討了個吻,再順勢被扒光,押上床,將她吃乾抹淨,徹底展現他蠻取強求的霸道性子。

  雲雨後,她起身,推開還想再纏貼上來的男人,冷冷的撂下狠話,「大王若再這樣耍賴,微臣真的不會再來。」

  明明那張仍染著粉霞的美臉還殘留著雲雨後的媚態,他恨不得將她撈進懷裡,再扯掉她好不容易穿好的官服。

  但她強硬得不退讓一步,他不得不乖乖聽命。

  「是……」

  霜冷美顏稍霽,她柔聲開口,「微臣去取藥,幫大王換藥。」

  愈發親密後,她會在為他代筆批閱處理呈情文摺後替他換藥。

  知道嚴絮安能接手做這工作,為喻文淵診治的御醫樂得拋開他這個高高在上又脾氣大的病人。

  她卻忘了兩人的雙腿早已交纏成密不可分的麻花捲,差點就由床上直接跌落地上。

  莫賦瀾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將她帶回床上,卻再一次拉扯到受傷的右肩,疼得冒出冷汗。

  驚見鮮血染濕布巾,她心疼的斜睨他一眼,為他抹去額頭的冷汗。「你非與自己的傷過不去,是不是?」

  她為他心疼的模樣讓他的胸口脹滿如蜜的甜意,「放心,我真的不痛。」

  與曾經受過的穿心之痛相較,右肩上的傷根本微不足道。

  他說得不痛不癢,嚴絮安卻無法輕鬆以對,「但是我瞧了心會痛。御醫說傷口若不好生看照著,很有可能會再裂開。」

  「我懂,我明白。」他表情溫柔的回應,心情好得似乎連雙眸、嘴角都浸在笑意當中。

  她取來藥箱,瞧他笑得像個傻愣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哪有人像你這樣,受了傷也不知檢點。」

  這些日子以來,不只她強烈感覺到他的轉變,殿中關於他的蜚短流長由負面到正面,大家都知道,放蕩淫亂的喻文淵真的改過自新。

  她對他的傾心也是因為親眼目睹他的轉變,一點一滴累積,而與他在一起時,他就是這般耍賴,像個極需她呵護的小男人,讓她拿他沒辦法。

  「真的只是小傷,妳不用擔心。」

  嚴絮安替他拆下染上血漬的布巾,「我知道,來到諸黎前,你是個將軍,這點小傷應該不會放在眼裡。」

  「不,我說的不是喻文淵。」

  她一直希望能有機會與他深聊關於他的轉變,經他這麼一說,她掩不住好奇的問:「要不你說說,以前的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莫賦瀾一愕,以為自己聽錯了。「妳……相信我不是喻文淵?妳……不認為我是瘋了,才會說那些奇怪的話?」

  嚴絮安搖頭,半晌才緩緩的開口,「我不知道,事實上,你是變得不像同一個人,無論思想、處事,全與以前的你截然不同。但若真要說你是不同人的魂寄附在喻文淵身上,又顯得太不可思議……我並不確定是不是該相信你。」

  「信或不信都無所謂,我現在只想知道,妳怕我嗎?」凝望著她,他剛毅的臉龐難掩忐忑。

  她猛地抬起頭,手中的動作暫停,對上他幽深的雙眸。「為何要怕?若是怕,我……我也不會把自己交給你。」

  「因為我不是我啊!」他嘲諷的揚了揚嘴角,低嘎的聲嗓隱含著說不出的沉重。

  面對這樣的他,嚴絮安神情柔和,心頭盈滿源源不絕的憐惜之情。「我只怕……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離開我?」她坦然說出心中的隱憂。

  她的話擊中他最深的恐懼,但他再次用堅定的語氣承諾,「我不會離開妳!」

  即便他無法預測、左右上天安排他幾時離開這具軀體,不過他相信只要有堅定的信念,便會竭盡所能的為自身離奇的狀況找出答案,留下來與她相守到老。

  只是每每思及自己對她如此強烈的愛戀,他不由得想著,他的魂魄之所以會進入喻文淵的身體,會不會是為了圓與她的宿緣,才以如此離奇的方式來到她的面前?

  無論如何,這個謎團是無解的,他們只能被動的任由上天的安排,走該走的路。

  值得慶幸的是,她雖然也對他離奇的際遇半信半疑,但至少他有這機會說出心裡的不安,讓事情不幸發生後,給她一個心理準備。

  即便得到他的保證,嚴絮安還是感到不安,急忙強調,「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如果你敢無聲無息的離開我,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我會恨你,永遠恨你!」

  見她的臉色刷白,莫賦瀾神情嚴肅的承諾,「放心,為了妳,我會極力反抗這冥冥之中的安排,不與妳分離。」

  「嗯。」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臉埋進他的頸窩,享受這僅有彼此的寧靜時刻。

  他的心緒起起伏伏,數度想開口向她求親,卻又因為顧忌與對未來的不確定而緊抿著唇。

  他心中最大的恐懼還是喻文淵,就算在接手入主他的軀殼,就算他盡最大的努力做了許多事,依照無法保證中原皇帝是不是會赦免喻文淵之前犯的過錯。

  在無法確定任何事之前,他絕不會向嚴絮安求親,連累她牽扯入喻文淵留下的惡績之中。

  ※※※※

  冬過春來臨,這在關外的貧寒之地卻渾然沒有半點春日的氣息,依舊冷得凍人。

  氣候雖然差,但是絲毫沒有阻礙莫賦瀾到諸黎各地視察的決心。

  這段期間,嚴絮安偶爾會隨他出門巡察,因此更加明白他的努力已經得到諸黎百姓的認同。

  百姓們知道,他們的諸黎王、中原人稱的武王,將真心放在曾是世人眼裡的窮山惡水之地,成為真正的諸黎人。

  這日,莫賦瀾做平民裝扮,帶著嚴絮安出門,為的是深入體驗諸黎百姓的生活,由中窺探他是否讓百姓脫離貧困,真正富足安樂。

  因為是兩人私約之行,嚴絮安難得脫下官服,換上素雅的女裝,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整個人顯得清麗脫俗,像是不可褻玩的蓮花。

  當她一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拋開官服,沒有半點胭脂妝點,完全女性化的裝扮,讓他驚豔萬分,傻在原地。

  瞧他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發呆的模樣,嚴絮安扭捏不已。「我這麼穿……很怪嗎?」

  在中原時,為了考取功名,她習慣做男性裝扮,之後就算被皇帝識破女兒身,她也未曾改變過裝扮。

  來到諸黎,她更是以官服為日常裝扮,才會導致她在穿上該有的衣衫時,展現出彆扭不已的反應。

  「不!妳很美,美極了。」

  他毫不掩飾的眼眸火熱張狂,彷彿隨時準備將她扒光的眼神,讓她羞答得赧紅了臉。

  通常他只有在要她時才會出現這樣的眼神,現下他的反應實在太不得宜。

  「我……我還是把這身衣衫換掉好了。」

  莫賦瀾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邊輕語,「不准換!妳若敢換掉,我就在這裡愛妳!」

  他的唇在她細嫩的耳垂、玉頸間游移,熾熱的氣息激得她泛起一陣輕顫。

  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你真是惡劣。」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幽會之處雖隱密,交歡的尺度愈放愈寬,但是聽到他打算恣意妄為,還是令她忍不住心驚膽戰。

  如願嚇到她,莫賦瀾輕佻的咧嘴笑著,「當然,我是如何惡劣,只有妳最懂。」

  「快走啦!」

  為了防止他色心大起,嚴絮安急急拉著他往外走。

  ※※※※

  隨著宛如識途老馬的莫賦瀾來到熱絡非凡的集市區,嚴絮安張大雙眼,好奇的東張西望。

  在諸黎,她的心思一直放在皇帝賜予的任務上,一日有九成的時光是在麒麟閣裡度過。

  因為一心懸念中原,冀望能早日回到家鄉,她更不可能將時間浪費在觀賞諸黎的風情之上。

  加上聽聞以往頹志的喻文淵將諸黎搞得一塌胡塗,她著實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大王,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與他並肩走在街道上,嚴絮安忍不住好奇的問。

  「妳問的是哪一點?」

  「雖然我未曾參與過這裡曾有的熱絡,但是因為之前的你,此地沉寂荒廢了好些時候……」

  「不難。在『我』不管事的那段期間,大多是滋事擾民、蠻性不改的地方惡霸弄得百姓不敢進集市區做生意,只要稍加派出人手看管,維持該有的秩序,百姓安了心,一切自然會恢復正常。」

  瞧他說得雲淡風清,不過嚴絮安知道,若不是他用心,狀況不會在短時間內立即改善。

  她來不及說出心中的想法,驀地,一聲招呼由兩人的身後傳來。

  「大爺,買個花環送給心儀的姑娘吧!」

  他們雖然是平民百姓的裝扮,但自身散發的氣質與出色的外表,在在引人側目,婦人賣的是定情花環,一眼便相中兩人,熱情的兜售。

  看見婦人右手的藤籃擺滿紫色小花串成的花環,莫賦瀾好奇的問:「大娘,這是什麼花?」

  「咱們諸黎人管這花叫做生死相許,長在天山崖邊。傳說在遠古時,諸黎某姑娘為了遠征的情郎編織帶在身邊的思情花環,卻不幸墜崖死了。不知情的男子等不著姑娘,傷心的離去,許久後回鄉,才得知傻氣的姑娘為了摘花而早逝,男子傷心欲絕,卻挽不回姑娘的性命,之後演變成諸黎男子買來送給心儀姑娘或娘子的訴情之花。」

  訴情之花……好個悲情哀傷的傳說故事,卻讓嚴絮安既期盼又緊張,不知不覺的屏息,期待他的回答。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莫賊瀾開口了,「大娘,我不買花,不如就給妳買幾片餅,如何?」

  婦人不禁愣了下,「大爺身邊的姑娘這般嬌美,不是大爺心儀的姑娘嗎?」

  聽婦人這麼一說,嚴絮安難掩失落的暗暗嘆了口氣。她或許是他心儀的姑娘,但他並不準備買花對她訴情啊!

