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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熊 發表於 2009-1-16 01:07 AM

有沢真水 -【犬神!.二】

本帖最後由 fantasyagain 於 2009-1-21 03:13 AM 編輯


【內容簡介】
身為犬神主人的高中生•川平啟太的身旁來了一位新犬神,名字叫做撫子。個性嫻淑,而且對啟太言聽計從。對陽子來說,自然是大事不妙。她對被捧得暈陶陶的啟太充滿怨言,展開一連串的行動想要儘早把撫子趕走……此外,還包括小犬神•智羽,帶來了超級可怕的禮物拜訪啟太家等、連同兩篇全新故事共收錄三個短篇故事。大受好評的「犬神!」終於推出大家期待已久的第2集了!啟太的遭遇好像依然讓人同情……

【作者簡介】
有沢まみず
1976年生於東京,在巴基斯坦長大,回國後才於日本國內受教育。金牛座,男性。2001年以《無限大ZERO》榮獲第8屆電擊電玩小說大賞(銀賞)。而後以同作品加筆並更改標題為《INFINITY?ZERO 冬~white snow》於電擊文庫出道。目前,其熱門作品《犬神!》系列已經動畫及漫畫化。

原日文書名:いぬかみっ! (2)原所屬文庫:電擊文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普普熊 發表於 2009-1-17 02:20 PM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9-1-17 03:32 PM 編輯

  【撫子登場】

  故事的開端可以說是由無數的被丟棄的垃圾和怨念所產生的吧。

  「這真是好慘啊!」

  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站在小山丘上低聲說道。在他的身邊則時有個身材小巧的少女靜靜地跟在他的旁邊。

  仔細一看的話,這可以說是一座堆滿垃圾的小山。隨處可見的都是塑料容器瓶,被弄壞了門的冰箱、樣子老式的收音機、已經生銹了的梳妝台等等被雜亂地到處亂扔。可以想像到的,地面已經被這麼多無法燃燒的垃圾給埋盡了。

  現在的天上是滿月。

  透過許多灰雲,吹來了一陣風。

  「來了。」少女對著風吹來的方向這麼嘀咕道,男子也點點頭。

  「這是吸收了大氣的精華轉化而成的結果,這就是所謂的九十九天神吧……」

  就在這時,在他們的面前滾來了一個電子爐,明明已經壞了,卻仍然發出了一陣轟鳴。

  從這陣明快的聲音中還些許能感到很懷念的感覺。

  「晚飯已經燒好了。」

  「不了,已經夠了。」

  白衣青年這麼回答道。

  這時溫柔又帶有安撫性的話語,所以,即使手沒有觸摸到他,電子路從滾垃圾堆上滾了下來,正面朝向了這裡。

  少女吃驚地嚥了口氣。

  那不銹鋼的蓋子上浮現出了彷彿漫畫般的少女的眼睛。

  「嗯,我是一個電子爐,所以還能動,還是可以使用的。」

  「夠了。」

  「電子爐,電子爐,電子爐,電子爐」

  從男子的臉上可以看到悲傷的神情,「你已經被你的主人丟棄了啊。」

  「拜託你了,就不要再為難這裡的管理員了。」

  少女懇求道。電子爐突然停住了歌唱,用遲鈍的眼神看著男子和少女,不久又高歌起來。

  「啊哈哈哈,你們弄錯了!我,我還可以使用的!我還要被我的主人更加、更多地使用,為他們做好吃的東西!」

  終於,電子爐由於過度興奮而開始咯吱咯吱地搖晃起來。

  「你們,不,不要來阻止我。」電子爐低聲地說道。

  「你們,你們其實什麼都不懂,看我來教訓你們。」

  說罷,電子爐便從蓋子的暗黑深處伸出了長長的舌頭,一下子跳了起來,像男子和少女的方向襲擊而去,但男子和少女卻反而躲都不躲,一起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與此同時,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小博,看來是交涉決裂了。」

  「垃圾就給我像個垃圾的樣子!」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了六名少女。她們把男子和少女圍在中間,她們相互之間對了一下眼神,同時向天空伸出了雙手。

  「破邪結界,三式紫刻柱。」

  這一系列的動作就宛如一流的舞者華麗地跳著事先操練過的舞蹈一般,在下一個瞬間,在她們的周圍就呈現出紫色的結界。

  電子爐一下子就撞上了結界,頓時火花四濺。

  「……」

  於是,伴隨著一陣響聲,電子爐被被彈飛出去。從遠方又出現了一名少女,她飛奔向電子路,就彷彿是要使出最後的致命一擊一般用力地踢向電子爐。

  只見在地上打滾的電子爐。

  這一下踢的果真用力,少女捂著腳趾,在原地亂跳。

  「啊哈哈哈,有羽真是個笨蛋。」

  頓時可以聽到六個少女的嘲笑聲。唯獨男子冷靜地看著。

  「這不是我的招數嗎。」

  最初出現的六個少女中看上去是為首的紅髮少女宛然地微笑道:

  「你還想模仿哥哥的絕招啊。」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名少女叫道:「仙丹,小心!還沒完呢。」

  順著少女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電子爐正憤怒地顫抖著,嗶的一下邊發出噪音,邊吸引起周圍的垃圾。

  由於被磁石的磁力所吸引,原先的那些垃圾碎片開始重新組裝起來,三段折疊床變成了身體部位,電冰箱成為了腳的部分,而電腦和電視則組成了雙臂,最後由電子爐結合成為頭部,變成了一個異行的垃圾機器人。

  「讓你們嘗嘗我的厲害!」

  從他的右手電纜線處傳出了一陣陣的火花。

  「瞧瞧我的厲害!」

  機器人的紅紅的眼睛變成了令人恐怖的形狀,嘴巴也裂成了彷彿閃電的形狀。

  紅髮少女微微笑道:「垃圾不管到了哪裡總歸還是垃圾啊!」說罷,又大聲呼應到,「大家,要上了。」

  最初出現的六名少女。繼先前飛踢的少女之後,又從天而降下了兩名少女。

  頓時,出現九個少女。

  「你,你們這些傢伙,一個都不能饒恕!」

  隨著突進的垃圾機器,他身體的兩扇門也怕打啪嗒地一開一閉著。九名少女就像蒲公英一般地散開了。

  突然失去了目標的垃圾機器人轉動著它的雙眼,「不要給我東躲西藏的!」

  說罷,便揮動起手臂打向其中的四人。

  垃圾機器人每次揮動過他的大臂之後,都會飛濺出紅色的衝擊波,而構成其手臂的部位的幾個零件也會跟著一起飛出來。

  「破邪走光,發露,紅!」

  搖搖晃晃的了圾機器人的腳下又一下子出現了四個少女。

  「垃圾就給我像個垃圾的樣子!」

  不知是從哪裡是來的鐵鍬,用力地敲擊著垃圾人的右膝蓋,發出了陣陣刺耳的響聲。碎片被打得到處亂飛,破爛不堪的木片。垃圾機器人於是用它那沒有受傷的腳試圖踩向那四個人。

  四個人一下子又不知閃到了何處。

  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進攻的四個少女。

  「真是煩人啊!」

  從垃圾機器人的腰間抽出了一卷電線。拿起其中的一端,捆住了垃圾人的一隻腳後,立刻又竄到了他的另外一次,用力地一拉。於是,垃圾人大失平衡,仰天摔倒在地上。

  用力地揮動著雙手想起身,但由於重量實在太重就是起不來。

  隨著其它的零件紛紛地被擊破,碩大的垃圾機器人終於沉沒在了垃圾的小山裡。

  最後的一個人。

  就是先前用腳踢垃圾機器人的那個身材小巧的少女,只見他輕鬆地跳上垃圾人的胸口。

  「這一下你完了。」

  九名少女一同將手伸向了天空。

  「破邪走光,發露,煉獄!」

  喊聲剛一結束,只見靈氣就在大氣之中飽和,顯現出了壓倒性的熱量,透著藍色的火焰。那時可以燃盡一切的火焰,它立刻將垃圾機器人那柔如藍寶石一般的軀幹給包圍住。而在其周圍則可以看見那九個少女冷冷的笑容。

  少女們將視線一起集中在了垃圾人的身體上,垃圾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發覺構成自己身體的各個零件已經明顯承受不了那麼大的壓力了。

  就在那藍色火焰的結界中,細小的零件被燒得發光,並散發著一陣一陣的蒸汽,到完全的破壞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男子只是瞇著他的雙眼,而在他身邊的少女則是悲傷地低下了頭。

  「如果只是單單講威力的話。」男子小聲地嘀咕著,「或者可以說是超過了陽子的大蛇炎了。」

  就在下面的一個瞬間,突然發生了一個非常大的爆炸,隨著白光的迅速升起,垃圾機器人的身體的輪廓也逐漸地消失了。

  整個垃圾山都在鳴動。

  被火焰包括著的細小的碎片紛紛地降下,不久,隨著「哦!」的一聲。

  清晰地聽得見一陣悲鳴。寄居在垃圾上的靈魂被燃盡,隨之被淨化,歸了了無。終於,悲鳴聲也在火焰中消失了。火焰也伸上了藍天。一切景象回歸於之前的樣子了。

  之可以見到被燒焦了電子爐的把手部分重新滾回了垃圾堆裡,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哀鳴。

  一個少女把它給撿了起來,而其餘的九個少女則爽朗地笑著。

  「啊,這次勝的可真是輕鬆。」

  「嗯,垃圾這種玩意怎麼會是我們九個人的對手呢。」

  「嗯,但是熏大人不在還真有一點擔心啊。」

  「不是早就說了嘛,從現在起的戰鬥,我們只須讓熏大人在遠處看著我們戰鬥就可以了,再說了,像這種雜魚級別的對手又何必勞駕熏大人出手呢。」

  「噢,原來如此啊,這次的戰鬥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進行的一場考試啊。」

  一群人就談論著這樣的話題。

  這時候,一個紅髮的少女悄悄地靠近青年身旁,並且帶著開玩笑似的微笑。

  「哥哥,覺得怎麼樣啊,雖然哥哥到現在為止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是僅僅是我們犬神也是可以充分戰鬥的啊。」

  「啊,不是。」青年抬起頭說道:「只是。」

  剛想說些什麼的男子,突然聽到身邊的一個黑髮少女用帶有哀傷的聲音說著:

  「這些垃圾一定還很想被它們的主人更多地使用,儘管它們是那麼地努力,那麼地努力,結果卻……」

  「……那個我說,撫子啊。」

  「同樣是被主人所拋棄的。」

  「不要瞎想,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黑髮少女緊鎖眉毛地說道。

  「……對,對不起啊,我只是想是不是還有什麼其它的事要做什麼的。」

  「真是的。」

  紅髮的少女倒豎起眉梢,把手擺在了腰間。

  「不要對我們說話的時候用那些不是對人類說話的語言,雖然我平時也會那樣想,所以,難道不應該向你最初時提案的那樣相互交談嗎,雖然在現實中不太可能那樣。」

  「話雖然是那麼說,不過。」

  「那個我說,撫子啊。」

  紅髮少女不耐煩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不想戰鬥的想法是很自私的,想一直做一個好孩子的想法也是很天真,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話,那豈不是有很多場合都不能幫助熏大人了嗎,你難道不明白嗎。」

  「……」

  「說起來,如果我們犬神真的只是用來做做雜務的搞搞家務就行了的話,那我們作為犬神還有很麼意義呢。

  「或者說。」

  黑髮少女沉下了他的視線。

  「或許真的是這樣也說不定。」

  看著意志消沉的黑髮少女的樣子,紅髮少女把她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這也就意味著這場對話到此結束了。

  經過了一陣子的沉默之後,紅髮少女把視線從附著身子的對方突然轉向了男子,並用親切的話語說道。

  「哥哥,真的很感謝你給了我們這次戰鬥的機會,托你的福,我們也知道了苦練許久的『煉獄』的成果了。」

  青年那秀麗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仙丹,」他稱呼著對方。「沒什麼好謝我的。」

  說罷,他搖了搖頭。

  「是嘛,可是今天還真的是好累啊。」

  紅髮少女一邊帶著疑惑的神情回答道,一邊彎下腰做了一個西洋式的鞠躬。然後,面向其餘的八人說道。

  「大家,我們回家啦。」

  「哦。」一群人高聲回答道。

  「向哥哥致敬。」

  「是。」又是一陣爽朗的聲音。

  「小博大人,告辭了。」

  九個人用著同樣的節拍低下頭鞠躬,唯獨那個被稱為撫子的黑髮少女慢了一拍的行完禮。青年也靜靜地點頭回禮。

  「接下來,就是趕緊去洗澡咯。」

  「工作也做玩了,要不要去吃一點點心什麼的?」

  「我也要,我也要。」

  「有羽,你早上剛剛吃過,所以不行。」

  就這樣結束了嘈雜有喧鬧的一番對話後,九個少女離開了垃圾場,而那個黑髮的少女再一次向青年深深地行完了禮後,也小跑似的追趕上前方的幾個人。

  目送著少女們,身為犬神的小博談起道:「看來,問題還有很多沒搞定啊……」

  或者說,這是由於一個犬神少女的噩夢所引起的事件。

  「再見了。」男子小聲說著。他豎了一下披風的領巾,便要鑽進正要開往北方的列車。

  列車也彷彿是催促著大家似的高鳴起了汽笛。

  這個時候有著這麼一幅雪景,一個被雪花粘滿全身的少女正瑟瑟發抖。

  「為什麼?」

  眼淚流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兩步,三步,踉蹌地想要趕上男子。

  但男子的笑容卻是那麼的冷酷。

  「太,太過分了。」

  「現在的我,已經有了這個人了。」

  男子和一隻紅色的猩猩相互感情很好似的牽著手,那是一隻穿著白大衣,塗著紅口紅,戴著藍色眼睛,繫著粉色領結,露出大大的白牙齒的猩猩。

  「不要啊。」

  女子捂著手絹哭泣道。

  「那個不是人啊,它不是一個人啊。」

  雪依然下著不停,理也理不盡的眼淚紛紛地往下掉。

  「和這個不管怎麼說就是合得來啊。」

  「當然,身體方面也是。」

  就這樣,猩猩跳到了男子的肩上,並且帶著色色的情調擰拽著男子。

  男子也哇哈哈地大笑著,感情感覺甚好的兩個人便鑽進了列車,連頭也沒有回過來看過女子一眼。

  隨著列車鐵門的關閉,男子和女子之間的們也被永遠地關閉了。

  「等一下。」

  女子大聲地叫道,但是列車並沒有停下汽笛,緩緩地開動起來。

  留下來的只有男子的笑容。

  以及那只猩猩的笑容。

  列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女子還是在月台上不停地追趕著。

  「等等我,別把我一個人丟下。」

  但是,腳上穿的木屐卻突然斷裂,女子隨即便跌倒在雪地之中。但儘管如此,女子還是竭盡全力地伸著手,伸向那個曾經深愛著,現在卻已經離開的人。

  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啟太!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啪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從窗外射進了縷縷月光。但屋子裡還是有點昏暗。待忐忑不安的心情安定下來之後,陽子左顧右盼地看了看窗外。

  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屋子啊。

  呼……呼……從樓下傳來了啟太陣陣的呼嚕聲。

  「啊,原來是一場噩夢啊。」

  胸口還是一陣一陣地跳個不停。

  大大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太好了。」

  自己抱緊住自己的雙肩,還陣陣地在發抖。

  她漂在半空中,低頭看著睡在床上的啟太,一想到自己會輸給一隻猴子就不自禁的感到難為情。

  說到底,那隻猴子到底是什麼啊。

  「剛才的夢,不是真的吧,啟太。」

  為了確認而發出的勉強的笑聲,並且目光也慢慢地變得溫柔了,看著啟太那並不怎麼樣的睡姿,手和腳肆無忌憚地趴開,嘴角的唾液還清晰可見。

  一看到那無任何防備的彷彿孩子般的睡姿,就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陽子正想伸手去撫摸啟太的睡臉。

  但卻停住了。

  「珠子。」這麼說到。

  陽子露出了些許危險的眼神。

  那時猶如冰柱般彷彿能把人刺穿的眼神。

  「珠子,對,對,就是那裡。」

  又在說夢話了,手也不知道在向空中抓揉著什麼,嘴裡也不知在央求著什麼似的。陽子似乎立刻明白了,啟太又在瞞著她做了什麼事情。不,可以說是她已經確信啟太被著她做過了什麼。於是,將手伸進了啟太的床下的夾層中。

  而從裡面被抽出來的是。名為「珠子妹妹不可告人的診療室」的錄像帶。

  那是一個身著護士服裝,胸部超大的女子,正在對著你微笑。

  那是明顯比陽子要大許多的胸部。

  「珠子,你真是可愛啊,你的胸部,真是大啊。」

  撲露撲露地抓著陽子的肩膀搖個不停。

  「那個我說,你要不要做我的犬神啊。」

  這可是句禁語啊,任是誰都是無法原諒的。

  只要是說了這句話。

  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這時,突然。

  她的力量被私自的解放,在空中出現的學生書包,重重地跌落在啟太的腹部上,而且是正中書包的角落上,隨即就只見書本雜亂地灑落在各處。

  隨著一陣咳嗽聲,啟太睜開了他的眼睛。

  「怎,怎麼啦,你,你在幹嗎啊。」

  啟太爭著那雙睡意朦朧的眼睛盯著陽子。

  「啟太。」

  陽子緩緩地低下了身子,說道。

  「唆?」

  「要怪就得怪啟太你那樣。」

  「唆?」

  啟太的眼睛現在還沒完全情形呢,也難怪,大半夜的被莫名其妙地吵醒,接著又被不明不白地埋怨了一番。

  但是,那樣的事情還沒關係。

  「我輸給了一隻猴子!」

  陽子生氣地瞅著啟太。

  哈?

  說罷,啟太的頭上方被突如其來地澆下了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有碗啊,洗潔精的瓶子啊,就連馬桶蓋子都有。

  啊。

  哦。

  呃。

  就這樣,啟太一邊這樣呻吟著,一邊遭受著波瀾般的重物直擊。

  最後掉下來的一隻球直直地打在了啟太的頭上,就這樣,對著已經被雜物掩埋了的啟太,陽子又是一聲大喊。

  「笨蛋!」

  然後,便吐了吐舌頭背對著啟太,衝著天花板的昏暗處飛去,消失了。

  接著剩下來的只有腳在不停抽搐的啟太……

  順便再說一句,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為一個犬神使將它搞複雜的。

  「也就是說,最近,那只狂犬,完全是不知道在幹什麼。」

  眼睛的周圍全是紫色斑跡的啟太埋怨道。右手柔撫著做肩膀,一邊在左顧右盼。

  這明顯是被陽子虐待後的後遺症阿。

  坐在啟太前面的是面帶疑惑的小博。

  這已經是第二天夜裡的事情了。

  「那麼,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嗎。」

  小博問道。

  「啊。」啟太點著頭回答。

  「不管怎麼說,關於昨天晚上的這件事情,肯定是和你睡著的時候一下子說的什麼話有關。」

  小博指著亂七八糟的啟太房間說道。

  看著那被倒放的電視機。

  而那短腳餐桌上則是雜亂地堆滿了衣服,有點傾斜了的電冰箱不知道為什麼靠在了窗簾的旁邊。

  「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睡個覺而已,真是的,太過分了。」

  啟太看上去一付相當虛弱的樣子。

  這麼說起來的話,啟太的腰也有點折了,眼角的皺紋也是被過度的疲勞所賜,原來的那個健康富有活力的啟太現在確是相當的萎靡。

  小博非常傷心地詢問著:「那麼,今天的陽子在哪裡?」

  「那傢伙,這個時段,怕是又在附近野貓聚集的地方轉游吧。」

  「……貓,是吧。」

  夏天的夜晚,從遠處傳來了放焰火的聲音,但是由於這裡的建築位置關係卻不太看得清楚具體是哪裡在燃放煙火。估計是人們在近郊的河畔邊開什麼煙火大會。

  當小博詢問了長久不見的啟太如今這般慘樣,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憂鬱的表情。

  而一邊的啟太則是不停地喝著茶水,還不時地唆唆歎氣,眼睛也朝著窗外不知道看著什麼。

  小博低聲說道。

  「啟太。」

  「嗯,什麼?」

  「……那個,不要緊吧?」

  「哈。」

  小博看著呆滯在那裡的啟太。然後,又一次潤了潤喉嚨,問道。

  「這是一個比較封建的思想,本來我也不是怎麼相信。就是比如猴子之間對打,剛開始的階段,雙方總是相互對咬對方的脖子。要來證明哪一方更厲害,哪一方更偉大……用人類的說法來說的話,也就食先下手為強。」

  「陽子的場合,他肯定是認為稍微使用一點物理性的手段未嘗不是一種選擇的方式吧。」

  被這麼一說,啟太也無力地哭笑起來。

  「那是不行的。」

  啟太對著小博的方向用力地搖頭,並且用手指著自己頭頸上裹著的人家用來栓猛犬的頸圈說道。

  「無論是認誰看了,都會知道是我被單方面地壓制啊。」

  「……」

  小博完全地沉默了,啟太用手捂著面部,看上去一副很焦躁的樣子。

  「那傢伙太強了,從正面進攻,我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

  這雖然是很難為情,很沒骨氣的話,但小博卻也暗暗在心中首肯了啟太的說法。

  「大,大概真的是這樣沒錯。」

  「但是。」

  啟太不知道想說什麼,但卻又欲言而止,再一次意志消沉地歎了一口氣。

  「啊,算了,這方法怎麼說也是行不通的。」

  「?」

  小博傾著頭,朝著啟太的方向。

  「啊,難道我就得一直這麼忍耐下去嗎。在這天天如地獄般暴力的壓制下,如同被狂犬所威脅,喪失自由和安逸,一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還得持續著瑟瑟發抖。」

  「那個,要我怎麼說呢。」

  「你想聽嗎?」

  「嗯。」

  「你真的想聽我的想法嗎?」

  突然,啟太背對著小博,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然後消沉般地轉動著自己的手指。而小博則是在那曖昧的點著頭。

  「那個,那個,也就是說。」

  就在那個瞬間,啟太身子動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移動到了小博的身旁,亮起那詭異的笑容,就彷彿是積聚在人們耳角的小惡魔一般。

  「那個就是,展現一下你榜樣的樣子嘛。」

  說罷,便在小博的耳根處吹了一口氣,嚇得小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

  啟太奸笑地說道。

  「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一個家務事全包,腦子又這麼聰明,最最主要的就是凡事都順從你的犬神啊?」

  「從,你問我從哪裡弄來的……」

  「那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總之就是,讓我在你這個優等生的身邊見習一陣子吧。」

  「噢,原來如此啊。」

  小博似懂非懂般的點頭應和道。

  啟太連忙高興地搓著手,然後在咳嗽了一聲吼,又背對著小博說道。

  「那個我說,最好也不要僅僅是這樣的一個犬神,如果是一個可愛又漂亮來的妹妹級的犬神就更加完美了。」

  「……為什麼啊?」

  「你問我為什麼,反正就是,你,去教導一下陽子,最起碼對於陽子要有個基本的認識吧。」

  事到如今,這番沒有理由的話也變得有理由了。光著說話的口氣就可以知道啟太有多麼的人真了。

  白衣的犬神兩手一挽,沉思了幾秒鐘後,大概是由誰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吧。

  他溫柔的點頭道,「明白了,我去奏明上面試試看。」

  「真的,真的可以嗎。」

  「唆,或許,這對於陽子是最好的辦法也說不定。」

  「那,那就拜託你了,小博。」

  啟太高興地差一點就把小博給抱起來了。

  那麼,就請趕緊吧。

  小博起了身,向著天花板的一角飛去,只見那紫色的水晶最後閃了一下,便連同小博一起消失了。

  咚,只聽見遠方又是一陣煙火的響聲。

  屋子也瞬間被照亮了不少,可以明顯地看得出,小博已經完全離開了這間屋子。

  「哎。」

  啟太歎了一口氣後,便哈哈大笑起來。還幾度跳了幾下。打個滾,朝著天空伸出了手指。

  咚,聽見遠方又是一陣煙火的響聲。

  「哦!」

  這陣叫聲估計沒人能想到這是剛才還十分意志消沉的人發出的。

  她回到了電視機和放著蘋果的木箱子前,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

  他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房間來。

  被陽子所吵醒,他想到之前做著那個夢。(那就是引起這場騷動的元兇吧)啟太倒在了一邊,想著許許多多。

  那是她非常喜歡的女演員,也就是珠子。

  這也是陽子遇到見前,啟太一直做到的一個夢。

  但是這畢竟只是一場夢吧,自己不管怎麼想也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阿,啟太一個人苦笑道。

  春天就快來臨了……

  終於來到了川平家作出決定的那一天了。

  川平家的府邸深處有這一間名為「電算室」的房間。聽說還是小博給起的名字。那是堆放和保管川平的一家之長,也就是啟太的祖母根據自己的喜好而買來的各式各樣的電器製品的場所。

  那是一間只有10個榻榻米大小的空間,擺放著許多久遠的遊戲設備,攝像機之類的電器,還有MD,雖然已經不能播放音樂了。那麼多的東西被不可思議般地擺放得井井有條。

  特別提到是裡面移動電話的數量,有各種顏色和各種款式的,足足可以說是堆滿了房間的一個角。

  這是一個電器製品的收藏所。收藏家則是一個老人。

  不,年輕人也參與其中,例如,川平家的宗家就同樣有著這樣的興趣。

  當然,不僅僅是收藏,使用起來也是很有品位的。

  現在,就可以看到川平的祖母在他那特別獨有的42英吋監視器前敲打著鍵盤。

  「怎麼說呢,我是不管啟太是怎麼想,總之我覺得有試一下的必要。」

  那是多麼嫻熟的操作啊,老人現在正試圖連接一個網站。

  那是一個名為滿月亭的主頁,是一個以天藍色夜空為背景一隻犬正對著月亮高歌的情景。這裡是進行著隱藏在全國各地犬神使之間交換情報的場所。

  這就是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群開辦的一個特別網站。

  老人親自在製作HTML,大約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完成的。當然地址一般不會對外面公開的,在最初的那個由紅色小鳥出現的版面如果不輸入正確的密碼的話,是無法進入主頁的。

  最初雖然無人問津,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眾人的推廣,現在來訪問這個網站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雖然也有像啟太這類連互聯網都不會連接的人,但在大多數犬神使之間,對於這個網站的好評還是不斷的,而網站內部的留言板的刷新速度也是很快的。

  說到留言板。

  有「想向大伙通告,前些日子去走訪了一下東歐,至於事務方面交給了鄰縣的東兄處理了,預定明年春天才會回來,到時候一定會帶許多土產回來的,敬請大家期待。——本德院立丸」

