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書生,不講武德!
看著摔出鼻血的灰衣女子,季缺和唐衣都愣在了那裏,沒有去扶的意思。
唐衣肯定不會去扶,因爲他懶得扶。
季缺沒有去扶,因爲他沒空,正在搶肉吃。
倒地的灰衣女子一時有點懵逼,甚至有點尷尬,一度以爲自己找錯了人。
片刻之後,季缺才一邊吃著吃烤雞翅,一邊來到了她面前,說道:“你找我?”
灰衣女子擡頭,點頭道:“我叫王花,降魔樓的降魔者,是靈玉大師讓我來找你的。我們中了風蓮教埋伏,隻有我逃了出來。他們,他們恐怕不行了”
“什麼?”
這個時候,季缺表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老和尚如果沒了,那說讓給自己的賞金豈不是沒戲了?
季缺一下子提起了灰衣女,說道:“那靈玉大師不會死了吧?”
“不清楚,可能還活著。”灰衣女回答道。
“那你等等我,我帶點東西。”
說著,季缺去石闆那裏拿了幾串五花肉,一邊啃著,一邊從屋子裏掏出了榔頭、剪刀、紅繩、闆磚等事物裝在身上,看得自稱“王花”的灰衣女人一愣一愣的。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麻煩帶路。對了,伱們是怎麼中的埋伏?”季缺一邊走,一邊問道。
看著季缺這般心急火燎的樣子,灰衣女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閃而過。
眼看兩人要出門,唐衣不禁說道:“阿季,不吃了?”
“人和銀子都要涼了,哪還有心情吃肉。”
唐衣一邊啃著肉,一邊看著季缺和女人走了,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便宜我了。”
去的路上,季缺和這位假王花走得都挺快。
季缺有些心急,除了因爲那份懸賞外,還因爲老和尚。
他挺欣賞這位老和尚的,因爲對方是一個挺純粹的人。
那晚老和尚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入地獄的準備。
以卵擊石,用性命爲代價,隻爲救一衆他並不相識的百姓。
那種舍已爲人的俠氣,他以前隻在小說中看到過。
這一次遇到了一個真的,他竟有些觸動。
原來世上真有這種“傻子”。
也是有這種傻子存在,這人間的正義才不至于一直漆黑如永夜。
所以他不想老和尚死,于錢于私心,都是如此。
一路上,季缺自然問起了這位王花他們遇襲的經過。
神使指頭扮作的“王花”很聰明,他很擅長和喜歡玩弄人心。
他說的話自然有八分是真的,從發現劉成,到找到風蓮教的巢穴,很多細節都沒有落下,隻是在最後他們遇襲那裏,變成了假話。
“王花”的說法是,他們發現了活著的百姓,想要營救,結果沒想到,指頭和另外一個風蓮教的女人假扮成了其中兩個百姓,偷襲了他們。
這時,季缺和“王花”已到了那片野地。
“王花”指著某處,說道:“我們就是在那棵樹上發現了劉成,隻要繼續走,前面就會有一個掛著鈴鐺的老樹,我們很快就到那裏了。”
他裝出受傷的模樣,捂著肚子,卻走得很快。
那種想要拯救同伴的急切心情,被他演繹得很好。
是的,至少指頭自認爲很好,甚至覺得完美。
而身後的這位少年傻傻的,也一臉急切。
這種蠢蛋,估計被他玩死了還不知道爲什麼。
神使指頭忍不住暗自得意起來。
一路上,他都在估摸著季缺的實力。
以他的經驗來看,就是二境采氣境的修爲,這少年這個年紀有這等修爲,著實不錯。
可是不夠看。
老和尚把這少年誇出了花,想必是有某些不凡之處,比如擁有某類秘寶之類的,能讓實力拔高一個層次,所以前晚他那兩位蠢供奉才被擊垮了。
可惜了,沒有腦子的人,再強也是送死的命。
這種少年天才不知有多少都夭折了,不是因爲他們不夠強,而是他們太蠢太無知,蠢死在了人世間的險惡裏。
在神使指頭的眼中,季缺已是一個死人。
一塊可供偉大神女享用的肉食。
結果這在他洋洋得意想著這些的時候,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指頭隻感覺後腦勺一沉,整個人已被什麼硬物砸翻在地。
身後,季缺正手持一塊染血的闆磚,看著他。
指頭扮作的“王花”趴在地上,扭過頭來,一臉錯愕道:“你幹嘛?”
季缺反問道:“你說呢?”
指頭臉色一變,一邊爬了起來,一邊質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啊,原來你真的有問題。”季缺恍然大悟道。
指頭一臉懵逼,說道:“你什麼意思?”
“我隻覺得你說的事情有一點怪,卻不知道怪在哪裏,于是就用這個試了試,沒想到你自己就招了。”季缺回答道。
這一刻,指頭震驚了,說道:“你隻是覺得有點怪,就拿磚頭砸同伴的腦袋?”
“我這力道把控著,反正又不會死。我隻是試一下,這不,試出來了。”
季缺一本正經說道,仿佛拿磚頭砸同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招啊,叫大膽假設,大膽求證!
指頭感到了尷尬和屈辱,剛剛自己有多麼洋洋得意,此刻就有多憋屈。
一股怒火冷不丁竄上了腦海,以至于他整張臉都變了形。
隻見他的頭發無風自動,胸膛處頓時湧現出了兩張詭異的人臉,一男一女。
它們隔著那層皮膚,像是死死的盯著季缺,陰森詭異。
下一瞬間,一張人臉從胸膛順著脖子往上湧去,就像是一條長蟲在他身體攢動。
王花的臉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是被洗去了一般,隻剩下了一張空白的臉皮。
緊接著,又有新的五官浮現,長出胡須。
于是這一刻,站在他面前已成了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
“小雜種,我會讓你死得非扼!”
中年男子狠話隻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緣于他的嘴巴上多了一把剪刀。
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甩了一把剪刀過來?
指頭啪的一聲生生拔出了剪刀,眼神陰冷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麼不講禮..”
他口中剩下的“貌的嗎?”還沒說出來,又是一塊闆磚化作了一道殘影,呼嘯而來。
草你大爺,還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16章 神
眼看磚頭陰險的拍來,神使指頭脖子一扭,陰險躲了過去。
緊接著,他往前一跨步,身體如一條蟒蛇般扭了過來,甩出了一記呼嘯的橫斬。
這畫面十分詭異,仿佛他身上沒有一根骨頭,整個軀體變成了一條可怕的肌肉鞭子,速度快得出奇。
季缺自然想起了那晚的姨母,隻是眼前這家夥儼然比姨母可怕得多。
沒有任何猶豫,他一式“懷中抱月”,啪的一聲抵擋住了這記兇猛橫斬。
地面上泥土翻滾,兩人手臂交擊處,空氣被震得嗡鳴。
這廝好大的力氣。
下一刻,異變又生,隻見神使指頭的手臂如蛇般一轉,順著季缺的手臂就纏了上來。
季缺右手跟著反繞了起來,想擺脫這種纏繞。
太極拳本就擅長纏繞,于是一時間,一個纏得快,一個繞得快,兩人就像是在進行一場交際舞蹈。
這時,指頭露出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笑容,手臂纏繞的同時,雙腳一下子脫離了地面,整個身體如一條巨大的鞭子,抽向了季缺的腰身。
季缺左肘猛然一個下沉,護住腰身。
隻聽見啪的一聲炸響,指頭這一記“鞭身”威力可怖,以至于季缺整個人都被抽飛了出去。
指頭得勢不饒人,抽飛季缺的同時,跨步逼近,左手想再纏上來,繼續開抽。
結果這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閃電般迎面砸來,他不由得扭頭一躲。
那是一柄投擲出的黑色榔頭,出現得十分突兀和陰險。
不過指頭這身子這時柔韌如蟒蛇,脖子徑直扭成了一條麻花,驚險躲過了這一擊。
這個時候,他左手撐地面,整個身體肌肉一緊,再次化作了一條蟒鞭抽來,帶起了一道凄厲的破空聲響。
季缺身體本就浮在空中,想要躲避已不可能。
結果隻聽見啪嗒一聲,如雷般的炸響並沒有到來,指頭隻覺得自己整個人抽在了一張紙上。
而這一刻,季缺真的如一張紙般飄了起來。
指頭一咬牙,雙手撐地,雙腿一個變換,使出一記剪刀腿,就要去夾季缺的腰身。
這一夾勢大力沉,仿佛一把鱷魚大嘴,要把季缺攔腰斬斷。
季缺飄在空中,雙腿膝蓋猛然一個外撞,啪啪兩聲和指頭的剪刀腿撞在了一起。
如果說指頭的雙腿是鱷魚大嘴,那此刻的季缺就像是一個用膝蓋頂住鱷魚大嘴的人。
指頭身體很是怪異,他真的像一條渾身都是肌肉的蟒蛇,腰身扭了一圈,一彈,頓時帶出了一股可怕的絞力。
結果這時,隻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指頭腦袋往前一頂,雙眼凸出,可怕的絞力都是一松。
一把黑色的榔頭生生砸進了他的後腦勺,十分突兀。
原來,季缺剛剛扔出的那把榔頭在後方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個反彈,又回來了!
這短暫的停頓,一下子給季缺找到了空隙。
隻見他身體往前一沖,雙手五指並攏,猛的插入了指頭的雙眼!
啪嘰兩聲悶響,指頭的雙眼直接被插爆,整個身體一下子往後倒去。
“啊,眼睛,我的眼睛!”
指頭雙手剛捂住劇痛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已如一塊石頭般砰的砸在了地上,泥石飛濺。
隻見季缺雙手困住指頭身軀,使出了一記又一記的太極抱摔。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在用“以柔克剛”的方式抵擋指頭怪異的攻擊,而這一刻他已然切換到了進攻模式,以至于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變得剛猛殘暴,沒有一丁點柔和。
砰!砰!砰!
如悶雷般的炸響聲連綿不絕,地上接連出現了七八個坑洞,泥石飛濺,荒草紛飛,幾棵合抱粗的大樹都在途中被撞得粉碎。
指頭的脖子已被生生砸斷,腦袋垂到了背後,四肢則被強行扯斷,扭在身後,看起來如一顆肉球。
砰的一聲,木屑紛飛如雨。
季缺一式橫砸,指頭整個身軀頓時砸入了那棵老樹中,帶起了一陣招魂般的鈴鐺聲響。
樹裏,指頭一張臉雙目爆裂,長著大嘴,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樹外,季缺站在那裏,大口喘著氣。
他的身後,是一連串抱摔砸出的深坑,有猩紅的熱血灑在冰冷的地上。
季缺不禁感慨,這家夥厲害,竟打得他出汗了。
勝負已分,之前喧鬧無比的荒地一下子變得冷清無比。
站在這裏,甚至能聽見不遠處潺潺的水聲。
結束了。
季缺走上前去,想把這家夥從樹中拖出來,看看今日能從對方撿多少銀子。
結果這時,指頭那張凄慘的面龐忽然一抖,一下子變成了一張空白的人皮。
下一刻,一張女子的臉浮現了出來,脖子一扭,就要來咬他。
季缺嚇了一跳,害怕極了,躲開的同時,擡手就是一連串榔頭暴擊。
指頭新冒出的女人臉一下子被砸得滿是凹陷,可是他整個人卻一下子活了過來。
砰的一聲,他整個球一樣的身體一抖,就如一條蟒蛇般竄了出來。
女人臉的指頭一落地,身上頓時長出了新的血肉,填補了被摔得破碎的傷口,緊接著,黑色繁密符文浮現,散發出了可怕的氣息。
他的胸膛上,依舊浮現著兩張人臉,隻是有一張人臉已沒有任何動作,眼睛也是瞎的。
老實人已經不行了,可旁邊另一張男人臉卻是一臉兇惡。
這時,那些繁密的符文已變得越來越濃,如流動的墨汁一般。
長著女人臉的神使指頭雙眼已重新長了出來,漆黑的眼瞳中布滿了冷漠,如神祇看著人間衆生。
她的周身有氣息流轉,附近的荒草紛紛偃倒。
她看著季缺,用一副尖細的嗓音說道:“你會成爲神女最美味的祭品。”
這一刻,季缺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人味。
仿佛正如那位馬供奉所說,眼前站著的指頭神使已不再是一個人,而更像是一尊神。
神?