  莫賦瀾笑而不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婦人左手那只藤籃上,籃裡有著五彩繽紛的餅,瞧來極不真實,卻賞心悅目。

  「我還是買幾片餅就好。」

  眼看他態度堅持,嚴絮安心裡漫著五味雜陳的滋味。

  她的確曾經想過,在兩人愈發親密後,他是不是從未想過要向她求親,娶她為妻?

  她想問,卻因為矜持,拉不下臉,遲遲不敢問出口。

  今日他拒絕賣花環的婦人的行為,形同拒絕她……在他的心中,會不會只是把她當成暖床、洩慾的伴?

  意識到這讓人難受的想法,她無可奈何的嘆口氣,驚覺自己的轉變。

  往日全心投入喜歡的謄譯工作便能讓她感到幸福,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能讓她感到幸福的事改變了。

  她心頭小小的冀望竟是留在他身邊,與他相互扶持、相守,當一對平凡的夫妻……

  婦人弄不清楚兩人的關係,只當自己看走了眼,於是展開笑顏,「喔!我做的餅叫做祈福七彩餅,是摘取天山佛腳下的彩花做成的餅,吃了保平安,順事大吉。」

  「多謝。」莫賦瀾付了銀子,拿了兩片餅後,抓起嚴絮安的手,匆匆離開。

  儘管她沒開口說半句話,不過他卻可以感覺她身上透著難掩的哀傷……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傷了她。

  感覺他厚實的掌心透出暖意,一點點、一絲絲的傳至她的手心,再傳入心底,嚴絮安覺得溫暖,卻又感到委屈。

  捕捉到她臉上稍縱即逝的黯然、落寞的神情,莫賦瀾心裡千種滋味,百般感嘆。

  他懂她心裡的想法與委屈,但他不是個正常人,無法不有所顧忌,向她示愛,甚至娶她為妻,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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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7 PM


第八章

  莫賦瀾和嚴絮安各懷著心思的向前走,驀地,遠處興起一陣騷動,讓他們拉回思緒。

  「怎麼一回事?」循著聲音望去,她見到前方聚集的人群吱吱喳喳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在那群人裡認出一對母子,其中的孩童曾經被他所救,那是在他頭一次來集市區巡察,遇上突襲時發生的事。

  他還來不及做出回應,那對母子便撲上前,對他又跪又拜,最後虔誠的拎高手中的一條醃肉。

  「大王,這是我們自己醃的鹿肉,您帶回去下酒。」

  「大王,這是您去年教我們種的根瓜,年底前收成,醃了好些時日,極為入味,您嚐嚐啊!」

  「大王,這尾大魚可新鮮了,您帶回去,不管煎、煮、炒、炸,皆美味哪!」

  莫賦瀾與嚴絮安被人群團團圍住,在旁人你一言、我一語下,他無法招架,更無暇細聽回應。

  片刻過後,兩人雙手堆滿百姓送的蔬菜、魚肉、醃肉,離開集市區,往王殿的方向走去。

  王殿與集市區之間有一大片及腰高的草原,嚴絮安記得他曾說過,有一天他要理清這一片草原,開墾成農地也好,拓展集市區也罷,只要是有利於諸黎百姓的,他都願意做。

  此時,春天雖至,天氣乍暖還寒,放眼望去仍是一片枯黃,更添一股說不出的蕭瑟之意。

  那片蕭瑟彷彿漫進了她的心頭,讓她輕染愁思的心透著難忍的寒苦,偏偏默默的跟在莫賦瀾身後,看著他寬大的背影、沉穩的步伐,她的心頭卻又翻騰著說不出的情感。

  她不懂,他明明是喜歡她,為何在集市區時不對她表明心意?

  難道在他的心裡,真的只當她是暖床、洩慾的伴?

  莫賦瀾走在前頭,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心思被幾件事攪得波動翻騰,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除了為方才訴情之花之事對嚴絮安感到愧疚外,他對百姓坦率回報對他的熱情而心生冀盼。

  今日他是挽回喻文淵的怠政導致的惡況,但皇上是否會因為此點而赦免喻文淵的罪呢?他憂心忡忡。

  嚴絮安抑下紛亂低落的心情,緩緩開口,「大王,百姓被你的德行所感化,你已經贏得民心了。」

  莫賦瀾效住思緒,回頭瞥了她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這僅是我的職責所在,希望日後皇上可以因為這一點,赦免前些日子荒廢政事的罪。」

  經他這麼一提,她驀地想起,喻文淵在昏迷前,她曾經聽聞皇上下過詔令,要他回京述職,算了算,逾期未歸也有大半年時間。

  「大王,你是不是錯過回京述職的時機?」

  他的濃眉蹙了蹙,「回京述職?」

  「按朝規,駐疆官吏都得定期回京述職,在『喻文淵』昏迷前,皇上已經下過詔令,要他回京。」

  莫賦瀾頭痛的搖頭輕嘆。莫不是他與喻文淵也有什麼宿緣牽扯,否則怎麼得寄附在他的肉體,為他受罪?

  「回殿後,我會立刻整束行裝,返回中原。」

  嚴絮安雖然想跟著他一起回中原,但是沒有皇帝的聖旨,她只能乖乖的留在諸黎等他。

  而他此行,凶多吉少,就算皇上願意赦免他逾期遲歸之事,免不了針對荒廢大半年政事究責、懲處。

  一思及此,方才還氣惱他對她究竟是否真心,這會兒她沒心思去計較,只擔心他的安危。

  看出她的擔憂,莫賦瀾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真的不會有事嗎?嚴絮安不敢太樂觀,加上分別在即,她滿心滿腦全是對他的濃烈情意。

  「大王,如今對你而言,安兒還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嗎?」

  他目光須臾不離的凝望著她,似乎不解她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酌量了許久才開口,「妳的確是我進入『喻文淵』的軀殼後,最美的回報。」

  他的回答讓她心底少了一點忐忑不安,更給了她追根究柢的勇氣。

  倘若他回京後真的遭到皇上責難而有所刑罰,罪不應致死,但她怕的是,無她當他的冀盼、牽掛,他在肉體受罪時,有沒有魂魄離體的可能?

  若是如此,他們是不是要趁早落實名分,讓他可以為了她而堅強的面對、承受「喻文淵」留下的業果?

  「大王……你是否有想過給安兒名分?」

  心驀地重重一震,莫賦瀾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堅定的開口,「我不會給妳名分!」

  他無法確定自己的魂魄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離體,若真的發生那無可預期的狀況,他勢必得丟下她,讓她孤零零的活著。

  這太殘忍了,他不忍心啊!

  「為何?」

  避開她追根究柢的凝視,他藏住心裡的想法,緊抿薄唇,沉默不語。

  「為何?」她追問,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堅定執著。「你說我是你進入『喻文淵』的軀殼後,最美的回報,若真是如此,你是不是可以為了我,在肉體可能因為皇上的責罰而受罪時,不讓魂魄離體?」

  「我會為了妳盡量堅強意志,不讓魂魄離體之事發生,但我絕不會給妳名分。」

  他的打算是,在皇帝的責難後,他若還可以給得起她幸福,便會義無反顧的爭取皇帝的同意,請求賜婚,讓兩人可以名正言順的長相廝守;而不是憑著一股熱血娶她後,讓她承受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不確定因素,獨自一人不安、痛楚著。

  「為何?我不懂?」

  他撇開頭,避而不答。

  她仍不放棄,緊緊纏拉著他。

  最後兩人手中的東西掉落地上,連人也倒進枯原中。

  因為害怕回京的結果,更怕他無法自主的魂魄離體,永遠離開她,嚴絮安心慌意亂。

  「那就給我一個孩子。」

  「安兒,妳不……」

  她急切的吻住他的唇,打斷他的話。

  忘了曾對他堅持過,該守禮教的告誠,她被可能發生的事攪得心湖亂顫。

  感覺她微涼的唇瓣因為心虛而微微發顫,他捧著她的臉,輕嘆一聲,「安兒,妳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因為我知道我要你,真正想要擁有你,將你佔為己有,成為我的男人!往後不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必會決心誓死相隨。」

  給了心之後,她把自己全然託付給他,義無反顧的堅定。

  莫賦瀾怕的就是她這一股不要命的堅定,沉著嗓音,冷聲拒絕,「我不要妳誓死相隨的決心!」

  他再次拒絕令她受傷,卻無法阻止她的心意。

  拋開羞怯,嚴絮安用軟嫩的舌尖緩緩描繪著他的唇形,輕叩他的牙齒,硬要闖入他口中,與他矯健的舌頭親密纏綿。

  當彼此的雙唇接觸的剎那,莫賦瀾幾乎放棄了思考。

  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回應她的情意,但是只要思及自己那充滿不確定的未來,他便無法任由她在荒地枯原間點燃慾火。

