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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09 AM

七色夭夭 -【花戀蝶】《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16 12:34 AM 編輯

【書名】:花戀蝶

【作者】:七色夭夭

【內容簡介】:

  莫名的時空扭轉將她帶到一個陌生的王朝。

  一個女尊的世界,女人為帝,女人為王。

  她莫名的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尊親王,有愛她護她的父親,寵她慣她的姐姐,

  可是這個身體的主人留下的實在是一個尷尬的局面,

  她的正君,兩年前跟別人走了,卻在兩年後帶了一個孩子回來;

  兩個側君,一個我見猶憐,一個是兵部侍郎的青梅竹馬,她又該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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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16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18 12:16 PM 編輯

楔子

鳳仁國,敬親王府。

敬親王休憩時間,侍衛僕從都摒聲靜氣守在風華苑門口,井然有序卻無半點聲息,整個院子裡安靜得只能聽到輕微的風掠過樹葉的聲音。

漢白玉的雕欄邊,站著一個俊逸男子,白衣如雪,長身玉立,如墨的髮絲柔順地披在肩上,眼眸平靜如水,靜靜地看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

過了好半晌,門終於打開,一個白衣女子慢步走出,微微散亂的黑髮及腰輕垂,纖長濃密的睫毛下眼眸清澈深邃,如水的眸光淡淡掃過守在門口的一眾人群,最後將目光定在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身上,「管家,何事?」

「啟稟王爺,今日是右相生辰,上個月王爺就吩咐屬下備好了賀禮,……」管家恭敬地回答。

白衣女子微皺了眉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將禮送去,本王晚些和木楓過去。」說完便接著向苑外走去。

聽聞此言,白衣男子臉色一白,纖長的手指拂過被微風吹亂的髮絲,像是要仔細看清那個白色身影,半晌,終是垂下了眼簾。

「王爺,」管家猶豫一會,終是開口喚了一聲。

「還有什麼事?」 白衣女子停下腳步,轉過身,語氣微有不耐。

「王爺之前吩咐是要帶虞主子一起去。」管家答道,眼光掠過白衣男子。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虞靜華,扯了扯嘴角,「你可準備好了?」

虞靜華靜靜地站著,仿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身邊的小廝一急,拉了拉主子的袖子,他這才回過神來,墨玉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王爺說什麼?」虞靜華冷冷地問,她根本是在故意給他臉色!

「本王問你準備好了沒有?」敬親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輕皺眉頭,「今日虞府你可還想去?」

虞靜華努力壓抑內心的憤怒,跪下行禮,「回王爺,妾身準備好了。」好不容易能夠回家看一次爹爹,他怎會放棄?半個月前他就向她請示過了,這會她居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態度!如果不是管家的提醒,她居然根本不想帶自己去!

敬親王嘴角抽了抽,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外走去,「本王出去走走,你們準備一下,等本王回來後去虞府。」

虞靜華這才鬆了口氣,嘴角扯出一個細小的弧度。

走出府門,爬上轎子,她這才放鬆下來,天哪,她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會莫名其妙來到歷史上不知名的朝代,成了慕瑞顏,敬親王,而且還是一個女尊男卑的世界,想著那些男人在女人面前妾身長妾身短,爭風吃醋不亦樂乎,她都想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本身善騎,出事這天卻從馬上摔了下來,來到這裡十天了,她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整個腦子裡飄來飄去都是一些零碎的記憶,到底這個身體的主人--真正的敬親王是怎麼死的?

慕瑞顏,鳳仁國女帝的胞妹,御封敬親王,先帝最寵愛的女兒,原本性情便狂妄,自從正王夫風華兩年前失蹤以後性情更是變得暴戾無常,短短兩年時間,敬親王府中已被她搜羅了四十多個俊美男子,不對,是男妾,日夜尋歡作樂,所有良家男子遠遠看到她都會繞道遠走,這一點讓如今的女皇,敬親王的胞姐慕瑞祺頭疼不已。而敬親王的王夫-風華,也成了整個敬親王府最大的避諱,無人敢提。

除了在西苑裡藏了四十多個美男之外,慕瑞顏有一個正夫,兩個側君,正夫便是風華,兩個側君分別是右相虞清的弟弟虞靜華和鎮國將軍馮穎的兒子馮寒月。

自她來到這個身體之後,只見過她的這兩個側夫,風華兩年前便已離開了,而西苑的那些男子之前敬親王曾下令嚴禁出西苑,所以她幸運的沒有受到那些男子的騷擾。

關於風華,在慕瑞顏原來的記憶裡是模糊一片,她倒是很想瞭解一下這個風華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每每提及這個話題,不論是管家或是貼身小廝,一聽到風華兩個字都嚇得兩腿發抖,說不出話來,幾次以後,她只好就此作罷,這件事,還是慢慢來罷。



第一章

「主子,到了」外面傳來一聲清朗的稟告聲。

慕瑞顏戴好面紗,下了轎,抬頭一看,『攬月樓』三個大字招牌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心裡暗暗讚歎,南都最大的酒樓,果然名不虛傳。

鳳仁國,女尊男卑,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以女子為尊,而男子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照說在鳳仁國女子一般都不戴面紗,可是沒辦法,這敬親王花名在外,為了怕嚇到良家婦男,她還是戴上塊布擋一下。

「主子不去樓上廂房?」身後的黑衣男子明顯一怔,原來主子來不都是進樓上雅間的嗎?這會怎麼往角落裡走過去了?

「不用了,你也坐下,陪我喝點茶吧。」慕瑞顏指了指身邊的坐位,示意他坐下。

黑衣男子身子僵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慕瑞顏喚過小二,點了一壺清茶,幾樣小菜,閒閒地聽著酒樓裡各色各樣的八卦閒語。

三天前她無意中聽到身邊的黑衣男子,貼身侍衛--木楓說這攬月樓裡消息八卦最多,就留心了一下,今天左右沒什麼事,便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因子。

一個世界一個風俗,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裡,在外拋頭露面的清一色都是女子,掌櫃是女子,小二也是女子,就連說書的也是女子,慕瑞顏不由暗暗稱奇。

聽來聽去也就那麼幾樣,右相今天生日如何的隆重,相思樓裡的花魁憐香公子如何的色藝雙絕等等。

「聽說那敬親王夫風華突然回來了,還帶了個孩子,那敬親王被戴了這麼大頂綠帽子,也不知道會有多少良家公子要遭殃……」

細細的話語飄來,慕瑞顏皺了皺眉,眸光直視木楓,木楓嚇得臉色一白,「屬下知罪,可是……」

「回府!」她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再聽下去,看來如果今天她不來這攬月樓就會一直被蒙在鼓裡,這麼大個事情,王府裡居然沒有來向她報告。

回到王府,慕瑞顏坐在大廳正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扳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桌面,久久不語。

木楓,管家,虞靜華,馮寒月四人跪在堂下。

木楓一臉的認命,管家則時不時擦著額頭上的汗。

虞靜華依舊是冷冰冰的神情,嘴角掛著一抹嘲諷,身邊的馮寒月面無表情斂眉垂首。

「你們倒是給本王說說看,這府裡到底還有沒有本王這個主子?!」慕瑞顏冷冷的開口,別的事情她倒無所謂,可是這欺上瞞下的事情,她無法容忍。

「王爺,是屬下的錯,請不要責怪虞主子和馮主子。」木楓上前一步,打算攬下所有的責罰,他是習武之人,皮粗肉厚的受點罰也就算了,另外那三個人可承受不起。

「木楓!」堂下三人不約而約地喚了一聲,神情擔憂地看著木楓。

「請家法來!」慕瑞顏垂下眼簾,冷聲吐出四個字。

「王爺!」管家跪著向前行了一步,嗓音顫抖焦急,「王爺饒過楓侍衛吧,為了救王爺楓侍衛已經身受重傷,此時再行家法定會要了他的命的!」

「王爺開恩!」虞靜華和馮寒月同時開口。

「你們只知道讓本王開恩,可你們知不知道本王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今日要去參加虞相的生辰,是要讓本王成為宴上所有人的笑柄嗎?!」慕瑞顏語氣凌厲,為什麼?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還要承受這個王爺莫名其妙留下來的一堆爛事!

「兩年前王爺為了風主子傷心重病,今日楓侍衛只是不想王爺重蹈覆轍,也是為了王爺好啊!」馮寒月幽幽地開口。

兩年前的事情雖然他沒有親身經歷,但因和木楓交好,也曾聽他說起,敬親王怒極攻心,走火入魔,殺了當時侍候風華的二十多個下人,血流滿地。

慕瑞顏沉默半晌,視線在三人身上掃視一圈,「罷了,如果再有下次,必定嚴懲不殆!」深吸一口氣,起身向外走去,她到底不是那個性情暴戾的敬親王,木楓已經受傷,她又怎能下得了手。

堂下三人明顯鬆了口氣,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木楓。

「我去看看她。」木楓黯然地站起身,追隨著那個白色身影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24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0 PM 編輯

第二章

攬月樓。

二樓雅間臨窗站著一個緋衣女子,英武的面容上精稅的眼眸微微瞇起,霸氣十足。

「你確認那句話她聽到了?」緋衣女子悠然地舉起手裡的茶杯,輕啜了一口。

「是,她一聽到立馬就起身走了。」身後的黑衣女子恭敬地回答。

「記得把人安頓好了,她可從來不屑於欠別人的人情,而那個人,對她來說,可是比命還重要。」緋衣女子眼眸微微收縮,似有無限憧憬。

紫竹苑,敬親王府側君虞靜華的住處。

「華哥哥,今天你和王爺去相府,可千萬要謹慎。」馮寒月大大的眼睛中盛滿擔憂。

虞靜華凝視著馮寒月秀雅的面容,淡淡點頭:「放心吧,她不會對我怎樣的,姐姐怎麼說也是右相。」

「可是此事關乎風華,他可是王爺心尖上的人。」馮寒月垂下眼簾,面龐上閃過一絲落寞。

「今日我回府只是為了看爹爹。」虞靜華微微一哂,隨即深深地看著他,「寒月,我們身上都背負著我們的家族,對王爺來說,我們不過是朝堂勢力的一件擺設,一年多了,她從來就當我們是這個府中的擺設,你還沒死心嗎?」

馮寒月低下頭,下意識地扯著衣角,輕聲自語,「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她向先皇要求一生一世只愛風華,那時的她,是那般的耀眼奪目。」那天的她,在陽光下絢爛的微笑讓在場所有人都移不開眼,那樣的女子,怎會不讓人為之傾倒。

「她已經變了,變不回去了。」虞靜華冷靜地提醒,像是對他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風華苑。

慕瑞顏靠在榻上,閉目不語。

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悄悄瞄著身邊的木楓,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古代侍衛典範,永遠是不變的一襲黑衣,不變的謙恭有禮,明明一張稜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卻總被他給扳得像塊木頭一般僵硬。

風華的事情之前問過他幾次,都被他含糊過去了,今天,他總該說了吧。

雖然她現在肚子也很餓,可是為了讓這塊木頭等會說得詳細一些,還是有必要使點小小的苦肉計。

「主子,藥膳的時辰快要過了,」木楓站在一邊,緊抿著嘴唇,自午膳端進來到現在已有一個時辰,菜熱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卻一口都沒有動,兩年前的一幕仿似還在眼前,這件事情她如果大發脾氣倒也算了,可她偏偏沉默不語,整個房間裡氣壓低得幾乎能凍死人。

他恨不得撕攔了攬月樓那些人的嘴,可是他也明白,就算她不從攬月樓知道,今晚的丞相壽宴上也未必不會有人提,王爺是當今女皇唯一胞妹,朝廷勢力的中流砥柱,一些妒忌小人抓著今天的機會又怎會放過?

風華回來的消息連攬月樓那些人都知道了,今晚宴會上的那些人又怎會不知?

慕瑞顏輕歎口氣,坐起身對門口喚道:「青兒,把飯菜撤下去。」

眉清目秀的小廝應聲而入,手腳麻利地撤下已經冷掉的飯菜,換上一直預備在旁邊的熱飯熱菜。

「主子,您就用些吧,太醫吩咐了,這藥膳要吃兩個月呢。」青兒在旁邊焦急地看著她,大病初癒,這膳食之中都有藥材,太醫囑咐了一定要按時服用的。

看著青兒快要哭出來的神情,慕瑞顏打算苦肉計就此收場,「那就用點吧。」說實話,她已經餓壞了。

木楓走到桌邊,熟練地幫她布菜,又盛了一碗湯端到她面前,「王爺請用。」

「你也吃吧,一個人吃飯沒有滋味。」慕瑞顏溫聲道。

木楓順從地坐下,菜放到嘴裡卻覺得味同嚼蠟,風華的事情,該怎麼辦?那個孩子才一歲多,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孩子,她又是那般蝕心入骨地愛著風華……

「如果沒什麼胃口,就和我說說風華的事吧,」慕瑞顏喝了一口湯,狀似無意地道。

「王爺」木楓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不知如何開口。

「說吧,我也不想食不知味,被人蒙在鼓裡的滋味不好受,你是離我最近的人,如果連你都不能對我坦白,」她黯然地歎了口氣,「我就那麼差勁嗎?」

木楓猛然抬頭,她語氣中竟有那般深沉的挫敗和無奈感。

她抬抬手,示意他起來,「起來慢慢說吧,有些話與其聽到別人告訴我,還不如我自己有個準備,你也知道,我這次摔得,有些事不記得了,你也不想別人拿我的短處吧?」

木楓站起身,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般開口:「風主子原是霽風山莊的少主,十年前霽風山莊一夜被滅門後,先皇就收留了當時只有九歲的風主子在宮中,此後王爺與風主子自小在皇宮中一起長大,兩人感情篤深,王爺更是立誓非君不娶,而且曾許諾風主子這一生只娶他一人,王爺是先皇最寵愛的小公主,為此先皇特許旨意王爺可以一生只娶風華一人,可是兩年前,風主子突然要求離開,在王爺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王爺無奈放他離去,他走前只留下一封書信,信上說他自小便已與飛花閣少閣主馮晴定親,他不能負了馮晴……」說到這裡,木楓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慕瑞顏。

隨著木楓的訴說,慕瑞顏的思維也漸漸清晰,一些散亂的記憶跳入腦海,半晌,輕輕道了一句:「那他就能負了慕瑞顏了?」

木楓見她口氣並不激動,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兩年前她曾為風華走火入魔,一病不起,本來他還在想暫時瞞著風華之事,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她的,現在看來她並非不能接受,也許她,是真的想開了罷。



第三章

「王爺,虞主子來了。」門外傳來青兒的稟報聲。

「讓他進來吧。」慕瑞顏淡淡地應了一聲。

「王爺,」虞靜華走進來行禮,見木楓和她一起坐著用膳,臉上訝異之色一閃而過。

「可用過膳了?」慕瑞顏問。

「回王爺,用過了。」虞靜華答完便垂首站在一邊。

慕瑞顏慢條斯理地喝完手裡的湯,看樣子她這個側君還真是夠冰的,風華的事情都傳成這樣了,也不見他問候一聲。

「找我有事?」慕瑞顏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目前她兩個側君之一的虞靜華,氣質溫潤,眉目清越,眼眸彷彿沉靜幽深的古潭水,紫色的宴服映襯下顯得清俊高雅,華貴沉靜。

如果記憶裡沒有錯的話,這個側君是當今女帝-她的皇姐一年前安排她娶的,為的是聯合右相的勢力,當時的慕瑞顏雖不滿婚姻被安排,卻礙於朝中局勢不得不娶了他,婚後她待虞靜華尊重有餘卻從不親近,雖已經成親卻從未在他那裡留過宿,只一味在一群小侍居住的西苑裡留連,而這個虞靜華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冷淡。

「時辰差不多了,妾身來等候王爺一起去赴宴。」虞靜華回答得謙卑恭順,只是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洩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以後在我面前不用稱妾身,」慕瑞顏皺了下眉頭,男人稱妾身她實在是聽得彆扭,「你就自稱靜華吧。」其實她也很討厭自稱本王,如果不是必要場合,還是平等些的稱呼自在些。

「是。」虞靜華寂如潭水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波瀾,很快又平復不見。

「那為何風華又回來了?」慕瑞顏轉向木楓,繼續之前的話題。

木楓猶豫地看了一眼虞靜華,在慕瑞顏的眼神示意下繼續回答:「那飛花閣少閣主馮晴一個月前出了意外,飛花閣幾乎一夜之間盡數被滅,坊間多數懷疑此事與王爺有關,但風主子說他知道這件事與王爺無關。」

慕瑞顏挑眉,「你見過風華?」

「風主子半個月前來找我,當時王爺昏迷不醒,他如今已無處可去……」木楓艱難地嚥了嚥口水,他也不知道把這件事告訴主子到底是對是錯。

慕瑞顏鳳眸半瞇,沉默半晌,道:「名義上,他好像還是我的夫吧?」

「是,兩年前風主子離開的時候曾跪了一天一夜,王爺都不肯寫休書,只是命我們放他離去。」木楓不自然地回答,當初那件事,對王府來說簡直是個噩夢。

「既然如此,也不能總讓人說三道四,他一個人在外面飄泊也不容易,你安排個人去把他接來府裡吧。」慕瑞顏淡淡一笑,看不出情緒。

「是。」木楓應了一聲,看來王爺到底還是捨不得風主子,如今馮晴已經死了,王爺總算可以和風主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王爺能否接受風主子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可是慕瑞顏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想法,「等他回來後給他一份休書,從此以後永遠是敬親王府貴客,以貴客之禮待之,任何人不得輕慢。」

木楓驚訝地看著慕瑞顏,隨即低頭應允,王爺自小與風主子的感情他是很清楚的,兩年前王爺那般怒極都不願給風主子一封休書,如今有了機會和風主子在一起反而要休了他?既然休了他又為何留他在王府以貴客之禮待之?道是無情卻有情?

其實慕瑞顏是挺為原先這個身體的主人抱不平的,她待風華那麼好,一生只娶一人,在這個女尊的世界裡,貴為親王許下這樣的諾言是何等不易,他卻根本不尊重她的感情,去和別的女人私奔,還生了孩子,這簡直是對這份感情最大的羞辱,對敬親王來說更是奇恥大辱。可是風華到底也是之前慕瑞顏一生中最愛的男子,如果她還在世肯定也不願意他流落在外,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就算是替之前的慕瑞顏完成一個心願吧,讓他安安穩穩的住在王府中衣食無憂的生活,安享餘生,如果他還存有一絲之前的情誼,也該對慕瑞顏心願感激和愧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2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1 PM 編輯

第四章

     用過膳小憩一會後,慕瑞顏便與木楓,虞靜華一起前往右相府。虞靜華是右相虞清的弟弟,雖然不是一父所生,但兩人年齡相差二十多歲,虞清一直極為疼愛這個最小的弟弟,如果不是女帝的指婚,估計她是怎麼也不會這個寶貝弟弟嫁給『色』名昭著的敬親王。

     敬親王專用的馬車極為豪華,柔軟的棉質坐墊鋪著明黃的絲綢,金線繡邊的腰枕手感極好,馬車中間是一個紫檀木的茶幾,茶幾上,是侍從早已準備好的一壺香茶。

     慕瑞顏斜倚在馬車的榻上,隨手拿起車裡備著的一本書在手上看著,沒想到卻是本香艷的野史,有點尷尬地將書合起,扔在一邊。

     虞靜華坐在她對面,目光淡淡掃過那本被扔在一邊的書,眸中閃過一抹輕蔑,雖然極快卻還是被慕瑞顏捕捉到了,看來她『色』王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

     從敬親王府到右相府的路並不短,木楓在轎外騎馬,這轎內兩人如果這樣一直乾坐著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思忖一會,慕瑞顏半是試探半是含蓄地問,「你很想念姐姐?」從他那般想要回府的態度不難推測,這府裡有他極為牽掛的人。

     「靜華已經嫁給王爺,當以王府為家,姐姐是靜華血濃於水的親人。」虞清華答非所問,言簡意賅,卻是把這個問題提升到了一個高度來回答。

    慕瑞顏沉默半晌,道,「我也只是與你隨便聊聊,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必拘瑾。」一時之間車內氣氛有些尷尬。

    「爹爹病了。」虞靜華靜默一會,淡淡開口。
   
     「病得可重?」她順口問了一句,此時的他和她初見他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不再冰冷不屑,整個人清冷中又透出一些脆弱,如月華般的臉龐上浮起幾許哀傷。

    「肺病。」他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眸中哀傷之色更濃。"

     慕瑞顏蹙眉,看他的神色,他父親的病肯定已經比較嚴重,在這個時代裡,一定程度的肺病也許就等於無藥可救了。

    「我陪你去看看他吧。」慕瑞顏微微一笑,她與他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吧?來到這個時空,所有的親人都已經遙不可及,不知他們是否有想起她?  