  「轉告川平成正,快把麻將上熟掉的錢還回來。——川平宗吾」

  之類的留言。

  而像「前一陣子,時間大多數都交給犬神處理了,那熏大人是怎麼想的呢?——房江」

  「哦,是這樣的,主要是我想讓他們年輕一輩親自體驗一下戰鬥(笑)。——熏」

  「唉,是這樣啊,您還真是一位有趣的人物。——房江」的閒聊也會出現。

  現在是夜裡的十二點二十四分。

  「具體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了。」

  這樣的一篇匿名的留言浮現出來。

  「那麼,怎麼做才能外借我的犬神呢?」

  這些字使用藍色表示的。

  還真是劇烈的反應阿。

  「你這樣做的話真的好嗎?」

  雖然這只是老人的一句回言,但是卻可以感覺得出老人那慈祥的微笑。

  「其實是這樣的,我不久要外出一陣子,而又不想讓我的犬神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家裡,而且,我的犬神們,個個都是十分乖巧和出色的。」

  「原來是這樣啊。」老人陷入了沉思。

  「那麼,這次就承蒙你的好意了,真是麻煩你了,熏。」

  「沒事的,到時我這裡又會有一番美好的經歷了,那麼,我會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在這幾天裡造訪您的府上的。」

  「嗯。」

  「也請你代我向啟太問好。」

  就這樣說了幾句話後,那個不留名的人便下線了,老人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接著關閉了電源,揉了揉眼睛,朝著屋子的一個暗處喊道。

  「小博。」

  從那個地方輕輕地傳來了一聲回答。

  「是的,我在這裡。」

  「你也聽到了吧,噢,不是,應該是你也看到了才對吧。」

  「是的。」

  「那麼,從現在起,那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拜託你了啊。」

  接著,就可以感到一個身影在暗處消失了。

  老人笑了笑,說到:

  「但是,啟太再加上熏,真是好一對孫子啊。」

  不管怎樣,命運又一次展開了,可以說是朝著一個趨勢發展,或許結果是喜劇性的,就如以往一樣。

  那是一個臉色很沮喪的少女。

  另外一個是手捧白玫瑰,正要走出出租車,看上去慌慌張張的男子。

  而一邊則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美男子,正在喝著茶水。

  這是在一個名為「雷·扎爾布魯」的咖啡店中,來來往往的服務員視線相互交錯,看上去不怎麼協調的三人就坐在這間咖啡店的一角。

  女子用手托著臉,對著正坐在他正前方的男子不滿的發著牢騷。

  「真是的,幹嗎還要特地約在這種咖啡店裡見面啊。」

  對著這個問題,男子,也就是小博溫柔地微笑道。

  「我覺得最初的見面應該設在這種看上去很正規的地方比較好,不是嗎。」

  「又不是什麼陌生人,幹嗎不能直接到我家啊。」

  那個女子不耐煩地敲著桌子,也就是陽子叫道:

  「冷靜,冷靜,凡事不是都要講究一個氣氛嗎,你難道不覺得這裡是個很不錯的談話場所嗎。」

  撲哧,一旁的男子,也就是啟太聽了這番對話忍不住笑了一聲,立刻就發現陽子正用帶有殺意的眼神怒視著他。

  「真是的,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帶什麼新的犬神去啟太家嗎,那種事為什麼事先都不來問我一下。」

  「所以說啦,我知道有你這樣的犬神呆在我身邊是不錯,但是,有很多事情,對於我來說也是第一次聽說。」

  「是,是嗎?」

  「再說了,你以後也還是可以來我這裡的。」

  「不,不對。」

  陽子不知道怎麼臉色很焦慮的樣子。

  「那,那不是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了嗎。」

  「事先說好的?」

  啟太不由得面露驚訝之情,而一邊的陽子則是對著小博嘟囔著。

  「小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噢,看來是總算來了啊。」

  剛剛還正準備開問的啟太,這時,小博則伸出了他那纖細潔白的手指,朝著咖啡店的入口方向指去。

  「看吧。」

  啟太和陽子都順勢看去,兩人看罷頓時猶如石化一般僵坐在座位上,啟太更是傻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就好像嘴巴的下顎壞了一般。

  陽子的兩個眼珠子也瞪得圓圓的。

  「那個,那個就是所謂的新的犬神?啊哈哈哈。」

  那是一個形體異常肥碩的男子。

  只見他不時地用女孩子用的手帕擦試著從臉頰出流下的汗水,還不停地喘著粗氣。接著,當他看到啟太便揮動起大手示意。

  「真是個很健壯的孩子吧。」陽子指著說道。

  大男子蹣跚地笑跑過來。

  「別,別開玩笑了!」

  啟太慌忙來到小博身旁,對著其耳根說道。

  「嗯,看上去應該還是不錯的啊。」小博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個穿著肥大衣裝的男子來到啟太這邊,一屁股便栽倒啟太旁邊。

  「嗯。」啟太頓時低下了頭。

  而在那個大男人的背後。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真是的,老爸,你來得太遲了。」

  「呀,小百合,真的很對不起啊。」

  仔細一看,在那正撓著頭皮的大男人身旁還坐著一個身材小巧的人,微笑著看著這裡。那樣子和身邊的比起來真有天壤之別。

  「得,得救了。」

  啟太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心中暗想,要是這麼大的人來我家,估計連我的房間都進不了了吧。

  「那,那麼所謂的犬神就是……」

  這下輪到陽子東張西望了。

  「那個。」

  隱約可以聽到一陣聲響。

  「初次見面。」

  啟太這回總算回過了神,發現原來在桌子的對面還有一個身材小巧的女孩子,大概是躲在那個大男子身後和他剛才一起進來的吧。

  這下,啟太的反應就和剛才完全相反了。

  陽子的眉毛豎了起來表現出它的不爽,而另一邊,在啟太的臉上則是洋溢著歡喜之情。

  「川平啟太先生是吧,我是一個犬神,叫做撫子,由於是一個新手,還請多多關照啊。」

  說罷,便點頭鞠了一躬。

  這是充滿了緊張的聲音。

  啟太頓時捏緊拳頭,渾身充滿精神。而陽子則懊惱地把手中的玫瑰花給折斷了。

  一邊的小博則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

  那麼,這裡就交給你們年青人了。

  說著,小博便揚長而去。啟太也立刻把自稱為撫子的犬神接回了家。撫子也不停地張望著這只有六張榻榻米大的屋子。

  「不好意思啊,我家就這麼一點點大。哈哈。」

  啟太傻笑著,給撫子端來了水。什麼時候換的衣服,陽子雙手交叉,看著啟太的方向,暗自盤算著。

  「啊,請做,別客氣啊。」

  對著還一股緊張的樣子的撫子,啟太說道。

  「是,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啟太的樣子都有點喜極而泣了。

  「你,你怎麼啦?」

  撫子慌張的詢問道。

  「沒,什麼事情都沒有。」

  啟太一把擦了一下眼睛,笑著回答道。

  「沒什麼,就是感到太幸福了,就是因為太幸福了,都不知道該怎麼控制了。」

  陽子吐著舌頭說道。而一邊的撫子則是一副「啊,是這樣啊」的似懂非懂的表情。

  啟太又一次忍不住偷偷看了少女一眼。

  這少女實在是太可愛了。雖然陽子長得也不錯,但是總歸給人一種熱不起來的感覺,就覺著在他那目光背後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銳利感。相比之下,不管怎麼看,撫子都要溫和多啊。

  栗子色的如羊角般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配上小小的嘴巴。身高雖然不高,卻絲毫不給人以小孩子的感覺。

  怎麼說才好呢。

  應該是一個身材小巧的姐姐吧。

  就是給人以這樣的一種該決。從領口飄出來的香味應該是香子蘭花的香味吧。雖然連衣裙上那畫案並不平衡,但對於啟太來說,這點根本沒有關係。

  「這個,拜託你幫我一下。」

  這時候估計連啟太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吧,就順手拿起了附近的一個撓耳朵的工具。

  「嗦?」

  「那個,就是,我想躺在你的膝枕上,讓你幫我撓耳朵。」

  「啊,是的,好。」

  很快的應諾了。

  「你這傢伙在亂說些什麼啊。」

  陽子盤旋在啟太頭上,正準備敲他頭。但這時的啟太哪裡會管這個,正緊緊握著撫子的手呢。

  「啟太,你這個傢伙!……」

  一陣如同烏雲般的叫聲,誰知這時候撫子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是那麼的可愛。

  啟太和陽子都傻了一下,朝著撫子的方向看去。

  撫子正用手竭力摀住自己的嘴巴呢。

  「對,對不起,由於太有趣了,就不自覺地……」

  啟太則是在那裡點著頭。

  「是啊,的確是這樣,陽子,你剛才的做法,是挺搞笑的。」

  「剛剛那個絕對不是我啊。」

  「不,不是這樣。我能來到這裡,真的很高興。啟太,陽子,這陣子還請多多關照了。」

  撫子像是搞惡作劇般地歪了一下頭。

  啟太這回可是很正經地握住了撫子的手,說道:「哪裡的話,沒事的。」

  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很認真地求婚一樣。

  「可別說是什麼一陣子啊,還請你,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啊。」

  這個時候,陽子和撫子的視線交匯了。

  「那個什麼,我還以為會是誰來呢,真是沒想到偏偏會是撫子你啊。」

  「陽子……」

  撫子用了個看上去有點尷尬的笑容。

  「看著你別來無恙,我真的很開心,難道說,我來這裡,你不歡迎嗎?」

  「那時當然咯,本來就是嗎,那個人稱家務做得又好,除魔能力又高強的撫子,怎麼會看上啟太這種主人呢。」

  「陽子。」撫子帶著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神情說道。

  「我確實是被人這麼提到過。」撫子剛想這麼說的時候,躺在他很下的啟太忽然像復活了一樣爬了起來,說道。

  「陽子和撫子,原來你們認識啊。」

  被這麼一問,陽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用力地想把啟太給押回原位。

  「嗯,畢竟大家都是犬神嗎,而且那座犬神山又不怎麼大。」

  撫子也微笑地點頭回應。陽子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但即便如此,撫子還是朝著陽子微笑著。

  就這樣,兩個少女長時間的一言不發,只是相互傳達著彼此的意識。這微妙的氣氛似乎也感染到了啟太這邊,只見他懷著好奇的眼神來回不停地望著兩個少女。

  先是看著陽子這邊。

  接著又朝向了另外一邊。

  「總之,我就是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拉。」

  「那個我說,撫子,你先前的主人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啊?」

  「那個,那個。」

  「是個比我好的人嗎?」

  「啟太,等等,你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沒有。」

  「沒聽到,煩死了。我說,總之讓我們和睦相處吧,但在那之前,能告訴我你的三維嗎?」

  「唉?」

  「啊,不知道是不,大概是還沒測量過吧,那就先算了。」

  嗚~~

  這個時候的陽子已經是暴怒狀態了,而撫子則是紅著臉低著頭,都不敢抬頭看啟太的眼睛。

  「是這樣啊,還真是巧啊,我也沒有測量過哦,要不這樣吧,我們現在就相互測量一下吧。」

  「啟太,我警告你!」

  說罷,就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一個球狀的東西直接命中啟太的腦袋。只聽著「梆」的一聲,嚇得一旁的撫子眼睛都圓了。但是啟太卻好像絲毫沒有問題的樣子。

  露出一副毫無痛楚的表情繼續靠近撫子。

  「啟太,到此為止了,不要再靠近撫子了啊。」

  「一點都不痛,這點痛和我對於撫子小姐的愛相比,算得了什麼。」

  「警告發出,超越界線!」

  「撫子小姐!……」

  「縮地!」

  啟太瞬間飛上了天,隨即而至的便是陽子的大巴掌。只見啟太閃爍著紅紅的眼睛,頭髮也直直地飄了起來。

  就連床也從地板上倒置過來,砸向了啟太。

  太慘了。

  正中啟太,而且發出了好大的一陣響聲。撫子一下子不自禁地閉起了眼。

  當撫子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後,根本沒有去管什麼倒置的床,而只是想確定被壓在下面的啟太現在是否還活著。

  只見陽子做完了最後的致命一擊後,一個小跳回到原位,還哈哈喘了一口氣。

  「這下子,估計他短時間裡是起不來了。」

  接著又瞅了一眼撫子說道:

  「我要出去了!哼。」便透過天花板消失了。看了這一幕的撫子,也傻得不知所措了。

  「對不起,陽子。」

  對著已經消失了的陽子行完了一個禮後,便朝啟太的方向走去。

  這時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候了。在一處被晚霞映襯得分外美麗的地方,只見陽子來回不停地徘徊,就好像是一隻尾巴上著了火的狐狸一般。

  可以說,這就是心情錯亂是少女發的脾氣。

  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自己的尾巴,然後就好像是要追上自己的尾巴一般在一個地方來回的轉悠。

  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了。

  轉悠了大概幾十圈,陽子也覺得累了。而這個時候,太陽也快落山了,周圍也開始暗了起來。

  「到底該怎麼辦啊?」

  陽子抱起自己的尾巴,將其中的一端含在嘴裡。

  「到底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眼睛也變得鮮紅,就好像要流血一樣。

  接著,在下一個瞬間,只見她朝著天空絕叫了一聲:「小博……!」

  隨著看似沒有效果的這一聲,又大喊了一聲。「你也差不多給我出來啦!」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再不出來的話,我可就要把這個地方給燒掉了!」

  這下是含著眼淚,並且帶有威脅性的口氣了。

  這回終於可以感到有了一絲回應了。

  在紫水晶光芒的映襯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徐徐地從屋頂上降了下來。

  「是你在叫我嗎?」

  「是的,是我叫的。」

  這時只見陽子高高地飄在上空,俯視著整個城鎮。手裡還舉著一個大火球,可以說是隨時準備往下扔呢。

  「小博,你到底想怎麼樣?」

  現在的小博說實話也有點慌了。吃起醋來的陽子果真厲害啊。

  「冷,冷靜啊,陽子。」

  「叫我怎麼冷靜啊,你再不把話說清楚,別說是這裡,我就連本家也一起燒了!」

  「那個,等一下嗎。」

  陽子處世果然還是沒有經驗啊。但現在的他卻是用有著超出它應有的力量了。作為小博當然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它又浮現出那溫和的笑臉起來。

  「聽我說,這件事情其實是有原因的。」

  小博的這句話,終於使陽子冷靜了一點。

  然後對著手心出了一口氣,大火球也消失了。但是,陽子仍然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小博。

  「如果騙我的話,我可是會真的把這裡給燒了的啊。」

  總算現在是恢復了一點本性。

  小博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也就是說我想讓你身為一個犬神能有一個犬神的樣子。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也想讓撫子來給你作個榜樣。至少也得學會如何做一個淑女。」

  現在的天色已經很暗了,小博正坐在屋頂上說著。而與之相反的則是焦躁不安的陽子。

  「我不要嘛,反正我不喜歡。總之你快點把撫子給帶回去就可以了。」

  「陽子!」小博的臉上露出些許嚴肅的表情。

  「我知道,前幾天,你又對啟太實施暴力了吧。」

  「那個,那個是因為……」

  陽子的視線有點飄。

  「那,那都是因為啟太他不好嘛。」

  「啟太不好……原來是這樣啊,但是這樣你就可以對熟睡著的主人亂扔東西嗎。陽子,說到底,你這個樣子還是不是把啟太當作自己的主人了。要不是因為啟太心地善良才會原諒你啊,你難道不明白嗎。」

  「……」

  「就我所知道的,啟太可是剋扣自己的零花錢來給你買衣服的。加上在學校的分,到底是誰在為誰做家務,是誰做飯給誰吃啊?」

  「……是啟太。」

  陽子低著頭嘀咕道。

  「那他是不是一個善良的主人啊?」

  「嗯,是的。」

  這聲回答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雖然現在天色已晚,但明顯可以看出在陽子的臉上已經通通紅了。

  「那麼,對於現在的這次見習,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陽子用帶著既困擾又焦急的聲音回答道。

  「就是對方是撫子,我不要。」

  「請放心。」

  小博溫柔地摸了摸陽子的頭,就像是摸自己妹妹的頭一般。

  「撫子的話,預定是一周之後就要回本家的。到時候,再好好的照顧啟太。」

  說罷,便站了起來,還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

  然後就從屋頂上慢慢滑下,消失在夜空之中。

  陽子目送著小博,小聲說道:「嗯,但是,總之還是覺得……」

  你對於啟太的事情,還是一點都不知道。

  陽子在燈火通明的商店街裡走著,尾巴也早已經被收掉了,此時的她完全是以一個人類女孩的樣子在步行著。

  透過百貨店的窗口看去,可以看到有賣寵物商品的,那些熱帶魚看上去是多麼可口。

  一對對年輕情侶攜手從陽子身邊走過,而陽子也只好羨慕地目送著他們的背影。

  唉地歎完了一口氣,陽子又有氣無力地開始往前走。

  「還是不行,這叫我怎麼可能等得了。」

  雖然並不是不明白小博講的道理,但是每個人都是由忍耐限度的。像小博就根本不瞭解嗎。

  川平啟太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由於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總歸對於他的為人有所瞭解。啟太絕對不是一個壞人,心地是很善良的。有的時候還會來保護她,關懷她呢。

  雖然陽子會不時地用粗暴的手段對付他。

  但啟太平時還是教會了她許多東西,如果能再和他多講些知心話的話,那就更喜歡他了。

  但是,那些事情和今天的這件事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該怎麼說才好呢?

  就好像是給關在籠子裡的獅子放置了生肉,而會相信他不會去吃的意識的弊端一樣。

  雖然無法解釋得很具體,但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反正,在啟太的周圍安置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少女就是不行的。這已經不是好與不好的問題了,總之就是沒有別的選擇,就是不行!

  啟太,啟太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因為啟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陽子一想到這些,又憂鬱地開始歎氣起來。

  「哎喲,我說法子啊,虧你還能做得出這麼難吃的醬湯來給我吃,難不成你想弄死我啊!」突然傳來了這樣的一陣響聲。

  「陽子四周環望了一圈,終於注意到原來是自己對面那家賣電器的商家展出的電視機樣品裡正在播放著電視劇呢。說出那席話的是一個兩鬢已經斑白但衣著卻很上品的老婦人。」

  而在那老婦人身前站著的是一個繫著圍裙的年輕女子。

  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家庭了。

  「對,實在是很對不起。」女子道歉道,兩隻手還緊緊地捏著圍裙不放。老婦人看著他的樣子,冷笑道。

  「夠了夠了,我也只是想讓你能做出符合我們豐島家口味的醬湯來。」

  「對不起。」

  「但是,拜託你也要多替我們家啟司的健康多費點心思想想。再怎麼說,也要有一點身為豐島家兒媳婦的自覺吧。」

  「……實在是對不起。」

  女子這個時候都已經快要急得哭出來了。

  老婦人看罷說著:「好了,好了,別再哭了,像個什麼樣子。」然後就順手將醬湯向女子的方向潑去。

  「啊。」醬湯瞬間向圍裙四方擴散開去。但女子只能忍耐著,用手捂著臉,「嗚嗚嗚」地哭著跑開了。

  「噢呵呵呵,活該!」

  只見老婦人用手遮著嘴的下沿笑道。然後對著身邊的餐桌用力一拍,簡直就是一幅地獄繪景。

  陽子一下子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怪不得人們常說婆媳之間是不共戴天呢,原來如此啊。而隨之腦中也靈光一現,「對了,有辦法了。」

  啪的打了一聲響指,此時少女的心中已經是由如熊熊烈火正在燃燒了一般。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我怎麼早沒有想到呢。

  「想辦法把撫子給趕出去不就行了嗎。」

  就這樣,陽子也擺了一個如同電視機裡那個老婦人一模一樣的POSE,高聲來了一個標準的女王三段笑,「噢呵呵呵……」當然,這個時候的陽子是絕對沒有意識到在他周圍的路人都已經紛紛離著他老遠在議論著什麼呢。

  而與此同時,氣絕許久的啟太由於聞到了一股美味的醬湯味道而醒了過來。是什麼呢?那股似曾相識的切菜聲音。

  啟太慢慢的坐了起來。「爸爸?」用手揉了揉彷彿剛剛睡醒的雙眼。

  這時,「啊,你終於醒過來了啊。」

  身著圍裙在廚房做著料理的撫子回過頭來對著啟太爽朗的笑道。隨後便端著盛滿醬湯的鍋子走來。

  啟太傻傻地看了一下周圍。

  自己的屋子此時已經是金光閃閃,並不是說添加了什麼新的東西。只是啟太平日的生活用品乃至整個房間都被整理和打掃得一塵不染。

  撫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未經主人的同意,就私自打掃了你的房間。真是對不起啊。」

  而啟太則是不停地搖頭示意。

  「我想說,這到底怎麼辦到的?」

  就好像是被魔法師是過了魔法以後的灰姑娘一般,撫子用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不惑的說道:「就是普通的打掃了一下而已啊,隨便擦拭擦拭,再把掃出來的灰塵給清掃乾淨。」

  絕對,絕對無法相信!

  就感覺自己的屋子如同突然之間換了一間新的一樣。打從心底裡感覺就連呼吸到的空氣也分外的清馨。可以說就像是在森林中的瀑布旁的感覺,氧氣全開的狀態。

  啟太又把視線轉到桌上,這彷彿又是一個小奇跡。這個鍋子裡的美味佳餚又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深奧的手法做出來的。絕妙的牛肉和土豆的比例,而飄浮在濃郁醬湯之上的豆腐。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可以看出是細心之作。那恰到好處烹調手藝,再配之周圍的煮蛋之類的,完全就是極品阿。給人以一種極至的期待感。

  啟太擦了擦忍不住流下的口水。撫子看了也偷偷地笑了。

  「在陽子回來之前,我們就快點把這豐盛的飯菜給吃了吧。」啟太就像一個小孩子不一樣迫不及待的說道。

  而此時,「已經回來了。」一句啟太很不想聽到的話。透過天花板徐徐降到屋子裡的陽子,對著啟太還做了一個鬼臉。

  「歡迎到家。」撫子用很和氣的聲音招呼著。

  「你這傢伙,剛才到底到哪裡去了?」啟太詢問道。

  陽子絲毫沒有理睬,而是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那個,我說撫子啊。」

  「噢,是。」撫子有點吃驚地回答道。

  「真是的,這樣子可不行啊,說起現在的孩子,連個掃除都做不好。你看,像這裡就是。」然後,將手指在附近的一處桌沿用力擦過。

  「就像這樣。」

  有更加用力地擦了一會。「就,就這樣的。」

  但是確實可以說是一塵不染,只好不甘心地嘀咕著:「……乾淨。」

  這時,陽子注意到了啟太正用很不滿的眼神看著他。

  「你,你到底在搞什麼嘛。」

  「煩,煩死了,不要你管。」

  說完便一屁股坐在桌旁,「吃飯,吃飯。我可告訴你,啟太的嘴巴可是很刁的!」

  啟太和撫子相互望了一眼。

  從結論上說,陽子是完敗。撫子的料理是比表面看上去的還要美味。啟太一頓飯裡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好吃。撫子則是不停地給啟太加米飯。

  而在此之間,當被撫子問道:「怎麼樣,還和胃口」時,陽子只有含著淚說「嗯,做得很好吃。」

  飯後,由於啟太家的浴室壞了的緣故,所以他提議三人一起去附近的澡堂洗澡。便走向了附近的澡堂。一路上,啟太和撫子關係甚好的聊著天,而跟在他倆身後的陽子則使用憤憤的眼神看著他們,還一邊暗自盤算著:「一定要在浴室裡找個好機會報復一下。」

  「那個,你不換衣服嗎?」脫了衣服的撫子下意識的捂著胸部問道。兩個全身就站在更衣室前。

  陽子穿著捻著啟太給買的粉紅色胸罩和與之相配的內褲,手叉在腰間,兩個眼珠子滴溜滴溜地看著撫子。

  「你平時不穿胸罩的嗎?」

  被這麼一問,「唉。」撫子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因為,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啊……」

  終於被陽子逮住了一個機會,其間他一副付扯高氣的樣子,你這個平胸,雖然脫去了衣服只剩下一條內褲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你那潔白的肌膚和光滑的四肢。但是,看看你的胸部吧。

  說到底,女孩子要說有魅力,還是得看胸部阿。

  啟太喜歡的可不是像你這樣的胸部。

  此時的陽子臉上早已經是充滿了優越感。但就在下一個瞬間,當撫子把最後一件罩衣難為情地脫下之時,陽子的嘴巴都合不住了。

  「噢,啊!」這是騙人的吧。這……這絕對是違反物力常規的!

