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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03 PM

鮮橙 -【太子妃升職記】《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1 02:46 AM 編輯

【書名】:太子妃升職記

【作者】:鮮橙

【內容簡介】:

  「太子妃」的職業分析:

  第一:升職前景堪憂,太子妃—皇后—太后,時間跨度大,難度極高。

  第二:勞動沒有保障,三險一金沒有,隨時可能被辭退,辭退後不允許再就業!

  第三:工作性質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太子稱不了帝,你得跟著一起倒楣,太子稱了帝,你還得小心自己一個人倒楣。

  第四:兼職性工作者,雖然勞動強度不會很大,但是,沒有權利選擇服務對象。

  綜上所述,太子妃這個工作真不是個什麼好工作,沒前途,壓力大,勞動強度高……

  好吧,其實這就是一篇噴文,簡單概括為:

  這是一個「女人」在後宮的奮鬥史……

  同時,也是一個「男人」在後宮的苦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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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阿麥從軍】

  下部 -【太子妃升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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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08 PM

第一章

  殿內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曾經有人問過我這樣一個問題。

  他問:老婆和情人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我當時很是糾結。

  他見如此便又問道:那這樣說吧,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這問題好回答,我立刻叫道:SB才救別人老婆呢,當然是救自己老婆!

  我想,也需是為了懲罰我最初的猶豫,上天才把這個SB給了我的,人說很是英明神武,酷肖成祖的皇太子齊晟。

  唉,真真是一言難盡啊……還是從頭說吧。

  那一日,司命星君從地府偷偷將我帶出,提著我上了雲頭,兩人好一陣騰雲駕霧,我正暈的七葷八素間,司命星君在一座水亭之上停下了雲頭,說道:“且等著吧,你的肉身一會兒就到了。”

  我趴在雲頭邊上好是嘔了一會,這才覺得心裡不那麼難受了,然後就扒雲頭邊上往下看,只見下方一座精巧水亭置於湖面之上,四周亭臺樓閣雕樑畫柱甚是華貴,不由得心中一陣暗喜,只看這宅院便知此家非富即貴,若能重生於此必然少不了錢財美人,倒也真算是得了個好造化。

  那司命星君似窺破我的心思,面上突有些不好意思,又對我說道:“若不是看在你曾對我有恩,我決不能違你命格帶你到此……”

  我忙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多謝星君了。”

  他已是叨嘮了一路了,無非是我前世對他有恩,他不忍看我英年早逝,於是便私自從地府提了我出來,再給我幾十年富貴……這話一連聽了幾遍,我都快能背了。

  司命星君又道:“你要記得重生之後,萬不可……”

  我此刻哪有心思聽他說這些,只扒著雲頭往下看,見那水橋上緩緩走來兩個美貌小妞,不由得叫道:“哎!快看,這兩個妞長得可真不錯。”

  司命星君也跟著探過頭來,看了看那已經停在水橋上說話的小妞,突然問我道:“這兩個你喜歡哪個?”

  “紅衣服的那個吧,”我回答,這小妞豐乳肥臀小蠻腰,不可不謂之極品了,反觀之旁邊那個穿白衣的就太過清瘦了些,減肥減過了的那種,我不喜歡。

  司命星君聽我如此回答大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一時不解,指著那紅衣小妞問道:“這小妞是誰?”

  “當朝太子妃張氏,父親乃是兵部尚書,祖父是護國大將軍。”

  “嘩!好強硬的娘家!”我驚歎。

  “那是,不然怎會成為太子妃?”

  “旁邊那個呢?”

  “那是趙王妃江氏。”

  “長得倒也不錯,就是這臉苦點。”

  司命星君彎著腰往下看甚不方便,乾脆也趴在了雲頭邊上:“唉,這你不知道其中的曲折……”

  正給我講的起勁,突然湖邊又行來一群人,當首一個錦衣華服的小白臉扶著一個中年美婦,由人簇擁著往這邊遊來。

  我又問:“那小白臉是誰?”

  “哦,那是當朝太子齊晟。”星君答道。

  當朝太子,那就是紅衣小妞的老公了?

  只見那太子齊晟無意間看到橋上這一對妞,臉上表情似怔了一下,然後眼神接連變了幾變,一會冷一會熱。我這裡正納悶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心思,突聽得撲通撲通兩聲水聲,再回頭,水橋上的兩個妞竟然都落入了水裡,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湖邊沖了過來,也毫不停頓地躍入了水中。

  我心中一動,聯想到剛才星君問我的關於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的問題,心中頓時狂喜,忙扯著司命星君的袖子問道:“我這一世可是要做回太子?”

  那司命星君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好是扭捏了一番才低聲答道:“呃……差不多吧。”

  “哎?什麼叫差不多?”

  “你先看著吧。”

  我忙又轉回身扒著雲頭往下看,還未看清下麵人影,突聞得身後司命星君一聲喝道:“是時辰了,去吧!”

  一股大力猛地從我背後襲來,我這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已是滾落了雲頭,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沒了意識……

  再睜眼,已是三天以後。

  我總算明白了司命那廝的“差不多”是什麼意思。我這一世倒也占了“太子”兩字,只不過人是太子,我是妃,太子妃,只是一字之差而已。

  果真一個“差不多”!

  殿內燃著安眠香,我躺在床上,默默看著那描龍繡鳳的帳子頂,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哦,我忘了,我現在已經沒有蛋了,再也不會蛋疼了。

  我現在有的是豐乳肥臀小蠻腰,胸部的確很有料,腰也夠細,這都是我嚮往已久的……可是,等這胸長在了自己身上,摸起來卻那麼的不是滋味……

  我擦!司命星君啊,你不是來報恩的吧,你是來報仇的吧?

  有宮女從殿外輕手輕腳地進來,在床邊跪下,低聲說道:“皇后要賜死江氏那賤人,太子殿下和趙王殿下正跪在興聖宮外求情。”

  聲音聽著暗含怨毒,我忍不住轉頭去看了她一眼,心道這麼漂亮的妞,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可真有些可惜了。

  那宮女見我轉頭看她,可能以為我有什麼吩咐,於是忙又湊近了些,幾乎趴在了床邊,連裡面胸衣的都露出些來,嫩綠色的,呃,不錯,很襯胸口的膚色。

  宮女低聲喚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這一句話就把我那已經有些遊走的心神一把拽了回來,我頓時心如刀絞一般,唉,美人再美,與我又有何干?

  那宮女久不見我說話,遲疑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般地低聲勸道:“娘娘,您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太子殿下救了那賤人又能怎樣?謀害皇嗣的罪名已落實到那賤人頭上,皇后娘娘定然不會饒她,太子能在水中救那賤人一命,此刻不也只能跪在興聖宮外嗎?既然那賤人難逃一死,娘娘,您就更得表現的大度,您得做給太子看,做給皇后娘娘看,現在萬不是和太子賭氣的時候,否則將前功盡棄啊!”

  我看見這美人嫣紅的紅唇一張一合,露出裡面編貝一般的牙齒,呃,真是誘人。

  其實她所說的這些事,司命那廝都跟我扒過,無非是兩女爭一男,兩男愛一女,正正經經地四角關係,湊成一桌麻將剛剛好。太子和趙王都愛那江氏,張氏和江氏卻同時對太子有情,然後張氏娘家硬氣點,張氏自己又耍了點小手段,於是,張氏便和太子配成了對,那江氏無奈之下只得從了趙王。

  哎!同為男人,不得不佩服趙王兄弟的心胸,明知道江氏不喜歡自己還要娶,可憐可歎!

  還有那太子殿下的情操,自個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竟然能先救別人老婆,此等捨己為人的精神,著實可敬!更別說自己老婆肚子裡還懷著仔,唉,可悲可恨啊!

  宮女美眉見我仍無反應,眼中更添急色,只低聲叫著:“娘娘!”

  唉!又是娘娘,我此時心中真是糾結,這個娘娘到底是做與不做呢?

  做,就得眼睜睜看著一群美人在身邊而動不得。

  不做,連看著這一群美人的機會都沒了。

  可是就算要做,又該如何做呢?誰人不知這太子妃乃是天下最不好做的行當:

  第一:升職前景不好,這太子妃、皇后、太后一步步升上去,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啊!你見過有幾個太子妃能一直熬到太后的?

  第二:勞動沒有保障,且不說三險一金沒有,還隨時可能辭退你,而且還不允許你再就業!

  第三:工作性質危險,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若是太子稱不了帝吧,你得跟著一起倒楣,太子稱了帝吧,你還得小心自己一個人倒楣。

  第四:還要兼職性工作者,雖然勞動強度不會很大,但是,這服務物件……唉!

  綜上所述,太子妃這個工作真不是個什麼好工作,沒前途,壓力大,競爭還很殘酷……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工作環境好,到處都可以看到養眼的美眉。

  做與不做,我真的很糾結。

  宮女美眉又在急切地叫:“娘娘!”

  我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於是無奈地說道:“行了,扶我起來吧,咱們去興聖宮。”

  那宮女杏核眼一下子掙的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她,小姑娘,你還太年輕,還不懂不管做什麼職業,討好老闆都是必修的課程,如果你把老闆的小蜜都搞掉了,你離下崗也不遠了。



第二章

  我一路上都在想:該如何去討好一個男人?

  這要放以前其實很簡單,只需用力拍拍這男人的肩膀,然後說:走!兄弟!咱一起泡妞去!

  問題是現在的我顯然不能再這樣說,那就換一種說法?

  走!兄弟!我帶你去泡妞?

  不行!pass!

  走!兄弟!我陪你去泡妞?

  也不行!pass!

  走!兄弟!你自己去泡妞吧!

  更不行!pass!

  來!兄弟!乾脆你來泡我吧!

  直接拍飛!

  唉!第一次發現,原來要去討好一個男人竟然這樣難。

  轎子一路顫悠悠地行著,我一路苦惱著。

  東南西北轉了半天之後,轎子終於停下了,剛才那宮女給我掀起轎簾來,伸過那纖纖素手過來扶我,嘴裡還溫柔地囑咐著:“娘娘,小心。”

  這手真是漂亮,不過,美眉,你的指甲有點太長了,做運動的時候可能會傷人吧?其實也不一定,也需就有人好這一口,你不把他後背撓出朵菊花來他都不覺過癮!

  停!又想遠了!

  我轉過頭,溫柔地對宮女美眉說道:“回頭,把指甲剪了吧,太長,不好!”

  宮女美眉明顯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明白我的意思沒有,只是低下頭去輕輕地點了點,說道:“奴婢知道了。”

  被宮女美眉從轎子裡扶出來,我抬頭,果然見前面宮門外直挺挺地跪著兩男人,看背影,左邊的衣服上有著些明黃,看來這邊的是那個太子小白臉了。

  我閉上眼,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女人走路的樣子,然後使勁地加緊屁股,賣力地扭著腰,邁著小碎步走了過去。等來到那太子身旁站住,本想也跟著跪下,可只看了一眼卻又停下了。

  我擦,這誰這麼沒眼力啊,竟然不知道拿倆軟墊來給墊著。

  我這裡正猶豫著能不能讓宮女美眉去給我拿個軟墊來,那太子卻突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呵!這小眼神冷的,都快能往外射冰刀子了,他張了張嘴,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來。

  “滾!”

  哈!太子果然是太子,說什麼都是這麼言簡意賅!

  我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又想了想自己這個剛剛小產過的肉身,“滾”這個動作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些,於是用商量的語氣問太子道:“咱能不能換個方式?我怕我滾不遠。”

  太子又張了張嘴,這回連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我想他大概是同意了我的意見,然後自動地往旁邊走了兩步,挑了塊乾淨點的地磚,先蹲地上仔細地吹了吹塵土,這才跪了下來。

  真是不好意思,這都是上一世落下的毛病,我曾經有一任女朋友有點潔癖,我那衣服要是弄上一點點灰,她都能把我裡裡外外扒個乾淨,直恨不得把我也丟洗衣機裡攪和攪和。

  唉,又想遠了。

  我這一跪下可要不得了,宮女美眉撲通一聲也在我身邊跪了下來,耍著花腔地哭道:“娘娘啊!您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啊,地上太寒了!您身體哪裡受得了啊!”

  “起來。”我說。

  宮女美眉一時沒聽清,只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梨花帶雨滴,看的我心肝都顫了。

  “你起來!”我又說了一遍。

  宮女美眉這才怔怔地起來,哎,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呢,要想討好老闆,你就得和他同甘共苦著,當然,一般他甘的時候是不記得你甘不甘的,但是,他苦的時候一定會計較你苦不苦的!

  我用手替她拍著裙子上的塵土,呃,這美眉裙子下麵的小腿倒是很直,又細,摸起來手感真不錯……

  呃,又想遠了。

  宮女美眉可能是被我拍傻了,於是也不哭了,也不跪了,只在我身邊直愣愣地站著。

  就在我第n次偷偷地倒換身體的重心時,那興聖宮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幾個內侍把依舊是一身白衣的江氏從裡面架了出來。身旁的太子、趙王“噌”地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幾步沖了上去,齊齊趕到了江氏面前。

  “映月!”趙王疾呼一聲,上去把內侍搡開,一把就把江氏給抱了起來。

  太子殿下動作滯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成了一個定格,然後才又緩緩地收了回來,在身側捏成了拳。

  我的腿跪得有點麻了,自己一時還起不來,宮女美眉用力攙了我才把我從地上托起來,就這樣我的腳下還踉蹌了一下,胳膊肘一下子杵到了宮女美眉的胸部,心虛地我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連忙偷眼去看宮女美眉,見她面無異色這才大松了口氣,同時又後悔,早知道這樣就該多待一會好了。

  趙王抱著昏迷著的江氏大步地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唉,這孩子做事太不全面了,沒前途!

  太子依舊握著小拳頭在一邊站著,嘴唇抿得緊緊地,那眼神仍黏在江氏的身上,都快拉出絲來了。唉,同為男人,我理解你!誰讓這他媽是別人老婆呢!

  我從太子身邊走過,見他如此模樣真想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牛糞上的那一朵!

  我這手都伸出去了,在半道上又強行扭了回來,落到了宮女美眉扶著手臂的那只玉手上,真真地柔若無骨啊。

  唉,sb終究是個sb,就算你把他大寫成了SB,他依舊改不了他的屬性。

  何必呢!

  宮女美眉極小心地扶著我上了轎,小轎又顫顫悠悠地把我抬回了東宮,進了殿才覺得褲子裡不對勁,等換洗的時候才發現裡面的衣服早已經是血染的風采了。突然想起電視上那些廣告片來,薄薄一片,日夜無憂,運動哈皮兩不誤!果真好東西啊,吾心嚮往之。

  可惜啊,唉!這萬惡的舊社會!

  於是更加理解了太子殿下剛才的心情,這種想而不得的心情真是太他媽痛苦了。

  自從回來,那宮女美眉的眼圈就一直是紅的,看得我很是不忍心,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在她伺候我洗澡的時候說了一句:“別哭了,我——”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現在就是有這賊心也沒那賊物啊!

  誰知不說倒好,我這剛說了個開頭,宮女美眉竟然放聲哭了起來,一遍抹淚一遍哽咽道:“您,您太不容易了!”

  她這一說,我心裡頓時一酸,眼淚差點也跟著出來了,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他媽真是太不容易了!這麼美貌的妞都快和我赤誠相對了,我眼巴巴地看著就吃不到嘴裡,我容易嘛我!

  司命啊司命!我和你這梁子結大發了!

  就在這種不容易之中,小日子嗖嗖地過著,眨眼間,我竟然來這東宮已有個把月了。

  我以前每當寫作文寫到沒詞的時候都會拽幾個成語出來遛遛,比如:時光飛逝,歲月如歌!眨眼間,時光就如同那白駒過隙,哧溜一聲就跑沒了影。

  借此以顯擺給老師看看:哪,我這語句雖然不怎麼通順,但是咱文筆華麗啊!

  現如今想來,成語不愧是成語,真真的言簡意賅啊。

  還記得曾經有一位偉人成說過: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人家偉人的三十八年都只是一彈指的功夫,更別說我這個俗人的三十八天了,我這倆手指頭還碰一塊呢,就眼睜睜看著這三十八天哧溜一下子過去了。

  其實,這三十八天說短也不短了,它足以讓我知道很多光明或隱晦的事情。

  比如:當今皇帝性子柔弱,先帝當時是不極喜的,只因有人對著齊晟說了一句“好聖孫”,皇帝才能順利繼位。

  還比如:齊晟雖為太子,可皇帝最喜的卻是那九皇子楚王,幾次欲廢了太子另立皇儲。

  又比如:張氏的祖父曾是成祖的親衛,後又隨成祖轉戰江北,立下了赫赫戰功。張氏的父親乃是如今的兵部尚書,軍權在握。

  再比如:這東宮裡黃良媛的胸最大,李承徽的腰最細,陳良娣的臉蛋最漂亮!可最最勾魂的還要數王昭訓的那一雙直溜溜緊繃繃的修長大美腿!

  ……

  當然,三十八天也足足可以改變一個人言談舉止。

  說話由乾脆爽快改成了細聲慢語。

  走路由大步流星改成了弱柳扶風。

  坐著由大馬金刀改成了狀似鵪鶉。

  ……

  唉,真真的一言難盡啊,就連和宮女內侍們一起玩蹴鞠,球向我直撞過來的時候,我都已學著不再下意識的去捂襠,而改成了去護胸……

  唉!真真的悲哀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12 PM

第三章

  太子齊晟再未見過,據說是那日從興聖宮直接去了江北大營。

  這樣也好,我也實在沒有準備好怎麼面對這個老闆,甚至都想這樣一輩子不見才好。真想對那兄弟說上一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會替你照看好這一宮美人。

  說到美人,頓時又勾起了傷心事,這些個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只能眼巴巴看著,連摸上一把都不能,實在苦煞我也。

  殿裡燃著香,我默默的倚坐在貴妃榻上,表情很淡定,內心很蛋疼。

  宮女綠籬端著碗藥輕手輕腳的從殿外進來,走到我身旁蹲下,柔聲道:“娘娘,該進藥了。”

  我低頭看一眼那黑藥湯子,頓時頭大,其實喝藥我倒是不怕,只是一想到這藥喝下去我那胸更大,小腰更細,聲音更軟,我就怕了。

  於是,真誠地瞅著綠籬,商量:“能不喝嗎?”