     虞靜華眼中波瀾微動,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漸漸停下,木楓清朗的聲音在轎外響起,「王爺,到了」。

    慕瑞顏跨步下了轎,忽而意識到這裡是女尊的世界,遲疑了一會,還是將手伸向虞靜華,他微微一怔,隨即將手放到她掌心,扶著她下了轎。

    這般的場合,這麼多的人在看著,她是想要表示她對虞家的重視吧?虞靜華深深地看她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簾。

     一出轎門,慕瑞顏頭又大了,敬親王雖然色名在外,但礙於是女帝的唯一胞妹,排場卻是十足,右相虞清帶著一眾家人及賓客都在府外三十米處跪地迎接,黑壓壓一片,場面之大,讓慕瑞顏第一次體驗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崇。

     「各位不必多禮」慕瑞顏親手扶起虞清,笑道:「今日是虞相生辰,卻在此迎接本王,倒讓本王覺得喧賓奪主,愧疚萬分了。」

     虞清微有驚疑地看了一眼慕瑞顏,這個敬親王一直花名在外,但為人一直極為囂張,往常這種場合她只會微微點點頭而已,突然間聽到她淡笑謙虛的語氣竟讓她覺得有點無所適從,眼光越過敬親王看向了後面的弟弟虞靜華,卻見虞靜華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敬親王客氣了,」虞清恭恭敬敬地領先半步引著慕瑞顏向府內走去。"

    慕瑞顏瞇眼打量著這位盛名在外的右相,長相與虞靜華並不相似,穩重沉靜,眉宇之間盡顯睿智,眼眸中更是幽深看不出情緒,絕對是個深藏不露之人。

    大路兩邊,都是迎接的虞府家人以及早到的一些朝臣,直至右相府外,都是香車環繞,人影浮動,氣勢恢宏的府邸內,青衣侍童穿梭其中,忙碌不停。

    右相虞清年方四十,是鳳仁國女帝最為寵信的重臣,當初女帝還是太女之時,虞清就是其手下最為得力的文臣,太女登基為女帝后的第二個月,就將虞清提拔為右相,而前右相則在太皇夫的勸諫下告老還鄉。

    女帝慕瑞祺為了與虞家的勢力更加牢固,先是娶了虞府長子虞靜雨為皇貴君,再將虞府的庶出之子虞靜華指婚給了唯一的胞妹敬親王慕瑞顏,虞府的兩個兒子都入了皇家,整個虞府頓時成為整個鳳仁國最為榮寵的家族。

     進了客廳之後,因為要接待別的客人,虞清嚮慕瑞顏告了歉便離開了。

     虞靜華跟在慕瑞顏後面,似乎欲言又止。

     「我陪你去看看爹爹。」慕瑞顏詢問的目光轉向他。

    「多謝王爺。」虞靜華微微頜首,那句爹爹,讓他心中一暖,貴為親王她,竟也會喚虞府側室為爹爹?



第五章

相府後花園中,瓊樹玉枝,佳木蔥蘢,各色鮮花置身其中,奼紫嫣紅,百媚千嬌。

穿過中門,進入內苑,便有一股濃香的胭脂味傳來,慕瑞顏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去,只見一群群的男子圍在一起聊天說笑,多數濃妝艷抹,也有少數清麗安靜的,坐在一邊微笑著傾聽。

原諒她把女子的形容詞擱在這些男子身上,這個女尊的世界,實在是顛倒了整個她的審美觀。

想起來,像虞靜華這般不太塗脂抹粉的,已經算是很稀有的品種了,目光不自覺地轉向虞靜華,果然是氣質溫潤,光華如玉。觸及虞靜華的目光卻見他怪異地看著自己,順著他的眼光看向那些男子的神色,忽地明白,色王出門,就是不同凡響阿,一些文靜的男子已經開始找地方躲藏,而一些一看就是想要攀高枝的男子則大膽地向她拋著媚眼。

慕瑞顏心裡苦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呢,身邊虞靜華看好戲的神情再加上身後木楓隱忍的目光激起了她戲弄的心情,伸出右手握住虞靜華的左手,親呢地在他耳邊輕聲道:「靜華,你爹爹在哪裡?」嘴唇惡劣地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耳垂。

虞靜華身子一僵,自大婚至今她從未這般親呢地和自己說過話,一時間如玉的臉龐上飛起一抹紅雲,耳根處都是粉紅一片。

慕瑞顏憋著笑,想不到這個世界的男人這麼容易臉紅,太可愛了,順手又捏了捏他的掌心,輕輕喚了一聲,「靜華?」

虞靜華微怒地看了她一眼,「爹爹好清靜,一般不出院門。」這個女人,果然是色心不改!

這一番舉動看在別人眼裡卻是打情罵俏,親密無間,那些忙著拋媚眼的男子都失望地收回了眼光,文靜矜持的則羞紅了臉。

一路上,為了抵擋花叢草後不停傳來的嫵媚秋波,慕瑞顏一直拉著虞靜華的手不曾放開過,直到越過內苑,在一個僻靜的院落前停下。

一個青衣小廝正在院中忙碌,抬頭見到兩人,眼眶一紅,跪地行禮,「奴才見過王爺,三公子。」

「不必多禮,」慕瑞顏揚手。

聽到動靜,屋內傳來一聲激動的呼喚,「可是華兒回來了?」 伴隨一陣劇烈的咳嗽,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虞靜華急步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男子,強忍著眼底的酸澀,「爹爹,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華兒,爹爹能再見你一面,就心滿意足了,讓爹爹好好看看你。」男子眷戀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神情中竟是無比的滿足。

「靜華,扶爹爹好生躺下,他的病不能激動。」慕瑞顏皺了皺眉頭,看他的氣色,應該是肺部有病症,而且病已不輕。
  
男子這才注意到慕瑞顏,驚異地睜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盧氏不知王爺駕到,還請王爺恕罪。」

「爹爹不必多禮,」慕瑞顏扶起他,順便把了一下他的脈,回頭對木楓吩咐「去請府裡的太醫來。」

「是」木楓應聲出去。

一聲爹爹,讓盧氏哽咽著淚水不可自抑,對著慕瑞顏再三叩頭,「王爺一聲爹爹,讓妾身受寵若驚,妾身時日無多,斗膽懇請王爺好好照顧華兒……」

「爹爹放心,」慕瑞顏揉揉額角,男人的眼淚,她算是見識了,「靜華是我的夫,我必定會竭盡全力護他周全,不讓他受委屈。」這話貌似應該是女婿對丈母娘的承諾吧?可這話她怎麼順口說得這麼溜?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大女人的潛質。

「快扶爹爹進去吧,」慕瑞顏對上虞靜華驚疑的視線,無措地摸摸鼻子,之前的敬親王確實不屑於說這種話,可現在她不想再扮另外一個人,她只想做她自己。

虞靜華微微蹙眉,扶著盧氏往屋內走去,掠過慕瑞顏的視線閃過一絲探究。

慕瑞顏不以為意地淡笑,既然她如今在這個身體裡,那她就有義務照顧好她的家人,更何況,這個盧氏,已是肺病晚期,不久於人世,一個父親在臨終前的一點遺願,她又怎能不滿足。

太醫聽說敬親王召喚,飛快地趕到,把脈,寫藥方,匯報病情。

和慕瑞顏的判斷一樣,確實已是肺病晚期,估計也只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了。

突然有點感歎於人生,不論是怎樣的人,無論貧賤富貴,都逃不過生、老、病、死四個字,慕瑞顏悄然退出房門,將空間留給他們父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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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想再去應付客套虛假的應酬,慕瑞顏信步繞出院子,沿僻靜的地方悠悠地散著步,空氣中浮動著桂花的清香,各式各樣的琉璃宮燈隱在樹從間,飄裊如一位位窈窕的美人。

雖然景致誘人,可畢竟是大病初癒,才走了沒多遠便有些疲憊,四下掃視了一圈,找了一個安靜的假山邊坐下,靠在樹上闔上雙目閉目養神。

「屬下帶主子去廂房休息吧?」見她臉色疲累,木楓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必了,這裡空氣好。」慕瑞顏閉目回答。

微風細細拂過,假山邊,榕樹下,紫衣女子斜倚樹邊,閉目養神,黑衣男子站立一旁,神情肅穆,竟像是一幅溫情的山水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細細的話語聲傳來。

慕瑞顏一向淺眠,聞聲緩緩地睜開眼。

輕微的話語聲一傳出,眼前黑衣男子急切的眼神就已洩露了他的神情,這說明他熟悉談話的人。木楓剛想說話,卻被慕瑞顏凌厲的眼神制止,只好無奈地垂下頭,看來,這次王爺又要大發雷霆了。

慕瑞顏微微歎息,有一種深深的孤立感,到底有多少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華兒,我已經準備好了,下個月我們就走。」一個女子滿含霸氣的聲音。

「哦?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事情?我有答應過你嗎?」男子雖然語氣冷酷,卻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這個聲音慕瑞顏很耳熟,是虞靜華。

女子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靜默了一會,輕聲道:「一年多了,她從來都沒有當你是夫,難道你真的想在那個王府裡終老?」

「難道說我和你在一起就不是在將軍府終老?在哪裡終老有什麼區別?」虞靜華不以為意地回答。

「華兒,我只要你一個,我的心思你真的不明白嗎?」女子的話語裡有隱忍的怒意。

「你是要我還是要虞家?」虞靜華的語氣帶著不屑。

「我待你如何,你至今還不明白嗎?從小到大,哪樣我不是依著你?什麼好東西不是急巴巴的趕來給你?如今你居然這般懷疑我?」女子的呼氣聲越來越重,瀕臨爆怒的邊緣。

「妍,我不能不顧姐姐,如果我和你走了,姐姐怎麼辦?爹爹怎麼辦?虞家怎麼辦?」虞靜華的聲音轉柔,語意漸漸鬆動。

「你哥哥靜雨是皇上的貴君,他肯定會保虞家的,難道你就忍心一直讓我這樣苦苦等你嗎?」這個叫妍的女子,慕瑞顏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好像是鎮國將軍的女兒兵部侍郎馮妍,也是自己另外一個側君馮寒月的姐姐。

「那你就不管馮家了嗎?」虞靜華冷靜地質問。

「我……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有那麼多男人,根本不在乎你一個,說不定她不會追究。」馮妍話語漸有不耐,「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你不能這樣沒有責任感,我認識的妍不是這樣的,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正大光明的和她去說,我不希望我們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也不希望我們的幸福建立在親人痛苦的基礎上。」虞靜華掙脫高妍的手,「我要回去陪爹爹了。」

「華兒,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馮妍語氣熾熱堅定,似不顧一切。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兩人都已走遠。

木楓擔憂地看著慕瑞顏,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怒火,卻聽她輕笑一聲,「看樣子慕瑞顏很失敗呢,一個兩個的都想私奔。」真沒想到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也能聽到這麼一齣好戲,所謂親王的生活是否就是這般多姿多彩?

「王爺,」木楓喚了一聲,事情也許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糟糕。

「不必擔心,你和靜華感情不錯吧,放心,我不會為難他。」慕瑞顏輕輕往假山上一靠,口氣輕鬆,心中卻泛起一絲澀意,她還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敬親王。

木楓張口剛想解釋,卻被一陣呼換打斷。

「敬王爺,敬王爺」一陣急切的呼喚聲從院內傳來,一個小廝正急忙地到處找人。

「什麼事?」木楓轉身走出。

「這位是敬王爺的侍衛吧,快開席了,主子說請王爺入席。」小廝瞄了一眼木楓袖口敬親王府的標誌,恭敬地回答。

「走吧,」慕瑞顏轉身出來,理理身上的皺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叫上靜華。」

「是。」木楓應聲而去,才走出幾步,卻聽到身後傳來嚴厲的警告,「剛才的事情不要告訴他我知道,記住不要多事。」



第七章

一路上,慕瑞顏不再言語,暗暗思忖著這馮妍與虞靜華的事情,她倒是有成人之美的決心,可是這畢竟是政治聯姻,各方面的因素都要考慮,還得仔細斟酌一下。

走入宴廳,才發現人已經基本到齊,幾乎只等她開席了,右相虞清站起身,恭敬地將她引入主席。

慕瑞顏不動聲色牽著虞靜華的手坐下,還沒坐穩,便感覺到一股強烈敵意的目光朝自己射來,順著目光看去,原來是馮妍,這個女子也太不內斂了吧?這麼輕易就將情緒外露?不論怎樣,這名義上虞靜華到底是她的側君,眾目睽睽之下她居然如此不避諱地緊緊盯著她們牽著的雙手?

思及此,慕瑞顏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別過臉不去看她。

不一會,絲竹之聲奏起,小廝婢女們端上佳餚美酒,堂下歌舞表演也開始了,歌舞表演清一色都是男子,慕瑞顏有些好奇地看著那些男子柔美的舞姿,想不到原來男人的身體也可以這麼柔軟,舉手投足間盡顯柔韌嫵媚風情。

一曲畢,慕瑞顏收回目光,卻撞上馮妍鄙視的眼神,猛然回悟,這裡是女尊的世界,她這樣盯著一個舞男去看明顯就是好色的表現,再看看身邊虞靜華原本微笑的臉已經是木無表情,不由苦笑,看樣子她得趕快適應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了。

酒過三巡,宴上氣氛漸漸開始熱絡,勸酒聲,聊天聲此起彼伏,而熱絡之後,便是毫無顧忌的笑鬧言論。

「右相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日四十壽辰,就連陛下都送了賀禮來」

「右相為人光明磊落,才思廣益,本就是朝廷棟樑之臣。」

「我說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恐怕還不是右相,應該是敬親王才是。」

「敬親王曾向先皇要求特許一生只娶風華一人,只可惜這風華不惜福,反倒害得敬親王從此沉迷酒色,唉!國之損失!」

「那風華不是回來了嗎?聽說還帶了個孩子回來,這敬親王算是賺到了,回來一個大的還帶了一個小的!」

這些勾心鬥角的遊戲,慕瑞顏沒有什麼興趣,充耳不聞,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幫身邊的虞靜華布著菜,碰上他受寵若驚的神色,不由心情大好,她就是特別喜歡挑撥他的情緒,就是不喜歡看到他一臉的冰冷。

她這邊玩得起勁,那邊馮妍卻已是臉色鐵青,差點將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了。

「敬親王!」一個突兀的女聲響起,馮妍霸氣的面容帶著一絲囂張。  

慕瑞顏抬頭,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她應該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虞靜華吧?真當她敬親王是吃素的?

「馮侍郎何事?」慕瑞顏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柳眉微挑,自有一番不容忽視的威嚴。

「不知家弟在府上可好?」馮妍朗聲一笑,詢問自己弟弟的情況。

「寒月一切都好,馮侍郎不必掛心。」慕瑞顏含笑回答,心底暗罵她虛偽,在她的印象中,馮寒月根本就是馮家一個不得寵的孩子而已。

馮家在朝中的態度一直不甚明朗,之所以將不受寵的馮寒月嫁到敬王府,也不過是暫時安撫女帝。

「今日雖然是右相生辰,屬下倒也給敬親王備了一份厚禮,還請敬親王笑納。」馮妍輕輕地拍了拍掌,別有深意地看她一點,便轉頭看向門口。

堂內沸騰的人聲漸漸轉為竊竊私語,部分官員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

慕瑞顏疑惑地將目光轉向門口,卻見一個素色人影一步步向廳裡走來,身邊的綠衣小廝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直覺中,這個人應該就是風華。

他一襲素衣,靜靜地站在那裡,墨黑柔軟的青絲彎在身前,在燈光的照耀下出柔順的光澤,完美俊逸的臉上嵌著一雙水晶一樣澄澈的眼睛,濃密的睫毛下,那一雙水晶竟折射出淡淡的紫色,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極盡優雅地向她行禮,「妾身見過敬親王!」原來他,是這般淡泊絕然,卻又風華絕代的男子,難怪讓敬親王至死不忘!

可是他既已離府,而且又有了別人的孩子,怎麼還會再出現在這裡?他是吃準了敬親王對她的感情?還是別有苦衷?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只可惜,如今的她已不再是之前的敬親王,想要看她敬親王一副妒婦模樣的人是注定要失望了,難道她會怒氣沖沖地質問他為什麼要跟別人走?走了又為什麼要回來?

換作是她,兩年前一定會放風華離去,強扭的瓜從來就不甜,最多也不過是為過去十多年的感情稀噓一番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40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2 PM 編輯

第八章

宴中所有的人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到慕瑞顏的身上,比起記者會上的鎂光燈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華目光灼灼地直視她,淡紫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轉,並無一絲愧疚。

慕瑞顏半瞇起鳳眸,慵懶一笑,將身子倚向身邊的虞靜華,「靜華,他是誰?」

馮妍想要利用風華來打擊她?她還偏不如她的意了。

馮妍眼角直跳,風華不是她的命根子嗎?這會怎麼裝作不認識了?就算有了別人的孩子又怎樣?她不相信她會不管他!

風華絕色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卻又很快不見,只淡淡垂下眼簾。

虞靜華瞥了慕瑞顏一眼,順從地配合,「王爺,他是風華。」她該不會想在這種場合刁難風華?可是,不論哪個女人面對背叛了自己的男人似乎都也不會手軟,就算她深愛風華又如何?當下便同情地看向風華。

「哦,原來是本王的王夫」慕瑞顏恍然大悟,疑惑地看向馮妍「只是本王的王夫怎會在馮侍郎手裡?莫非侍郎和他……」

「下官正巧遇上王夫受難,順手便搭救了。」馮妍尷尬地咳了一聲,唇邊掠過不屑,順帶緊張的看了一眼虞靜華,風華再美,卻已為別人染指,她又怎會稀罕。

「既如此,本王倒要多謝馮侍郎了。」慕瑞顏戲謔一笑,不無諷刺。

「那王爺打算如何謝屬下?」馮妍勉強地笑笑,努力忽視對方話語裡的諷意,她辛辛苦苦,等的可就是這一句,敬親王自幼狂傲,卻從不欠人情。

「哦?那馮侍郎希望本王如何謝呢?」原來馮妍打的是這個主意,慕瑞顏微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馮妍剛欲開口,卻觸及虞靜華緊張的神情,一雙俊目中飽含著警告,當下心念微轉,「不如王爺答應屬下一個要求,屬下保證是在王爺能力範圍之內,而且對王爺沒有任何損失。」

「如此本王便答應了。」慕瑞顏頜首,眸光淡淡瞥向身邊的虞靜華,別有深意,虞靜華微微皺眉,冰冷的目光掃過馮妍。

「你去多備輛馬車,安排風華。」慕瑞顏對身後的木楓吩咐,目光始終沒有多看風華一眼,既然他敢回來,那她就敢收留,至於到底是絲瓜還是黃瓜,那就要種了才知道了。

無意再讓自己成為宴中焦點,慕瑞顏向右相虞清起身告辭。

虞清帶著隨從一直將慕瑞顏一行送到門口,歎息地看了一眼弟弟虞靜華,她知道今天馮妍的舉動多半是因為這個弟弟,弟弟嫁入敬親王府一年未得寵愛,所以此事她也未加阻止,只是她也不知道,這馮妍是否就會是虞靜華真正的良人,更重要的是,馮家,目前是女帝正在爭取的勢力,她必須穩住馮家。

轉身上馬車的瞬間,慕瑞顏看到身邊虞靜華不捨的神情,心底掠過一絲柔軟,「你可是想留下來多陪陪爹爹?」

虞靜華不語,眼眶卻紅了。

「本想讓你留在這裡陪伴爹爹,可你畢竟已嫁至王府,總住在相府也不是回事,不如將爹爹接到王府,可好?」慕瑞顏溫聲道,話是對著虞靜華說的,眼神卻轉向虞清。

虞清神情複雜地看著慕瑞顏,頜首同意,「明日等盧爹爹收拾妥當,本相便派人將他送來敬王府,請敬王放心。」這點小事,她必定會賣敬親王一個面子。

「那就多謝虞相了。」慕瑞顏真心地道謝,這也是她僅能做的了,成就了一個父親臨終的心願,也算是功德一件罷。

回府的路上,慕瑞顏讓虞靜華和風華一輛馬車,自己和木楓一輛馬車。

馬車裡,虞靜華與風華各坐一邊,風華懷裡的孩子,正在沉睡,長長的睫毛捲起,小小的腦袋睡得香甜。

「你怎麼會在馮侍郎這裡?」虞靜華沉默許久,輕聲問了一句。

風華紫眸微抬,看了他一眼,輕微垂下眼簾,「前些日子我來找過王爺,王爺尚未醒過來,我只好去客棧暫住,是馮侍郎說受朋友之托,接我去小住。」

虞靜華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很快消逝不見,只淡聲道:「回來了就好。」他最討厭做別人的棋子,不論那人是誰。"

另一輛馬車裡,慕瑞顏與木楓並未說話,一路上,幾近沉默,直到快要回到王府,慕瑞顏才輕聲吩咐,「還讓風華住原來的園子吧,那個休書,先不要準備了。」

「是」木楓應聲,卻遲疑了一下,「風主子原來住的便是王爺的風華苑。」風華已經生了別人的孩子,再住在主苑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怪不得叫風華苑,即使風華走了,慕瑞顏也不曾改過名字,想來慕瑞顏對風華已是用情至深,即使沉迷酒色,還是無法忘懷麼?