  「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那種穿上衣服看上去卻反而瘦的類型啊。」此時的陽子只好用這種逞強的口氣說道。撫子聽了,臉上也顯得更羞澀了。

  「真的是這樣嗎。被人這麼說,我還是第一次呢。」

  陽子不知為何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突然想到了啟太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為什麼不穿胸罩呢?像你這樣的身材,不戴多可惜啊?」

  「嗯?」這回,撫子可是真的吃驚了,「因為我們都是……你也知道的嘛。」然後紅著臉小聲說道。

  但是陽子卻大聲地說道:「把你的尾巴拿出來給我看看。」

  撫子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在私下看了周圍幾眼後,用手指指嘴巴,小聲說:「陽,陽子,輕一點。要是被什麼人給聽到該怎麼辦?你這到底是要幹嗎嘛。」

  「別廢話了,總之你快給我看就得了。」

  看這架勢是拒絕不了了。

  「知、知道了啦。給你看就是了。」在確認了這裡沒有任何人之後,撫子現出了她的原型,從他的腰間露出了一條美麗的銀色尾巴。

  陽子順勢一把就給拽了過來。

  「啊!」

  撫子忍不住地叫了一聲,接著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後,便靠到了陽子的耳邊:「喂,喂,你在幹什麼呀。」然後難過的扭動了下身子,在下一個瞬間硬是用力把尾巴給拉了回來,尾巴立刻就消失了。

  「真是的!你一下子搞什麼嘛。」難得生氣的撫子對著陽子埋怨著。

  而一旁的陽子則是一邊流著淚,一邊說道:「果然比我的還要細。」

  「果然還是澡堂子裡面大啊。」在將身子好好清洗過了一遍以後,撫子將整個身體都泡在池子裡,愜意地歎了一口氣,說到,「其實,像這樣來澡堂子裡洗澡,我還是第一次呢。」

  微笑。

  比撫子早一步進入池子裡的陽子此時正睜著半隻眼睛看著撫子。在經歷了今天這麼一番折騰後,可以看得出陽子已經是十分勞累了。只見他像一個中年男子一樣,用一隻手搭在頭上,而將半個臉都浸沒在水中。

  「那個我說,陽子。」

  把臉稍微浮起來了一點的撫子慢慢靠近陽子說道。只是由於老人都已經紛紛回家的關係,碩大的一個澡堂子裡面現在只剩下他們倆了。

  「陽子和啟太平時有機會就會一起來這種澡堂裡洗澡吧。」

  「嗯,嗯,算是吧,因為啟太喜歡在大的池子裡面洗澡,所以只要一有錢就會來這裡洗。」

  陽子側著耳朵來到了男女混浴交割的屏板前,略微聽到了男子澡堂那一面有點聲響。

  「喂,快住手啊,你這傢伙,這樣太危險了。」

  不知道是誰發的這聲,但就在下一個瞬間,就可以聽見放在浴室四周的木桶透過隔板,一起砸向某處的聲音。接著又是一個人光著身子跌落在地板上的巨響。

  「咕哇!」隨著一陣悲鳴,男子浴室那邊頓時炸開了鍋。

  「……對面是怎麼了?」撫子疑惑地問道,但立刻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臉紅起來。

  「是啊,男生那邊到底是怎麼了呢?」

  「單是。」撫子轉移了視線後又說道,「看著你們倆,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什麼地方?」陽子不解地撓了撓頭,問著。但撫子卻還是在那微笑著。

  「像你們這樣可以兩個人一起幹什麼事情,又能懷著相同的節奏生活著,記錄著每時每刻發生的事情,真的好讓人羨慕呢。」

  陽子還是繼續著那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對了,早就想問你了。你已經和你的主人簽訂好契約了是吧。」

  「嗯,托你的福。」撫子將手合攏,擺在身前,作出了一個祈禱的姿勢。

  「而且還是和一個很了不起的主人。」

  「……不是一個一般的常人啊!」

  「嗯,確實用這個形容也沒錯。因為包括我在內,主人一共有著10個犬神呢。」

  撫子雖然很困擾,但還是十分自豪地說著。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給陽子看,露出了一個設計樸素的戒指。而當把它放在水中,頓時璀璨無比。

  撫子那纖細潔白的手指也隨之現出奇特的顏色。

  「這個就是我們簽訂了契約之後的證明,熏大人手上也戴著這樣一個戒指。」

  「而且還是十人份?!」

  撫子只好微微點了點頭,聯想到擁有的犬神數目是和犬神使自身的能力成正比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熏有多麼的了不起了。

  普通的人最多也就是3、4匹了。

  「而且十個犬神都是年輕的女子呢。」

  「這是真的嗎,那可不得了啊。」

  陽子的眼睛瞪得滾圓,心裡面暗自尋思著,要是這樣的話讓啟太聽見了,還不知道要多羨慕死他呢。

  「那你們那麼多女孩子,不會為了爭奪主人而相互大打出手嗎。」

  此時的撫子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但還是搖了搖頭。朝著陽子的方向又問道,「抱歉了,比起這個,陽子,我倒是更想聽聽關於啟太方面的事情。」

  「嗯。」陽子點了點頭。

  「啟太,別看他現在這樣,其實是一個很色,做事從不動腦子的傢伙。」

  說話的同時,陽子又順手拿起身邊的一個木桶,看都不看一眼的朝身後扔去。只見那木桶在空中劃了一道美妙的弧線,正中了那個剛從男子浴室爬過來的人臉上,接著,就是桶破人倒的一聲慘叫。「啊!……」

  男子浴室那邊又是一陣沸騰。可以聽見,朝著女子浴室這方向聚集過來的一群人。

  「總之,就是一個色色的傢伙。」

  這時的撫子也終於明白了現狀,擦了擦冷汗。

  兩個人知道在這裡多呆一會也沒什麼意思,便起身用毛巾擦乾了身子。而一邊用梳子梳著頭髮,一邊問道:「那個,我一直就覺得奇怪,啟太的父母現在住在哪裡呢?」

  「嗯,什麼?」

  「因為,和陽子簽訂了契約之後的啟太還是一個人生活,他父母到底怎麼了呢?」

  陽子考慮了許久後說道:「你知道早太郎這麼一個人嗎?」

  「噢,想起來了,他好像就是啟太的父親是不,我有這個印象。」

  陽子穿好衣服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趴開了兩條腿,舒展了一下筋骨,又說道:「唔就是那個早太郎,他和一個與犬神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女人結婚之後,那是一個頭腦相當好,但卻十分愛吃醋的女人,由於她非常介意早太郎和其他犬神之間的關係,所以就直截了當地問早太郎,『你是要和我結婚呢,還是繼續和你那幫子犬神在一起,你兩者只好選一個!』」

  「哈?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最後,早太郎還是選擇了他的妻子,而把跟隨他的四隻犬神都給送回山裡去了。」

  「啊,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是記起來確實有這樣的事情。」

  「而聽說後來,起太的母親被調遣到歐洲工作,所以為了照顧妻子,早太郎也隨之一起去了歐洲,好像他抽空還是會不依靠犬神一個人活躍在當地呢。」

  「是這麼一回事啊。」

  撫子放眼遠方。「果然是有實力的人啊,不需要犬神的協助照樣可以幫助他人。」

  陽子聽了也笑了,但撫子又繼續問著:「那麼這樣一來,啟太不是會變得很寂寞了嗎。」

  「誰知道呢。」陽子拽著自己的裙子說道。

  「或許啟太也就根本沒有介意過這種事情。」

  「是這樣嗎。」

  「嗯,誰叫他是啟太呢。」

  兩個女孩子相互對視之後,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雖然還是不怎麼明白,但是啟太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啊。」

  剛從澡堂子出來,就發現啟太已經等在門口了。飛蛾們在路燈下飛來飛去,而啟太則是靠在一旁仰望著夜空。

  「久等了。」

  一看到兩個女孩子,啟太便飛奔而至,揮舞著兩隻手,「哦。」

  「唆,我說,啟太啊,你受傷了,怎麼搞的?」

  啟太一下子咳嗽了一聲,「那個,剛才不小心滑了一跤……」

  看到啟太的眼睛周圍一圈烏青之後,陽子又繼續說道:「啟太,你知道不,剛才女子浴室裡發現了一個偷窺的傢伙,可不得了了。」

  「噢,噢,有這樣的事。」

  「那,你這是那個到底是怎麼搞得?」

  「煩死了,不是說了嗎。是我不小心給跌的。」

  至今還在竭力狡辯的啟太順勢來到了在一旁嬉笑到現在的撫子身邊。「果然還是洗完澡後更加漂亮阿。」

  「你有沒有再聽我說啊,啟太!……」

  此時的陽子發怒地吼著,但啟太哪會管這麼多,伸手去抱撫子的腰,就像是要做她的貼身保鏢一般。、

  「快,我們一起回家去吧。」

  「喂,等等,啟太。」

  陽子追趕著前面的兩個人,而撫子則是一如既往地勉強擠著笑容被啟太拖著向前走。

  「真是一群笨蛋啊。」

  不知從那裡傳來了這麼一聲。

  「嗯,的確很傻。但照這樣看來,那兩個人還真是一對啊。」

  就在路燈的旁邊突然閃現出了兩個身影,冷冷地俯視著下面的幾個人。

  離睡覺還有一點時間。啟太十分熱情地騰開自己床的一部分,想讓撫子睡。陽子則怒視著撫子。最後,就演變成為陽子裹著毯子硬是插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的局面。

  「你這傢伙,平時不是都飄在半空中睡覺的嗎。」啟太對著陽子吐著舌頭嚷嚷道。

  「那還不是因為啟太你太不安分的關係!」

  撫子則是刻意地和啟太保持了一段距離,拿了一條喜歡的毯子便一句「晚安」後睡了。啟太也沒辦法,只好轉過身子,獨自睡了。

  等一段靜悄悄的時間過後,起太還是睡不著,來回翻著身子。在他身邊正睡這兩個少女,整個房間裡都充滿著一股清香,這對於啟太來說,怎麼能忍得了。

  撲的把身子轉向了兩個女孩那邊。

  但看見的卻是陽子在夜裡更加閃亮的雙眼在怒視著他,而一邊的撫子確早已經進入了夢鄉。啟太急忙又把身子給翻了回去。

  月光陣陣射入屋子,窗外蟲子的鳴叫聲雖然清晰可見,但此時肯定已經很晚了。早已沒有什麼來往人的腳步聲了。現在能聽見的只剩下那鬧鐘嘀嘀的擺動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啟太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概已經是凌晨3點了吧,看著撫子和陽子,此時似乎都已經熟睡了的樣子,啟太不禁用手捶了一下胸口,暗想:「我終於贏了!」

  陽子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撫子的身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聽見了撫子「啟太」那陣輕微的叫聲。

  啟太不禁呆滯住了,原本以為已經睡睡了的撫子,此時正睜著眼睛看著他。

  「啟太,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來到我們山上的事情?」

  「不,不記得了。」啟太雖然還沒反應過來,卻說道。

  很明顯,這聲音是勉強發出來的。撫子微笑著說:「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呢。啟太在那個時候整整不停地跑了一個晚上。到那時為止的所有犬神使,在知道第二天要評定自己的犬神都是十分不安的,但唯獨啟太確實看上去那麼新鮮。說老實話,當時的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

  「那個,啟太,陽子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犬神噢。」

  女孩望著天花板小聲說道。

  透著月光,看見那美麗的臉龐,啟太此時什麼也說不出來。呈現出完全無防備的狀態。

  而就在這時,陽子那條美腿突然彈起,正中啟太兩條大腿中間。

  「啊,噢。」

  啟太頓時整個人都崩潰了,但此時的陽子卻還是閉著眼睛。

  「噢,嗚嗚。」

  「你怎麼了,啟太?」撫子慌忙問到。

  「沒,沒什麼,晚安……」

  啟太無力地癱倒在床上,難過地翻了幾個滾。但對於視線受阻的撫子來說,當然是沒有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切。

  「晚安。」撫子微笑的道別到。啟太卻想哭都哭不出來。而陽子則一邊咬著裹在身上的毯子,一邊暗自想著:「想不到,撫子還意外地謹慎呢,……這樣一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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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熊 發表於 2009-1-17 03:07 PM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9-1-17 03:23 PM 編輯

  而此時,在咖啡店「雷.扎魯不魯」裡面卻閃著一陣異樣的光芒。本應該熄店的咖啡店裡鬼鬼祟祟地鑽進了幾個身影。

  其中一個人在桌上點燃了一展老式的燈籠。一絲柔和的光線透了出來。

  一個像西方洋娃娃一般的少女的背影隨之慢慢浮現出來。身著一件黑色的禮服,紅紅的頭髮,淡藍色的瞳孔裡滲透出一股成年人的表情。

  「大伙,都到齊了沒有?」女子問到。

  「是,到了。」

  一陣喧嘩聲。

  「仙丹,隨時等候你的吩咐。」不知道是誰開的口。

  「是嗎。」被稱為仙丹的女子,提起燈籠來回找了附近一圈,頓時光線四溢,整個屋子都被照亮了。瞬間,呈現出了九個少女的身影。

  在他們之間,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則坐在桌子上,或者手挽著手,背靠著背。還有的騎在另外一個人的膝蓋的。髮型和上衣都參差不齊,有穿裙子的,也有穿褲子的,有戴帽子的,也有索性披髮的。有穿皮鞋的。也有穿涼鞋的。

  或許可以說是時尚吧。但是在他們之中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身著以黑白為主色調的衣服。有黑白相同的吊帶衫,也有黑白格子狀的休閒服裝。

  就是給人以這麼一種感覺的一群少女。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的九位美麗的犬神。

  「那麼,在熏大人有事情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把大伙召集於此,也不為其他的什麼事情。」那個被大家叫做仙丹的女子開口說道:

  「就是想召開一個關於前幾天出走的『撫子開除會』」

  接著,便是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仙丹舉手示意大家安靜,「大家聽我說,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像我一樣,祈禱最好撫子能一直呆在那個叫啟太的人類身邊。」

  沒有任何異議。

  隨後,「我並不是討厭撫子。」

  「嗯,就如我說的這樣,我雖然不討厭撫子,但是就是因為有她這樣的乖小孩,才總是會阻礙到我們的團隊行動。」

  「對,其實撫子並不壞。」

  「嗯,是不壞……」交雜著這樣的議論聲。

  「那個孩子還是離開比較好。」仙丹點著頭說著,「是的,無論是做飯,整理家務,還是戰鬥,只要有我們九個人在一起,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像她這樣不參加戰鬥,反而是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協調性,這在上一次,我們和那群垃圾的戰鬥中就盡顯無疑了。」

  另外的八個人也紛紛點著頭回應道。

  「最近,撫子太受熏大人寵愛了!」不知道是誰說道。

  仙丹又說著:「所以,我們要趁這次機會,好好的把撫子給推給那個叫啟太的人。」

  沒有異議。又是一陣整齊的回答。

  「那麼,接下來,就有請監視二人組匯報一下這幾天來的監視成果。」

  說罷。隨著仙丹的退後,出現了兩個頭戴蓓蕾帽的都市打扮的少女。

  「我們兩個,在接受了大姐的命令後,這幾天一直在監視著啟太等人。」其中一個人說道,「從結論上來看,那個傳聞還是有點可靠性的。」

  「那個傳聞,是……」一個身材小巧的少女問到。

  「那就是,撫子除了熏大人以外,也有意讓啟太做她的主人。」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諸如「真是不敢相信!」「啟太怎麼能好和熏大人相提並論呢。」

  「那不是等於是拿猴子和人比嗎。」,「看來撫子的想法果然有點怪異」之類的話。

  仙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靜。

  「喂,監視組,這消息可靠嗎?」

  「嗯。另外一個少女說道,其實此時他的心中也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不管撫子是不是真的想讓啟太做她的主人,可眼下卻有一個人正竭力阻止著我們的計劃!」

  說完,仙丹朝著大家的方向看去。

  「那就是陽子。」一個少女用痛苦的語氣說道。

  接著,另外幾個少女也失神般的寂靜了不少。可見,陽子對於眾多犬神的殺傷力有多大了。兩個監視組的少女見狀也只能相互乾瞪眼。

  「陽子看樣子十分介意啟太再有別的犬神,所以這次是非要和我們作對到底,聽說都還和小博大人抗議過了。」

  就在一番沉寂之後,他們之中最小的一個少女叫道:「那麼,只要把陽子給收拾了,不就可以了嘛。」

  多麼天真的發言啊。大伙頓時都傻了眼。

  「大家,這都是怎麼了啊?」少女一付不解的臉色。

  穿者迷你裙,梳著羊角辮,大大的眼睛中透出天真可愛的小孩子氣息。和周圍的一群年齡稍大的女子相比,還真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感覺。

  突然,一陣聲響打破了這片寂靜。

  「就像友羽說的不是嗎。」

  一個男孩子般,穿著短裙的少女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向著大伙用力地揮舞手臂,點著頭說道,「現在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再像以往那樣顧慮陽子了,也該是有讓陽子嘗嘗教訓的味道了。」

  友羽也點了點頭。

  「多由音說得對,我們不用再去懼怕什麼陽子了。

  「不,並不是我們害怕……」仙丹搖了搖頭,對著別的女孩子說道。

  「仙丹,確實如他們所言,一對一的話,或許是沒有什麼勝算,但如今我們這麼多人,是絕對不可能輸給陽子的。」

  「不,我是想說。」

  仙丹用手捂著嘴,嘀咕著。

  「是,不可能……」

  「會輸的……」

  「我就是說嘛。」那個提議的少女得意地說著。

  「可以這麼說,只要熏大人同意我們九個一起戰鬥,那麼我們的戰鬥力會集聚加強,甚至可以達到小博大人的程度。因此,足夠和陽子力拼的。」

  「嗯,嗯。」周圍的一群人悉數點頭贊同。

  「熏大人也說過的,我們是最棒的。」

  「對,對,現在先除去撫子不說,單就陽子一個,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

  「嗯,一想到那個傢伙,我就生氣。」

  「和那個半吊子的啟太還真是一對啊。」

  「啊哈哈哈,下等犬神就是要在下等主人身邊才對嘛,想起陽子當時竭力要認啟太為主人,我就想笑。」

  一陣陣的喧嘩聲此起彼伏。

  「喂,仙丹,這回,撫子的事先不管,主要就是要好好收拾陽子啊,」

  「絕對不能讓那傢伙再為所欲為了。」

  「一定要讓陽子吃一點苦頭,才好安心回去,還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仙丹徐徐提了點聲調,好像是要作總結了。「總之,現在還得好好商議一下。」

  大夥一下子都把視線集中了過來。

  「不過結果就是和她交手。」最終,仙丹大笑起來。「而且還是把陽子給驅除出去!」

  這下子又是一陣沸騰,整個咖啡屋的窗子都快震碎了一般。

  現在要說的都是一些題外話,就在大伙沸騰的那個時候,正好被巡視的警備員察覺到了,但是當他開門進入咖啡店後,裡面卻已經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了。而到了第二天,當執勤的店員收拾到中間那張桌子時,發現了九個被使用過了的茶杯。另外在一個杯子的下面,還壓著一個信封,拆開裡面一看,有著這麼一張紙,上面寫道:「多謝款待,這些是該付的錢款。」另外還夾著一張5000日元的支票。

  過了一個夜晚,啟太一個人走在下水道的路上。手裡則是捏著一根小紙條。

  「撫子,你在哪裡?」

  啟太憑借頭上的一盞小燈,在黑暗的下水道裡摸索著。

  「那個,撫子小姐,你到底在哪啊?」

  被啟太翻開的那個窖井蓋前,此時正站著兩個少女,她們對著下水道的入口張望著。其實啟太是在自己的鞋櫃中收到了這麼一張紙條,「我是撫子,有話想和你說,請務必到我們家門口的那個下水道裡面。另外,千萬不要帶上陽子,一個人來。」

  「真是沒有想到,他還真的回來……」

  其中的一個女孩嘀咕道,而另外一個則點著頭附和著:「做傻瓜能奔到他這樣的,也是少見的。」說罷,兩個人相互歎了口氣,一起用力,將窖井蓋又給翻了回來。這下子,下水道的入口可就被封了個嚴嚴實實了。

  「撫子,還真是慢啊。」

  與此同時,陽子也在地鐵站口前等待著撫子,但其實是她早來了一個小時。撫子這個時候正在附近的一家超市裡採購物品呢。

  傍晚時分的地鐵站頭還真是人頭攢動啊,交接班的人士絡繹不絕。陽子稍微離開了點,又繼續一個人打著轉。

  「虧我今天還想教她點東西。」

  陽子今天一早醒來,好像和撫子的關係稍微有了點改善。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正有一個身影在暗處看著她。

  不久,便從附近的便利店出現了一個少女,身著黑色的大衣,戴著黑色的眼睛,穿著一雙白色的鞋子。但是身材卻顯得有些矮小。大體上給人的就是這麼一個印象。

  只見她一路小跑來到陽子身前。對著她喊道:「你就是川平啟太的犬神,陽子是嗎?過來和我走一遭。」

  但是陽子絲毫沒有理睬到他。還是繼續將手放在眉毛上,向著遠處眺望。「好慢啊,撫子真是的。」

  「喂,我說,陽子!」

  「撫子,你到底在幹嗎啊。」

  「那個,那個,我說!」

  少女跳到陽子面前,用手在其眼前用力揮舞。這才終於讓陽子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你是幹嗎的?到底是誰啊?」

  少女摘下眼鏡,將手指著自己的臉說到:「什麼,你不記得了嗎,是我,是我啊!」

  陽子已故恍然大悟的神情,放下少女的手。說著:「噢,是你啊,好久不見了。」

  「嗯。」

  「對了,你是什麼來著?」

  女孩氣得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用抗議的口氣叫道:「我是犬神,叫有羽!」

  「哦!」這回的陽子好像是真的明白了點了點頭。「那個,還是不記得了……」

  少女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回過身,又跑回了便利店,消失在其拐角處。而一邊的陽子則莫名其妙地傻笑著。

  「看你,被人耍的是團團轉。」

  仙丹敲著哭著跑回來的少女的頭,於是,不久就見九個少女在陽子的面前圍成了一個弧線。一股馬上就要大戰的氣氛油然而生。

  這時,在一旁路過的上班一族,或是買好東西正要回家的主婦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仙丹優雅地站了出來,「陽子,好久不見了,還過得不錯吧。」

  陽子則是沒什麼好以地回答道:「什麼啊,原來是你們這群傢伙啊。怪不得我還在想,剛才那個女子好像在那裡見到過。」

  「關於撫子,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能不能耽擱你一點時間啊?」

  「可以啊,不過請稍微等我一回。」陽子說完,來到車站前的揭示板前,在上面寫道「撫子,我現在和你的那些朋友在一起。陽子留。」然後將粉筆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完全沒有一點畏懼,「那麼,隨便你們要把我帶到哪都行。」倒不如說是很樂意地樣子。

  仙丹自認是個淑女,將陽子帶到咖啡屋「雷-扎魯布魯」裡。還揚言說隨便陽子點什麼。而陽子只是點巧克力蛋糕和咖啡。接下來,仙丹也為其他人點了和陽子一樣的東西。

  就這樣,十個人圍坐在中間的桌子前。

  「那麼,也就是說,你們想讓撫子一直留在啟太身邊。是不?」陽子再將最後一塊巧克力蛋糕送入最後,滿足地歎了口氣。

  聽了陽子的一番話,仙丹喝了一口咖啡,在潤了潤喉嚨後,說道:「嗯。就是這樣。所以說你現在的做法妨礙到我們了。」

  「我拒絕!」陽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喂,你也稍微聽下別人的話啊。」一同的一個穿著短裙的少女叫道,而仙丹只是揮手示意她要冷靜一點。

  「那也就是說,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們為敵咯。」

  「嗯,那是當然。」陽子頭也不回地說著,「再說了,我原本就沒有跟你們聯手的意思。」

  「你!」

  「虧你還真敢這麼說!」

  又是兩個人氣憤地站了起來。現在已經是三個人了。仙丹只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叫道:「全都給我坐下!」三個人只得緩緩坐了下來,而陽子則是靜觀其變。

  「喂,你們知不知道『本末倒置』這麼個詞啊?」

  「嗯?」仙丹皺了一下眉毛。而陽子卻笑道。

  「我也並不是要以此來避免和你們幾個一戰,反正我也被人嫉恨慣了,別說是和你們九個,哪怕是來一百個人,我也不回畏懼的。」

  嗚嗚。

  在接受了陽子的一番挑釁之後,年紀最小的友羽不禁露出了她的本性,只見她露出兩隻銳利的犬牙朝著陽子。眾人見狀趕忙制止。

  而陽子則是繼續說著:「其實你們真正害怕的是那個人,這麼一來的話,你們豈不是找錯對象了。」

  「你這話怎麼說?」仙丹意味深長地催促道。

  「也就是說,你們其實只是想讓主人多寵愛你們一點,而不是只寵愛看上去是優等生的撫子一人,所以才要想方設法地將她趕出家。」

  「……嗯,這麼說也有點道理。」

  「但是,你們怎麼可以將撫子扔到啟太那裡去呢,要知道,我也是很喜歡我的主人啟太的,也希望啟太能多疼愛我一點的。要是換作你們是我的場合,是不是也一樣會生氣?」

  「……」

  「而且,要是你們對主人的做法不滿的話,大可以直接找你們的主人去跟他說嘛,再者,也可以平心氣和的去和撫子本人交涉嘛。」

  「這個……」

  「我知道,總而言之就是你們太卑鄙了,你們不想依靠人數的優勢去趕走撫子,但又不知道怎麼去和你們的薰主人交涉,所以就把矛頭轉向我這裡了。」

  陽子淡淡地說著。

  真是少見的脾氣阿,既沒有生氣,也沒有亢奮,只是將事實說了出來。這般冷靜,反而鎮住了其他的九個人。

  仙丹和其他的幾個人都低下了身子。

  「你們的揭示板上寫的不是破邪顯正嗎,但你們現在的做法,不是正好是截然相反嗎。」

  這句話顯然是決定性的,看來勝負已經分曉,仙丹稍微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而領隊的話也就代表了其他眾人的意見。

  「真是沒想到,會在講道理上輸給你。確實如你所言,現在我們的做法是很卑鄙的也說不定。」仙丹理虧地說著。

  而陽子吐出紅紅的舌頭,說著:「其實說起來,我也不是和你們一樣嗎。」

  「能不能把水遞給我?」陽子伸著手對仙丹說道。

  「但我們終究都還是敵對雙方啊」仙丹苦笑道。

  這之後就不知道怎麼演變成為對撫子的聲討大會了。

  「其實撫子也並不壞。」

  「嗯,雖然是談不上壞,但是……」

  如此這番,九個人和陽子和顏悅色地交談著。其實犬神之間除了自己的主人們碰頭之外,就很少有見面說話的時間。所以,像今天這種場合,大伙就有了說都說不完的話題了。

  比如怎麼把浴缸裡弄得都是泡泡的竅門,最近又有什麼好看的電視劇,什麼地方更適合和主人一起去散步、賞月,如何才能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附近哪裡又有賣新的好吃的冰激凌了之類的話題。

  終於,話題轉移到了談論自己的主人了。

  「到底,熏大人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陽子詢問道。

  一下子,那九個人突然之間就露出了至今為止完全沒有展現出的表情。個個都如同淑女一般將雙手合攏在胸口前,作者祈禱的姿勢。

  少女就像沉醉在美夢中,異口同聲地幸福地說著:「那位大人,實在是太完美了。」

  「是,是嗎。」陽子見狀,喝了一口咖啡,又笑著說道,「那就是和我們家那個色色的啟太不一樣咯。」

  「可不是……」正當仙丹等人笑著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那個啟太怎麼可能好和我們的熏大人相提並論呢。」

  當然,說出這句話的少女並不是存心要和陽子作對,只是在開玩笑的同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陽子瞬間陷入了沉靜。

  仙丹等人看了,相互對了一下眼神。才察覺到剛才失言了,心中暗想「糟了!」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接著,大伙紛紛說著。

  「仔細看來,啟太大人長得其實也並不難看啊。」

  「嗯,嗯,可以說是野性十足啊。」

  「那些不經過大腦思考作出的事情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最近好些也正好流行著長得像猴子的人嘛。」

  諸如此類的話語此起彼伏,而一邊的陽子則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將視線盯著杯子。終於,還是一個少女的一席話驚天動地。

  那就是年紀最小的友羽。她一個人在吃完了追加的那份蛋糕後,說道。

  「我也和剛才的姐姐們說的一樣,並不討厭川平啟太。」

  真是好一句結尾啊。

  「啊,是嗎。」陽子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說著。

  仙丹見勢正要去堵友羽的嘴,可誰知道,友羽又補了一句。

  「其實那天晚上我也看見了,啟太一個人在樹林裡跑了一晚。當時我確實想過,那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啊。這麼做不是很無聊嗎。」

  不曉得是哪一個開關被開啟了。

  「……無聊。」這詞好像對於陽子來說是禁語,「你是說我們家的啟太無聊是嗎。」然後便慢慢地站了起來,面露奸笑,靠近了友羽。

  「嗯?」少女剛要抬頭,就發覺被一把按住了。

  「你給我聽好了,小姑娘。我們家的啟太可是……」

  「喂,喂,你要幹嗎?」

  「可是很有趣的!」

  說罷,一把抓起那塊吃了一半的蛋糕,朝友羽的臉上甩去。由於是一瞬間發生的,所以誰都沒來得及阻止。友羽也根本沒反應過來,還一眨一眨地瞪著她的那雙大眼睛呢。

  就當他剛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發覺蛋糕已經順著臉,經過衣服滑落到膝蓋處了。

  頓時,只聽見一聲:「哇!」

  另外八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陽子!」

  「你在幹嗎!」

  陽子則是冷眼瞧著他們。「是誰不懂得禮儀的,是誰隨便看扁人的。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的教育一下你們這群半吊子的野狗。我只要揮一揮尾巴,就足夠把你們都給撂倒。你們誰要是在干侮辱我們家啟太,看我不咬死他!」