季缺手持著榔頭,扭動了一下脖子,身上氣勁跟著流轉起來,形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太極圖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17章 怪物
重新煥發生機的神使指頭,氣勢上都拔高了一截。
他的雙腳輕輕踩在荒草尖上,如神般俯視著季缺。
季缺不爲所動,周身氣勁流轉,氣勢如淵。
下一刻,神使指頭雙腳一動,整個身軀如風般飄向了高空,發絲連著身上破爛的衣袍隨風而動。
在到達最高點的時候,他身體很自然的往前一傾,徑直向季缺墜來。
整個過程,他動作單調冰冷,不帶一點人間煙火氣息,仿佛真正的從天而降的神靈。
季缺都看得呆了。
眨眼間,指頭已落了下來,十指並攏,冰冷的指甲如刀刃向季缺刺去。
四周的荒草都感到了壓力,紛紛偃倒。
“我打!”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醞釀已久的太極真氣跟著拳勁一蕩,把指頭從天而降的利爪蕩開的同時,提起榔頭就是一陣猛敲。
本來一直冷漠如神靈的指頭發出了一陣怪叫,不到幾個呼吸就被敲得滿頭是包。
啪的一聲,榔頭呼嘯著落下,神使指頭身體一震,被砸得半跪在地,利爪紮入土裏。
本來堅固的鐵榔頭早已扭曲變形,這一砸之後,更是折斷飛走,隻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錘柄。
滿頭是包的指頭擡起頭來,眼神陰冷道:“打夠了沒有?”
季缺二話不說,膝蓋如閃電撞了出去,直襲面門。
這一次,指頭反應極快,右臂一橫,砰的一聲抵住了季缺的膝撞。
下一刻,隻見地面上泥土如浪般一湧,指頭的左手已如閃電般向刺向季缺眼睛刺去。
季缺隻感覺勁風撲面而來,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趕緊撤步,以拳招架。
眨眼間,拳爪相交,帶起了沉悶至極的聲響。
附近地面紛紛破碎,荒草被勁力震斷,空氣扭曲。
兩人一個用爪,一個用拳,一個侵略如火,一個防得如封似閉。
季缺一邊揮拳防禦,一邊不斷後退,像是落入了下風。
砰的一聲,他後背撞在了一棵樹上,樹皮被壓得粉碎。
啪啪兩聲,兩人拳爪在這時扣在了一起,較著勁。
隻見神使指頭手臂上的黑色符文一陣湧動,爆發出了更強大的力量。
啪啪啪!
季缺背後的大樹發出了豆子般的炸響,紛紛破碎。
而這個時候,就有砰砰幾聲悶響聲響起。
本來乘勝追擊的神使指頭臉龐肌肉一抽,臉色變得比豬肝還難看。
緣于剛剛,看似隻能拼命防禦的季缺忽然出腳,給他襠部來了個三連重擊。
如今他雖然是女人臉,卻是男兒身,那種痛楚從襠部直沖腦袋,簡直要把他的天靈蓋沖了開來。
指頭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很少吃虧。
特別是被神女賜下神力之後,更是無往不利,沒有遇到過什麼像樣的挫折。
可今天,他卻陷入了生平僅見的苦戰,感受到了生平僅見的痛苦。
緣于眼前的年輕讀書人不僅比他想象中更強大,還前所未有的無恥、陰險。
偷襲、剪刀、闆磚、插眼睛、踢襠.
這是人幹的事?
桑水縣的本地讀書人實在太不講禮.
咚咚又是兩聲悶響,神使指頭身體再次一抖,一臉扭曲道:“已經碎得沒知覺了,還踢?”
“抱歉。”
季缺手臂肌肉一緊,轉瞬帶起了一股旋轉的大力。
本就洩氣的指頭一下子被帶得雙腳離地,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他趕緊收斂心神,身上的墨鬥符文如活物般一陣扭動,帶出了一股扭曲強悍的力量,轉瞬就掙脫了季缺雙手的束縛。
結果這一剎那,他還來不及反應,就有兩道殘影如刀般切過他的雙眼。
砰的一聲,指頭摔倒在地,再次捂著雙眼慘叫道:“眼睛,我的眼睛!”
他從未想過,會被同一個人弄瞎兩次眼睛。
“啊!啊!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刻,指頭再也沒有一點所謂的神性,一臉痛苦的嚎叫道。
幾乎同一時間,他整個人飛身向季缺撲來,肌肉上的符文湧動,如一隻狂暴的狗熊。
可惜,這是一隻瞎了眼的熊。
季缺後退兩步,伸手,扣住他下巴和腦袋,一抽,順勢就是一個大摔。
砰的一聲,那棵大樹被撞得粉碎,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坑。
而這大摔的過程中,指頭的腦袋也被季缺扭了180度,帶出了一陣清晰的骨肉碎裂聲響。
季缺不打算夜長夢多。
這家夥一共有三張臉,他估摸著恐怕有“三條命”,他想試試,把這家夥腦袋生生扯下來的話,對方還能不能活。
結果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本來扣住對方下顎和腦袋的季缺隻感到雙手一片光滑,就像摸在一塊上了油的冰塊一般。
對方的臉再次變成了一張白紙。
唰的一聲,沒有五官的腦袋一縮,頓時如濕滑的泥鰍般脫離了季缺的控制。
幾乎同一時間,指頭倒在地上的身體一扭,竟如一條蛇般離開了剛砸出來的坑洞,往荒草叢中竄去,速度飛快。
“想跑!”
季缺沒有任何猶豫,跟著飛撲在地,一式仰泳追了出去。
地上的荒草紛紛往兩側倒去,留下了兩條痕跡,那是兩個人在飛速竄行。
從高空俯瞰,很難想象這是兩個人在竄行。
畢竟一個身體貼地,沒有面孔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張兇惡的男人臉,整個身軀如條蛇扭動著,而另一個則是雙手雙腳快速擺動,像是在水中遊泳。
畫面一時有些詭異,特別是季缺,竟然在這野林中遊得越來越快。
指頭在地上竄行著,以爲靠著荒草的掩護,脫離了那個陰險無恥的年輕人。
他不行了,他必須先去避一避,治一治這重得離譜的傷勢。
指頭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栽在這樣一個年輕書生身上。
他萬幸這裏荒草叢生,他還有這招神女賜給他的逃生術。
結果下一刻,指頭心髒一下子漏了半拍。
旁邊的草叢一個搖晃,出現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英俊面龐。
他的身後,隻見季缺正在以一個貼地蝶泳的姿態,飛速逼近了過來。
艸!!!
指頭頭皮都麻了。
這時,一串水流的激蕩聲響起,兩人一前一後已沖入了那條小河裏。
冰涼的河水貼身滑過,指頭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瘋狂搖擺著身軀,拼勁全力想要擺脫剛剛那遊得極其優雅,在他心中卻恐怖至極的身影。
可是下一刻,隻聽見一句“追到你了!”的聲音響起,指頭一時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一隻手無情的抓住了他的腳踝,下一刻,他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不要啊!
這一刻,指頭這碩果僅存的兇惡男人臉上,隻剩下了一臉絕望的驚懼表情。
他今天到底遇到了什麼怪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18章 我來!
鮮紅如血的屋子,屋檐上凸起的邊角,仿佛一對古怪的耳朵。
靈玉老和尚、陳竹、王花三人此刻就被綁在屋檐下。
他們受傷嚴重,又被幾根詭異的黑針紮住了穴道,連一絲真氣都運轉不了。
三人有一種錯覺,他們就像是三塊正在被風幹的臘肉。
陳竹面如死灰,感慨道:“想我陳竹器物門三代弟子中最雪白、最英俊的存在,竟然遭無恥小人暗算,即將命不久矣。”
王花可憐巴巴道:“師兄兄,人家還不想死。”
靈玉老和尚喃喃說道:“阿彌陀佛,恐怕季少俠也難逃此劫,是老身害了他啊。”
聽到這裏,三人一起歎了口氣。
這時,那紫袍女從裏面出來了,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嘲弄的冷笑聲。
本來對季缺抱有厚望的靈玉老和尚如今也已認命。
他認爲季缺能和那神使指頭扳手腕,前提是季缺有所準備,能和指頭光明正大的對決。
可惜這指頭不僅實力強大,還格外擅長玩陰的。
王花沒能逃出去,指頭還扮作了她的樣子,他們基本已可以預料到季缺的結局。
不過在旁邊多一塊“臘肉”而已。
他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爲那尊野神要吃活的,如今還未到獻祭的時間。
一時間,三人皆有些心灰意冷。
當然,更多的是憋屈。
特別是陳竹、王花兩師兄妹,憋屈得要命。
連真本事都沒用上就被人陰死了,這簡直比被人強行喂屎還難受。
這時,那紫袍女已走了過來。
王花和陳竹一下子緊張起來,身體忍不住顫抖著。
這紫袍女半邊臉生得極美,另半邊臉則長著可怕的爛瘡,時而有蒼蠅在她爛臉附近轉悠,看起來頗爲驚悚。
王花和陳竹之所以顫抖,是因爲這女人的心腸並不比她那半邊爛臉好上多少。
她喜歡以折磨人爲樂。
陳竹看見對方向自家師妹走去,不禁說道:“有種沖老子來,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王花趕緊說道:“我師兄說得對,你折磨他去,不要和我爲難。”
靈玉和尚開口道:“有什麼沖老僧來,和小孩一般見識不算本事。”
“我來。”陳竹忙道。
“我來。”靈玉和尚開口道。
一時間,兩人爭先恐後,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是在受賞。
下一刻,紫衣女一把握住了陳竹胸口的一根黑針,一扭,陳竹頓時痛得臉都扭曲起來。
“你這麼積極,很喜歡這種滋味嗎?”紫衣女如貓戲耍老鼠一樣,說道。
陳竹被綁在那裏,一下子覺得全身在遭受千刀萬剮,鼻涕眼淚都流下來了,喉嚨嘶啞道:“不,你還是去弄大師吧,我不行了。”
靈玉老和尚歎氣,說道:“小陳已經受不了了,讓老僧來吧。”
紫衣女笑了起來,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說道:“不用急,可以一起的。”
說著,她右手按在了老和尚肩頭的一根黑針上,一起扭動起來。
老和尚一下子面色緋紅,如要滴血一般,可依舊咬著牙,沒有叫出聲。
而另一邊,陳竹是真受不了。
王花見狀,叫道:“放開我師兄,沖我來!”
“不要急,伱也一樣。”
這時,紫衣女腳一伸,用腳趾夾住了王花高聳胸口上的一根黑針,扭動起來。
這一下,王花痛得淚流滿面。
看著三人臉上的痛苦表情,紫衣女不禁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幾隻蒼蠅嗡嗡的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爛臉上。
她理都沒有理,表情越發愉悅。
仿佛世上沒有比這更愉悅的事情了。
陳竹整張臉都痛得扭曲變形,他很想暈過去,可是偏偏暈不過去。
他的底線,就是不要痛得拉在褲襠裏。
男人,面子還是要有的。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了。
“看到你們這樣,人家真是愉悅呢。”紫衣女嘲弄道。
結果這時,遠處的荒草叢忽然一動,一個球形事物冷不丁飛來,帶起了一道凄厲的破空聲響。
正在愉悅的紫衣女扭頭,瞳孔轉瞬縮成了兩個漆黑的點。
砰的一聲炸響,仿佛一道悶雷落在了地上。
那球形事物咆哮著撞中了紫衣女的雙腿,帶起了一陣清晰至極的骨肉碎裂聲響。
在變化來得著實突兀,以至于靈玉和尚三人嘴巴張得老大,口水化絲般流了下來。
在他們的視線中,紫衣女猛然受襲,雙腿肉眼可見的被撞斷、彎折、碎裂,發出了難聽至極的聲響。
然後她整個人如一個臭皮筏般在空中劇烈旋轉著,咚的一聲摔下地來。
紫衣女雙腿被徹底砸斷,落在地上,一邊痛苦吐血慘叫著,一邊露出了驚恐至極的表情。
直至這時,她才看清砸中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人,可偏偏很難稱之爲人了。
那人的脖子和腰應該被生生折斷了,腦袋卡在襠部,雙手雙腳攪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隻肉做的蹴鞠。
看到那隻卡在襠部的腦袋,紫衣女面龐已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蒼蠅都脫離了面龐。
她認得那張臉,神使大人有三面,那是最爲兇惡的一面。
可如今最爲兇惡的神使大人,被人做成了一隻肉蹴鞠,還生猛飛來將她砸得重傷?
神使大人那強大的生命力在這時反而成了累贅,因爲即便這樣了,他還沒有徹底死去,臉上是痛苦絕望的表情。
紫衣女呼吸都要頓止了。
她從小到大,做過不少讓小兒止啼的事,比如把拋棄她的父母、弟弟一家手腳砍斷,削成人棍一樣,扔在家裏活活餓死。
可這一次,害怕的卻是她。
這個時候,一個身著書生衣袍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依舊可見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英俊。
紫衣女感到了巨大的恐懼,而看著這一幕的靈玉和尚三人卻激動得熱淚盈眶。
“大師,你還好吧?”
季缺看著老和尚如一塊老臘肉般掛在那裏,問道。
“阿彌陀佛,老僧無事。”
“我的娘嘞,季缺少俠反殺了,還長得這麼俊!”王花眼睛放光,嘴角掛著口水道。
陳竹臉色發綠,說道:“師妹,這雖然是你的真情實意,可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表現出來,這讓人我很難受的。”
隨即,他流著口水,看著季缺,激動道:“季缺少俠,俺中意你!”
這時,季缺已走了過來,答複道:“抱歉兄台,我暫時不太喜歡男人。”
“大師,我該怎麼做?”