「那就讓他住風華苑吧,左右屋子也多,收拾一間乾淨的給他,吃穿用度,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他住在風華苑,離她最近的地方,未嘗不是一把雙刃劍呢。



第九章

第二天,虞清便派人將盧氏護送到了敬親王府,父子情深的一幕,在王府再次上演,慕瑞顏無法再忍受兩個大男人淚水漣漣,安撫地拍拍虞靜華的肩膀,便回到了書房。

紫竹苑,側王君虞靜華的住所。

盧氏兩眼佈滿血絲,一看就是一夜未睡,「華兒,爹爹能在走前這點日子與你相聚,便再無遺憾了。」語氣難掩激動。

虞靜華紅了眼眶,極力忍住眼淚,他最幸福的日子便是陪在爹爹身邊,可是,如今爹爹雖然在他身邊,他卻隨時覺得爹爹會離去。

「爹爹的身體只要靜養,會好的。」虞靜華心中酸澀,不知道到底是想安慰父親,還是想安慰自己。

盧氏看著兒子清俊的臉龐,何嘗不知他在自欺欺人,微微歎了口氣,道,「其實爹爹在哪都一樣,去了泉下,也是和你母親相聚,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能眼見你有個好歸宿也就心安了。」

虞靜華低頭,語氣幽然:「爹爹,孩兒一切都好,爹爹只管放心。」

盧氏偏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子,欣慰地拍拍兒子的手,「看你這院子和用度,王爺是沒有虧待你。」

「王爺待孩兒極好,爹爹放心。」她待他很好,自婚後一直相敬如賓,只是沒有感情罷了,這般的清靜,在他嫁入王府之前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華兒,不是爹爹囉嗦,妍兒那孩子,心思太重,怕不適合你,我看王爺倒不像外面傳說中的昏庸,不說別的,能如此不顧世俗將爹爹這個病重的遺妾接到王府,天下有幾人能做到?最好你能趁著這兩年生個女兒,日後倒也有個指望。」盧氏語重心長。

虞靜華臉微微一紅,生女兒,他一個人又怎麼生得出來?再說,馮妍那般的等著自己……

可是即使到今天,他也不能確定馮妍對他好到底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感情還是想要爭取右相的勢力……錯就錯在,他生在了虞家。

「主子,」小廝桐兒走了進來。  

「什麼事?」虞靜華問。

「剛才管家來了,說是王爺宣主子今兒晚上侍寢。」桐兒略微擔憂地看著主子,主子和馮妍的事情,他是看在眼裡。

「知道了。」虞靜華應了一聲,竭力保持平靜,看著盧氏對著自己欣慰的笑,心裡卻覺得打翻了五味瓶般難受。

兒子的表情再隱藏,又怎能瞞過一手將他帶大的父親?

「華兒,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可知,你姐姐有多麼的不易?」盧氏斂起臉上的笑容,望著兒子的眼睛。

虞靜華一驚,「孩兒知道。」

「你以為,妍兒向王爺討了一個要求,就能將你要了去?你想從此與她雙宿雙棲?」盧氏突然變得激動,捏緊兒子的手腕。

「為何不行?」虞靜華脫口而出。

「你已入皇家族譜,便是皇家人,就算王爺同意放你走,你當皇上會輕易放過你?放過虞家和馮家?當初讓你嫁給王爺,本就是為了朝堂,如今你改入馮家,皇上會怎麼想?放任虞家與馮家結黨?你可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盧氏一口氣說了許多,眼裡隱有疼惜的淚光。

虞靜華頓時啞口無言,唇邊漾起一抹悲涼的澀意,這些,他又何嘗沒有考慮過。

「你可知道,你哥哥靜雨在宮中雖然貴為貴君,深受皇寵,可你是否知道他是多麼的舉步維艱?於私,你再想想,自小你與妍兒相識,可你真的有想過嫁她嗎?一直只是她一廂情願,你只不過沒有碰到一個你真正愛上的人,你沒有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愛王爺,又怎知王爺她不是你的良人?」

「可是她,西苑中那麼多的男子,她又怎會是重情之人!」

「王爺當初許風華一生一世只娶一人,又怎會不是重情之人?她只是一時的自暴自棄罷了,為什麼風華不在的那些日子,你沒有好好的走進她心裡?現在風華回來了,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機會!」盧氏歎息一聲,流轉的眸光中多了份悲憫之意。

虞靜華看著窗外暖暖的陽光,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這世上,可真有真正的愛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44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3 PM 編輯

第十章

    夜幕悄悄垂落,淡月籠紗,空氣中流淌著桂花的清香。

    虞靜華帶著貼身小廝桐兒向風華苑走去,自他一年前嫁入王府,還是第一次被傳召入風華苑的主寢房,心裡是滿滿的忐忑不安。

    敬親王慕瑞顏,在他的心裡,一直就是個被皇家寵壞了的孩子,先皇最小的女兒,自小便嬌生慣養,性格霸道,先皇在位時便極盡寵愛,如珠如寶,先皇逝後,新皇又是她的胞姐,更是將滿心的憐愛給了這個唯一的胞妹,養成了她狂妄的性格,自風華的事情之後,性情更是暴戾,她該不會是因為馮妍和她討了個要求,嚥不下這口氣,想要先下手為強,佔了他的身子?如果是這樣,他又該如何?

     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反抗的,不是嗎?畢竟,他是她的夫。

     不知不覺,已步入風華苑,一陣陣笑聲隱隱傳來,循著聲音走去,只見主苑旁邊的東院裡燈火通明,明亮的宮燈下,白衣女子淺笑盈盈,纖手不停地逗弄著手裡的粉妝玉琢的孩子,身邊青衣男子絕代風華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笑意,整個一幅天倫之樂的溫馨畫面!

    「寶貝,再來」

    只見她拿著一個小撥浪鼓,走開孩子十幾步遠,鼓勵地看著孩子往前走,娃娃嘟起可愛的小嘴,扶著旁邊的軟榻,一副不依的神情,不停地看著旁邊的男子,「爹,爹」

     「寶貝,靠自己」女子似在和娃娃賭氣,撇撇嘴不看男子,「自己來拿,不然我就扔掉。」

    娃娃一聽要扔,急了,一副豁出去的神態,邁出小短腿就往女子懷裡沖,不管不顧的居然走得相當的穩妥,女子驚喜地睜大眼睛,眼中滿滿的寵溺,「寶貝,有潛力,剛才不過才能走幾步,這會走這麼多步了!來,獎勵一個!」

    說完便一把抱起娃娃,在粉嫩嫩的小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真乖。」

     虞靜華靜靜地站在門外看著,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可以笑得這樣真心愉悅,柔美萬千!這般溫柔的她,又怎會是那個性情狂妄的敬親王?分明只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記憶裡,自己的母親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威嚴嚴肅的,何嘗有過這樣的甜美憐愛的笑容?

    察覺到有人走近,慕瑞顏抬起頭,見是虞靜華,不等他開口,便含笑招呼,「靜華,來看看寶寶,他叫石榴,多可愛。」

     見她極其自然的神情,心底的那絲慌亂漸漸不見,下意識的走近她,看著那個可愛的孩子,「石榴?」

    慕瑞顏懷裡的寶寶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虞靜華,粉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

    細小的動作,讓虞靜華由然升起了一種溫馨的感覺,心中滋長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這樣的一個小生命,是生命的延續呢,難怪爹爹一再勸他早些生個孩子,想到這裡,臉有點發燙,不敢去看慕瑞顏。

    「石榴,放開虞爹爹的頭髮」風華從慕瑞顏手裡抱過石榴,順便將虞靜華的頭髮從那隻小爪子下解放出來。

    虞爹爹?他還是在以敬親王府的人自居,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慕瑞顏和虞靜華相視一眼,都微微的撇開了臉。

     「好了,我先回屋了,石榴要聽話,明天我給你帶好吃的來。」慕瑞顏捏捏石榴肉嘟嘟的小臉。

    「聽話,好吃的」一聽到好吃的,石榴立馬擺正姿態,討好地看著慕瑞顏。

    「顏兒,別太慣著他了。」風華一開口,卻發現稱呼不妥,低低的喚了聲,「王爺,」水晶般的紫色眼眸中滑過一絲苦澀。

     慕瑞顏一怔,隨後微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為了石榴,我想你也不會回來,既然已經回府,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以前怎麼喚,往後還怎麼喚,你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只不過,」轉而笑了笑,「多了一個可愛的小石榴。」

     還有一句話憋在心底,曾經愛你如命的敬親王已經不在,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不會心痛?

    愛情的世界裡,永遠是付出最多的,受傷最深,而敬親王最不該的,便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沒等風華說話,便牽著虞靜華的袖子出去了,不是不想聽他說話,只是那張絕色容顏上漾著的濃濃情意,實在令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風華怔怔地看著那個匆忙離去的身影,低頭苦笑,如今的她,竟是這般的避他唯恐不及麼?



第十一章

     南苑,風華軒主寢房。

     八角琉璃宮燈下,暈染了一室的柔和燈光,空氣裡浮動著淡淡的蘭香,那是慕瑞顏常用的熏香,清淡,溫馨。

     虞靜華有點侷促地站在床邊,今夜,他會成為她真正的夫嗎?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馮妍急切深情的眼神,「華兒,我只要你一個,跟我走。」

     慕瑞顏悠悠地喝著茶,看到他一副激烈思想鬥爭的神情,微微歎氣,「靜華,坐吧,你我至少是名義上的夫妻,不必如此拘束。」

    聞言,虞靜華在身邊的椅子上淺淺的坐下,一向淡定的臉龐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似掙扎,似猶豫,還有一絲認命。

     慕瑞顏有些無奈地笑笑,走到他面前站定,認真地看著他,「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爹爹今日已經來到府裡,你總不希望你爹爹看到我連碰都不碰你吧?他是一個父親,而且他已經時日無多,我的感覺裡,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不要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想讓他安心,就做你該做的事,難道你希望在他的眼裡,你是一個在王府有其名而無其實可有可無的人?」

     虞靜華冰晶般的眼眸中複雜神色閃過,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而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他爹爹考慮而已,他居然,還這樣的防備她,想到爹爹,胸口泛起一絲疼痛,「王爺,是靜華愚鈍了。」

    「這個王府裡,人多口雜,有些事情做不得假,這天氣也涼了,床這麼大,一人一床被子,你睡在裡面,我睡在外面,我不會碰你,放心吧。」見虞靜華低頭未語,慕瑞顏無趣地摸摸鼻子,看樣子自己做好人還做不得呢,「或者,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做,你現在就可以回你的紫竹苑裡去。」

     虞靜華急了,連忙拉住慕瑞顏的袖子,「王爺,」發現行動不妥,臉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慕瑞顏心底欣慰,總算開竅了,臉上卻是一板,「既然不是那個意思,你就該幹嘛幹嘛,別一副防狼的樣子看著我,別以為我想佔你便宜,指不定我還認為你佔了我的便宜呢!」

    虞靜華一怔,隨即以飛速的速度脫下外衣爬上床,裹住被子不再出聲。

    慕瑞顏剛想上床,卻察覺到窗外有腳步聲靠近,秀眉一擰,輕喚:「木楓!」

    木楓一襲黑衣飄然入內,躬身而立。

    伸手將木楓拉近自己,湊在他耳邊輕聲問,「外面是誰?」

    木楓微有尷尬地抿了抿唇,低聲回答,「回主子,是盧主子身邊的小廝。」

     「知道了,你去吧。」慕瑞顏輕敲額頭,暈啊,她這個公公居然派人來聽牆角,真不知道說他聰明還是笨。

    認命地爬上床,放下床簾,將兩人隔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裡。

    這個女尊世界裡,想要做一個好女人真的不容易!

    側身看去,虞靜華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正顫抖個不停,緊張到不行。

     慕瑞顏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靜華,爹爹的小廝在外面,怎麼辦?」

    虞靜華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慕瑞顏,看著第一次離自己這般親近的柔美容顏,心裡湧上一陣慌亂。

    慕瑞顏低低一笑,興起了戲弄的心情,「既然如此,我們也只好做出戲了,放鬆點。」既然你要派人來聽,那就讓你兒子稍微付出點代價罷。

    輕輕脫去他的中衣,露出白皙的胸膛,虞靜華下意識地護住胸口,她卻驀然低首,溫柔地吻住他的唇,動作輕柔輾轉,「唔……」虞靜華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他該反抗她的,可是他卻像是抽不出一絲力氣!

    慕瑞顏一隻手匝緊虞靜華的腰身,一手撫著他細嫩的臉龐,緩緩加深了這個吻,從剛開始的溫柔邀請,後來慢慢變得激烈,他的唇上,是一種清甜的滋味,讓她欲罷不能,當他也伸出舌尖,慕瑞顏不由得輕吟了一聲,有些失控地抱緊了他,腹中有一股暖流在攀升,身體的慾望竟然輕易的被撩起,他的眉頭微蹙,眼波流轉間竟是無比的嫵媚,被吻得紅腫的雙唇泛出誘人的光澤。

     這種失控的溫度讓慕瑞顏泛起一絲惱怒,埋首輕咬了一下他的肩頭,如願地聽到他哼了一聲,「恩……」,低低的呻吟立馬撩起了她湧動的慾望,低歎一聲,該死這女尊世界裡的女人,身體的慾望竟是如此的強烈!

     俯下頭吻上他的鎖骨,用力吸吮,狠狠的留下印跡,一直往下,直吻得懷裡的人全身癱軟,不斷的喘息呻吟。

    終於,牆外的人漸漸走遠,慕瑞顏翻身坐起,努力平息身體內的慾望,掀開帳簾,起身下床,拿起桌上的茶水猛的灌下。

    身邊人的離去,讓床上的虞靜華猛的清醒,自己竟是如此的沉迷於她的吻,懷念那個溫暖的懷抱,難道,他骨子裡竟是個放蕩之人嗎?想到這裡,眼角一滴淚水悄然滑落。

     慕瑞顏回身上床,看見男人眼角的淚水,心裡似有一處柔軟被觸動,伸手將他的衣服理好,輕聲歎了口氣,「對不起,我只是想做出戲,也確實存了點戲弄你的心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會再碰你。」

    低下頭,蓋好自己的被子,再幫他掖好被角,離他一尺之遙,原來自己的魅力到了這裡竟然大打折扣,第一次主動去吻一個男人,竟把人家給吻哭了,唉,蒼天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4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3 PM 編輯

第十二章

畢竟是和一個不算很熟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即使不是一床被子,卻也輾轉難眠,慕瑞顏眨巴著眼睛盯著床頂精美的紗帳,華美的繡品在淡淡的月光下流轉出華麗的細紋,這敬親王府的每一樣用度都是精美華貴,隨意的一件裝飾,都能彰顯出她至尊的地位與榮寵。

虞靜華雖然閉著雙眼,心思卻是百轉千回,那樣高高在上的敬親王,她,居然和自己說對不起,她是那般的在意她的感覺,這種被人從心底裡在意的溫暖,是除了爹爹以外他從未感受到的,他其實很想告訴她,那滴眼淚,不是厭惡她對他的……親密,他只是覺得很慌亂,他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她,他的理智裡,敬親王可以敬,可以怕,卻獨獨不能愛,因為一旦愛上了,他將再無退路,那西苑裡四十多個男子,都在等待著她的寵愛,他又怎能,甘心情願做那滄海一粟……

皓月當空,空氣中湧動著不尋常的危險氣息,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幾個黑影突然破窗而入,木楓身形急閃,守在床邊,一邊大叫護衛,兩名貼身影衛也及時現身,與幾名黑衣人打在一起,但黑衣人似乎受過嚴格的訓練,招招狠辣,直取性命!

慕瑞顏將虞靜華護在床內,嚴肅吩咐「不許出去。」轉身拿過床邊的長劍與黑衣人鬥在一起,這個世界裡,女人竟要保護男人!

漸漸的,院子裡也傳來打鬥聲,黑衣人的人數越來越多,金屬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房間裡空間不夠,木楓已與四名黑衣人也斗至房外,院內人影翻飛,不斷有人倒地之聲,院中黑衣人更是不顧一切的想要衝進房間,府中敬王親衛相繼趕至,有幾名親衛衝進房內,見到慕瑞顏與幾名黑衣人相鬥,都衝過來幫忙加入戰圈。

虞靜華在床內已經坐不住,難道她以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男子?生在相府,自小便被逼學習各種本領,琴棋書畫,權術心機,更何是防身的武藝!冷哼一聲,從床上跳下,抽出纏在袖上的絲帶,運力一抖,化為軟劍向她身邊的黑衣人刺去!

形勢漸漸對黑衣人大為不利,房內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聲,「撤,」說完便往房外縱身跑去,可是王府的親衛隊又豈是草包!黑衣人不一會便已有多名被擒,房內還剩幾名黑衣人,轉身撤去之際竟嚮慕瑞顏處扔去多枚暗器,幾道寒光突至,其中多枚被她堪堪避過,只聽到幾名親衛一聲驚呼,虞靜華竟不顧一切的撲向她背後,想要為她擋去躲避不及的暗器!千鈞一髮之際,慕瑞顏反應更快,本能的將他往床內推去,她才不要欠他人情!頓時,一道銀光『撲』的一聲沒入她的肩頭。

即使是摀住傷口,鮮血還是不斷的噴湧而出,慕瑞顏憤怒地大喝,「給本王問清楚,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猖狂!」

木楓急忙走過來,扶著她,點穴止血,「主子,是一線閣的人,屬下已經問過了,小倉庫走水,應該是他們放的火,用聲東擊西之計,將巡邏親衛引至小倉庫,再伺機下手。」

「哼!」慕瑞顏忍住肩上的疼痛,水色眼眸中寒徹如冰,對著房中的幾名親衛冷聲開口:「都出去罷!」,這些木瓜腦袋,那小倉庫裡有什麼那麼重要,居然不顧她的死活。

幾名親衛急忙應聲退出,生怕怒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虞靜華被她冰冷的眸光一掃,心底微微一顫,為什麼會是一線閣的人?誰都知道一線閣雖然一向認錢不認人,但幕後之人便是成王,這成王是如今女帝最大的心腹大患,是成王派人來刺殺還是有人向一線閣買兇?如果是買兇,不可能敢接敬親王這樣的買單,如果是成王,不至於這麼冒失,敬親王府有三百敬王親衛,沒有十成九的把握,成王斷然不會派人行動。

唯一有可能調動一線閣的,就只有馮妍了,難道說,馮妍得了消息今日他要侍寢,所以派人來取敬親王的命?是了,但是,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想到這裡,心裡已是如明鏡般亮堂,同時,亦感到徹骨的寒心,青梅竹馬的她,居然絲毫不顧他的感受。

「你要和馮妍在一起,我會給你們想辦法,但是我希望不要有這麼幼稚的事情發生!」慕瑞顏緊抿著嘴唇,這件事她仔細起過了,一定是馮妍的意思,而今天的刺殺,不過是給她一個警告,看樣子,是虞靜華侍寢的事情激怒了她,也只有她那樣的暴躁的性格,才會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

「不論王爺是否信我,這件事情靜華不知情,但此事確是因靜華而起,願受王爺責罰。」虞靜華沙啞著聲音,跪在一邊淡淡回答。

「你倒是承認得挺快的,你要我怎麼罰你?你爹爹還有多久的性命可以給你折騰?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兒子的!」慕瑞顏歎了一口氣,別開臉不看他,看在他危險之際以身相護的份上,她又怎會和他計較。

「王爺,還是先看看傷口吧。」木楓擔憂地看著她的傷口,居然流了這麼多血,譴責地看了一眼虞靜華,虞靜華接過小廝端來的清水,開始幫她清理傷口,看到她不斷流出的鮮血,眼眶一紅,淚珠一滴滴的掉進盆裡,雖然是他護她在先,可是她還是本能的將他推向安全的地方!