  「你,你這傢伙!」一個穿短裙的少女拍著桌子,叫道,「我話說在前頭,你純粹就是一個礙事的。」

  「不可以!」仙丹竭力要阻止,「快別再說了。」

  而那個女孩子則咬了咬牙,用更加嘲諷的語氣說道。「老實告訴你,我一直都把啟太當成一個垃圾看待!就是這樣。他連讓我生氣的價值都沒有。就像友羽剛才說的那樣,我看到啟太一個人在樹林裡來回得跑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別說是當一個犬神使了,就像他那樣,實在是太無聊,太蠢了!」

  「……」

  「要我再說一遍嗎,聽好,那傢伙實在是太無聊了!」「你也是一樣!」

  此時的陽子早已經是氣得不成樣子了,只見她飛得一個箭步從那女孩身邊竄過,而寫一個瞬間,少女的那條黑色短裙便消失了。

  露出的只有條白色的內褲。

  到目前為止,一直目睹著這群少女爭吵的客人們此時可炸開了鍋,甚至還能聽見誰在鼓掌呢。

  剛反應過來的少女,一看自己此時的樣子,一下子臉就紅了。

  「呀!……」隨著一陣悲鳴。陽子則是在另外一邊笑道。「沒讓你光著身子就已經是很對得起你了。」

  「你這傢伙!」

  「你給我適可而止吧!」

  另外又來了三個人衝向了陽子。而其他的三個少女則是圍住了那個被陽子奪去短裙的少女,以防止那些圍觀的男子眾人色迷迷的眼神。

  就在下一個瞬間,陽子輕鬆地躍上了另一張桌子,攻向了那三個失去目標的三人。

  一陣激烈的戰鬥之後,那三個少女的短裙也呼的一下消失了,頓時又是三聲悲鳴和一陣歡呼聲。整個咖啡屋此時已經是完全呈現沸騰的狀態了。

  犬神少女們到處亂竄,那些色迷迷的男子則是被同行的女朋友強行將頭裹在腰間。四處躲閃的少女們你一腳踢翻桌子,我一把帶倒椅子。而那些來不及退避的服務生也一個個連鎖被撞倒,手上的飲料也翻了滿地都是。

  口哨聲,歡呼聲,友羽的哭聲,喧嘩聲漸漸擴大。但陽子哪會管這麼多,還是繼續在一張張桌子間移動,終於降落在早已氣急敗壞的仙丹面前。

  「你還真的敢這麼做啊?!」仙丹雙手一叉,對著陽子嚷道。

  而陽子則是撩了一下頭髮,笑道:「終於連你也要動真格了。」

  然後陽子再一次來到和撫子說好的碰頭的那個車站,在留言板上又新添加了這麼一句話:「我現在正和你的那群朋友戰鬥,不過沒有必要讓啟太知道了。」

  「不,不好了,出大事情了!」撫子神色匆忙地跑進川平啟太的房間,急得都差一點摔倒。將手上堆得有如小山丘一般的物品往地上一放,便直衝啟太面前。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啦?撫子小姐。」

  撫子含著眼淚,用手拽著啟太的胸口。此時可以看得出,他的臉上已經佈滿了不安,哪裡還會顧得上啟太頭上為什麼會帶著一盞礦工燈,為什麼啟太的衣服又髒又破了。只是一個勁地朝著啟太的臉望去,還不停地說著。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嗯,不過先冷靜點……」啟太笑著安慰道,然後又親撫了一下撫子的頭髮,「好嗎?」

  這聲音是多麼的安詳,多麼的令人平靜。隨後,啟太又一把抱住了撫子,輕輕的,甚至還可以說是色色的呢。

  不久,啟太放開了撫子,看著她似乎穩定了點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撫子用手擦了擦眼淚,點著頭,一瞬間彷彿感覺到了如同自己的主人一般的溫暖。

  在聽完了撫子講述的前因後果之後,啟太此時的臉上也有點變化,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他的臉上,似乎可以看見一絲血色。

  「嗯,這麼說起來,怎麼可以說是撫子你的錯呢。」

  「但,但是……」

  「陽子不過就是在和你的朋友吵架嘛,原因肯定又是出在她身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得。」

  「不是這樣的……」

  「陽子那傢伙,還真是會惹事啊。」啟太一個人自言自語著,然後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唉,巨人隊二連敗啊……」

  「啟太,啟太君……」

  「嗯,什麼事情?」

  「你,你不打算去幫忙嗎?」

  「幫忙,幫誰?」

  「當然是陽子嘍!」

  「為什麼?」

  撫子聽完,頓時火冒三丈,一把奪過啟太手中的報紙,扔在了一邊。隨後兩手往桌子上一敲。

  「陽子可是你最重要的犬神啊。」

  「……嗯,但是我又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問題不在這裡,你至少也要在附近努力地找一下才是。」

  「嗯,我說啊,撫子,陽子不是告訴你不用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嗎。再說了,是他自己不需要我去幫忙的呀。」

  這回答反而令撫子更加不安了。「……是這樣啊,這到底算是什麼嘛。」

  「就是說,我不必去了。」

  撫子顯然是生氣了:「我,我真的看錯你了……」

  剛想要解釋的時候,撫子已經衝出屋子了。啟太值得傻傻地撓著頭皮,默默地目送撫子離開。然後歎了一口氣,又撿起了那張報紙,讀了起來。「嗯,巨人隊,二連敗啊……」

  現在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一群人已將戰場轉移到了垃圾旁了。此時的陽子一個人站在一塊地勢較低的地方,而另外九個少女則把他給團團圍住了。

  就彷彿是被告人和仲裁團一般,陽子冷笑著。一陣風吹過,使她的長髮飄了起來。微弱的月光也將她的身影越照越長。

  「陽子!」

  站在最中間的仙丹朝著陽子叫到,就好像事主審判官在給與被告最後通牒一樣。

  「如果不是想對我道歉的話,就什麼都免談。」陽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可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啊,是這樣嗎。」仙丹小聲嘀咕道,「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說罷右手一揮,「大家,一起上吧。」

  「破邪走光。發露。9。『紅』!」

  下一個瞬間,陽子發覺圍住自己的九個少女面無表情,或者可以說是暗暗地透著一股奸笑。在他們猶如利爪般的手心裡有著什麼在震動,然後就是一陣陣紅色的衝擊波向陽子襲來。可是他只是將膝蓋微微一屈。

  眼睛裡閃著光,陽子好像並不準備做什麼抵抗,也不想逃跑,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身邊那一陣陣的爆炸將她給吞噬。

  除了被揚起的灰塵和碎片,其他什麼也看不見。

  隨著爆炸聲,地面也不禁搖晃起來。

  「成功了,幹掉陽子了。」不知是誰發出的聲音。

  可是仙丹好像回過了神,伸手示意:「大家快住手!」

  知道陽子並沒有抵抗,少女們也紛紛停了手,朝著廢墟中看去。

  「她死了吧……」一個少女說道。

  而仙丹則是面無表情,「不會吧……」小聲說著。

  「哨!」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九點鐘方向。只見順著徐徐升起的煙霧之中射出了一股火焰,那是具有壓倒性熱量的火焰。而發源地則站著一個有如海龍般尾巴的少女。

  隨即,就伴隨著灼熱的激流,深紅的鞭子,連同灰塵、煙幕一起,傳來了一陣陣少女的悲鳴。

  「九條尾巴!」仙丹嚥了一口氣。而在下一個瞬間,也從火焰中現了身,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兩個人衝去,準備肉搏。

  「呀!」兩個人立刻反應過來,用矯捷的動作向天空逃竄而去。

  「看招。」陽子一回身,只一揮手,又朝兩個人的方向射出一個大火球。由於是向天空逃去的,所以兩個人只好下意識地用手來遮住臉。

  「破邪結界,二式紫刻柱!」

  隨著這聲音,立刻在兩人的周圍出現了紫色的結界,那時前來援助的六個人協力完成的。

  就連陽子的火球也被抵擋住了。

  「呦,幹得不賴嘛。」陽子見狀,吹了一下口哨。

  「但是!」陽子似乎又發現了新的獵物,那就是除去最初逃竄的兩人和剛才前來救援的六人,而剩下的最後一個人。那就是在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友羽。

  「哎?啊。我,是我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友羽此時對著急速衝向自己的陽子,正四下觀望,試圖尋求別人的幫助呢。

  可惜附近誰也不在。

  「最後就決定使你了!」陽子突然出現在友羽的面前。

  「呀!……」陽子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而友羽則是做好了要被痛打的準備而早就蹲下了身子。但其實那所謂的最後一擊只是輕輕的彷彿親撫一般地敲了一下頭。可是由於速度實在太快,再加之兩人原本的高低位置差,導致這一下也有了顯著的效果。

  友羽的精神也瞬間瀕臨崩潰。

  一下子就無力地跌落在地上。隨後就是「哇!……」的一陣號啕大哭。

  「友羽!」其他的八人都為自己的遲疑而懊悔,而陽子又開始了高速移動,搞得他們分不清楚方向。

  「真是煩死了!」仙丹大叫道。可是陽子的身影還是捕捉不到。

  「蛇炎。」

  「啊。」

  「大蛇炎。」

  「哇……」

  「再給你一個免費的大蛇炎。」

  陽子是走到哪,哪裡就會竄起一個火柱。整個垃圾場是到處碎片橫飛,煙霧四起。

  而陽子則巧妙的利用這些,將他們九人打散為四人加五人,又把五人衝擊為三人和兩人,最終成功地各個擊破。那號稱強大的九人配合在陽子的面前竟然是顯得那麼脆弱!

  九個犬神就這樣被輕易的狼狽擊破。只單單是被陽子一人給擊破的。

  「這,這不是真的。」仙丹拖著疲憊的身子蹣跚地走向倒在地上的眾人,耳中聽見的都是同伴們的悲鳴和求救聲,但自己身為老大,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誰,誰來……」

  年紀最小的友羽求救道。

  以前的那些戰鬥都是因為有熏大人的指揮才會接連凱旋的。而現在的仙丹終於明白了指揮在戰鬥中的重要性,也終於體會到,在沒有主人指揮下的自己,是多麼的脆弱!

  不禁又打了一個冷顫。

  到底真正的強大是什麼呢?

  要是單單比總體戰鬥力,自己這9個人是絕對不會輸給陽子的。但現在戰鬥的場地卻還不是在陽子最擅長的空中。

  真是不甘心啊。

  為什麼就是贏不了,贏不了這個怪物呢!

  既然如此,仙丹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斷,用盡最後的一點力量,咆哮道:「大家,聽好了,給我殺了『陽子』!」

  聽了這句話後,其餘的犬神也都一起高吼起來。「喔——!」

  這時一陣多麼淒涼的嚎叫啊。

  突然,少女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手在顫抖,銳利的爪子伸了出來,口中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連衣服也被撕破了,慢慢變大的四肢上也長出了野獸的毛。

  「啊……」不知道何時來到半空中的陽子看著下面發生的事情,聳了聳肩膀,笑道:「終於顯露出你們的本性了啊,但我要讓你們知道,不管你們怎麼露出本性都還是勝不了我的。我知道你們一直受著那個叫熏的保護至今,過度的被溺愛,所以才會導致現在連誰強誰弱都不明白,挑個吵架的對象都找不準。這就是你們這些野獸的毛病啊……」

  陽子看著在煙幕下變身完畢的重任,此時正用這冷酷的眼神望著他們。

  「小妹妹們,我這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說完,陽子仰望夜空,感覺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一陣低聲的呻吟,張開四肢。心想:「現在,啟太不在身邊,真是太好了……」

  陽子也漸漸露出了它的獠牙……

  就在這個時候,撫子也總算來到了垃圾場。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是憑借犬神自身特有的氣味而找來的。在瞭解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之後,再用仙丹的思考方式一想就不難找到這裡了。一路上也不免摔個幾跤,此時的撫子就是強忍著屁股上的痛楚堅持前進的。

  而這時,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哎,這不是撫子嘛,還真是巧。」

  撫子一看,站在那裡的原來是小博。

  在夜色的映襯下,小博的那身白衣顯得尤其得醒目,而他的臉上則始終帶著笑容。

  「撫子小姐,你也是來參觀的嗎?」

  顯然撫子也被問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

  「看那裡,」小博用手指向遠方,只見那裡此時正又是個巨大的光球在夜空中交錯飛舞,紅色和灰色的九個和金色的另外一個,他們正以無法確認的猛烈速度來回追逐著,激烈的碰撞著。

  撫子知道,那是仙丹和陽子他們。

  不久撫子終於回過神來:「小博大人,快,快制止她們。」只見她對著小博叫道,「再這麼下去,陽子她可就危險了。」

  小博聽後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有、有什麼可笑的嗎?」

  「不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倒是有著截然相反的顧慮呢。這麼說起來,你平時都不參加戰鬥的,也無法戰鬥是嗎……,所以才會不瞭解現狀。」

  小博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然後靠近了撫子,「要是陽子的話,你大可不必擔心。」

  「但,但是……」

  「撫子。」小博阻止了撫子的繼續發問,邀請她一同前往戰場,那應該只要翻過一座小山坡就可以到達了。

  「相信你也知道,犬神使可以召喚與自己力量向符合數量的犬神。那基本上是以一個犬神使所有的總戰力為標準的,其中包括他的體力,靈力,性格的優劣等等。」

  小博邊走邊說,此時的他是那麼的悠閒。而他身邊的撫子則是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著地上的凸起的垃圾是否會絆倒他們。心中暗想:「真是的,不管是啟太也好,小博也好,男人怎麼就一個都靠不住呢……陽子,你等著,我馬上就來救你。」

  於是,撫子也加快了它的步伐,還差一點就到了。

  只要再翻過前面那個坡就行了。

  「就拿你的熏大人來舉個例子,他是犬神使歷史上第二個可以同時擁有十名犬神的犬神使,這相信你也肯定知道的吧。這真的很了不起。但除此也會有例外,那就是雖然本來自身的能力很強,卻只有一個犬神的場合。」

  小博伸手拉了一把走路已經踉蹌的撫子。

  「比如,撫子,你想過沒有?為什麼現任犬神家族的啟太奶奶那麼厲害的犬神是身邊卻只有我一個犬神呢?」

  「唉……」被這麼一問,撫子也只有搖頭的份了。

  此時的小博臉上突然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讓人有些害怕。他指著撫子說道:「那是因為呢……」

  撫子登上了最後的一個高坡,往下眺望到。

  「除了我以外,就再也不需要其他的犬神了。」小博靜靜地傳達著他的意思。

  陽子在那裡,仙丹他們也在那裡。現在到底誰強誰弱,撫子已經瞭解的很真切了。

  「因為我會排除掉其他的所有犬神,而獨佔主人!」以這句使人不寒而慄的話結尾,讓撫子也愣了一下。

  「就像現在的陽子一樣!」

  周圍是一陣藍光。

  此時趴在垃圾場四周的是九匹已經變身了的烈犬,體長足有三米。他們的毛已經被燒焦,四肢也無力的張開著,嘴裡吐出了那又長又紅的舌頭。

  而在他們的上空,陽子則盤腿飄著。

  他已經用舊的白桌布和窗簾等代替破爛不堪的衣服掩住了自己的身體,抬著頭用淒涼的眼神仰望著夜空。

  好像是在憧憬著什麼一般朝著月亮伸出了一隻手。

  在她下面躺著的是九匹被打得體無完膚的犬神。

  「陽子。」小博面帶微笑地招呼著陽子。

  聽到這聲音,陽子頓時又恢復了笑容,「呀,這不是小博嗎,你好啊。」

  說罷便向小博這邊飛來。而撫子也好像是從什麼束縛中被解放出來了一般,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雖然兩個人就這麼正面交錯而過。

  但是陽子望著小博的眼神和撫子擔心仙丹他們的眼神竟然就沒有相匯過。

  甚至連頭髮和衣服都已經碰倒了。

  「大家,不要緊吧。」撫子抱起了其中的一匹擔心地問道。而對方也終於慢慢的抬起了頭,勉強說了句話。

  「陽子……」

  「仙丹,夠了,不要再說話了!」

  「陽子!……」

  撫子用力控制著仙丹的頭頸。

  紅毛的犬神微微抖動了一下碩大的身體,艱難地站了起來,用仇恨的眼神怒視著陽子,還露出了它的獠牙。

  「不可饒恕!」

  「快別動了。」

  陽子瞇著眼睛,回過頭來,「還能站得起來啊,你還真是頑固啊。都被我那麼教訓了一頓。」

  「閉嘴!」

  「仙丹。」

  「撫子!這傢伙,你知道嗎,這傢伙和我們交手居然還沒使出全力!我們都那麼拚死地戰鬥了。我真的,真的要殺了她才肯安心!她就是那麼地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不用全力,就只這樣,才不能饒恕啊!」

  「別那麼激動嘛,本來我就知道你們的實力才手下留情的啊。」

  「閉嘴!」

  犬神向前邁了一步,但是由於體力不支,又倒在了地上。

  「仙丹!」

  陽子見狀,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坡上躍了下來。

  「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呢……你,原來是那麼的想死啊。」

  此時她的眼裡冒著紅光,用手指著仙丹說道,「那麼,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在這裡成全你呢?」

  仙丹整個身體都在那裡顫抖著,但還是怒目相對。

  「陽子!」

  撫子突然站在兩人中間,伸開了兩隻手臂。從她的體內可以明顯地感到一股壓倒性的力量在向外面釋放。

  「那麼已經分出勝負了,如果你還要繼續出手的話……」

  「出手的話……」

  「那麼我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你的!」那是多麼強烈的話語啊。

  「陽子,你連『從不戰鬥』的撫子都要為敵嗎?!」

  「撫子……你竟然。」仙丹虛弱地嘀咕著。

  陽子放下了雙手,笑道:「好可怕呦,我再怎麼強,以現在的狀況再和你戰鬥,也知道是不無用的。」

  「誰強誰弱,已經是很明顯的事情了。所以,仙丹。」然後陽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還有其他的笨狗們也給我聽好,我就是因為害怕發怒的撫子,才沒有殺你們的。你們做不到的事情,撫子她就能辦到,你們給我好……好地記住了!」這句話說完,陽子也回過了頭。

  「小博,我還是怕現在的撫子,所以先走了。」說罷,只見陽子一隻腳蹬地,整個身子就竄向空中,一瞬間就消失了。

  小博目送完陽子之後,也笑著看了一眼撫子,「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說完,隨即也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只留下了撫子呆呆地看著什麼。

  此時的撫子好像明白了陽子的心意,小博的想法。

  然後,撫子回過身,用她那纖細的肩膀,將眾人一一給扶了起來。

  「求你們了,別再這麼折騰自己了……」這聲音裡滲透著眼淚。

  其他的犬神頭一次將撫子圍在中間,相繼用鼻子擦拭著撫子的胸口、大腿,就彷彿原來就是一體的一樣。

  十個人在那一瞬間融為了一體。

  在過了一陣子之後,小博和陽子又來到了以往的那個屋頂上,一起跳望著美麗的夜空和同樣璀璨的街市夜景。

  陽子坐在房簷上,而小博則是站著。於是。

  「陽子,你今天還真是扮演了一個非常惹人厭的角色啊。」小博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什麼?」陽子一邊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頭髮,一邊說道,「反正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才這樣做的。」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能忍耐下來。」

  「嗯。」

  陽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接著又說道:「要是以前的我的話,肯定是想都不想就會把她們給都結果了。但是這次我想到了啟太,心想要是啟太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辦。也就不知不覺之間手下留情了。」

  「原來如此啊。」

  「真沒想到,我居然會對敵人手下留情阿。先不說這個了,倒是小博。」陽子抬頭看了看小博,問道,「這一次的所有的計劃,都是你一個人信心安排的吧。」

  「哎?」

  「所以我就是說,特地讓撫子來我家,又巧妙的讓我和仙丹她們大打出手,以此可以使我和撫子的關係得以改善,而煞費苦心了吧。」

  「我怎麼會?」小博笑著搖了搖頭。

  「陽子,我可不是什麼千里眼啊,當然,如果真的可以那樣,那麼辦事和推理一定會方便。」

  「是啊。」

  陽子點頭示意。

  「是啊,看來這次正好所有機緣巧合都碰到一起罷了。」小博也笑著回答。

  「那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啟太家了,再見了。」陽子剛說完,那又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啊,再見。」小博默默地目送陽子離開。抬頭仰望著星空,小聲嘀咕道,「看來這一次也不能完全說是巧合啊。」

  當陽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啟太還在讀著報紙。「巨人隊二連敗啊……」陽子又沒從撫子那聽說過什麼,當然也不會知道啟太一直讀著同一頁。從她並沒有去過問啟太的頭上為什麼會有一盞礦工燈,就可以知道此時的陽子有多麼勞累了。

  可以說是懷著不能不回家休息一下的心情,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的。只見她晃晃悠悠地從窗口進來之後,便倒在了啟太的膝蓋上。

  「噗嗤。」就這樣很舒服地打了哈欠。

  「怎麼了,這又是什麼裝扮啊,不是叫你不要穿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了嗎。」

  「啊,是嘛。」

  畢竟這所謂的衣服僅僅是又破爛的白窗簾和桌布所組成的,偶爾也是可以看見陽子那豐滿的胸部和潔白的大腿的。陽子挽著啟太的手臂,好像很得意地說道。

  「啟太,你知道嗎,我今天和別人吵架還打起來了呢。」

  「噢,還有這種事情。真不知道呢。」

  「嗯。」

  「那結果怎麼樣呢?輸了?還是贏了?」

  「贏了。」

  「噢,那不是很不錯嘛。」

  啟太輕撫著陽子的頭髮,陽子也打心底裡洋溢出一股幸福之情。然後便完全睡著了。啟太看著他的陽子,也大大的歎了一口氣。可以說是放下了擔心許久的心了吧。接著又苦笑的搖了搖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醫藥箱。

  輕輕地拿著消毒棉花和毛巾擦拭著陽子的傷口。清理完畢,啟太抬頭望著天花板,小聲說著:「這麼說起來,我也沒少和這傢伙吵架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啟太感覺自己還是很幸福的。

  第二天,撫子突然跑回啟太家說了令啟太唉聲歎氣,足以使陽子高呼萬歲的宣言。

  那就是,今天將是撫子最後一次來為啟太打掃房間了,是最後一次為啟太做飯了,也是最後一次和啟太家的一切說再見的。

  「承蒙你這麼多天來的照顧。」

  「沒什麼的,還請你常來玩啊。」啟太就像是看著一條被主人找到了的丟失的小狗一般,看著撫子苦笑道。

  「那麼我們可就說好了。」

  「嗯。」撫子高興得點著頭。

  「現在,陽子在哪裡啊?」

  啟太一邊和撫子拉著鉤,一邊說道:「陽子她啊,為了給你辦一個歡送會,正一個人私下籌劃著呢,估計這回在給你買巧克力蛋糕去了吧。」

  撫子露出了很複雜的表情,而啟太則用手撓著後腦勺傻笑著。

  「有空常來玩啊,也為了沒什麼朋友的陽子吧。」

  「嗯,我會的。最後我還想問啟太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以嗎?」

  「嗯,什麼啊?」

  「那個時候……我說你很過分,真的很對不起。但是,你為什麼當時不去救陽子呢?」

  「哎,那是因為……」

  啟太雙手一搓,露出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表情。然後很為難似的回答道:「你不是也知道嗎,她叫你並不用通知我這件事的。所以,我也就不用去深究了。」

  「但,但是也不能一點都不擔心啊……」

  「那倒未必啊。」啟太用力地搖搖頭,「陽子那傢伙,如果是和自己打不過的對手交手的話,一定會先想辦法逃的。所以她說沒必要的話,就肯定是沒關係的。她絕對不是那種愛逞強的人,特別是和你們犬神們戰鬥時,可以說,我當時如果真的去了的話,只會成為她戰鬥時的累贅。」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地活出這種話?不是,是你們之間就這麼彼此相互信任嗎。」

  啟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腦袋:「畢竟,我也是它的主人嘛,是吧,呵呵……」

  撫子微微歎了一口氣:「說實話,這次我倒是從你們這學到了許多東西。」

  「是這樣嗎?」

  「嗯!」撫子點了點頭,「那麼我這就先告辭了,等過些日子,我一定會再過來玩的。」

  撫子說完,便向啟太行了個禮,然後將行李往身上一放,來到玄關,穿上涼鞋,準備出發了。

  「那,替我也向熏大人問個好。」傳來了啟太的聲音。

  撫子回過身,點了點頭,這麼說起來,撫子至今為止還一次都沒有和啟太說過關於熏大人的事情呢。不過看來以後也沒什麼機會說了。但儘管如此,為什麼啟太還要……

  正要詢問啟太理由的時候,撫子卻發現啟太此時又拿起了報紙,臉也已經背著她了。

  「是嗎,巨人隊三連敗了啊。」

  撫子偷偷一笑,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東西,也不知道他裝傻要裝到什麼時候,總之就是——

  一個奇怪的犬神使啊。

  又向啟太最後行完了禮,撫子這回是真的走了,但此時她的臉上卻充滿了笑容。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撫子正在某間商務樓的房間裡。其中兩扇窗子之中有一扇的百葉窗是拉下的狀態,所以也導致了屋子裡一半的空間是昏暗的。而撫子現在則是站在明亮的那另外半邊。

  撫子朝著暗著的那個方向說道。

  「我是偶然目睹了陽子和仙丹她們的戰鬥的,那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的。老實說,我對於您用那樣孩子氣地對待仙丹她們的做法,不是很明白。」

  在說道「偶然」這個詞的時候,撫子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那啟太呢?」從暗處傳來了這麼一陣話語。那是多麼安靜和慈祥的聲音啊。

  撫子顯得有些迷茫,眼睛也垂了下來。然後說道:「果然,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聽了撫子的回答,從那暗處也發出了笑聲。然後就是膝蓋交叉移動而導致的衣服相互接觸發生的聲音。

  「不管怎麼說,這次真的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就很在意陽子的事情。不過想到啟太現在還能控制住陽子,我也安心了不少。多謝你了,撫子。」

  「這也就是說他很優秀的。」

  撫子微笑著回答道,好像是開著玩笑一般。

  「那麼,大家,都誤會我了吧,以為我是一個壞女人。」

  「壞女人?」

  「當他們知道,我是去啟太和陽子那裡做間諜的話,都不曉得會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看我呢。」

  「怎麼又成間諜了呢……」對方苦笑著說道,「只是好久沒去瞭解啟太那裡的情況,而借此機會讓你去看看罷了,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喜歡往別的地方考慮的乖孩子,所以才顯得那麼可愛啊。」