“少俠,拔掉我等身上的黑針就行。”
這時,紫衣女早已沒有了任何鬥志,雙手抓地,拖著軟趴趴的雙腿,健步如飛,想要逃去。
陳竹三人已被拔出黑針,放了下來。
王花激動道:“季缺少俠,那女人要逃!”
季缺正要擡步去追,結果陳竹一下子跳了出來,激動道:“少俠,這種小事讓我來!”
說著,他蹣跚著腳步沖進了屋子,然後踩著一塊棺材闆沖了出來。
于是在衆人注視中,雙手健步如飛的紫衣女轉瞬就被一塊飛奔的棺材闆撞上,慘叫著飛進了草叢裏。
“死八婆,拿命來!”
陳竹一躍而下,如一隻兇猛的老虎,撲了進去。
草叢一陣攢動,荒草偃倒,緊接著,就有陳竹的求救聲傳來——“啊!師妹幫我,她咬我腳趾!”。
季缺:“.”
靈玉和尚:“.”
王花捂著胸口,氣悶道:“師兄,你能不能別這麼丟人!”
說著,她也踩上了一塊“棺材闆”,沖了過去。
季缺看著這一幕,不禁問道:“大師,你這兩位朋友是賣棺材的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19章 野神
草叢中一陣激烈的扭打之後,紫袍女以一敵二,最終被打得鼻青臉腫,拖了出來。
之後,她和神使指頭被掛在了屋檐下。
于是乎,本來屋檐下的三塊臘肉變成了兩坨粽子。
爲什麼是粽子,是因爲季缺的紅繩捆縛手法有些特別。
陳竹本來想請教一下這是不是滿春院的手法的,可惜當著師妹的臉,不太敢。
“你這臭陰幣,編了一個你和夫人的故事,老子都感動了,結果偷襲!”
“臭婆娘,紮我師兄就算了,叫你紮我伱還真紮!”
隻見紫袍女和神使指頭的臉上插滿了黑針,跟個麻子似的,而陳竹和王花正不斷攪動著,跟彈琴一樣,痛得兩人涕淚橫流。
特別是紫袍女,痛得臉上的爛瘡都炸了。
到底是年輕一輩,完全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脾氣。
靈玉老和尚站在一邊,靜靜欣賞著這一幕。
兩坨粽子掙紮著,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神使指頭翻起了白眼。
他整個人遭受了難以逆轉的重創,即便有所謂的“神力”延續著生命,卻隻剩下了一口氣。
季缺本來下手不會這麼重的,畢竟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可惜指頭實在惹惱了他。
沒事變臉變身玩弄人感情不說,全身上下竟然掏不出十兩銀子。
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能輕易帶走無數人性命的存在,中途更是變了三張臉裝逼,結果全身上下隻有六兩三錢銀子和一本日記。
你給本像馬、芸供奉那種雙修秘籍也好,誰他娘想看一個糟老頭的日記。
太沒有禮貌了。
這也是他會被季缺當球一般淩空爆射,痛擊紫袍隊友的原因之一。
不過季缺同時又感到慶幸,那就是靈玉大和尚還活著。
錢和人都在,這正是他最期望的結果。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空注意到荒草間聳立的那些人。
和那夜傳教的教衆一樣,他們隻剩下了一張張空皮囊,杵在那裏,有幾張臉季缺甚至還有些眼熟。
在桑水縣生活了這麼久,即便不是一條街巷的鄰居街坊,也可能照過面。
可是他們都死了,成了祭品,成了那隻風蓮教供奉的野神複蘇的墊腳石。
天空陰沉得厲害,厚重的鉛雲到這時徑直化作了一場淅瀝瀝的雨。
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冷風一吹,水霧彌漫,帶著刺骨的寒意。
站在這裏,你根本體會不到初夏的感覺,甚至會有一種置身在另外一個陰冷恐怖時空裏的錯覺。
季缺看著那些站在雨中一動不動的桑水縣百姓,深切感受到了什麼是人命如草。
這世界比他想象中更加操蛋。
這時,在陳竹兩人的報複下,紫袍女身體忽然一緊,眼淚連著鼻涕流了一地,徹底暈了過去。
靈玉老和尚調理著氣息,說道:“該幹正事了。”
四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這間屋子後方的那堵白牆上。
那道屏風般的牆壁,遮擋住了這詭譎之地最重要的秘密。
那尊風蓮教一直用人命獻祭的野神,估計就在那裏。
他們需要送這尊野神回家。
回老家。
神使指頭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是想幹嘛,嘴巴張開著,如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
他的聲帶連著脖子一起被扭斷,並不能發出清晰的語句。
這時,陳竹忽然捏住了他的臉,拉了拉,又搓了搓,說道:“你信奉的東西要被我們搞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是不是很難過?”
神使指頭反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倒是把陳竹嚇了一跳。
“裝神弄鬼。”
說著,陳竹已背著他的黑匣子和師妹王花往裏走去。
他看似不在意,其實早已擺出了防禦姿態。
季缺走進屋子的瞬間,就生出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屋內蓮池裏的蓮花生長得很好,開得很鮮豔,可就是因爲開得太好,太過鮮豔,反而給一種驚悚的感覺。
就像它們有意識,會喝血吃肉一般。
眨眼間,那堵雪白的白牆已近在眼前。
白牆的後方,這間詭異屋子的深處,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指頭扮作劉成時說過,每當初十、十五的日子,那些被蠱惑來的百姓就會被帶到裏面去,然後裏面就會傳來一陣咀嚼聲響。
指頭騙人,說話七分真三分假,那是不是代表這後面的情況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尊被風蓮教供奉的野神就在裏面吃人,外面那些隻剩下了一副副空皮囊的百姓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靈玉老和尚三個降魔者的經驗來判斷,那隻要不是初十、十五,這尊野神的意識應該不會蘇醒,而他們可以抓住這個空隙,用雷火符燒掉祂們或是泥塑,或是木雕的身軀。
這個時候的神像,就隻是神像而已。
陳竹一拍背後棺材般的黑匣子,一盞風燈就從中支了出來,並燃起了燈火。
牆壁後的空間一下子被照亮了一部分,剩下的空間變得更加幽邃。
這便是燈下黑了。
地面上那種風蓮教之前用來傳教的黃紙重重疊疊的,一直從地面蔓延到牆壁,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白牆前的蓮池,還在極力想營造出人間仙境的意象,那到了這後面,就像一下子來到了陰間。
這些黃紙應該是受了潮,踩在腳下黏糊糊的。
這屋子也比預計的更深,更爲高大。
站在這裏,竟有一種處于黑暗洞窟中的感覺。
前方,一個供台的輪廓出現在衆人視線裏。
隨著燈火逼近,那偌大的供台一時竟空空如也。
神像去了哪裏?
陳竹跳到了供台上,于是身後風燈的光芒一下子照得更遠了些。
下一刻,一幕驚悚的畫面出現在幾人視線中。
供台上沒有神像,可是供台下方卻有。
那是一個起碼三丈長的木雕神像,看起來是一個女人,卻有蛇一般的身姿。
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近乎三層樓高的大家夥,緣于它匍匐在地上。
它就像是剛從供台下爬下來一般,巨大的身軀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風燈裏的燈火搖晃著,映照著這詭異的神像。
看到它,季缺就想到了神使指頭那種蛇一樣的姿態。
然後更可怕的是,這神像身上長滿了人臉。
這些人臉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有的面色驚恐,有的卻在瘋狂大笑,它們密密麻麻排在一起,栩栩如生,像是長在神像體內,想從裏面爬出來。
季缺頭皮發麻,緣于他看到了幾張人臉,竟和外面的那些百姓皮囊一模一樣。
這些人臉,都是外面那些百姓的?
一時間,誰都沒有上前,王花甚至有點緊張,說道:“師兄,我怎麼覺得這東西是活的。”
“瞎說,隻是聚了信仰的木頭而已。”
可是當他將風燈靠近了一點,卻在這神像身上發現了血肉感。
特別是那本來雕出來的頭發上,有長長的漆黑發絲鑽出,陰風一吹,發絲就飄蕩了起來。
這一瞬間,這尊身上布滿了人臉的神像,仿佛真的要活過來。
靈玉老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如果我們來晚一步,這尊神恐怕真的要醒了。”
木雕生肉,是神要徹底蘇醒,來到人間的標志。
而這尊神像,已經很接近這種感覺了。
季缺看著眼前這帶著血肉感的神像,發現這世界果然比他預計的還要深邃可怕得多。
真的有神,真的會吃人。
新的世界觀在他面前緩緩展開,露出了荒誕恐怖的一角。
一時間,他竟對自己未來的旅居生活多了一點點恐懼,以及期待?
還挺刺激不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20章 男人,真是太吃虧了
“動手。”靈玉老和尚說道。
陳竹和王花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一下子掏出了兩顆如雞蛋般的木疙瘩。
“雷火乘風,起!”
啪嗒兩聲,兩顆木頭蛋落在了神像身上,轉瞬化作了兩團紅色的火焰,轟的一聲乘風而起,迅速在神像身上蔓延開來。
灼熱的溫度撲面而來,整個房間那種陰冷的感覺也隨之減輕。
在季缺眼中,這對師兄妹弄出火焰的過程既不武俠也不仙俠,反而有一種打遊戲扔手榴彈的感覺。
不過這火焰確實兇猛,一下子就將這神像包裹,邊上的黃紙跟著燃燒起來。
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屋子就將變成一片火海。
季缺目光掃視四周,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稍微值錢點的事物,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神像的眼球轉動了一下。
可當他再去看時,卻發現沒有變化。
火焰已燒上了神像長出來的漆黑發絲,啪啪作響。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忽然在火焰中響起,嚇了四人一跳。
緊接著,整個燃燒的神像動了,擡起了腦袋。
在這裏,可以清晰看見這神像上那些人臉在瘋狂湧動著,發出了陣陣凄厲的慘叫聲。
老和尚見狀,忙道:“先退!”
話音剛落,那詭異的神像已如一條蛇般遊了過來。
她的整個面龐雖已被火焰蔓延,可依舊保持著那種藐視衆生般的神性。
而它身上的人臉則瘋狂慘叫著,仿佛被困在牢籠裏遭受火刑的人,凄慘無比,和那張木然的面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轟的一聲,白牆被撞得粉碎,流火紛飛,連蓮池裏的蓮花也被點燃。
神像跟著季缺四人,沖了過來,宛若一條湧動的火蟒。
“快躲開!”
轟隆一聲,屋子的門檻連著牆壁被撞得破碎,鑽出了一隻燃燒著的巨大軀體。
這畫面十分荒誕可怖,就像是你本來想焚化一具屍骸,結果在火焰徹底點燃之後,那具屍骸忽然活了過來。
神像搖擺著身軀,想要再次前沖,卻被卡在了牆體裏。
雨水砸落在附近,被蒸騰成了白色的水汽,根本落不下來,而神像身上部分人臉已鑽出了表皮,扭動著,看起來凄厲無比。
靈玉老和尚幾人看著這一幕,心頭瘆得慌。
萬幸,這神像連著那些人臉掙紮了一陣兒,很快就不動彈了。
神像整個軀體近乎被燒成了焦炭,裂紋遍布著,仿佛一碰就會碎。
那些身體上的人臉也早已不再動彈,隻是嘴巴長得老大,如一個個被活活燒死的人。
火焰逐漸熄滅,雨水唰唰的落下,煙霧彌漫。
啪嗒一聲,神像露在外面的半截身體垮塌破碎,露出了被燒成灰燼的內裏,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才因此減少了些許。
這一下子,應該是徹底死了,畢竟都成灰了。
風一吹,灰都揚了。
滾滾濃煙煙中,響起了一陣劇烈咳嗽的聲響。
紫袍女和神使指頭這兩粽子,恐怕都要被熏熟了。
兩人被提了出來,紫袍女整個臉被熏得一片漆黑,跟換了人種似的,不斷咳嗽。
神使指頭則依舊掛著那驚悚的笑容,忽然間,他忽然口吐人語——“你們都得死,風蓮神女遲早會降臨。祂有六根手指,我隻是其中一根而已。
哈哈哈哈”
說著,他本已破碎的喉嚨就發出了嘲弄的笑聲。
季缺去看那被燒毀的神女像,發現對方一隻手掌真的隻有三根手指,分別爲中指、食指和小指。
這時,陳竹驚魂未定道:“這神女是個殘疾,吃飯用筷子會不會很困難?”
本來嘲弄大笑的指頭愣了一下,緣于陳竹說的這個問題簡直離譜。
這重點是用筷子的事嗎?
季缺顯然對這種問題挺感興趣,說道:“我比較關心的是,祂如果拉屎的話,會不會擦不幹淨?”
“這也是一個問題。”
陳竹陷入了沉思。
神使指頭見狀,眼冒兇光,掙紮道:“你們!”
結果兩人根本沒有理他,陳竹分析道:“祂會不會不用竹片和紙,而是直接用水沖?”