「你的眼淚還真多,以後不要輕易掉眼淚了。」慕瑞顏有些無措地看著男人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一粒粒的掉在盆裡,和著她的血水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她真的,不想把他弄哭的,歎了口氣,抬起左手,就著袖口幫他擦乾眼淚,虞靜華咬著嘴唇,她的細緻溫柔,讓他心底的那抹疼痛,越來越清晰。

太醫在管家的帶領下一路小跑著趕來,顫巍巍地幫慕瑞顏把過脈過皺眉開口:「王爺前些日子摔傷剛愈,已是大傷元氣,這次又失了這麼多血,要好生將養一段日子才妥當。」

待慕瑞顏躺倒,太醫拿了工具出來,扶住她的手,「王爺稍微忍耐一下,屬下幫您拔暗器。」慕瑞顏別過臉,不去看肩上一大片被血浸濕的傷口,一隻手揪著被子,另一隻手抓著木楓的胳膊不放,拔暗器哎,沒有麻藥,肯定很痛。

太醫拿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工具微一使力,暗器便連血帶肉地被拔了出來,慕瑞顏痛得悶哼一聲,冷汗直淋,嘴唇已被咬破,盈盈鳳目中蓄滿淚水,死死瞪了太醫一眼,這老太婆,也不知道輕點。

見她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虞靜華忍不住問了一句,「王爺,是不是很痛?」

慕瑞顏忍著眼淚,白了他一眼,「你說呢?痛死了。」自己也沒發現語氣有著多少撒嬌的成份,虞靜華手一抖,眼見女子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心也跟著輕輕一顫。



第十三章

處理好傷口,太醫將藥方交與青兒並仔細地叮囑煎藥的細節後,木楓將太醫送了出去。

慕瑞顏斜靠在床上,眼眸半睜半閉想著心事,旁邊的虞靜華擰好手巾,仔細地幫她擦著額上,手上的汗和血跡。

「王爺」屋外傳來侍衛的稟報聲。

「什麼事?」木楓立在門口,問。

「那些人都咬毒自盡,為首的人懷裡有一塊馮府的令牌!」

「趕快呈來!」木楓接過一看,果然與王爺所料不差,這件事情,就是馮妍的主意。

慕瑞顏閉上眼,這個馮妍,不是一般的心狠,原本,她是想成全靜華與馮妍,卻沒想到馮妍竟會對自己痛下殺手,派了這麼多人來,幸虧這裡是敬親王府,有三百敬王親衛守護,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即使這樣,她敬親王府也夠丟臉的了,堂堂三百人居然讓幾十人給潛了進來,由此也可見,馮家對於敬親王府是下了一番工夫的,哪裡有守衛,什麼時間通過,都瞭如指掌,看樣子這王府裡要好好整頓一下了。

一旁正絞著毛巾的虞靜華心思複雜,有生氣,有恨鐵不成鋼,也有失望,隱隱的,還有一點擔心,馮妍,到底與他青梅竹馬。

「顏兒。」一個如清泉般的男子聲音從屋外傳來,語氣有隱隱的焦急,「風華可以進來嗎?」

「風主子進去吧」在慕瑞顏的頜首示意下,木楓將門打開。

風華急匆匆地從屋外走入,看到慕瑞顏被血染紅的肩頭,一把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如水晶般的紫眸中浮起一層水霧,「顏兒,你要不要緊?疼不疼?」

慕瑞顏微微一怔,隨即綻出柔和的笑:「放心,我沒事,只是小傷。」

「是什麼人?從小到大你就沒受過什麼傷,兩年前是因為我……這一次,是誰要害你?」風華絕色的臉龐閃過濃濃的憤怒,衣襟上,一滴滴水花蘊染開來。

慕瑞顏眸光淡淡掃過一邊的虞靜華,輕聲道,「沒事,放心。」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男人淚腺特別發達?

風華順著慕瑞顏的目光看到虞靜華,不再多問,「給我罷。」將手伸向虞靜華,眼睛注視他手裡的毛巾,虞靜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毛巾交給了他。

風華坐到床邊,一邊幫她解開染滿了血的衣襟,一邊吩咐,「青兒,去準備一套乾淨衣服來,都怎麼侍候的,沒見顏兒衣服都濕透了嗎?」

青兒聽到吩咐,回過神來,擱下手裡剛剛煎好的藥,匆匆去櫃子裡拿了一套衣服過來,虞靜華剛想走近床邊,卻撞見風華排斥的眼神,只好生生的頓住腳步,不論如何,風華名義上還是敬親王君。

風華放下帳簾,坐到床邊,熟練地幫慕瑞顏換衣服,饒是二十一世紀長大的她,也是臉上通紅,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從裡到外的換衣服,她實在是不習慣,雖然這個男人熟悉這個身體,可是到底,他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可是自己的傷,現在又不方便,求救地想要看向身邊的青兒,卻被風華微微側身,擋住了視線。

在她剛剛清醒的那些天,都是青兒幫她擦洗身體,如果一定要讓男人幫忙,她寧願還是青兒來幫她,可是,這個風華……算了,就當他是醫生算了,所謂,在醫生和律師面前,是沒有隱私的。

風華微微一笑,低下頭,在她耳邊道:「自小,我都不知道幫你換過多少次衣服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臉紅。」

此話一出,慕瑞顏又羞又惱,失血多過的蒼白臉龐上紅暈越來越深,原來的那個不是她好不好?這兩個人到底搞什麼?從小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次衣服?暈倒!

見到慕瑞顏羞怒的眼光,風華更是促狹地笑,原來她竟會這般害羞!本來以為這次回來她與他之間多少有些隔閡,也打算好了承受她的怒氣,卻沒想到她會待他如此溫和有禮,但同時,也多了份冷淡疏離。

笑歸笑,風華手上可沒停,仔細地用毛巾將她身上的汗都擦乾,連手指頭都沒放過,再將衣服繫牢後,細細地關照:「你的身子不比從前,要認真吃藥,明日我會去關照廚房做些補血的膳食。」

慕瑞顏下意識地點頭,總算換好了衣服,心底終於鬆了口氣。

風華轉身向門外走去,臨到門口,卻又回過身來,目光直視虞靜華,像是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虞靜華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那抹痛意。

敢情這府裡的人都是人精呢?這風華怎麼知道這事與虞靜華有關?

慕瑞顏不忍再責備虞靜華,她相信這件事情是馮妍的意思,與他無關,更何況他的父親生命垂危在府裡,現在不是和他置氣的時候,好在經這一事,與虞靜華的關係也算已經挑明,盧氏心裡也該有數了。

「到床裡面睡吧,如果覺得內疚,」 慕瑞顏皺眉喝完苦苦的藥,淡淡掃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風華,曾經是敬親王的命,但是如今,覆水難收,我雖然會照顧他,但在我心裡只會待他如兄如友,你不會指望他來照顧我罷?」窗外的青衣男子聽到這一句,腳步一滯,水晶般的紫眸中閃過難掩的痛楚,踉蹌著腳步倉惶而逃。

「王爺受傷,靜華難辭其咎,請讓靜華照顧王爺,」虞靜華的內心小小的震動了一番,冰晶般的眼眸中滑過歉疚,褪去匆匆披起的外衣,爬到床裡面,幫她蓋好被子,心底歎了口氣,她與風華,那麼刻骨的一段愛戀,都被覆水難收四個字沖得煙消雲散,她的心,又何止天邊那般的遙遠!

馮妍阿馮妍!明知他在敬親王府,卻要這樣一意孤行,根本就沒有將他的安危考慮在內!難道她不明白,這樣的她,會離他越來越遠嗎?

鎮國將軍府。

陰暗空礦的密室中,充斥著黑暗又陰沉沉的的氣氛,忽明忽暗的燭火中,坐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忽然,一陣軋軋聲響過,牆邊的案幾邊,一個緋衣女子閃身出現。

「失敗了?」詭異的柔媚聲音響起,淡淡的詢問。

「是。」緋衣女子餘怒未消,精銳的眼眸閃過強烈的殺意。

沉默片刻,那柔媚的聲音再次開口,「銳堂的人全數被滅,你可知此次的代價?」

聞言,緋衣女子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會幫你辦到。」說完後,恭謹地向堂中的人行完一禮,啟動機關閃身離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滅的燭火中,一張秀麗的容顏半明半暗,流媚的眼中閃過輕蔑與不屑,「馮穎的女兒,真是不及她十分之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4 PM 編輯

第十四章

晨曦微露,薄薄的金色陽光透過白紗窗欞和暖地灑下,整個房間似乎都融進了縷縷暖意。

虞靜華幾乎一夜沒睡,早早的便已醒來,感覺到身邊人均勻而柔軟的氣息,心裡似有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還好,她沒事。

輕輕地起身穿衣,盡量不去驚醒到她,拿著桌上了藥方去旁邊的小廚房裡幫她煎藥,他能為她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因為受傷的是右肩,行動極為不便,所以連穿衣,吃飯這些小事都不得不由別人代勞。慕瑞顏無力地看著自己被裹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右胳臂,也不知道古代的太醫醫術如何,這點傷需要養多久?有空的話,她實在是需要自己去研究一下這裡的醫藥水平。

本來,她還想試試用左手吃飯,可是一想到可能出現的狀況,還是放棄了。努力地就著虞靜華的手喝了一碗燕窩粥,已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這枚暗器,已經傷及肩骨,如果再偏一些,她也許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撲哧」慕瑞顏很沒形象地將最後一口燕窩粥噴了出來,原因無他,只因看到虞靜華一向淡雅雋秀的面容上黑一塊白一塊,滑稽又狼狽,想必這個從不入廚房的大家公子為她熬藥弄成這樣實屬不易,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輕聲問:「你是第一次熬藥吧?」

「可是藥熬得不對?」虞靜華一張小花貓臉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不是,藥很好。」慕瑞顏淡淡一笑,伸出手幫他擦去臉上的污跡,連著幾次為這個男人心疼,她好像有點太過縱容自己了。

忽然聽到門口木楓的通報聲,「皇上,太皇夫駕到。」慕瑞顏的手頓住,示意虞靜華扶她下床,皇上和太皇夫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想必是府裡已經派人去通報了,自她醒來,雖然一直收到皇上和太皇夫各種賞賜問候,可一直還沒有真正見過面,這次,是她第一次面對這個身體的至親親人。

還沒走到門口,便見門簾一掀,一行人走了進來,來不及細想,虞瑞顏趕緊帶著屋內眾人跪下請安。

一身明黃的女皇擺擺手急步走過來,跟在的中年溫雅男子搶先一步,衝過來一把將慕瑞顏緊緊摟住,心疼的眼光落在她被綁得厚厚的肩膀上:「怎麼好好的,又遭了行刺,今年這是怎麼了,明兒父君去廟裡給你求個平安符來。」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哽咽,把她越抱越緊。

虞瑞顏有點無措地歎口氣,一邊開始輕輕掙扎,被個陌生男人抱著哭,真是不習慣,求救的眼光投向女皇,「皇姐,先讓父君坐下再說。」女皇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秀美威嚴的面容上掛著淺笑盈盈,仿似看好戲。

過了好一會,太皇夫才稍微把她放開了一點,上上下下打量著,眼看著似乎沒什麼事,又是一把抱住,似乎眼眶更紅了。女皇站在一旁,也是上下仔細打量著慕瑞顏,柔聲道:「可是好些了?朕已經吩咐了多派些暗衛守著你。」

好不容易脫開父君的『魔爪』,慕瑞顏吁口氣,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轉而對女皇道:「皇姐,這事皇姐能不能先不要追究,我想自己查這件事。」

女皇眉目微動,語帶冷意:「不行,這件事朕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朕不能,拿你的性命不當回事!」

旁邊正倒著茶水的虞靜華手一抖,臉色白了幾分,這件事,不知是否會牽連到虞家,那個為朝廷鞠躬盡瘁的姐姐,還有深宮中的哥哥,如果他們有事,他還有什麼顏面活著。

「一線閣的人手上居然有馮府的令牌,而且僅憑一塊令牌,怕是不能服眾,皇姐,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慕瑞顏神色一正,表情冷肅。這件事情並非想像的那麼簡單,即使知道是馮家做的,又怎會在如今這樣的關鍵時候與她們公然為敵呢?只不過從這件事情來看,馮家怕是和成王已經達成了一定的協議了。

女皇眸光微閃,抿了抿秀致的唇,「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查罷,不過,」眸光掃過旁邊的虞靜華,「事情到底也有起由,你可不能太放縱了。」

慕瑞顏點點頭,不論如何,能在出事第二天一早就趕來看望她,作為帝王家而言,能有這樣的親情著實不容易,可是這件事到底虞家也是無辜,心底並不想虞靜華受牽連,「皇姐,這件事靜華並不知情,想必虞家並未參與其中,皇姐就不要怪罪虞家了。」

女皇不語,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太皇夫見狀,忽然歎了口氣,有些凌厲地看嚮慕瑞顏,「顏兒,聽說那風華回來了,你可想好了怎麼處置他?」

「處置?」慕瑞顏還真沒想過,沉默一會,道「他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即使與我沒有夫妻之情,朋友之義總還是有的,父君就別管了,如果他過得不好,孩兒……」其實她想說的是,她佔了敬親王的身體,風華是敬親王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人,她又怎能對他不管不顧?

風華雖然回來了,可是到底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她還不知道,而且一旦風華落入別人的手裡,未免不是更大的麻煩。

太皇夫清潤的眉眼閃過一絲痛色,深思半晌,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哀家會下個旨意撤了他的敬王君封號,改日再幫你找個好王君。」風華,他絕不允許他再有機會傷害他的女兒。

慕瑞顏一聽,頭就大了,這府裡一堆男人還沒解決,還要塞?不過現在她也沒力氣去和太皇夫彆扭,當下便不再做聲。

況且,風華的事情,確實是個麻煩。但是,不論如何,小石榴總是無辜的,想到那個如小鹿般清純可愛的小寶貝要流落在外,她還實在是不忍心,而且至少到目前,她還看不出風華對她有什麼惡意,從心底裡,她寧願相信他是真正的無路可去,回來找曾經的青梅竹馬找個安身之所,這一點不論從道義上還是為了之前的敬親王,她必定會做到,但是,如果他別有用心,不論為了什麼原因,她都絕不會手軟。



第十五章

     送走了皇姐和父君,慕瑞顏見虞靜華頂著兩個熊貓眼,憔悴得不行,便吩咐他回紫竹苑去陪盧氏,這傢伙一晚上沒睡,想來是思想包袱太重,有些話還不如讓盧氏去說他。

     而且,這馮妍能這麼快得到消息,府裡必定有人去報信,虞靜華不會,風華看樣子也不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慕瑞顏隨意拈起一塊青兒端上的點心,瞟了一眼門口站立的木楓,「木楓,派人去請馮側君過來。」這馮家,不能讓她們太囂張,不然她敬親王就成了紙老虎了,通風報信的事情,她能容忍一次,卻不能容忍第二次。

    木楓應聲出去,不一會,便見一個玉色的人影走了進來,皮膚細嫩的幾乎透明,五官柔美,氣質柔弱,楚楚可憐,見到慕瑞顏後立刻下跪請安站在一邊。

    慕瑞顏接過青兒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掀起杯蓋,微微瞇起了眼睛。

     馮寒月,一年前和虞靜華一起進門的側君,馮穎將軍的兒子,十七歲,容貌雋雅,秀麗婉約,柔弱嬌怯,讓人有種想要保護的衝動,可這樣的男子,還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雖然表現得鎮靜,可那手指發白的骨節卻顯示了主人此時內心深深的不安,昨晚的事情,想必他已經知道了罷。

     沉默半晌,慕瑞顏將茶盞重重一擱,脆弱的瓷器無法承受力量而碎裂開來,熱水濺了一地,嚇得屋內的幾人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氣氛沉重滯悶,讓人透不過氣來。

     「寒月。」慕瑞顏淡淡掃了一眼馮寒月,冷漠的聲音和緩卻透著壓力,「說說看,昨晚的刺客身上怎會有你馮府的權杖?」

    聞言,馮寒月閉了閉眼,身子一軟,認命地跪倒在地,「請王爺開恩,都是寒月的錯,是寒月不希望靜華哥哥失身,一切都是寒月的錯,寒月願認罰。」

    「失身?」慕瑞顏好笑地聽著他的解釋,眸光冷洌如千年寒冰,「那你就不怕本王丟了性命?在你的眼裡,本王的性命及不上他的貞潔?你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更何況,憑她的直覺,眼前這個柔弱男子對敬親王是有愛慕之心的,他的目的,不是這麼簡單。

     馮寒月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彎下腰用力磕頭,「是寒月一時糊塗,寒月願以死謝罪!」

    慕瑞顏站起身,緩步走到他面前,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只見他蒼白的臉龐上佈滿細密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眼眸對上慕瑞顏凌厲的目光,閃過驚慌,恐懼,還有一抹心痛。

     「你還不說實話?!」慕瑞顏冷聲問「還是你以為你不說實話就可以騙到我?」

    馮寒月眼一閉,絕望的神色佈滿臉龐,「一切都是寒月的錯,寒月沒有騙王爺!」

    慕瑞顏放開他,冷哼一聲,轉身對木楓道:「去把他的小廝秋兒拎過來!」

    「不要!」馮寒月惶恐地拉住慕瑞顏的衣擺,眼淚已撲簌簌地掉落下來,「王爺,寒月都說,請王爺開恩,放過秋兒!」

    慕瑞顏撩撩衣擺,坐在椅上,冷淡地看著馮寒月,等待他的答案,馮寒月,生於馮府卻並不得寵,自小和小廝秋兒相依為命,感情最深,這般護著馮妍,倒令她沒有想到。

     「姐姐自小便心繫靜華哥哥,從靜華哥哥嫁入府上起,姐姐便關照寒月,要時時注意保護靜華哥哥,昨天聽說靜華哥哥要侍寢,是寒月讓秋兒去通知了姐姐,原本只是讓姐姐想辦法阻止一下的,可是,沒想到,姐姐也是一時心急,」馮寒月越說越急,不停的磕頭,額頭上已紫黑一塊,隱有血跡。

     「起來罷。」慕瑞顏淡淡開口,聲音平淡看不出情緒。

     「寒月願以死謝罪。」馮寒月顫抖著聲音重複。

     慕瑞顏微勾唇角,譏誚一笑,「死?你死能解決什麼問題?至於你姐姐,她既然敢公然跟本王叫板,就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求王爺放過姐姐!求求王爺!」馮寒月跪地一步步的挪嚮慕瑞顏,含淚抱住她的腿。

    「將他送回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出苑門半步!任何人也不得進去看望他!」慕瑞顏對著木楓冷聲吩咐,這樣心思重的男子,將他關在院子裡不許出來,見不到他想見的人應該算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馮寒月慘然一笑,默默轉身,她到底,對自己已經算心軟的了。

     身後,響起冰冷的聲音,「如果你堅持要自作聰明,本王也不介意,不過你也要衡量一下,到底什麼是你自己應該做的!」

    將馮寒月送出門外,木楓遲疑了一會,對他道:「馮主子,王爺其實是為你好,你可知就憑密謀刺殺敬親王一條就已經夠馮府滿門抄斬了?」

     輕輕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拳敲到了他的心裡,他確實沒有想那麼多,他不過是馮家不得寵的孩子,這一次一方面是為了幫虞靜華,另一方面確實也存了私心,她招虞靜華侍寢,卻對他視而不見,這樣的冷淡,他實在是受夠了!可是他,也只是想為要自己的幸福多爭取一點,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還是她的愛,原本就是天上的明月,遙不可及?為了虞靜華,她連盧氏都接到了府裡,同樣都是側君,為何他與虞靜華之間的差距那麼大!為何他無法企望她一絲絲的溫暖?而殘忍如她,竟然將他軟禁,連見她一面的可能都沒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9:57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4 PM 編輯

第十六章

     風華苑主院。

    慕瑞顏倚在廊下的軟榻上,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小傢伙,嫩嫩的小手抱著一盤點心吃得不亦樂乎,小鹿般澄澈的眼眸中是滿滿的快樂,邊吃邊嘟嚷:「好吃,好吃」。

    原來不管在哪裡,孩子總是最純真無瑕的,那天直爛漫的笑容,不含一絲雜質。

    「石榴,來」慕瑞顏端著小傢伙旁邊的盤子,拍拍榻旁邊的空位。

     一見盤子被端走,小傢伙立馬吭哧吭哧地爬上榻,一屁股坐在慕瑞顏的大腿上,繼續伸手抓那盤點心。

     慕瑞顏摸摸小傢伙柔軟的頭髮,捏捏他肉肉的小臉,小寶寶的皮膚可就是好,細嫩柔滑,簡直讓人愛不釋手,這小傢伙吃得那麼香,她都快質疑那些糕點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愛憐地幫他擦去嘴邊的糕點屑,這麼小的孩子,可惜親生娘親不在身邊,「石榴,想娘親嗎?」

    石榴忽閃著大眼睛,「娘親?」,慕瑞顏歎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也許還不懂娘親是什麼意思呢,更何況這裡是陰陽顛倒的世界,有了爹在身邊,他應該還是很溫暖的。

     「以後我做你的娘親,好不好?」在這個世界裡,如果石榴沒有她這棵大樹,怕是要遭受許多的冷眼。

     「娘親,娘親」小石榴琉璃般的眼珠轉了轉,軟軟糯糯的聲音叫得她心底一片柔軟。

     「乖,來,娘親親一下。」慕瑞顏抱起石榴,在他香香的小臉蛋上猛地親了一口,不經意卻被小石榴頭一偏,親到了一嘴的糕點屑。

    哭笑不得地抹掉嘴邊的糕點屑,手指點點小傢伙的額頭,「壞東西,不許再吃了。」

     小石榴見糕點被拿走,扁起小嘴,一臉的委屈,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新認的娘親,一邊軟軟地喚了聲,「娘親。」一邊乾脆將嘴上的糕點屑全部擦在了她的胸口。

    慕瑞顏無語了,徹底投降,「算你狠,不過看在這聲娘親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換套衣服得了。」誰叫她母愛氾濫呢?