  他不張嘴,她難得強勢的輕咬他的下唇,逼他張口回應,小手穿過他厚厚的衣衫,撫摸著他熱燙結實的胸膛。

  趁著狀況尚未失控,他悶哼一聲,握住她的手,厲聲說道:「安兒,別鬧!」

  嚴絮安不理會他一雙銳眸透出的制止之意,只想放縱,讓他徹底明白她想成為他的人的堅定心意。

  香嫩小舌趁著他張口之際,倏地滑進他口中,她貪婪的汲取屬於他的陽剛氣息,刻意挑起他體內瘋狂火熱的渴求。

  她柔軟芬芳的氣息不斷沁入他的呼吸,甜美絲滑的美好誘得他伸出舌尖,與她嬉戲、共舞。

  怕自己在他愈發激烈的熱切回吻下喪失了理智,任由他擺佈,嚴絮安離開他的唇,一手扯開他厚實保暖的披風,脫去他的外衣,讓他露出肌肉起伏的結實胸膛,嫩白的柔荑隨即貼上,感受他身上透出的暖意。

  不知是因為天氣寒冷,或是她的手太嫩涼,他打了個哆嗦,再次握住那雙不斷在他身上摸索的小手。

  「安兒,妳瘋了嗎?」

  她置若罔聞,半坐起身,脫掉身上的衣物後,將豐盈柔軟的雙乳平貼在他硬實的胸膛上。

  在彼此赤裸的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再次打了個寒顫,全身肌肉緊繃。

  感覺到他迅即反應,以及愈發粗重的呼吸聲,她緩緩的挪移身子,來到他肌肉結實的雙腿之間,半褪下他的裡褲。

  「安兒,妳……做什……呃……」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握住他雙腿之間雄壯勃發的慾望,並含入口中,他的驚呼聲當下成了無聲的悶哼。

  強忍住羞意,她一邊用手撫弄他已經飽脹到青筋畢露的慾望,一邊伸出丁香小舌輕舔它。

  「唔……天啊!」莫賦瀾倒抽一口氣,心跳狂亂難抑,彷彿可以聽到血液在體內瘋狂奔騰的聲音。

  她這個舉動實在太傷風敗俗,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該做的事,但他該死的享受極了。

  這時,她突然張口,溫暖潮濕的小嘴用力的含著他粗壯的慾身,藉著唾液的潤滑,快速的上下移動。

  「唔……嗯……」他享受著她小小嘴巴緊箍慾身的強烈快感,可以感覺慾身迅速膨脹,彷彿要爆炸。

  嚴絮安努力的取悅他,同時觀察他的反應,由他繃得極緊的腹部肌肉,她知道他喜歡她這麼做。

  他憑著強大的意志力,使力將她拉起,再俐落的翻身,把她嬌軟的身軀壓制在身下。

  「大……大王……」

  他俯首,狠狠的攫住她微啟的紅唇,打斷她的話。

  「安兒……我愛妳……」薄唇抵磨著她嬌嫩的唇瓣,他忘情的吐出低啞情語。

  愛……剛剛他說了什麼?

  嚴絮安才想開口,他溫熱濕潤的舌頭靈活的竄進她口中,放肆的索取、佔有她蜜一般甘美的滋味。

  熟悉的男人氣味,以及強勢的汲取,讓她的腦子完全糊成一團,忘了自己想問些什麼。

  灼熱交纏的身軀製造出一簇簇烈焰火苗,讓她渾身燥熱難耐,抵著他強壯的身子扭動、磨觸。

  很快的,兩人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被強烈的慾火燃燒殆盡。

  他架開她的大腿,迅速褪下絲滑薄軟的褻褲,眼底一映入她雙腿之間蓊鬱及色澤粉嫩的嬌花,他的眼眸一黯,呼吸變得沉重。

  感覺大腿被他掰開,腿心最嬌嫩之處大剌剌的坦露在冷冽空氣與他火熱的眸光中,她窘紅著臉,拚了命想合攏雙腿。

  「別遮。」他低聲命令,俯下頭,埋進她的雙腿之間,聞到她嬌嫩花心散發出的甜膩香氣。

  「你做什麼?啊……嗯……」

  他邪肆的薄唇一吻上她的嬌嫩,她情不自禁的發出愉悅的嬌嗲呻吟,刺激喚醒了男人體內的獸性。

  「噓……別忘了咱們現在在何處。」他壞心的抬起頭,瞥了她一眼,繼續用他的唇和舌舔弄、折磨著她。

  上下舔弄,榨取她的甘美,獨特的幽香傳入他的鼻腔。

  頭一回被舔弄的快感,強烈得讓她想要放聲大叫,卻只能緊咬著唇,發出嗚嗚嚶嚀。

  「嗯……唔……不要……啊……你讓人家變得好熱……」

  飲夠她不斷流淌出來的香甜滑膩的春水,他再也無法忍耐,握著勃發硬實的火熱慾望,抵著她染滿濕意的蜜穴,上下磨動。

  「嗯啊……不……不要這樣!」

  被他的唇舌愛撫過的敏感嫩蕊不斷擴散出電流一般的快感,她感覺腿心處酥麻不已,顫聲哀求。

  她有些氣惱,火明明是由她挑起的,怎麼到最後所有的掌控權又落到他手上?

  莫賦瀾哪管她氣不氣,只知道他被她挑逗得亢奮不已,慾望還未得到滿足,絕不可能在這時候停下來,什麼都不做。

  他粗喘著挺起腰臀,重重的向前一頂,昂揚的粗長立即滑進她濡濕軟嫩的甬道中。

  「啊!」她發出一聲充滿快意的誘人哼喘,再也說不出話。

  一被她的溫熱緊窒包裹住,他舒爽得滾出一聲低吼,準備全力衝刺。

  這時,前方傳來交談聲,以及有人穿過及腰枯原的窸窣聲響。

  事發突然,他們兩人同時呼吸一窒。

  莫賦瀾可以隱忍不動,但嚴絮安因為緊張而產生收縮,將它昂揚粗壯的慾望絞得緊緊的,那隨之而至的銷魂蝕骨快感幾乎將他淹沒。

  他痛苦的握緊雙拳,抵著地面,聲嗓因為壓抑而變得粗嘎濃獨,「唔……安兒,放鬆……」

  「老天!有……有人,你快點出去啦!」她大驚失色,想要推開他,就怕會被經過的人們發現兩人在外面野合的親密事。

  瞧她迷濛的水眸瞬間瞠得好圓,他沒好氣的調整呼吸,在她耳邊輕哄安撫,「放心,枯草這麼高,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妳乖,別把我絞得這麼緊。」

  處在如此時刻,嚴絮安如何能放鬆享受?

  「不,人家不要做了,你走開啦!」

  她後悔極了,實在不應該這麼衝動,選在這種地方做這麼親密的事,更不該忘了她喜愛的那個男人有多膽大妄為。

  若是讓諸黎的百姓發現他們改過自新的王竟抱著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在枯原裡苟合,又會引起怎樣反王的軒然大波?

  她還忙著煩惱,沒想到他卻突然握住她的纖腰,撤出深埋在體內的壯碩慾望,再以狂野的力道重重挺入。

  「啊……」

  強烈的刺激讓嚴絮安幾乎瘋狂,很想放聲呻吟,但是顧慮到此時歡好的地點,只能緊咬著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見她一張美臉憋得通紅,莫賦瀾的嘴立即湊上前,將她的嚶嚀全部納入口中,開始有節奏的挺送,直到彼此都得到滿足,同時進入狂猛熾熱的歡情潮浪中……

  ※※※※

  那一日在枯原歡愛過後,嚴絮安不再來他的寢房。

  一來是他肩頭的傷已經復原,可以執筆寫字;二來是他一直迴避著對她承諾。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對他的真心,就是因為如此,他更是不敢面對她。

  再加上那一日回到殿中,他在喻文淵的小書廳找到朝廷早在半年前一連發出的數封回京述職急令,更加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事情沒有解決,他絕對不會給她承諾!

  如是想著,他卻不由自主的凝視擱在桌案上的紫色花環,哀哀的輕嘆一口氣。

  在集市區時,他雖然堅定心思不說承諾,但後來還是忍不住回到集市區,像個傻子一樣,拚命的尋找賣花的婦人。

  婦人一眼便認出他,笑嘻嘻的說:「有心便不怕遲,願你與心儀的姑娘百年好合。」

  婦人又告訴他,花環浸過特殊的藥水,能夠保持一年的新鮮,他若怯情,可以仔細考慮,再表情意。

  想起婦人為他百般思量的體貼,莫賦瀾揚起可悲至極的諷笑。

  依他此時的狀況,如何能給心愛的女子幸福?如何能與她走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地步?