這時,王花加入了議論,郁悶道:“伱們爲什麼這麼關心一個野神拉屎的問題,祂說不定便秘。”
陳竹感慨道:“便秘就太難受了,我有一段時間便秘,十分痛苦,恨不得”
當幾人交流完這些問題後,神使指頭已經死了。
他嘴巴張得老大,七竅流血,像是被活活氣死的。
季缺幾人弄不懂爲什麼,這家夥一直挺堅強的,怎麼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隨著神像被徹底燒毀,神使死去,紫袍女奄奄一息,風蓮教這件事終于落下了帷幕。
不過指頭最後的話還是給了幾人一個警醒,那就是風蓮教的勢力遠不止這些。
這供奉的風蓮神女有六根手指頭,那是不是代表著像神使指頭這樣的人還有五位?他們都想讓這尊野神蘇醒?
當然,這不是季缺該關心的問題。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他不過是一個被迫來做個兼職的普通書生而已。
剩下的事,自然該交給靈玉老和尚和棺材師兄妹這種專業人士來解決。
畢竟他們自稱“降魔者”。
此刻,這三位專業人士正不斷向季缺投以崇拜的目光,並發自內心的道謝,又是拱手,又是鞠躬的,恨不得給他磕幾個頭。
季缺發現,最近客氣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
如果這世間人人都這麼客氣友善,何愁沒有美好的明天。
隨著火焰蔓延,那間陰冷的屋子也跟著風蓮神女的神像一樣,被燒得漆黑一片,被雨水一沖,分崩離析。
和馬、雲兩供奉一樣,紫袍女也被關進了黑棺材裏,而死掉的指頭被扔進了火中,和著他供奉著的神女雕像化作了灰燼。
雨中,名叫王花的女降魔者給季缺撐著傘,自己卻淋濕了半邊。
季缺本來想拒絕的,奈何這位王姐姐實在太過熱情,他一時不知該怎麼拒絕。
總不能把人按在地上打一頓吧。
師兄陳竹頭戴著一頂荷葉帽跟在兩人後面,眼含嫉妒。
他嫉妒他師妹。
這傘本該他來撐的,結果被自己師妹搶了先,好不郁悶。
年輕、英俊、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還救過自己命,這樣的神仙人物誰不想好好結交一下。
奈何他是男的,季缺少俠又明確表示不喜歡男的,所以才便宜了師妹。
看著師妹給季缺少俠打傘時那快樂的樣子,風雨中的陳竹隻剩下了氣冷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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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戰利品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季缺忽然停住了腳步。
王花見狀,忙道:“缺少俠,怎麼了?”
季缺看向了荒林一處,疑惑道:“那裏好像有東西在看著我們。”
“什麼!我來!”
聽到季缺的話後,師兄陳竹二話不說,頂著荷葉帽率先沖了出去。
隻見荒林的草叢一陣扭動,陳竹很快回來了,手上提著一隻滿身是泥的野貓,激動道:“少俠,果然有東西不懷好意窺視我等。怎麼整,剮了後紅燒還是烤?”
野貓:“???”
季缺:“.”
靈玉和尚雙手合十,喃喃說道:“阿彌陀佛。”
待季缺等人離去後,荒林中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季缺四人回到桑水縣時,薛捕頭早就在那裏等候。
他拉著季缺的手,聽聞了風蓮教已被鏟除的消息,激動得雙眼發紅,不斷給季缺邀功。
“季公子啊季公子,你當真是我桑水縣之福。卑職是帶著縣令大人的命令來的,一定會給幾位大大加賞。”
一聽到有加賞,季缺趕緊回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這怎麼好意思,麻煩薛捕頭了。”
“不麻煩,不麻煩。”
“這事您多上心。”
“一定,一定,在下會加急處理。”
“多謝,多謝。”
“不用,不用,這是分內之事。”
陳竹王花兩師兄妹看著季缺和那薛捕頭在那不斷握手客氣,雙臉懵逼。
靈玉老和尚嘴角掛笑,一幅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樣。
陳竹、王花出生在富貴人家,又是器物門的內門弟子,不喜奢侈,可從未短缺過物資,所以對銀子這些其實沒多少概念。
可老和尚不同,他雲遊四方,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了好多年,知道“幾兩銀子難倒大俠。”的道理。
那些出手闊綽的,一擲千金的,大抵是家底雄厚,本就有不菲的資産,而有的出身平凡的俠士,即便小有名氣,卻也要爲銀子發愁。
是的,這些人想發財,有的是路子。
可是一個人的底線很高的話,那發財的路其實挺窄的。
在這回來的路上,季缺聽聞王花他們是天仁城那一帶的人,不禁請教了一下當地的美食美景。
兩世爲人,季缺去到一個地方,最想了解的從來不是姑娘,而是美食。
這一番交流下來,他才知道天仁城部分美食好貴。
乾坤燒鵝、霸王蟹甲、火雲牛柳炒飯等等,都是他感興趣的。
可惜根據王花他們所說,即便裏面最便宜的火雲牛柳炒飯,都要五兩銀子一份。
五兩銀子,在這桑水縣能吃一年半載,而在那裏隻有一頓。
不過季缺大體能理解,米其林三星之類的從來都不便宜。
作爲一個即將成年的人,不管是路邊攤,還是“米其林”,他都想要。
于是乎,季缺感覺自己更窮了,所以一聽有加賞,不禁變得激動起來。
一般情況下,他隻會一般激動而已。
薛捕頭的手再次被搖麻了,不過知曉這裏的風蓮教已被連根拔起後,也放下心來。
他早知道自家大哥的想法,不外乎誰贏幫誰。
可相較于那陰森可怖的風蓮教,他心底明顯更想幫季缺和這幾個降魔者。
至少他們更像人,特別是季缺,青年才俊,本事又高,謙虛又客氣,實在人中龍鳳。
“少俠救命之恩,人家真不知如何報答了。”王花握著季缺的左手,一臉誠懇道。
“不用,不用,順便的事。”季缺客氣道。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少俠你重逢了。”陳竹握著季缺的右手,戀戀不舍道。
“無妨,無妨,在下今年大概會去天仁城,兄台記得請我吃乾坤燒鵝就好。”季缺再次客氣道。
“真的?什麼時候!”
“大約在冬季。”
一番輪流客氣,被王花和陳竹兩人握了十幾次手,季缺才得以空閑。
他轉而看向了靈玉老和尚。
靈玉一看季缺擡手就知道他要幹什麼,立馬行禮道:“季公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賞金的事老僧會盡快處理妥當。”
“有勞大師了。”
至此,季缺和三位降魔者作別。
作爲降魔者,他們還有收尾與其他工作要做,不得不離開。
結果剛走出沒幾步,陳竹卻徑直轉身,說道:“季缺少俠,敢問你家幾口人,可有婚配,我有一個妹妹.”
陳竹還想說話,已被老和尚架著拖走了。
這時,天已快黑了。
季缺回到家裏,開始清點戰利品。
那本破日記被他扔在旁邊,兜裏的銀子數了又數,真的隻有六兩三錢銀子。
“窮逼。”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一個神使,身家連天仁城半隻乾坤燒鵝都買不起,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不過後面的,都是值得高興的事。
降魔樓裏的賞金,少說也有一百兩,桑水縣窮,可到底是兩次加賞,怎麼著也該有三十兩?
本來的積蓄有一百二十兩,再加上那價值五百兩銀子的金葉子,季缺不禁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之後的日子,隻要自己扛過了“盡心保財階段”,步入“拿命賺錢階段”,未嘗沒有突破千兩銀子的可能。
上千兩銀子,在這桑水縣過“頓頓紅燒肉,天天女兒紅。”的神仙日子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季缺想到燒餅和婚約,以及天仁城那可怕的美食價格,一下子冷靜下來。
一份乾坤燒鵝十五兩銀子,上千兩銀子看似很多,算下來不到六十七隻燒鵝。
這燒鵝是金子做的?
隨即,他想到陳竹說要請他吃乾坤燒鵝這件事,不由得認爲這朋友能處。
賬算得差不多了,前前後後又數了好多遍銀子,分別把它們藏在三十三處隱秘之處,季缺這才放松下來。
他翹著二郎腿,不禁看向了那本日記。
人天生都有偷窺的欲望,季缺同樣不能免俗。
而看別人日記,恰好能滿足這種不正經的欲望。
“這日記裏,說不定還有指頭藏銀子的線索。”
是的,直到現在,季缺依舊不相信指頭隻有這點銀子,畢竟他可是神使,是馬、芸兩供奉的老大。
老大可以比下屬窮,可一個少說五百兩,一個卻隻有六兩三錢銀子差距太大。
大得季缺有些難以接受。
于是乎,季缺不再猶豫,翻開了這本稍顯老舊的冊子。
然後他很快發現,指頭是一個神經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2章 日記的秘密
夜沉如水,魚花巷除了偶爾有細碎的蟲鳴聲傳來外,一片靜謐。
季缺沒有料到,自己會看一本男人的日記入迷。
指頭紀錄的東西可以說挺繁瑣,有的時候連吃了什麼,幾天沒拉屎這種小事都要寫。
可是這日記他越看,越有一種驚悚感。
因爲指頭之所以寫得這麼細,是爲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記住自己。
這日記應該是指頭被那風蓮神女賜予神力之後寫的。
日記中,他反複強調一個名字,陳第。
神使指頭本名叫陳第,是沙河灣陳家十八代子孫。
他之所以信奉風蓮神女,成爲了風蓮教的神使,既可以說是陰差陽錯,又可以說是命運使然。
陳第年輕時,是一個落魄的農夫,一直靠種田爲生。
他想要讀書改變命運,卻又困于田地和天賦,即便去過書院,成績也並不理想。
後來他所住的鎮子,更是遭遇了一場可怕的山洪。
那山洪聲勢浩大,來得很急,根本不給人反應和掙紮的機會。
總之,被山洪淹沒的陳第,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可是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他醒來的地方是在一處無名山谷中。
那山谷裏開滿了燦爛的蓮花,陳第誤以爲入了仙境。
然後他就在山谷裏的一處洞窟裏,看見了風蓮神女那張慈母般的面容。
那雖然隻是一尊雕像,可陳第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它是活的。
冥冥中就像有一股力量,帶他來到了這裏。
是神女給了他新的生命。
那一刻,陳第心頭隻剩下了無盡的虔誠。
之後,神女雕像依舊隻是一臉慈悲的看著他,可他卻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方要他去往山窟深處,之後,他在那裏找到了一本秘籍。
陳第開始修行那本秘籍,每當感到疲倦,想要休息的時候,他總會發現那尊神女像正在一臉慈悲的看著他,于是隻能咬牙堅持。
陳第不知道自己修煉了多久,在那處昏暗的洞窟裏,他很難感知到時間的流逝。
總之,這段時間應該並不長,因爲那門功法他隻修行了一卷,就昏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野草叢生的荒坡上。
陳第四處尋找,卻再也找不到那處開滿蓮花的山谷了。
之後,用陳第的話說,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回到家鄉時,知曉鎮子死了很多人,而他是唯一一個被山洪沖走還活下來的存在。
本來讀書一竅不通的陳第,當年就考上了秀才,震驚了所有人。
後來,他做什麼都很順,生意做得不小,賺了不少銀子,後來還當了官。
冥冥中,就像有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改變了他的人生。
陳第知道,這一切都和那處山谷裏的那尊神女有關。
隨著歲月流逝,過上好日子的陳第有時候會覺得,那處山谷裏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離奇的夢。
直至一天夜裏,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黃昏的山谷中,風蓮神女站在那漫天荷花中,笑著看著他。
那笑容充滿了慈悲之意,可是他卻一下子被嚇醒了。
之後,陳第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高的女人,自稱是“神女的指頭”,她來到他家裏,不過是替神女傳句話。
他如今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過他的日子,從此也不用供奉神女了,權當山谷中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第二個是親手殺掉他剛成親一年的妻子,去跟隨神女的指引。
陳第思索了一陣兒,毅然選擇了第二個。
因爲他清楚,他如今的一切財富、權力都是祂賜予他的。
祂對他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之後,親手殺掉妻子的陳第再次見到了風蓮神女,隻是中間相隔了十三年。
隻是這一次,他見到的神女雕像面容不再慈悲,而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
可就是這股冷漠意味,深深吸引著陳第。
因爲那是神的味道。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記得那處山谷,山谷裏像是活著的雕像,就是因爲這個。
之後,陳第靠著多年的經營和手段,爲神女和風蓮教做了很多事。
那高高在上的神女也因此賜下了神力,讓他成爲了祂的指頭。
陳第的恐慌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風蓮神女,亦叫“百臉神”,祂賜下的神力,就是讓陳第體內多了兩張臉。
這兩張臉給他帶來了力量,卻隱隱有自己的意識。
初始,陳第認爲這兩張臉隻是他的助力而已,他靠著神賜的力量,無往不利,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隻是有天夜裏,他忽然醒來,一時竟記不清自己叫什麼了。
更加恐怖的是,銅鏡中自己的臉也顯得格外陌生。
後來,他漸漸記起了一些東西,原來他叫趙獨,鵑城人
當陳第恍然驚醒時,才感到一陣後怕。
他是陳第,根本不是什麼趙獨。
趙獨是他胸膛裏其中一張臉的名字。
陳第很憤怒,同時又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開始祈求神女,卻沒有回應。
于是他開始寫日記,盡可能詳細的紀錄下他的生平和心情,仿佛隻要寫得越多越具體,他就永遠不會被替代。
從這些事無巨細的紀錄中,季缺能深深感受到陳第的恐懼和不安。
這本日記並不是最初的,隻是之前的,或遺失了,或損壞了。
陳第覺得,這都是胸膛裏的“趙獨”和“向梅”在搞鬼,它們一直都想鳩占鵲巢。
日記中,記載著陳第覺得最可怕的一次經曆。
那就是有一天,他在半夜醒來,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讓他感到慶幸的是,他桌上有本日記,能讓他回想起經曆。
“我叫趙獨,鵑城人,五歲那年”
陳第讀著日記,漸漸認定了自己是趙獨這件事,直至他看到了一串銀鎖,才感覺不對勁。
那串銀鎖,是他親手殺死的妻子和他的定情物,他一直保留著。
這東西,就像是驚天駭浪中的一個錨點,讓陳第抓住了過去。
當他重新變回自己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隻差一點,他恐怕就要沒了。
他這種人怕死,而且是這種死法。
日記中,紀錄了陳第恐怖的行爲。
那天晚上,他甚至親手切開了自己的胸膛,想要把“趙獨”挖出來。
趙獨當時露出了驚悚的笑容,說道:“你我都是指頭,何必在意這些,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陳第才知道,這既是賞賜,同時又是詛咒。
他之所以會中詛咒,那是因爲他的心還不夠誠,這也是他用盡家財,即便賣命,也要讓風蓮神女複蘇的原因。
季缺關上了這冊子,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丫真沒銀子了。
陳第爲了風蓮教,爲了那百面神,近乎奉獻了一切,隻爲不會被替代。
他就像是那百面神女制造出來的神經病,一個身體裏,有三張臉,同時也有三個人格。
另外兩個人格,特別是那個叫趙獨的,一直都想替代他。
仔細想一想,這確實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季缺不禁在想,那最後那詭異笑著和他們說話的,還是陳第嗎?