    一牆之隔,青衣男子絕色的臉龐上嘴角輕輕揚起,晶亮的紫眸中流光溢彩,手中的繡繃上,分明就是剛才的母子同樂圖。

     「王爺」木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何事?」慕瑞顏意猶未盡地把玩著石榴軟嫩嫩的小手。

    「王爺……」木楓欲言又止,神情猶豫。

     「說吧,」慕瑞顏瞪了一眼木楓,不是一向都少言簡潔的嗎?怎麼這會粘粘乎乎的了。

     「請王爺去看看玉錦公子吧,」木楓跪倒在地,俊朗的臉龐上有同情,有憐憫,隱有一絲悲憤。

     「玉錦公子?」慕瑞顏在記憶裡搜索一下,似乎沒有什麼印象,坦言道:「我不記得了」

     木楓冷峻的眼眸閃過一絲質疑,「西苑的玉錦閣裡的玉錦公子,求王爺去看一下吧,再不去玉錦公子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慕瑞顏思忖了一下,木楓一向穩重,不會莫名其妙讓她去看一個人,而且是她還受著傷綁著胳膊的時候,既然如此,那就去看一下吧,喚了一聲,「青兒,將石榴送進屋去給風華,我去一下。」

     將小傢伙遞到青兒懷裡,慕瑞顏從榻上坐了起來,拍上身上的糕點屑,對木楓道「走吧。」

     抬頭觸及明晃晃的陽光,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一邊的木楓連忙扶住了她,「王爺。」

    慕瑞顏苦笑,「看樣子這破身體要好好調養了。」腳下有點虛浮,想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一路上七轉八轉,慕瑞顏有點氣喘吁吁,這敬親王府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屬於極端嚴厲的人,西苑裡雖有四十多個男子,卻不得邁出西苑一步,只能等待敬親王的駕臨,在這個世界裡,男子的命有如草芥,更是注定了他們悲哀的命運。

     就在慕瑞顏的腳步漸漸軟得有點邁不開步時,木楓終於帶著她在一個朱紅的院門前頓了一下腳步,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西苑』。慕瑞顏鬆了口氣,總算到了。  

     一進西苑,迎面便飄來一陣陣的脂粉香氣,嗆得人透不過氣來,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子驚喜地向她行禮,媚俗清秀,各有千秋,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都趁機將身體往她身上湊,慕瑞顏本來就已經累得不行,再被這些脂粉味給一嗆,當場差點暈倒,見狀,木楓皺了皺眉,板下一張酷臉,冰力十足,「王爺有事,都回屋吧。」

    見王爺沒有理會的意思,一個個男子都失望的駐足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那個身影遠去。

     「你們說,王爺這麼久沒來,這次是去誰的院子?」

    「還能有誰,得寵的也就那麼幾個」

    「那玉錦病得快死了,也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去看他?」

    「王爺會去看他?你還不知道嗎?王爺哪次不是喜新厭舊,早忘到腦後去了。」

    最終,木楓帶著慕瑞顏停在了一個精緻的院舍前,守門的小廝一見是敬親王來了,卟嗵一聲跪倒在地,又驚又急,頭磕在地上通通響,「王爺,奴才給王爺請安,求王爺饒過公子一命吧!」

    慕瑞顏眉頭一緊,邁步向屋內走去,房間裡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黃梨木的桌子上,放著一碗似粥非粥的東西,一看就讓人想要嘔吐。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知名的腥臭味,還有鐵銹味,混雜著檀香味,慕瑞顏腳步頓了一下,心裡湧上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似緊張,似心痛,這個屋子裡到底是誰?

     繞過屏風,走入內屋,一張雕花的大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如紙,骨瘦如柴,雙目凹陷,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般毫無生氣,聞得有人靠近的響動,那雙緊閉的雙目忽地睜開,本來毫無神氣的一張臉在看到慕瑞顏後變得激動異常,張著慘白的嘴唇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

    慕瑞顏深深吸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腕搭脈,他似乎想要掙扎,卻始終提不出力氣,最後放棄由她,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臉色越來越沉,床上的人只靜靜地看著她,眼眸中是一種解脫的神情。

    「去請太醫來,帶上金針。」慕瑞顏收回幫他搭脈的手,對木楓吩咐,十年苦習中醫,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處。

     木楓似是鬆了口氣,一個縱身飛奔而去。

     前世裡爺爺所教的東西,想不到在這裡有了用武之地,天生我才必有用,爺爺的話沒錯。



第十七章

木楓幾乎是拎著太醫飛奔而來,太醫見敬親王在此,立馬投入工作狀態,望、聞、問、切。

慕瑞顏也不做聲,繼續檢查他的傷勢,掀開他蓋在身上的被子,一股濃濃的腥臭味在被子掀起的同時湧了出來,看著那佈滿瘀痕,鞭痕,血肉模糊的身體,慕瑞顏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一陣冷意從腳底下冒了出來,背上似是有一條條軟體動物慢慢的爬了上來,一段破碎的記憶也漫上了心頭,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還有這種愛好!

慕瑞顏將木楓悄悄拉過一邊,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想要安慰自己一般輕聲問,「他這個樣子,是我做的?」

木楓不語,只垂下了雙目,默認,慕瑞顏最後一絲希望在心底破滅,她真的是罪魁禍首,雖然是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做的,可是現在要面對的人卻是自己!

這個玉錦公子,是慕瑞顏在受傷前一個月偶遇,一直不服從敬親王,敬親王一怒之下,□了他一天一夜,而且下令不允許任何人來醫治他的傷勢!最關鍵的是,這個玉錦公子是敬親王在外面綁回來的,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根底,萬一這個人是朝中哪個大臣的公子,這敬親王還有何名譽可言?!看來以前的這個主也實在是荒唐到了極點。

「回王爺,」太醫揣摩著慕瑞顏的神色,戰戰兢兢地回答,「這位公子傷勢極重,要好生調養,只不過,就是調養也未必能留得住。」說完叩頭一拜,做好犧牲的準備。

「你下去吧,」慕瑞顏困難地咽嚥口水,那副傷痕纍纍的身體讓她從心底裡感到發寒,「把金針給我就行了。」

「是,」太醫抖索著拿出金針,緊張地看著慕瑞顏。

接過金針,慕瑞顏吩咐小廝將玉錦放平,不去看他那雙幽深的雙目,快速的找穴,運氣,下針,屋子裡一時間寂靜無聲,床上的男子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憎恨的眼神轉為探究,讓她猶如芒刺在背,不自覺的想要躲開,卻又不得不穩住心神幫他施針。

半柱香後,終於施完針,慕瑞顏虛弱地坐在一邊,用袖口擦去額上的汗珠,揉揉酸痛的腰身,吩咐旁邊的小廝拿來紙和筆,對太醫道,「幫他開些將養身體的方子。」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些什麼藥材,所以這藥方還是讓太醫來開比較好。

太醫一臉敬佩地看著王爺,小心翼翼地問,「王爺這金針的手法,可是高深得很呢。」

慕瑞顏未接話,只疲倦地撂下筆,對木楓道:「這幾日裡我會再來幫他施針,你吩咐將這裡好好收拾一下,被子衣服都換乾淨,我再給你寫個藥膳的方子,晚上照方子給他做晚膳。」
  
太醫雖提筆開始寫藥方,心裡卻在嘀咕,這王爺明顯懂醫,為啥不自己開藥方?

慕瑞顏在旁邊看她寫藥方,一邊問道:「府裡可有什麼醫治外傷的良藥?」

「有,有,今天皇上來了還帶了幾瓶瓊玉露來,不過,那是給王爺用的。」太醫回答。

「去拿來給他用上,不夠再去和宮裡拿幾瓶。」慕瑞顏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木楓直點頭,見慕瑞顏虛弱的樣子湧上一絲愧疚,「王爺,你身子可行?屬下扶你回去吧。」

「好」慕瑞顏點點頭,她確實是累了,這套金針極為傷人,再加上她本來身體已經極弱,剛站起身來便覺得眼前金星亂轉,一閉眼暈了過去。

「王爺」木楓驚叫,一邊的太醫慌了,立馬給慕瑞顏把脈,把完脈,才鬆了口氣,「不礙事,王爺是累了,本來身子極虛,再施這金針,自然是受不住了,趕快抱王爺回去休息吧。」

木楓抱起慕瑞顏,一陣風似的飛奔回風華苑。

床上的人闔著眼睛,手微微的握起。

一覺睡醒,已是掌燈時分,慕瑞顏睜開眼睛,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老天,這都算什麼事?莫名其妙來到這麼個地方,好好過日子也就算了,可是呢?三個夫君,一個兩年前跟別的女人私奔了,現在帶著別人的兒子回來了;一個正在計劃和別的女人私奔,那個女人還欲置自己於死地,偏偏為了那個盧氏還有做皇帝的姐姐,她暫時還不能動她們;剩下還有一個夫君幫著自己的姐姐通風報信,連她的命都不當回事,就連西苑裡,還躺著一個被凌虐到差點就死掉的玉錦公子!簡直是應接不瑕,無法□,這副破舊的身體遲早要被折騰死!

「王爺」一個清潤的聲音傳來。

慕瑞顏回過神,見是虞靜華,慢慢坐起身,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虞靜華怔了一下,眼眸中滑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爹爹吩咐靜華來照顧王爺。」

慕瑞顏歎口氣,原來是被老爹趕過來的,在這個地方,竟沒有一個人真正的關心自己!

「你回去吧,」慕瑞顏賭氣地撇過臉,「這裡有青兒侍候著就可以了,你多陪陪你爹爹吧,他的日子不多了。」

虞靜華不動不言,半晌,語含愧疚道:「王爺傷成這樣,靜華難辭其咎,今日白天已經陪過爹爹了,現在靜華應該來照顧王爺。」

「你去吧」慕瑞顏擺擺手,「人在這裡,心也不在這裡,何苦,我不需要你來贖罪,過些天,我會找個機會將你送到馮妍身邊,你這樣呆在這裡,對你對我,都是一種受罪。」

虞靜華只覺得一股酸澀的感覺從腳底漫延開來,艱難地轉過身,扯了扯嘴角,「靜華告退。」為什麼她不罵他,不打他?還要將他往別人懷裡送,他真的那般不堪嗎?

「主子,該喝藥了」木楓輕聲走進來,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

慕瑞顏皺皺眉頭,接過碗,有些賭氣地一口氣喝下。

「青兒,去擺膳。」木楓對著青兒吩咐道。

「我不想吃。」慕瑞顏撇撇嘴,闔上雙眼。

青兒止住腳步,看看木楓,又看看主子,木楓沉默,好一會,道:「主子,屬下也還沒吃。」

良久,慕瑞顏嘟了一聲,「傳膳吧。」順帶瞪了一眼木楓,他似乎已經覺得她有些心軟好欺了。

其實她本來也就是個心軟的人,只是對於欺騙自己的事情絕不手軟而已,在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之前,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木楓是自她來到這個世界相處最長的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她和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的不同,但她已經不想再偽裝什麼了,太累,人的一輩子本來就沒太久,再活在別人的影子裡,還有什麼意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10:0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5 PM 編輯

第十八章

三天後,慕瑞顏的繃帶被拆掉,傷口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只留下一個淡粉色的疤,不得不佩服,這古代的醫術還是可以的,她研究了一下太醫開的方子,其實主要的原因是這裡有一些珍貴的藥材是二十一世紀所沒有的,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因為是她敬親王受傷,所以連皇宮裡最好的藥都被女皇派人給送過來了。

西苑的玉錦,也在她這幾天的金針治療下基本上可以慢慢恢復,那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身體著實讓她看著難過得不行,於是吩咐太醫將府裡最好的藥材和補品都給他用上。而玉錦對她,也從第一眼的憎恨到探究,最終變為平和,甚至漸漸的熱切,這點讓她有些想要逃避,面對一個曾經被『自己』折磨成這樣的男人,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去面對。

煙水閣,敬王府書房。

慕瑞顏坐在書案邊,埋首在一堆奏折裡,這個敬王手裡永遠有這麼多處理不完的事務,她真想跑到皇宮跟她的皇姐大鬧一場,換個富貴閒人做做,可是一想到女皇那個疼愛關懷的眼光,還是覺得開不了口,人家對她那麼好,她能不給點回報嗎?她這個人最大的習慣,便是永遠不想欠了別人,這一點,倒是和原來的敬親王

敬親王掌管的是整個鳳仁國的戶部,敬親王兼戶部尚書,也就是說整個鳳仁國的財政都捏在她手裡,可謂是掌握了整個經濟大權,除了財政大權之外,還有十五萬的兵權在她手裡,足見女皇對她的信任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方。

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慕瑞顏發現自己不論在哪裡,都是個勞碌命,在這美麗自然風光的古代,想要笑傲紅塵,走馬天涯的理想估計也只能放在肚子裡發霉了。

「王爺」一個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怎樣?」慕瑞顏手中的筆頓了頓,淡淡地問。

「這是暗部最新的消息。」黑衣人呈上一個用蠟密封的信封。

「皇姐的意思呢?」

「皇上說此事請王爺定奪,不過先皇的遺詔她必須遵守。」黑衣人恭敬地回答。

「知道了,你去吧。」慕瑞顏展開信封,仔細看了上面的內容,秀眉不自覺地擰起。

虞靜華到底也是她的側君,而且不可否認,對於這樣一個豐神俊秀如月華般清冷的男子,她對他是有好感的,將他交給馮妍那樣的人,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

好不容易忙完手上的一堆事,慕瑞顏揉揉額角,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再如何的忙碌,閉上雙目的那一剎那,寂寞總能如影隨形的侵蝕上心頭,不論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這裡,自己總是處在這樣尷尬的地位,最要好的朋友,永遠都是寂寞二字。

「主子,可要備晚膳?」木楓站在門外問,即使是貼身侍衛,也不能進書房重地,這般的不信任別人,又怎會不孤獨?

慕瑞顏苦笑,揚聲道,「一起回風華苑用膳吧。」

木楓看著身前的那個白色身影,心裡困惑重重,自主子醒來後,實在變了太多。原本的敬親王的長相在鳳仁國女子中便是數一數二,但因在皇家長大,又最得寵,養成了驕奢的脾性,再加上風華出走這事讓她的脾氣更加暴戾,讓人不敢親近;如今的敬親王自昏迷一個多月醒來後便多了一份安逸的氣質,如星辰般的眼眸總是瀰漫著水色氣息,時而柔和淡雅,時而卻又冷淡壓迫;兩種竭然不同的氣質,卻先後在一個人身上表露出來,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木楓,你在想什麼?」一個清洌的聲音傳來。  

木楓下意識的抬頭,卻發現袖口被慕瑞顏拉住,原來自己神遊之間竟差點撞到樹上,呆頭呆腦的樣子引得慕瑞顏『撲哧』一笑,「木楓,你真是……太可愛了」!

木楓臉一紅,掩飾地將目光投向地面,「屬下在想晚膳吃什麼。」

慕瑞顏笑得更歡了,順著她的手指,只見青兒已經將晚膳擺在了樹下,一樣樣精緻的菜色清香誘人。

木楓有些尷尬地撇開了臉,這主子自從醒來後真的是不對勁,簡直是變了一個人,連吃飯都喜歡擺在外面吃,自己剛才胡思冥想的竟沒發現她已經吩咐了青兒將晚膳擺好。

「好了,吃飯吧」慕瑞顏坐了下來,忙了一天確實餓了,中午顧著看折子竟然忘了吃午飯,所以這會已經是飢腸漉漉了。

木楓也坐了下來,挾了一口菜剛準備遞到嘴邊,卻聽見慕瑞顏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聲音響徹王府,木楓一個旋身將她護在身後,卻沒發現任何特殊情況,困惑地回頭,卻看到慕瑞顏正一手捂臉,一手顫抖指著桌上一個軟軟的物體,湊過去一看,嘴角不由抽搐得厲害,硬是沒憋住就笑了出來,堂堂一個敬親王,怎麼會怕毛毛蟲,原來是剛才樹上掉了一個毛毛蟲下來,天哪,說出去要成鳳仁國第一笑話了。

慕瑞顏一把拉住木楓的胳膊不撒手,不敢放開,不是她沒出息,實在是她從小就怕這種軟綿綿的軟體動物,深入到骨子裡的那種害怕,這桌子上的一條更是極品,肉嘟嘟肥嫩嫩,而且是有毒的那種!

木楓忍住笑,拔出佩劍,將那條蟲子挑到地上,丟得遠遠的,再安撫地拍拍她掛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卻見她始終就不肯撒手,一臉後怕地盯著一桌的飯菜,「不吃了,不吃了,我要回房裡吃,再也不在外面吃了。」

聽到動靜從東院裡奔出來的風華和小石榴等一眾人等,一臉古怪地看著正縮著身子躲在木楓身後的敬親王,看著一張張憋著笑意扭曲得微微變形的臉孔,慕瑞顏掩面,想死的心都有了,怕毛毛蟲怎麼了?很丟臉嗎?

掩飾地清咳一聲,揮揮衣袖,摸摸鼻子,慢吞吞的向房裡走去,真是的,丟臉丟到家了。



第十九章

晚上,將近八月十五,月華滿地,皎潔飄渺,看著院子裡一地的銀光,慕瑞顏突然很想到湖邊去走走,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月光,可是一想到晚飯時那條噁心的毛毛蟲,雄赳赳氣昂昂地對她瞪著小眼睛,心裡還是後怕得緊。

「木楓。」慕瑞顏清清嗓子,這麼美的月光,不出去走走實在無聊,這古代又沒有什麼消遣,白天看書已經看得頭暈眼花了,還是想去湖邊呼吸下新鮮空氣。

而且,自她醒來,還沒怎麼認真地逛過自家的夜景。

木楓應聲進門,一向冷酷的俊臉上竟帶著一絲笑意,慕瑞顏哀怨地閉上眼,看樣子冷酷親王的形象因為一條蟲子已經徹底被毀了。

「那個,我想出去走走。」慕瑞顏道,也不等木楓回應,就向門外走去,反正他會跟著的。因為被刺的事情,女皇已增了暗部的人手,有時候木楓也會和他們輪班,不過她怕毛毛蟲的樣子,實在不想讓別的人再看到,所以也只好拖著他了,天知道哪裡又會冒出一個軟體動物,這古代樣樣好,可就是太接近大自然了,自然到有些不可能在都市摩天大樓出現的東西卻會很自然的在這裡出現。

月光傾瀉下來,柔和地灑在花草樹木上,湖塘上的睡蓮,像是被攏了一層輕紗,飄渺卻又實在。

慕瑞顏瞇起眼眸,享受著這一片靜謐的月光,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這個世界卻沒有傳統的中秋節,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這個異世界裡一直生活下去?

突然意識到原來她似乎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這個敬親王,總是期盼著有一天能夠再回到原來的世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期盼也漸漸消逝,也許她,真的該融入這個陌生的時代,為自己,也為別人打算一下了。

「木楓,西苑裡的人,明兒你讓管家去問問,如果想要離開王府的,安排一份厚禮,讓他一世無憂,安樂生活,從此以後婚嫁自主,與王府無關;不想離開王府的,就由他們呆在西苑,不過告訴他們,我不會再去那裡,」

「是,」木楓簡潔地回答。

「那個玉錦公子,你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我也好有個安排。」

「屬下遵命。」
「王府裡的事,現在誰在當家?」

「是虞主子,自虞主子和馮主子進門後,就一直由虞主子管著,馮主子與他關係極好,相處也很融洽。」

「你想一想,看看有沒有別的人可以安排,也許,他很快就會自由了。」慕瑞顏歎了一口氣,心裡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馮妍如何不重要,重要的畢竟是虞靜華的感覺。

木楓握緊雙手,心中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西苑散了,放了虞靜華,馮寒月被禁足,風華回來後她一直待他敬疏有禮,根本不是夫妻之情,那清靈如仙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朦朧,寂瘳柔美的背影,在滿天星光映襯下,竟透著亙古的寂寞。

敬親王遣散西苑的事,很快在整個王朝傳揚開來,所有的人都說是因為風華回府,敬親王難捨舊情,所以不惜遣散整個西苑的男子,以博昔日王夫一笑,木楓轉訴回來後,慕瑞顏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開始新的生活。

紫竹苑。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蘭花香,是虞靜華常用的熏香,他的身上也一直是這種清淡如蘭的香味,所謂好如其人,撇開一切不談,這個男子其實是很優秀的,在整個京城屬於數一數二的大家公子,只是很多事情,就錯在一個緣字上,他和馮妍最早相識,卻意外地嫁給了慕瑞顏。

慕瑞顏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抿了一口桐兒遞過來的香茶。

「靜華,」慕瑞顏淡淡一笑,水色的眼眸輕掃他一眼,「我的意思,木楓可有告訴你?」

虞靜華身子一頓,俊美的臉龐上有些憔悴蒼白,話語卻堅定,「王爺,靜華不走。」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抓住幸福的機會,你為何不要?」慕瑞顏驚訝地看著他,「你放心,皇上那裡我會和她說。」

「即使皇上今日不怪罪,來日未免不會怪罪虞家和馮家。」虞靜華語氣冷靜,看不出情緒,袖下的雙拳卻緊緊地握起。

慕瑞顏輕笑一聲,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總之這件事情我答應你了,你想好了提前告知我,我幫你安排,」頓了一頓,又道:「既然我說為了你做的事情,就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這點份量,我相信敬親王在皇上面前還是有的。」

話音剛落,門外已經沖了一個人進來,跪倒在地,「王爺,盧氏懇求王爺,犬子不懂事,懇求王爺不要放棄他,求王爺再給華兒一次機會。」

盧氏細瘦的身子發著抖趴在地上,焦慮的臉上閃過心痛的神色,此時的敬親王願意放兒子去馮妍身邊,只有兩種可能,不論是哪種可能,他絕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虞靜華別過臉,不忍心看著父親的神情。

慕瑞顏沉默半晌,輕不可聞的歎息一聲,「爹爹請起,爹爹不用多想,我是真心要放靜華幸福,他的心裡住著另外一個人,我與他即便在一起也是貌合神離,難道你想讓他一直呆在我身邊兩兩相怨嗎?」

盧氏神情一怔,蒼白的臉上是一抹毋庸置疑的堅定和執著,「求王爺看在盧氏命不久矣的份上,就讓華兒在您身邊做個小廝也好,無論如何,不要將他送給馮家。」

一旁垂首而立的虞靜華靜靜地看著地面,神思恍惚,似乎周圍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眼中絕望和傷痛一閃而逝,她就這般,想要把他送走嗎?