  綠籬只當我嫌苦,忙把手邊上的蜜餞小碟往我面前遞了遞:“有新進的蜜汁小棗,您吃一顆就不覺的苦了。”

  乖乖我的綠籬啊,蜜棗是不管用的啊,不過你若能讓我香一個,倒是比一盤子蜜棗都管用啊。

  可這話也就是想想吧,再借我兩膽我也不敢說啊。

  唉!

  終歸是被綠籬逼著喝了藥,然後繼續坐我那榻上,裝我的淡定。

  其實,我是在考慮“太子妃”這個職業的職業規劃,如何能從太子妃一路穩升到太后的寶座,最好還要做個年輕小寡婦,學一學呂后、武后等前輩,搞個垂簾聽政之類的,然後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呀!好誘人的前景。

  就這樣一連想了幾日,也沒能想出個頭緒來,眼看著各色美人在眼前晃來晃去,終淡定不下去了,於是一日飯後便與綠籬商量道:“我今日想私下出宮一下。”

  綠籬不愧是這張氏的心腹,只這一句話,只一會的功夫,兩套行頭就給我捧了來。這一刻,我才深深地意識到,原來討好老闆這件事,她可比我熟練多了。

  可是,綠籬,你給我搞兩套衣服來做什麼?我有說過要帶著你一起去嗎?

  無奈太多話都說不出口,只得蔫蔫地讓她幫著我換了裝,然後站在那穿衣鏡前照了照,看看這欲說還休的眼,再看看那此地無銀的胸,我終於深深地歎了口氣:綠籬啊綠籬,到底是你們女人是傻子還是把咱們男人都當成瞎子?

  唉,還是什麼也不說了,先出宮吧。

  待出得宮門,綠籬叫了轎子過來,直接就要扶我上轎。

  我忙問:“這是哪去?”

  綠籬看看我,很是詫異:“不是要回府?”

  回府?出了東宮再進尚書府?我何必要給自己找這不自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我說完,生怕綠籬再追問,連忙向前走去,大步子一邁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綠籬在後面追了半條街,終氣喘吁吁地停下了,直喊:“娘——啊,公子,您慢點!”

  慢點?笑話,我要再慢點,你不就追上我了嗎?

  我腳下邁得更快,回頭對綠籬笑道:“你不用跟著了,先回家等著,到時候我自會回去。”

  說完,趕緊又緊邁了幾步轉過街角,徹底把綠籬丟在了後面。綠籬啊綠籬,不是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實在是不能帶著你去啊。

  一路上問了幾個人,這才問到了喝花酒的地方,可在門口來回走了四五趟,愣是沒敢進去,如今這個身板怎敢隨意進去,萬一便宜沒沾到,反而讓人占了便宜去可如何是好啊!

  唉,這可恨的司命星君啊!

  許是街上賣糖果的老大娘看我在這轉悠的功夫有些長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娘子,這是過來逮你家官人?”

  我一怔,尚未反應過來,便又聽那大娘歎道:“唉,自古薄幸是男人啊,守著這麼美貌的娘子,偏偏還要到這裡尋歡作樂,男人啊男人!”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是臊地臉紅脖子粗,趕緊掩著臉灰溜溜的走了。可是又不甘心,於是又找了個奢華地酒樓進去,對著迎過來的小二交代著:“我要請人吃飯,給弄個好地方,再給我找兩個唱曲的姑娘來。”

  小二立刻應聲道:“好來!您裡面請,裡面有臨湖的水軒,風景秀麗,環境優雅,唱曲的姑娘一會就給您叫來。”

  我還有些不放心,臨進去的時候又趕緊叫住那小二,偷眼看了看四周,囑咐道:“呃……要性子活潑的,膽大點的。”我又伸手拍拍他的肩,嘿嘿一笑,小聲道:“呃……你明白的。”

  要說還是人家小二有職業素養,我只這一句話人就明白了,沖我也笑了一笑,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放心吧,您哪,小的知道!”

  我心裡頓時覺得透亮起來,還是和聰明人說話痛快,真想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換個工作,乾脆跟著我回東宮做個內侍好了,東宮缺少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才啊!

  在水軒裡等了一會,菜還沒上齊,那唱曲的姑娘便到了。小曲這麼一唱,小酒這麼一喝,我這些時日來的不快頓時便如同被風吹了一般,散了個乾乾淨淨。怎麼說呢?論長相這唱曲姑娘自然是不能和東宮裡的那些美人比,但是人家勝在風情啊,摸摸小手也不急,喝喝小酒也不惱,只一會功夫就把我灌了個暈暈乎乎。

  我心裡就琢磨著吧,事情做到這樣也就夠了,畢竟天也黑了,時候也不早了,再進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只能讓自己徒增煩惱罷了,乾脆打賞了那唱曲姑娘,結了酒錢,趁著小酒的暈乎勁,哼著剛剛聽過的小曲往外走。

  人才剛走出水軒,突然覺得內急起來,於是從小二那裡問清了茅廁的位置,奔著茅廁就去了。

  因為酒樓檔次不低,於是這茅廁倒也算乾淨,可能是為了防止客人掉茅坑裡去,裡面竟然還點著油燈,雖然照不太清楚,卻也聊勝於無,我不由歎道:果真是以人為本。

  裡面還一個兄弟在那站著小解,我也沒太注意,只走過去嘴裡說著:“兄弟,讓讓。”

  誰知那人卻不肯動地方,只轉過頭來看我。

  我隨意地瞥了他一眼,長得倒是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見過。唉,算了,就算認識也是上一輩子的事了,不想了!

  他仍怔怔地看著我,我又低頭瞥了他那物件一眼,暗道也不比我的大多少,你牛個什麼勁呢?

  不過,我這人向來不愛與人爭是非,見他不肯讓,便只在邊上站定了,也不管他為什麼還一個勁地盯著我,只撩了袍子往外掏東西。可等我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沒能掏出物件來,我腦子裡有根弦突然嘣地響了一下,只一剎那,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然後,酒勁全無……

  眼角餘光掃過去,那人還側頭盯著我看。

  腦中暫態閃過幾個對策:

  一、淡定帝:抽幾張草紙,轉身蹲下去,做大解狀,我不信他還能趴地上瞅我有沒有小jj。

  二、冷漠帝:系好褲帶轉身就走,我掏不掏出來物件、掏出來什麼物件來與你何干?

  三、抽風帝:同情地看著他,問:還沒解決呢?這是尿頻尿急尿不淨吧?有沒有試過前列X?

  茅廁君在看我,我在看牆……

  正在這難言時刻,茅廁外突然有人喊:“九哥,你掉進去了?怎麼還不出來?”

  過了片刻,身旁的茅廁君才輕聲應道:“哦,就來了。”

  說完不再看我,淡定地收鳥入籠,轉身離去。

  我長吐了一口氣,連褲腰帶都來不及系好,先騰出手來摸了把汗。唉,原來茅廁君才是真正的淡定帝。

  外面兩個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九哥,快點,人都等著呢,說今兒找了個妙人來,要唱十八摸的,咱也去聽聽。”

  茅廁君笑著:“哦,好,去聽聽。”

  十八摸?不就是剛才我嘴裡哼的小曲嗎?心中頓時不屑,真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聽個十八摸還高興成這樣。

  經這一嚇,酒意尿意全無。系好褲腰帶,整好袍角,繼續哼著我的小曲,大模大樣地出去。

  “伸哪伊呀手,

  摸呀伊呀姊,

  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

  阿姊頭上桂花香,

  ……”

  心中只是納悶,只聽說酒能嚇醒的,還沒聽說尿也能嚇沒的,真真那個奇怪啊。

  待回到宮門外,綠籬正急得在那裡繞圈子,見我回來趕緊迎過來,壓低著聲音道:“我的娘娘啊,您怎麼才回來啊!這宮門眼看著就要進不去了!”

  我笑笑:“不是還能進去嘛,急什麼呢?”

  綠籬無奈,取了披風剛給我系好,這頭臉還沒遮上,我這裡卻忽又急了,只加緊了雙腿對綠籬急道:“快,快,快,趕緊回宮!”

  綠籬頗為不解,直愣愣地瞅著我。

  唉,綠籬啊綠籬,你讓我如何說得出口?尿意畢竟不同酒意,攢不得啊!

  臘月初八,太子齊晟從江北大營返回盛都。

  臘八粥熬得又香又糯,我端著碗吸溜地正哈皮,綠籬急匆匆從殿外進來,二話不說劈手奪下了我的粥碗,然後纖纖玉手一揮,身後呼啦就進來了一群宮女,上來就把我圍住了。

  嚇!難不成我偷看她們洗澡被發現了?



第四章

  綠籬卻說:“娘娘,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宮門外,您得快點了。”

  有宮女趕緊上前用熱毛巾給我淨面,淨手。

  “綠籬,我——”

  綠籬打斷我:“娘娘!您必須得去!”

  又有宮女把我摁凳子上,前後左右地圍住了,上妝的上妝,梳頭的梳頭。

  我從人縫中找綠籬:“綠籬,我——”

  “娘娘!您不能再使性子了!”

  綠籬又說,親手執了灑金繡鳳的宮裙在一旁等著。

  跟女人搶話說話,你暈頭了吧?於是,我乖乖地閉嘴,任由她們把我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收拾了一遍。

  扶著綠籬的手邁出殿門的時候,我突又想起我那被打斷了無數次的話,於是轉頭看看綠籬,欲言又止。

  綠籬連忙低聲問:“娘娘,還有什麼事?”

  我才終得把話說全了:“綠籬,我那八寶粥且留著,我回來再喝。”

  綠籬的嘴角動了兩動,到底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我回過頭,見等候在殿外的東宮眾嬪妃,頓時眼前一亮,呵!真個的千嬌百媚,各領風騷啊。

  我壓制著激動的心情走上前去,假意賢淑地給黃良媛整了整領口,幫李承徽順了順腰間的流蘇,又替陳良娣抿了抿鬢角的髮絲……正欲蹲下去給王昭訓理理百花裙的裙邊,綠籬終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我,強笑了笑:“娘娘,快些吧,太子殿下就要到宮門了。”

  我看看綠籬眼中的急色,再轉頭看看諸位美人眼中訝色,只得點頭道:“那好,這就去吧。”

  心中卻只在想豆腐不是一日能吃完的,且放著吧。

  帶著一群大小美人迤邐而行,到了宮門口卻不見那太子齊晟的身影,才又想到女人向來是愛誇張的物種,綠籬的話實不可信,於是,只得又領著一夥子嬌嬌嫩嫩的美人們在宮門口等著,直候了個把小時,那齊晟才遠遠地來了。

  這是我第三次見齊晟,貌似是比上一次黑了些,厭煩之情頓時少了些,男人嘛,還是黑一點更像男人。

  領著一群鶯鶯燕燕行完禮,說完兩句場面話,回身時看到諸位美人眼中的賊光,心中很是不爽,真想好好教育一下這些女同胞:你們這些顏控啊!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內涵要比外表重要太多!

  同時又忍不住怨恨司命星君,如果給我安排的肉身是這太子該有多好。

  好在齊晟這人很不管對誰都是冷著一張臉,心中頓時舒服不少,然後又聽齊晟幾句話把各位美人都打發走了,心中更是狂喜,忍不住轉頭看綠籬一眼,竟然在她眼中也看到了一抹喜色。

  沒想到綠籬竟然也是同道中人,真想握住她的雙手叫一聲同志:原來,你也不忍心看到這些美人遭齊晟毒手啊。

  實在沒忍住,手上還是用力攥了攥綠籬的那只扶著我的手,沖她挑了挑嘴角。

  綠籬回了我一個微笑,手上用力回握了我一下。

  齊晟冷著臉瞥了我一眼,嘴角似冷冷挑了一挑,嚇得我心裡一虛,差點當場就把綠籬的手給扔了,只想高聲表白:你這東宮的美人,我可一個都沒沾過!

  誰知那齊晟卻沒說話,只轉身向東宮內走去。待看到那齊晟一路走進我那殿中,我這才突然明白過來,我擦!這小子放著那許多美人不睡,不會要過來睡我吧?

  綠籬手上使勁捏了我一把,我轉頭看她,她嘴角還帶著笑,然後又瞄了瞄殿中的齊晟一眼,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順著綠籬的眼神看過去,見那齊晟已轉回了身,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緩緩地抬起了兩個胳膊。

  這是要我過去抱一抱?

  感情與理智在我腦中激烈地鬥爭著,最終,我還是用“韓信尚仍受胯下之辱”說服了自己,然後在眾位宮女美眉的注視之中,閉上眼,一咬牙,上前給了齊晟一個緊緊的兄弟抱。

  我真無恥,我真貪生怕死,我真沒尿性,我真……

  齊晟卻是動也不動,雙手仍張著,只淡漠地說道:“更衣。”

  啊?原來不是要抱一抱啊!我訕訕地鬆開手,心裡琢磨著這位兄台到底是想換衣服呢,還是想去方便呢?

  齊晟垂著眼皮看我,嗤笑一聲,輕蔑地問:“就如此等不及了?”

  我一怔,咂摸了咂摸才明白齊晟的意思,只覺得腦門子一熱,差點罵出聲來,我一大老爺們,每天對著眼皮底下的波濤洶湧過日子都熬住了,至於對你等不及嗎?

  你才等不及了呢,你們全家都等不及了!

  許是看出我要不淡定了,綠籬連忙從一旁過來,一邊給旁邊的宮女遞眼色,一邊去給齊晟去披風。旁邊的宮女見狀連忙都圍了上來,有過去給綠籬幫忙的,還有過來給我換衣服的。

  我稍一冷靜,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我才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子妃,離太后還太遠太遠,沒什麼資本耍威風,且忍著吧。

  於是,也學著齊晟的樣子,把兩隻手微微一張,任由宮女美眉們幫我寬衣解帶。

  嘿!還別說,只要閉上了眼不去想我這副身體,那感覺還真不錯!

  待換上了常服,殿外有內侍進來傳膳,我這才想起我那碗臘八粥來,忍不住轉頭瞅綠籬,用口型問綠籬:粥可還留著?

  綠籬頗為無奈,小心地瞥了一眼齊晟,趕緊沖我點了點頭。

  我終放下心來,只安心地在椅子上坐著,淡定地等著我那碗臘八粥,誰知齊晟卻突然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甩袖就走。

  他這一走,莫是綠籬,就是我也愣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再低頭見綠籬已是在我身旁跪下了,正仰著臉看著我,關切地喚:“娘娘……”

  我抬頭看看殿門,再低頭看看綠籬,十分不解地問:“我那臘八粥怎麼還沒端上來呢?”

  綠籬:“……”

  太子雖然走了,可是菜卻依舊得上,對著一桌子豐盛的佳餚,我吃得很哈皮,一想晚上不用和個男人一起睡,臘八粥就又多喝了一碗。

  綠籬卻一直紅著眼圈在旁邊看著,等我又把碗遞給她讓她再給我盛點的時候,綠籬卻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腳邊,抱著我低聲哭道:“娘娘……您就別再苦自己了!”

  我被這丫頭搞得很無語,只得用手輕拍拍她的背,輕聲道:“乖綠籬,你這是嫌我吃得多嗎?”

  綠籬卻哽咽道:“殿下他……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

  我又說:“行了,別哭了,快點把那碟辣子雞丁端近點,放這麼遠哪夠得著啊!”

  綠籬狠狠地摸了把淚,抬頭看著我:“娘娘,咱們一定要整的江氏那賤人生不如死!”

  得!整個一個雞同鴨講。

  已近年關,宮中也忙了起來,自從初八那日齊晟在我這殿裡拂袖而去之後便再未進過我這殿門。只過年那幾天才叫人傳了我,然後領著我出去溜了幾圈,在各宮娘娘面前應了應景,除此以外便對我不聞不問了。

  老闆既然放水,我樂得逍遙。綠籬的神情卻是一天比一天哀怨,到後來我實在是看不下眼去了,只得同她講道:“綠籬啊,這都過年了,咱能樂呵點嗎?你整日裡苦著一張臉,你這是嫌我紅包給你包得太少?”

  誰知我無論怎麼說,綠籬卻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中的同情顯而易見,明白白地寫著:您不用說了……我……都懂的……

  我仰天長歎一聲,終於放棄。

  於是,我依舊逍遙我的,綠籬依舊哀怨她的。

  日子就在這半是明媚半是傷中過著,直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綠籬才終於一掃臉上哀怨之色,從早上起來就開始翻箱倒櫃地給我找晚宴上要用的穿戴,我見她忙得歡快,便也不忍心剝奪她的這點樂趣,便隨著她在我身上臉上捯飭。

  其實,我一大老爺們挺煩整日裡穿紅戴綠的,可一想大過年的就應該圖個喜慶,於是便老老實實地換上了綠籬準備的大紅宮裙,然後外面又披了件大紅斗篷。

  為了自欺欺人,我連鏡子都沒敢照,只當自己看不見。

  又不放心地問綠籬:“我今是穿定了紅了,太子不會穿一身綠來配我吧?”

  綠籬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輕聲說道:“傻丫頭,大過年的,就該多笑笑。”

  誰知綠籬聽了這話卻突然不笑了,只看了眼殿門口,然後低下頭去小心地行了個禮,叫道:“太子殿下。”

  我轉頭,見齊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在殿外站著,沉默地打量著我。

  我也上下打量著他,幸好,穿的不是一身綠,我終於大松了一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14 PM

第五章

  除夕那天,皇帝在大明宮中已是辦過了百官參加的國宴,今日延春閣的晚宴算是宮中的家宴。

  延春閣外,齊晟停下了步子,轉回身向我緩緩伸出了手,我見他這次只伸了一隻手出來,估計不是更衣之意,又思量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要在人前和我秀恩愛,執手進去了!