這確實是一個引人遐想的故事,帶著邪性。
那場山洪真的隻是一場意外?慈母般的風蓮神女雕像,和那一臉冷漠的風蓮神女雕像,真的是同一尊神?
這百臉神的雕像雖然被他們燒毀了,可是祂還有指頭,祂很有可能還有另一面,會不會來找他和靈玉和尚一行三人?
季缺看著外面,隻覺得夜色一時變得深邃無比。
不過他又很快放松下來,這種事習慣就好。
就像他經常踩到屎這件事,初始還憂慮、煩躁,踩著踩著也就習慣了。
“窮逼。”
季缺看著那本日記,給它的主人做了最後的總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3章 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
風蓮教的事在桑水縣落下了帷幕,那些被掏空內髒的百姓屍體並沒有歸還家人,而是被一把火燒掉了。
衙門在有意隱瞞這件事,因爲它可能會引起恐慌。
因爲絕大部分桑水縣百姓和之前的季缺一樣,並不太相信這種神詭之事。
季缺能承受住這世界觀的變化,繼續輕松愜意的生活,那是因爲他本就是一個很倒黴的人。
而普通百姓不同,他們沒有季缺這麼耐艸,對他們來說,唯有無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隨著時間流逝,除了親人一去不返的人家偶爾會傷感,抹掉眼淚繼續堅強生活外,整個桑水縣逐漸恢複了正常。
中途,季缺的大表哥倒是來過一次,聽聞自家母親信教走了後,竟學著母親的樣,想繼續訛季缺的房子,結果恰好遇到了正來送賞金的薛捕頭。
于是很自然的,大表哥被一臉正氣的薛捕頭帶走了,可謂幫了季缺大忙。
據說大表哥在衙門裏被嚇尿了,再也不敢來找季缺的麻煩。
這座閉塞的小城,依舊破敗,卻漸漸恢複了生機。
張老闆每日依舊打著哈欠煮著豆腐腦兒,巷子裏的妹妹偶爾會問起哥哥爹爹的狀況,娘親卻已不再抹眼淚,人們爲了一日三餐辛苦奔波著,漸漸忘記了那些或傷心或可怖的過去。
季缺變得越來越倒黴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有錢。
降魔樓那邊的賞金,靈玉老和尚派人送了過來,竟然有兩百三十兩之多。
與之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封信。
老和尚的信很簡略,隻是最真誠的緻謝和祝福,並提醒他小心一點。
紫袍女的審問有了結果,風蓮教果然不止于此。
衙門那邊的兩次追賞也下來了,竟有一百兩之多,大大超過了季缺的預期。
這都是意外之喜,于是季缺離千兩銀子積蓄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當然,除了銀子變多的快樂外,他還和唐衣越來越要好了。
特別是隨著時間推移,他變得越來越“愚笨”,和對方再次組成了“臥龍鳳雛”,經常被老先生痛批,唐衣明顯高興壞了。
看著他重回臥龍鳳雛之列,書院熟悉的氛圍總算又回來了。
大夥兒習慣看季缺挨批,可不習慣他受表揚。
隻是苦了書院熱心腸的老先生,心情跟跳樓一樣,氣得白發都多了幾根。
怎麼一下子又笨了呢?
季缺很珍惜和唐衣的情誼,不僅因爲他是自己書院唯一的朋友,還因爲和對方在一起時,他很愜意。
可能是因爲懶人唐衣的腦回路不同,兩人相處方式並沒有因爲他暴露了實力有多少變化。
這天,季缺再次被老先生罵得狗血淋頭,懶貨唐衣在他的襯托下反而躲過了一劫,這不禁讓努力學習的季缺頗爲郁悶。
唐衣心情大好,見他悶悶不樂,揚言要親自下廚請他吃飯,安慰安慰他。
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季缺雖然經常去唐衣那裏蹭飯,可最後基本都是唐衣提供食材、場地,他變成廚師。
這一次,唐衣竟主動要求下廚。
季缺率先打好招呼,他這次肯定不會幫忙。
當然,他也做好了迎接黑暗料理的準備。
可是即便是黑暗料理,一想到那可是懶貨唐衣做的,他就忍不住好奇。
他實在想不出來,懶中極品的唐衣能做出什麼菜來。
廚房裏,長得很漂亮的唐衣忙碌著,而季缺則躺坐在那張躺椅上,眼睛微眯,舒服得如一隻慵懶的貓。
以前,這角色可是反著來的。
季缺盡力尋找著唐衣那種“人椅合一”的狀態。
不知這張躺椅是唐衣加持過,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季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有一種躺在松軟雲層上的錯覺。
這種舒服程度,簡直不科學。
他自認爲自家那張躺椅做工什麼的都比唐衣這張要好,沒想到真實體驗能差這麼多。
季缺忍不住問道:“唐衣,你這椅子哪買的?”
唐衣一邊顛著勺,一邊說道:“老家帶來的。”
“好了,吃飯了,真是累死人了。”
唐衣說著,來到了季缺身前,示意其起開,自己躺了下來。
他一躺下來,轉瞬就像變成了一件躺著的衣服,進入了人椅合一的狀態。
季缺見狀,疑惑道:“你的菜呢?”
唐衣反問道:“飯菜都弄好了,剩下的小事難道還要我親自來做?你沒看我累成什麼樣了嗎?”
說著,他就躺得更舒坦了。
季缺去到了廚房裏,第一眼就看見了倒在桌上的醋瓶子。
醋都要灑幹了,這都不扶一下?
季缺趕緊將醋瓶子扶起,把鹽勺放回罐裏,又把亂扔的菜刀放好,這才有空將視線轉到鍋那邊。
廚房裏有兩口鍋,其中一口正冒著熱氣。
季缺走了過去,生怕看見什麼烏漆墨黑奇形怪狀的食物。
結果出乎預料的是,鍋裏的炒菜竟然很正經。
這應該是爆炒的肉柳,聞起來還挺香。
季缺食欲大增,然後揭開了旁邊的鍋蓋。
這口鍋一般是用來燜飯的。
結果鍋蓋揭開的一瞬間,季缺竟有一種金光一閃而過的錯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這竟然是半鍋蛋炒飯。
火爆肉柳配蛋炒飯,堪稱絕配。
唐衣,伱果真是天才。
季缺趕緊把飯菜盛了出來,感慨道:“阿衣,你這家夥廚藝不賴啊,平時怎麼不多做做呢?”
唐衣躺在那裏,慵懶說道:“不賴不代表我喜歡,這次真便宜你了,你把桌子擡過來,我現在完全不想動了。”
季缺:“.”
“對了,我還有一壇藏了好幾年的青梅酒,就在那棵桃樹下,你挖出來,我今天忽然想喝點。”
季缺在那桃樹下一陣亂刨,沒想到真刨到了一壇酒。
這時,他忍不住問道:“今天這到底什麼日子,這又是親自下廚,又是酒的。”
“夏至啊。”唐衣回答道。
“夏至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我生辰啊。”
“今天是你生辰?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也準備準備。”
“陪我喝幾杯,我就很開心了。”
一時間,季缺在唐衣那裏看到了落寞、孤獨,以及開心。
唐衣之前從未說過他的生辰,就像他也沒有說過自己的一樣。
晚餐很快開始了。
季缺夾了一筷子肉柳,放入了嘴裏,然後他就站了起來,驚訝道:“牛肉?”
“對啊,牛肉。”
“這麼入味的炒牛肉!”季缺激動道。
他這樣絕對不是演戲。
在這地界吃上牛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唐衣竟然能把這牛肉炒得香辣入味,又嫩又彈。
季缺甚至覺得,即便是上一世,他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炒牛柳。
緊接著,他又吃了一口蛋炒飯。
炒飯的口感香滑,松軟的雞蛋仿佛包裹住了每一粒飽滿的米粒,咬在口中,竟有一種暢快無比又回味無窮的感覺。
季缺趕緊夾了一筷子牛柳送入嘴中,當牛柳的爆香和炒飯混在一起,他竟生出了在夕陽籠罩的沙灘上奔跑的錯覺。
吃著吃著,他甚至有點想哭,眼眶微微泛紅,不由得問道:“爲什麼,我有點想哭呢?”
唐衣看著他,說道:“不過洋蔥放多了點,你用得著這麼浮誇?”
隨即,他勸說道:“你能不能別老吃菜,喝酒啊!”
季缺平時不愛喝酒的,可是這青梅酒一旦喝起來,味道不賴不說,很容易上頭。
喝得興起了,唐衣開口道:“阿季,你說我倆有沒有可能高中?”
季缺舉起酒杯,說道:“什麼叫有沒有可能高中?我們那是有很大概率高中。”
“哈哈哈哈.”
“我沒開玩笑。”季缺一本正經道。
“哈哈哈哈.”唐衣捂著肚皮,笑得更大聲了。
夏至,夜風習習的院子裏,一下子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到了後面,兩人皆有了醉意。
“季缺,你,騙子。”
“我哪有。”
“你那麼能打,之前卻說不會武功。”
“我那是天生神力。不過阿衣啊,我有件事確實瞞了你。”
“嗯?”
“我在地上遊泳,比跑得都快。”
“你騙鬼呢。”
季缺沒有反駁,徑直躺在地上,在院子裏仰泳起來。
唐衣見狀,哈哈大笑道:“地上遊泳遊這麼快,你這人什麼毛病。”
季缺這陸地遊泳新奇又滑稽,院子裏一時喧囂得厲害。
足足在院子裏加速遊了十多圈,季缺才慢了下來,停在了唐衣身旁。
夜風吹過,月華灑落,如牛乳一樣。
季缺看著眼前眼睛笑得彎彎的唐衣,一時竟覺得挺好看。
可惜了,是個男孩子。
季缺忍不住說道:“阿衣啊,你有沒有妹妹什麼的,沒嫁人的,最好長得好看點。”
唐衣一臉震驚道:“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當我妹夫?”
“姐姐也行。”季缺帶著醉意,忍不住補充道。
“什麼,你還想當姐夫?”唐衣一臉錯愕,吐槽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4章 受害者
夏至這一夜,很快過去了。
季缺喝了不少酒。
這青梅酒喝著清甜,可後勁卻不小。
以季缺的實力,完全可以輕松化解掉酒勁,就像段譽可以用六脈神劍將酒逼出來一樣。
可是他不想。
喝酒就該有喝酒的趣味,酒勁都化解了,那還不如喝水。
隻是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有點斷片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臥室床上的,身上還髒兮兮的,像是在泥裏滾過一樣。
直到這個時候,季缺才逐漸記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老臉一紅。
老子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他竟然想當唐衣的妹夫和姐夫。
唐衣這丫不會生氣吧?
哎,他到底有沒有妹妹姐姐,怎麼關鍵時候斷片了呢?