「唉!」慕瑞顏長歎一聲,起身扶起盧氏,「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依爹爹所言吧,先讓靜華留在府裡,至於他與馮妍的事情,以後再說,他的幸福,掌握在他自己手裡。」

慕瑞顏深深地看了一眼虞靜華,轉身離去。

那個馮妍,並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個兵部侍郎,竟敢派人來行刺親王,一定有她囂張的理由和資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10:1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5 PM 編輯

第二十章

煙水閣,敬親王府書房。

慕瑞顏剛跨進房門,便看到一個明黃的身影臨桌而坐,狹長的鳳目中點點銳光閃過,只是那蒼白的臉色有些折損她的威嚴氣勢。

「臣妹參見皇姐,」慕瑞顏躬身行禮,這皇姐怎麼跑她書房裡來了?

「聽說皇妹正在找合適的鋪子打算經商,朕就好奇了,莫不是敬親王府外強中乾,錢財不夠花了?只需跟朕知會一聲就行了,為何那般辛苦?」女皇挑挑眉,狀似無意地問。

慕瑞顏乾笑兩聲,這戶部就在她手上,又怎會沒錢花?但是自己的目的也確實不大好說,難聞不成說她實在無聊找點事情幹干?

「皇妹倒不缺錢花,只不過未雨綢繆,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把錢給那幾大商家去賺,還不如賺到自己口袋裡來。」半是玩笑半認真的口氣。

「這樣,」女皇手指輕叩著桌面,思忖半晌,道:「你到底也是堂堂親王,又怎能去做那經商之事,朕想了想,你說的將那幾個礦權放出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計謀。」

「皇姐當真同意?」慕瑞顏喜色頓開,「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妹定不會讓皇姐失望的。」

「這事你就看著辦罷,朕今日來是想與你商量一下兵部之事,馮將軍長年守在邊關,這兵部全由馮妍打理,但朕總覺得這般不行,最近她的行為也越來越難控制,你是如何看?」

「既然皇姐問了皇妹,那皇妹就不矯情,直言不諱了,」慕瑞顏琢磨片刻,開口道:「所謂打蛇打七寸,但也需引蛇出洞,如果它老藏著窩著,倒有可能一天天地長大,倒不如給她機會出來,皇姐說呢?」

女皇雙眸神采奕奕,鳳目中點點星光,「皇妹所想與朕不謀而合,只不過,有些事情,朕倒不太方便出面……」

「皇姐日理萬機,哪是什麼事情都有時間去管的。」兩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臨走的時候,女皇想了想,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你家靜華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朕知道你心高氣傲,可靜雨和朕說了,他與那馮妍並沒有怎樣,你的意思呢?」

慕瑞顏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回道,「皇姐的意思,皇妹明白,虞家畢竟現在勢力不小,只不過,想做皇妹身邊的人,可不是有背景就行的。」

初秋的中午,還留些悶悶的回籠熱,太陽一動不動地懸在天上,一絲風也沒有,空氣也凝滯不動。

「爹爹,我扶你去休息。」隨意用了點午膳後,虞靜華將父親扶到內室休息。

父親用心良苦的眼神已經將他逼到了不得不正視自己的角落,他是虞家的人,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姐姐,姐姐奮鬥多年,終成人上之人,右相之位,別人看來風光無限,可那風光背後付出的艱辛又有幾人能夠瞭解。

牽一髮而動全身,敬親王想要放他與馮妍在一起,他又怎能確定這件事不會對虞家,對姐姐還有深宮裡的哥哥虞靜雨造成什麼影響?那個女帝分明就是愛妹如命的阿!皇室的尊嚴豈能容別人隨意踐踏!

和馮妍在一起,又是否真的會比現在幸福?這一點,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這一點他相信敬親王應該也明白,可是即使如此,她為何還要將他送到馮妍身邊?難道說,這一切她別有用意?

桌上,放著一封馮妍派人送來的信,今夜,她要來見他,可是他想要逃避,他的心已經太累了!自小他與馮妍青梅竹馬,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對馮妍是怎樣的一份感情,是習慣還是愛?還未來得及細想,他便被賜婚給了敬親王,婚後,因為虞家的關係,敬親王待他相敬如『冰』,直到敬親王被襲的那天之前,他一直認為如果能和馮妍在一起一定會比做敬親王的側君幸福,因為敬親王有西苑四十多個俊美男妾,可謂是荒淫殘暴……馮妍卻許他,一生只愛他一人……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他也希望能有美好的姻緣,能有相知一生的愛人。

可爹爹再三警告他,這一輩子他生為虞家人,就要有虞家人的責任,從此以後,他只能將敬親王視作一生命定之人,永遠不離不棄。

細想敬親王受傷後,確實做了太多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不再踏足西苑,自醒來後從未招任何人侍寢,除了那次讓他去,只為掩飾給爹爹看。

姐姐虞清生日,她陪他去從不涉足的後苑看望爹爹,見他不忍與爹爹分離,甚至不顧世俗將爹爹接回敬王府。

為了讓爹爹最後的日子安心,她竟然招他前去『侍寢』,卻為此引來殺身之禍。

遇刺之事她並未遷怒任何人,沒有對他實施任何懲罰,只讓他安心照顧爹爹,讓他深受良心譴責與不安。

皇上和太皇夫來看她,她婉轉將此事攔下,讓她自己解決,其實也是給虞家一次機會,就連為他通風報信的馮寒月,她也只是將他禁足在苑裡。

如果是之前的她,早已鬧得血雨腥風了吧?

原本漫長的一天突然變得異常短暫,夜慕悄悄的低垂,為了不讓爹爹發現,虞靜華早早的用完晚膳便以散步為由去了花園。

月華滿地,花香襲人的敬親王府花園中,站著一抹孤寂清冷的身影。

「華兒」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虞靜華回首,微微一怔,望著那紅衣如火的女子。

「華兒-」女子又喚一聲,只比前一聲來的更為激動,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想念。

他疏淡的笑,眼底有一抹暖意漸漸流逝,平靜地看著她:「馮侍郎,你回去罷。」

「你--」馮妍一時對他疏遠的回話有些不知所措,向前踉蹌了兩步,彷彿溺水的人兒看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突然緊緊抓住了他,觸及他眼底絕決的痛苦頓覺心如刀絞,只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華兒,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他淡淡的問。

「我也是逼於無奈,你以為我想娶他嗎?」馮妍竭力壓抑著心中的痛,她寧願他對她橫眉冷對、高聲責難,也不願他像現在這樣冷淡疏離,當初的她就是被他這份淡然的氣質深深吸引,可現在見到他這般的表情卻讓她從心底感到害怕,「華兒,我只是權宜之計,我答應你,我不碰他,我只要你,只要你。」

「時候不早,王府後苑中,馮侍郎不便久留,--請回吧。」虞靜華淡笑。原來她,也要娶別人了呵,讓她不要去碰別人,是要再造就一個像他這樣的悲劇嗎?

原來,他的選擇沒有錯。

到底也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他何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再多聽一會她的聲音,可是這裡畢竟是敬王府,而且,如今的她等於已經和敬親王宣戰,今日一別後,他與她之間,只能是咫尺天涯。

「華兒,你不要這樣,我心裡只有你啊!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她用力的揮拳捶向旁邊的樹木,絲絲血跡順著她的手流下來。

虞靜華有些慌亂,她心痛的眼神快要擊潰他的保護層,原來面對她的痛苦,他還是會心慌,她這般大的動靜,很快會引來王府的親衛,不論如何,他不希望她有事,畢竟她,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馮侍郎來到本王的王府,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本王也好吩咐好生招待。」如清泉般的聲音遠遠傳來,一抹白色的身影衣袂翩躚,踏著輕緩的步子由遠及近。



第二十一章

望著那個遠遠走來的身影,馮妍冷哼一聲,將滴血的手在衣袖上隨意地擦了擦,直視慕瑞顏,「下官參見敬親王。」

慕瑞顏輕笑一聲,眼波在兩人之間流轉,隨即將目光定在馮妍流著血的拳頭上,「本王好像聽說馮侍郎只要靜華一人,倒是佩服萬分。」

馮妍微有驚訝,不明所以地看著慕瑞顏。

「只是,本王聽說那相思樓裡有位無雙公子,色藝雙絕,而且已經身懷六甲,卻不知道他孩子的母親是誰?怎麼忍心自己的孩子在青樓之地誕生呢?」慕瑞顏微微的笑。

聞言,虞靜華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向馮妍,原來她,早就已經開始騙他!

馮妍像是被重拳擊中般摀住胸口,臉上顏色變了又變,神色複雜地看著虞靜華,想要解釋卻張口困難,「華兒,我那次喝醉了……」

慕瑞顏走到虞靜華身邊,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一圈,「靜華,我答應過你,放你自由,不僅是身體上的,也是心靈上的,如果你可以接受她的那個孩子,也可以接受她打算娶別人,我樂意成全你們。」看來暗部傳來的消息,本想順其自然,但想了想,還是趕來了,「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些真相,因為畢竟,你現在還是敬親王府的人。」

「馮妍,今日這裡沒有旁人,本王可以承諾你,如果你可以將正夫之位留給靜華,並一生一世好好愛他,絕不辜負他,本王便讓你們終成眷屬。」慕瑞顏微歎一聲,看向虞靜華淒涼蒼白的神情,水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不論在哪裡,愛情中受傷的總是弱勢的一方。

馮妍有些動容,目光轉向虞靜華,有不捨,有期盼,有希冀「多謝敬親王,華兒……」

見虞靜華不說話,慕瑞顏詢問地喚了一聲,「靜華?」愛情,需要勇氣的不是麼?既然三個人都在了,乾脆把話說清楚。

虞靜華突然微微一笑,笑容燦若春華,「王爺,靜華永遠是敬親王府的人。」他傷心,並不是因為知道了她的背叛,也不是因為別人有了她的孩子,而是,他最討厭欺騙,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她,竟然會這樣的欺騙自己!

聞言,馮妍不可置信地看著虞靜華,長久以來執著的信念幾乎在一瞬間崩塌。

「我們,你尚保留著清白,……」慕瑞顏驚訝地看著他,沒有盧氏在場,他為何這般堅持?

虞靜華輕笑,臉上閃過一抹紅暈,「雖然靜華尚有清白,可畢竟也與王爺有肌膚之親,難道不是麼?」慕瑞顏愣住,那還不是因為他老爹派人來聽牆角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眼巴巴地看著他。

虞靜華轉過身,淡淡地看著馮妍,冷靜地開口,「你說你只喝醉酒錯了一次,可是你喝醉酒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懷孕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我之前只聽說無雙公子的良人是馮府之人,卻沒想到是你,你醉酒之時離他懷孕差了幾個月,」

「你不喜歡我可以不要那個孩子!」馮妍踏前幾步,有些心虛地想要抓住虞靜華,卻被他閃身避開。

「不要孩子!你還真是夠絕情!我說出來不是因為我妒忌,只是因為我討厭被人欺騙,他也是個可憐的人,你既讓他有孕為何不將他接回府好生安置?我從沒想過,原來你是這般沒有擔當的女子,你又怎能值得我托付終生!」虞靜華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有力,「就算沒有無雙,你也要新娶他人,還在這裡承諾我不會去碰他,你可想到這樣對於一個男子而言是多大的痛苦?平白無辜的讓一個男子誤掉終生,你又何其殘忍!」

「那她就值得你托付終生了?」馮妍憤聲道,一腔妒火直視慕瑞顏,她可沒有忽略剛才靜華說到肌膚之親時眉間閃過一絲柔情。

「我爹爹身患重病,你可曾派人去探望照顧?敬親王她不顧世俗將爹爹接來王府,這一點你捫心自問,你可能做到?為了照顧我爹爹的感覺,她甚至假傳侍寢,可笑的是,正是因為這次假傳侍寢,她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說到這裡,虞靜華痛苦地閉上雙眼,再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可就算如此,她也未怪我一字半句!換作是你,可能做到?自我嫁入敬親王府,她從未虧待我半分,雖然從未與我親近,可那也是因為我自己心裡作怪,曾經幻想著有一天能離開她,如今我已徹底看清一切,從今往後,我只願呆在敬親王府安心侍奉她,天上地下,除非她撒手,否則我絕不離開她!」虞靜華微笑著,字字字句,如一絲暖暖的陽光直射進慕瑞顏的心裡,原來她,也有人願意陪。

馮妍滄然退後,像霜打了的茄子般垂下頭,那個自小清淡如蘭的男子,終是離她遠去了,她爭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不!她不會放棄!永遠也不會!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他回到她身邊!深深地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慕瑞顏深深歎口氣,待馮妍走遠,輕聲道,「靜華,你這又是何苦呢?有些事情我告訴你只因我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並沒有其他意思,我不想讓你等嫁過去了才發現,你明明在乎,為何要這般傷她?今日你爹爹不在,為何不把話講清楚呢?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錯,是王爺不相信靜華。」虞靜華看著月光下白衣如仙的女子,淡淡吐出一句,轉身離去。

慕瑞顏不著痕跡地揚起嘴角,喃喃自語,「果然是個聰明人。」

「王爺為何不抓了馮妍?」木楓撇撇嘴,眼睛追隨著那道離開的身影,這個時候巴巴地趕來說出無雙公子的事情,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夜闖王府,能治多大個罪?」慕瑞顏微微一哂,「更何況,就憑一塊馮府的令牌,根本不足以證明行刺之人是她主使,不放長線,怎釣大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4:34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6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八月二十八日。

    早朝後,慕瑞顏便被太皇夫身邊的貼身小廝琴兒給帶到了朝華宮,太皇夫的寢宮。
   
     到了朝華宮,只見太皇夫正懶洋洋的斜倚在椅子上,明明已經將近五十歲的人,看上去卻只有三十多歲,依然可見其絕代的風華,不愧為先帝最為寵愛的六宮之首。

     女皇慕瑞祺,皇貴君虞靜雨都坐在桌邊喝茶,一見到慕瑞顏到來,女皇走近,牽起她的手,笑瞇瞇地說:「看吧,父君,朕就說這皇妹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真正讓人越看越喜歡,直疼到骨子裡……。」

     太皇夫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小女兒,真正是不一樣了,原來身上的暴戾之氣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內而外的溫和秀雅,飄逸出塵,氣質上和先皇簡直如出一轍。

     素手一揮,便有宮侍奉上極品香茶。

    「顏兒啊,哀家擬了份懿旨,聽說你把那西苑的男兒都散了,可真是想通了?」

    「呃?」慕瑞顏愣了愣,想通什麼?

    一邊的總管將懿旨遞了過來,慕瑞顏揭開一看,頭皮一陣發麻,看樣子這敬王府發生什麼事情,估計她哪天吃什麼菜,打了幾個呵欠都瞞不了宮裡這兩個大主子。

     風華因為私離王府,而且又帶了一個私生子,從敬王正君貶為小侍,一下降了兩級,原本貴為敬親王君,如今成了沒有名分的人,而虞靜華因為馮妍行刺一事,被貶為侍君,降了一級,連帶馮寒月也被貶為侍君,名義上只說是因為入府一年多無所出,這一下子,等於她敬親王的一正君四側君全部空出,太皇夫特地下懿旨要求各家名門公子作好準備,以選出新的敬親王妃,想到要在一堆脂粉香中挑選男人,慕瑞顏立時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其他兩人倒也算了,這風華一個人帶個孩子住在王府本就不易,要是被貶為小侍估計以後日子不好過,慕瑞顏的同情心開始翻滾,靜默了一會,眼眸看向太皇夫。
     「父君,風華一個人帶個孩子不易,如果貶為小侍就連身份也沒有了,這樣他在王府怕是住不下去,還請父君寬容。」

     話音剛落,太皇夫面色一沉,斂聲道:「此事就此作罷,顏兒,哀家知道你喜愛風華,可是他畢竟已經為皇家戴了一頂綠帽子,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已經是法外開恩,如果不是顧忌你心裡有他,哼!你也不能讓哀家太難做了。」頓了一頓,又道:「你那側君虞氏因是靜雨的弟弟,哀家才從輕發落,都嫁了過來一年了,心思居然還不在你身上,如果不是因為你這次受傷增派了人手保護你,很多事情哀家至今還被埋在鼓裡。」太皇夫越說越氣,鳳目凌厲瞪向一邊的皇貴君虞靜雨。

     慕瑞顏算是明白了,太皇夫之所以今天把她抓來,也是為了當面給虞家施加點壓力,否則的話也不用當著虞靜雨的面說這些。

    「父君,靜華的事情……」慕瑞顏剛想幫虞家說兩句話,卻被女皇打斷了,只見她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旁邊的虞靜雨,眸中冷光閃過:「正因為虞靜華是虞相的弟弟,朕才不對他深究,入朕皇室族譜一年,居然還是清白之身,當朕的指婚是兒戲嗎?還險些讓朕失去皇妹,光是這一條,就夠朕將虞家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虞靜雨俊臉泛白,手上捧著的茶盞幾乎拿捏不穩,茶水濺到衣服上尚不自知,只怔怔地看著女帝,從嫁給她至今已有八年多,第一次見她對自己這般冷淡,昔日的恩愛在她的眉目之間全然被冷厲替代,難道這便是帝王的寵愛?只是,他還是錯過了女皇眼底深藏的一抹柔情。

    太后意猶未意地又補了一句,「哀家的顏兒是什麼人?鳳仁國至尊至貴的敬親王,那樣的男兒,哀家還嫌配不上顏兒呢!」

     慕瑞顏歎息一聲,看樣子這皇宮後院還真是沒有什麼真正的愛情,都說女帝最寵虞貴君虞靜雨,在她看來也實在是只有寵沒有愛。

    為了她被刺殺這點事情估計虞家也被折騰得夠嗆,有些事情她不去做也不代表別人不會去做,看樣子她敬親王府的人也不是她想保就能保得住的,不過由此也可見敬親王在女帝和太皇夫的心裡到底還是佔有相當重的份量。

     心裡湧過一絲暖意,慕瑞顏嘴角泛起溫和的笑,緩和廳裡快要冰凍的空氣,「皇姐,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女帝聞言,臉上神色轉為柔和,疼愛地看著她,「朕還是不放心你,你瞧瞧你,府裡西苑那些個都散了,其他的又都……據朕所知,自你受傷醒後到現在尚未招過任何一人侍寢吧?就連那風華回府,你也待他冷淡得緊,你這樣身邊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候,朕心裡實在是不放心啊!」

     太皇夫也是一臉心疼地看著他最寶貝的女兒,接口道:「你看你成親也兩年多了,到現在也沒個孩子,哀家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女哪!」

    慕瑞顏閉了閉眼,無語,她這個身體也不過才十九歲,這麼年輕急著要什麼孩子啊!

    「皇父,孩兒還小。」慕瑞顏嘀咕了一句。

    「小什麼小,你皇姐在你這般年紀已經有了兩個小皇子了,」轉而炮火又轟向女帝,「只可惜阿,你皇姐至今也未能生出一個公主,前幾年好不容易有了,又夭折了,唉!」

     聞言,女帝臉上掠過一抹痛色,很快被掩去,只硬著頭皮勸慰,「皇父,這該來的總會來的。」

     慕瑞顏心下起疑,女帝年歲約摸三十,大婚也已經十多年,照理說不會只生皇子不生公主,這裡面就除非是有人在做手腳,是後宮紛爭還是別的原因?

    唉!自古帝王家的後宮,就從來不是一個乾淨的地方,她又能如何呢?只苦了皇姐,到現在也沒個公主,皇儲之事,畢竟也是大事,看樣子她得找機會和皇姐談談了。

    陪皇姐和皇父吃過午膳後,慕瑞顏便揣著懿旨回家了,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和他們說這件事,在這古代,名分應該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想了想,還是把懿旨扔給了木楓,讓他去處理,只吩咐了一句,名分雖變,但用度待遇都保持和以前一樣,並且記得瞞著盧氏。

     木楓看完懿旨後什麼也沒說,點點頭就轉身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管家後腳拿著一張拜貼便進來了,慕瑞顏拿過來一看,是戶部侍郎雲瑋約她到相思樓一聚。

    心裡有點冒火,雲瑋是她的直屬下司,有事散了朝不和她說,這會派個帖子到王府幹嘛?

     見主子神色不對,管家好心提醒:「王爺,雲侍郎派來的人說,此事是王爺置辦了很久的,拖不得。」

     看樣子又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留下來的破事,那也只能去一次了,只是這相思樓,明明是個青樓,在哪談事不好跑到那去做什麼?