  他明知道自己給不了承諾,就是抹不去腦海浮現的她當日因為期望落空而黯然失落的神態。

  她那神態反覆在腦海中翻騰再翻騰,攪得他的心難安,才會讓他作出輕率的決定,將花環買了回來。

  「安兒,對不起……」

  他喻文淵替諸黎百姓做了不少事,若能藉此獲得皇帝的諒解,或許他便能躲過責罰。

  若能平安的躲過責罰,他一定會想辦法在中原找到能人異士,找出他魂魄離體,轉而寄附在喻文淵身上的原因。

  只要一確定自己可以待在喻文淵的軀殼裡,直至老死,他將親手把花環送給她……

  定下心思,他將花環擱在桌案一隅,正準備草擬在他離開期間分擔他的政事的人選,砰的一聲巨響,讓他的心猛地一震。

  循聲望去,他看見門扇被撞開,幾個中原官兵裝扮的人魚貫而入。

  「來人!拿下喻文淵,回京面聖!」

  領兵壯漢是中原戰績卓著的驃騎將軍,他一聲令下,手下的士兵有志一同的提起兵器,為了防止喻文淵逃脫而戒備著。

  莫賦瀾凝望著驃騎將軍,腦中浮現一段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遲早得面對。

  「不用勞煩各位動手,我會隨各位回京面聖。」他緩緩開口,打破緊繃沉窒的氣氛。

  若是早知道皇帝會如此慎重的派兵至諸黎來捉拿他,他便不必讓身邊的人為他整理遠行的衣物。

  像是沒料到他會毫無反抗,驃騎將軍為了防止有詐,還是命人將他銬上頭銬、腳鍊,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壓下洶湧翻騰的思緒,莫賦瀾麻木的任由士兵為他套上頭銬、腳鍊,滿是感嘆的仰頭望天。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事,本是一心為民的好皇帝,卻被覬覦皇位的叛賊一劍穿心而斃命。

  他的魂魄離體,接受自己命喪黃泉的命運安排,可笑的是,他連黃泉也沒見過,便突如其來的寄附在諸黎武王喻文淵的身上。

  好不容易他再次接受事實,努力做了無數事,替喻文淵那大淫王重新拾回民心,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中原皇帝的責難。

  既然無法窺探命運造化的奧妙,他願意代替喻文淵承受這一連串苦難,但內心唯一小小的冀望是請求上天停手,不要再捉弄、撩撥他的命運了。

  他希望自己可以平安度過這個劫難,就算沒有武王的身分也罷,他的要求不多,只是想與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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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7 PM


第九章

  麒麟閣內,燭火通明。

  嚴絮安手執著筆,卻遲遲沒辦法靜下心思,好好的將眼前這一份竹簡謄譯完畢。

  無奈的瞥了眼這幾日的謄譯進度,她擱下筆,輕嘆一聲。

  以往她不是這樣的,她向來可以心無旁騖,不分晝夜,靜靜的坐過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謄譯好一疊又一疊的竹簡,但是不知為何,這幾日她就是沒辦法靜下心。

  她正打算起身,到外頭透透氣,視線卻被一疊竹簡上的文字給吸引──

  初原帝莫賦瀾記於天朝五年。

  莫賦瀾……寄附在喻文淵肉體的那一抹魂曾說過,他叫莫賦瀾……若他沒說謊,喻文淵不是精神錯亂……那他真的是初原帝莫賦瀾嗎?

  這意外的發現震得她的思緒大亂,整個人懵茫不已。

  他若真的是莫賦瀾,霽氏王朝的先祖,那麼她手邊所謄譯的竹簡便是由他寫下第一個字。

  但是,有這個可能嗎?

  嚴絮安的思緒更加混亂,就在這時,一道充滿惶恐的疾呼讓她陡然回過神來。

  「嚴學士!大王他……他被中原來的官兵帶走了!」

  杜威一直跟在喻文淵的身邊,最是明白兩人的關係有多親密,眼見喻文淵被帶走,無計可施的他只有急忙通知嚴絮安。

  杜威的話宛如青天霹靂,當下轟得她耳畔嗡嗡作響,腦袋空白一片,無法思考。

  好半晌,她才找回聲音,急急的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來得如此突然?」

  「才一刻前的事,大王什麼都沒說,連反抗也沒有,任由士兵替他上了頭銬和腳鍊。」

  上了頭銬和腳鍊?

  想到回京的一路上他都得這麼受罪,嚴絮安的心緊緊一揪,疼痛不已,霍地站起身。

  「他們應該走不遠,我去求官兵,是不是能除去頭銬?」

  杜威點頭如搗蒜,激奮的走在前頭領路。

  不一會兒,兩人趕在士兵押著喻文淵離開前一刻追上他們。

  「官爺,可否留步?」

  驃騎將軍回頭一瞥,認出來人是被發落邊疆的落魄文官,有些不甘願的拱手行禮,「嚴學士。」

  嚴絮安雖然不諳官場禮儀,但是也看得出領頭將官不將她看在眼底,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放棄替他爭取這最後的尊嚴。

  她走上前,開門見山的說:「回京路途遙遠,可否為大王解下頭銬,減輕長途跋涉之苦?」

  驃騎將軍挑起眉頭,不以為然的說:「罪臣是否上頭銬、腳鍊,似乎不是嚴學士能干涉的範圍。」

  「他是諸黎的王!」

  「在眾人的眼底,他是違背聖恩、離叛諸黎百姓的昏王。」驃騎將軍嗤之以鼻,臉上盡是輕蔑的神態。

  儘管他曾經享有榮華富貴,那也是以前的事,現在的武王已淪為階下囚,比他一個四品驃騎將軍還要落魄。

  嚴絮安氣得聲色俱厲,「不管他是怎樣的王……」

  不待她一吐心中怨氣,始終沉默的莫賦瀾開口,「嚴學士,將軍大人只是公事公辦,莫要為難。」

  表面上看來,即便淪為階下囚,他的神情依然平常,器宇軒昂的俊容透著一股凜然不容侵犯的氣度。

  「可是……」她還想說什麼。

  他轉頭,看向驃騎將軍,「大人,可以給我一刻時間,私下與嚴學士交代幾句話嗎?」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卻自有一股威嚴,令囂張跋扈的驃騎將軍也不得不從。

  「好,就一刻。」

  「多謝。」

  驃騎將軍心不甘情不願的頷首,然而領著手下退了約莫百步,遠遠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直至此刻,莫賦瀾也無從計較,只能壓抑著內心的波動,維持淡然的神態,壓低嗓音的說:「安兒,不用為我擔心。」

  他這模樣,嚴絮安心疼得都快流眼淚了,他居然還要她別為他擔心?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凝望著眼眶泛紅、泫然欲泣的她,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哽咽,再次開口,「答應我,我走了以後,不要等我,不要擔心我,乖乖的回麒麟閣,繼續妳的謄譯工作,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嚴絮安不喜歡他說話的口吻,感覺像是交代遺言,讓她心慌不安到了極點。

  「要不要等你,要不要擔心你,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她氣惱的回道,不允許任何人左右她的決定與想法。

  薄唇微揚,他多想在離去前抱抱她、親吻她,不過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他們兩人,他只能將所有的渴望壓抑下來。

  「我會沒事的,妳自己多多保重。政事方面,我已經託付給幾名可信任之人,妳大可放心。」

  諸黎百姓已經遭到喻文淵遺棄過一回,莫賦瀾不希望此次以罪臣身分被押進京面聖,再讓百姓陷入頓失依靠的狀況,更不希望辜負心愛女子對他的期望。

  嚴絮安輕輕頷首,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再仔細一想,她竟是無語,因為她的心意、想對他說的話,全在那一日於枯原的歡愛中全數訴說。

  而腦中盤旋的,卻是她在麒麟閣中無意間發現的事。

  「你在世時的帝號是初原嗎?」

  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莫賦瀾不禁有些愕然,「妳……怎麼會知道?」

  確定他的身分,嚴絮安心裡有說不出的悸動。

  她竟然愛上了相隔百年的帝王……他與喻文淵的命盤,到底出現了什麼令人費解的狀況?

  「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關於初原帝薨逝後的事,我相信這一次你一定能化險為夷,活著回來。」

  若蒼天真有眼,必定會知道莫賦瀾與霽拓凌之間有一條相連的血脈,既是如此親密,應該不會讓莫賦瀾再遭遇太可怕的事情才對。

  秉持著這股理念,嚴絮安心底的忐忑不安消失了泰半。

  莫賦瀾不知道她臉上濃濃的傷感為何會在瞬間淡化不少,但是為了讓她更安心,他承諾道:「我答應妳,一定會活著回來見妳。」

  「嗯。」她用力頷首,眸中有淚的看著他在士兵的押解下離開。

  ※※※※

  一個月後

  金鑾殿上,身著五爪龍袍的男子立在光可鑑人的玉石地上,壓抑著心頭怒火,直視著殿下由諸黎押回的罪臣,竭力維持平和的語氣,「喻文淵,朕還以為你已經病死了。」

  仰首凝望著英挺俊逸的霽拓凌,莫賦瀾竟覺得他的神態與記憶中自己仍是初原帝時的模樣有幾分神似。

  他心裡好奇,卻立即打住。

  此時不是可以深究這個問題的時機,他得竭盡所能的讓皇帝明白,喻文淵已重生,不會重蹈覆轍,再墮邪途。

  他無畏無懼,不卑不亢,拱手行禮,「稟奏聖上,微臣的確曾病危,昏迷了些許時日,所幸上蒼垂憐,給了微臣重生的機會,微臣才有機會回京覲見龍顏。」

  經過一個月的舟車勞頓,他臉上雖有揮之不去的風塵疲憊,態度卻依舊坦蕩磊落。

  霽拓凌一雙精明的黑眸定定的看著他,數度要以為眼前的男子不是他所認識的喻文淵。

  眼前的男子似乎多了一股身為武將不該有的謙儒氣質,而他所聽聞的喻文淵是個狂傲、不可一世、放浪形骸,不分晝夜飲酒、縱慾作樂,不管諸黎百姓死活的昏王。

  經過那樣放浪、糜爛的生活,他應該愈發剛霸,雙眼混濁,體態虛軟,而不是像他這般神清氣朗,雙眼炯然清澈,磊落不羈。

  莫不是一場大病真的讓他大徹大悟?