昨夜的想法,讓季缺有點不好意思,可唐衣卻依舊那樣,仿佛根本不受影響,表現得很正常。
不過季缺這不好意思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他的黴運升級了,無暇他顧。
“盡心保財階段”的忽然降臨,打了季缺一個措手不及。
上次沒什麼銀子的時候,他隻要稍微用點心從竊賊手裏撿點銀子,偶爾能賺點賞金,就能達到收支平衡,可這次他有幾百兩銀子積蓄後,一下子就有點入不敷出了。
因爲那些毛賊、扒手身上的銀子,相較于他丟失的銀子來說,窮了些。
他不得不更加用心才行。
比如
桑水縣有一個潑皮叫黃四,好吃懶做,最喜歡偷騙獨居老人的銀子。
因爲對他來說,獨居老人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快,還沒有幫手,他行竊被發現了也不怕,直接搶了就是。
縣中有一個老婦人,他盯上很久了。
老婦人有個兒子,考中秀才後,去外地好多年沒回來,聽周圍的人說,就是不想認她了,可她卻每天依舊望眼欲穿的等待著。
那日,黃四手頭緊,忍不住摸了進去,銀子剛到手,結果就被發現了。
那老婦人跟失心瘋一樣,窮追不舍,最後不小心重重摔倒在街道上,流了一地的血,他這才擺脫了糾纏。
沒幾日,據說那摔傷的老婦人就病死在在床上了,嘴裏一直念叨著自家兒子的名字。
黃四對此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厭煩。
這種孤寡老人,即便是生死這種大事,也沒多少人理會。
這全是那老太婆自找的,拿了點銀子不要命的追,不摔死你摔誰?
在黃四心中,這些老人的銀子本就該是他的,隻是暫時存在那裏。
半截入土的老家夥,拿銀子還有什麼用,還不如拿給他逍遙快活。
早知道去青樓賭坊可都得要錢。
可這一日,黃四忽然看見了季缺。
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個年輕的讀書人,他就特別想下手。
黃四自己也奇怪,他一般是不會向年輕人下手的,即便是看起來老實又懦弱的書生。
因爲這會有一定的風險。
可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竟有點忍不住。
這書生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比青樓裏那些衣衫通透半遮面的姑娘還誘惑,讓他手癢得厲害。
于是黃四去了,很快被季缺捉住了,想要變臉行兇,結果被打得滿地找牙。
黃四一時懊悔不已。
就該隻對小孩和老人下手的!
自從遇到入不敷出這種狀況,季缺再遇到扒手、毛賊,便不會隻在對方身上撿點銀子就扭送衙門了,而是會給予更深切的關懷。
這一次,季缺選擇“原諒”了黃四,不過前提是要給出足夠的誠意(銀子)。
這樣的話,黃四就不用遭受牢獄之苦。
黃四身上帶的銀子不多,可這些年還是有些不義之財,想著破財免災,他心思一松,就回到家裏,把大半積蓄全給了季缺,隻求對方放過自己。
季缺很善良,拿到銀子後,當場扭斷了他偷竊的右手,一闆磚拍暈,再輕車熟路的扭送官府,看有沒有賞金。
黃四到了衙門,醒來後很快被定了罪,關進了大牢裏。
和其他落在季缺手中的毛賊、扒手一樣,黃四蹲完大牢出來,有一種回衙門伸冤的沖動。
怎麼看,他都更像是受害者。
那書生沒良心!
騙走了他的積蓄不說,還把他的手弄殘了。
這樣的他,想再偷再搶就很難了,這叫他怎麼活啊!
可惜生活就是這般殘酷,活不下去就去死唄。
這後半句是衙門裏薛捕頭的原話。
無論是縣令亦或是薛捕頭,如今對這些不長眼的毛賊皆深惡痛絕。
自從風蓮教之事後,整個縣衙對季缺都十分客氣。
客氣得要命。
季缺每次把這些毛賊送來,他們又不好每次都實話實說,說這些人沒有懸賞。
爲了搞好關系,好幾次,縣衙隻能當場發布被抓之人的懸賞,縣令含淚自掏腰包發給季缺賞金。
季缺不知道真相,隻是很感動,感動自己運氣變好了一些,竟然又有賞金。
坐完牢的黃四衣衫襤褸的回到屋裏,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偷搶了好幾年的積蓄全被那個書生拿了幹淨,右手還被廢了,拿筷子都費勁,不禁又氣又怒。
“雜種,死雜種。”
“我不過偷他一點銀子,他竟然廢了我的手,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狗官,狗捕快,沆瀣一氣!”
一時間,黃四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他被關了兩月時間,屋子一直空著,攀上了好多蜘蛛網。
黃四躺在髒兮兮的床上,盤算著再去哪裏偷點搶點維持一下生活。
在這樣下去,別說賭了,肉都吃不起了。
整個桑水縣裏,沒有誰比黃四更了解城裏孤寡老人的存在。
他很快想起了一個人。
城西一個很老很老的老太婆,眼睛還是瞎的。
他之前一直沒有動手,那是因爲那老太婆看起來不太有錢。
可如今狀況不同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從那老太婆那裏搞點錢,至少能吃上幾頓好的。
在牢房裏呆了那麼久,他嘴巴都要淡出鳥來。
想到這裏,黃四坐不住了,把一把尖刀揣在身上,戴著一隻鬥笠就出了門。
那瞎眼老太婆住在城西,離這並不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25章 討銀子
夜色之中,桑水縣一片靜謐。
溝渠裏的水光映著月色,更顯冷清。
這座閉塞的小城,夜晚總是這般甯靜,即便是勾欄那種本該生意正好的地方,因爲顧客稀疏,一時都顯得無精打采。
這就是小城的寂寥。
這時,黃四忽然放緩了腳步。
前方的街道一角,有片燈火透過窗紙灑落出來,如水一般。
那裏的血跡早已不在了,可黃四依舊想起了那個人。
那天追他的老婦人。
當時她就摔倒在那片血泊裏,死死盯著他,就像是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
他好像就是從那之後開始倒黴的。
黃四吐了口唾沫,不由得暗自咒罵道:“晦氣!”
之後,他加快了腳步。
城西這片區域是桑水縣的貧民區,破敗的建築無序的聳立著,部分逼仄巷弄連月光都透不進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尿騷味,黃四左手摸著尖刀,走進了一條巷子。
之後,他翻過了一堵低矮的土牆。
院子很小,屋檐下晾曬著些成色不好的幹菜。
這裏,就是那瞎眼老太婆的家了。
黃四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什麼人後,就抽出了腰畔的尖刀。
他之前早已踩過點,這條巷子本就沒多少人住,這瞎眼老太婆又無親無故,被發現了也不怕。
哐當一聲輕響,屋子的門栓被撬了開來。
黃四有些惱怒,這左手用起來果真比右手笨拙了許多。
如果是以往,他絕對不會弄出這麼大聲音。
屋裏靜悄悄的。
這老太婆歲數大了,不僅眼瞎,耳朵也不好使。
黃四深吸了口氣,進了屋子,迎面就有一股不好聞的味道。
那是老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這屋子不大,隻有一間廳堂和一間裏屋。
裏屋的門開著,月色映照在窗紙上,依稀可見床上躺著的佝僂人影。
黃四輕輕關上了身後門,往那裏走去。
他腳步放得很輕,卻還是帶出了細碎的聲響。
直至他走到了裏屋內,那瞎眼老太婆依舊一動不動。
到了這裏,那種老人臭變得越發明顯。
黃四走近了一點,想確定一下這老太婆狀況,結果被嚇了一跳。
慘白的月色下,那老太婆臉上長著不少褐色的斑點,很是礙眼。
黃四總算知道這股老人臭爲何那麼明顯了。
那是屍臭!
這老太婆應該死在床上幾天了,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黃四一下子放下心來。
死了最好,死了就不會打擾他找銀子了。
之後,黃四在裏面翻箱倒櫃起來,還真被他找到了三兩多銀子。
黃四心情大好,萬幸他來得早,如果被其他人先知曉老太婆沒命後,那這銀子自然輪不到他了。
最後,他把目光投向了老人的屍身。
瞎眼老太婆的右手上,戴著一隻扳指,應該是顔色不一的劣質玉石。
可到底是值點錢的。
黃四走到了老太婆身前。
月色下,老太婆躺在床上的樣子算得上安甯。
如果不是那些屍斑很是明顯,這人又沒有了呼吸,黃四恐怕還會以爲對方正在昏睡。
黃四伸出了左手,去取那隻扳指。
他能清晰感受到,這老太婆皮都是皺的,有些惡心。
不過想到能換些銀子,卻也不在乎。
黃四右手被廢,這扳指帶著有點緊,所以他取的時候有點費勁。
不過還好,在他有些粗暴的拉扯下,那枚顔色斑雜的玉扳指終究被取了下來。
黃四得手後,剛想去廳堂那裏轉轉,看有沒有其他能賣錢的事物,結果這時,他的手忽然被什麼東西拽住了。
這一剎那,他頭皮都要炸了。
黃四喉嚨滾動著,用餘光去瞟,結果赫然發現,那死掉的瞎眼老太婆忽然睜開了雙眼,還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雙眼蒙著一層白膜,在月色的映照下一片雪白。
詐屍!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那老太婆忽然說話了——“林兒,我的兒,是你嗎?”。
這一瞬間,黃四眼淚都要流出來。
這不是瞎眼老太婆的聲音!
而是之前追自己摔倒的那個老婦人的!
這一刻,瞎眼老太婆的臉仿佛都變了,變得年輕了些許,緊接著,一灘血跡在她腦後蔓延開來。
她就那樣看著他,死死的看著他,如一隻擱淺在岸上的魚,和之前倒在血泊裏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時,老太婆臉色又變了,變得嚴肅起來。
“你不是林兒,你不是林兒,伱拿我銀子幹什麼?”
夜色中,她的臉龐是那樣驚悚。
黃四猛然一扯手,皮都被扯破了,才掙脫開來。
他一邊屁滾尿流的跑出了屋子,一邊大叫道“有鬼啊!”。
可是這夜裏靜悄悄的,如一片寂靜的墳墓,沒有人給他任何回應。
黃四驚慌失措跑到街上,身後不遠處,總有一個略顯駝背的身影跟著。
和那天的情況近乎一模一樣。
他好幾次瘋狂敲旁邊的屋門,大叫“救命!”,結果沒有人理他。
黃四一口氣跑了五六條街,隻覺得肺都要炸了,被抓出了幾道血痕的左手在不斷顫抖。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那個影子沒有跟著他了。
黃四想起了什麼,慌亂往家裏跑去。
他記得老母親過世之前給他留了一道符。
據說那是道觀裏的道士開過光的符,隻要貼在門上,就可以消災驅邪。
黃四對此嗤之以鼻,而如今忽然想起,隻覺得是救命稻草。
他一臉惶恐的回到家裏,把門重重關好,開始翻箱倒櫃。
這個時候,老太太的聲音已在外面響起——“銀子,把我的銀子還給我,把我的銀子還給我。那是林兒成親的銀子”。
終于,黃四找到了那張黃符,隻見上面還畫著紅色的符文。
他剛想去把符紙貼上,結果隻聽見哐當一聲,他本來鎖好的院門一下子就開了,露出了一個有些駝背的幹瘦身影。
那老婦人來得極快,黃四拔腿就跑。
在跑到後院的時候,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都磕破了。
身後,開門聲不斷響起。
黃四瘸著腿,連滾帶爬進了茅房裏,順便把鞋子往牆角扔去,裝作翻牆逃跑的假象。
他慌亂將黃符掛在了茅房的門簾上。
之後,黃四捂著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把那老婦人招來。
外面,響起了蒼老的喘息聲。
那老婦人已經來了!
黃四窩在茅房的角落裏,汗水順著額頭流在了眼睛裏,都不敢眨一下。
茅房外多了一點細碎的腳步聲,依稀可見那黑色的布鞋尖露在那裏。
門上的符紙被風吹得輕輕晃動著,看起來隨時都要掉下來。
黃四整顆心不由得懸在了空中。
萬幸,一段時間後,老太婆的腳步聲遠去,應該是去向了外面。
黃四這才敢吐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是符的作用,還是自己躲得好,讓他勉強撿回了一命。
結果這時,頭頂的月光忽然黯淡了一點,他不由得擡起頭來。
下一刻,黃四的瞳孔收縮成了兩個漆黑的點,整張臉都因爲恐懼扭曲變形。
這茅房的牆壁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氣窗。
而那個老婦人正從那狹小的氣窗裏擠進來,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蠕動的巨大肉蟲。
“銀子,把我的銀子還給我,把我的銀子還給我!那是林兒成親的銀子.”
“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6章 扶老太太回家
午時,季缺一時有些懵逼。
他又丟東西了,可怕的是,這次丟的不是銀子,而是燒餅。
爺爺傳給他的,可以換媳婦兒的燒餅。
他明明好好放在櫃子第二層深處的,結果卻不見了。
他娘的,這年頭有賊放著銀子不偷,偏偷發黴的燒餅嗎?