第二十三章

相思樓。

未臨其境,已聞其聲,還沒進相思樓,便已經能夠感覺到聲色犬馬的氣氛,笑鬧勸酒聲,歌舞聲飄蕩入耳,走進大門,更是香風繚繞,奼紫嫣紅,一個個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媚眼含情,鴇父紅蟬見到慕瑞顏進來,一張臉都快笑皺了,「哎喲,奴家見過敬親王,王爺可是好久沒來樓裡了,可要奴家安排幾個新來的清倌侍候著?」

「不必了,今日有事,帶本王去相思閣即可。」慕瑞顏尷尬地開口,清倌,還幾個,暈,看這架勢她倒像是這裡的常客。

紅蟬眼珠子轉了轉,「原來今日相思閣的貴客是王爺呀,奴家這就帶王爺過去。」

真虛偽,這男人唱戲跟喝白開水一樣簡單,她就不信了,今日她敬親王要來相思閣身為鴇父的紅蟬會不知道?

一路跟著紅蟬往樓裡面走去,連著差點被好幾個男子撞到,一個個都是暗送秋波,媚眼如絲,慕瑞顏手心裡漸漸有了汗,原來男人的『投懷送抱』是這般風景,唉,可惜她實在是無心消受!

越往裡走倒是越來越幽靜,直到一個精緻的水榭前,紅蟬道了一聲,「王爺,相思閣到了,奴家就不進去了,王爺請自便。」說完便悄然退下了。

看樣子這相思閣倒不是個簡單的地方,光憑那紅蟬一副截然不同的神情便知道了,一進這相思閣,迎奉恭維全然不見,反倒是副嚴肅端莊的態度。

放眼望去,微風吹過水面蕩起一波波細紋,幾棵垂柳的柳枝在水裡輕輕搖曳著,空氣中飄浮著清淡的茉莉花香,在一輪新月的映襯下美得如詩如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把這種地方和青樓之地聯想在一起。

「屬下見過王爺。」遠處傳來傳熟悉的聲音,戶部侍郎雲瑋正堆著一臉笑容站在水榭門口。

慕瑞顏微微頜首,隨著雲瑋往水榭中走去,心裡思忖著這雲瑋約她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剛想問她卻被打斷。!

「原來是王爺到了,奴家見過王爺。」一個溫軟甜糯的聲音響起,伴隨一陣香風,紫衣男子緩步走近,墨色柔軟青絲搭在肩上,一雙水霧大眼似閉非閉,清而不淡,媚而不俗,端投舉投足間盡顯動人風采。明明是嬌柔的動作,可是在他做起來卻絲毫不顯造作,反倒顯出婉約之美。

「無雙,去請樓主來吧,王爺可是等了好久了。」雲瑋對男子使了個眼色。

相思樓?無雙?懷有馮妍骨肉的無雙?慕瑞顏心中一驚,散亂的記憶漸浙湧現,原來這無雙與馮妍之事竟然是她敬親王之前為了拉攏馮家勢力,安排人趁馮妍喝醉之際促成,難怪那馮妍對她有徹骨的恨意!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她破壞了馮妍與虞靜華的感情!

無意識地將目光投入遠處的水面,似乎很多事情並不是如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呢,唉,她似乎應該和虞靜華解釋一下這件事情了。

進得榭內,兩個粉衣男子立在房外等候,見她進來,恭敬行禮後將她們引入內室。

室內擺設淡雅樸素,看似簡單,可每處細節中卻透著華貴,這屋子的主人倒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雲瑋,此事本王準備多久了?」慕瑞顏一邊打量著房內擺設,一邊狀似無意問身後的人。

雲瑋一怔,隨即答道:「回王爺,有半年了。」

敬親王掌握的是財政,也有一部分的兵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為這件事情謀算了半年之久,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這相思樓,分明就是一個神秘的組織,絕不會是表面上的青樓那麼簡單,能夠讓敬親王謀算半年之久的事,會是什麼事呢?

而且,能夠讓敬親王坐在這裡等候的人,架子不是一般的大,這樣的人,還真是讓人期待呢,慕瑞顏悠然地喝了口茶,對旁邊的粉衣男子吩咐道:「去拿點絲線來。」

男子微微驚訝了一下,還是應聲出去。

一旁的雲瑋和木楓也是一臉的不解,慕瑞顏微微一笑,「反正要等人,找點事情做。」

門里門外都有人,在這種地方不適宜和雲瑋談公事,更不適宜和木楓談家事,既來之,則安之,不若找點休閒。

粉衣男子很快拿來了一堆絲線,上面還帶著些許的脂粉香,估計不知道是從哪個花魁的房間裡臨時拿來的,唉,絲線無罪,絲線無罪,慕瑞顏心裡念叨幾聲,接了過來。

所謂相思樓,相思閣,所以她心血來潮的做了個相思扣應應景,當初這相思扣曾在大學風靡成風,讓無數美少女坐在寢室裡編著各種不同顏色的版本,而無數帥男也以收到相思扣為榮,一時之間連整個市場的絲帶都銷量倍增。
  
熟練的將幾股淺紫色的絲線順成三股,編成長長的辮子,留下長長的流蘇,再拿出一枚銅錢,另外抽出一撂明紫色的絲線,仔細的纏繞在銅線上。

雲瑋和木楓兩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敬親王,從來就狂傲不羈的敬親王,居然巧手翻飛,用小半個時辰做出了一個這般精緻的飾物,手藝精巧比閨中男子尚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什麼?」 一道儂軟的嗓音自門口響起,慵懶的聲音好似剛剛睡醒,柔媚之極卻又讓人心曠神怡。

慕瑞顏抬起頭,瞇起眼睛,凝視著門口那道紅色的身影,這正角總算出來了,她一個相思扣都做好了,他才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架子大。

男子漸漸走近,青絲如墨,白紗遮面,只露出修長的眉眼,一雙亮如星辰的丹鳳眼顧盼生姿,明眸轉動間似喜似嗔,風情萬種,紅得耀眼的長袍貼熨著欣長的身段,顯出性感的曲線,野性媚惑卻不顯輕佻,撩撥著人心底的蠢蠢慾望,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可以將紅色穿得這麼張揚卻又魅惑人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8 04:3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7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相思見過敬親王。」男子輕走幾步,躬身一禮,懶懶的聲音如春天的微風拂過心弦。

「相思樓主不必客氣。」慕瑞顏暗讚一聲,今日可算是飽了眼福了,身為相思樓頭牌的無雙已經堪稱絕色,卻仍然未及這相思樓主十分之一,那輕紗遮面下,會是如何的絕代風姿?不知要這相思樓主相陪一夜,需要多少代價?雖然相思這名字俗了點,慕瑞顏有點惡劣地想。

「不知王爺手中的飾物叫什麼?」相思美男一雙風情無限的眼眸好奇地看著她手裡的飾物。

慕瑞顏突然覺得有點委屈,想她堂堂敬親王,要權有權,要貌有貌,卻不及手裡編出來的這個東西吸引美男的注意。

「這是相思扣,本王一時無聊,念及這相樓思的名字,編著玩的,」無視美男眼底的那簇期望的火花,順手將相思扣扔給了木楓。

木楓受寵若驚地接過,卻不得不在美男的目光注視下將相思扣轉手遞了過去。

時間一分分的靜默,美男似乎忘記了來這裡的初衷,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手裡的相思扣。

慕瑞顏無奈地閉了閉眼,早知道她就不做這玩藝了,乾咳兩聲,「咳,咳,相思樓主,」

美男這才把眼睛從相思扣上移開,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讓王爺久等了,是相思的罪過,不過如果讓王爺稍等一會能讓王爺贈送如此精緻的相思扣,倒也並非不值得。」

慕瑞顏喉間哽了一下,努力地將嘴裡的茶吞了下去,她好像並沒有說把這相思扣送給他吧?要知道這相思扣可不是誰都能送的,「那個,相思樓主,這相思扣,呃,不能隨便送人。」

美男眸光一轉,臉沉了下來,寒意頓現,「相思本以為王爺今日來此,是有十分誠意,卻未想到王爺這般不給面子!」

暈,這關相思扣什麼事?旁邊的雲瑋拚命地向自己使眼色,生怕她惹怒了這相思樓主,看樣子她還真是不能堅持了,倒也是,為了這麼個相思扣得罪好像是有點不值得,當下輕歎一聲,「樓主喜歡,本王求之不得,只是這相思扣一般來說只送給夫君,覺得有點不合適罷了,樓主莫要放在心上,想來送給朋友也不以為過。」

美男神情一滯,繼而輕笑一聲轉開話題,「既然今日王爺來了,那相思也就實話實說,」美目一轉,絲毫不給其他人面子「都出去吧,我要與王爺單獨談。」

雲瑋到底也是戶部侍郎,面上有點掛不住,略微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木楓猶豫了一下,看著慕瑞顏,見她點頭,只低頭道了一句;「主子,我就在外面。」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相思眸中閃過一絲淡然的笑意,走到她身邊坐下,修手如玉的手指摩挲著手裡的相思扣,徐聲道:「放眼三國,想要得到這相思樓的王親權貴少說也有十幾位,所以,目前而言,我只能將鳳仁國的相思樓分部交給王爺號令,至於另外兩國的分部,暫時還不能交到王爺手裡,至於其他的,就要看王爺的誠意了。」

她總算明白了,原來這相思樓是個消息情報組織,而正巧,被敬親王看中了。

慕瑞顏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沉默半晌,道:「這相思樓,又能有多大?」

「如果沒有了相思樓,王爺又如何與成王分庭抗禮,這點不用我提醒吧?」相思輕笑一聲,語帶諷意,「如果皇家的暗閣真有用,那敬親王前些日子也不會被刺了」。話語雖是輕描淡寫,卻一把揪出了問題的癥結。

成王,是當今女皇的唯一政敵,這件事,源於當年的太女儲位之爭,雖然如今女帝已經登基,可成王卻一直並不甘心,聯合各方勢力暗中蠢蠢欲動,而女帝礙於先帝遺旨卻又不能殺她。

相思如此一說,她倒是想了起來,這些天為了明哲保身,她仔細地研究過了朝中勢力,這成王勢力非同小可,手下更有兩個特殊組織為她賣命,一是聽風樓,負責搜集情報;另一個一線閣,專門負責成王的安全及刺殺行動。

「這麼說,本王被刺之事樓主早有先知?」慕瑞顏淡淡的問了一句,如此看來,這相思樓的勢力確實不可小覷。

相思不語,只揚揚眉,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瞇成一道漂亮的月弧。

「樓主有什麼要求?」慕瑞顏轉過身,似笑非笑,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王爺果然爽快,」相思淡淡一笑,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相思有三個條件。」

「第一:相思閣雖然交給王爺,可王爺只有號令權,並無經營權,相思自當奉上五成利潤;第二:聽說王爺最近正在為陽山鐵礦之事拿不定主意,相思願為解憂,這陽山鐵礦,相思倒是喜歡得緊。」

慕瑞顏秀眉一擰,這第一條倒也無所謂,能為她所用就行了,這第二條,陽山鐵礦頗為燙手,已經是幾大勢力爭奪的中心,就連鳳仁國的最大商家君家也是勢在必奪,如果她莫名其妙將這礦鐵交給相思樓,怕是要得罪了君家,要知道這君家勢力之廣,已經幾乎掌握了整個王朝的經濟命脈。

見她不語,相思像是知道她所想,道:「陽山鐵礦之事王爺只需以敬親王府的名義拿下,經營交給相思即可,同樣,相思也會將所得利潤五成奉上,至於君家,也是相思的第三個要求,」

見他自信的神色,慕瑞顏悲哀地發現,這個男人絕對是這個女尊世界男人中的翹楚,這樣聰明睿智的頭腦怕是她敬親王早在他算計中了吧?用陽山鐵礦五成的利潤換取相思樓五成的利潤,還真不知道是誰佔了誰的便宜。

「樓主但說無妨。」所謂美人如玉隔雲端,大概也就是如此了。慕瑞顏雖然肚子裡已經澀水冒泡,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示意他繼續。

相思站起身,狹長的鳳眸光芒忽閃,「聽說太皇夫已經在為敬親王大選王妃,相思的第三個要求便是希望王爺可以迎娶君家的嫡子君揚雪。」

這第三個要求倒更是古怪了,雖然她已經認命了敬親王這個身份,也做好了這輩子可能不會只有一個夫君,至少是名義上的夫君的心理準備,但君家雖貴為全國最大商家,所謂士工農商,商人的地位到底不高,太皇夫怕是不會同意她娶一個商家之子為王妃。  

「這第三點本王只能盡力而為,怕是父君未必會同意。」慕瑞顏沉吟片刻,道。

「就算太皇夫不同意,納個側君總是可以的。」相思不以為意,眸中流光溢彩,一片瞭然於胸的神情。

「莫非那君家之子與樓主有仇?」慕瑞顏露出色色的笑,人家整個一套都擱好了,就等她鑽進去了,她還真有點不甘心。

她敬親王的名聲有多臭她心裡清楚,這相思必然是與那君家有仇,否則怎會又搶鐵礦,又要她這個臭名昭著的王爺去強娶良男?

相思妙目一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所以相思還要王爺保證,君家之子進門以後,許他與王爺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雖為側君卻是自由之身。」

這個要求倒絕非是與君家有仇了,想必這君家之子與他應該淵源頗深,莫非?

慕瑞顏瞇了瞇眼眸,凝視著眼前的男子,唇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樓主這幾個條件還真是精打細算呢,本王同意就是,只不過,本王有些好奇,」手指輕輕佻起他一縷髮絲,面露輕佻,「以樓主的姿容,得需多少銀兩才能共度良宵呢?」

果然,相思一雙美眸中如雷閃電鳴般閃過怒意,卻在頃刻之間被壓制了下去,嫵媚一笑,「王爺如果看得起相思這破敗之身,相思倒是願傾力相陪,不取分文。」特地加重了破敗之身四個字。

慕瑞顏不置可否,只慵懶低笑一聲,曖昧地眨眨眼,「正巧,本王也需要一個人來擋去桃花雨,那君揚雪就與本王做對恩愛夫妻,樓主的意下如何?」她可實在不想讓老爹再往府裡塞一大堆男人,這會倒是送上門來個擋箭牌,沒有道理不用。

「那王爺可要記住了,他就可是最受寵的敬王府側君。」相思似乎正中下懷,瞇眼輕笑。

「如此便好,」慕瑞顏勾唇一笑,一個側身,攬過他的身體,將他半困在自己懷中,以蜻蜓點水之勢吻上他的唇,即使隔著面紗,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破敗之身?』真當她是傻子?面對這般睿智出眾的男子,似乎,想不動心有點難。

相思明顯沒有料到她的舉動,他雖不是閨閣中的迂腐男子,可卻也不允許有人隨意侵犯他,她的唇剛剛觸及到他便想推開,卻被她身上清淡如蘭的氣息攪得心中一滯,待反應過來,她已經閃身到門邊,只留下一句清冷的話語飄在空中,「一切就照閣主的意思,本王就先行告辭了,我未來的揚雪側君。」

慕瑞顏剛走,便見一個黑衣女子閃身出來,對相思行禮道:「公子,她已知曉你的身份,可要屬下?」

相思懶懶倚在窗前,丹鳳眼一瞇:「沒你的事。」抬手揚起手中的相思扣,低笑一聲,「敬親王,咱們之間可才剛剛開始呢,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有點盼頭了,看樣子,以後敬親王府的日子不會太無趣。」

原本,他確實非常不想和敬親王合作,這天下是誰坐與他何干?今天本就不想來,所以特地讓她等了很久,卻沒想到她非但沒有不耐煩揮袖走掉,反而耐心坐在那裡編著『相思扣』,那個專注溫柔的她,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費解,難道說他也會有不詳實的消息?

連夜,慕瑞顏便趕往了皇宮,相思樓這般的一個組織,如果她拿下來卻不和皇姐商量,怕是要和成王一樣包藏禍心了。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君揚雪便是相思樓的樓主,而且,君揚雪已到出嫁的年紀,他更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來掩飾相思樓樓主的身份。

當夜,敬親王和女皇密談許久後,留宿在了皇宮,而王府的紫竹苑中,虞靜華徹夜未眠。



第二十五章

八月三十。

初秋的天氣分外涼爽,溫熱適宜的空氣令人舒服得直想睡覺。

對於過慣了二十一世紀的生活的慕瑞顏來說,天不亮就要早朝簡直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光是早朝也就罷了,熬個兩三個小時回來可以補覺。

可是每天早朝過後,她幾乎都會被父君拎到朝華宮去,在他憐惜的目光下,吃著精緻的頭號御廚準備的各種點心,害她天天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唉聲歎氣。

身邊的木楓倒是看出點苗頭出來了,每天趁太皇夫不注意的時候也會努力幫她吃掉一些,以至於管家每次見到木楓,都要擔憂地問上一句,「楓侍衛,最近怎麼胃口不太好?午膳吃得越來越少了。」

木楓哭笑不得,天天和主子一起被太皇夫當豬一般的養著,中午能吃點下去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不好,可惜主子往往無視他抗議的目光,瞅著空便把吃的往他嘴裡塞。

煙水閣,敬親王府書房。

慕瑞顏批閱完了一堆繁瑣的奏折,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不容易阿,做女人難,做個女尊世界的好女人更難,做個好敬親王更是難上加難。

每天要早朝,還要應付太皇夫滿腔熱忱的關懷,明明她臉已經豐潤了不少,父君還是叨叨著「顏兒,要多吃點,你太瘦了。」

她甚至懷疑這老爹是不是眼睛老花看不清楚,每每想抗議卻被他委屈的眼光給噎回到了肚子裡,「這孩子,哀家這把年紀了,你皇姐不管哀家也就算了,就連你也不聽哀家的話。」

她就不明白了,難道原來的敬親王是這麼孝順的嗎?無意中聽到皇父和身邊的貼身小侍秋兒說的一句話她就明白了,「哀家的顏兒阿,真是老天保佑,這人醒了之後性子越來越溫文了,越來越像她先皇了。」唉,她本就不是個暴戾之人,要她裝實在太辛苦,也確實不想再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了。

誰叫她心軟呢,越是對她好的人她就越是狠不下心來,想想這老爹每天呆在宮裡也確實悶得慌,於是每天都會耐著性子聽他嘮叨著宮裡的一些事情,賢君如何,貴君如何,誰愛吃什麼,誰又欺負了誰,一邊不知不覺地聽著,一邊不知不覺地幾盤點心就下了肚了,每到此時,太皇夫的臉上總是掛上一抹得逞的笑。

等她每天從宮裡回來,再批完手裡的折子幾乎都快到吃晚膳的時辰了,所謂光陰似箭大概也就是如此,原以為做個王爺可以縱情山水,悠哉度日,可看這架勢估計她這後半輩子都要貢獻給國家了。

還好這個身體身懷武功,是個練武之人,否則她早就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了,真不明白,武功,特別是內功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到了二十一世紀就絕種了呢。

「王爺。」木楓一腳站在門內,一腳站在門外,想進又不進的杵在門口。

「什麼事?進來說,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煙水閣你可以進來。」她無奈地扯扯嘴角。

其實木楓不是不敢進來,而是不敢帶身後的人進來。

「主子,宮裡來人了。」木楓含蓄地說了一句。

「宮裡?」慕瑞顏站了起來,疾步往門口走去。

木楓身後半丈遠,跟著兩個俊秀的男子,見到她後立馬跪地行禮,「奴才秋風(明月)見過敬親王。」舉手投足間一派大家風範。

慕瑞顏疑惑地看向木楓,卻見木楓撇過臉不語,只好自己開口問:「你們是?」

「回王爺,奴才是太皇夫送給王爺的房侍。」其中一個男子低頭回答,臉上帶著一絲紅暈。

「房侍?」慕瑞顏倒抽一口涼氣,這老爹也管得太多了吧,怕她沒有人暖被窩嗎?難怪今天上午拉著她問院子裡十幾個男子,讓她幫他選兩個好點的,她還以為是老爹在挑侍從,也就隨意瞄了幾眼,指了這兩個,當時幾乎都沒看清楚人長的什麼樣子,這老爹,敢情打的這個主意!