  霽拓凌暗自揣想片刻,「所以你是認了情政半年的罪了?」

  莫賦瀾無聲的嘆口氣,「微臣認罪。」

  在喻文淵抵達京城之前,一份由快馬加鞭送來的密函送至霽拓凌的手上。

  上頭是諸黎百姓的萬人連署請願,懇請之由是,中原皇帝無罪釋放他們的諸黎武王喻文淵。

  根據緝拿喻文淵回中原的驃騎將軍所言,喻文淵自始至終態度度懇,讓人無法相信他便是諸黎百姓口中狂狷不羈的大淫王。

  綜觀種種跡象,推翻了他已定讞的斬首決定。

  「國師,你以為如何?」

  人稱陰陽護國師的司徒或躍,擅長玄學陰陽之術,面貌清俊,雙眸十分獨特,一隻為金瞳,一隻為藍瞳,深邃明亮,熠熠生輝,卻又因為瞳色極為異常,顯得迷離而神秘。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對今日的喻文淵來說,他已非往日那個狂羈粗莽,只懂享樂的喻文淵。」

  霽拓凌挑起眉頭,仔細思考司徒或躍說的話,不解的瞥了他一眼。「國師的意思是……」

  「司徒僅能言盡於此,一切得由皇上親自定奪。」

  莫賦瀾一方面留意皇帝臉上細微的表情,屏息以待,另一方面還得分神注意司徒或躍。

  他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十分神秘,為他說的那句話全然擊中他的現況。

  莫不是懂陰陽之術的司徒或躍已窺知天理,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離奇之事?

  這個想法才浮現腦海,莫賦瀾的心跳便因為充滿希望而瘋狂加速。

  人說危機即為轉機,此次被押回中原問罪,或許能讓他由司徒或躍身上得到他自身所發生離奇之事的答案。

  霽拓凌清了清喉嚨,「喻文淵,朕念在你尚有悔過之心,且有諸黎百姓為你連署請願,決定免你死罪。」

  莫賦瀾大大鬆了口氣,趕忙趴伏地上,朗聲說道:「罪臣叩謝皇上不殺之恩。」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命你回諸黎後,將王殿遷至克布頤,藉山野孤寒,省己戒之。朕會隨時派人視察,日後你若有半點行差步錯,朕絕對不再縱容,嚴懲效尤!」

  「罪臣遵旨,謝皇上恩典!」

  克布頤的氣候雖然嚴寒,他亦是將罪臣發落至該地受苦做為懲罰,不過對他而言,卻是最大的赦免。

  只要留住性命,他便有機會與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

  思及這點,莫賦瀾壯著膽子,徐徐開口,「稟奏聖上,罪臣還有兩件事斗膽請求皇上。」

  「准,奏吧!」訝異他居然會一口氣請求兩件事,霽拓凌蹙眉應允,想知道他究竟有何請求。

  「叩請皇上讓罪臣與國師私下一敘。」

  彷彿早已料到他會有所請求,司徒或躍神色淡定,揚了揚嘴角。

  霽拓凌在朝堂上哪聽聞過這樣的請求,一時懵了。

  司徒或躍望著莫賦瀾,「不必私下一敘這麼麻煩,本國師就贈你一句話,順天道而行,順之者昌。前塵往事皆棄,汝是誰便會是誰。」

  沒想到他一開口說話就直接擊中自己想問的問題,莫賦瀾驚詫得張口結舌。

  彷彿沒瞧見他一臉驚詫,司徒或躍接著說:「你應該懂本國師的意思吧?」

  「順天道而行,順之者昌。前塵往事皆棄,汝是誰便會是誰……」他喃喃重複了幾次,竟然覺得身上的寒毛倏然而立。

  司徒或躍的意思是,要他拋開前世的事,徹底當喻文淵,只要他認為自己是喻文淵,魂魄便不會再離體嗎?

  「只要我認定即可?」他不確定的問。

  司徒或躍頷首,「心是如此,便是順天道而行,便是塵埃落定,不會再隨風飄蕩。」

  聽了他這番話,莫賦瀾心裡五味雜陳。

  自此以後,他不再是「莫賦瀾」,已經成為喻文淵,諸黎的王!

  「為何朕聽不懂你們兩人的對話?」霽拓凌一頭霧水,充滿疑惑。

  司徒或躍看向霽拓凌,莫測高深的回應,「皇上,此乃天機,不可洩也。」

  霽拓凌瞇起銳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把這麼一號寡言卻又神秘的能人擺在身邊,是好事抑或是壞事?

  他嘆口氣,接著又問:「另一件事為何?」

  莫賦瀾由似懂非懂的恍然中回過神來,聽見皇帝的詢問,急忙稟報,「罪臣懇請皇上賜婚。」

  聽聞他突如其來的請求,霽拓凌萬分不解的望著他,「賜婚?」

  「罪臣想娶的對象,是在諸黎麒麟閣當值的文官嚴絮安。」

  聽到這曾讓他頭疼萬分的名字,霽拓凌錯愕不已。

  嚴絮安被他派到諸黎謄譯古文獻,幾年來回報的消息皆是安分守己、善盡職守,才多久的時間,竟會成為喻文淵想求親的對象?

  再者,他該說喻文淵心機太深沉嗎?

  因為喻文淵重病後的功績,加上諸黎百姓的請命,他赦免了他原定的罪,但他的請求一個接著一個,彷彿真的犯了罪,得到的卻是封賞?

  「你尚未做到對朕的承諾便急著向朕要封賞,不會太逾越嗎?」霽拓凌冷著嗓音問。

  「罪臣斗膽,請皇上恕罪。」莫賦瀾躬身垂首,不敢再多言,心裡則懊悔不已。

  他和嚴絮安的親事可以緩些再議無妨,最重要的是,他能安心入住「喻文淵」的肉體,與她長相廝守。

  他實在不該躁進,再向皇上提賜婚之事,萬一惹怒聖顏,那可就得不償失。

  霽拓凌的臉色有些沉肅,垂眼思忖半晌才開口,「你和嚴學士的親事,朕得再思量、思量。」

  「罪臣遵旨。」

  「事既已定案,你就留在為你安排的處所休息,明日早朝後,朕要與你長議諸家之事。」

  莫賦瀾朗聲回了話,心裡沉重的大石總算落下。

  可惜他與嚴絮安的距離太遠,否則便能立即將這消息告訴她,讓她安下心思,不再胡思亂想。

  ※※※※

  轉眼春末,諸黎的天候依舊爽涼。

  入夜後的王殿幽靜沉寂,漆黑的夜空點綴著無數顆星子,星子輕閃,映亮嚴絮安仰頭觀賞的臉龐,卻掃不去她心中的陰霾。

  收回視線,她幽幽嘆了口氣,卻無法吐出心裡的沉鬱。

  雖然當喻文淵被押回中原後,她在杜威的保護下,立即到集市區,請求諸黎百姓朕名向中原皇帝求情,再差人快馬加鞭將朕署書送至京城,但是現今距離他離開諸黎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遲遲等不到由京城捎來的半點消息。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心情焦躁難安。

  與日俱增的恐懼、憂思層層疊疊,幾乎要擊垮她當初的樂觀,腦中不斷湧現的全是不好的、負面的想法。

  因為心情無法開朗,跟著影響謄譯的工作,她常常呆坐恍神,卻沒譯出半個字,一入了夜,脆弱的她又因為太想念莫賦瀾的懷抱而低聲啜泣。

  等待的時光是如此漫長,她覺得自己就要承受不住那不斷揣測、不斷嚇自己的壓力。

  因為如此,她逃出寢房,偷偷的潛進莫賦瀾那空置已久的寢房,想從中汲取一絲屬於他的氣息,讓自己偷得一夜好眠。

  片刻後,她的雙眼才適應房中的漆黑,原本想直接上床,卻不經意的瞥見光線幽暗的小書廳彷彿浸潤在柔微的銀光中。

  她不由自主的走近一瞧,原來那柔微的銀光是由窗戶灑入的星光,藉由比月色更淡薄的星光,她環顧四周擺設,腦袋自有意識的浮現她與莫賦瀾相處的點點滴滴。

  猶記得他負傷後,她來到這裡當他的手,為他代筆處理文摺……以及處理文摺後,不為人知的激情。

  瞬間,濃濃愁思湧上心頭,她想再看他一眼,再感覺他的體溫和溫柔的渴望幾乎要滿溢……

  一陣微風突然由窗戶吹入,吹動擺放在桌案上的一疊紙,她急忙回過神來,用手壓住隨時會隨風飄走的那一疊紙,雙眸驀地映入一抹紫,她整個人不由得一震。

  那一抹紫是由無數朵紫色小花團簇而成的花環,賣花環的大娘說,花環是諸黎男子買來送給心儀姑娘或娘子的訴情之花。

  當時她滿心期待,以為莫賦瀾會以花訴情,向她求愛,沒想到事與願違,他沒買下訴情花環,反而買了祈福七彩餅。

  為了這件事,她兀自黯然神傷許久,而如今,訴情花環卻出現在他的小書廳裡……

  心裡的混沌驟然消散,她的心情豁然開朗。他是怕牽累她才不願給她承諾,回應她的情意嗎?

  思及此,她粉唇輕顫、心湖顫悸,淚水情不自禁的緩緩滾落,嘴角卻懸著歡喜的笑弧。

  她明明知道他的情意,明明知道他是愛他的,怎麼會這麼傻,傻到以為他根本不愛她呢?