  撫子臉頓時就紅了,然後詢問道:「熏大人,那個……」

  「什麼?」

  「我。」撫子將雙手交叉在胸口處,「我通過這次的事件,能和大家和好相處了。」

  「嗯,是的。」暗處似乎也微笑了。

  「真的是太好了。」

  「真不知道你們以前都是怎麼過來的。」這回輪到對方苦笑了。

  「撫子,我是無法看到將來發生的事情的,是無法預知未來的,這一點就和啟太是一樣的。」

  「啟太?」

  「嗯,就是和那個人一樣。不過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做著應該做的事情罷了。撫子,我原先做的事情,就僅僅是把你送到啟太那裡,僅此而已。你明白嗎。」

  「但是,這樣不就……」

  「嗯?」

  「究竟為什麼小博大人那個時候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那裡呢?就好像是受了誰的吩咐一樣特地去那裡似的。另外,其它還有一些搞不清楚的地方。在你把我送到啟太那之前,你在大家的面前,特別地寵愛我,如果是以往的話,是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

  「另外,你還特地稱讚了陽子的事。說什麼『那孩子,現在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了呢?』之類的話……」

  撫子紅著臉說著。「說實話,我當時都有些吃醋了。」

  「……」

  「還有,在我和友羽一起看電視的時候,你也曾經說過道:『原來如此,要是讓那個男人也看這個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到呢?』這種話。我記得當時播放的是關於處理婆媳之間的關係的電視劇。」

  「撫子。」對方好像站了起來,但還是那一如既往慈祥的聲音。「這些純粹是偶然。是巧合啊,巧合。」

  「是,是這樣的吧。」撫子微笑地回答道,「您一直就是這樣啊,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好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我現在還是很清楚地記得和您第一次相見時的事情。那是多麼的新鮮啊。大多數的人都是帶著焦躁不安的臉色來回不停地走著。而您的做法使我至今仍然不理解的。你當時端坐在一個小山丘上,沐浴著美麗的夜光。一邊微笑,一邊彈奏著您帶來的古琴。我見了,當時也呆住了。但是仍然默默地聆聽著你彈奏的琴聲。等我注意到的時候,眼睛裡早已經是充滿了淚水。您也就是這樣在我們十個少女的心中施下了美麗的魔法。」

  「喂,喂,別把我說的好像是一個感情騙子一樣阿。」

  「我可不是啟太那樣的人啊。」可以明顯聽得出來,對方此時正在竭力的辯解。

  「要說這一次。」

  「哎?」

  「這一次所有的事情,要是真要說有什麼企圖的話,那就是為了你啊。撫子。」

  「為了……我?」

  「嗯,就是這樣。我把你送到啟太那裡,是想讓你再一次明白你真正的心意。想讓我可愛的撫子再一次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讓你的心再也不受任何束縛。要我最重要的撫子在我和啟太之間選擇一個,現在,你是不是還會再一次選擇我?確實承認有我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從暗伸出一隻手,十根手指上戴著十個亮晶晶的戒指。那是非常潔白的手。

  撫子想都沒想就說道,「陽子。」

  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撫子又竭力控制住了自己,「要是沒有陽子的話,我或許真的會選擇最初遇見的啟太為自己的主人。」

  擦完眼淚,撫子又恢復了笑容。

  「但是,現在如果還要我和啟太和熏大人之間做出選擇的話,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熏大人您做我的主人!我果然還是一個壞女人吧?」

  「為什麼要這麼說?」

  「說實話,我很羨慕陽子和小博大人,心中也渴望著擁有和他們一樣排除一切的能力。但是被人們稱為『無法戰鬥的撫子』的我終究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的吧。」

  撫子小聲的嘀咕道,然後朝著暗處略微靠近了幾步。

  雖然那隻手還是一動都沒有動,但撫子此時卻感到了一陣微熱。

  「大概是四百年前,那個一次都沒有選擇過主人的,被人稱為『無法生存的撫子』。一定是她為了想和你相遇,而附身在你身上了吧。」

  就這樣說著。

  撫子則看著他的眼睛,仍舊繼續將身子靠近了過去。

  「撫子,永遠都會一直呆在您的身旁。熏大人!」

  黑暗緊緊地將少女抱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普普熊 發表於 2009-1-17 03:28 PM

  【 友羽的逆襲】

  友羽。

  是川平熏身邊十個犬神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恐怕也是所有為了主人而降落在現實世界中最小的犬神了吧。

  友羽的性格也完全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

  稍微寵愛她一下子,就立刻會向你撒嬌起來。還沒有發育成熟的身體,加上她那兩條像尾巴一樣的辮子。閃閃發光的瞳孔和健康雪白的牙齒。喜怒哀樂是所有十人中最激烈的,剛才還在嚎啕大哭呢,一轉眼就會變得哈哈大笑。

  由於不是會回一會兒發怒,一會兒高興。

  所以當其它九個大人商討事情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被安置在蚊帳之外。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兩千日元,而每到晚上十點,就要被禁止一切活動。由於不能讓她單獨活動,所以一到她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就總是會有另外一個大人陪在她的身邊。

  在一個打著雷的夜晚,友羽正在藥缽裡磨著什麼藥材。說到她的興趣,就是玩電子遊戲和製作自己特有的藥材。

  幼小的臉龐上浮現著微笑。

  「你覺悟吧,陽子。」就這樣,友羽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用手攪拌著由壁虎為原料的黑色粉末。

  身著黑色的法師裝長袍外加頭戴三角巾。

  就是在那天他們九個犬神慘敗給陽子之後,友羽就一直堅信這原因是出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拖累了大伙。

  那個狡猾的陽子從戰鬥的一開始就肯定想好了要以她們之中最小最弱的「友羽」為目標。她就像是九個人的弱點一般。一想到這全部是因為自己的過錯,由於就懊惱得不得了。而現在她那原本自以為是熏大人的犬神的自豪感也頓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了,找到最初的擊破口了。」想著當時陽子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又如惡鬼羅剎一般向她衝過來時臉上那恐怖的笑容,友羽就氣得咬牙切齒。

  「不可饒恕!」友羽心中想著,「我一定會親手把你趕掉的!」

  當她聽說陽子最喜歡的食物是巧克力蛋糕時,這一切的計劃便油然而生了。

  然後在嘗試了許多次失敗之後,現在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然後在嘗試了許多次失敗之後,現在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秋蟬剛褪去的殼,剛好到無法食用時候的麵包,再加上貓的鬍鬚……」

  吱……吱……

  就這樣不停地磨著藥粉,在別人的眼裡看來,在這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雨的時候,還憋在這麼個小屋子裡調配藥劑,簡直就是笨蛋。但他們不知道,想要調配出好的密藥,不可或缺的正是這濕氣和黑暗的氣氛。

  「完成了!」隨後友羽便翹起了她那可愛的小尾巴。「嗯,就叫它『小心送來的食物裡有毒哦,讓最討厭的啟太和陽子受辱』大作戰吧。」

  從那藥缽裡掉出了一塊黑色的物體,將它放在手心中認真一看。那粘稠度又如納豆一般可以拉的出絲。終於,友羽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然後便將它放進了早就準備好了的巧克力蛋糕的籃子裡。

  心想多虧了前陣子和好的撫子幫她做的這麼個看上去很好吃的巧克力蛋糕。而現在加入了那黑色藥劑之後的蛋糕就顯得更加鮮艷,更加可口的樣子。

  而且也問不出任何異樣的味道。

  只要吃下這個的話……

  「哼哼哼!」

  只要吃了這個,管你陽子再怎麼厲害,一定也忍受不了吧。

  一定要,這次一定要!

  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用這個下了超級瀉藥的巧克力蛋糕!!!

  夏天一到,氣溫果真變得很高。繫在玻璃窗下的風鈴被風吹得真真作響。透過窗外可以看到藍天和被曬得雪白的路面。

  陽光經過折射進入屋子,由於傢俱的擺設而形成了好幾塊明暗相間的地方。川平啟太此時下半身正搭在床上,上半身躺在地上。一隻手還不停地擦著熱汗。

  陽子則在啟太的身邊坐著同樣的姿勢。身著夏季襯衫和紅色小短褲。但不同的是她現在已經步入了夢鄉。

  突然,陽子就往啟太腰間一倒。啟太剛想逃,誰知陽子卻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傻傻地笑著。

  「嗯,嗯,巧克力蛋糕。那我就不客氣地吃了。」

  說罷便擦了一下嘴角。

  究竟在做什麼夢啊?

  「我吃了!」

  「喂,喂!住手,別咬我啊!救命!」

  啟太痛苦地呻吟著。不久,從玄關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開門聲。

  「由於我叫了很久,也沒有人來招呼我,所以就擅自進來了。不要緊吧,啟太大人,陽子姐姐?」

  接著就能聽見這麼一陣聲響,隨之便是脫完鞋並整齊擺放在鞋櫃上的感覺。

  不久,那陣三步並兩步的腳步聲便越來越近,終於在啟太的面前站了一個女子。並且此時還一眨一眨地確認這眼前的現狀,終於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阿拉阿拉,你們兩位,這算是在睡午覺吧。」女子看著啟太說道,「好久不見,你們倆關係還是這麼好啊。」

  啟太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像是要往前爬似的伸出了一隻手。

  「哎?怎麼了?」

  一把抓住了這個侵略者的小腿。

  「呀,你,你幹嗎呢。」侵略者發出了一聲可愛的悲鳴。啟太也不由自主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恩……

  好像是剛睡醒一般,啟太正要爬起來,而此時發覺了自己的臉正埋在對方的胸部之中。

  然後就是……

  「啊,剛才我作了一個惡夢,可把我給嚇壞了。」

  「撫子小姐,你好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正當啟太準備再一次將自己的臉湊向撫子胸部的時候,瞬間就是「咚!」的一聲。

  就好像是一個漂亮的本壘打一樣,啟太面帶笑容被擊倒了。隨後便順著撫子的手臂慢慢地滑了下去。撫子則是一陣慘叫。而在啟太身後站著的,是剛才造成了這一幕的元兇。陽子。

  「你好啊,撫子。」

  接著便雙手一伸,「嗯,睡得可真好。」

  「你,你好啊,陽子。」撫子勉強擠出了笑容說道。

  而此時的啟太則還是在撫子的身邊不住地痙攣著。

  撫子即使是在這麼炎熱的夏天,裡面還只一如既往地穿著那件連衣裙,而且還將紐扣全部都紐住。裡面還能看見罩衫。而與此相反,陽子的穿著則要暴露得多。即使是穿著T恤和小短褲,可仍舊是很熱般的吐著舌頭。這和用扇子的啟太也略有不同。

  「打攪了你們的午睡時間,真是很對不起啊。」撫子低下頭,說道。

  而陽子只是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後說著:「沒關係的,就是昨晚沒有睡好罷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誰叫天氣那麼熱。」

  「這都要怪啟太昨晚折騰了一整夜的關係。」陽子撩起長髮,用著色迷迷的口氣說道,「啟太也真是的,一幹起事情來總是那麼的激烈。」

  「你是說啟太君嘛?」撫子驚奇地看著啟太回答道。啟太則是更驚訝地搖頭示意:「不,不是這樣的,只是冰箱壞了,一直在修理而已。你聽,現在還咻咻在響呢。」

  聽啟太這麼一說,確實可以聽見廚房方向有著異樣的聲音。陽子甩著雙手說著:「啟太真是的。」

  「喂,我說,你也夠了吧,就是你剛才那樣說,才會導致撫子小姐有誤解的啦。」啟太焦急地辯解著,而陽子則把臉一沉:「哼,什麼嘛。本來這就沒什麼的,她要誤解就讓她去誤解好了。」

  「喂,我說啊——」

  「什麼呀,不就是撫子來了而已,一下子就有那麼好色起來。討厭死了,這樣的啟太,我最討厭了!」

  啟太歎了一口氣,聳了聳肩膀,用大人般的口氣說道:「笨蛋,我有什麼必要要色迷迷的嗎。」

  啟太在一邊苦笑的同時,雙手有不忘記偷偷地伸向了撫子。朝著撫子的肩膀摸去,而撫子只好露出了為難的面容,陽子則張開了她的嘴:「啟太,看來不好好教育你一下,還真的是不行啊。」

  接著便提起啟太的一隻手臂,猛地一口咬了下去。那如同猛犬啃肉的聲音是多麼的清晰可見。啟太頓時青筋暴起,就在下一個瞬間。

  「好疼啊!」就好像是熱鍋裡的豆子一般,啟太跳了起來。但陽子卻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今天倒是為了什麼來的?」然後朝著撫子問道。

  「是來邀請你去做身體定期檢查的。」撫子眼神好像有點飄。

  「身體定期檢查?」陽子斜著頭,看上去什麼都不明白的模樣,「那算是什麼玩意?」

  「就是去醫院看看身體方面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撫子回答道。

  「啟太,你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我,到剛才為止都沒有,只是現在身上的傷不算的話。」啟太因此露出了一張非常不滿的臉色。

  「撫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最近在醫院裡實習做護士什麼的嗎?」

  「請不要誤會啊,我要邀請的不是啟太君你,而是陽子。」

  「我?」

  「陽子?」啟太和陽子同時叫道。

  「好了。」撫子首先從帶來的包包裡拿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用筆寫過字的八角形狀的包裹。

  上面寫著「犬神撫子小姐收,定期檢查的通知。——天地開闢藥局發。」

  「天地開闢藥局?」啟太讀著。

  「都什麼和什麼嘛?」被陽子這麼一問,撫子也結結巴巴地說道。

  「就像我們即使是犬神,有時難免也會得些傳染病的。就像人類的流行性感冒一樣。在我們犬神之間則是稱其為『恐山病』。症狀就是最先從四肢開始變化,隨後就會慢慢地返回本性。聽說最近又開始流行這個疾病,所以大家都不看輕視。」

  「有這種事情?」聽了撫子的話,陽子也有點不安的說。

  「那是靠自己的力量都不容易恢復的疾病,所以大家都紛紛去山裡的靈泉處清洗身體。根據自身的體質不同而獲取冰河和熔岩之類的成分。但要是這樣都還不行的話,那就只好依靠人類的力量了。」

  「哦。」啟太雙手一挽,朝著撫子微笑道。

  「雖然不知道是何時就有的這麼個機構,但為了我們犬神們的健康,也存在著融汗方和陰陽之精華為一體的治療場所。」

  「啊!」

  啟太雙手一拍,「這就是所謂的天地開闢藥局阿。」

  「是的,專門治療我們犬神疾病的機構。」撫子對這樣子說道,「從三十年前就開始的,每五年去檢查一次的傳統。預防接種,為我們調查健康。這也是宗家對於我們犬神的照顧啊。」

  「因此,我們犬神就要按照次序,依次去天地開闢藥局報道的。」

  「但是,說實話,這玩藝還真是古怪啊。」

  「不過,上面還是明顯有著氣味的。」

  「當然,作為人類的啟太是聞不到的。」

  「撫子,你以前去過那裡嗎?」被這麼一問,撫子點頭首肯。

  「我的那些夥伴們也在去年暑假都去檢查過了,不過,陽子卻好像還沒有去過。」

  「嗯,是的。」

  「由於還沒有在名單上登錄過,所以這次才會想陪同陽子一起去的。由於太匆忙,還請多多關照啊,不過這到底也是宗家下達給我的旨意。」

  「醫院,你是說去醫院嗎?」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今天就去?」

  「嗯,是啊。」

  「但是,但是,你看,我不是很健康的嘛。」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要好好地做過身體檢查才知道啊,我說陽子,你從剛才開始好像就有什麼事情吧。」

  撫子看著陽子的臉問道。陽子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看了啟太,又看了撫子。然後,臉就不禁紅了。

  這時,一陣風吹過,弄得風鈴直響。啟太扇著扇子,陰險的笑著說道:「我知道了,是因為上次看的電視的緣故吧。」

  「哎?那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就是前陣子,播放了一期動物醫院的特輯,所以呢……」

  那個時候,在潔白的診斷室內,到處可以聽見犬兒們的吠叫聲。戴著白面罩,身著白大褂的獸醫,一手拿著亮珵珵的注射器,一手按著那些顫抖、膽怯者的大狗。其中甚至還有幾隻失禁了。啟太和陽子看了這一幕,可以說是整個臉都紅了。

  那個夜晚,陽子整夜都拉著啟太的衣服都不敢放手。

  對於現在的陽子來說,醫院==恐怖!這麼一個等式就那麼單純地在陽子的腦袋中呈現出來。

  「我,我才不會去那種地方呢!絕對不去!」少女斬釘截鐵的說到。

  「但是,陽子。」

  「說過不去,就肯定不會去的!」這個時候的陽子就像是一個在撒嬌賭氣時的小孩一樣。

  「我才不管什麼傳染病呢,它要來就讓它來好咯。」

  「你還真能逞強啊。」啟太看著陽子說道。但此時的陽子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我不要打針,絕對不要!」

  「都說不會打針了拉,不過只是在經絡上扎上幾針而已。」

  「那不是和打針一樣嘛!……」

  陽子哪會聽這些,還是一個勁地在搖頭。撫子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歎氣。「這麼一來的話,也沒有辦法了。本來想過一會再說的,其實,在天地開闢藥局裡面,除了預防接種以外,還有其他的幾種治療方法的。」

  接著,撫子偷偷看了啟太一眼,不知道怎麼的,臉就紅了。都不敢和啟太對視了。啟太看了,也莫名其妙。然後,撫子便對著陽子的耳根說著。

  於是,剛才還是要哭的陽子頓時驚訝地叫了起來。

  「唉!!!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做的出來啊。嗯?等一下,難道說,你已經做過了?!」

  「唉!唉!唉!」

  撫子急忙叫著用手摀住陽子的嘴巴。而一旁的啟太則是陰險的看著他倆。

  「所以我說,只要是時候就行,而且,如果不是和人類的話,是不行的!」撫子繼續說明到。

  雖然好像有點明白撫子說的,但此時的陽子早已經是滿臉通紅了。這當然很讓啟太注意了。所以他慢慢地靠近了兩個人。

  而陽子和撫子兩個少女連忙又移到了另一邊,和啟太保持了足夠的距離,繼續相互問答者。

  「那個,真的可以……?但是,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只是……而已,再說,啟太主人是男性嘛。所以沒問題的。」和陽子激烈的搖頭不同的是撫子正在微微的點頭。

  「兩百年前,就開始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現在不是還很健康嗎。」

  「我好問你一個問題嗎?難道說,你已經……那個過了嗎。」

  撫子彎下身子,臉漲得和一個水煮蛋一樣,然後點了點頭,用蚊子般輕的聲音回答道:「嗯……」

  「哈,哈,哈,你真的做過了。」然後陽子起身,慢慢來到啟太身邊,拍了拍啟太的肩膀說,「啟太,我去一下醫院,馬上就會回來的。」

  「嗯,好的。」啟太被弄得麼莫名其妙。

  然後,陽子又在啟太的耳邊用色迷迷的語調補了一句:「啟太,你就在家好好等著吧。」

  這之間,撫子忍不住「呀!」的尖叫了一聲,然後害羞地用雙手遮住了面部。

  啟太則是擦著冷汗說:「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就這樣,撫子和陽子踏上了旅途。結果,到最後啟太還是什麼都弄不明白,連天地開闢藥局在那裡,都不知道——因為當啟太問起撫子這個問題的時候,被撫子以一句:「這個地方是專門給我們犬神治療用的場所,所以還是不方便告訴你們人類」而拒絕了,只是知道了這種檢查大約需要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兩個人就好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吧。

  「原來,犬神之間也有犬神的交際啊。」

  啟太將雙手交叉在頭後,然後一下子倒在床上,朝著天花板。陽子不在了,這張床也顯得似乎小了很多。

  「哈。」啟太笑了一聲,「就和我們人類也有自己的交際一樣啊。」

  總之,現在陽子不在了,我終於能好好放鬆了。想著想著,啟太再一次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天花板上徐徐降下了友羽,他慢慢接近了正在打著呼嚕的啟太。然後趴在床上,饒有興致般地研究著啟太。

  「陽子現在不在啊?」友羽到處看了看,心裡想著。

  誰知就在此時,啟太睜開了雙眼,「你是……來這裡幹嗎?」

  「實在是對不起啊。」

  對方還是嚇得直逃。

  「喂,喂!」此時的啟太也有點傻了。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啊,拜託你了。」

  看著背對著自己,還眼淚汪汪的友羽的樣子,啟太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嗯,想起來了,你是熏身邊那個最小的犬神吧。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被這麼一說,友羽的眼淚也停止住了,心裡想想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雖然知道啟太是一個大色狼,但也多少聽身邊的姐姐們說過,至少啟太還沒到那種光天化日之下就會襲擊少女的地步。

  於是,馬上就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大干懊悔。

  「啟,啟太大人,能看見你真的是很榮幸。」

  「啊,我也一樣,呵呵!」啟太撓著後腦勺傻傻地笑道。其實他曾經也有在光天化日就襲擊少女的經歷。剛才不久是一個勁地想往撫子的胸口鑽嗎。但是現在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所以才沒有襲擊友羽。

  「那,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啟太有些不太耐煩地問道。

  「啊,是這樣的。」

  難道這個人還真是一個紳士?意外有了這麼一個想法的友羽說道:

  「這個是夥伴們前幾天做得巧克力蛋糕,由於做得太多了,再加上為了前幾天的事情,想來道歉。所以特地拿來想給陽子,噢,不對,是陽子小姐嘗嘗……」

  「那傢伙,直接叫她陽子就可以了。」

  「那麼就這樣叫爸,不過陽子現在在哪裡呢?」

  啟太拆開了紙盒,看見了裡面的巧克力蛋糕,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啊。

  「嗯,這個一定很好吃吧。」啟太說吧,便要將手指伸過去,想先嘗嘗味道。

  「不行,不行!」友羽仰天大叫,搞得啟太也嚇了一大跳。

  「哎?為什麼啊。」

  「這個,總之就是,那個……」友羽拚命阻止道,「因為,這是專門拿來給陽子賠罪的東西嘛。」

  「啊,是這樣啊。」啟太笑著說道。

  「你,友羽啊。」這次啟太可是記起了對方的名字了。「看不出來,你還真溫柔啊,只可惜,陽子她現在正好不在,外出辦點事情去了。」

  「哎?你是說陽子現在正在外出之中?」

  「陽子他作定期身體檢查去了,你不知道嗎?」

  「啊?!」友羽頓時傻了眼。

  「估計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所以我想像巧克力蛋糕這樣的東西,在這麼熱的天氣下是不宜久放的,雖然很對不住陽子,可是就當我替她領了你們的這番好意吧。要不,你現在和我一起吃吧。」然後便拿起一塊蛋糕要遞給友羽。

  友羽見狀,臉都快青了。心想:「糟了,忘記撫子好像說過要和誰一起去做什麼身體檢查的。真是失策啊!」

  啟太手裡正拿著拿下了超級瀉藥的巧克力蛋糕,朝著自己的方向看呢。

  「哎,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和我客氣了。」

  啟太眼中閃著尖銳的目光,「哈,哈……」

  友羽下的信條都要停止了:「難道是他已經察覺到巧克力蛋糕裡面有什麼問題了嗎?」

  啟太帶著靈異者的眼神看著友羽,「我知道了。」

  「咦,知道什麼了?」

  「你現在正在減肥是吧。」

  友羽聽罷,哭笑不得地說著:「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情。最近總感覺著肚子有些闊起來了,所以就,啊,哈哈,哈哈。」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現在不用計較這些東西的。嗯,等你再長大些再說吧。最起碼也得等你的胸部和你撫子姐姐那麼大的時候才行呀。」

  「啊,是這樣啊。」

  啟太說完,便張大嘴巴,準備將手裡的那塊巧克力蛋糕一口吞下。友羽不禁用手遮住了雙眼。

  就在這個時候,從玄關方向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怎麼今天來的人這麼多啊,真是的……」啟太埋怨著,「門沒鎖呢。」

  「那我就進來了。」從玄關那傳來了這麼一句回答。

  隨後,啟太便將巧克力蛋糕給吞了下肚,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巴周圍。很滿足地說了一句:「果真很好吃啊。」

  友羽此時看了,眼睛不知道瞪得有多大呢。然後起身,「既然你有客人來了,那我也就告辭了。」友羽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在事情還沒鬧大之前,還是先撤為妙。

  「是這樣啊,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啊。」

  啟太說完,又拿了一塊蛋糕送進了胃中,友羽也只好擦著冷汗,苦笑著向玄關方向走去。光是想像一下啟太待會可能發生的慘狀,友羽就打心裡感到後怕。

  滿心想著「快回家吧,快回家吧」的友羽,就這麼和從玄關處走進來的男子打了一個照面。

  「哎,這,這不是假名大人嗎?」

  「嗯,你難道是川平熏身邊的,好像是叫友羽,對吧?」

  兩個人都一臉驚訝,可在一旁看著的啟太此時更加地吃驚。

  「可以問一下嗎,你頭上戴的那是什麼東西?」

  新出現的男子頭上有著一個像可樂罐子一樣形狀的東西。

  假名史郎是靈力能力者之中數一數二的精英。直屬內閣搜查科辦事,擔負著解決在日本所發生的靈異事件。好像聽說還有很大的權威。

  而他的另外一個存在,則是不為人所知道的。

  他和啟太是在去年的聖誕節認識的。

  當時是兩個人首次合力,解決了一起關於魔島書引起的事件,之後兩人好像就特別的投緣。所以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都還經常保持著聯繫。

  「怎麼了,難道又有新事件發生了?」

  啟太一邊瞅著假名頭上的那個古怪玩意,一邊問道。而假名也順勢坐在了桌子的旁邊,回答道:

  「嗯,差不多也就是這麼回事情吧。」

  「是嗎,到時我問你啊,這難道又是什麼新的時尚嗎。你該不會又加入了稀奇古怪的教會吧。」

  「怎麼可能呢!」

  「不過說實在的,你還真能找到我這裡來啊。」

  「那是因為是先問過了你的奶奶,說是『無論如何,都需要你的,噢,不對,是需要借助陽子小姐的力量。』」

  「啊,是嗎。哎,友羽,你怎麼還在這裡啊?」

  「還有,假名,你和這個傢伙認識啊。」

  「嗯,和川平熏合作的時候,見過幾次面。」

  友羽也隨即點了點頭。

  好像這回友羽已經忘記了他要趕快離開的事情了。

  「嗯,這傢伙是特地給陽子送巧克力蛋糕來的。」啟太一邊說,一邊將今天早上剛買的瓶裝飲料倒在了專門招待客人用的杯子裡,遞給了假名。

  「抱歉啊,這已經不冰了,我家現在的冰箱已經是連開都開不開了。」

  啟太順著廚房那傳來的陣陣刺耳的聲音,伸出手指指到。

  假名見狀,只好歎了一口氣,說著:「那還真是不方便啊,看樣子,這麼熱的天,這些蛋糕不快點吃掉的話,可是不行的啊。」

  「啊,所以說,你也不要和我客氣了,快幫我一起解決掉他們吧。」

  說罷,啟太便叉起一塊蛋糕,遞給了假名。

  友羽見了,頓時大慌,然後用手在胸前作出了一個大叉的形狀。可是假名連看都沒看一眼。估計這回他的眼裡只有那誘人的巧克力蛋糕了吧。

  可是不一會,卻對著啟太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難得啟太你一番好意,不過這次我還是就喝點飲料就可以了。」