  我強壓□上的雞皮疙瘩,把手伸過去搭在了齊晟手上。

  門口的內侍伸長了脖子扯著嗓子喊著:“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齊晟執了我的手,帶著我緩緩步入延春閣大殿。

  皇帝和皇后、太后等大boss們還未到,來的都是些什麼王爺王妃、公主駙馬之類的,還有些郡王啊、郡主之類的遠房親戚,可即便這樣,大殿裡還是聚了不少的人,可見,皇家的繁殖能力真是強勁啊!

  那齊晟領了我進去,殿中諸人都起身向我們行禮,我一面隨著齊晟做做樣子,一面細看這殿中各色的美人,還有美人們臉上神色各異的表情。趙王妃江氏依舊是一身白色素裙,俏生生地立于趙王身側。

  我不由得感歎:果然是若想俏一身孝,若想美露大腿啊!

  江氏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便閃開了,只落到了旁邊齊晟的身上。

  我轉頭,齊晟那火辣辣的目光果然也正在盯著江氏。兄弟,作為男人,雖然我很理解你,也想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也顧及一下你那兄弟趙王的面子呢?這終歸是他的老婆啊!就是給人戴綠帽子也沒這麼明目張膽地戴的吧?

  趙王顯然也是發現了自己老婆和自己兄弟的眼神交流太熱烈,於是在看了看齊晟之後,突然向我看了過來。

  兄弟,你的眼神,我懂。可是,那是你老婆不是我的啊,不該我管啊!什麼?管我身邊的齊晟?他又沒泡我老婆,我為什麼要管?

  於是,我淡定地和趙王對視著。

  這情景很怪異,齊晟和江氏熱烈地盯著彼此,而我和趙王淡定地彼此盯著……

  直到旁邊突然有個聲音響起:“三哥、五哥,父皇和母后就要來了,咱們出去迎著吧。”

  我聞聲轉頭看過去,只見一翩翩佳公子含笑立在一旁,突覺有些面熟,再仔細一看,終於有點淡定不下去了。

  茅廁君啊茅廁君,只願那日茅廁中燈光昏暗,你又醉眼昏花,未能看清我那模樣……

  心裡正念叨著,茅廁君就往我這裡看了過來,依舊是淡定地叫道:“三嫂。”

  說完又微微轉頭叫了江氏一聲五嫂。

  我見他神情毫無異樣,這顆心才往下放了放,還來不及慶倖茅廁君果然眼神不太好,又聽得茅廁君溫文爾雅地說道:“三嫂,你那日要的三六曲我已著人尋到了,改日就給三嫂送過去。”

  我聞言不由一怔,三六曲?哪裡來得三六曲?看看茅廁君那淡定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三六一十八啊!他給我說的是十八摸啊!

  哈! 這小子不只是淡定帝!更是腹黑啊!

  只可惜小爺也不是吃素的,我面上頓顯喜色,裝模作樣地沖茅廁君謝道:“那可多謝九弟了。”

  茅廁君客氣道:“三嫂客氣了。”

  我兩人在這裡你謝我辭地客氣,旁邊那幾位卻是聽糊塗了。齊晟礙著面子,冷著臉不肯相問,趙王卻問茅廁君道:“九弟說的什麼曲?”

  茅廁君臉上總算露出些笑意來,又看了我一眼,這才答道:“哦,是幾首民間俚曲,三嫂無意間聽到了,要我幫忙尋一下。”

  茅廁君說得一本正經,我卻聽得頗是無語,想想他說得倒也不算全錯,十八摸可不就是民間俚曲嘛!

  齊晟本在一旁一直沒說話,這會兒卻冷眼瞥了瞥我。

  旁邊那一直沉靜哀婉的江氏這時也突然開了口,輕聲問茅廁君道:“不知是些什麼曲,九弟可否也給我一份?”

  此言一出,我又差點不淡定了,“給不得”三個字立刻脫口喊出兩個來,幸得嘴皮子利索把最後一個字給截下了,忙又把面皮子扯淡定了,看著茅廁君問道:“給不——給得呢?”

  茅廁君面上的笑容更甚,答道:“自然是給得,改日我讓人多謄一份,給五嫂也送過去。”

  江氏沖著茅廁君點頭柔柔地笑笑,我內心突然就不純潔起來,看著江氏那嫩白地小臉,想這若是也唱起十八摸來會是個何滋味呢?

  許是我想得太過於出神,看向江氏的目光溫度一時便沒控制好,江氏掃了我一眼,趕緊側頭避開了視線,伸手輕輕扯住了趙王的衣袖。

  趙王忙安撫地沖她笑笑,伸出手去握住了她那小手。

  這下可了不得嘍!齊晟的臉色立刻便又冷了三分,我被他那強大的氣場震得頭痛,暗忖這齊晟也忒沉不住氣了,你說你一太子,至於為了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嗎?不就是個女人嘛,等你熬成了皇帝,莫說個女人,這天底下凡是母的都是你的!

  唉,太子還是太年輕啊。我們得允許年輕人犯錯誤,犯錯誤不可怕,只要改回來就還是好同志嘛。本著治病救人的崇高目標,我終於咬著牙向齊晟伸出手去,也抓住了他那袖子,用自己聽著都噁心的腔調溫柔地說道:“殿下,該去迎父皇、母后了。”

  幸好這齊晟還沒抽到癡呆,沒當著這一殿皇子皇孫的面把我那手甩開,只是說道:“好。”說完終不再看江氏一眼,首先率先轉身向殿外走去。

  他這一走,我那手自然就落了個空,只得收回來若無其事地整整袖口,跟在齊晟身後往外走。無意間向旁邊瞥了瞥,正好瞥見茅廁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怔了一怔,心中頓時明瞭。

  你……你……你不會是想泡我吧?-_-|||

  我還是有些不確定,不禁又多看了茅廁君兩眼,果然,這表情太熟悉了,想當初我可是對著鏡子練了無數遍的,廣大婦女同胞們都喜歡的——似笑非笑啊!

  泡女之必殺絕技——似笑非笑:像笑又不笑。這一面部動作難度極高,尺度極難把握。動作大了吧就笑開了,那叫傻笑;動作過小吧,那叫面部肌肉痙攣。綜上所述,所以練成絕技者極少,更是有不少人走火入魔而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範。

  但是,很顯然,茅廁君這似笑非笑練得是很到家了。

  只可惜啊,你用錯物件了,還沒聽說太子妃有跳槽成功的呢,你有那麼大的廟能盛下我這尊佛嗎?還是都省省吧!

  於是,我視茅廁君於無物,淡定地轉過頭去,跟在齊晟身後去迎接皇帝皇后等人。待剛走到殿門處,內侍的聲音也恰如其分地響起,皇帝和皇后一邊一個扶了太后,後面跟了一大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嬪妃,從外面緩步而來。

  齊晟一撩袍角率先跪迎了下去,後面一殿的人也都呼啦啦地跪了下去。太后看到如此多的皇家子弟顯然高興,忙叫大夥起身。

  我這才跟著眾人站起身來,剛站起身來就聽那太后叫我過去。我已是見過了這太后幾面,知這老太太雖看著慈祥,卻是個很是精明厲害的人,聽她現在又叫我,忙提著小心地湊過去。

  老太太執了我的手,溫聲問道:“身子可大好了?”

  我做鵪鶉狀,輕輕地點了點頭,答道:“好了,多謝皇祖母惦念。”

  老太太笑了笑,伸手又拿過旁邊齊晟的手來覆在我的手上,笑道:“夫妻兩個就應該相親相愛,以後可不得再鬆手了。”

  我聽得心裡跟長了毛一樣,可又不能把齊晟那手甩開,只得低著頭裝害羞樣。

  老太太又笑了笑,伸手用力拍了拍我和齊晟的手,終於放過了我們,走到正位上坐好。我長松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趕緊抓起綠籬的手正正反反都握了一遍,這才把剛才長毛般的感覺壓了下去。

  皇家的晚宴,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吃,我不敢放開了吃;喝,那就更別提,同一個錯誤只犯一次就足夠了;唱吧,聽不太懂曲調;跳吧,穿的又太多捂得太嚴,一點風光也看不到,於是乎,我也就只剩下了打量這一殿千嬌百媚的美人打發時間。

  美人尚未看完,身邊突有人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轉頭,見原本坐著齊晟的位置上已經換上了一個小美人,看年歲不過才十五六,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正笑嘻嘻地扯著我的衣袖,叫道:“嫂嫂。”

  唉,如果她若叫的是“哥哥”兩字該有多好,我忍不住歎了口氣。綠籬這時恰恰不在身旁,我也不知道眼前這小美人是哪個,不過聽她既然叫張氏嫂嫂,估計是個什麼公主之類的了。

  小美人又扯了扯我袖子,把嘴湊到我耳邊央求道:“好嫂嫂,我在這裡待得悶了,你陪我出去看花燈好不好?”



第六章

  因今天是元宵節,圍著太液池一圈都掛了各地進貢來的花燈我是知道的,如今聽著小美人軟語相求,我仔細權衡了一下在這裡看多個美人與陪一個小美人看花燈兩者之間的得失,於是乾脆地從席上站起,拉著小美人的手悄悄地從殿中退了出去。

  太液池四周都已用彩綢紮了花枝,一盞盞造型各異的彩燈圍著湖掛了足足一圈,遠遠看去甚是漂亮。小美人拉著我一路避過宮女內侍往湖邊而來,來到了彩燈處卻不看燈,只是拉著我向那燈火幽暗處走,走得我好一陣驚喜,真差點以為我就是小美人拉的一個情郎。

  許是太興奮了些,一時腳下沒看到,踩了塊石頭,害我踉蹌了好幾步才站住,低頭看見自己胸口那太過發達的“胸肌”,頓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我哪裡是她什麼情郎,我現在只是太子妃張氏。

  頭腦剛覺得清醒,身上頓時也覺得冷了起來,抬頭看看,原來竟然是已轉到了湖邊樹木深處。身邊的小美人早不知去了哪裡,我心裡一凜,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剛才一直被那小美人的美色誘惑,只知道跟著她走,現如今想來顯然她是另有圖謀,不然外面明明有那許多的彩燈,她為何偏偏要拉著我來到這黑燈瞎火的地方?看得是何燈?

  正驚疑間,不遠處樹林裡突然傳來低沉的說話聲,我側耳仔細一聽,頓時明白過來,我擦,小美人哪裡是領我來看燈啊,她這是要我來捉姦啊!

  哎呀呀!美色誤人啊!

  那說話聲漸行漸近,我一時無處可藏,只得胡亂找了棵合抱粗的樹奔了過去,只想著在這樹後躲上一躲,誰知待撩著裙子跑過去了才發現樹後竟然已是躲了一個人。再換地方顯然已來不及,我一時也顧不上那許多,只好擠了擠那人肩膀,小聲道:“哎!擠擠先!”

  那人倒也好說話,聞言問都不問上一句,趕緊向旁邊讓了讓,不但給我騰出個地方來,還好心扯了我一把,我感激萬分,連忙小聲說了句:“謝啦,兄弟!”然後趕緊回身去倒我那山雞尾巴似的裙尾。我這剛把裙尾都扯懷裡,身後那聲音已是到了。

  “……你應該好好對她,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對她公平,誰又對我公平了?”

  “……”

  “映月,離開老五!”

  “……他對我很好。”

  “我可以對你更好!”

  “你不能!他能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嗎?”

  “……映月,你不能這樣苛刻!……你等我一段時日,好不好?”

  “唉,齊晟,我們放過彼此吧,好不好?你過你妻妾成群的生活,我守著我自己的心過我平平淡淡的日子,閒暇時偶爾思念一下,這樣不是很好嗎?”

  呀!好一個聲情並茂啊!那兩人竟然停在不遠處不走了,只因我是站了下風口處,所以那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一個字都不帶漏得。我聽的心情澎湃,身旁的那人也聽得入神,待聽到“齊晟”二字時還輕輕碰了碰我,低聲說道:“哎!是太子唉!”

  我點頭:“不錯!”

  那人又念叨:“老五?女的是老五媳婦?趙王妃。”

  我心道你小子腦筋轉的不慢嘛。

  後面那齊晟和江氏仍對同一個話題磨嘰著,估計還得有好長一段臺詞。身旁那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用肩膀輕輕碰碰我問:“哎?有瓜子嗎?”

  我搖搖頭。

  那人低聲歎道:“可惜了。”

  說完伸手從懷裡摸了半天,遞過來個紙包來,又問:“有桂花糕,要嗎?”

  我擺手:“不要,我不喜歡吃甜的。”

  “哦……”那人聽我說不吃,乾脆自己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小聲說道:“你說這太子也是的,哪個女人不好搞,非得搞自己兄弟媳婦,于私德多不好啊。”

  我贊同地點頭,光是東宮美人就數不過來,一個個胸大腰細臉蛋漂亮,這齊晟腦袋的確是不太好用,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中人之姿的江氏!

  那人又小聲說:“聽說那太子妃也是少有的一個美人,偏偏趕上這麼一主兒,也夠倒楣的!”

  這一點我也十分地認同,於是趕緊答話:“倒楣的可不只她一個,你是不知道,那東宮裡美人多了去了,都陪著一塊守活寡呢,唉!真真可惜啊!”

  那人道:“要我是那太子妃,我就也爬牆上做紅杏去!”

  我接道:“其實她更想爬牆上等紅杏去。”

  那人又總結道:“不管怎麼說,那太子妃都夠可憐的。”

  哎?說倒楣我認了,我怎麼就可憐了呢?

  我這裡正欲反駁,又聽樹那邊江氏也說道:“其實……她不過是個可憐人而已,連孩子也沒了。”

  那齊晟卻低低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要陷害於你!”

  江氏低低歎息一聲,道:“這世上怎還會有這樣狠心的人,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利用。”

  齊晟停了一停,冷聲道:“那孩子有沒有還兩說,若不是那日她在我飯食中做了手腳,我豈會宿在她那殿中,只不過一次,哪裡就那麼巧有了!……”

  我聽得真是汗顏啊,原來那張氏竟然是用藥才上了齊晟的,這麼說來的確夠可憐的了。

  “真是無恥啊!”身旁那人低聲歎道。

  我跟道:“確實羞恥。”

  勾引個男人都得用下藥的手段,還落人口實,張氏啊張氏,你真是白瞎了你這副好身材啊!

  正感歎著,身邊那人已是吃完了手裡的桂花糕,順手就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啪,啪”幾聲脆響,我頓時風中石化了……

  樹那邊傳來齊晟的冷喝聲:“誰?”

  我張著嘴,眼睜睜地看著身邊那人突然猴子一般靈巧地竄到了樹上,再然後,就是齊晟身姿迅猛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今日雖是十五月圓之日,不過因是在樹林深處,月光被樹冠遮去太多,所以人也只能看清個影子,齊晟用手鉗在我喉嚨處,低頭好一陣瞅才認出是我來,手指頭總算是松了松,壓著怒氣問道:“你在這做什麼?”

  我用手摸著脖子抬抬眼皮翻了翻上面,再看向齊晟,試探地問:“如果……我說在這看月亮呢……你……信嗎?”

  夜色太黑,我看不清齊晟的眼神,不過就看這情形他是不信的,我心裡正思量間,他的手卻是放開了,冷聲對我說道:“回去!”

  哎呀!我巴不得有你這句話呢!聽了趕緊就撩著裙子往回走,剛走兩步無意間瞥見另一棵樹後的白色裙角,忍不住一時又犯了好心,停下回身對齊晟說道:“哎!你告訴她一聲,以後要是來這種黑地方,就穿個深色的衣服,白色的忒顯眼,讓人看見了不好!”

  說完,也顧不上看齊晟的表情,連忙撩著裙子小跑了出去,誰曾想事壞就壞在多嘴上!就因多了這一句嘴,本來都沒事的事了,就又給自己招了禍根來。

  當晚結束了宴席剛回到東宮,齊晟便宣佈我被禁足一個月,當時他這一說,大夥都愣了,我更是愣愣地看了他半天,心道好你一個齊晟啊,你小子過河拆橋這手倒是利索啊!你當我在東宮裡容易嘛,也就剩看看美人過過幹癮的樂趣了,就這一點,你還給我斷了!

  再說!為什麼允許你和兄弟媳婦在湖邊看看星星看看雪的,為嘛我一個人看看月亮就不行了?天理何在?啊?他奶奶的司命星君!

  大夥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被禁了足,我自個肚裡清楚卻又不能說,於是只能讓大夥先悶著。綠籬更是替我委屈得不行。綠籬小同志本是抱著極大的革命熱情陪著我去參加晚宴的,中途只不過去了趟茅廁的功夫,回來就發覺我和齊晟都不見了,後來見我和齊晟一前一後地從外面回來,還道我和齊晟是一道出去的,心裡白竊喜半天,誰知剛回到東宮便迎來了如此的噩耗,於是,綠籬小同志稚嫩的心靈受不了了。

  因為被禁足,就連殿裡伺候的宮女美眉們都一下子少了許多,無電、無網、無美人,我無聊地真剩下看著月亮打發時間了。

  坐在殿外臺階上,望著那滾圓的月亮,真想放開嗓子長嚎一聲,可等張開了嘴,又覺得沒勁了,這要在以前還能嚎出兩番茄,一盆洗腳水之類的東西來,而現如今,嚎又能嚎出什麼來呢?唉,想想就無力,只能長歎一聲了事。

  綠籬本一直在我旁邊默默地陪坐著,聽見我歎氣,又哽咽起來:“娘娘……”

  “打住!”我趕緊伸手,和綠籬商量:“咱能別再哭了嗎?”

  綠籬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用力地點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16 PM

第七章

  月光之下,綠籬小模樣倒也招人,只是……唉,太熟了,不好下手啊!於是,只得說道:“綠籬啊,會唱曲嗎?給咱唱一個吧!”

  綠籬眼圈還是紅的,十分羞愧地搖了搖頭。

  我歎氣:“唉!要不我給你唱一個?”