「本王已有侍君小侍,兩位還是回宮裡吧。」她無奈搖搖頭,簡直是亂點鴛鴦。

「回王爺,太皇夫殿下說了,如果主子不留下奴才,奴才們也不用回去了。」明月眼眶微紅,委屈地回了一句。

秋風支支吾吾地和了一句,「那個,太皇夫還說,王爺府上的事情他都清楚,那些侍君小侍的中看不中用,說王爺不能總一個人。」

慕瑞顏仰天無語,拍了拍額頭,「木楓,你領他們去我院子裡安排個住處吧。」

反正她敬親王府也不怕多養兩個人,由著他們去吧。

所幸的是,府裡的那堆男人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西苑裡的玉錦公子經過她連續幾次的金針,再加上張太醫的精心調養,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唯一讓她煩惱的,便是這玉錦公子,居然查不到他的來歷,而玉錦本人,在遇到敬親王之前便已經失去了記憶,這玉錦兩字,居然還是敬親王幫他取的。

君府,雪樓。

星光密佈,點點綴在幽深的夜空中,皎潔的月光柔和地傾瀉而下,灑在密密的花草樹木間。白日裡精緻的亭台樓閣,如一塊塊幽暗的黑幕,影影綽綽。

男子靜靜立在窗前,月白錦衣,領口袍袖間繡著華麗的雲紋,腰間束著同色系的腰帶,愈發顯得整個人的清雅絕俗。

「雪兒,你做得很好。」一個冷峻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男子頭也沒回,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到底要我嫁給她做什麼?」

「現在是你嫁給她的最好時機,至於為什麼,以後自會和你說。」聲音越來越遠,可見人已走遠。

他幽深地歎口氣,目光投向遠處斑駁的月影,低低的聲音仿似呢喃,「幸福兩個字,到底還是離我太遠。」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那樣的她,與這樣的自己,或許,只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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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936 發表於 2011-12-19 09:4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12-20 08:38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紫竹苑。

雖然太皇夫懿旨下來降了幾個男人的地位,但慕瑞顏還是堅持每天只要在王府,都會去陪虞靜華和盧氏吃晚膳,晚膳過後回風華軒再去和小石榴玩一玩,等於變相地告訴府裡下人,不能怠慢了這兩個人,於虞靜華,多半還是考慮了右相虞清的勢力,女皇已經在宮裡給虞靜雨施加壓力,她這裡就只能安撫了,在如今的關鍵時候,不能讓虞家對皇家失去了信心。

至於那個馮寒月,她暫時沒有想好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只是關照管家別讓他受了委屈,他的事情還是等到與馮家之間有個了結再說。

對於敬親王的各種態度,虞靜華一直心存感激,多虧了她,他才能在爹爹最後的日子裡陪伴在身邊,並且在馮妍派人刺殺她之後,她還是如此平靜的和他相處,對他並未抱一絲怨恨,不論是為了什麼樣的原因,這樣的女子,胸襟氣度都是極為難得的,而馮妍,應該說是他過去的一個夢吧,他從來就是一個冷靜的人,從他知道她與無雙的關係起,他便已斬斷了對她的最後一點牽念,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騙,並且是以愛的名義。

對於爹爹幾次三番的暗示他要好好侍候敬親王,他是又羞又無奈,他是一個男子,難道讓他主動去勾引她嗎?從心底裡,他也曾想過與慕瑞顏就這樣相處一生也不錯,甚至真正成為她的夫也不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只是如今的她,即使近在眼前,仍然讓他覺得無法企及她的內心。

「桐兒阿,聽說宮裡派了兩個人來了是不?」盧氏狀似無意地問著旁邊的桐兒。

「看打扮像是賜給王爺的侍人。」桐兒點點頭,一邊悄悄瞄了眼公子。

「唉,雖說上次王爺去了相思樓後是宿在了皇宮裡,可難保下次不會,那種地方,漂亮的男子多如過江之卿,一次沒被迷住,兩次三次可就難說了,」盧氏很八卦地扯著桐兒聊天,上次兒子一聽說王爺去了相思樓一夜沒回,硬是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兩隻眼睛下面黑黑一圈,魂也不知道在哪裡去了,倒是木楓那孩子不錯,一回來就特地來說了一聲,王爺在皇宮裡歇下了,沒歇在外頭,兒子一聽,立馬回房睡了一整天,晚上又精神奕奕地出了房門。

「是呢,聽說那兩個小侍長得很不錯,王爺給安排到了風華苑裡去了。」桐兒機靈地接口。

一滴墨落在帳冊上,迅速蘊染開來,虞靜華很無奈地合起帳本,往房裡走去,她真要對誰怎樣,他又能如何?

「華兒,你如今已經失去了地位,可一定要抓住她的心阿。」盧氏看著在廚房裡忙活的兒子搖了搖頭,自從知道王爺愛吃那幾道菜以後,他便跟在廚房學著做,每道菜學了十幾遍,硬是火候和味道給學了個十成十。

菜是學會了,可看著兒子天天在灶台邊鑽來鑽去,弄得跟只小花貓似的,確實有些心疼,這孩子以前在家裡何嘗吃過這種苦,偏偏他還不讓王爺知道,每次一做完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愣是把身上整得一點油味都聞不出。

虞靜華對著爹爹的嘮叨已經習以為常,只默默地轉過身,幫著小廝桐兒一起布著飯菜,算著時辰,她這會也該過來了。

一陣淡淡的蘭香傳來,他的眼睛一亮,連忙走到門前,行禮:「靜華見過王爺。」

對著動不動就行禮的一屋子人,慕瑞顏搖搖頭,道:「以後在家裡就不用這般見外了,動不動就行禮,你們不累我看著也累。」

說完便扯了扯木楓,「吃飯了,今日都有什麼菜呢?」

木楓可算是苦盡甘來,只要是在王府裡,王爺吃飯的時候肯定是帶上他,所以以前主子吃飯他餓肚子的情況幾乎再也沒出現過,這段日子他都過得像在蜜裡一般,這主子也是從未有過的好侍候,只除了遇刺那一回,把他給嚇壞了。

「今兒這菜,可都有王爺愛吃的呢。」盧氏樂呵呵地招呼,這王爺天天過來和他吃飯,面子裡子可都是舒暢,一邊對兒子使了個眼色,虞靜華別過眼,裝作沒看到。

慕瑞顏走到桌邊坐下,放眼一看,果然總有幾個她愛吃的菜,明珠豆腐,香辣筍絲,紅燒鱖魚,一時胃口大開,天天忙到這會都是最餓的時候,最主要的是王府的廚子似乎手藝越來越精了。

「王爺趁熱吃,這可都是華兒親自下廚做的。」盧氏笑道,兒子的付出,他希望王爺可以看到。

「咳,咳」慕瑞顏一口筍絲嗆在喉嚨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虞靜華趕忙遞上一杯水,順帶輕輕幫她拍著後背。

「是靜華的手藝阿,難怪我總覺得這王府的廚子手藝越來越好,正想著要打賞呢。」慕瑞顏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笑望著虞靜華,「那就賞靜華吧,靜華可有什麼想要的?」

虞靜華微微有點尷尬,不自在地瞪了爹爹一眼,將茶杯擱到一邊:「這菜也不是特意為王爺做的,靜華也愛吃這幾個菜,王爺不必……」話語一說完,卻發現自己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慕瑞顏秀眉一挑,唇角揚起一抹輕笑,「看來靜華和我的胃口還真相似,以後有好吃的我一定叫上你。」順手就挾了一筷子菜遞到虞靜華的碗裡,「還有,爹爹的病我已經問過御醫,御醫說已尋著一味藥,倒也並非不能治。」

前兩天她御醫來給太皇夫例診,無意中說了盧氏的病情,卻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竟會有一種叫『乞味草』的植物,對於肺病能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這藥千金難求,而皇宮裡正巧不久前貢品中有兩株,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她立馬吩咐御醫把藥製好送來。

「真的?」巨大的喜悅衝擊著心房,虞靜華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尋著乞味草了?」她竟會將爹爹的病掛在心上,心底,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某個柔軟的角落悄悄崩塌。

「不錯」慕瑞顏眨眨眼,笑得欣慰,「我已吩咐御醫製藥了,但願爹爹身體可以康復。」

盧氏滿眼熱淚,激動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多謝王爺,只是這乞味草千金難求,之前在相府也曾派人尋過,一直沒有尋到。」

「正巧貢品中有,我就拿來用了,也是爹爹運氣好,」慕瑞顏安慰地拍了拍虞靜華的手,這傢伙淚珠子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轉了半天卻不掉下來,唉,男人的眼淚阿!

「可是貢品並非輕易可以用的。」盧氏有點擔憂,按照規矩,貢品中的珍貴藥材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用。

旁邊的木楓斂眉,這乞味草當然沒有那麼容易拿到,這可是主子用敬親王正君的選擇權換來的,雖然太皇夫沒有問給誰用,不過估計心裡還是有數的,這王府裡哪個風吹草動不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爹爹多慮了,你是靜華的爹爹,也就是我的爹爹,本就與我一家人。」慕瑞顏無措地看著虞靜華臉上的珍珠一粒粒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趕忙伸出袖子便去幫他擦。

「好了好了,還吃不吃飯了,本來是好事,你怎麼光掉珠子呢?」慕瑞顏微微蹙眉,心裡湧上一絲澀澀的心疼,她的袖子都被擦得濕濕的了,這傢伙的眼淚還止不住。

聽到這話,虞靜華乾脆扯過她的袖子,用力的眼睛上抹了把,眼角瞥到爹爹埋在飯碗裡偷笑的臉,頓時一抹紅暈飛快地爬上臉頰。

吃完飯,臨走時,慕瑞顏見虞靜華欲言又止,不由奇怪,問道:「你可有什麼為難之事?」

「等爹爹病好了,是不是就要回相府了?」虞靜華別彆扭扭地吐出一句,凡事有得必有失,既然爹爹病好了,又怎能一直住在王府?可是他真的很想能夠一直和爹爹在一起。

「不論爹爹病是否好,都會住在王府,誰又敢說我敬親王的不是?」慕瑞顏挑挑眉,說得挑釁。自古贍養父母便是天責,盧氏回到相府當然不如住在兒子身邊,這件事她堅持一下又如何?

虞靜華只覺得眼眶一熱,眼淚已奪眶而出,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原來敬親王的狂傲是這般的可愛!



第二十七章

風華苑。

慕瑞顏斜倚在軟榻上,接過木楓手裡的熱茶有一下沒一下的抿著。

「那君家嫡子君揚雪查得如何了?」

「回主子,君家嫡子年方十七,自小體弱多病,常年在閨中養病,幾乎從未見過外人,坊間傳說其活不過二十歲。」一個短命之人,為何那相思樓主要王爺娶他,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養在深閨無人識?那就對了。」慕瑞顏半瞇起鳳眸,眼中閃過一絲銳氣。

「主子當真要娶那君家嫡子?」木楓皺眉問了一句,心底隱隱有一絲不妥。

慕瑞顏輕笑,鳳眼一勾,水眸染上一抹興味,「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想玩,我又怎會不奉陪呢?」

「既然查君揚雪查不出什麼,那就仔細查查那個相思樓的相思。」說罷站起身,向苑後的浴池走去,飛揚的衣角在空中旋起優美的弧度,口中輕哼一聲,「日子過得太平淡了,也實在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水氣氤氳的白玉浴池中叮咚之聲不絕,九個鳳形泉口中緩緩吐出溫泉水,裊裊的水霧中,慕瑞顏微閉著雙目,懶懶地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順手將一塊濕的絲帕敷在臉上,整理著腦中紛亂的思緒。

這個建於風華苑後苑的玉露池,是當年敬親王為了風華而建,整個池子用白玉砌造,池壁上嵌著數十顆碩大的夜明珠,可謂奢華之極,只可惜不可一世的敬親王那份驕傲的愛情早已隨時間的流逝飛灰湮滅,如今的她,只想好好的活一回。

今天女帝特地私下叮囑她,遇到馮家要暫且忍耐,可見其對一向寶貝的敬親王拳拳愛護之心。馮家手中握有重兵,在朝堂上日漸飛揚囂張,明裡暗裡攏絡著朝臣,而且下個月馮妍就要迎娶成王之子,以實施兩家間更為牢固的關係紐帶,這一舉動,明顯的,馮家已經站到了成王一方。

自馮妍對敬親王行刺一事後,女帝一方面對虞家施壓,另一方面變相對馮家實行一定的警告,但馮家似乎並未有所收斂,可見女帝與成王之間的爭鬥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階段。

如今她身處敬親王一位,不論是因公因私,幫女帝守住皇位已經是勢在必行了,可是以她手中的十五萬兵權敵馮家手中的二十五萬,數字似乎還是有點懸殊。

在這個敏感時期,爭取各方勢力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事情,令她驚訝的是,從女帝手中暗部給出的資料來看,相思樓的實力遠遠超出她想像,成王手中的聽風樓和一線閣加起來也不是相思樓的對手,也難怪之前的敬親王花費半年的心思以得到相思樓的支持。

用陽山鐵礦五成的利潤換取相思樓的五成利潤,還真正是讓她和女皇同時感到哭笑不得,只希望關鍵時候相思樓能夠值得這個籌碼。

至於相思提出的另外兩個條件,倒也無所謂了,所謂高處不勝寒,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困擾罷。

一串細碎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緊接著,一雙柔軟的手撫上了她的肩膀,柔韌的手指力度適中,輕輕地按摩著,直讓人舒服得想歎氣。

「青兒?不是說過了不用來侍候嗎?」慕瑞顏閉著眼睛懶懶地問了一聲,雖然已經基本適應了被人服侍的生活習慣,但沐浴的時候她還是習慣讓青兒守在外面。

身後的人好一會沒有回應,慕瑞顏皺了一下眉頭,這人不是青兒,警覺地反手一拉,將身後的人扔在了池子裡,『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順手抹掉臉上的水漬,隔著繚繞的霧氣,只見一個眉目俊秀的男子狼狽地倚在池邊,白皙到透明的臉龐上,細長的睫毛掛著絲絲水珠,幾縷黑髮柔媚地貼在身上,身上僅有的一件透明薄紗此時正緊緊地粘在身上,三點若隱若現,慕瑞顏只覺得全身湧起一股莫名的躁熱,低低的咒了一聲,「該死的老狐狸。」雖然男歡女愛是平常事,但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她還是做不到這裡的女子一般的逢場作戲。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太皇夫送來的明月,若是換作別人,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趁她敬親王沐浴的時候私自進來,而且是在門外的青兒和木楓都守著的情況下,這只能說明這件事是太皇夫的主意。

想到青兒和木楓居然瞞著她把人給放進來了,慕瑞顏心頭怒火頓起,冷聲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明月垂下眼簾,低聲回答:「今天太皇夫殿下派人來傳話,說是奴才如果做不好王爺的房侍,就不必呆在王府裡了。」他也是個清白男子,難道他願意投懷送抱嗎?可是太皇夫的意思,有誰敢違背?

慕瑞顏哼了一聲,跨出浴池,迅速的擦身,穿衣,衝到門外,蒼天哪,她剛覺得日子無聊便來了這麼大一份驚喜!

門外,青兒和木楓守在廊下,見主子出來,如寒冰般的目光掃來,心裡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只好低下頭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回到寢房,慕瑞顏順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灌下肚,冷冷地瞪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兩個人,走到床邊坐下,半晌,對青兒吩咐:「去池子裡送套干衣服過去,讓他該住哪住哪,我明天會去和太皇夫說。」  

這個老爹,還真是不讓她太平,把人送到她府裡也就算了,還逼著人往她懷裡跳,這都什麼跟什麼,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悶悶地爬到床上躺下,扯過一邊的被子蓋上,眼角餘光卻瞄到床上有一個不明顯的隆起,仔細地看了看,床上居然有人,警覺地跳到床邊,冷喝一聲:「什麼人?出來!」

「王爺,是奴婢。」一個嬌柔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出,纖細俊秀的少年從被子裡爬出,白嫩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紅暈,眉目含怨地看著慕瑞顏。

慕瑞顏簡直無語了,額頭青筋暴跳,不用說,這又是老爹的意思了,她簡直要瘋掉了,怒吼一聲,「木楓,給我滾出來!」

木楓一身黑衣刷的一下出現在面前,稜角分明的臉上隱隱有一絲促狹。

「那個,秋風,你先起來,到自己房裡去,這事本王自會去和父君說。」慕瑞顏咬牙切齒地瞪著想笑又不敢笑的木楓。

秋風掀開被子,爬了出來,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袍,領口大開,露出一片賽雪肌膚,幽怨地看了一眼慕瑞顏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卻發現衣袖卻被她扯住,頓時心中一喜。

眼前的少年一張俊秀的臉龐越來越嫵媚動人,眼含秋波,嘴唇鮮艷欲滴,纖長的脖頸上肌膚細嫩如玉,慕瑞顏只覺得嘴唇越來越乾澀,身體裡那一股蠢蠢欲動的熱火四處亂竄無處喧瀉,一時之間只想緊緊抱住身邊的男子。

不對!非常不對!忽然想起之前喝下的那杯茶,一定是那杯茶有問題,否則她不會莫名其妙對這樣一個陌生的男子產生慾望,努力用指甲掐入手心,使自己清醒一些,冷喝一聲,「秋風,你回屋!」

秋風心底一陣失望,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往門外走去。

「木楓,」慕瑞顏一把掐住木楓的胳膊,「去看看他下的什麼藥!」

木楓走到桌邊,端起杯子湊到鼻邊聞了聞,垂下眼簾:「這是宮裡的百合春,無解。」

慕瑞顏閉起眼睛,緊咬嘴唇,這老爹還真是夠意思,簡直一絕頂老狐狸,為了抱孫女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慕楓,去相思樓。」慕瑞顏丟下一句話,轉身向門外飛奔而去。

「王爺怎麼了?」一個如清泉般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轉身看去,原來是風華,「我沒事。」慕瑞顏艱難地咽口氣,伸手扶住身邊的銀杏樹,猛地提口氣,施展輕功縱身而去,她可沒有信心,面對風華這般的絕色誘惑。

木楓楞楞地看著那一陣風般消失的身影,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這王爺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不近男色了?府裡別的沒有,這男人可還是有好幾個的,做她解藥綽綽有餘,幹什麼非得往相思樓跑?搖搖頭,認命地跟上。

「都這樣了,都不願意來找我麼?」風華微微歎了口氣,如水晶般的紫眸中透出幾分迷離,她,終究已經沒有心。

相思樓。

紅蟬見到慕瑞顏飛奔而來,呼吸急促的樣子便已瞭解了幾分,只問了一句:「王爺可是要找個清倌?」

慕瑞顏跑了這一路,藥效發揮得更快,此時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原先濃妝艷抹的紅蟬在她眼裡已變得嫵媚無比,努力提起心底的最後一絲理智,低聲道:「宮裡的百合春,可有解?」說完只覺得眼前一片金黃,軟綿綿地倒在身後的木楓懷裡。  

木楓原本以為她是要到相思樓找男子,聽到她這句話才明白,敢情這主子施展了十成十的功力跑得這麼快,只是為了找解藥,

紅蟬看著躺在木楓懷裡的敬親王,為難地皺了皺眉,「王爺來相思樓……,只是這藥奴家解不了,奴家去問一下無雙,看看他可有辦法。」還有一句話她沒敢說,這百合春其實就是相思樓制的,解藥只有相思本人手裡才有。

木楓冷冰冰地掃了一眼紅蟬,吩咐道:「先找個乾淨的廂房,百合春藥效兩個時辰,主子再不找到解藥就來不及了,還是送個清倌來吧。」

慕瑞顏躺在床上,神智已被折磨得不甚清醒,額上冷汗淋漓,神情痛苦異常,緊咬牙關推開木楓,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毀了木楓的清白。

「王爺。」木楓一方面為她推開自己感到慶幸,一方面卻又擔心她的身體,百合春不是一般的春藥,兩個時辰內如果無解輕則重傷,重則斃命,如果她因此有什麼意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相比之下,他還是寧願做她的解藥。

「如果相思樓解不了,就找個清倌來吧,我會對他負責。」慕瑞顏緊咬著嘴唇,虛弱地吩咐。

「敬親王這般辛苦卻是做甚?難道府裡都沒有男人了嗎?」一個慵懶柔媚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片張揚的紅色,不是相思又是誰?

「樓主可有解藥?」木楓著急地問了一句。

相思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面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唇上流著絲絲血跡,卻一直緊咬牙關,緊緊掐著被子的手指骨節發白,看樣子堅持了有一段時間了。

一粒清涼香甜的藥丸被塞入口中,慕瑞顏只覺得身上的躁熱越來越輕,那洶湧澎湃的熱潮漸漸退卻,清爽的涼意從腳底滲透到四肢,全身舒暢無比,神智也漸漸清醒。

緩緩睜開眼,撞進一雙深如寒潭的眼眸,見她清醒,桃花眼中剎時波光瀲灩,風情萬種,歎息一聲閉上眼,原來是相思,眼色變得還真快,她就知道,這種藥相思樓怎會沒有解藥?這次是走對了。

「此次本王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定當回報。」慕瑞顏坐起身,虛弱地倚在木楓身上。

「相思倒也無所謂這個人情,只是有些好奇,王爺府中眾多如花美眷,怎會想到來相思這裡求解藥?」相思輕紗遮面,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戲謔的眼神讓她有點難堪,但畢竟是他救了她,壓抑住心底的鬱悶,目光冷冷地掃他一眼,抿唇不語。

相思只是好整以瑕地靠在牆邊,一雙桃花眼瞇成了月牙兒,盛滿了探究,一副不說出來就不罷休的神情。

「樓主這麼聰明,怎會不知王府的情況,」慕瑞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他們都是清白之身,我若動了誰,必定會對他一生負責,所以我不想將就。」

相思輕笑一聲,桃花眼灼灼地看向她,「不想將就?那風華呢?」

「我對別人的男人沒興趣。」慕瑞顏歎了一口氣,這男人還真是個好奇寶寶,理理散亂的髮絲,又道:「今日多謝樓主相救,日後必當相報。」

相思不語,只瞇著眼睛看著她,她在這裡倒像是一刻也不願多呆。

他想的沒錯,這房間裡一股胭脂粉已經令慕瑞顏蹙起了眉頭,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外面新鮮的空氣。

慕瑞顏剛走出房門,便聽到身後一道慵懶的嗓音,「明日,我會將樓裡的令牌送來,王爺可別忘了答應相思的條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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