  友羽也終於放心的舒緩了一口氣。

  「啊,那就算了,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了。」啟太說著,又拿起了第三塊蛋糕,放進了嘴巴裡面。

  友羽看著啟太,心想再這麼熱的天氣下還能吃這麼多的蛋糕,川平啟太果然不是一個一般的人啊。這麼大的胃口真是讓人看的瞠目結舌。

  啟太用舌頭清理了一下嘴唇周圍之後問:「你這次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不過事先話說在前頭,不過事我也好,友羽也好,今天你要是來找陽子的話,那抱歉,你白來了。因為那傢伙今天正好有事情不在家裡。」

  假名不解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陽子單獨在行動嗎?」

  「不是,只是他今天正好要去做什麼定期身體檢查去了。」

  「噢,是去天地開闢藥局去了啊,原來如此。」

  「怎麼,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啊,不是,說起來。我這次來找你們,其實就是有關天地開闢藥局,這麼想起來,陽子一個人外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嗯?」

  啟太不解的問著,隨後,又將手伸向了第四塊蛋糕。

  不過,現在的友羽顯然已經是不奇怪了。

  這個傢伙,還是不是個人類阿。

  友羽從心底裡滲出了這麼個想法,然後便瞅著啟太。可誰知道,啟太突然將他這麼個小小的身子給抱了起來,然後催促似的問道。

  「我知道你一定曉得這件事情,那就快點告訴我啊。」

  假名見了,也說到:「如果你知道什麼關於天地開闢藥局的東西,請務必告訴我們。」

  看著啟太和假名那副認真和專注的眼神。友羽開口說道。

  「那個『恐山病』,不知道你們可有耳聞?」

  「嗯,好像聽撫子說過,反正就是你們犬神之間的一種傳染病是吧。」

  「那是一種原來是狸貓之間才會有的傳染病,現在不知道怎麼搞得在我們犬神之間也有了。總之就是得了這種疾病的話,首先就會從四肢先開始,隨後就會蔓延到全身,最後就到了神經中樞。一旦中樞神經都被破壞的話,那就成了一個廢人了。噢,應該是廢犬神了,總之就是一種很可怕的疾病就是了。」

  「不過,得這種病的犬神也只有極少數。」

  假名補充著說道:「那個預防的方法其實就是注入少量的狸貓的血液,以此來刺激神經中樞,嗯,說得明白點的話,就和我們人類的預防接種是一樣的原理。」

  「犬神之間的醫療理念,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不過,你頭上的東西和這次的行動有什麼關係嗎?」

  「嗯,這麼和你說吧。天地開闢藥局每年到夏天的時候,都會準備一隻狸貓來作預防接種的事情。用他的血液來作為原料,這已經是一個慣例了。」

  假名喝了一口水後,又說道,「但是,今年的狸貓好像逃跑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啟太歎了一口氣說著,「那把他再抓回來不就好了嘛。」

  「可是你要知道,狸貓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好抓到的啊,在家行天地開闢藥局到人手本來就不是很多,所以這次才委託我們來幫助他們呀。」

  「哎,看來你們幹公務員的還真是忙啊。」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都是為國家辦事的嘛。能幫得就盡量幫忙吧。其實我昨天在這附近看見了那只狸貓的蹤跡的,可由於準備不充分,再加上那小傢伙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所以最終還是讓它跑了。」

  「噢,事情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說,你需要借助陽子的縮地咯。」

  「聰明。」假名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不靠陽子小姐的『縮地』,還真是不容易抓住那個小傢伙啊。」

  「不過,我是不怎麼清楚狸貓的習性……」啟太不知道怎麼很難過得用手捂起了肚子。臉上也滲出了冷汗。

  假名很擔心地問:「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沒什麼,奇怪啊,剛剛還是好好的啊?」

  啟太皺起眉頭,好像不堪痛楚一般,開始在地上蜷縮起身子來。繼而將友羽像抱布娃娃一般的抱得更緊了。

  眼珠子都快百了。

  終於要來了嗎。

  馬上就要發作了嗎。

  總之給人就是這麼個感覺。

  假名很慌張地看著啟太。忽然,從旁邊傳來了友羽的聲音:「說起來,我也不是很明白狸貓的樣子啊,叔叔能給我說說嗎。」

  假名一邊看著啟太,一邊講解起來:「狸貓的提倡大約20公分,樣子有點像鼬。不太適應太熱的環境。聽說以前都是生活在冰室之類的地方的。最近好像都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只有靈力高超的人才看得到。另外就是好像還很喜好酒類。」

  「那,叔叔頭上的罐子又是怎麼回事呢?」友羽一直瞅著機會想從啟太的懷中逃脫。

  「啊,你是說這個啊。」

  假名指著頭上那個好像已經和頭髮牢牢粘著的罐子說道:「這就是那只狸貓厲害的地方了,他好像有著能把物品相互結合的能力。我就是因為在抓那個小傢伙的時候不小心跌倒在垃圾堆邊。而誰知道正巧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可樂罐子掉在了我的腦袋上……」

  「還真是不得了啊。」

  啟太這回好像成果了危機,臉色也好了些許,也放鬆了緊抱友羽的雙手。

  「那和物體的重量和大小有關係嗎?」啟太繼續問著。

  友羽則終於能從啟太的懷中解放了,她此時早已渾身無力,只好爬著離開啟太的身邊。

  假名搖了搖頭,說著:「應該沒有關係吧,所以說我這次是不幸中的萬幸啊,要是當時落在的頭上的是像電線桿子之類的東西的話,後果可真是不堪想像啊!」說罷,假名又是一陣冷汗。

  「啟太,說實話,靠我一己之力,是對付不了那小傢伙的,所以才找你們,想請你們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是沒什麼關係啦,再說了,要是抓不到那小傢伙的話,陽子和撫子也不好正常接種了吧。不過,這次你該會付我報酬了吧。」

  「那是當然了。這樣的話,你家的電冰箱也能修好了吧,噢,不是,是可以去買一台新的電冰箱了。」

  啟太陷入了沉思。而此時的友羽則是墊著腳尖,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也就是說,只有靈力高超的人才行咯。」啟太自言自語著。

  「對,就是這麼說。」假名連忙點頭。

  「原來如此啊。」

  「總之就是喜歡冷的地方,有酒的地方,和靈力高的人群個,那我們現在就應該先去類似的地方找找線索。」

  「嗯,分析得很有見地嘛。」假名稱讚道。

  突然,從廚房的地方傳來了窸窸簌簌的聲音。其實剛才就有類似的聲音了,只不過這次的聲音特別想罷了。

  正要逃離啟太家的友羽此時卻止步在啟太家的玄關前。

  「那個,到底是怎麼了?」

  「啟太,你家的電冰箱的門是昨天夜裡就開始打不開的嗎?」假名問怒道。

  「嗯,是的。」啟太回答道。

  窸窸窣窣,又是一陣騷動的聲音。直把友羽嚇得直冒冷汗。

  「我想再問一下,難道說,你家的電冰箱裡面還放著酒什麼的……」

  「應該還有點。我想,你是怎麼了?」啟太不解的說著。

  「最後再問一點。你好像說過聽到了奇怪的響聲是吧。」這次的假名可是很認真地詢問著。

  「嗯,確實聽到過窸窸窣窣這樣奇怪的聲音。」

  窸窸簌簌,這一次的聲音更響了。友羽只好勉強地擠出了一點笑容。

  「既然你們還有事情要商量,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友羽很做作地說著。

  「不行!」啟太和假名同時否認。「這也是事關你們犬神的問題啊。」

  友羽只好聳了聳肩膀,虧他還想早一些離開的話。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假名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保鮮盒,打開了蓋子。裡面放著一個麵包一般形狀的東西。

  「這是天地開闢藥局特製的混有金色蜘蛛絲的餅。」假名真正由此的說著,「這是只對狸貓之類才有效的,正如你所看見的,我們人類碰了也沒什麼關係的。」

  然後,假名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友羽的身上。

  「不好意思啊,現在正好缺少人手。你能不能幫我們一下忙。」

  「可以。」友羽一個勁地看著啟太的方向。

  這個時候,啟太好像又感覺到肚子裡開始不對勁了。但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所以也就只好強忍著。然後對著假名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干吧。」

  假名也用力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就這樣一步一步向電冰箱的方向走去。

  「這麼做,真的可以嗎?」假名看著啟太,最後確認到。

  「嗯,只要你真的肯賠償我的話。」啟太點頭回答。

  「……那麼。」

  假名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心中不知道在默念著什麼。

  「天使之刃!」

  隨後一陣絢麗的光線從假名的指間飛出,形成了光劍的形狀。

  「請賜予我光明的力量吧。」

  必殺!於是,光劍直竄前方。

  嚇得啟太和友羽趕忙直往旁邊閃。

  「神聖,衝擊!」

  就這樣,電冰箱的門被一劈為二,一點響聲都沒有。就像是在切奶酪一般,好有魄力阿。

  而就在冰箱被一分為二之後,顯出的景象不禁是友羽歡欣雀躍。

  「哇,好可愛啊!」

  「笨蛋,別放鬆啊!」啟太大叫道。

  電冰箱裡面有著已渾身是白色皮毛的小動物。樣子確實長得很像鼬。體長20公分左右。此時正背對著他們三人,懷裡則是很小心似的抱著一罐啤酒。

  「窸窸窣窣。」那小傢伙則側著臉瞧著他們。而啟太則是拿著特製的麵包靠近了它。

  「好了,乖呦,不要害怕,來哥哥這裡。」

  「窸窸窣窣……」友羽同樣也是笑臉相迎。小傢伙慢慢靠近了那特製麵包。小心地用鼻子嗅了嗅。但當他隱約看見假名那隱藏在背後的光劍時。

  「唰」的一下子,兩腳一蹬。啟太和友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小狸貓就從他倆的身邊竄了過去。就好像一陣閃電一般,從廚房飛速地竄進了房間。一會爬上桌子,一會又竄到電燈上面。

  「這,這個小東西。」

  啟太手持特製麵包,正四處張望著那小狸貓。此時他的眼睛都被氣綠了。

  「小心點啊。千萬不要亂碰其它的東西啊!」

  假名則是在一旁告誡到。隨即只見他用力縱身一跳,只可惜,就差了這麼一點點。最終還是沒有碰到。整個人也由於重心失控,一下子翻到了廚房的方向。

  頓時,就是一陣辟哩啪啦的東西摔壞的聲音。

  「啾。啾。」小狸貓則是站在房簷上,如嘲笑著假名一般。在扭動著身子好像是在跳舞。

  「你給我老實點。」

  發動這次攻勢的是友羽。

  「好痛啊!」眼看著友羽的頭撞上了水龍頭,緊接著就是電子爐子和煎鍋打翻在床上,濺起了陣陣火花。

  「喂,你給我小心點,想燒了我家嘛!」啟太在一旁著急地叫著。儘管此時的他也在奮力地抓著小狸貓,可是卻怎麼也抓不到。

  沒過多久,啟太身上的衣服就被搞得破破爛爛的。友羽的頭髮也散落得到處都是。也難怪他這回在一邊哭著呢。整個房間被弄得一團糟。

  結果,還是以小狸貓從打破的玻璃窗逃離的狀況而結束。

  「可,可惡阿!」

  啟太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就好像是被龍捲風襲擊過了一般。

  「啟太,損壞的東西,待會我會賠償的。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抓住那個小傢伙!」

  假名彷彿是在安慰著啟太一般說,隨即便向玄關方向跑去。

  啟太也立刻追了上去,可誰知道不小心被友羽的腳給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臉也正好撞在了電視機和水壺的合成物上。「好痛啊!」

  「喂,你在幹嗎!?」

  一邊捂著紅紅的鼻子,一邊正準備回身給友羽一下子的啟太,卻發現含著淚水的友羽此時也正用力地想把他的腳從啟太身邊拿開。

  仔細一看,原來到膝蓋為止,由於那細小的左腳已經和啟太的右腳完全粘合在了一起。就好像是體育節上進行的『兩人三腳』的遊戲一般。

  「拿不開啊!就是拿不開啊!」

  友羽都急得快哭了,而啟太也著急得直嚷嚷。

  「別哭啊,要冷靜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嘛!」友羽慌忙地叫著。

  而此時啟太感覺到肚子好像又有些不對勁了。

  「川平!」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假名。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背部和床粘在了一起。每走一步,都能發出巨響。都是那麼的步履蹣跚。這時候,就連自己也一樣慘的啟太也不禁『稱讚』道:「你,還真是好體力啊。」

  「別笑我啦,你們兩個不也是一樣嘛!」假名連忙辯解道。不過他好像也看見了啟太此時有點不太對勁,「你怎麼了?」

  啟太一邊擦著冷汗,一邊用手捂著腹部,無力地苦笑。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嘛,就是肚子突然之間就……」

  「咕嚕咕嚕……」從啟太的肚子裡面發出了這麼一陣異常的聲音。真是恰當的時機阿。啟太也注意到了友羽此時哭得更大聲了。

  這景像是可以想像的!

  啟太指著那早已經被踩爛了的巧克力蛋糕問:「難,難道說,是你的蛋糕裡……」

  友羽一邊哭著,一邊點了點頭。

  啟太,頓時絕望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偏偏挑在這種時候!」

  「怎,怎麼啦?」

  「本來,本來我只是想教訓一下陽子而已的嘛。」

  「所以說,我問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啊?」

  「你,你還要緊不?」

  看著完全崩潰了的啟太,呼吸好像都已經不正常了。

  「給我聽好了,這可全是你給惹出來的好事情啊!」

  友羽被啟太的這句話嚇得都止住了哭聲。此時的啟太眼睛中部充滿了血絲。

  「我,我不行了!」

  「不要啊!」

  「我要上廁所!」

  「討厭啦!」

  可這個時候的啟太哪顧得了這麼多,抱起友羽就直奔那扇茶色的門。而友羽則是在他的懷裡大叫:「絕對,絕對不要啊,我情願去死,也不要!」

  「我再不去的話,可就真的要死了!」

  啟太一腳踹開了門,竄了進去。一手抱著友羽,一手擦完冷汗便連忙揭開了皮帶,放下了褲子。

  「呀,呀,變態!色狼!啊!」

  此時的友羽完全陷入了班狂暴狀態,還是放下了坐便器,順利地解下了最後的短褲。

  友羽都瘋狂地準備用牙咬向啟太了。

  可友羽終究還是一個孩子,最後還是沒有得救。

  隨著啟太「啊……」的一聲釋放和友羽「不要!……」的一聲慘叫。世界終於清靜了。只有不明白狀況的假名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隨後便是辦完『大事情』之後的吸收的聲音。

  「啊,我不行了……」

  啟太拖著疲憊的身子,拉著同樣狀況的友羽從廁所裡面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那景像人誰都是可以想像到的吧。

  兩個人的臉色此時都十分得不好。

  「你們不要緊吧。」身背著床的假名問道。

  「假名,我們也趕快把。」

  啟太催促著假名,而大哭大鬧之後的友羽的臉上也通紅通紅的。不過他還是抬起了頭,對這家明說道:「假名大人,快走吧。一定要早一點抓住那可惡的小傢伙!否則的話……」

  「嗯,那要走了哦!」假名點頭說道。

  「哦!」一陣響亮的回復。

  現在正逢烈夏,人們來往於樹陰之間。連周圍的景象看上去都還是傾斜的。也有不少人撐著遮陽傘。火熱的陽光絲毫不留情地照射在每一處地方。

  到處都可以聽見往來的少男少女嘴裡「哎呦,哎呦。」的聲音。

  而往來的人群無一不回頭看著這幾個人。兩個認識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表情嚴肅得像是在參加運動會一般。

  為了協調步伐,少年打著少女的肩膀,少女則是挽著少年的腰間。估計這時看著他們的行人都在心想:「為什麼要在這麼大熱天裡練習兩人三腳呢?」

  剛還要想為什麼的時候,只聽得後面傳來了這麼一陣響聲:「喂,你們等等我啊。」

  回頭一看,彷彿是海市蜃樓一般地浮現出一個男子的身影。

  那是一個披著外套,身上卻背著一張大床,步履蹣跚地正在追趕前方兩人組的男子。

  那朦朧的表情:「快等等我嘛。」

  眾人慌忙讓開了一條道路。男子每走一步,都有著快要倒下去的姿勢。因此,沒有人敢靠近他身邊。

  少男少女們只好一邊議論著,一邊從他們的身邊走開。

  「是不是,假名大人已經倒在我們的時候啦?」

  友羽抬頭望著啟太說道。啟太則仍舊是一副專注的眼神看著前方。

  「死了的話,自然會有人去給他收屍的。」

  友羽也用力地點了點頭。兩個人於是繼續「哎呦,哎呦」的合著步調朝著商店街的方向趕去。完全不去在意周圍看著自己的行人們的怪異眼光。

  好像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引導著他們一般,兩個人的步伐越發輕快起來。

  啟太此時正東張西望地看著。而友羽則叫道:「啊,在那裡!」

  一看,前方是一個如停車場大小的超市,正在賣著西瓜和蔬菜之類的東西。到處都能看見掛在超市周圍那「特價」的牌子。啟太和友羽趕忙來到超市前,自動們也隨即打開了,頓時一股涼風撲面而來。

  冷氣迅速席捲兩人全身,汗水也隨即減少了不少。

  「到底在哪裡?」

  啟太環顧四周,問著友羽。身邊是賣著生鮮食品和日常家用的東西。再往前還有賣調味劑之類的櫥窗。

  「破邪走光。發露。友羽特別一擊!」

  友羽親吻了一下又手上的戒指,懂行的人知道此時他正在使用名為「探知」的法術。隨後,不遠處就傳來了什麼東西翻倒的聲音。

  「有了,在那!」

  仔細一看,果然可以發現一隻渾身雪白的小傢伙正在超市之中到處亂竄呢。

  「窸窸窣窣。」此時小傢伙正將爪子放在啤酒罐上亂抓。

  啟太和友羽相互無聲地點頭示意,幸虧周圍的店員現在都還沒有注意到。然後便踮起腳尖慢慢向小狸貓的方向走去。

  那小傢伙此時正熟練地打開了一瓶啤酒的蓋子,然後懷抱著罐子就這麼咕嚕咕嚕地喝起啤酒來。不時地還「哈哈」地打幾個飽嗝。

  小傢伙正沉浸在享受啤酒中,此時完全沒有注意到啟太和友羽正從死角處步步逼近它。

  正當兩人張牙舞爪般靠近它,而且狸抓住他只有一步之遙之時,忽然——

  從兩個人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服務員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

  兩個人不知道是誰的腳碰到了周圍的什麼東西,發出了一陣聲響。本來要是在平時的時候也沒什麼。但現在——

  就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太……

  「窸窸窣窣。」小傢伙似乎是察覺到身後有什麼聲響。回過頭來,正好和啟太對目而視,「窸窸窣窣。」隨即就是警覺地兩腳一蹬。

  「喂,兩位客人。」服務員剛要上去詢問。

  「快追!」啟太和友羽便縱身來了個大跳躍,剛想越過啤酒堆,直追小狸貓,但卻因為配合失誤,雙雙跌倒在地上。

  「可惡,你給我老實點!」

  「狸貓先生,拜託你不要逃了嘛!」

  但是周圍的啤酒罐子堆卻無情地倒了下來,將兩個人給埋在了下面。啟太勉強伸手,指向站著一隻小狸貓的地方。

  「啾」的一下子,又轉身消失不見了。

  「討厭,我不要嘛!」下一個瞬間,就聽見友羽的慘叫。

  「哇,別倒過來啊,痛啊。」

  一下子又有大量的啤酒罐子倒了下來。

  兩個人再度被掩埋。

  一陣巨大的悲鳴。

  店員則是站在那裡,怒視著他們兩個人。

  接下來,由於踩到散落在四處的啤酒罐子的其他顧客,失去重心的他們為了避免摔倒而順手去抓周圍的東西,隨即便引發了起第二次災難。一時間,不只是啤酒罐子,連調味品之類的瓶子也散得到處都是。孩子們看到這種狀況,當然是特別高興,他們隨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又再度扔向了半空。頓時,整個超市都被廢物的塑料包裝袋和其他的物品給包圍了。

  啟太則還沒有慌了手腳,他繼續在這可見度極低的狀況下搜尋著狸貓的蹤影。終於,被他再度發現了!

  「我用百山明君的名義起誓,青蛙喲,給我將面前的敵人粉碎吧!」

  於是,從啟太的手指間射出了好幾個青蛙形狀的橡皮爆彈,直至地朝小狸貓的方向飛去。幾顆從其身邊擦過直接命中身後的自動門後便隨即爆炸。驚起了好大的爆炸聲,頓時煙霧四起。

  啟太立刻爬了起來,一下子便抱起了友羽,嘴裡還直嚷嚷道:「混蛋,你給我站住!不要跑!」

  「咻。」小狸貓回身一瞧,確認了是啟太在其身後緊追不捨,於是便準備向相反方向逃竄。可是誰知道——

  「看你往哪裡跑!」從煙霧中顯現出一個男子的身影。

  「假名君,來得正是時候啊!」

  此時的啟太真可謂是歡欣雀躍。

  背上背著一張床的假名看上去是那麼的英姿颯爽。時間是很難想像他是多麼狼狽地趕到這裡的。

  「看招!」假名朝著小狸貓的方向伸出了大手。但是,對方卻一個驚人的加速,從他的手臂邊閃開了。

  一下在就跳在了假名的頭上,然後翻過背上的窗。「窸窸窣窣」不費吹灰之力就逃到了假名的背後。

  「什麼!你這個傢伙!」

  假名連忙準備轉身回追,這個時候,啟太也趕來了。

  「喂,閃開,閃開啊!」

  仔細一看,原來是啟太踩著了剛才混亂的時候打翻在地上的色拉油,此時正失去重心朝這邊滑來,嘴裡還不停地在大叫呢。

  可是,隨著:「哇!」的一陣慘叫。

  三個人還是撞在了一起。

  由於這一次是連同假名身後的床一道撞倒的,所以被壓在他們身下的啤酒罐此刻也承受不了這麼強的力量,紛紛爆裂開來。

  好一副啤酒噴泉的壯麗景色。

  「窸窸窣窣……」

  小狸貓現在正站在他們三個人對面不遠的高處,好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俯視著他們。

  隨後便跳了幾下,又竄出了超市。

  沒過多久。

  「啊,好痛啊!」由於終於從廢墟中爬了出來,眼裡好像還帶著一點淚水。她擦了擦衣服上的灰塵,一下子注意到自己和啟太分開了。

  「啊,好呀!」

  再度確認了自己身上再沒有一處地方和啟太粘連在一起後,友羽高興得手舞足蹈。

  然後從床底下爬出來的是啟太和假名兩個人。

  不過這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是目瞪口呆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次輪到他們兩個人粘在了一起。

  在咖啡屋「雷·扎魯布路」裡面。一個服務員聽見了門口「叮鈴鈴」的開門聲後,便抬起頭來朝門口的方向望去。此時站在那裡的是一個小學生樣子的女孩子。

  她帶著有些靦腆的眼神望著服務員。

  「我們有三個人。」

  服務員微笑著招待這位可愛的客人入店,心想著另外兩個人一定是他的父母吧。

  「歡迎光臨,請進。」服務員手持著菜單熱情地招呼道。

  隨著少女回身「哦」的一聲,服務員的視線裡出現了兩個裝扮奇怪的男人。在這麼熱的天氣下,其中一個人還身著著黑色的大衣,而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

  不過,這些都算不上什麼,只能算是一點瑣碎之事。

  而令服務員吃驚的是——

  這兩個男人此時正臉貼著臉,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使他們分開一般。用一個動物來形容的話,那「螃蟹」是再恰當不過了。

  服務員見了這一幕,也瞬間沒了想法。

  真正的螃蟹!

  「那個,失禮了。」

  兩個男人就像螃蟹一般橫向朝點鐘走去。

  「好,好痛啊。」

  少年由於撞倒了門口的柱子而埋怨著。另外一個男子也只好朝另一邊勉強移動了幾步,就這樣,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從服務員的身邊通過。

  就像螃蟹一樣繼續朝裡面走去。

  「哈,哈哈。不介意,別介意啊。」

  少年硬著頭皮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身邊的服務員欠意道。此時對方手中的菜單也早已落在了地上。

  「喂,不好了,那邊的姐姐好像是要往哪裡打電話似的。」

  啟太朝著咖啡店的拐彎處望著說道。而周圍的店員和顧客一起超啟太對視,便害怕似的轉移了視線。

  「那就只好祈禱他不要向警察舉報我們了。」

  假名一副哀傷的神情說道。兩個人相互對歎了一口氣,形成了一個很不和諧的體勢。

  周圍的客人看著他們的樣子,也好像在紛紛議論著什麼一般。

  「你瞧,那兩個人可真像一隻螃蟹。」

  不知道呻吟的發源處在哪裡。

  「哈哈哈。」坐在他們對面的友羽也終於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啟太和假名忍著,雙雙咬著牙。終於——

  「不准笑!」你當我們真想這個樣子嘛!