  綠籬受寵若驚地點頭。

  我本想給她唱唱十八摸,可一看綠籬望著我那飽含崇拜的眼神,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欺負小姑娘了,於是想了想,乾脆從臺階上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在綠籬面前站定,做了個懷抱吉他的樣子,手指一掃,張嘴唱到: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這裡的表演很精彩,

  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

  其實我很可愛,

  寂寞男孩的悲哀,

  說出來,誰明白,

  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

  哄哄我,

  逗我樂開懷,

  ……”

  開始只是綠籬一個人聽著,後來殿裡其他的幾個小宮女也湊了過來。我看大夥這麼捧場,一下子就發了人來瘋,越唱越哈皮,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般,大中午的不睡覺,抱著把破吉他站在女生宿舍樓下高聲地唱著,只為討個女孩子的笑臉……

  一曲終了,我笑嘻嘻地看著綠籬她們,等待著大夥的反應。

  可是,場下卻是一片的寂靜。

  好半天,綠籬才怯怯地問道:“娘娘,您的脖子和手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我呆住,一道霹靂從天而降……果然,裝帥是要遭雷劈的……

  又聽得綠籬問道:“娘娘,您從哪學的這樣的小曲啊?以前從沒聽您唱過啊。”

  是啊,我現在是太子妃張氏啊,這樣的曲子,我是從哪裡學的呢?為什麼貼身侍女綠籬都未曾見過呢?

  我張著嘴,一時答不出話來。

  我正愣愣地站著,卻又見面前的幾個宮女,連帶著綠籬都蹲□去,鶯聲燕語地叫道:“太子殿下。”

  我回過身,齊晟正在不遠處站著,那表情似悲似喜似怒似哀似怨……總之,很難形容!

  哎呀呀,勾人家馬子被抓了個現行,這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著齊晟會和我說些什麼,就聞得齊晟突然低吼一聲:“荒唐!”

  說完拂袖就走。

  “真有那麼……荒唐?”我回頭問綠籬。

  綠籬憂愁地看著我,一直含在眼中的熱淚終於流了下來,哽咽著:“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娘娘……這是怎麼了?你家娘娘是早已登極樂了,可是我呢?我到底是怎麼了?

  “綠籬,你進去吧,我想自己坐一會。”

  綠籬仍在一邊跪著,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就是不肯走。不知怎地,我心中突然莫名地煩躁起來,沖著綠籬吼道:“你他媽離我遠點,行不行?”

  綠籬用手掩了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一時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看著她這副可憐摸樣,我突然就覺得渾身無力起來,好好的,沖人家一個小丫頭發什麼火。想到這,我緩了緩聲音,對綠籬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先回屋裡吧,我就是想一個人坐一會,好好想想這些事。”

  是的,我就是想自己好好想想而已。太子本就強敵環伺,又不討老皇帝歡心,竟然還敢在宮中大宴之際幽會弟媳,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混帳之話,這離他被廢還差多遠?一旦太子被廢,身為太子妃的我又能何去何從?怕是連借居這個肉身渾渾噩噩過日子都不成了。

  我從殿外坐了半宿,齊晟將禁足一個月改成了三個月。宮裡宮外都私下傳著,那自從落水後就性格大變的太子妃,元宵節那夜又在太液池邊撞了邪,於是,回到東宮終於半顯瘋癲了……

  從那以後,宮裡再無人敢穿紅衣夜行……生怕撞邪。哎呀呀,這回可冤枉了紅衣了,分明撞得是白衣的邪嘛!

  禁足三月,我不能出去見人,別人也不能進來看我,憋得我每日裡一大早就趕著蹲殿簷外面曬太陽,生怕一日裡沒曬到就會長了毛。

  這些時日裡,綠籬明顯見瘦,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悲涼,我幾次聽見她曾在半夜裡對月而拜,低低祝禱:“……願我娘娘早日康復,信女綠籬自願減壽十載。”

  我這裡聽得正感動,便又聽綠籬音調一轉,怨毒地詛咒道:“……願江氏那賤人不得好死,早日夫離人棄,信女綠籬自願減壽……二十載……”

  哎呀呀,我說丫頭,你這就不對了嘛,你對江氏的愛分明要遠大於對我的愛嘛!太不和諧了!

  於是就這樣天天熬著,等再能出去的時候已是春暖花開了,宮女們那厚重的冬衣都換成了單薄春裝,更顯得是楊柳細腰風姿楚楚,我扒著東宮的宮門,看著夾道裡來來往往的美貌宮女們,眼圈終於忍不住紅了。

  足足三個月啊,終他奶奶地熬到了!

  綠籬從後面給我披了件披風,柔聲道:“娘娘,天還有些寒,您別冒了風,今兒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

  “等會吧,再等會吧。”我央道,剛才過去的那個有著桃花眼水蛇腰的小宮女還沒回來,我得再等上一等,最好問清了她是哪個宮裡的才好。

  綠籬聲音聽著就有些苦澀,低聲哄道:“娘娘,都這時候了,想是太子殿下不會回來了。咱們明日再來等,好不好?”

  我聽著有點不對勁,咂摸了一下明白是綠籬想岔了,轉過頭想要糾正一下她的錯誤,卻看到了綠籬水汪汪的杏核眼,唉,解釋了,她又聽不進去,費這個唇舌幹嗎呢?還不如就讓她誤會我是在這裡守著等齊晟,起碼明天還能再光明正大地來這扒門框看美眉。

  綠籬又低聲勸道:“再說,過不幾日便是女兒節了,太子殿下必得陪娘娘回尚書府的,到時候見了老大人,萬事都可從長計議,娘娘三個月都等得了,這幾日都等不了了嗎?”

  綠籬雖說得聲小,可入了我耳不亞于驚雷,過不幾天齊晟竟要陪著我這冒牌貨回娘家!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這裡驚得是目瞪口呆,綠籬看著卻是以為我是驚喜的,忍不住苦澀地笑笑,伸手替我抿了抿鬢角髮絲,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雖然殿下三個月沒照面了,但是,女兒節,他一定會陪您回府的,一定的!”

  好事往往不成雙,壞事卻是一來一串串的,我這裡還沒從女兒節齊晟要陪我回“娘家”的震驚中醒過神來,又等來了茅廁君給我送民間俚曲的信使……

  看著殿中那人,我淡定地轉過頭,吩咐正要給上茶的綠籬:“不用上茶了,去拿些桂花糕來待客吧。”

  綠籬雖不明所以,但仍是聽話地去了,她這裡前腳出門,那信使就笑著沖我作揖道:“哎呀呀,那日不知是太子妃娘娘,實在是冒犯了,還請太子妃娘娘原諒則個!”

  那夜裡光線太暗,我並未瞧太清他模樣,現在看來倒也是個眉清目朗的英俊少年,多說了不過十八九歲年紀,正是愛油嘴滑舌的時候。

  我沒理會他那明顯敷衍的道歉,只是問:“貴姓?”

  他明顯一個愣怔:“呃,免貴姓楊,楊嚴”

  “哦,還要瓜子嗎?”我又問。

  “……”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綠籬已是端了一碟桂花糕上來,我讓她端給楊嚴,說道:“嘗嘗我這裡的桂花糕,可比你的那些好吃些?”

  楊嚴樂呵呵地拿起一塊來,嘗了嘗,點頭:“不錯。”

  “那就多吃點。”轉頭又問綠籬,“咱們這裡可還有別的時興小點心?就是這糕那糕的。”

  綠籬背:“有栗子糕、蓮子糕、糯米涼糕 、鴿子玻璃糕、翠玉豆糕、小豆糕、雙色豆糕……”

  “行了,都端上點來給楊……呃……楊什麼?”我轉頭問楊嚴。

  楊嚴連忙介面:“嚴,楊嚴。”

  “呃,對,楊嚴,趕緊都端上來給楊嚴嘗嘗。”

  “哎!不用了!”楊嚴連忙阻止綠籬,可綠籬已經去端了,片刻功夫,就領著幾個宮女端了十幾個碟子回來了,一流水地擺在了楊嚴面前。

  我熱情地:“嘗嘗,都嘗嘗,別嫌不好。”

  楊嚴盛情難卻,只得又伸手拿了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

  我問:“甜嗎?”

  楊嚴點點頭:“還行!”

  我又問:“那蓮子糕呢?快嘗嘗。”

  楊嚴用力地咽下口中的栗子糕,有些無奈地又拿了塊蓮子糕。

  “這塊怎麼樣?”

  “……”

  綠籬見楊嚴噎得難受,連忙想要去拿水,被我一個眼神給止住了,同情地看了看楊嚴,又站了回去。

  楊嚴噎得直順脖子:“水……水……”

  我這轉頭叫綠籬:“綠籬,趕緊地,灌水!”

  真是個好綠籬啊,不愧是我放在心窩窩裡的人啊!綠籬端了個茶壺就上去了,又叫幾個小宮女上前把楊嚴摁住了,掰開嘴就是一陣猛灌。

  楊嚴連噎帶嗆,一陣猛咳。

  我忙叫:“哎!哎!這是嗆住了,用力捶背,用力捶!快點!”

  綠籬連忙丟了茶壺去捶楊嚴的後背,無奈小姑娘氣力太小了,我越看越心急,終於耐不住了,沖上去對著楊嚴後背就是一頓猛捶。

  我讓你吃瓜子,我讓你吃桂花糕,我讓你拍巴掌,我讓你上樹,我讓你上樹……我捶不死你!



第八章

  終還是綠籬心軟看不下去了,小心地問我:“娘娘……不會打……那個……什麼了吧?”

  我停手,果然見楊嚴只低著頭沒了動靜,心裡也是悚然一驚,嚇,報復是正當的,搞出人命來可就成了報復過當了。

  正驚疑間,楊嚴似動了動,又咳了兩聲,然後才緩緩回過頭來,滿臉的水漬,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剛才被綠籬灌下去的茶水,只默默無聲地瞅我半晌,然後抹一把淚水,嘶啞著嗓子問:“得多大的仇啊?您能下這狠手……”

  我被他問得語噎,一時不知該回些什麼。

  楊嚴又感歎道:“古人果然說得極對啊!甯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

  這句話正正當當地踩到了我的痛腳,我心裡剛升起的那點內疚之心,被這個“女人”打散了個乾淨,氣上心頭,立即急聲叫道:“綠籬,喂他桂花糕,灌水!”

  “別!別!可別!”楊嚴嚇得立刻從椅子上掙了起來,幾步竄到殿門外,嘴裡嚷道:“先告辭了,勿送!”

  他身影太過迅疾了些,看的我有些怔怔地,片刻之後才轉頭問綠籬:“他今兒來幹嘛?”

  綠籬還未回答,楊嚴卻又去而複返,卻不敢進殿門,只扒在門口處探進腦袋來,伸手遞過幾章紙來,叫道:“送曲譜,曲譜,九哥讓我把這三六小曲的譜子給娘娘送來。”

  他不提曲譜還罷,一提這個,我立刻又想到了那日茅廁之中,我緊站在茅廁君身旁,就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沒掏出個物件來的尷尬來,於是也不多說,只高聲叫道:“綠籬,桂花糕給他打包!”

  楊嚴慘叫一聲,叫道:“你還是不是個女人啊!”說完也不等宮女去接曲譜了,揚手一仍轉身就跑,下一句傳過來時已是在院中:“我這輩子都不吃桂花糕了。”

  綠籬走過去把曲譜一一拾起,轉回來交到我手中,輕輕咬了咬唇瓣,看出內心很是矛盾了一番,才說道:“娘娘,奴婢有話不知該不該講。”

  我見她很少如此模樣,不由問道:“什麼事?說吧!”

  綠籬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九殿下雖和太子殿下是親兄弟,但九殿下畢已成年,娘娘實不該要他這曲譜,免得落人口實,說您和九殿下私相授受。”

  我知綠籬說得有理,連忙點頭道:“記下了,以後少和他們來往就是。”

  綠籬聽我如此好說話,微微笑了一笑。

  我卻還惦記著楊嚴剛才的那句話,不由得有些氣悶,獨自在殿裡轉了兩圈,氣還是不順,忍不住回頭問綠籬道:“我算女人嗎?”

  綠籬立刻又用手掩了嘴,杏核眼瞪得大大的,眼圈刷地又紅了,柔聲安慰道:“娘娘,您為何會如此問?您是這世上最最溫柔和順的女子,不僅模樣好,性子也好……”

  哈,綠籬,你真會安慰人,安慰得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許是綠籬見我臉色更加陰鬱,忙又加道:“若您還不算女人,這世上就只剩下粗莽漢子了。”

  神啊,還是讓我死了吧!

  五月女兒節,系端午索,戴艾葉,五毒靈符。夏俗自五月初一至初五日,飾小閨女,盡態極研。出嫁女亦各歸寧。因呼為女兒節。

  一連幾日,我都因也要跟著一夥子大姑娘小媳婦過這女兒節而鬱悶著。

  沉入水底三個月多的齊晟終於冒出了水面,說是要陪我歸寧。

  歸甯,歸寧,歸乎哉,寧乎哉?

  歸寧的前一夜,綠籬滿心歡喜地替我整理著行裝,我默默地坐在榻上,手托著腮看著她花蝴蝶一般地忙活著。綠籬不放心我,時不時地回身看看我,見我無甚動作,便又轉回身去忙碌。

  我心中卻想,齊晟好歹也是有妻有妾的人了,女兒節短短不過幾天,他這麼多老丈人,轉的過來嗎?本想問問綠籬,可一想我現在已有半瘋癲之名了,再胡亂問些東西,怕是裡癡傻也不遠了,算了,還是不打擊綠籬了。

  想歸想,可是這心裡一旦存了疑問便如同關了只鬧春的貓一般,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於是旁敲側擊:“綠籬啊,咱們這是歸寧去了,黃良媛和陳良娣她們怎麼辦?”

  “她們?”綠籬回身看我,“自然是在宮裡待著了。”

  “她們不回娘家?”我奇道,“我這都回去啊。”

  綠籬答道:“她們怎能和娘娘相比,您是妻,她們是妾,您是主,她們是僕!”

  我看出綠籬在提到黃良媛等人時臉上露出的些許不屑,哎呀,小綠籬,若是一直這樣,早晚會惹了禍事來來啊,你還太年輕,太不瞭解我們男人,什麼主啊僕的,新鮮才是王道啊!正如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我本想好好教育一下綠籬,可轉念一想又算了,於是又老實地坐著了。

  綠籬嘴裡的話卻多了起來,邊忙活著邊念叨著:“自從去年女兒節,娘娘都一年沒回府了,老太太和夫人必是都想壞了,這次回去了可是等好好說會子話了。家裡的姑娘們也都是許久沒見過了,小小姐也不知道又長高了沒有……家裡的園子花木最是好的,也不知今年發的如何……”

  綠籬低低念著,面容祥和語調溫柔,聽得我心中也漸漸沉靜了下來,聽著聽著竟覺得困了,正迷瞪間,突聽得綠籬音調一轉,兀地怨毒起來:“只可恨江氏那賤人也要回去,少不得又要勾引太子殿下!”

  我聽得悚然一驚,下意識問道:“回哪?”

  綠籬恨恨答道:“那賤人哪有什麼娘家,必也是要涎著臉回咱家園子的。”

  我聽得悚然一驚,下意識問道:“回哪?”

  綠籬恨恨答道:“那賤人哪有什麼娘家,必也是要涎著臉回咱家園子的。”

  我頓時一腦瓜子漿糊,想問又不敢問,吭吭哧哧如同便秘一般,憋了老大一個紅臉。

  綠籬只當我是氣憤,忙放下了手中活計,蹲我身邊開解道:“娘娘您千萬不可動火,那賤人現在雖有了王妃位號,可到了咱們家依舊是一個破落親戚,您是咱們家裡的嫡生大小姐,身份豈是她一個表了幾表的表小姐可比的!”

  好個綠籬,你總算是說了幾句我愛聽的話。

  只是想不到那江氏竟然還是張氏的表親,搞了半天還是姐妹爭一男?我囧啊。

  綠籬以為還為江氏的事情想不開,又柔聲勸道:“娘娘,您是太子妃,是將來的一國之母,何必為了江氏那個賤人和太子殿下置氣,再怎樣您才是殿下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宮娘娘,江氏已成了趙王妃,是殿下的弟媳,就是再狐媚,又能興起什麼風浪?”

  我眼望著綠籬,心道姑娘啊,你還是太嫩了啊,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啊,剛咱們說哪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可知道這偷後面還有一個偷不到?這最後一個才是放在人心窩窩裡的啊。

  再說了,弟媳又怎麼了?楊貴妃還唐明皇的兒媳呢,不照常也成了貴妃了嗎?名分不是問題啊!更何況,這齊晟也對江氏說了的啊:……你等我一段時日,好不好?

  等一段時日做什麼?

  自然是等老皇帝翹掉了,齊晟成了新帝,然後再想方設法把江氏奪過來唄。

  真是一場狗血宮廷戲啊!偏偏我還是一個裡面最最惡毒的炮灰女配!

  他奶奶的司命星君,你讓我悲劇沒關係,起碼給我個男配也好啊!

  我低下頭用悲憤的目光看著我那飽滿的“胸肌”半晌……這要長我媳婦身上,多好!

  再抬頭,綠籬正用憂愁的目光看著我……

  算了,還是洗洗睡了吧!

  許是對司命星君的怨恨感動了天地,夜裡做夢竟然夢到了他,這廝模樣依舊,看到我先是扭捏了一番,這才說道:“果然還是這副肉身更襯你,比原來模樣強多了!”

  我本已是卡住了他的脖子,聽他這樣又鬆開了,該揪了衣領,眯著眼睛道:“聽你這意思是說我原來那肉身不夠英俊?”

  司命星君連聲道:“英俊,英俊,英俊。”

  我這才滿意地松了手,轉念一想不對,又雙手上去卡住司命星君的脖子,怒道:“你這是給我報恩嗎?你不給我太子做也就算了,為何還要給我個女身戲耍我?快點,你要識相就趕緊送我回我原來的肉身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司命星君被我卡的直咳嗽,連忙道:“快鬆手,對我動粗,你沒好報的!”