  在當嚴絮安深陷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渾然不覺窗外倏地出現一抹倒影,直到物體破窗而入的聲音響起,她才疑惑的轉身。

  剎那間,一枝羽箭朝她直直的疾射而來。

  她該躲開,卻怔愣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在銳利無比的箭頭紮紮實實的深深嵌進她的胸口的瞬間,劇痛迅速由中箭處蔓延開來。

  她撫壓著胸口,卻阻止不了湧泉一般湧出的鮮血染紅她的衣衫,抽光她的體力。

  最後,她難以承受的往後倒,桌案上的文房四寶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撥落地上,發出震耳聲響。

  隱隱約約中,她聽到窗外傳來騷動,努力想聽清楚外頭在吵什麼,思緒卻愈來愈混沌。

  模模糊糊中,她彷彿看見莫賦瀾破門而入……

  她想努力看清楚,眼前卻是一片迷茫……眼前的身影是真或假,她已然分辨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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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8 PM


第十章

  難得回京城一趟,莫賦瀾除了數日便要進宮與皇帝稟議回諸黎後的抱負與長遠規劃外,平時也沒有半點賦閒的時間可以讓他不被騷擾的盡情觀賞京城的繁華風情。

  因為只要他一下朝,便會接到宮中同僚發出的飲宴邀帖,往往在觥籌交錯的熱鬧宴席中,一日又這麼過去。

  於公或私,他忙得分身乏術,根本覷不到一丁點時間休息,甚至因此消瘦了幾分。

  漸漸的,他開始想念諸黎純樸的熱情與山明水秀,更思念心愛女子的一顰一笑。

  加上他先前派人捎信息回諸黎報平安,卻遲遲得不到回音,讓他心頭湧上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他知道嚴絮安掛心著他的安危,收到他報平安的信息後,一定會有所回應。

  眼看一日過一日,他無法忍受等待的煎熬,內心的不安與疲憊積累到極點,於是向皇帝稟明後,立即快馬加鞭奔向心所嚮往的地方。

  在諸黎與中原遙遠的路途之間,他每過一個驛站便換一匹能日跑千里的上等良駒,直到趕回諸黎為止。

  杜威一見著主子平安歸來,激動的嚷道:「大……大王!您……您終於回來了。」

  無視他激動的神情,莫賦瀾劈頭便問:「嚴學士在麒麟閣嗎?」

  一提起嚴絮安,杜威的臉色驟變。

  莫賦瀾的心驀地緊緊一凜,微微皺起眉頭,厲聲質問,「發生什麼事了?」

  知道嚴絮安對主子有多重要,杜威微微哽咽的細述當日狀況,「半個月前,嚴……嚴學士不知何故出現在大王的寢房,正巧遇上想要行刺大王的紀大人……」

  「哪個紀大人?」

  「被大王送克布頓的紀福珍大人。他不知道大王不在殿中,由克布碩逃出後,潛進殿中,要取大王的命。」

  迅速思索著事件的關聯性,莫賦瀾低咒出聲,「該死!那嚴學士的狀況如何?」

  「嚴學士的胸口中了羽箭,御醫說,只要箭再偏半寸,嚴學士必死無疑。日前已拔出箭頭,傷口也妥善顧養著,但狀況並未好轉。」

  內心深處湧上的驚懼寒意彷彿凍結了體內的血液,莫賦瀾顫聲問道:「並未好轉?為何?」

  「御醫說,嚴學士過於憂心煩惱,加上懷了孩子,所以更傷耗母體,若不設法讓母體強健起來,可能會……」杜威不敢說出那可能的結果。

  聽到這裡,莫賦瀾的心痛得重重一擰,臉上的表情狂亂驚人。

  她……有了他們的孩子,卻為他平白無故的受了一箭,無辜的成了代罪羔羊……

  緊緊握住拳頭,他的胸口脹滿怒氣。若是再讓他見到紀福珍,絕對會好好的「回報」他帶給嚴絮安的痛苦!

  瞧見主子沉痛的眸底隱隱燃燒著灼人的烈焰,杜威膽戰心驚,卻不得不開口,「紀大人在被拿下前,咬舌自盡了。」

  莫賦瀾只得壓下心頭那無處可發洩的漫天怒火,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嗓音低啞的問:「嚴學士在何處?」

  「在她自己的寢房裡。」

  他強忍著悲痛,二話不說,像風一般飛奔離去。

  ※※※※

  這些天,嚴絮安意識渙散,思緒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當中,睡睡醒醒,卻遲遲等不到想見的人出現在眼前。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中箭暈厥前的身影是出自她內心強烈的渴望所產生的幻影。

  她心心念念的人根本還沒回諸黎……

  雖然知道自己中了箭,但是早已無暇去管傷口有多疼痛,她滿心滿腦所想的只有那個人。

  她不知道他安全與否,是不是免於皇帝的責難……

  太多的憂煩與身上的傷口讓她筋疲力盡,她卻消極的任由自己陷在昏昏沉沉當中。

  或許在迷迷茫茫之際,她的神魂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阻礙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追尋並見到心愛的男子……

  ※※※※

  莫賦瀾一進入嚴絮安的寢房,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連閉上眼睡著也不斷流出淚水的蒼白面容,心疼得只想抱起她,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

  但是她有傷在身,他不該碰她,不能碰她!

  他俯低臉,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再攫住她略顯蒼白的軟唇,將他的蠻橫氣息灌入她口中,撫慰她的心。

  他給她的吻雖然輕輕淺淺,卻依舊驚醒她。

  睜開眼,嚴絮安定定瞧著他懸在她上方的臉,緩緩的蠕動唇瓣,虛弱的開口,「大王……我又夢見你了……」

  她想摸他近在咫尺的臉,想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卻虛弱得連抬起手的力量也沒有。

  心一緊,他一把握住她冰涼軟嫩的手,給她堅定的力量。「不是夢,沒事了,我回來了……」

  他有滿腹的話想對她說,卻更希望她盡快養好身體,恢復健康,當他孩子的娘。

  然而嚴絮安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脆弱的哽咽,「嗚……別走,別再離開我,好不好?」

  思緒遊走在渾渾噩噩當中,她想起兒時爹娘病歿後,無家可歸,連親人都沒有的孤單寂寞。

  好不容易在所愛的男人身上找到歸屬,她卻等不到他……怕失去他的感覺讓她無助、徬徨、不安和恐懼。

  莫賦瀾凝望著淚流滿面的她,一顆心揪痛,幾乎無法呼吸。

  突然,她瞪大雙眼,緊繃身子,抱著肚子,發出痛呼,「唔……好痛……」

  眼看她的臉色蒼白得像張紙,氣息短促,他急得六神無主,關心的問:「安兒,妳哪裡痛?哪裡痛啊?」

  那疼痛來得又急又快,她根本說不出話,只能緊咬著唇,冀望痛意能減輕一些。

  當血絲由她緊抿的嘴角滲出時,他幾乎要崩潰,朝著外頭大吼,「來人,請御醫!快請御醫!」

  她無意識的掉著眼淚,雙眼卻是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回來了,還是出自她的幻想?

  「安兒,不要這樣對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妳聽到了沒?」捧住她冰冷的臉,莫賦瀾可以感覺她僵直的四肢無意識的痙攣、顫抖。

  看見她咬破了唇,他突然想到她很有可能因此咬斷自己的舌頭。

  思及這個可能,他的心頭泛起陣陣寒意,來不及細思便強行扳開她的嘴,送上自己健壯的手臂,讓她咬著。

  或許她是完全無了意識,莫賦瀾深深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被她硬生生的咬下一塊肉。

  但即使被她咬住的地方傳來劇烈的痛意,他抵不過心裡可能失去她帶來的強烈恐懼,不敢撤回手,寧願讓她就這麼咬著、痛著。

  他的靈魂好不容易找到歸宿,再度獲得重生的機會,卻得面臨如此殘忍的結果?

  若她就這麼死了,他的重生有何意義?

  ※※※※

  御醫為嚴絮安施針,解決突如其來的痙攣後,緩緩的開口,「沒事、沒事,嚴學士只是動了胎氣,老夫已經為她施了針,固護元神,只要再煎一帖安胎補身的藥讓她服下,就沒事了。」

  「這狀況是因為她心窩的傷造成的嗎?」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的嗓音仍隱含著餘悸猶存的顫然。

  「嚴學士只是因為憂心過度才會動到胎氣,與傷口無關。」御醫頓了下,「大王,老夫替您手臂上的傷上藥。」

  莫賦瀾驚覺,黝黑健壯的手臂被咬得流血,上頭深深烙著兩排玉貝般的齒痕,瞧來好不驚人。

  「有勞御醫。」他沒有推卻御醫的好意,伸出手,讓御醫替他上藥。

  「日後若再有這種情況發生,大王不必如此犧牲,只要找一樣咬著不會讓牙關受傷的東西即可。」御醫邊為他上藥邊說。

  若不是親眼看見,又有誰會知道諸黎的霸王竟也會有如此深情傻氣的一面呢?