季缺汗都冒出來了。
這不是老婆不老婆的問題,而是關乎臉面和聲譽。
即便要退婚,他也不想被人誤會成無禮之人,畢竟這麼重要的信物都能弄丟,聽起來就不靠譜。
到時候自己被人說三道四就算了,說不定當初定下婚約的老爺子也要被波及。
前來蹭飯的唐衣坐在外面的躺椅上,看著季缺一臉焦急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我燒餅丟了。”季缺說道。
“那半隻可以用來成親的燒餅?”唐衣疑惑道。
“對啊,發黴的燒餅都能偷,那賊是不是有病啊。”季缺氣悶道。
“你會不會放在其他地方了?”
“我一直收得好好的,怎麼可能亂放!”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你兇我幹嘛?”
“我有兇過伱嗎?”
“我看你急得都想打我了,你爲什麼不看看掛在牆上的那隻籃子呢?”唐衣不高興道。
季缺走過去一看,發現燒餅真在那裏,不由得欣喜道:“還真在這!阿衣,你怎麼知道的?”
燒餅被重新找到,季缺捂著胸口,隻覺得虛驚一場。
這一刻,他才發現“虛驚一場”四個字是人世間最好的成語,比起什麼興高采烈,五彩繽紛,一帆風順都要美好百倍。
看著季缺那如獲至寶的模樣,唐衣沒好氣道:“哼,那晚你喝了酒,非要給我說燒餅的事,說完你就放在那兒睡了。”
“原來如此。”
季缺徹底放下心來,將燒餅小心收好後,挽起袖子去了廚房,說道:“阿衣,今天想吃什麼?”
“不吃了。”唐衣黑著臉道。
“怎麼不吃了呢?”
“你兇我!你自己亂放東西卻兇我,說來說去,你這人就是見色忘義!”
說著,唐衣就翻牆走了。
季缺愣在了那裏,一臉懵逼。
我怎麼就見色忘義了呢?
不過唐衣應該是真生氣了,自己弄完菜叫他,他都不來。
自己不過著急時語氣急了一點,用得著這樣?
這特麼跟小孩似的,他也生氣了!
這一天,傲嬌的兩人都沒有理對方。
結果第二天早晨,兩人就坐在一起吃豆腐腦兒了。
最終,兩人的小別扭以季缺買單結束。
下午,季缺站在那挨先生批的時候,旁邊的唐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很好看。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于是從書院出來之後,季缺忍不住問道:“那個,阿衣,那晚我喝醉了沒有聽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妹妹或姐姐?”
“沒有,滾啊!”
傍晚,季缺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心注意腳下可能出現的狗屎。
前方,忽然飄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嚇了他一跳。
一個老太婆倒在路上,木棍落在一旁,半天爬不起來。
黴運纏身的季缺很自然的離那老太婆遠了一些。
他銀子不多,估摸著不敢去扶。
于是乎,他很自然的貼牆走了過去。
身後,老太婆痛苦的呻吟持續傳來,季缺回頭看了一眼,甚至發現隱隱有些血跡,不太像是裝的。
于是,他又回來了。
老太婆看著他,臉色蒼白,神情痛苦。
季缺看在眼裏,說道:“老人家,你傷到哪兒了?”
老太婆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渾濁的眼球,說道:“腿,摔倒腿上了,用不上力氣。”
“你家在哪兒,我幫你叫人過來吧?”
“老嫗家住泥水巷,吾兒不在身邊,隻有一個人。”
季缺說道:“老婆婆,那我背你去醫館吧。”
老太婆搖頭,說道:“麻煩小公子送我回家就行,我這傷養養就好了,不用花銀子。”
季缺點了點頭,拖起一股太極拳勁,把老太婆背在了背上。
老太婆趴在季缺身上,眼睛放光,露出了一個邪異的笑容。
這時,季缺開口道:“老人家,先說好,你要是訛我的話,我這人連老人家都打的。”
老太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有氣無力道:“小公子,不用擔心,老嫗不是那樣的人。”
就在這時,老太婆隻感覺身體一晃。
啪嗒一聲,一條濕漉漉的紅底褲砸在了書生腳邊。
旁邊的小院裏,一對夫妻正在吵架,大打出手,所以連剛洗好的底褲都扔了出來。
老太婆剛聽見少年道了聲“好險。”,結果下一刻,一聲類似“挾持!”的聲音又響起。
少年用鞋底路旁的草叢裏刮了起來。
他踩到狗屎了!
之後,老太婆都驚呆了。
這裏離泥水巷不到一裏路,這少年先是差點被一條底褲砸中,後又驚險躲開了一隻裝著開水的茶壺,緊接著,竟連踩了兩次屎。
這運氣是不是太.
一時間,被背在背上的老太婆都跟著緊張起來。
萬幸,沒要多久,泥水巷就到了。
此時已到黃昏,殘陽如血。
屋舍的輪廓被籠上了一層薄光,如紗一般,狹窄的巷子就更顯陰暗。
季缺背著老太婆回到了住處。
整個屋舍不大,隻有一間廳堂和一間裏屋。
剛背上這老婆婆的時候,季缺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老人味,到了這昏暗的屋子裏,那股味道就更明顯了。
老太婆被放在了椅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季缺見狀,問道:“老婆婆,真不要找郎中嗎?”
老太婆搖頭,說道:“隻是傷到了皮肉,歇歇就好了,小公子你坐,我去給你燒壺熱水泡茶。”
說著,她就要杵著竹杖要站起來。
季缺忙道:“不麻煩了,老人家,你多歇息。”
“這怎麼行?吾兒要是知道我怠慢了好心人,會責怪我的。”老太婆起身道。
“真不用了,老人家,我還有事。”
說著,季缺便向屋外走去。
結果這時,隻聽見哐當一聲,本來開著的屋門突兀的合上了。
身後,老太婆的聲音陰冷的傳來——“說了吾兒知道了會不高興,你怎麼敢走呢?”。
季缺回過頭來,隻見老人站在那裏,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好多褐色的斑點,就像是有很多蛆蟲趴在上面。
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不少,屋子裏的那股老人味也變得越來越濃郁。
季缺忍不住問道:“老人家,你我無冤無仇,我還好心幫你,到底要怎樣我才能走?”
“至少把我兒的銀子還給我。”老太婆站在屋子的陰影中,冷冷說道。
每次提到她的兒子,她的聲音就充滿了一種讓人窒息的溺愛之感,仿佛她兒子是人世間的皇帝,誰也不能違背。
聽到“銀子”兩字,季缺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說好不訛人的,你這死老太婆怎麼不講信用呢?”
殘陽如血,映照在慘白的窗紙上,一時間,屋子裏的臭味更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7章 這什麼鬼!
“銀子,把我的銀子還給我,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那是我留給林兒成親的銀子。”
沙啞的聲音在喉頭響起,遍布著屍斑的老人杵著竹竿緩緩走來。
一時間,季缺有一種如墜冰窖之感,身體都變得僵硬了不少。
見老人行來,他忍不住叫道:“你不要過來啊!”
“銀子,把我的銀子還給我。”老太婆重複道。
季缺一時害怕極了,可一想到銀子,一下子又硬氣起來,反駁道:“我的銀子是我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老太婆一聽,臉上的屍斑變得愈發濃郁,本來老態龍鍾的她腳步一個加快,手中竹竿順勢點向了季缺胸口。
這一竿並不快,卻帶著勢大力沉的味道。
老太婆仿佛看見了這少年肋骨斷裂時的慘狀。
她很清楚,這位少年不可能躲開這一擊,因爲他的身體已被凍僵。
噠的一聲,竹竿結結實實點在了少年胸口,可是想象中皮開骨斷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少年皮膚有一種塗了油般的絲滑感,竹竿竟順著皮膚斜斜滑了出去。
老太婆還來不及反應,一個沙包大的拳影就呼嘯著砸來。
砰的一聲悶響,老太婆佝僂的身影被砸得一個趔趄後仰,幹枯的面皮如波浪般湧動著,鼻子也凹陷了下去。
沒有任何停頓,季缺拖起旁邊一根長凳就朝老人頭上砸去。
啪的一聲,老人被砸得斜斜半跪在地,緊接著,長凳得理不饒人,再次砸來。
下一刻,呼嘯的長凳頓止在了空中,屍斑老太婆單手捏住了凳腳,喉頭滾動,呵呵笑了起來。
她灰白的發絲淩亂,卻從中長出了新的黑發,配上她那張被一拳砸得凹陷的臉,真如惡鬼一般。
結果她詭異的笑聲才剛開始沒多久,就戛然而止。
緣于一塊闆磚冷不丁的砸在了她後腦勺上,那叫一個結結實實。
老太婆被砸翻在地,季缺轉身一通拳打腳踢加闆磚招呼。
“說了別訛人!說了別訛人!”
“騙子!”
“老騙子!”
地面震顫,塵土飛揚,老太婆被打得乒乓作響,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些許。
結果下一剎那,隻見老太婆的右手陡然擊出,快若閃電,直襲季缺咽喉。
“啊!”
一陣痛苦的呻吟聲響起,老太婆的拳頭砸在了一把剪刀上,黑血直流。
這個時候,季缺身形一晃,已然來到了她身側,左手迅捷的扣住了她下巴,右手從後腦一扳。
老太婆身體頓時如一把莊稼般被掀了個跟頭,重重砸在地上,將地面砸裂。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季缺一肘子就擊在她腦門上,讓她歸位。
之後,就是一陣啪啪啪啪的拳擊聲響起。
季缺的拳頭在這時已沒有絲毫以柔克剛,以慢打快的意思,如一片疾風驟雨,又快又猛。
不過十來個呼吸,老太婆的腦袋已中了上百拳。
轟的一聲,當最後一拳落下,老太婆的腦袋已完全陷入了地裏,整張臉已不成人形了。
季缺起身,甩手,拳頭上的血跡唰的一聲灑了一地。
這個時候,他有些微微出汗,衣衫貼在肌膚上,展現出的肌肉線條格外流暢,有一種獵豹般的美感。
這才是書生該有的樣子,畢竟這世上有這麼多不講理的人。
在領悟“極意·太極拳”前,季缺已非常注重打人和挨打能力,如今更是多登了幾層樓。
就在他回了口氣,準備補刀的時候,那腦袋已被打癟了的老太婆身體忽然一折,竟然立了起來。
下一刻,她調轉著身軀,如一條長蟲般撲來。
異變陡生,季缺趕緊退步。
老太婆忽然變得柔韌的身體撲倒在地,再一甩,頓時如繩索般纏住了季缺雙腳。
季缺隻感覺雙腳被一股巧力一絆,身體頓時失衡,摔在了地上。
老太婆蠕動著身軀,快速拖著季缺在地上滑過,被打得稀爛的臉龐再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她長蟲般的身軀猛一發力,帶著季缺的身體重重往牆上砸去。
結果,隻聽見噠的一聲輕響,牆壁紋絲不動。
季缺整個人仿佛忽然變成了一張畫紙,貼在了牆壁上。
老太婆奇形怪狀的臉上再次生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什麼鬼!
下一刻,本來如畫紙般的季缺恢複了正常,雙腳一扭,帶起了一股旋轉的大力。
啪的一聲炸響,牆壁炸裂,多了一個人形坑洞。
本來貼在牆上的季缺回到了地上,老太婆反而被砸進了牆裏。
老太婆身軀一扭,就想要從牆壁中掙脫出來,結果季缺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脖子,往後一扳。
她柔韌的腰身一下子被弄成了對折,腦袋被扯得從襠部穿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嘶吼。
“咳咳!”
她的吼聲一下子被打斷了,緣于他的脖子已被季缺扯到了大腿位置,打了個死結。
老太婆臉上終于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腦袋在地上一陣摩擦,如一條蛇般竄了出去。
她要逃!
緊閉的房門下面,有一條三指寬的縫隙,隻見老太婆身體一抖,頓時如一團發脹的面粉般,要從中擠出去。
眼看她半邊身子已擠出了門外,結果這時,她忽然感覺腳踝一緊,被人握住了。
啪的一聲,老太婆沒有任何猶豫,如壁虎斷尾般扭斷了右腳,繼續往外爬去。
季缺站在屋裏,握著一隻孤零零的臭腳,也是愣了一下。
這個時候,老太婆殘破的身軀已擠出了門外,剛要繼續遁走,遠離這可怕的書生。
結果隻聽見砰的一聲炸響,一隻拳頭冷不丁的穿透了被鬼氣覆蓋的牆壁,精準的扼住了老太婆的腦袋,一拖!