  “我擦,我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麼報應?”我手上更用了力,直對著司命星君吼:“送我回去,回去!”

  “回不去了!”司命星君憋紅著叫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19 PM

第九章

  我一怔,手下不由得松了松,他連忙掙了出來,趕緊退後幾步,雙手護著脖子防備地看著我。

  “為什麼回不去了?我那肉身沒了?燒了?”我怔怔地問。

  司命星君見我沒再動粗,這才抽空子整了整容裝,答道:“沒,肉身沒事。”

  我奇怪了:“那我怎麼就回不去了?你不是要報恩嗎?把我送回去才叫報恩啊,你現在把我擱這叫報仇吧?”

  司命星君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來這裡用了那張氏的肉身,張氏陽壽未盡,自然也是要肉身投生的,便用了你的了。”

  我愣怔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地問:“聽你這意思是說我原來的肉身現在是張氏用著?”

  司命星君點點頭,又搖搖頭,思量了一思量,才說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你原來用了她的肉身,而她用了你的肉身,現在是你用著她用了十幾年的你的肉身,而她用著你用了二十幾年的她的肉身,算來算去,是你多用了好幾年她的肉身,還是你佔便宜了。”

  我咂摸了一咂摸,又咂摸了一咂摸,一下子火更大了,怒道:“我,我,我……沒聽明白,再說一遍!”

  司命星君翻了個白眼:“簡單來說,你原本就是投這個肉身的胎的,閻君那裡出了點小錯,因你這一世命格極重,若是要錯了怕是要誤天下蒼生,所以閻君才央了我偷偷將你們二人的肉身換回來。”

  我已是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有些癡呆地問:“這麼說……這個……才是我的正牌……肉身?”

  司命星君頗為同情地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低下頭摸摸自己的胸口,再順到纖細的小腰,然後再抬頭看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更為同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認命吧,這肉身算是極品的了,你也說過的,你喜歡這樣的小妞。”

  我擦,我那是以為我還是個男人,好不好!

  突然間,我只覺得渾身乏力,頭痛無語,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也被司命星君斷了個乾淨。

  司命星君長歎一口氣,拍拍我:“別想了,還是洗洗睡了吧。”

  我伸手扯著他欲離去的衣袖,問:“我原來的那個肉身現在可好?”

  司命星君看著我:“過去了就過去了,再看還有何用?”

  我苦笑:“畢竟用了二十多年,能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司命星君問:“看了反而更生煩惱,你還要看?”

  我忙點頭:“要看,要看!”

  司命星君歎息著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面水晶鏡子來,伸到我面前:“那,看吧。”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鏡子來,只見鏡中一塊氤氳起來,雖聽不到什麼聲音,朦朧中卻顯出個男人的背來,黝黑,精壯,密佈著細小的汗珠,一起一伏間那汗珠便匯成了細小的流,順著脊柱緩緩滾下……

  我納悶,奇道:“這才幾個月,怎麼就曬這麼黑了呢?”

  司命星君聞言向我這邊探了探頭,說道:“哦,那個不是你的肉身,下邊的那個才是。”

  我大奇,又仔細地往鏡中看去,鏡中角度變換,果然又露出個人影來,眼睛微闔,面頰暈紅,紅潤的唇微微張著,說不清痛苦還是愉悅的表情……赫然是我!

  我僵硬地轉頭,默默看向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有些窘,伸出雙手攤了攤:“你也不能怪張氏不是,她是個嬌弱女人心,需要男人來呵護的……”

  我沒多說,直接把水晶鏡拍到了司命星君的臉上。

  我擦!你讓我這世被男人欺也就算了,你竟然讓我上世的肉身也被男人壓!我,我,我……

  我正恨地欲活吞了司命星君,忽聞得耳旁有人喚:“娘娘,娘娘……”

  我睜眼,那司命星君早已沒了蹤影,面前綠籬一臉焦色,正看著我:“娘娘,您怎麼了?可是做什麼夢了?”

  做夢?是啊,就當我是做噩夢吧,我安慰自己。

  我的心思還沉浸在噩夢之中收不回來,綠籬已是取了衣物來給我穿,我有些渾渾噩噩的,綠籬許是以為我因今天要回娘家的緣故,柔聲勸道:“娘娘今日是要和太子殿下同車,娘娘莫要再任性,多順著殿下些,殿下待娘娘自會變化……”

  我只覺五雷轟頂,伸出去穿衣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只是轉頭問綠籬:“和齊晟同車?”

  綠籬毫無察覺,猶自點頭道:“殿下既肯陪娘娘歸甯,自是不會讓娘娘獨乘一車惹人閒話的,京中行車必快不了,待到郊外園子,怎麼也得小半天功夫,娘娘可得抓住了這個機會,和殿下好生親近一回。”

  頭頂的雷一個接一個,把我劈得三魂出竅七魄離體,綠籬再說了些什麼一點也進不了耳朵,眼前只有一個赤裸的脊背上下晃啊晃啊……

  我,我還是死了吧!

  外面有內侍來稟,車駕均已備好,太子齊晟也已在宮門處等著我了。綠籬再顧不得再細雕我那妝容,連忙拖了我就往外走,我手伸得慢了些,沒能抱住樑柱,出得殿來又得顧及臉面,只得老實地跟著綠籬向外走去。

  待到宮門處,果見外面已是停了太子的儀仗,偌大一輛皇家牌豪華馬車就堵在門口。

  東宮諸位美人雖不能同回娘家,卻也打扮地花枝招展地站在門口等著相送,我心裡只顧煩亂,也沒了細看美人的情致,只四處找著那齊晟的身影。

  內侍見我四處掃量,忙湊過來低聲說道:“殿下已在車中等候娘娘,還請娘娘上車。”

  綠籬哪裡知我此時已是被雷的外焦裡嫩,趕緊又仔細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妝容,又嫌我那唇色不夠紅潤,一個勁地小聲提醒道:“娘娘,咬咬唇瓣,用力咬咬。”

  咬唇瓣?我咬舌還差不多!

  內侍替我放下金澄澄踏腳,我一腳都邁上去了依舊不死心,回頭問綠籬:“能換輛車嗎?”

  估計綠籬也是太緊張了,竟不聞我的問題,只是著急地低聲催促:“咬下唇瓣,咬一下,用力一些!”

  她的緊張終於感染了我,我竟然也忘了問她的問題,只聽著她的話,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只覺一陣刺痛,伸手一擦赫然見血,竟是咬破了。

  綠籬也是看傻了,待了片刻才急道:“娘娘,破了!破了!咬破了!”

  她這一叫嚷,我反而冷靜下來,我又不是那張氏,一大老爺們和另外一個大老爺們一起坐個車而已,我緊張個什麼勁呢?於是乎,我大咧咧的撩起裙角,甩開綠籬相扶的手,很有氣勢地就邁上了車!

  車內,太子齊晟正倚著軟枕坐地舒服,見我進來,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嘴唇上略一停頓,然後便移開了,又低下頭去看向手中的書卷。

  我伸手摸了摸還在往外滲血的嘴唇,絲絲抽了幾口涼氣,然後便在齊晟對面尋了個舒適的位子,也坐了下來。

  外面內侍詢問是否起駕,齊晟輕輕嗯了一聲,我這裡還沒發表點意見,那車就開始緩緩動了起來,許是車身的減震性能不太好的緣故,坐著竟覺得車廂緩緩搖晃起來。

  呃,這頻率,又讓我不由想起那晃動的脊背……真個好個銷魂。

  車外是禮樂齊奏,車內是一片寂靜,我想了想,這齊晟對張氏向來話少,等著他對我開口是不太可能了,乾脆,還是我開這個頭吧。

  “齊……殿下?”

  齊晟終從書卷上抬起頭來,看向我,依舊是無話。

  我把語氣調整地儘量友善:“有時間沒?咱們……聊兩句?”

  齊晟面無表情:“楊嚴是怎麼回事?”

  我:“咱們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齊晟:“以後少和老九他們來往。”

  我:“楊嚴到底是什麼人啊?”

  齊晟:“少生是非!”

  好吧,我閉嘴,總行了吧?                     



第十章

  我一閉嘴,齊晟也停了,車裡又靜了下來,我只得沖他伸伸手示意:“您先請。”

  齊晟頗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楊嚴父親楊豫本是麥帥長子,被麥帥過繼給了忠烈公楊墨,因忠烈公早亡,說是過繼卻是隨麥帥長大的,後來不知怎地又和北漠崔家有些牽扯,那楊豫早些年也曾鬧出些事端,不過先帝在世時對他甚是恩寵,眾人也耐他不得。”

  我聽得奇怪,不是因楊嚴背景如此複雜,而是納悶齊晟怎麼有這個耐性和我說這些了。

  齊晟又道:“楊嚴是楊豫幼子,之前一直在江北,年前才來盛都,不知怎地就和老九混在了一起。”

  因為十八摸?我揣測。

  俗話說的好,男人之間的感情嘛:一鐵是一起同過窗,二鐵是一起扛過槍,三鐵是一起嫖過娼,四鐵是一起分過贓。

  一二四都排除了,估摸著也就剩下第三鐵了。

  齊晟停了下來,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齊晟看我如此模樣,以為我有什麼顧慮,淡淡說道:“有什麼話就說,不用顧忌。”

  我又張了張嘴,還是沒敢。

  齊晟眉頭皺了皺,乾脆拿起書卷,低下頭不再看我。

  我看著他,心中想到底要怎麼和他對話呢?是委婉的呢,還是直爽的呢?是諄諄教導型的呢,還是當頭喝棒型的呢?

  他比較愛吃哪一套?

  唉,我這人可不太會勸人。

  我清了清嗓子,問:“你……還有的說嗎?”

  齊晟沒答話,只是專注地看著書。

  我端坐了,擺出一副正式模樣:“那該我說了。”

  齊晟依舊沒反應,只眉梢微微挑了挑。

  好吧,我當你一直在聽好了。我把要說的話快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很嚴肅地問道:“你到底還想不想當皇帝?”

  齊晟終於抬頭看我了。

  我等著他那一句“想做如何,不想做又如何?”

  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

  於是,我只得繼續嚴肅地自接自話:“如果還想,就聽我一言;如果不想,那麼就趁早讓位,也好別人承你個人情。”

  齊晟眼珠動了動,總算有了點反應,依舊是淡淡地口氣:“聽你什麼言?”

  我鄭重說道:“你現在處境已是十分艱難,外有強國覬覦,內有兄弟爭儲,哪一步走錯了都會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齊晟不說話,我怕我講的太過籠統了些,乾脆又直言道:“男子漢大丈夫應以事業為重,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齊晟笑了笑:“哦?然後呢?”

  “先把江氏放一放,”我說道,“尤其是那些什麼一生一世一對人的傻話,這豈是一個帝王應該說的話!”

  齊晟默默看著我,眼神很複雜。

  我又趁熱打鐵:“你知道這世上最不缺的是什麼嗎?”

  齊晟這回還算配合,輕聲問:“什麼?”

  我一拍大腿:“女人啊!你是要做皇帝的人啊,後宮三千佳麗,環肥燕瘦千嬌百媚的,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非要在一顆小柳樹上吊死呢?啊?就你這條件,日日挺銀槍夜夜做新郎都行啊!”

  齊晟的嘴角隱隱動了動,不過還是沒說話。

  我見齊晟仍是不為所動,只得又換了個方式,決定推心置腹:“其實你就是喜歡那江氏也好說,哄一哄,騙一騙也就行了,這女人啊,千萬不能寵,你寵她一日,她就會對你撒嬌,寵她兩日,她就敢撒潑,你若是連寵上她三日,行了!她上房揭瓦的膽也就有了。再說了,你現在還是個太子,江氏是趙王妃,你就是再喜歡又能怎麼樣?只能是讓人抓你小辮子,把你從太子位上扽下來!你只有當了皇帝,這天下的女人才都是你的,兄弟媳婦又怎麼了?找個藉口把趙王外調,一年半載回不來的那種,趙王妃還不得可著勁地任你偷了?只一點你得注意點,就是日子得算對點,一旦江氏肚子大了,你可得趕緊把趙王召回來一趟,就算糊弄不了趙王,也好歹糊弄糊弄外人……”

  齊晟臉色漸黑。

  我趕緊把話鋒往一邊轉:“如果你實在稀罕那江氏,那乾脆就直接讓趙王因公殉職便成了,趙王妃江氏也緊跟著假作殉夫自盡,然後,你把那江氏往別得地方一藏,過得一年半載,再假作某位封疆大吏的侄女孫女乾女兒之類的,往你宮裡這麼一送,連名分都有了,貴妃淑妃德妃的,可著你心意給!你都是皇帝了,誰敢說個不字?”

  齊晟臉色更黑。

  我琢磨著,難不成這話還不中他的心思?

  趕緊又加了一句:“不過呢,我勸你,最好還是別把江氏往宮里弄,這女人啊,一弄家裡去就變味了……”

  “啪!”

  齊晟突然把手中的書卷往矮幾上一砸,鐵青著一張臉看著我。

  我就說吧,我這人不會勸人。

  齊晟寒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可是驚了我一身的冷汗,我雖沒穿越的經驗,但是穿越小說還是看過幾本的,小loli穿過去了都知道要隱瞞穿越實情的,我好歹一大老爺們,我能告訴他我其實是穿的嗎?

  我還是告訴他:其實吧,我才應該是真正的張氏,原來吧,我一直用著張氏的肉身,而張氏用著我的肉身,現在吧,是我用了她用了十幾年的我的肉身,而她用了我用了二十幾年的她的肉身,算來算去,我還多用了好幾年她的肉身,占了不少便宜。

  這樣我用她她用我的,就是我講得清,齊晟他,能聽得懂嗎?

  這人吧,最容易犯兩個錯誤:

  一是高估自己的智商;

  二是高估別人的智商。

  ……

  齊晟還在冷冷地看著我。

  我趕緊用雙掌托了托張氏那對傲乳,輕聲慢語地說道:“殿下,我是您的太子妃啊。”

  嘿!手感沉甸甸的,這要是一直不戴乳罩,早晚得下垂不可!

  齊晟嘿嘿冷笑兩聲,卻不言語。

  我腦門子上有點冒汗,努力保持面部表情淡定。

  齊晟盯著我看了半天,估計是沒看出什麼來,只是嗤笑一聲,抬起上身車廂壁上的抽屜裡取了本書出來,隨後丟給了我:“儘快背過!”

  我接過來翻開一看,裡面赫然是張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門九十餘口的人物小傳!

  我抬頭看齊晟,再低頭看人物小傳,然後再抬頭看齊晟……

  難不成是我看走了眼了?還是我犯了第三個錯誤?

  低估了齊晟的智商?

  齊晟目光淩厲地盯著我,冷聲說道:“若這次你出了星點紕漏,回去後我只能讓你繼續禁足。”

  我趕緊點頭:“好。”

  齊晟又道:“他日我做皇帝,你便是我皇后,我若做不成皇帝,你……”

  我立馬接話:“我做寡婦!”

  齊晟嘴角抽了抽,終沒說出話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21 PM

第十一章

  我暗忖,我都如此明志了,難不成還得他歡心?

  齊晟低下頭專心看書,不再理我。

  我便也低頭翻看手裡的小抄,還好,不算太厚,百十來頁,有前言有後語,主要人物還配有彩色的小像,畫工細緻,栩栩如生……

  嘿,真真地手繪本,製作相當精良。

  這種手藝拿來做小抄還真是可惜了……

  咳咳……我說的……你明白的……

  我忍不住嘿嘿乾笑了兩聲。

  齊晟抬眼瞥了我一眼,我連忙收了笑,低下頭裝模作樣地看起小抄來。

  齊晟眼睛看著書卷,口中卻慢悠悠地說道:“此刻離到張園估計還有一個多時辰,要都背過應是足夠了。”

  我先在腦中將“時辰”與“小時”換算了一下,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琢磨著要想把這幾十頁小傳都背順了是有些困難,不過,既是小傳,記個大概也就夠了,只要別認錯了人就好。

  我翻開那書冊細看,第一頁畫的是個武將打扮的老頭,畫旁只用小字標注著:護國大將軍張生已卒。

  好,既是都過世了的,估計這次回去是見不著了。

  直接翻過去吧。

  第二頁上是個誥命夫人打扮的老太太,估計便是張生媳婦,張府的老太太了,我轉向對頁細看她的小傳,一眼看過去就有點傻了。

  言氏護國大將軍妻出自河西言氏成祖妃言氏之族親貌美性妒忌初有婢見生入笑言望見謂生私婢女即鞭殺之……

  繁體字也就算了,連蒙帶順的也能認個七八,豎排版也可以忍受,用手遮著兩邊看倒是也能不串列。

  問題是:標點符號我不奢求你全對,有個停頓也是好的啊。

  它全沒有。

  滿滿一篇子的蠅頭小楷,豎版,繁體,沒標點符號,半白話……

  哎呀呀,怎一個頭大了得啊!

  當句子讀實在困難,我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不知不覺中就念出了聲:“言氏……護國大將軍……妻出……出自河西……河西言氏成祖……妃言氏之……族親貌美性妒忌……初有婢見……生入笑言……望見謂生私……婢女……”

  生私婢女?私生婢女?

  莫不是寫錯了?

  齊晟突然說道:“言氏,護國大將軍妻,出自河西言氏,成祖妃言氏之族親,貌美性妒忌,初,有婢見生入,笑言,望見,謂生私婢女,即鞭殺之。”

  我抬頭,頗驚訝地看齊晟。

  齊晟看著我,問:“到張府前,你能看完這一頁嗎?”

  我低頭認真地看了看字數,抬頭看齊晟:“也差不太多。”

  齊晟眉頭似緊了緊,把手中的書卷隨意地一扔,向我伸手:“給我!”