  聽出御醫認真的語氣裡充滿了興味,莫賦瀾分外尷尬,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當時情況危急,我沒能多想,多謝御醫費心提點。」

  御醫揚起嘴角,一語不發。

  「她幾時才會醒?」莫賦瀾接著問。

  「其實嚴學士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只是身體太虛弱,才會睡睡醒醒,大王得空多與她說說話,讓她早日安心,便無礙了。」御醫解釋,然後逕自離開。

  莫賦瀾如釋重負的守在心愛人兒的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端詳著她仍顯蒼白的臉龐,喃喃細語,「安兒,妳可知道?皇上已經赦免了喻文淵的罪,唯一的小小懲戒是遷殿克布頤。那裡的氣候雖然嚴寒,但聽說是出產極其希罕的冬藥之地,若是可以好好的規劃利用,應該可以讓克布頤的百姓過更好的日子。

  「再者,我要讓妳知道的是,在皇上身邊有個人稱陰陽護國師的神人,他告訴我,只要我認定自己是喻文淵,往後便不會再有魂魄離體的情況發生。妳知道我確定了這一點後,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我想向妳求親啊!待妳醒來後,我們便可以無所顧忌、無所阻礙的在一起,直至老死……」

  突然,叩門聲響起。

  他轉頭,懊惱的發問,「何人?」

  殿中宮女走進來,唯唯諾諾的應道:「大王,嚴學士的藥煎好了,御醫說得趁熱服下。」

  「擱在桌上,妳先下去。」

  宮女將手中的瓷碗放在桌上,然後退下。

  莫賦瀾起身,來到桌邊,端起碗,重新回到床邊,見她依舊睡得深沉,於是不假思索的仰起頭,喝了一口藥,以哺餵的方式,讓她將藥一口接一口的喝下。

  正要餵最後一口時,嚴絮安突然蠕動嘴唇,皺著眉頭,發出無意識的虛弱呻吟,「嗯……不要了,好苦……」

  他趕緊放下碗,緊張的湊到她的面前,急急的問:「安兒,妳醒了?感覺怎麼樣?」

  眼底一映入他急切、憔悴的模樣,她不斷的輕眨羽扇一般的墨睫,不確定的開口,「大……大王?」

  莫賦瀾怕她又要以為自己是幻影,連忙抓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慌張的說:「我不是妳的夢,不是妳的幻覺,妳感覺到了嗎?我回來了,回到妳的身邊了。」

  嚴絮安剛醒,思緒依舊迷迷茫茫,但是當軟綿的掌心被迫貼著他冒出鬍碴的粗糙臉龐時,她感受到他的溫度,眼淚自有意識的滑落。

  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幻影,不是她的夢……他的存在是如此真實,讓她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回到她的身邊了。

  一見著她的眼淚,莫賦瀾急急的用拇指溫柔的替她擋去眼角的淚珠。「別哭……安兒,妳一哭,情緒一激動,不只妳自己受苦,我要受苦,連孩子都要跟著受苦啊!」

  他想伸長手臂,將嬌弱人兒狠狠的摟進懷裡,但是又怕太過用力會弄痛她,只好以無比深情的雙眼緊緊的瞅著她。

  短短的時間裡,嚴絮安的思緒千迴百轉,先是他回到她身邊的驚喜,再來是孩子……

  她一臉迷茫的望著他,不確定的問:「什麼孩子?」

  「我們的孩子。」莫賦瀾難掩歡喜,露出寵溺她的溫和神情。「御醫說妳有身孕……真不敢想像,再過不久,我就要當爹了……」

  不像自己仍是初原帝時第一次當爹的感覺,因為有愛,此刻他的心頭充滿喜悅,有將要被那份快樂撐爆的錯覺。

  孩子?!

  她有了身孕了?

  嚴絮安下意識的撫摸仍平坦的小腹,神情依舊迷茫,「我……還在作夢嗎?」

  為了消彌她內心的不安,他俯首,吻住她的唇。

  與方才哺餵藥汁讓她喝下的緩柔截然不同,這是男人與女人、是情人間,滿是濃烈愛意的吻。

  在彼此久違的唇舌熱烈糾纏下,因為他激情火熱的吻,她心裡的感覺更加確實,神魂不再像是無主遊魂,漫無目的的在虛無中飄蕩。

  結束這個吻後,她攀著他寬厚的肩膀,埋進他的頸窩,嗚嗚咽咽的又哭起來。

  她心底明白,這眼淚是喜悅的,是對上蒼無限的感恩。

  他再一次因為她的哭聲而心中湧現柔情,柔聲哄道:「我的好安兒,別再哭了,我等著妳養好身體嫁給我,陪我遷殿至克布頤償罪呢!」

  雖然皇上還沒應允他們的親事,但是在他的心中早已認定嚴絮安是他的妻子,所謂「夫唱婦隨」,他去哪裡,妻子跟著上哪裡,乃天經地義之事,理所當然得很。

  方才在隱隱約約中聽見他綿延不絕的低語,卻因為她的思緒仍渾渾噩噩,因此聽得模模糊糊、七零八落。

  「皇上真的只是罰你遷殿至克布頤?」

  他頷了頷首,卻又因為突如其來的想法而改變了心意。「不過妳身上有傷,又懷了身孕,實在不適合天氣嚴寒的克布頤。我想,妳還是暫時留在這裡休養……」

  一聽到他要將她留下,嚴絮安急得蒼白的容顏瞬間又煞白了幾分。「不!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這一次我要跟著你,不管去哪裡,我都要跟在你身邊。」

  他的離去擊碎她獨自一人生活多年的堅強,嚐過有所依靠的溫暖,她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生活……

  瞧她緊張的模樣,莫賦瀾耐著性子解釋,「傻瓜,我怎麼會丟下妳一個人呢?只要等妳養好身體,我就會把妳帶回我身邊,讓我可以隨時寵著、呵護著、疼著啊!」

  他溫柔卻堅定的語氣瞬間撫平她內心的不安,但她還是禁不住發問,「真的?」

  眼看她用滿是柔情的雙眼無助的瞅著他,再剛強的男人也會化成繞指柔啊!

  他無比憐愛的將她抱在懷裡,鄭重的開口,「傻瓜,有妳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屬啊!」

  偎在他那熟悉溫暖的強健懷抱裡,嚴絮安的心終於踏實了。

  「說了這麼多話,一定累了吧?要不要再合上眼,歇一會兒?」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關切的問。

  與他十指緊扣,她輕輕搖了搖頭,「不睡,我已經睡太久了,想和你說話。」

  中箭後,興許是御醫在藥裡下了止痛的麻沸散,她鎮日昏昏沉沉,似醒未醒,那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思緒清明了,心愛的男子回來了,她只想對他傾訴藏了滿腹的話。

  「既是如此,那把最後一口藥喝了,喝完之後咱們再慢慢聊。」

  一聽到要再喝完那口藥,她皺起眉頭,撒嬌的嚷著,「唔,好苦,人家不想喝了。」

  莫賦瀾彎起嘴角,也不哄她,直接將藥汁飲盡,再對準她的口,撬開她的唇,讓藥汁滑進她口中,徹底與她相濡以沫,把苦味攪做甘味,化成濃得化不開的甜蜜滋味。

  嚴絮安的身體原本還很虛弱,被他狂風暴雨一般的一餵、整個人暈暈沉沉、飄飄恍恍,軟倒在他的懷裡。

  她絕對相信,若她的身體不是那麼虛弱,他一定會順勢剝光她的衣衫,與她盡情纏綿。

  想到這個可能,她羞得耳根子發燙,索性埋進他的懷裡,什麼都不想,卻突然瞥見他手臂上包紮的布巾,心疼不已的追問,「你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傷的?」

  「被一隻小病貓咬的,不礙事。」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手臂是被她咬傷的,於是半玩笑的淡淡帶過。

  這個傷口,將會是他最心愛的女子留給他最珍貴的印記。

  一時之間沒聽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她急急又問:「貓?王殿裡幾時養了貓?」

  「我養的。」他刻意不點明,也不讓她追究,為她調整了最舒服的姿勢,讓她可以放心的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好好的休息。

  嚴絮安嘴上說不累,但是在心愛男子圈圍起的安全溫暖中,眼皮漸漸沉重,然後沉沉睡去。

  這一次,她的夢裡沒有幽幽茫茫的不安,只有脹滿心頭的濃甜情感。

  她知道,從此以後她不會再是孤單一人,她有家,有心愛的男人與不久的將來便會來到這世間的新生命,她如何能不滿足?

  ※※※※

  冬末臨春的時節,滿園紅梅競相綻放,為總是銀妝素裹的克布頤增添了點點生機。

  春寒料峭的風仍夾帶著一絲寒氣,風一吹,暗香浮動,片片紅梅花瓣紛紛墜落,舞出爛漫春色,彷彿下了一場花瓣雨。

  梅閣裡,懷著身孕的女子躺在長榻上睡得極熟,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冷意而驚醒。

  「嗯,好冰……」

  睜開眼,她才發現迷迷糊糊中,她的衣襟被撥開,映入眼底的是丈夫俯在她胸前,朝她露出心虛賊笑的俊臉。

  他突然靠得這麼近,屬於他的氣息迎面撲來,就算兩人已經非常親密,她也不由得臉紅心跳。

  「你做什麼又脫人家的衣衫?」她惱嗔的開口,語氣嬌嬌軟軟,不具半點氣勢。

  莫賦瀾非但沒認錯,反而有些懊惱的說:「唉,衣衫都還沒脫光,妳就醒了。」

  來到克布頤後,他開始執行對中原皇帝許下的承諾,鎮日忙得不可開交。

  嚴絮安在傷勢痊癒、胎象穩定後,堅持要到克布頤與他同住。

  為了能與心愛的男人朝夕相處,她抗爭了許久,最後他敗在心愛女子的軟語相求,不得不低頭妥協。

  梅閣便是她在克布頤的麒麟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將數量漸漸減少的竹簡送進梅閣,讓她繼續謄譯的工作。