于是乎,老太婆又如一根面條般被強行拖了回去。
那洞口隻有拳頭大小,于是她的身軀轉瞬被擠壓成一條長蟲形狀。
下一刻,老太婆用牙死死咬住牆壁,想避免被強行拖進去。
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映照在她那張破敗的面龐上,上面布滿了恐懼的情緒。
緊接著,那恐懼的表情也扭曲了。
隻聽見啵的一聲,老太婆腦袋連著大腿被生生扯了進去,隻剩下了兩顆門牙翻飛著落在了門外,畫面一時有些詭異。
天要徹底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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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魔與人
冰冷的屋子裏響起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隻見季缺拳法如炮,將屍斑老太婆撕扯成各種形狀,空氣中滿是流轉的氣勁。
這些日子,因爲經常打太極拳強身健體的緣故,季缺體內的真氣越發凝練。
他知道,隻要假以時日,就能達到老和尚口中的凝氣成元,邁入三境真元境的序列。
嗯,到時候自己應該和老和尚他們是相同的境界,不會過于自卑。
當然,最直接的變化將是自己會變得更能打和更耐打,在抵抗這些莫名其妙的黴運時,也會多那麼一點點底氣。
真是的,他今天不過是鬥膽想扶一個個老太太回家罷了,結果老太太訛人就算了,還變成了這麼嚇人的東西。
真他娘的倒黴。
“不!”
啪的一聲,老太婆破爛的身軀被重重摔在地上,從中冒出了粘稠的黑色血液。
她的雙眸已然失去焦點,變得空洞洞的。
她的面龐跟著出現了變化,變得年輕了些許,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就在這時,一點猩紅的血液從她脖頸處溢出,很是顯眼。
沒過多久,季缺便發現她整個身軀變得猩紅起來,仿佛倒在一片刺眼的血泊中。
忽然間,這片猩紅暈染開來,一下子將他和屋子籠罩。
然後季缺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整個世界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光暈,畫面看起來如塗過血一般。
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裏,一個婦人正在洗衣服,時不時揉捏著腰肢,很辛苦的樣子。
旁邊的屋內,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書生正在收拾行李。
看著那婦人的臉,季缺一下子就想起了剛變化過的老太婆。
很像,隻是看起來要年輕不少。
“這是你的記憶?”
季缺恍然記起了這條街巷,估摸著應該是桑水縣城中的一條。
中年書生收拾完了行李,就要離家,婦人戀戀不舍握著他的手,摸著眼淚道:“林兒,路上小心。”
書生點了點頭,眉眼間有些不耐煩的神色,說道:“知道了,娘,我安穩後就來接你。”
之後,書生就離開了,背影消失在了巷子裏。
從這裏,可以看見婦人張望著空蕩蕩的巷子口,偷偷抹著眼淚,又露出笑容的樣子。
之後,四周的場景不斷變化著。
婦人每日盯著巷子口,偶爾會出門去托人打聽消息,結果都沒有音訊。
季缺知道,她是在等她的兒子,可惜最後隻等到了一封夾帶了十多兩銀子的信。
那封信裏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內容,婦人也許不識字,也許是裝作看不見,之後,她拿著銀子坐在院子裏,喃喃自語道:“這是我林兒成親用的銀子,我得給他好好收著。”
“這是我林兒成親用的銀子,我得給他好好收著。”
有關她兒子不孝的傳言時不時傳來,婦人提著刀破口大罵,罵周圍的人是嫉妒她兒考取了功名、光宗耀了祖,而他們的兒女依舊隻是醜陋的泥腿子,才這樣污蔑她兒子。
可惜婦人罵得再兇,再否認這件事,坐在屋門口的她,容顔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神智也開始不清楚。
之後,小院裏來了一個人。
季缺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這不是之前那個想偷自己被反制的潑皮嗎?
那潑皮偷了婦人藏在枕頭裏的銀子,被發現後,拔腿就跑。
婦人不要命的追。
她腳步蹣跚著跑過了泥濘的街道,踩過了濕潤的石闆,撞倒了擺在路邊的小攤,最終,她摔倒在了路邊,血水在地面上暈染開來。
她死死盯著潑皮離開的方向,如一條擱淺在岸上的死魚。
沒過幾日,婦人死在了自家床上。
是當初她大罵的那位街坊安葬了她。
猩紅的場景裏,可以看見那墳墓的泥土動了一下,在月色中爬出了一個長蟲般的影子。
那是死去的婦人變成了可怕的事物。
她盯上了那個潑皮,在潑皮進入到這方小院前,站在了一個早已死在床上的瞎眼老太婆身前,然後像蟲一般鑽進了對方的嘴巴裏,和對方融爲一體.
之後,自然是潑皮死去,老太太繼續找銀子的故事。
一段時間後,紅光如潮水般退去,四周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
已分不清是瞎眼老太婆,還是老婦人的蒼老身體倒在那裏,依舊沒有閉眼。
她嘴巴張著,用惡毒的眼睛盯著季缺。
季缺一臉懵逼道:“原來那銀子真是你的啊。”
他從那潑皮那反手詐來的銀子裏,沒想到真有這老婦人的一份。
婦人一聽,一下子激動起來,嘴巴不斷張合著。
“這事伱早說嘛,早說我就給你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敲詐呢?”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老婦人:“.”
季缺蹲了下來,說道:“好啦,你那銀子我還給你,給你買一口上好的棺材,剩下的全跟著你入土,行了吧?”
早已不成人形的老婦人點了點頭,從喉頭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季缺想了想,說道:“那潑皮的仇你也報了,這般不人不鬼戾氣又重,對別人和自己都不好,早走早超生吧。”
老婦人掙紮了一下,破碎的喉嚨擠壓道:“我家林兒回來見不到我,估計會傷心的。”
季缺點頭,說道:“放心,我會留封信,他如果回來的話,一定會來給你上墳的。”
老太婆扭動了一下脖子,仿佛放下心來,有氣無力道:“多謝了。”
季缺搖頭,說道:“不用,我會選點報酬。”
聽到這裏,婦人一下子激動起來,渾濁的雙眼陡然露出了兇光,就像是要爬起來殺人一般。
“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我家林兒的。”
季缺挑眉,挽起了袖子,說道:“老太太,你確定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可是受害者。”
婦人仿佛記起了什麼可怕的記憶,眼中的兇光一下子渙散開來,重新變得平靜,擠出了一句話——“公子喜歡什麼你盡管拿去,我想你應該對我這扳指有興趣。”。
說著,她扭動了一下右手無名指,接著道:“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它的功勞。”
季缺沒想到還有這等隱情,于是取下了那扳指,說道:“好,我就要這個了。好了,下面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老婦人沉默了一陣兒,忽然說道:“那麻煩公子了。之前的銀子你也不必給我了,我死後無用。其實我屋子的床腳中還藏了二十兩銀子,公子不嫌棄就全拿去吧。”
“不留給你兒子了?”季缺問道。
老婦人忽然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沒有再說話。
她很清楚,她的兒子不會再回來了。
她是識字的,那封信的內容她很清楚,不過她的好兒子決絕的不再想和她有什麼瓜葛,嫌棄她又老又醜身體還不好罷了。
之後,她像是想通了,閉上了眼睛,再無氣息,也無戾氣。
人的執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會讓人成魔,可一旦放下後,魔就重新變成了人。
季缺用手掌在木凳子上一劃,火焰頓時升騰而起,落在了老婦人那長蟲般的身軀上。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她,同時又驅除了整個房間詭異的冰冷,整個房間像是從陰間又回到了陽間。
季缺站在那團孤獨的火焰前,看著手中那枚顔色斑雜的扳指,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歎息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9章 我要開掛了
夜晚,季缺坐在屋子內,做著總結。
除開給那老婦人買棺材的銀子,他這次攏共賺了十四兩銀子,隻能說不虧。
畢竟他的小心髒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屋子內,季缺端詳著那枚顔色斑駁的玉扳指,罕見的生出了些許危機之感。
就是這個東西,把那老婦人的屍體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如果他不會太極拳,恐怕還沒這麼容易解決這件事。
扳指的內裏有一片猩紅的色彩,就像是被血浸過一般。
也就是在那個位置,季缺看到了三個細小的古篆——“異物會”。
“異物會?是一個組織嗎?”季缺看著這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扳指,疑惑道。
如果是一個組織的話,他們爲什麼會給一個尋常老婦人這樣的扳指呢?
或者說,他們早已預見這老婦人會死後不詳?
可惜,老婦人已被燒成了灰,他想問都沒有門路了。
前有風蓮教傳教,後有和異物會有關的詭異老婦人討錢,這便是季缺生出危機感的根源。
他不過呆在這小小的桑水縣裏,比新手村還新手村的地方,居然都能接連遇到這種怪事。
這種事,已然脫離了普通倒黴事件的範疇。
以季缺自己的理解,他倒黴的時候,就像是擁有一個磁場,能把周圍的壞人壞事全吸引到自己這來。
隻是壞人、邪物並不是憑空生成的,他能遇到,隻能說它們本就存在。
風蓮教和老婦人的例子不過是在告訴他,這世界遠比他想象中更爲深邃可怕。
表面平靜的生活下,是各種神秘力量帶來的湧動暗流。
[姓名:季缺
年齡:17
境界:二境凝氣境上階
實力:尚可(自我評估)
技能:水陸雙棲遊泳(精通),跑步(熟練),烤肉(熟練),極意·太極拳(大成)。
悟性積攢值:三段初期]
季缺打開面闆,看著那已有些發紅的悟性充能條,一時有些詫異。
這積攢的速度怎麼比上一次更快了?
上次到達這個程度,少說也要半年時間,可如今才四個月左右。
季缺一直以爲這悟性隻和積攢時間有關,是勻速增長,如今看來,還和倒黴程度有關?
越倒黴,悟性積攢得越快?
嗯,這個說法貌似更科學一點。
之後的一段時間,季缺經常觀察悟性條的進度,逐漸印證了這個說法。
他倒黴次數多,倒黴程度高的那天,充能條的蠕動距離是要長那麼一點點。
最離譜的一次,他在城郊散步,毫不意外的遇到了麻匪打劫。
結果這時,又有一夥麻匪鑽了出來。
原來兩夥麻匪都盯上了自己,結果季缺沒有動手,兩夥麻匪先打了起來。
最後,兩夥麻匪互砍,傷亡慘重,季缺沒怎麼出手就撿了好多銀子。
結果當天悟性的充能條就沒怎麼動過。
這恐怕就是傳聞中的否極泰來,兩樁類似的倒黴事件撞在了一起,可以說是沒有倒黴,甚至是走運。
更離譜的是,自從這次事件後,本來悟性積攢了已快半年的季缺,獲得了安甯。
是的,安甯。
照理說,這應該是他拿命賺錢的時候,風險不小。
可挺長一段時間,他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毛賊要偷他,和一個麻匪要搶他,他即便故意往山林裏鑽,一時都沒遇到過老虎之類的野獸,隻是意外踩中了幾窩正在纏綿的毒蛇罷了。
這讓他挺不適應,感到離譜!
離了大譜!
他再次想起了之前那個說法,壞人邪物並不是憑空生成,無窮無盡。
他能遇到它們,在于他對它們來說,有巨大的吸引力。
而如今這大半年裏,在他反制了上百次毛賊麻匪,踢死了三頭豺狼,踩死了一百來條毒蛇後,這一帶已沒有什麼壞東西要對他不利了。
壞東西們都被消滅光了?
這本來是件大好事,整個桑水縣一時太平無比,沒人偷沒人搶,百姓安居樂業,甚至連路上的狗屎因爲季缺的踩踏日益變少了。
可對季缺來說,卻有一種空虛之感。
更爲可怕的是,這本該他最賺錢的階段,竟然沒賺到什麼銀子,連充能條都不怎麼動彈了。
也就是說,這桑水縣一帶的黴運基本被他榨幹了。
不過隨著天氣漸冷,季缺又迎來了新的挑戰——考秀才。
他以前看電視劇時,經常看見落魄秀才,以爲考秀才很容易,隻要花點心思讀書,有手就行。
結果穿越後他才知道,這件事卷得厲害,有太多人考個十年、二十年都不見得考上。
學堂裏,老先生在上方唾沫紛飛——“《義學》,老夫敢說,今年《義學》又是關鍵。隻要你們能讀透這本《義學》,這次就八九不離十了。”。
這方世界考試內容雖然同樣和儒家經典分不開關系,可和前世他了解到的曆史知識卻有些差異。
這裏的“四書五經”出現了變化,比如在《論語》、《大學》等基礎上,又多了些新的經典,《義學》便是其一。
按照老先生的說法,今年這本《義學》,在縣試、府試方面甚至比《論語》、《大學》還重要。
老實說,季缺對考秀才這種事是有些焦慮的,比前世高考還焦慮。
照理說,他如今地上遊得比跑快,又打得一手好太極,不該對秀才這個身份這麼上心的。
可是他偏偏很上心。
因爲說來說去,他最基礎的身份是一名書生。
書生讀了這麼多年,挨了先生這麼多次罵,結果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未免沒面子。
人啊,說來說去是要面子的。
就像某位美術生,落榜之後就非常憤怒,對世界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後果。
季缺覺得,自己考上了秀才,至少去退婚時都要體面一點。
一個秀才因爲想要安心備考,不想耽誤了姑娘而退婚,和一個書生考了好多年考不上一個秀才,因爲自慚形穢想要退婚,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于情于理,他都喜歡前者。
季家雖不大,面子也是要有的。
于是面對老先生那誘惑的說法,季缺決定開點掛。
這紅彤彤的一管悟性用在一本《義學》上,還怕吃不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