  說實話,我挺煩這哥們這種說話的語氣,於是說道:“不用了,我自己看就行。”

  齊晟一怔,眉梢挑了挑,道:“那好,別讀出聲。”

  說完雙眼一閉,竟倚著軟枕在那眯上了。

  我擦!你大爺的,你拽什麼啊?不就是我看不習慣嗎?我給你搞片英文過來,你小子還不如我呢!

  我低頭,開始糞發……

  一個時辰後,糞發了……結果……沒塗上牆……

  看著還剩下多半本的小抄,我急得有些紅眼。

  齊晟睜看眼:“把書給我。”

  這回,我乖乖地給他了。

  他隨意翻開,只把有小像的那也彩繪對著我,問:“這是誰?”

  我擦!原來不是輔導,是課堂抽查!

  我心裡頓時虛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課堂之上,那地理老師拿著張圖片問我:這是哪個省?

  我滿頭汗地站著,琢磨著遼寧?河南?還是湖南?

  地理老師有個不良嗜好,就是總喜歡在教室裡轉悠著講課,然後站到你桌子旁提問你。

  還有個更不好的嗜好,那就是你若答不對,他總喜歡隨意地拿起你桌面上的任何東西,來敲你的腦袋……

  所以,那個時候,地理老師走近哪裡,哪裡的同學都會提心吊膽。

  每每他快走到我那裡時,我那同桌總是會用低而急促的聲音提醒我:sb!還不快把你鉛筆盒放起來!sb!小心一會他拿鉛筆盒拍你!

  於是,我便趕緊把桌面收拾的空前的趕緊利索,恨不得連地理書也放進抽屜裡去,只留張紙在桌面上就好了……

  齊晟拿著書在我面前晃了一晃,又問了一遍:“她是誰?”

  我用手抓抓腦袋,試探地:“二大媽?哦,不,是二伯母?”

  齊晟閉緊了嘴,沒說話。

  我趕緊又改口:“哦,我想起來了,是三姑媽!”

  齊晟挑眉。

  我於是又改了口:“那……您看著像誰?”

  齊晟看著我,好半天才輕飄飄地說道:“許是你大堂嫂……”

  我一拍腦門:“可不是,你這麼一說才想起來,畫的可是有些面老了……”

  齊晟臉色一變,“啪”地一聲把書砸到了我身上:“這是你親娘范氏!”

  好嘛,我這可真算得上是連親娘也不認識了!

  被他這麼一摔,我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吶吶道:“我這不是……還沒看到她這呢嘛……”

  齊晟怒極而笑:“好,好,好……可她卻是你一會就要見的!”

  我撿起地上的小抄,心裡也有些惱火,我一會就要見的,你早幹嘛去了?有臨上考場才給小抄的嗎?

  我也沉下臉不說話。

  齊晟情緒反而冷了些下來,停了片刻,突然冷聲對我說道:“你還不過來!”

  我不解,看向齊晟。

  齊晟用手揉著眉心,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先把你等會就要見的人和你講一下,你趕緊記一下,一會若是記不清了,就閉嘴別說話,反正沒人敢問到你臉上去。”

  目前看來,也只有臨時抱一抱他這個臭腳了。

  我雖很不情願,不過還是向齊晟那邊爬了兩步。

  齊晟皺眉看著我,不說話。

  無奈,我只得又向前爬了兩步。

  說實話,我真不習慣和一大老爺們坐那麼近。

  齊晟雖有些不滿意,不過勉強算是通過了,從我手裡拿過小抄本,從頭翻起,對著人物小像給我簡單講解起來。前面都是張家的主要男丁,齊晟只簡單說了說名字,和我的關係之類的,待到後面的女眷,他反而講解的細緻起來。

  我詫異,不由看向齊晟,暗忖這小子對我這些姐姐妹妹倒是很熟嘛。

  齊晟見我看他,停了下來,頗為無力地解釋道:“這些女眷才是你主要要接觸的,萬不可叫混了。”

  我奇道:“你怎麼都這麼熟?”

  齊晟眉頭又跳了跳,強忍著脾氣道:“這書我提前看過一遍!”

  哈,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第十二章

  車駕在張園正門外停下之時,齊晟正好給我講解到張氏的嫡親的大哥的嫡生大女兒那。

  齊晟“啪”地把書一合,隨手扔到車廂的抽屜裡,囑咐:“說是這小丫頭和你最親的,一會見了,莫要露餡。”

  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放心吧,一小丫頭片子再糊弄不了了,我回去就自掛東南枝去!”

  齊晟本正要出車廂,聽到這反而停了下來,轉回身看我:“你殿后西側那棵,高低粗細正合適!”

  我沒想他還會這種冷幽默,一時有點接不上話。

  齊晟看著我輕輕一哂,轉身出了車廂。

  我一時顧不上琢磨他的表情,只是抬手摸了把冷汗,心有餘悸。

  原來,裝傻和裝女人同樣不易。

  女同胞們,你們也忒不容易了。

  跟在太子屁股後面出得車來,綠籬早已經在旁邊候著了,趁著扶我下車的空當,貼近了低聲說道:“那賤人來得到早!”

  我聞言抬頭,在一夥子衣裝嚴整的老爺們兒身後看到了那依舊是一身俏白的江氏。

  唉!這姑娘怎麼天天一身白啊?

  這多不……經髒啊!

  我忽地又想到那齊晟,他那大腦不會又臨時供血不足吧?

  轉頭看過去,只見齊晟的眼神果然是在江氏身上流連了片刻,然後這才轉到了江氏身旁的趙王身上。

  萬幸,萬幸,大頭只是臨時性供血不足,沒全跑小頭上去。

  作為兄弟,我理解他,畢竟這人指揮槍與槍指揮人,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繁複冗長的禮儀完畢,齊晟和趙王留在了外院,而江氏則跟著我向二門而來。本是備得有軟轎的,可我一想得讓女人抬著,我這心裡就不舒服,乾脆棄了不用。

  太子妃既不坐轎,趙王妃便也只得跟著步行了,一路上,她都很安靜。

  我便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曾想卻被她看了個正著,江氏輕輕笑了,叫我道:“大表姐。”

  我立刻回過了頭……這個稱呼真打擊人啊。

  又忍不住有點好奇,齊晟到底喜歡江氏什麼?

  臉蛋?只能算是清麗,東宮裡比她美的有的是。

  身材?這都春裝了,依舊沒看出有什麼料來。

  性格?可女人的性子無非就是那麼幾種,能差得了多少?

  我還真就奇了怪了,齊晟到底喜歡她什麼?以至於讓一宮的美人都跟著守活寡一般……

  我又回頭打量了一遍江氏,依舊是參不透原因。

  總不成是……內涵?

  可一想到這,我自己倒是先笑了。

  江氏,一直很淡定。

  二門處,老張家一門女眷都候著了,我終於見到了那貌美善妒的言氏。

  唉,大失所望,比畫上的還不如,真真的美人遲暮啊。

  還有張氏那娘親,范氏,只看著我眼圈就已經紅了。

  眾人見了我來便都依禮跪下給我行禮,我實不忍心看著這奶奶跪孫女,老娘跪女兒的,趕緊讓綠籬招呼大夥免了吧,一夥子女人這才都站起身來。

  我又裝模作樣地要給張老太太和范氏行禮,老太太一把托住了我,拉著哭腔喊道:“大丫頭啊!”

  四周的人連忙都配合地掏出了帕子來,頓時哭了大半,沒哭的,也都用帕子虛沾著眼角。

  我只覺頭大,一個勁地說:“快別哭了,別哭了。”

  誰知一說,原本哽咽的竟然放出了聲。這下好,我身邊的綠籬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個女人對著我哭,我或許還能哄上一哄,可一夥子女人都對著我哭,我都想舉著手指頭對天發誓了……我我我……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兒!

  正乾瞪眼間,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從大人身後探出頭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我看她長得可愛,忍不住彎下腰去逗她:“小丫頭,你好嗎?”

  小丫頭甜甜地笑了笑,叫我:“大姑姑!”

  我頓時囧了。

  張氏的大嫂趕緊把小丫頭拉過去,低聲向我賠罪道:“娘娘恕罪,清兒年幼無知。”

  我擺手,笑道:“又沒叫錯,恕什麼罪呢?”

  眾人也都跟著笑了,經這一打岔,那些帕子們總算收起來不少。

  唉,女人,果然都是喜怒無常的生物。

  張老太太算是哭過了,轉頭勸範氏:“你也別哭了,大丫頭回來一趟不容易,一會你們娘兒好好敘敘。”

  範氏點頭稱是,轉頭慈愛的看向我。

  我被看得有些發毛,畢竟不是人家女兒,實在受不起這樣的眼神。

  倒是江氏解了我的圍,一直躲在人後的江氏終於走上前來給張老太太行禮。張老太太又激動了一把,握著江氏的手好一頓念叨。

  我這才聽明白,原來江氏是張老太太娘家表姐家的孫女。

  綠籬果真說得沒錯,輪到張氏這一輩,的確是表了幾表的表妹了。

  這回,眾人倒是沒掏手絹配合著,只是勸老太太莫要傷心。明顯看出,張家的女眷對江氏態度都不怎麼好,甚至是有些輕視的,堂堂一個趙王妃杵在那裡,竟然裝看不見!

  家裡只出了一個太子妃就這樣了,他日我若再升職成功,她們豈不是都得敲著小竹棍出來?

  這眼神,得矯正!

  這一天,我很無聊。

  古代的女人聚會,無非就那麼點事,吃點酒,聽聽戲,還都得捧著我,一大套折騰下來已是天黑,範氏只來得及拉住我,體己話還沒說得一句,外面內侍便來稟報太子齊晟已經歇在鳳儀院了,傳我過去。

  我擦,齊晟,我在東宮待了八個多月了,你都沒傳過我,回張氏娘家來了,你倒開始傳起我來了。

  範氏連忙抹了抹眼淚,道:“前些日子只傳你身子不好,家裡想去看你,偏又進不去那地方,現如今看你無事,我便也放心了。你快些去吧,反正你也要在園子裡住上幾日,咱們娘倆明日再說話就是了。”

  許是見我臉色不好,範氏連忙勸道:“兒啊,萬不可再耍性子,沒丈夫不喜柔順妻子的,你只順著他,他必識得你的好。”

  估摸著是我臉色更沉了些,範氏又低聲笑道:“殿下粘你,這是好事!你這傻丫頭又強什麼?難不成殿下總追著那江氏跑就好了?”

  我看著範氏,頗感無語。

  唉,如若你要知道女兒早已不是女兒,女婿也並不是看上你女兒張氏了,而是怕我在這裡露餡!

  你……還笑得出來嗎?

  辭了範氏,綠籬扶了我慢慢往鳳儀院走,誰知半路上竟又遇到了白衣江氏,進得卻是鳳儀院旁邊的院子。

  綠籬恨呼呼地說道:“也不知道家裡誰安排的院子,這樣不懂事,竟然讓江氏那賤人住到咱們隔壁來了!”

  我看了看那兩個院子之間的那片紫竹林,暗贊:好一個偷情的好去處啊!

  到底誰安排的院子?太他媽有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24 PM

第十三章

  進了院,內侍過來稟報說齊晟在書房。

  我琢磨了一下,便沒讓綠籬等人跟著,自個跟著內侍過去了。

  這有些事情吧,還真不能讓女人知道,她們一般都存不住什麼話,哪怕她對你再死心塌地的。

  書房裡燈點的很亮,齊晟又在看書。

  我心裡反而一松,估摸著齊晟一直看書和保鏢戴墨鏡的目的差不多。

  一、他並不希望被我看到他的眼神,也就是不想暴露他的情緒

  二、這小子在裝淡定。

  果然,齊晟眼睛不離書卷,只淡淡地問道:“如何?”

  “還成。”我答道。

  齊晟抬頭瞟了我一眼。

  我立刻自我檢討,語氣太歡快了,以後一定改。

  齊晟卻沒說話,又很專注似地看著書,時不時地還翻翻頁。不過,從翻頁頻率來看,他顯然也走著神呢。

  於是,我也淡定了,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沉默地看著齊晟看書。

  在我淡定的注視之中,齊晟終於淡定不下去了,突然問我道:“你可有話要說?”

  我想了想,試探地問道:“你想聽哪方面的?”

  齊晟看著我:“為何連自己家人都不認得了?”

  我反問:“你又為何連張家人物傳都備好了?”

  齊晟唇角微挑,答非所問:“《世說奇談》上曾載有一事,南杭喬氏曾有女一夜而變,不識親友,不認爹娘,言行舉止皆是不同以往,皆托詞失憶之故。有術士稱此女人身未變,心卻換了,乃是邪祟入體,必是方人一命才休,唯火燒了才可化解。”

  我嚇了一跳:“我可是個大活人,會燒死的。”

  齊晟又接著說道:“那喬氏雙親卻因捨不得愛女,便將那術士打了出去。後喬家倒也一直平安,可世人皆忌喬女克人之命,無人敢娶,導致喬女直至雙十仍未嫁出。”

  我心中頓覺悲哀,你說我要是早穿來幾年也好啊,做個老姑娘也比嫁個男人強啊!

  我問齊晟:“可我這已經嫁了的,怎麼辦?還能……休嗎?”

  齊晟不緊不慢地說道:“太子沒有休妻的……”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後來,不知怎地遇到了靖國公韓懷成,靖國公是個鬼神不懼的人,三媒六聘地娶了此女,婚後夫妻和美異常,正當世人皆稱唯有靖國公這等殺氣重的人方能降住此女時,靖國公卻忽地暴病身亡了。”

  我驚訝:“還真克夫?”

  齊晟嗤笑一聲:“克夫,克夫,不過是些鄉野村夫的見識罷了。世人皆看到了靖國公的戰績彪然,誰人知喬氏在靖國公背後給了多少助力!”

  我反駁:“可最終還是把靖國公克死了不是?”

  齊晟看著我,淡淡道:“那靖國公並未暴病而亡,而是死遁而已。”

  死遁,死遁,唉,我真的無法理解這事。放我那上一世,人們頂多會來個尿遁什麼的,死遁這玩意技術含量太高,一般人都做不得。

  我看著齊晟,琢磨著他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齊晟看著我,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片刻,許是都覺得有些怪異,不約而同地都轉開了目光。

  齊晟又輕輕問我:“你可有話要說?”

  我想了想,依舊是問:“您想聽哪方面的?”

  齊晟臉色平靜,沉默不語。

  我伸手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我今兒是真累了,殿下要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齊晟臉色終變了變。

  我轉身轉得更乾脆俐落,果不然,人還沒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齊晟的聲音,他問:“你和喬氏女可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腳下頓了頓,轉回身看齊晟,笑道:“太子殿下累糊塗了,喬氏是南杭人氏,我娘家就在盛都,怎麼會是一個地方的人?”

  齊晟默默看我片刻,忽地笑了,點頭:“不錯。”

  我也跟著笑笑:“走了,明兒見。”

  小樣,想讓我承認是穿越的?你還嫩點。

  出了書房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屋裡傳來“啪”地一聲。我不由搖頭,這一怎麼就摔書的毛病可真是不好,得改!

  回到睡房,綠籬卻是不在,我正想問別的小宮女呢,綠籬便神神秘秘地回來了。

  綠籬打發走了屋裡的其他人,湊到我耳邊悄聲說道:“都安排好了,這幾日太子殿下若是去見江氏,自會有人來先報咱們。”

  我聽得心裡一驚,轉頭看綠籬,心道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上道呢,哪裡有這樣整天惦記著捉老闆奸的員工啊,這不是要連累我嗎?

  又聽綠籬說道:“殿下都已陪著娘娘歸甯了,卻仍不肯和娘娘同房,心裡豈不是還惦記著江氏那個賤人。往日裡離得遠便也罷了,今日離得這樣近了,娘娘不可不防。”

  我頗感無語,看著綠籬問:“你要防什麼?”

  綠籬一怔:“自然是要防那江氏。”

  我又問:“為何要防江氏?”

  綠籬很理所當然地:“娘娘啊!因為她勾引殿下啊!”

  “東宮裡哪個不想勾引齊晟?”我問。

  綠籬一下子被我問住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麼多良媛、良娣的你不防,你防一個趙王妃做什麼?”我問。

  綠籬終於陷入了思考之中。

  我一樂,只覺輕鬆。這女人啊,大腦和嘴巴一般只工作一樣,你讓她腦子動了,她那嘴就老實了。

  剛美沒兩分鐘,外面便有人小聲地叫綠籬。

  綠籬看了我一眼,告退出去了,一會後回來,臉色更不好,只急走過來附在我耳邊說道:“太子殿下果然又出院了,進了那片竹林子。”

  我也不由驚訝,難不成白天的話都白說了?關鍵時刻,齊晟還是讓槍給指揮了?

  那趙王呢?又被什麼指揮了呢?

  我這裡剛想到趙王,邊聽外面宮女輕聲稟道:“娘娘,趙王殿下求見。”

  我一樂,好麼,深更半夜,太子私會趙王妃,趙王求見太子妃。

  好一出情感糾纏的大戲啊!

  只是,那趙王來尋我做什麼?

  是訴苦,還是求捉姦?

  既然來了,又這麼近的住著,不見不合適。我只得讓綠籬再幫著我把裡裡外外都穿戴整齊了,這才出去。

  那趙王正在客廳裡坐著,見到我來,起身含笑招呼道:“三嫂。”

  嗯,挺隨意的樣子,估計以前也是和張氏熟絡的。

  我本有些防備著趙王,生怕他在提出要與我一同捉姦的要求來,可一見他這笑模樣,心中又不忍有些同情,這樣一頂綠色大帽子,是個男人都不想戴。

  正琢磨著怎麼開解安慰一下趙王,突聽得趙王說道:“三嫂,前日裡聽人講了些京中趣事,今夜裡睡不著了,便想與三嫂說上一說。”

  我摸不透趙王的心思,只得應付:“好,趙王請講。”

  本以為他是話裡有話,一直提著精神準備從話裡聽出些什麼來,誰知那趙王卻是真真地給我講起了京中各家宅院的瑣屑之事:林禦史家三公子新娶了趙翰林家的大女兒,婚後沒一個月,兩人便打起來了……有個富商一下子娶了七個小妾,還都是同時進的門,給大夫人敬茶的時候足足排到了門口……

  趙王的茶水一直在續杯……

  我想讓綠籬去給我端些瓜子來……

  直到我再也熬不下去了,只得招過綠籬來耳語了幾句,綠籬趕緊出去了,我又接著聽趙王講……

  過了一會兒,綠籬回來,湊近我耳邊說道:“太子殿下已回來了。”

  我精神頓時一陣,坐直了身體,看著趙王道:“殿下啊,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先說到這吧,咱們都回去洗洗睡了吧!”