  平時兩人各忙各的,若是莫賦瀾得到更遠的地方視察,或許還有可能三五天沒辦法回王殿。

  但是只要他一回王殿,一定先到她的梅閣,回到她身邊的第一個動作,一定是撥開她的衣襟,親吻當日中箭處,再與她徹底纏綿。

  「哪有人像你這樣,一回來就想折騰人家!」她抱怨,卻主動將紅嫩的軟唇湊到他的面前討吻。

  這男人總有辦法挑起她的慾火,僅是在她胸前那個傷疤落下一個吻,竟然就能讓激情的慾火蔓延,讓她無法抵抗。

  他一碰到妻子柔嫩得不可思議的雙唇,對她狂熾的思念之情輕易的被撩起,像個初嚐雲雨的毛頭小子,亢奮的感覺到雙腿之間的慾望勃發熱燙。

  如果不是她懷著身孕,他的動作會更急躁激烈,或許還會撕破她的衣衫,急迫的滿足心中的思念。

  「安兒,我想妳啊!」

  大手擱在妻子因為懷孕而愈發飽滿誘人的豐滿雙乳上,肆意的揉搓抓捏,享受那凝脂一般的美好觸感。

  「嗯啊……」他的動作輕柔,激得她因為懷孕而變得更加敏感的身子瑟縮、輕顫。

  「有沒有弄痛妳?」他眸光熾熱的凝望著她,長指輕輕捻起她胸前那兩顆傲然挺立的乳蕾。

  在他的刻意撩撥下,教人心癢難耐的酥麻緩緩的蔓延,她抓住他在胸前造次的手,發出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嬌吟,「啊……沒……沒有,不過……人……人家今日還有一份竹簡得謄……啊……」

  不喜歡妻子一心懸念著中原皇帝派給她的任務,他霸道的作了決定,「那些不急於一時,眼下咱們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要不是你一再騷擾人家,謄譯的工作早就應該結束了。」她不滿的嘟囔,粉臉羞紅。

  他勉強分神,表情不悅的問:「妳這麼掛心著這件事,不會是還想回到中原吧?」

  思及這個可能,胸口那一把妒火燃燒得驚人,恨不得做些什麼把她嵌進他的骨血,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聽出丈夫語氣裡的醋意,她沒好氣的回道:「我的依戀與歸屬都在這裡,根本沒想過要回中原。只是……咱們倆都是中原官員,都聽命中原皇帝的聖命,豈有違抗皇命之理?」

  莫賦瀾心頭的醋意頓時減了半分。「我沒有要妳違抗皇命,只是要妳在此刻乖乖的當我的妻子,別提其他事。」

  他抱起妻子,回到主房的床上,迅速扒光彼此身上的衣物,讓她的嫩背抵著他的胸口,嫩臀抵著他雙腿之間的灼燙硬實。

  一感覺到丈夫的激動,嚴絮安小臉紅透,嗓音顫抖的嬌斥,「你……你怎麼……」

  雖然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但他總是有辦法找到不傷害胎兒並讓她舒服的方式,極盡溫柔的愛她,直到釋放出對她洶湧濃烈的愛意。

  「我就妳一個妻子,不愛妳,愛誰?」他說得理直氣壯,將愛妻的媚態春情盡收眼底,一雙手忙碌的在她身上游移。

  因為他仍是罪臣之身,就算奉旨遷殿至克布頤,中原皇帝還是不放心,命人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直至近日,霽拓凌真正相信他已非誤入迷途的喻文淵,政績亮眼,備受諸黎百姓的愛戴,於是下旨賜婚,在嚴絮安的肚子愈來愈大前,點頭答應了兩人的親事,並親自主婚。

  莫賦瀾在皇帝的面前立誓,嚴絮安會是他的王妃,他終生不會再立其他女人為妃。

  如此深情的誓言羨煞了天下所有的女子,更一掃他在百姓心中淫王的印象,讓嚴絮安感動的紅了眼眶。

  知道自己這會兒怎麼也阻止不了丈夫的求愛,她瞪了他一眼。「大淫王!」

  「真正的大淫王不知是轉世投胎,或者和我一樣,被送到哪個朝代去了。」

  在妻子透過她所謄譯與霽氏王朝有關的古文獻中得知,當年被滅的翔闕王朝便是今日的霽氏王朝的前身,而他則是霽氏王朝的開國元祖之後,他的內心激動不已。

  隱隱約約中,他總覺得自身發生的離奇狀況,彷彿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後世子孫而來。

  因為若不是他的魂魄在某些未知的因緣巧合下寄附在大淫王喻文淵的身上,原來的那個喻文淵很有可能會反霽拓凌,繼而挑起不可預知的禍事,屆時受苦受難的是執政者與原本身在太平盛世的黎民蒼生。

  為此,他曾捎信息給陰陽護國師,而他想當然耳僅回了一則充滿神秘的短語:汝的狀況是王朝福祚造成的因果循環,勿多思多慮,望珍惜得來不易的重生機會。

  雖然又是一則令人似懂非懂的回答,但是至少莫賦瀾知道能看到後世子孫將王朝治理得就像是他身為皇帝時期的理想遠景,不禁備感欣慰。

  在他仍是初原帝時,曾深刻的體會過身為一國之君的沉重負擔,寄附在一地之王喻文淵的身上後,他肩上的重擔輕鬆許多,更樂得毋需操煩國家大事,管管諸黎小地,與心愛女子過著宛如退隱山林的日子,嚐到了身為平凡人的幸福,多逍遙自在啊!

  斂住微微走神的思緒,他扶著妻子的纖腰,抬高她的腿,徐徐將灼熱堅硬的碩壯慾望挺進她溫暖的緊窒甬道,再緩緩的抽送。

  這會兒他什麼都不該想,只管好好的疼寵心愛的人兒,享受靈肉結合的快意才是王道。

  當丈夫展開溫柔的挺送時,嚴絮安緊緊含住他的慾望,舒服得彷彿化成一攤水,任由他撩撥,並發出誘人的嬌吟,「啊……啊啊……」

  「嗯……安兒,妳把為夫的夾得好緊……啊……」

  妻子的濕滑緊窒摩擦著他亢奮的慾望,令他不斷的逸出充滿歡快的悶哼聲。

  「嗯……是你太用力……嗯啊,小心……別去頂到孩子……啊……」感覺他將慾望推得更深,結實的腹部撞上她充滿彈性的嫩臀,她慌張的發出無助的媚聲。

  「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重重喘息,享受她的每一個收縮為他帶來的強烈快感。

  「嗚……嗯……嗯……」

  在他規律的一退一進間,她雙腿之間不斷泌出的春水混合著兩人繾綣的濃濃情意,激盪泉湧,交織成令人臉紅心跳的動人樂音。

  「我愛妳……」

  雖然不知道命運的安排出了什麼岔子,但愛上她是魂魄寄附在喻文淵的身上後,他對上蒼最大的感恩。

  即便已聽過他無數次的愛語,再次聽聞,嚴絮安的心依舊沸騰,感動得想哭。

  「我也愛你,永遠!」

  兩人抵著對方的額頭,相視而笑,在熱浪情潮洶湧襲來的那一瞬間,兩人的神魂合而為一,成為彼此的另一半,再也不分開,直到永遠。

  梅閣裡,銷魂的嬌吟如動人樂音,回應著閣外的那場花瓣雨,在風中輕柔的迴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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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8-17 03:09 PM


促成完稿的不可思議 可樂

  「霸王魂」這個故事的架構早已存在可樂想寫的故事名單之中,卻因為女主角的角色設定一直沒辦法定案,所以遲遲沒有把故事完成的動力。

  很巧的是,上個月回老家,跑到租書店閒晃時,我看到一本很有趣的漫畫,雖然沒聽過作者的名字,但是內容設定超像愛情小說,說的是一個對阿拉伯文化有濃厚興趣的學者到阿拉伯研譯古文獻,繼而與曾有過妻室的阿拉伯王子的愛情故事。

  故事篇幅很短,不過很有趣,也讓可樂因此決定了女主角的職業。

  更神奇的是,在可樂開始寫這個故事時,有個修道的朋友安安發生了與莫賦瀾一樣離奇的現象。

  可樂因為有事打電話給安安,她竟回答,「我不是安安……(內容略)」

  當時安安又說了很多離奇以及與死去親人有關的事,可樂以為她在開玩笑,後來發現她說話的口吻和平常的安安不一樣。

  聽安安的母親說她是被某某神佛附身,為了幫助安安身邊的至親友人,才會附在安安的身上,而安安的靈魂在一旁,無法進入自己的肉體。

  可樂當時真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之後又聽說安安的母親帶著安安去找高人,讓附在安安身上的神佛離開,讓安安的靈魂回到自己的肉體裡。

  種種跡象若以非宗教的立場看起來像是怪力亂神,後來和恩表姊聊到,恩表姊說安安很可能是重度憂鬱症患者,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憂慮症。

  因為恩表姊有一個罹患重度憂鬱症的朋友,發病時便會產生嚴重的幻覺及幻聽,或者變了一個人,向家人做出宛如被「髒東西」附身的奇怪要求。

  這就要看患者的家人是以何種角度去幫助患者,當然,這也牽扯到個人信仰,無論如何,這是個很玄妙的狀況,也因為才遇到這種事不久,每當寫到莫賦瀾思索自己為何會發生靈魂離體的狀況時,可樂的心裡其實會毛毛的。

  而陰陽護國師對莫賦瀾說的那句話:汝是誰便會是誰……其實是幫安安收魂的高人對安安說的話,高人認為安安的狀況是自己的心魔所致,並沒有被任何人附身。

  安安的狀況讓我想起前一陣子也有類似的社會案件發生,無奈結局是悲劇。

  無論如何,可樂相信,只要大家在行事做人上抱持著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宮心計裡的角色劉三好常掛在嘴邊的話)的宗旨,一定會有福報,不會被那些假借怪力亂神力量的人所騙。

  這是最近讓可樂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之一,最後,還是希望大家喜歡可樂的書,也祝大家平平安安,健康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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