  「就是啊。你也稍微給我知趣點!」

  可以說是在發怒,也可以說是在請求。

  「可是,一見你們這兩張臉湊得這麼近……」

  此時的友羽顯然是忍受不了了。捂著肚子還是笑個不停。直嚇得過來的服務員一陣冷汗。看著友羽那笑得都快流出的眼淚的雙眼,服務員小心地詢問道。

  「那個,你們要點些什麼?」

  「請給我來一杯可樂。」

  「嗯,我就來一份冰咖啡吧。」

  「我要紅茶,對了,一定要熱的!」

  兩個人同時湊了上來,說著自己要喝的東西。嚇得服務員直把菜單一扔,急忙逃進了廚房。

  「真是的,多失禮的服務員啊!」

  「就是嘛。這家店的店員服務質量怎麼這麼差啊!」啟太和假名同時用相同的動作埋怨著。

  著出乎尋常的協調動作惹得友羽又開始爆笑不止。

  過了不久,友羽的爆笑也結束了。他們三人點的東西也上齊了。於是三個人開始了作戰會議。

  「可是,就我們現在這副樣子……」啟太乙編發這伙,一邊拿起冰咖啡向嘴裡送。而假名也很困難地喝著他點的紅茶。

  「對了,剛才就覺得奇怪了。你們兩個怎麼會直接就會衝向超市的啊。你們又是怎麼知道那小傢伙會在那裡的?」

  聽了假名的疑問,啟太用手指著友羽說道:「嗯,就是那傢伙手裡的那個玩意。真是沒想到,他還擁有這個的能力。」

  友羽也順勢抬起右手,親吻了一下手中的戒指。然後得意地說著:「這是只有『我』才可以辦得到的喲。」

  仔細一看,那手裡的戒指果然是很特殊的樣子。

  「噢,對了,這個戒指。」啟太自言自語著,「我記得撫子手上好像也有一個這樣的戒指啊。」

  只不過它是戴在左手上罷了。

  「這到底算是什麼東西,應該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戒指吧。」啟太問道。

  「嗯,這是能在熏大人身邊做他的犬神的證明喲。比如說我友羽右手上戴的這個,和撫子姐姐左手上戴的另外一個。那麼熏大人的左右手上同樣的位置也有一樣的戒指與我們的對應。嗯,說起來……啟太你脖子上戴的頸圈就和陽子的對應是同樣的道理。」

  「原來如此,那麼說,現在熏大人十個手指上不就都戴滿戒指嘛。」

  此時啟太的臉上似乎露出了誇張的表情。

  「看來熏大人還真是很受歡迎啊,哈哈。」

  假名也笑著說道。不過他又面露疑惑地問道:「那麼,剛才你說過只有你才可以,也就是說你們幾個手上的戒指是不是都有自己特殊的用途呢?」

  「這個嘛——」友羽也有點困惑地說,「該怎麼說才好呢,由於我們十個擔當的作用都是事先分工好的。當然這也是熏大人決定的啦。我手上的這個戒指簡單點來說的話,就是擁有『雷達』的力量。也就是專門用來尋找作戰目標的。」

  「原來如此。就是靠靈力來探知目標咯。」

  「也不完全是,相對來說,用占卜的說法更加正確的。」

  「噢,是這樣啊。」

  假名困難地挪動了一下肩膀,並向啟太做了一個手勢。

  而啟太也像一個壞掉了的唱片機一樣「嗚嗚」地呻吟,然後面對著假名,面帶難過地埋怨道。

  「噢,這次又怎麼啦?」

  假名對於啟太這個舉動也不是很清楚,伸手想去扶啟太。但當他看見對面的友羽正在苦笑的對他示意著什麼時,頓時,假名整張臉都青了。

  「不,該不會是……」

  正是這個不會吧。

  啟太對著假名苦笑了一眼。

  「假名君,不好意思啊。」

  說罷,便強硬地拖起假名直竄出去。

  「慢一點。痛啊!」

  「呀,不行啦!剛才由於友羽的身材小巧,所以怎麼說還能湊合。不過這次是兩個大男人,一間廁所裡可擠不進啊。」

  「那我也沒有辦法的啊。再說了,這個狀態下,你要我怎麼辦!」

  「忍耐啊,你難道一點忍耐都沒有嗎?」

  「不行的,絕對不行的!」

  啟太的臉此時變得更青了。

  「來啦!來啦!來啦!這次是真的不行了。」

  由於兩個人粘在了一起,一跑起來腹部之間的摩擦更是加劇了事態的發展。

  「啊!」

  「喂,川平君!」

  「哦!」

  「振作,要振作啊!」

  「假名……君,我已經不行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可千萬不要在這裡做啊。否則我可真的會生氣的啊。絕對會的喲!」就這樣,假名大叫道。

  「服務員呢,廁所在哪裡啊!?」

  這聲大叫嚇得附近的服務員手抖著指向了稍微靠裡面一點的一間房間。而假名順勢看著啟太說:「要上了喲!」

  此時的啟太臉都已經白了,只好勉強被假名拖著在跑。整個人都搖搖晃晃了。

  「喂,振作啊!」

  「假名,假名君,我……我……」

  「笨,笨蛋,千萬不要放棄啊!要堅持到最後啊!」

  「哦。」

  「喂,千萬別放棄啊!」

  那是多麼聲嘶力竭的慘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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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熊 發表於 2009-1-17 03:30 PM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兩人三腳地向廁所行進。周圍的觀眾無一不呆呆地目送著他倆。而一邊友羽也只好默默地看著他們。

  當兩個人離開了客人們的視野之後,剛才還是很寂靜的咖啡屋頓時沸騰了起來,人們議論紛紛。友羽也只好默默地看著他們。

  但是,友羽也不得不捫心自問一下。其實,釀成現在這個事態的罪魁禍首不正是她自己嗎。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為今天的這件事情補償些什麼。

  友羽於是點了點頭。

  「電話!借我用一下。」

  現在就是發揮自己身為犬神的能力的時候了。友羽深信著這一點,覺悟般地叫道。

  這一次的爆發明顯是最嚴重的,兩個大男人正正在小廁所裡面憋了一個小時。可以說是共同度過了人生之中最慘的時刻。

  呻吟,慘叫,地獄般的哭嚎。淨是一些嚇得剛要進咖啡店的顧客直逃的聲音。

  終於,事情順利解決,從廁所裡面傳來了洗手的聲音。隨即,廁所的門也被打開了。

  「……我一生,都不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的。」

  兩個人此時的臉色都已經發白了。你攙著我,我挽著你,共同蹣跚地從廁所裡面出來了。

  「讓你們久等了。」

  一聲爽朗的歡迎聲。啟太和假名抬頭看了看周圍。頓時啞口無言。整個咖啡店在經過了剛才的慘狀之後,不知道何時變得如鮮花怒放一般了。

  難道是他們的錯覺嗎。

  「假名大人,然後是啟太君,這一次我們家的友羽實在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在下仙丹在此代表我們熏主人,發自內心地向你們表示由衷的歉意。」

  說這番話的是一個紅色頭髮的美少女。

  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另外8個打扮不一的少女。不過相同的是,此時的九個少女都半跪在地面上,低著頭在向他們道歉。

  真是壯觀的景象啊!

  在他們9個人之中,衣著打扮也各有不同。由金色的,也有銀色的。由身著保守的,也有身著暴露的。在他們之中的友羽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了一身清涼的打扮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此時的啟太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傻傻地問道:

  「你們,我記得都是熏大人身邊的犬神吧,為什麼現在都聚在這裡。」

  仙丹抬頭看了啟太一眼,說到:

  「我們受主人之命,前來這裡協助啟太和假名大人。一方面也算是為了這次友羽的事情,一方面也有利於撫子這一次的身體檢查。所以,就請你們兩位同意我們留在這裡協助捕捉那只逃離的狸貓吧。」

  「拜託了!」

  啟太不由得吹起了口哨。

  假名也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太好了,這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仙丹再一次抬起了頭,在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太感謝了。那麼就由我來傳達熏大人關於這次捕抓狸貓的方案吧。」

  於是,一群人開始了關於這一次行動的作戰會議。

  如果我那個時候沒有從籠子裡面逃出來的話,又會怎麼樣呢?

  小狸貓正一邊在草坪上飛速移動,一邊思考著。要真是那樣,自己現在一定還在那放滿冰塊的小屋裡舒服地享受著吧。

  這支小狸貓曾經在六年前被抓到過一次,但是沒有想到當時卻受到了相當奢侈的禮遇。首先是在關它的屋子裡面放滿了冰塊,然後每天都有他最喜歡的特等酒。雖說是需要他的血液,但其實也就是那麼一點點,根本不會痛的。

  但就算是真麼好的待遇,對小傢伙還是無法忍受的事情,其實真的只是很小的方便,使他最終選擇了逃跑而放棄這麼好的待遇。

  那是趾高氣揚的狸貓所不能允許的。雖然他的四肢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的靈活,但也不能在他熟睡的時候去襲擊他嘛!並且為了再次抓住她,既然像抓野獸一樣,用食物引誘這種卑劣的手法……

  小傢伙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逃了出來。可誰知道在他來到商店街之後,卻出現了許多犬神,為了抓到它而四處伏擊。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反射神經和轉身速度遠還遠勝他們一籌的話,現在恐怕早就落入他們巧妙的連環套之中了。而且就在剛才還遇到了這麼幾個難纏的傢伙。說實話,和以前的那群人相比,這3個人的戰鬥力明顯要強了不少。

  在又一次躲過了一個人的追擊之後,等待他的時緊隨而來的另外三個人。於是只好改變路線往別處跑。

  沒有想到,在對面的屋頂上又站著4個人。而此時,太陽也火辣辣地曬著他。要知道,對於他來說,最可怕的還是難耐的酷暑啊!

  為什麼今天這麼多人要來抓我呢?

  剛還這麼想的狸貓不久便因為酷暑難當而打消了這個想法。原來對於這小傢伙來說,思考就不是他的特長。其實現在他的當務之急就是找一個有樹陰或遮陽的地方。

  終於跑著跑著,眼前出現了一棟大樓。

  頓時,小傢伙高興地「吱吱」直叫。因為他也終於意識到了,眼前出現了這樣的場所。

  於是他一下子便鑽進了半掩著的自動門。一片他最喜歡的景象顯現在面前,地板上有一張碩大的冰床。

  小狸貓開心地在原地一邊轉圈,一邊「窸窸窣窣」地叫個不停。

  由於對於冰的渴望是他的本性,所以現在的狀況簡直就可以用黑暗中的明燈來形容。小傢伙抬頭一瞧,從天花板上照射下了七彩的光線,伴隨而來還有激情的音樂。

  兩盞白燈從兩處聚焦到了舞台中央停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裡站著兩個打扮奇怪的人。

  「哈哈,小東西,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一個少年指著他說。

  「你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另外的一個男子梳著頭髮說到。這一幕還別說,真讓小傢伙給嚇了一跳。

  忽然,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傻了。在沒察覺的狀況下,自己的身邊早已被犬神們包圍了。

  「窸窸窣窣」小傢伙這回也真的慌了。

  「要上了!」

  隨著其中一個看上去是領隊的女子地招呼,其餘的幾個少女也紛紛發動了攻勢,弄得小狸貓一個勁地拚命躲閃。但即使他再怎麼努力,包圍圈還是在逐漸地變小。

  於是,連另外的兩個人類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真是難纏。

  隨著小傢伙的綠色眼睛一閃,兩個人的束縛也被解開了。由於瞬間喪失了平衡,所以兩個人朝著旁邊的兩堵牆撞了過去,一旁的兩個犬神見勢急忙去扶住了他們。

  突然,幾個犬神一齊停住了動作,好像正要準備放什麼絕招似的。

  小傢伙見了,也不僅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聽著他們之中誰正小聲地念著什麼咒語,小狸貓警惕地晃了一下身子。只見他空手放在了冰床上。而一個男子則將她的兩隻腳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兩個人就以這麼一個架勢直直地朝著它突進而來。

  「哇啦哇啦哇啦……看你往哪裡跑!」

  「窸窸窣窣。」

  小傢伙剛想往一旁閃開,可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身子卻無法動彈。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在自己的面前起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個年輕男子給抓住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嗚……」隨著小傢伙一聲無力的呻吟,慢慢地低下了頭。

  剛才還有的燈光和音樂這個時候也停止了。整個現場留下的只有那個少年勝利後的狂笑聲。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料理你才好呢?」

  小傢伙抬頭怒視著他,露出了一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臉神。

  「啟太大人。」不知是那裡傳來的這麼一聲,小傢伙頓時感到剛才還是緊緊抓著他的雙手一下子放鬆了不少。不過,光憑藉著聲音也能分辨得出來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

  「嗯,為了抓住你,我們實在是費了好多功夫,你也一定是很累了吧,真的是很對不起噢。」接著映入耳簾的竟然是少女的道歉聲。

  「但是,如果沒有你的血液的話,我的朋友們就會生奇怪的病的。所以,還請你能協助我的。真的只是要一點點就可以了。」

  「嗯。」

  少女又眼巴巴地望著他說。

  「真的拜託你了……」

  接著就能感覺到一隻小手在撫摸它的皮毛,真是好舒服的感覺。

  「窸窸窣窣。」此時的小傢伙已經是完全的解放了。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對面的男子:「原來是這樣啊!早說不久好了嘛!」

  朝著天花板傻傻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每一幕,由於不禁感慨萬千,還搖了搖頭。

  在當時被啟太強行帶到男子廁所之後的她還滿心地絕望道:「啊,這回我是真的被玷污了。」

  之後的不久發生了這一幕。

  整個會場一共有四個房間。其中卻只有一間緊緊地關著房門,裡面還不時地傳出恐怖的呻吟聲。

  「那,那個,啟太,你還好吧,不要緊吧?」

  原來是啟太正在廁所裡「方便」呢。誰能想得到,他這次進去已經長達兩個小時了。

  「喂,你還活著嗎?」

  從裡面能聽得到只有啟太肚子裡奇怪的聲音,但他本人的呼吸聲卻是那麼的微弱。弄得一旁的友羽也不禁不安起來。

  要是真的死了,我該怎麼辦啊?友羽暗自思索著。

  「……是友羽嗎?那個小狸貓還老是吧?」

  「嗯,仙丹他們已經把他送往天地開闢藥局去了。」

  「那假名呢?」

  「說是要趕緊辦理事後手續,也已經走了。」

  明白人都知道,不僅使這裡,還有剛才那家超市,都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而被弄得一塌糊塗了。正在尋求當事人呢。

  不過,當時在能和啟太分開了之後,假名也是無比的開心的。

  「她還說要我好好照看你,過兩天會把這次的酬勞給送過來的,還有,非常感謝我們這次的幫忙。要我們好好保重。」

  「是這樣啊……」

  聲音還是很無力,一聽就知道啟太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很糟。

  友羽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這次真的很對不起!」

  片刻的沉默之後。

  「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吃別人給的巧克力蛋糕了!」

  隨後隨著一陣洗手的聲音的結束,啟太也終於推開廁所的門,蹣跚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一下,應該全部都給拉出來了吧。」

  友羽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啟太:「不要緊了吧?」

  「陽子。」

  「哎?」

  「你也要好好像那傢伙道歉噢。」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反正你和他之間一定有誤會。不管是吵架也好,還是別的什麼的。總之,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好嗎?」

  啟太歎了一口氣說到。友羽聽罷,也低下了臉,點了點頭。

  「所以呢,算是這次對啟太的補償好了,嗯,該怎麼說好呢,就是在啟太身子痊癒之前,我向熏大人提了一個建議。」

  「真,真的嗎?」剛才還沉著臉的啟太一下子像復活了一樣浮現出高興的神情。

  而對面的友羽在表面微笑的同時,心裡卻暗暗地道歉到。

  「對不起了!大家。」

  就這樣,三天之後,在一間老式的公寓的走廊裡,出現了一個活潑的少女。他身穿檸檬色的連衣裙,頭戴小草帽,一幅清涼的打扮。

  只見他一下子就來到了兩樓間,然後回過身來叫道。

  「快點嘛,撫子,快來嘛。」順著她招手的方向,出現的則是撫子的微笑。原來是陽子和撫子昨晚定期身體檢查回來了。托前幾天啟太等人的「活躍」表現。他們兩個比預定時間早了幾天就回來了。

  「陽子,你還真是精神啊。」撫子手提著小包裹說到,虧了陽子,她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

  「因為人家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啟太了嘛。現在我真的不知道有多麼高興呢!」陽子這時也幸福地手舞足蹈。

  說罷,陽子摘下了帽子,一個大跳,來到了熟悉的家門口,一把推開了房門。

  「我回來了,啟太!你聽我說啊,我……」剛要說什麼的少女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一瞬間,啟太也呆住了。陽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但是啟太卻好好地坐在那裡呢。

  所以沒錯,這是自己的家。但怎麼說才好呢,整個房間真是大變樣啊。

  首先是傢俱都已經換了新的了。接著壁紙和窗簾也嶄新的光彩十色。

  而這時的啟太則是睡在一張新的床上,身著病人的白衣服,此時正張著大嘴巴。而一個身著短裙的少女正半蹲在她身邊,將以少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往啟太的嘴巴裡送。

  真是一幅幸福的景象啊。

  「你們,在幹什麼啊。」

  兩個人慌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體態。

  「在我不在的期間,我家的啟太到底是怎麼了?」

  陽子憤怒地問道。每前進一步,地板上都能冒出螺旋的火花。

  其他的少女見狀馬上退閃到牆角邊。而啟太也對著陽子拚命地搖手。

  「等等!這都是我正常工作換來的報酬,而我現在正好身體有病。對,就是這樣,我正在生病啊!」

  「那麼,他們的這身衣服,又是怎麼回事啊?」

  一件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裡面此時正站著4名身著暴露泳裝的少女。這三天裡。他們可淨是聽從了啟太的無理要求。又是幫他做飯,又是幫忙打掃房間,還要陪他聊天呢。

  當然啟太是不會去顧及這些的。他只管履行自己的特權罷了。

  「啊,這個,只是,一個年輕少男一點點的正常想法罷了。喂,冷靜阿,住手!」

  隨之轉換而來的是啟太的悲鳴。陽子張牙舞爪地靠近啟太的床邊。

  周圍空氣之中的靈氣也集聚融合,濺起陣陣響聲。

  「不要啊!」接著的一幕就是啟太悲慘地躺倒在友羽的身邊,幾個犬神在新屋子裡面來回亂竄。

  身後隨即便是一陣陣的爆炸聲。

  不久,便從窗口冒出了陣陣濃煙。到處可以聽見傢俱的斷裂聲。周圍的行人無一步停下自己的腳步觀看,不一會,圍觀的人群便浩大起來。此時的房間裡只剩下了三個人,氣得許久的啟太和在她身邊照顧他的撫子和同樣身著泳衣的友羽。

  「啊呀!這下子,啟太的酬勞又要全部變為修理費了。」友羽小聲嘀咕道。

  「看這樣子說不定還是個大赤字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撫子望著友羽歎著氣問到。

  「那個嘛……總之發生了很多就是了。」巧妙地把話題就這麼給轉移了。友羽才不想讓撫子知道自己進過男子廁所這種尷尬事情呢。

  「啊,是嗎。」撫子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了。

  友羽在確定了今天和她一起來的其他三個圈神都已經不在了之後,問道。

  「我說,撫子。」

  「嗯?什麼事情?」

  「就是,每年的情人節,你知道熏大人都上哪裡去了啊?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知道的吧。」

  「……嗯。」

  「果然如此。」

  友羽歎著氣。

  「你會來問我東西,還是第一次呢,是不是啟太的關係呢……」

  「啟太喜歡女孩子,還真是沒辦法呢。」

  「和我們的熏大人也有幾番相似呢。」

  撫子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禁苦笑了起來。

  友羽只是靜靜地聽著,什麼話也不說。然後將一隻手指放在嘴前,吻了一下。原來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被撫子這麼一說,友羽也只好露出一副有些可憐的表情,苦笑道:

  「啊哈哈哈,是嗎。啊哈,大概真的是這樣吧!」

  隨後,她調皮地睜開一隻眼睛,望著遠方,暗暗地說著:「肯定就是這個緣故。」

  就這樣,兩個少女頭一次以真正的姐妹身份相互握緊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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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   小博,在櫻花樹下的記憶】

  「啊,啟太,痛嘛,輕一點。」

  「吱吱。」整張床被搖的直響。

  「再溫柔點嘛,拜託了。」

  小博看了眼前的這一幕,也呆在原地不動。

  「別,別動啊!」

  那是啟太發出的聲音。這時的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嘴裡還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

  而另外一邊則是痛苦和歡喜交雜的聲音。

  小博也只好在一旁擦著冷汗。

  「呀,討厭拉!啟太,別看那裡!不要啊,拜託不要看那個地方嘛!」

  「煩死了.我不看的話,那還怎麼幫你弄嗎。」

  「嗚……」

  「哇啦哇啦哇啦。」

  緊接著,又傳來了陽子的哭泣聲。

  「嗚,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啊。一下子這麼粗暴地對我,剛才不是說了這樣會痛的嘛,還……」

  撲哧,啟太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嘛,每個人都有這麼第1次的嘛。剛開始總歸是會有點痛的拉。再說了,誰叫你一直不剪毛,才弄成現在的樣子。」

  「像現在這麼羞恥的事情,我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呢。真的真的是第一次哦。」

  「啊,我這不也是第一次嗎。」

  「騙人。」陽子稍微含著眼淚說道。

  「剛才的手法還是挺舒服的,肯定是以前幫其他的女孩子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嗯。大概以前是有過那麼一兩次吧也說不定。」

  「我就說嘛……那個女孩和我相比,哪個好?」

  「你看你,又要開始瞎猜想了。」

  小博恰到好處地補了這麼一句。陽子的聲音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呼,不過,感覺是開始好起來了……」

  啟太只好哭笑道,而陽子則是蹲在他身邊抬頭瞅著他。然後伸出手指在啟太半裸的上半身上調皮地劃著圈圈。

  「啟太,你弄的我很舒服嘛。」

  「嗯,那個……從剛才起我就想問了,你們究竟是幹什麼呀?」

  一陣有些無法忍耐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了出來,隨後一個身影便顯現在啟太他們的面前。可誰知,陽子見了那人突然就一聲悲鳴,然後便鑽進了被子之中,還直嚷嚷著。

  「討厭拉!不要看啊!小博,拜託你,不要看這裡嘛!」

  於是,小博只好轉向朝著啟太。而這邊的啟太似乎也很無奈地強擠出笑臉相迎,還用手撓了撓臉頰。然後抬頭看著天花板,說道。

  「嗯,就是在……抓跳蚤。呵呵。」

  「請不要看我現在這骯髒的樣子……」陽子哭著嘀咕著。

  啟太則親撫著她的頭髮,苦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啊,這傢伙經常會和周圍的那些個野貓一起玩耍的。」

  「啊?」

  「所以拉,就會這麼不知不覺帶回了一身的跳蚤啊。」

  啟太邊說還不忘記繼續著幫陽子抓跳蚤。.

  「主要還是因為我最近總是覺得身上老是癢癢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然後看到她總是不敢正眼瞧我,就覺得不太對勁。終於在我的強行逼供之下,她才吐露了事情的真相。你不知道啊,我聽了之後,真是想大哭一場啊。」

  啟太說罷,將浸在沐浴露之中陽子的尾巴給取了出來,然後用毛巾給擦乾。而陽子也只好哽咽地點著頭。

  顯然,小博也早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所震呆了。要說為什麼的話,首先便是兩個人的打扮,陽子是一身性感的泳裝,而啟太則是裸露上半身,赤腳加小短褲。滿地堆放著報紙,梳毛用的梳子,臉盆,消毒水,除細菌專用香波和放大鏡。

  然後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才連忙將視線轉移了回來。

  「啊,原來是這樣啊。在你們百忙之中還來打攪,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說罷,小博鞠了一躬。然後從自己的衣服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個信封。

  「這是一張招待券,還請兩位務必前來參加哦。」

  「啊,啊,好的。」啟太雖然是一臉愁容,但還是勉強收下了邀請狀。

  「詳細內容,信裡都寫清楚了。」小博微笑著說,「那麼,我這就告辭了。」

  說完,小博便消失在屋子的一個陰暗的角落之中。

  啟太也只好傻傻地目送他離開。

  「喂,別急著走嘛。我這裡還有一個跳蚤女沒收拾完畢呢。」

  陽子於是又開始嚎嚎大哭起來。

  這溫暖的春天夜晚雖然舒服,但總覺得還是有些薄情啊。小博心中暗暗地想著。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就算他可以是被稱為犬神之中最強的,對付那些看不見,又壞心眼的小寄生蟲的話,也是沒有什麼高招的。現在也只好先好好地泡個熱澡罷了。

  有著主人溫柔呵護的陽子是多麼的幸福啊。小博也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只好苦笑的搖了搖頭。

  不久,小博緩緩的出現在院子的中間,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露出了自己的尾巴。仔細一看,小博的眼睛透著鮮艷的白光,先端還有一輪青龍刀似的弧行特徵。摸著自己的毛髮,也沒有什麼和別人不同之處。

  正在此時,突然傳來了這麼一陣響聲。

  「小博,你將自己的尾巴露出來,還真是難得啊。」

  那是一個少女發出的聲音,小博連忙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孩子跺著輕快的步伐正從走廊的拐角處過來。

  「是——友羽嗎。」

  少女穿著一雙小熊的涼鞋,漫漫從走廊來到了院子的中間。

  「小博大人,歡迎回來,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此時的友羽也露出了自己的小尾巴,還一晃一晃地晃個不停呢。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小博詢問道。

  「我今天不小心又打碎了三隻盤子,所以被仙丹她們給趕出來了。」

  友羽小聲地回答道。

  小博於是親撫了一下友羽的小腦袋,苦笑到:「這個嘛,這個嘛……」

  「所以呢,所以呢,小博大人,我在廚房幫忙老是笨手笨腳的,但我真的很想幫上熏大人的忙,拜託您告訴我,究竟有什麼事情是我現在可以做的?」

  說這話時的友羽雙眼含著晶瑩的淚花,像小孩子撒嬌一般地用手不停地拽著小博的衣服一角。

  「我下一次一定會做好的。」

  小博微笑著回答道:「是啊。我知道的。」

  這也是目前能安慰友羽最好的話了吧。

  「那麼,友羽,你就先從貼障子開始做起吧。」

  「你是叫我貼,障子……是嗎?」

  「嗯,不過是結界的障子喲。」

  於是,小博抬頭看了看月空,真幸運,今晚是滿月。小博就這麼說完,伸出了白白的手。

  「破邪結界四式,弧月縛!」

  小博雖然只是輕輕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但發出的威力卻足以撕裂這夜空之中的空氣了。這一招看得旁邊的友羽張大了嘴巴,直嚷嚷到。

  「哦!好棒喲!」

  每當小博將手中的扇子左右擺動,元月的周圍一圈亮光就逐漸消失,化作一道白光降落在地面。就好像是在削蘋果一樣。就這樣,月亮的表層被越弄越少,隨之降落在地面上的白光也越積越長。

  那柔滑的顏色,每改變一次觀察的角度,就會發現奇異的亮光。又像礦物的晶瑩,又有人工作物般的剔透。

  友羽立刻上前撿起了長長的光帶,看的愛不釋手。

  「友羽,這就是我要讓你貼的東西,你來試試看。」

  「唉,你是要我來貼嗎?」

  「嗯,但是你要知道,雖然貼這個結界的是誰都可以的,但能揭下它的卻只有貼的人哦。」

  「嗯,我明白了。」

  友羽彷彿一下子來了精神,直點頭。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扇巨大的門前。

  那是起隔離犬神界和人類生活的世界作用的建築物。它的背後是鬱鬱蔥蔥的森林,並且擁有著鮮艷的紅色。友羽於是以這裡為起點,漫漫的順著森林的周圍向府邸移動。

  一邊走,還一邊低著頭用鼻子嗅著什麼似的。

  終於,「啊!有了!發現一個洞!」

  小博於是對著友羽點了點頭,而友羽也高興地開始賭起了結界。神奇的是,每當一處結界貼好,那原本絢麗的色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所以別人也就不知道在這裡是設下過結界了。

  「嘿!」此時的友羽別提有多興奮了。

  她不時地將光帶扯斷,而光帶的另外一頭又伸縮出來。於是就這樣往復地張貼結界。說得形象一點,就好像是用玻璃膠布貼壞了的玻璃窗一樣。

  「那麼,這裡就拜託你了哦。」

  知道友羽已經掌握工作的要領了,小博也放心地走開了。

  從正門口進人,穿過一條幽靜的走廊,前面的道路兩旁都擺設了照明用的燭火台座。因此小道也被照得火紅火紅的。身為犬神的小博自然是不要緊,但是宗家的主人對於在黑暗中行走總歸是有些不方便的啊。