  

第十四章

  趙王那張淡定悠然的面孔終於有了絲裂縫,看著我:“不早了?”

  我點頭:“確實不早了!”

  趙王又問:“該回去睡了?“

  我又點頭:“你若還有談興,我可讓人請了太子殿下過來,你們兄弟好好……呃……交流一下?“

  趙王乾脆利索地起了身,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改日再來和三嫂閒聊,今日先告辭了。”

  我也心急火燎地往外送客:“那就不遠送了,慢走,走好!”

  我嘴裡說著慢走,腳下卻一點也不含糊,幸虧趙王走得也不慢,不然非得成了他送我之勢不可。

  前腳送走了趙王,後腳我就回房就趴床上了,只覺得累得腰酸背痛。唉,張氏這小身板真是中看不中用,得練!

  要說還是綠籬有眼力勁,沒等我開口就過來給我按起肩背來。那小手按得地方都對,就是勁道小了些,我給她糾正了兩次,她倒是記住了,可沒按了一會兒,我又喊停了。

  綠籬頗為不解地看著我。

  我想了一想,還是說道:“你找個大抱枕來給我墊上一墊吧。”

  我看綠籬眼中還是疑惑,心道姑娘,看來你的胸還是小啊。

  我用雙手在胸前虛比了一比:“這……太硌的慌了……”

  綠籬臉一紅,抿嘴笑了笑,趕緊去拿抱枕。

  我長歎一聲,以前只看到了大胸美眉胸前的妙處,誰知她們也有說不得的苦啊……

  且不說下垂不下垂的問題,幹活都是個累贅嘛!

  唉……都不容易啊!

  我感歎著大胸妹的種種不易進入了夢鄉。夢中,我被一條菜青蛇引入了瓜地裡,然後被瓜蔓絆了個跟頭,正好摔在兩個大甜瓜之上,硌得胸口生疼……

  奇怪地是夢裡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琢磨著蛇代表著性暗示,一準是我太性壓抑了。可是,這兩大甜瓜是咋回事呢?……

  正冥思苦想呢,就聽見綠籬的聲音從天外傳了過來:“娘娘,快起吧,今天是二姑娘的大日子,您可不能遲了。”

  於是,我便又琢磨,二姑娘?五姑娘我以前倒是常麻煩的,這二姑娘又是誰呢?

  綠籬急火火地把我從被窩裡揪出來,我這才醒過盹來,想起來二姑娘是那張氏的妹子,是與我那五姑娘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同時也明白過來哪裡有什麼甜瓜,只不過是不小心又趴著睡了而已。

  綠籬忙活給我梳洗裝扮,我瞅一眼窗外,天都還黑著呢,心裡便有了些起床氣,嘴上雖沒說什麼,臉上卻是帶出些樣了。綠籬卻渾然未覺般,只邊忙碌著邊給我念叨著:“今兒是二姑娘的及笄禮,聽說家中準備的很是精心的,也邀了很多達官顯貴過來觀禮……”

  我精神頓時一振:“及笄禮?”

  綠籬點頭,往我那腦袋上插著鳳釵:“辦完及笄禮,二姑娘就可以許嫁了,也不知會嫁到誰家去,看看今日都有誰來吧……”

  哦,我算是明白了,說什麼及笄禮啊,原來是個上市通告啊,當著盛都滿城的達官顯貴宣佈一下:張家的二女兒終於可以上市了……呃,錯了,是終於成年待嫁了。

  我終被綠籬裝扮一新,然後作為最尊貴的女賓去出席二姑娘的上市通告,然後發現,張家二姑娘的及笄禮果真很盛大,二姑娘長得果真很美貌,到的賓客果真都很……達官顯貴……

  濟濟來賓之中,赫然出現了茅廁君與上樹君的瀟灑身姿……

  我表情很淡定,內心卻幾欲蛋疼……

  恨不能問一句兵部尚書我的父,您究竟有幾個好女兒,為何每個女兒都嫁給權貴……

  二姑娘小模樣挺俊,小身條雖未長成,可那前凸後翹的影子已是有了,以後少不得也是個尤物,只是不知道會便宜了誰。

  想到這,我瞧了瞧對面尚未婚配的茅廁君和上樹君。

  茅廁君也很淡定,我相信他那是真淡定。

  上樹君的表情看著也很淡定,但我覺得他可能內心跟我一樣很蛋疼,因為他那眼神每每掃過桌上點心盤子裡的桂花糕後,都會不由自主地再看一眼我。

  你說,你這是想吃桂花糕呢,還是不想吃桂花糕呢?

  正走著神,綠籬從後面輕輕地拽了拽我的衣袖,用低低的聲音道:“娘娘,您看看江氏那賤人,每次都出麼蛾子,瞧那狐媚樣!”

  其實,不用她提醒,我也早就看到了江氏。在那片花紅柳綠金光閃閃之中,一身水綠色衣裙,腦袋上只斜插了支碧玉簪子的江氏,清新地跟棵水蔥一般。

  哎?她今兒怎麼沒穿白呢?

  轉眼看太子齊晟,他表情隨也淡定著,可那眼神卻不大穩當,總是圍著江氏飄來飄去的。於是,我的心也便一直隨著他的眼神飄著,生怕齊晟一個控制不好,再讓槍指揮了人。

  槍指揮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槍一直指揮著人!

  唉,都是過來人,都明白的……

  更何況,今兒江氏那小模樣的確挺招人的,我這只配槍套的,魂都顫了兩顫,別說你一個帶槍的了。

  兄弟,你一定要挺住,挺住……

  我,相信你……

  就這樣一直提心吊膽地等到禮成,男賓女賓分席了,我這顆心才總算全放了下來,開始有心思仔細打量滿堂的女人們。

  江氏暫且不說了,水蔥一般的人物,我見尤憐。

  二姑娘雖年少,卻已見美豔之姿,好苗子一個。

  其他的堂嫂堂妹之類的,也大都身姿苗條面容漂亮。

  看來,張家的基因確實不錯,這是不是要歸功於“貌美善妒”的張家老太太?

  我轉頭掃一眼右首的張家老太太,然後毫不猶豫地把視線轉向了青春貌美的二姑娘身上。誰知就這樣多餘的一眼,卻引來了張家老太太的注意。

  張家老太太突然向我請求說,二姑娘思慕我這個大姐良久,今天又是她及笄的好日子,我晚上能不能下榻二姑娘的楚風館,由二姑娘陪伴我一宿。

  我一聽都有點樂傻了,嘿,這老太太,怎麼都和我想一塊去了呢?

  看張老太太瞅向我詢問我的意思,我連忙點頭應允,睡吧,睡吧。

  誰知他媽這樣一睡卻睡出問題了。

  我這裡美滋滋地趕到二姑娘的楚風館,青春貌美的二姑娘沒見著,“貌美善妒”的張家老太太卻在等著我呢!

  張老太太全沒了白日裡對我的恭敬良淑,只板著那張褶子臉,冷聲喝道:“跪下!”

  我這裡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綠籬卻已是麻溜地跪下了。

  張老太太看我沒動靜,怒道:“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成了太子妃了,是娘娘了,就跪不得我這個老太婆了?”

  我心裡越發的詫異起來,綠籬卻在後面偷偷地拽著我的裙角,小聲地央求著:“大姑娘,大姑娘。”

  我擦,這稱呼還不如“娘娘”呢,那個起碼聽了多半年了,都聽習慣了。

  我勉為其難地撩了撩裙子,在張家老太太面前跪下了。

  張老太太龍頭拐杖往地上這麼一戳,氣道:“綠籬只說你落水受了刺激,腦子亂了,我看你倒不是亂了腦子,而是亂了心!你蠢啊,蠢得都不像是我張家的女兒了!”

  我老老實實地垂頭聽罵著,心裡卻琢磨,這張老太太唱得這是哪一出?

  張老太太義憤填膺地指責我道:“其一,你向皇家人妄求情愛,此為不明;其二,你竟拿皇嗣之事來陷害映月,此為不智;其三,你與那楊嚴在東宮之內玩笑,此為不端;其四,你身為太子妃,卻放任東宮事務不理,此為不嚴。你這等不明不智不端不嚴之女,哪裡是出自我張家……”

  老太太上了年紀,牙口有些稀了,吐沫星子就在我眼前飄飄揚揚地落著……

  我垂著頭聽著,心道我這個冤噢,我比竇娥還怨呢。

  只盼著老太太早點罵完,我也好擦擦我這一頭一臉的吐沫星子。

  誰知那老太太越說越氣,說到後面氣勢非但不減少,反而愈加激昂起來。

  結果,她這一激昂,差點把自己給激昂過去了。

  張老太太剛剛罵到高/潮處,忽地沒了動靜,我這裡抬頭,正好看到張老太太直挺著身子往後仰去。虧得我反應快,上前邁一步伸胳膊就把她給接住了。綠籬從後面也緊跟著撲了上來,嘴裡叫喊著:“老太太——”

  我本來已是托住了張老太太,結果被綠籬這麼一壓,好嘛,三個人齊齊地跌向地上,我就說嘛,這女人,除了壞事,她就做不了別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張老太太墊到了最下面。三個人的體重,把張家老太太砸地吭了一吭,嘿!歪打正著,她愣是又緩過來了。

  我和綠籬連忙把張老太太扶到床上躺好,這回,張老太太的怒氣也沒了,只伸出手摸著我的手背,輕聲說道:“傻丫頭啊,你怎麼就不明白,進了後宮的女人,情啊愛的就只是個虛想了,唯一有用的就是子嗣和娘家的勢力啊!”

  我手一哆嗦,差點把張家老太太的手給甩出去。

  張家老太太卻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半撐起身子逼近我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丫頭,你必須生下皇嗣來,必須!儘快!”

  我強自忍耐著,垂著眼皮,裝良善::“那太子不喜我,我有什麼辦法。”

  張老太太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他齊晟當我張家是傻子嗎,別說是太子妃,就是許我張家後位又能如何?一個無子的皇后,說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張家豈是這麼好糊弄的!”

  張老太太停了一停,我的心也跟著停了一停,又聽得她繼續說道:“我已讓你父親給齊晟過了信,你生子之日,便是我們張家助他齊晟上位之時!”

  我擦!我剛才幹嘛要去接你?直接摔死你了多好!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還有點神不守舍地。

  綠籬也沒什麼話,一看就是有著心事,我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問:“綠籬啊,你這樣愁眉苦臉為哪般啊?”

  綠籬用她那雙純真的眸子看著我,很是憂愁地看著我:“娘娘,您要萬一先生了公主,那可怎麼辦?”

  我擦,我這剛剛自我建設的差不多的心理一下子崩塌了,滿腦子只剩下了前世某位法號三俗的大師說過的一句話:一窩一個公主,一窩一個公主,最後一窩一氣生了倆公主……等她想生太子的時候,皇上他……死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27 PM

本帖最後由 haoanna 於 2012-3-24 12:28 PM 編輯

第十五章

  唉!真正的一夜無眠!

  歸寧第三日,遊園。

  張家園子依翠山山勢逐層升高,園內的景色與園外的自然山林景色溶合在一起,那是相當不錯的,只是我昨日受的打擊著實太大了些,又加上夜裡一宿未睡,實是沒什麼心情欣賞這景緻。

  齊晟的臉色也不是十分明朗,我琢磨著是因為張尚書已經給他過了話呢,還是說江氏今沒能來的緣故。

  趙王終一個人落了單,說是江氏昨兒夜裡受了些風寒,不能同我們一起遊園了。

  唉,我也頗有些同情江氏,你說天天大晚上的往紫竹林裡跑,再好的身體也熬不住啊!

  本是張尚書領著大夥一同遊園的,可游著游著這人群便分作了幾堆,前前後後拖拉了老長。

  我回頭看看那落在最後面的羞羞答答的二姑娘,再看看竄在最前面的猴一般的上樹君楊嚴,忍不住對「導遊」張尚書深表同情。

  帶著這麼一夥子無組織無紀律的「團員」,您老,辛苦了。

  許是那江氏不在眼前,齊晟的眼光沒了著落,便時不時地往我身上落了。

  綠籬在一旁看得驚喜異常,每每地邊用手輕掐我的手肘來提醒我:「娘娘,娘娘,太子殿下又向您這裡看過來了!」

  我面上仍堅持淡定著……

  唉,我說綠籬,你能別掐了嗎?他每次看過來的我那菊花都忍不住一緊,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一旁相伴的大堂嫂白氏瞧出我臉色不好,忙低聲詢問:「娘娘可是覺得乏了?」

  我這裡還未說話,她又極伶俐地指著西邊一處院落說道:「那邊是凝翠閣,雖簡陋了些,可卻勝在幽靜,娘娘若是不嫌,我領了娘娘過去歇上一歇。」

  我斜著眼睛瞄白氏一眼,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嘴一點點,長得倒是真不賴,只是這眼睛太晶亮了些,不如純純的二姑娘可人心。

  轉念一想,她就是長成天仙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罷了,隨她去吧!

  趁著張尚書向齊晟等人講解園中景緻,我一手拉綠籬一手拉著白氏,悄摸摸地往凝翠閣方向溜,倒是沒驚動什麼人,只齊晟淡淡瞥了我一眼,卻沒說什麼,移開視線繼續聽張「導遊」的解說。

  還好,還好!

  剛摸到無人處,白氏便捂著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笑道:「哎呀,大姑娘還是這樣調皮,哪裡有點做娘娘的樣子!」

  我頓時無語。

  綠籬忙對白氏說道:「我們娘娘夜裡沒睡好,大奶奶趕緊讓人給打掃個清靜點的地方,好讓我們娘娘眯一會吧。」

  白氏又是笑,一迭聲地:「凝翠閣裡一早就備下的,我帶娘娘過去就行。」

  凝翠閣裡果然是一早備下的,錦籠紗罩,金彩珠光,諸物精緻,就是這香薰的太過濃了些,直熏得的我頭昏腦脹噁心作嘔。我這裡剛要開口叫綠籬將門窗都打開散散味,就聽白氏嬌聲說道:「因這香是娘娘出閣前最喜歡的,特意叫人提前熏上了,不知可還合娘娘的意?」

  我屏著呼吸點頭,暗道:得!既是出閣前最喜歡的,先忍著吧。

  當下白氏告退出去,綠籬替我鋪好了床鋪收拾利索了,也自去門外守著了。

  我本想睡覺,可香熏得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死去活來,可愣是睡不著!只得起來,看一眼前門,再掃一眼後窗,我果斷地選擇了後窗。窗子只一打開,立刻一股清新之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覺得又活過來一般。

  屋後不遠便是一大片綠柳環繞的荷塘,現在雖未到荷花盛開之時,荷葉卻已是婷婷滿塘,果然不負凝碧之名。

  我探出身瞅瞅四處無人,直接跳窗而出。

  荷塘邊上還停著幾葉小舟,估計是給人遊玩用的。可我天生秤砣體質,又不會操船,屬下水容易上岸難的主,便沒敢動那小舟,轉而向柳林中而去,擇了花叢後一隱蔽之處躺了,正打算好好眯上一覺,可老天偏生要攪我安寧,我這裡正睡得迷瞪,便聽得有人說道:「……若要看荷,再等一個月來最好,那時才是荷花最盛之時。」

  是個女子聲音,含羞帶怯溫柔婉轉,我聽得心中一動,暗道有這等聲音必然是個美人。

  一個男子低低嗯了一聲,卻未說話。

  我肚中暗罵:sb,這個時候哪能「嗯」!

  果然,那女子沒了下言。

  我心中更是氣急,哪裡有這樣泡妞的!好歹也應說一句「人比花嬌」。

  這樣一氣,反而醒過盹來,發現自己依舊在那花叢的蔭涼處仰面躺著,四周哪裡有什麼人聲!

  難不成在做夢?

  正疑惑間,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嚇得我一驚,細看了看竟然是一臉淡定的茅廁君。

  我愣了又那麼兩三秒鐘,然後不露痕跡地將一直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又琢磨著這樣四仰八叉地躺著也不太好,於是就又側了側身,可等側過身來才發覺這個姿勢更是不妙……

  我也糾結了,這到底要換哪個姿勢才能既莊重又文雅?

  許是茅廁君也看出了我的糾結,往後退了兩步,終於開口道:「還是坐起來吧。」

  我從諫如流,立馬翻身坐了起來,然後就去抓茅廁君的小辮子:「剛才過去的是你?」

  茅廁君點點頭:「二姑娘陪我來看看荷。」

  啊!果然是二姑娘!

  孤男寡女郎情妹意乾柴烈火……別想歪了,我說得是茅廁君和二姑娘。這種情形,他要是都不做了她,他一定不是爺們兒!

  我開始不露痕跡地打量茅廁君,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出個樹枝草葉什麼的來……結果,他身上一點沒有,我身上倒是沾了不少。

  我趕緊低頭擇身上的草葉子,邊擇邊問茅廁君:「你對二姑娘有意?」

  茅廁君在我身旁坐下,答:「還好。」

  我又問:「想娶她?」

  茅廁君想了想,輕聲道:「想。」

  我提醒:「那得趕緊下手!」

  茅廁君沒回音,靜默了一會,輕聲問我:「你在為什麼事犯難?」

  我一愣,轉頭看向茅廁君。

  茅廁君淡淡笑笑:「你睡著了都皺著眉頭,必是有心事為難。」

  這話說的,好像你看了我多長時間似的!我想了想,反問茅廁君:「你說是性命重要還是菊花重要?」

  茅廁君被我問的一愣,思量了片刻答道:「世間有人愛菊勝過性命,可是菊可再開,人無重生。」

  我聽得有些囧,果然有太多代溝,交流有礙!