  小博回顧著兩旁的環境,不禁點了點頭。

  因為這裡打掃得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塵不染。

  再往前走了不久,就能看見一絲柔和的光線,同時也能聽到一群人的喧嘩聲。再上前仔細一看,原來是三個人正在天花板上張貼著寫有『祝賀。米壽』字樣的橫幅。另外就是在擺放著客人們專坐的席位。

  再往前面的廚房方向稍微走兩步,立刻就能感到一陣熱量。在那裡,此時正有五六個少女穿著圍裙,賣力地幹活呢。當然這一次站在他們中心的不在是以往的領隊仙丹,而是擅長料理的撫子。

  「仙丹,接下來的這個蛋料理就交給你了。」

  只見此時的撫子正一邊翻動著煎鍋,以免裡面的魚的表皮不被煎爛,一邊給身邊的仙丹下達了下一道指示。

  「放心,交給我吧。」

  剛做完前一道料理的仙丹還沒來得及擦一下頭上的汗,又轉移到了另外的一張廚房檯子上。

  仙丹從手邊的一個木製箱子裡面抽出了一把多功能菜刀,一陣深呼吸之後,便一鼓作氣地開始攪拌起蛋黃來。而這時的撫子也不忘記繼續指揮其餘的幾個人做下一道工序。

  就這樣,沒過多久,一道道色澤艷麗的料理就像變魔術一般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接著便是將它們陸續裝入帶有螺旋花紋的木箱子之中。裡面有中式糕點,也有西方風味的甜點。總之各式各樣的料理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看這數量,估計要有百人份了。

  所以不能再干站在這裡,打攪她們工作了。

  小博這麼心想著,便一聲不吭地繼續朝大廳深處走去。

  』終於在經過一番跋涉之後來到了目的地。

  「我進來了。」

  一聲輕輕的招呼之後,小博拉開帳子。雖然作為一個犬神擁有可以不打招呼就可以直接進主人房間的特權。但對於很講究禮節的小博來說,每次進宗家屋子時都仍然會像剛才一樣先打一聲招呼的。

  「主人你還沒有睡覺啊。」

  「哦,是小博啊。」

  宗家翻過身子說到,然後順手按下了身邊的一個控制按鈕。頓時,一個42英吋的投影儀映人眼簾。現在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球賽。

  「呵呵,漂亮的射門啊。」

  仔細一看,原來是宗家正在利用這玩著虛擬的高爾夫球啊。看著她嫻熟的打擊手法,還真是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出自一個87歲老人之手。

  「怎麼樣,趁這機會和我來上一局如何?小博。」

  「今天我看還是算了吧。再說您明早還要早起呢。」

  「哦。」

  顯然,老人的下一次擊球缺了一些准心。老人隨即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從邊角出手還是不熟練啊。小博,我問你啊,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辦?」

  「請允許我在三十分鐘之後把電源給關閉了。」

  「你果真還是那麼的任性啊。」老人苦笑的說著。

  小博無言地低下了頭。他望了望身邊的院子,透過長滿苔蘚的台階,前方種植著三顆櫻花樹,而現在也正好是她們綻放的最美時刻。

  每當有風吹過,就能看見片片粉紅色的櫻花花瓣徐徐落下。

  實在是讓人無法用語言能形容的美麗景象啊。

  現在又正好是滿月,所以櫻花樹枝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伸展,和那美麗的花瓣相互交融,於是顯得更為優美。

  小博看了此番美景,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萬千。

  因為在那櫻花樹下,有著他非常重要和美好的回憶。小博對著自己笑了笑,然後抬頭望了一眼月光,小聲地說:「但願明天也能是一個好天氣……」

  終於迎來了川平宗家八十八歲的生日。雖然現在外面的天色還有些昏暗,但是老人還是早起了,並且在窗外一絲陽光的陪伴下開始了梳洗。

  就這樣,梳洗完畢之後,再吃完了早飯。

  老人伸了伸筋骨,現在在她面前一字排開端坐著的是昨夜徹夜忙於今天準備工作的犬神少女十人。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代我也向你們的熏大人問好啊。」

  那是充滿威嚴和慈祥的話語。

  十個少女聽了,紛紛低下了頭。而端坐在老人身邊的小博也順勢示意她們十人可以去休息了。

  這時候,突然從帳子的後面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騷動聲,嚇得十個少女一大跳。但是小博和宗家卻只是笑了笑。

  「山裡的各位朋友們!」

  十個少女此時好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隨之而來的則是陣陣吠聲。從森林傳到了宗家們所在的房間裡,就好像是祝詞一樣。

  那是朗朗明快的吠叫聲。

  仔細一聽,裡面充滿了獨特的節奏感。在犬神們聽來還有一種想隨之翩翩起舞的感覺。

  老人笑著瞇起了眼睛說:

  「如果一直能聽到這樣的聲音,我的壽命大概還能延長很久吧。」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話語中帶了一絲的傷感。

  過了正午,最後的一個客人也來到了現場。那人身穿黑色的大衣,原來是特別靈力搜查官假名史郎。

  他是單身穿過那普通人類無法逾越的森林而來到了這裡。看見了前方的小博,便友好地打了一聲招呼。

  「呀,小博啊。今天還請多多關照了。」

  就這麼說完,假名手提著一個茶色的包裹便走進了大院子。

  「嗯,那麼就請你也不要客氣拉。」小博也友好地回禮。便鞠著躬目送著假名走進皇面。要知道,假名今天也是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特地前來參加老人的生日聚會的。

  於是小博又再一次對著已經進去了的假名深深地鞠了一躬。

  因為是假名遲到的關係,現在的府邸裡面早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只要是和川平家有關係的人,幾乎都來了,有開汽車來的,也有騎摩托車來的。

  那些私底還互有交情的人這會也正借此機會暢談。而小博和十個少女此刻也不停地穿梭在他們之中忙著。不久,天色就已進黃昏,周圍也慢慢暗了下來。於是,小博便示意友羽在四周掛上了燈籠。

  仙丹她們當然也沒有閒著,有的正在登記前來的客人名字,而有的則是在疏導那些遇到小困難的客人。

  小博越過了盛開的櫻花樹,朝著其深處的房間走去。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小聲朝著裡面詢問道。

  「可以了嗎?」

  「嗯。」

  從房間裡傳出了肯定的回答聲。

  「我這會也正好換完衣服,準備出來了。」

  一個身穿和服,手裡戴著紫色數珠的老人漂亮地出現在小博的面前。

  「怎麼樣,我現在的樣子還行吧,說老實話,我一開始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非常的漂亮,很棒!」

  小博滿足地微笑道。

  大堂之上,一個老人席地而坐。而隨著坐在她最前排的一個叫川平宗吾的一聲「乾杯!」只見下面的眾人都高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祝賀老宗家八十八歲生日愉快!」

  之後就是大宴會的開始。前來向老宗家敬酒的人客源源不斷。整個府邸都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

  在場的這麼多人裡面,有許多川平一族的人。也有老宗家的朋友,當然也不乏許多知名靈力者。

  在中間坐著的是許多在政治界都大有名氣的政客,也有經常在電視機裡露面的知名格鬥家,在學術領域頗有見地的學者也在其中。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打心底裡祝福著老宗家。

  小博環顧了一下四周,在一個名為『仲居』的亭子裡,發現了正在忙碌著的熏手下的十個犬神。

  他知道,這裡全靠有了她們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這麼想著的小博於是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可以說,那裡才是問題的關鍵。

  屋子的對面是一個名叫『鬼門』的稍微離開府邸有些距離的地方。

  在穿過過道前往那裡的途中就能感到一似異樣。那是非常怪異的一股靈氣。

  唰的一下就向這裡侵襲而來,還拌有一種異臭。

  在這裡同樣是一片歡聲笑語,原來此地並不是為人類而準備的會場。而都是一些野獸,奇異者,當然多半還是以犬神為主的。它們同樣在嬉笑,聊天,和人類一樣喝著酒,吃著菜。

  看來,現在除了熏的十個犬神以外,別人個個都樂在其中啊。

  它們之中此時大多都是以人類的姿態I葉J現,當然也有酒後忍不住便為大犬的樣子。而再往深處看去,怎麼看都是三個鬼魂正在座位上像洗澡一番暢飲著酒水。

  它們有著金黃色的眼睛。

  而在它們的周圍則是若隱若現的漂浮著的幾團鬼火。拖著細長尾巴的幽靈現在也正在屋頂上盤旋,就像老鼠一樣閃現著紅色的眼睛。

  一隻貓型的生物此時正穿著一件小人的服裝,不知口中在哼著什麼歌曲,在大伙的正中央跳著舞,節奏感十足。

  在這裡,人類的客人幾乎都集中在了府邸中央的會場,而他們帶來的野獸和犬神幾乎都集中在了這裡。但不知道為什麼,川平啟太此時卻也在犬神之中。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小博有些傻了眼地問道。而啟太也順勢回頭笑道。

  「嗯,怎麼說呢,總覺得那裡的氣氛好像不太適應我……」嘴巴裡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說。而在啟太身邊的一隻紅毛猩猩也好像在催促什麼似的。

  「哎呀,不好意思啊。」啟太舉起手中的酒杯,和那繫著粉紅色領結,露出大白牙的猩猩乾了一杯酒。

  。「哎呀,果真是好酒啊。」

  這麼說起來,啟太也是剛剛才有了屬於自己的犬神,在此之前,他都一直像現在一樣和那些奇怪的動物打著交道呢。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小博一直盯著這個在川平家和宗家長得最像的外甥看。

  「喂,喂,我說,就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有魅力之類的話嗎?」啟太又開始對他身邊的妖怪展開了一如既往的語言攻勢。

  那個女妖怪聽了,頓時抵擋不住,臉一下子就紅了。慌忙搖著頭,而啟太則趁勢繼續抓住了她的手,露出了一副認真的表情。

  「你的魅力一定是那些凡人所無法理解的,怎麼樣,下次能否賞臉和我一起出去玩啊。」

  小博只好搖了搖頭,默默地離開了。「真是不知道,這傢伙的腦袋都在想點什麼東西?」然後下意識地朝四周望了望,「唉,這麼說起來……陽子現在在哪裡呢?」

  陽子此時正站在廚房前面,透過半掩著的帳子,朝著裡面偷偷地瞅著什麼,小博剛想上前打聲招呼,卻被陽子以一隻手指豎立在嘴唇前的姿勢制止了。

  然後,陽子又做了一個要小博也一起來看的手勢。

  原來是熏的犬神們正在忙碌著。廚房上在做料理的有兩人,而一旁像服務員一樣在等著上菜的有三人。

  「啊,還真是累啊,說到底,為什麼我們要來幹這苦差使啊?你看別人都是那麼開心地在聚會的說。」一個當服務員差使的少女噘著小嘴巴說道。

  與之相對的,「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嘛。」另外一個在收拾著玻璃碎片的身著短裙的少女認真地說道。

  「既然是熏大人決定的事情,我們就一定要把它給做好了。這樣一來,熏大人以後也一定會更有名氣。」

  另外一個少女驕傲地說著。

  「多由音。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樂觀啊。」

  身旁的另外一人點頭附和著。

  「不過說起來,雖然大廳之中有著這麼多的人類,但都老老實實的,所以從某方面講起來,也省下了我們不少的工夫。」

  「是啊,還是紳士多啊。」

  三個意志相同的少女相互點了點頭。但誰知一個少女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搖著頭說到。

  「但是,問題卻出在了不是人類的那個區域啊,因為最不幸的是,川平啟太在他們之中啊,我剛才就又被他不小心摸了一下手。」

  「唉?你也被摸了啊。我也是啊。」

  「啊,我也是……當然,最後我是毫不留情地教訓了那傢伙一頓。」

  小博看著此時的陽子不由地身體抖動了一下。

  「真是的,那個暴力陽子到底在幹點什麼嘛。」

  「就是就是,要想好好當個飼主,就像樣的將自己的寵物給栓緊了嗎,省得在這裡給我們添麻煩。再說了,為什麼她不用來幫忙嘛!」

  。「啊,那還真是免了吧。那毛手毛腳的傢伙要是來了,反而會給我們製造新的亂子。」

  就在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議論個不停的時候,突然帳子被打開了。裡面的犬神們頓時傻了眼。

  不過不久,那個穿著短裙的少女就反應過來。

  「你,來這裡,有,有什麼事情嗎?」

  站在原地的陽子一言不發。

  穿短裙的少女於是繼續挑釁道。

  「你這麼突然闖進來,卻又一句話都不說,到底想要幹什麼!」

  察覺到現在糟糕的氛圍的撫子.也不得不放下了手裡的工作。來到此時已經氣得身體發抖的陽子身邊。誰知道陽子卻抬起了頭,微笑地看著她。

  真是意想不到的驚人轉變啊!

  陽子慢條斯理地走向剛才說她壞話的三個少女面前。

  「對不起啊,是我不好,那麼是不是能請你教我如何做事呢。」

  就這樣輪番開始擁抱起她們來。

  「我其實還真是個笨蛋,什麼都不知道呢!」

  「呀!」

  「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一樣,我也不能不來幫你們一下忙啊!」

  「啊!」

  另外的幾個少女,也不得不下意識地躲到了一邊。

  當然,站在一旁的小博自然是知道陽子的意圖的。所以此時的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陽子正用自己的尾巴挑釁著她們呢。

  一定得制止這些少女的舉動不行。於是小博向大廳的方向飛去。當然也看見了下面正在搬盆景的友羽。

  此時的友羽正天真地向他揮著手呢。

  「啊,是小博大人啊,辛苦你了。」

  還是那麼的有精神啊。即使是工作到現在還是沒有一句怨言。雖然穿著和服,但還是遮掩不了她活潑可愛的本性。

  「你也辛苦啦,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嗯,很熱鬧的。」少女笑著回答到,然後側著頭又說到,「對了,小博大人,我有點事情想問你,可以嗎?」

  「嗯,當然可以拉,什麼事情?」

  「就是剛才宗家大人和大伙談起了當初和你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情。」

  「呵呵,是嗎。」

  「聽說你們是在宗家9歲的時候簽訂的契約。」

  「但是,但是,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犬神不是規定過在主人13歲之前是不能和他們見面的嗎。」

  就在少女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從暗處走來了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

  「啊,友羽,你原來在這裡啊,正巧有事情要你幫忙呢。」

  這個時候,小博才發覺。

  「啊,哥哥,你也在啊。辛苦了。」

  於是那個紅髮的宛如西方洋娃娃般嬌艷的女子鄭重的鞠了一躬。是仙丹。

  友羽看了看小博,又看了看仙丹,最後又看了看小博。

  「那麼,小博,今天就算了。下次一定要說給我聽哦。」

  這麼說好,友羽便啪踏啪踏地跑向了仙丹,微笑地不知道在和仙丹匯報著什麼。

  小博也安心地歎了一口氣。

  禁閉著的帳子對面還是陣陣歡聲笑語。主人到底是怎麼說自己的呢,小博此時也禁不住誘惑。漸漸地,一陣思緒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小博和宗家相遇的時候是在宗家9歲那年。當時,宗家的父母雙亡,但少女卻並沒有怎麼消沉,反而還是很開朗的。真是一個活潑的少女。那個時候,宗家體內所蘊涵的靈力其實就已經讓人期待了。

  就這樣,少女本應該在I3歲之前都禁止進入現在的這座犬神所居住的山。但是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導致了小女孩下了如此決心,一個人來到這裡。

  就在那所現在已經燒燬了的破廟前,少女吶喊著。

  「拜託了,犬神們!」當時的少女右眼臃腫,左手上也裹著由於骨折而綁上的石膏,「請,請給予我你們的力量吧!」

  然後又是一個深深地鞠躬。「拜託了!」

  由於犬神都是遵守規則的人妖,所以沒有一個想牽連進去,而都遠遠地望著少女。

  當然其中也存在著主張排斥她的犬神,而小博當時也在其中默默地看著現在自己的主人。

  「我知道我現在的做法是不符合常理的,但是我真的是沒有時間了!」

  少女就這麼哭喊著,開始敘述起事情的起因。原來是她的朋友此時正遭到了死神的眷顧,身體虛弱,生命垂危。她雖然很想救他,但由於自己的實力和對手相差得太懸殊,反而弄成了現在的這個狼狽樣。

  所以才會下了決心跑到這裡,來尋求幫助。

  「拜託你們了!」

  就這樣,少女的呼喊又一次消失在天際之中。

  沒有一個犬神肯去搭理她,說起來,這本來就是違反規則,史無前例的。再說了,對於其中大部分的犬神來.

  說,死沖的實力也是凌駕於他們之上的。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少女明白了這一點,只好站了起來,苦笑著說:

  「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嘛。本來請求別人參加別人的打鬥就是不對的嘛。哈哈。那麼我這就告辭了。」

  雖然此時少女的臉上佈滿了哀傷,但是她仍舊強擺出笑容說道:「突擊咯!」

  就這麼叫著,少女以根本無法想像是9歲孩子應該有的敏捷身手跑向山下。

  她不痛嗎?

  她不怕嗎?

  剛還想著這些的小博,在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此時已經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少女的面前。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分上?」

  少女驚訝地望著眼前的犬神,高興地一口說道。

  「因為是我的朋友。」

  「是那麼重要的朋友嗎?」

  「嗯,其實也不是啦。說起來,她還一直欺負我呢。像是罵呀,打我之類的……」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

  「啊,煩死了!不是因為要破邪顯正嘛!而且我是正義的使者。看到別人遇到困難,怎麼可以不去搭救呢。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痛楚和恐懼,在少女那堅定的意志之下,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少女那精神的雙眼和堅定的意志。再加上她的說話方法,笑聲等等,都讓當時的小博從心底裡感到有趣。

  這個人類真是有趣!

  小博激動得差一點就這麼叫了出來。因為他明白,他等了這麼多年的主人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但儘管如此,小博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冷靜的說著。

  「你這個紫色的數珠還真是漂亮啊。能讓我也看一眼嗎?」

  就這樣,兩個人就這麼相遇了。

  這就是史無前例的9歲犬神使。但是她的實力卻是貨真價實的!和小博的組合很輕而易舉的就將死神給打敗了。那組合的力量絕對不亞於其他13歲的犬神使組合。

  就這樣,在少女的身邊一下子就有了十名犬神。但是小博卻輕鬆的微笑著將他們——給擊敗了。

  「事到如今,你真的還需要其他的犬神嗎?」

  這麼說完,宗家的身邊一直到現在為止,還是只有小博一個犬神。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小博一邊照顧著父母雙亡的宗家的日常起居,有時還一邊幫學習並不怎麼特別好的宗家的忙。兩個人就這樣並肩作戰到了現在。

  等小博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櫻花樹下了。每當看著滿月時分的櫻花樹,小博就會感慨萬千。但是最近的幾年卻總是感到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痛楚。而每一次看後的痛楚就會更加深刻。

  還能有多少個日月,能再陪宗家像現在一樣賞櫻花呢。

  對於小博來說,宗家到現在為止還是那個當年遇到的9歲少女。還是那個沒有人可以替代的能讓自己真心歡笑,痛苦,發怒,興奮的少女。他就是這麼一日一夜的目睹著她的成長。真希望還能繼續照顧著這樣的主人。

  和尋常人一樣小學順利畢業,和熏和啟太的祖父相遇,結婚,共同戰鬥,生育小孩,親戚越來越多,友人的關係網也越來越廣,意識到了自己應該從戰鬥的一線退下來,到擔當川平一家之長的任務,知道現在都有了自己的孫輩。

  對於小博來說,熏和啟太的成長只能用轉瞬即逝來形容。不久之前都還只會「嗨嗨嗨」的叫喚呢。而現在卻已經這麼的瀟灑。

  小博再一次抬頭望了一眼夜色中的櫻花。

  小博最近一直在思考這麼一個問題,犬神和犬神使之間的關係。難道就真的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和飼養主與寵物的關係一樣嗎?

  犬神對於人類的感情就真的只是寵物對與他的飼主那樣的感覺嗎?

  難道不應該是雖然犬神使照顧著犬神,而犬神來協助犬神使戰鬥。但雙方卻是相互歡笑,相互生活的存在嗎?

  犬神更應該呵護和愛著那個相比他年齡來說實在是太短的犬神使。

  一般犬神分為兩種。一種是當自己的主人死去之後,就返回原來的森林之中,再也不出來了,而一直保持和珍藏著那唯一的一份記憶。而另外的一種則是在前任主人死後,就立刻尋找下一任的新主人。

  對於前者來說,能保存著和它原來主人的那份珍貴記憶就足夠了。而對於後者來說,一般簽訂新的契約的都是前任主人的子輩,甚至是孫輩。因為這樣就可以代替自己的主人目睹她下一輩的成長,即此來表達它對主人的愛。

  總之,小博就是這麼想的。

  而小博也堅信著,自己肯定是前者。因為一旦宗家離開它而去,他也一定會返回森林,那麼『小博『這一存在也就消失在人們的腦海中。

  那麼這樣一來,他也就可以追隨著自己的主人,不管她前往何方,他都會繼續追隨著她……

  「小博大人。」

  從身後傳來了撫子的聲音。小博回頭一看,撫子的一身和服之外還套了一件圍裙,正朝這裡走來。

  「啊,是撫子啊,辛苦你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啊,是的,宗家她已經回自己的房間了。」

  「唉?宴會已經結束了嗎?」

  撫子低下了頭。

  「還沒有完全結束,雖然已經有客人回去了。但是那些距離遠的客人還要幫他們準備房間。」

  「是這樣啊。」

  小博原本以為宴會還會持續一些時間的。

  「那麼,我馬上就去。撫子,謝謝你了。」

  「沒事。」撫子搖頭說道,「小博大人,冒昧問一句,今天的宴會上人人都很高興,但我卻總覺得只有你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這句話正中要害。小博只好以他標誌性的微笑敷衍。真是一個機靈的少女,什麼事情都看得那麼透徹。

  「撫子,我問你,現在的你,幸福嗎?」

  小博問到。

  「唉?,那個……」

  撫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了。

  「熏這人優秀嗎?身為你的主人對你還好吧?」

  「嗯,托你的福啊。」

  「是嗎,那麼我們就相互好好珍惜這剩下的美好時光吧。」

  說完,小博便從一臉困惑的撫子身邊走過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別人所不能代辦的了。

  每天晚上睡覺前喝一碗葛樹湯是宗家的習慣,那以前是她丈夫幫她弄的,而自從她丈夫逝世以來一直都由小博來保持著的。每當看見宗家那薄倖的臉,小博的思緒總會複雜起來。

  當然,在宗家選定的人物之中,也有很多是小博也認可的。對於和宗家長得最像的啟太,在不安和期待的同時,小博也彷彿在啟太的身上看到了以前宗家的身影。

  小博就這樣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在昏暗的過道裡。

  他手裡捧著的是裝有葛樹湯的碗,在穿過最後一個拐角處之後,來到了主人的房間前。

  「我失禮了。」

  主人已經睡下了嗎,畢竟是年歲已高的緣故啊。這麼想著的小博打開了面前的帳子。

  「怎麼拉?」

  老人背著他,發出了聲音。在她的身邊,堆放著小山一樣高的禮物。由此可見宗家的名氣有多高了。

  「您還沒有睡啊。」小博問道。

  「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想一下,你把東西放在這裡吧,我過一會會吃的。」

  到底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老人現在已經坐起來了。而且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拆起了別人送她的生日禮物。邊拆還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哦,這是!我一直想要的遊戲軟件嘛,老師果然瞭解我啊。」

  小博見了,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嗯,怎麼了?小博。」

  老人轉過身子,看著小博。就在那個瞬間,彷彿時空追溯回了很久以前。

  「快看,這是啟太送給我的。這,這是熏送的。」

  老人很得意的說著,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裝香煙的!小箱子和一幅很有韻昧的油畫。當然也不用問了,什麼禮物是誰送的啦。

  「今天真的很開心,小博,辛苦你了。」

  老人笑著說,並且伸出了手上前撫摩著小博的頭髮。那熟悉的感覺,讓小博瞇起了眼,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一幕幕。

  想起來了。

  很久很久之前。

  那個睡在小博犬形態旁的少女,一邊給它梳著毛,一邊哼著輕快的小調幫它抓跳蚤。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叫出了長遠不叫的宗家的真名。

  「請你,清你一定要再多活點時間啊!」

  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放在自己的胸前。

  真誠地祈禱著。

  老人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犬神。沒過多久,不禁大笑起來。

  「你真是個小笨蛋啊,我最起碼還能活四十年呢。」

  很久以前,在這間常人不知道的屋子裡,住著這主僕兩人。但是她並不寂寞。對於一般的普通人來說,如果自己身邊人煙稀少,那他一定不能忍受下來。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

  最初的一段時間,小博還因為她是故意裝出來的。但是,宗家每天都玩著自己喜歡的遊戲軟件,還不時地帶他出去散步,還和他一起看書,下棋。

  到了最近,也有聽聞啟太也像陽子提出了這方面的請求。熏也好像向撫子說過。

  川平家直系血緣這驚人的相似性格還真是讓人吃驚啊。

  「或許她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寂寞和悲傷這樣的情感吧。」

  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但也正因為如此,犬神們才這麼喜歡和川平家的人簽訂契約吧。

  所以,雖然離開其他的犬神,而只和主人兩個人住在這裡。也絲毫沒有感到寂寞。

  小博手裡拿著從宗家那拿來的飯團。來到了過道,忽然被中亭喧鬧的氣息所吸引。

  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正在櫻花樹下嬉戲。有鬼,有怪,有貓,還有犬神,更有人!

  那是妖怪們,和陽子與啟太。

  看起來,這群傢伙顯然不能滿足宴會上的熱鬧氣氛,所以這會正拿著宴會上吃剩下的食物在櫻花樹下一邊賞月,一邊嬉戲呢。

  大伙好像絲毫沒有在宴會上用盡體力,雖然明知現在已經是夜晚了,但仍舊精力十足。只見一個人和一個鬼相互攙著肩膀,唱著「同期之櫻花」這首歌。老鼠在底下不停地「吱吱」直叫。而旁邊的那隻貓也手舞足蹈地伴隨著節奏翩翩起舞。就在這個時候,彷彿已經沒有了人類和妖怪之分,大家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中。

  而再往深處走幾步,那裡則是熏手下的十個犬神。她們集體席地而坐,在忙了整整一天之後,現在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息了。只見她們手舉酒杯,高興地聊著什麼。

  其中的三人和另外七人的距離稍微有些遠。因此,啟太便湊了過來塔上了話。

  「喂,喂,我對於抓跳蚤很有心得的,要不要我也來替你們抓啊?」

  「不必了!」

  三個人紅著臉,異口同聲的拒絕道。而陽子則怒氣沖沖地從旁邊走了過來。

  「啟太……!」

  撫子和其他犬神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站了一個老人,她也開心地說著。

  「怎麼了,怎麼了。我還在想怎麼會這麼熱鬧呢,原來是你們這些小傢伙啊。」

  「嘿。」老人順勢從走廊上跳進了中亭。

  「能不能讓我也一起加入你們的行列啊。」

  「可以把?」老人望了一眼小博。

  小博則擺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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