  乾脆也不再理他,只低下頭專心地擇身上的草屑花瓣,正已擇了個七七八八,伸手捏腰帶上散亂的花瓣的時候,身旁的茅廁君突然站起身來,淡然喚道:「三哥!」

  我手一哆嗦,不止把花瓣捏下來了,連帶著腰帶都扯開了些。

  我抬頭,正好迎上齊晟的視線。我只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壞了,咱們好歹也做過二十幾年爺們,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他喜歡不喜歡你是一碼事,可你爬不爬牆卻是另一碼事了!

  我擦!不會被逮去浸豬籠吧?不過我好歹也是太子妃,估摸著也不會那麼野蠻,頂多一杯毒酒了事……

  哎?這有什麼區別嗎?

  齊晟眼神雖冷,語氣倒是平靜,說道:「張放在尋九弟,九弟快些過去吧。」

  茅廁君聽了,向齊晟告辭,又轉頭向我揖了一揖,這才離去。

  待茅廁君走遠,齊晟也轉身而走,我明白他要是就這麼走了,我早晚得喝毒酒不可,於是一個魚躍從地上蹦了起來,上前兩步伸手去抓齊晟肩膀:「別走!」

  齊晟肩膀微沉,一下子從我手中滑開,轉回身冷冷地看我一眼,拂袖再走。

  我急忙在後緊跟,也不高呼什麼「你聽我解釋」的廢話,不管齊晟聽與不聽,我只管直奔主題:「我們倆之間沒事!不小心碰到的,我想避開人在這眯一會,結果撞見他和二姑娘的姦情了……」

  齊晟理也不理我,只在前面走著,眼看著前面就要有人了,我一時也急了,叫道:「我擦,我有那麼傻嗎?我就是要偷也不偷他啊!紫竹林裡那麼好的地,趙王現成的人,我犯得著……」

  齊晟的腳步終於停下了,我也趕緊用手摀住了嘴。

  齊晟轉回身冷冷地看我,我想了一想,試探地:「最後那一句不算,我再重來一遍?」

  齊晟冷哼一聲:「張放已是和我提了,你回去告訴言氏,不用等她臨閉眼前,我會儘快讓她看到個重孫!」

  齊晟說完就走,我立在原地想了又想,忽地一下子明白了,我擦!他這意思是要儘快和張氏xxoo?

  我一時覺得天昏地暗,雷霆陣陣。

  魂不守舍地回到凝翠閣,綠籬正因找不著我急得團團轉,見到我回來直念菩薩保佑,然後驚喜萬分地告訴我:「娘娘,殿下派人傳了話,晚上要宿在娘娘房中……」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只知道在我頭頂響了許久的天雷終於劈了下來……

  是屈辱的活著,還是莊嚴的死去?

  這事真他媽讓我糾結!

  我想了又想,糾結了又糾結,終於用司命星君的話勸服了自己。於是,我終於痛下決定……

  我還是屈辱的活著吧。

  司命星君他說:你本就應投了這個女身的……

  回鳳儀院的時候碰見了江氏,許是她也知道我今天晚上要失身了,看我的眼神很是憐憫……

  我真想抱住她痛哭一場,要是能換成和你睡,那該多好!

  要說還是綠籬知我心,知我心慌,不等我吩咐就早早地備好了美酒,又交代我:「娘娘,您等著,我再去端幾個小菜來。」

  我心道,壯膽的酒,哪還用得著什麼酒菜啊!

  我在桌邊坐下,一杯緊著一杯喝著,只想趕緊醉倒了往床上一倒,兩腿一分,趕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麼事也完了。

  我這裡還喝著,綠籬端了幾碟小菜進來,看見我正口對著酒壺喝酒一下子就急了,兩步衝過來,劈手來奪我手中的酒壺,急道:「哎呀!娘娘,您怎麼自個喝上了?」

  我口齒有些不清:「你這不是老不回來嘛!」

  綠籬見我醉的迷糊,氣急:「您喝怎麼多酒幹嗎!」

  她這語氣,讓我想起了我那上上任的女朋友,每每我喝多了的時候,她也總是這樣罵我……

  我忽地悲從心來,一把抱住綠籬,喃喃:「我害怕,我害怕……」

  有人問:「現在不怕了?」

  我搖頭:「不怕了,不怕了……」

  那人又說:「那就睡了吧。」

  一聽見「睡」這個字,我一下子亢奮起來,伸手推開綠籬,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一腳踩上凳子,把手中酒壺用力往桌上一磕,用半拉破酒壺指著那人叫道:「睡?我倒看看誰他媽敢睡我!」



第十六章

  屋子裡一片冷寂,我覺得頭越來越暈,有點天旋地轉起來。我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天地照常轉著……

  一個嬌俏的身影向我撲了過來,高呼著:「娘娘——」

  手裡的半拉酒瓶被人奪了去,我轉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嗯,又香又暖,又細又軟……是綠籬,我終放了心,閉上眼笑道:「綠籬,還是咱們倆……睡了吧。」

  說完,我一手沿著綠籬柔美的曲線下滑她的膝窩,用力一抄,綠籬紋絲不動。

  唉,綠籬啊綠籬,你真該減肥了,看著瘦,份量可真不輕。不過,我知道決不能對著女人說胖的,哪怕豐滿也不行,於是,我挺明白地選擇了閉嘴,只又努了把勁……綠籬驚呼一聲,終於被我掀翻,順便也把我拉倒在地上。

  我哈哈大笑,笑聲未止,身體一輕卻被抱了起來。

  哎呀呀,女強男弱可不好,於是我反攻,趁著綠籬將我往床上放的空當,一個千斤墜把她拉倒,就勢翻身將她壓在下麵,用手摸著她的臉蛋:「寶貝,我疼你……」

  綠籬初時並不回應,我只當她害羞,俯身從她額頭輕輕吻起,流連著往下,時輕時重時緩時急,待吻到唇上時,她終於有了點點反應。

  我暗笑,親舔啃蹭,摸捏揉掐……十八般手藝輪番上陣,不一會功夫就將綠籬扒了個精光。待到兩人□相對,我的手撫上綠籬的胸,頓時大失所望。

  哎呀!被這丫頭騙了,這哪是水蜜桃啊,分明是葡萄乾嘛!

  不過,咱們是有素質的流氓,斷不可以傷害美眉的心靈。

  於是,我趴下去親綠籬的耳側……哎?胸部摸起來不大,觸感還是很有料的嘛!

  起身,再摸,還是葡萄乾……趴下,一蹭,又是水蜜桃……如此折騰幾次,我原本就眩暈的腦袋,更糊塗了。

  到底是葡萄乾還是水蜜桃?

  我疑惑地看向綠籬,重影之中,綠籬的臉也大了許多,已是眉頭輕皺,香汗淋淋……背上的手忽地用力,一陣天旋地轉,綠籬竟然反客為主,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喜歡自力更生的美眉!

  被男人壓是一種悲慘,但是,被美眉壓卻是一種幸福,於是,我幸福地躺下了,頭枕雙臂,衝著綠籬低低地唸著:「come on,baby!」

  綠籬受到我的鼓勵,更是熱情起來,俯身衝我親了下來……我閉著眼,很享受。只是,綠籬美眉,你是真的該減減肥了……

  哎呀,要壓死我了!我的手終於枕不住了,只得抽了出來去推綠籬。

  哎?怎麼又成了葡萄乾了?

  哎呀!現在不是葡萄乾和水蜜桃的問題,而是,綠籬,你太沉了,壓得我上不來氣了!只得喘息著提醒:「輕點,輕點,別激動……唔,唔……別啃,別啃,錯了,錯了,是坐著,坐著,不是這樣……唔唔……這樣進不去的啊!……啊!別撞……會撞折的……啊!!」

  ……

  世界終陷入了黑暗中……我又開始做起了夢,這次,沒有菜青蛇,沒有大甜瓜……只有無邊無際的大海和顛簸不止的小船……

  再睜開眼時,屋裡還是黑的,雖看不清,但憑著感覺我知道身旁是躺了一個人的,我閉住呼吸,伸出手,手指沿著柔滑的綢緞向那人身上慢慢摸去。

  先碰到的是手,掌心溫熱乾燥,手指修長,骨節明顯……

  這不是綠籬的手!

  我噌的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驚愕地「看」著那人。

  那人沒動地方,依舊靜靜地躺著。

  除了太子,誰還能在太子妃的床上如此鎮定?

  我還有點不死心,顫著聲問:「你……?」

  齊晟沒回音,過了片刻後突然叫:「掌燈!」

  床幃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然後外面就亮了起來,紅潤的光透過帳子照進來,我看清了床裡面躺的果然是披頭散髮的太子齊晟。

  我有點呆了,沒什麼反應。

  齊晟緩緩坐起身來,柔順的長髮從肩頭滑落下來,遮住些他硬朗的線條,昏暗的光線下看過去,這小子的確長得很俊。

  可是,再他媽俊也是男人啊!

  我氣急敗壞地跳下床來,從床邊的衣服堆裡摸了條褲子就往身上套,待套上了才發覺這褲子又肥又大,我擦,這是齊晟的褲子。於是,我又他媽手腳利索地脫了下來往床上一扔,彎腰去翻找我自己的衣服。

  我竟然讓一個男人給上了,我竟然上了一個男人,我竟然……一時間,我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實在不敢回頭看床上的齊晟,腰帶沒系好就奔出去了。

  一出門就撞到了綠籬身上,那丫頭很激動,上來用力地抱住我,把嘴貼到我耳邊低語:「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我被綠籬抱著,掙不脫,逃不掉,欲哭無淚。

  綠籬臉紅紅地:「娘娘,奴婢給您備了香湯,您泡一泡身子就不痛了。」

  我真想對她喊:泡p啊!老子身子不痛,心痛啊!

  浴室裡水霧氤氳,我垂著頭泡在浴桶裡,表情很不淡定!

  綠籬替我輕輕地擦著身體,時不時地就要捂著嘴偷笑一下。我知道她在笑些什麼,我脖子上和胸口上都有吻痕,星星點點的,綠籬每偷瞥一眼都會羞得滿面通紅地低下頭去。

  我擦,齊晟真是個畜生。

  綠籬的眼光又一次掃過我胸前,又抿著嘴低下頭去。

  我實在忍不住了,問:「真這麼好笑?」

  綠籬趕緊跪下了,指天發誓:「奴婢絕不敢笑娘娘,奴婢是替娘娘高興!」

  我覺得自己不應該遷怒綠籬,於是閉嘴,閉眼。

  泡完澡回到內室,齊晟竟然還在。我下意識的便要轉身,忽地想我為什麼要跑啊?我怕他什麼啊?反正上也上了,也就這麼一次,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個屋簷底下的,我又不是大姑娘,又不是貞潔烈女……好吧,我心裡還是有點亂套。

  不過,我終究是轉回了身,看向齊晟。

  他頭髮也濕乎乎地披散著,看樣子也是剛洗完澡,領口還沒掩好,露出緊致結實的麥色胸膛,還有斑斑點點的紅色瘀痕,比我身上的要多的多,多的多……

  我愣了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好嘛,原來我比齊晟還畜生!就當扯平了吧。

  我在椅子上坐下,抬頭看向齊晟,問:「你打量夠了沒有?」

  齊晟沒說話,只沉默地看著我。

  我決定和他開誠佈公地談一談:「殿下,咱們得好好談一談,今兒晚上這事呢,我想咱們兩個都不怎麼喜歡,只此一回也就夠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齊晟突然問。

  他又回到了老問題上,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實話,告訴他實話又會怎樣。突然間,我有些惡毒地想,如果我告訴他,太子殿下你剛才上了一個男人,他會是什麼反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31 PM

第十七章

  齊晟仍在盯著我,目光鷹隼般銳利,只是再配上胸口的那些斑斑點點的紅,突地就沒了氣勢。

  他見我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下意識地掩了掩衣襟,然後好像又覺得這個動作太沒氣勢了,便又松了手,仍盯著我冷冷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突然間很憤怒,我擦,你上完了,爽完了,又來問我這個,你上之前怎麼不問清楚呢?

  一時我也不想和他來什麼開誠佈公了,只是答道:“張氏!太子妃張氏!”

  對待這種sb,說多少話都是白費口舌,他只會撿著自己想要的聽。

  齊晟低低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

  我心中陡然一驚,呀!他怎麼知道?

  許是看到了我臉上的驚訝,齊晟的眸子更黑更深,蘊起更多的怒氣。

  我頗有些無奈,只得問齊晟:“你到底想要個什麼答案?”

  齊晟被我問的一怔。

  我又接著說道:“我說我是張氏吧,你不信,我若是說不是張氏,你就信了?再說,我是不是張氏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的太子妃是張氏不就得了?”

  齊晟更愣。

  我很想告訴他,兄弟,這胸大呢,不代表就一定得無腦,頭髮長呢,見識也不見得就短了,你別太小瞧人了。

  於是我又威脅道:“楚王已有意求娶我那妹妹,您別整天琢磨我到底是不是張氏了,還不如琢磨一下該怎麼做才不會讓張家捨棄了你。”

  齊晟神色已是恢復了冷漠,嗤笑道:“張家捨棄了我,便也是捨棄了你,你又有何得意之處?”

  我心道你別嚇唬我,我還真不是廈大畢業的。

  我盯著那齊晟,不急不緩地答道:“殿下您坐了帝位,我不過一個不得寵的皇后,還時時礙著別人的眼,怕是長命不了,您坐不成帝位,憑張家的勢力,留我條命怕是也不難,不就是寡婦嘛?您放心,我一定能給您守住,別的事我不敢說,偏這事我可以和您保證!”

  齊晟劍眉揚起,顯然是已動了怒,我欺他不敢殺我,只是挑釁地看著他,怎麼著,兄弟,你現在有膽和張家決裂嗎?如果你有這個膽,你至於白天剛聽了信,晚上就趕著來睡我嗎?

  齊晟看我半天,卻突地笑了,就嘴角往上挑的那種,又奸又詐,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涼。

  齊晟從床邊站起,走到我身邊站定,低頭俯視我。

  這姿勢真他媽讓我覺得不爽,於是我便想站起身來和他對視,誰知剛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摟了過去,用手捏著我的下巴抬了起來。

  我一時被雷得呆了,沒了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齊晟的臉緩緩地貼近,在離我臉只有一指的距離時停下,輕輕吐著氣說道:“你知道我怎麼做張家就不會棄我了嗎?”

  齊晟的手指在我臉側劃過,順著脖頸往下,在鎖骨處稍稍停了一停,挑起我胸前的衣襟……

  我擦!他敢調戲我!

  他把老子當女人調戲呢!

  我氣得暈了,身體都隱隱抖了起來。我想,是先揍他臉一拳,還是先給他下麵一腳?

  齊晟嘴角卻挑得更高,不屑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拂袖而走。

  我愣愣地站了片刻,提起已經握緊的拳頭看了看,有些後悔。

  第四日,回宮。

  齊晟與我不約而同地都穿了衣領稍高,裹得比較嚴實的衣服,兩人見面對望一眼,齊晟冷冷地別過了頭,我想過去抽他幾下。

  綠籬攥了攥我的手,我忍下了,只沖著齊晟的背影豎了豎中指。

  張家闔府上下在門外送齊晟與我,當著張家老少爺們的面,齊晟牽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往回抽,沒抽動,這小子攥得還挺緊。

  趙王夫婦,茅廁君,上樹君等人得在我們後面走,所以也在門口站著送我們,齊晟的目光落在江氏身上時,攥著我的手松了一松。我轉頭也看向江氏,今又沒穿白,而是身月白衣裙,春風之中輕柔的衣裙隨風搖曳著,翩翩欲仙。

  我湊近齊晟,故意噁心他:“哎?你看看,江氏這一身謫仙般的衣裙下面,會不會也是桃花點點?”

  齊晟轉頭看我,眼神淩厲如刀。

  我偏不怕死地激怒他:“趙王和江氏眼下都泛著青呢,估計得折騰的一宿沒睡!”

  齊晟的手指發力,將我的手骨幾欲攥折,我忍著疼,咧著嘴笑著。

  齊晟也湊近我,貼到我的耳邊:“你別覺得有張家在,我就不敢把你怎樣。”

  “那你就把我怎樣了啊,趕緊休了我,要不就乾脆殺了我!”我激他,我昨夜也是想了一夜,對於齊晟,不能總是這麼慣著哄著,他本就瞧不起張氏,我若是再伏低做小,即便以後他真讓我做了皇后,也非得踩死我不可。

  我得讓他看到我的價值,就如同你得讓你的老闆看到你的工作能力。

  我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鋒著,腳下卻都是不停,車駕前,齊晟一腳踹開了趴伏在地上當腳踏的內侍,雙手一舉將我舉到車上,自己也躍上車來,這才低聲冷笑說道:“不休你不殺你,你當我就沒法了嗎?”

  說完,手在我胸前一拍,我便仰面倒入了車內。

  齊晟也緊跟著進入了車內,我立刻便想,如果你他娘得再敢上我,我就弄死你!

  齊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仰面半倒著,用手肘支著上身,全神戒備地盯著齊晟,誓與貞潔共存亡!

  結果發現,是我思想太邪惡了,人家冷冷看了我幾眼,就從我身邊過去了,顯然沒打算搞什麼車震門……

  我怔了一怔,隨即便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想想也是,只要不是心理扭曲興趣變態,沒人願意玩霸王硬上弓的,咱是男人,咱瞭解這個,一個不好被傷了根本,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齊晟見我笑,又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從壁櫃裡掏出本書來,又低下頭看了起來。

  我心道這車晃悠地這麼厲害,你就看書吧,早晚看成近視眼不可!嘿!我還偏不提醒你!

  車駕又慢慢騰騰地從翠山往盛都皇城走,這一路上,齊晟話又少了起來。我覺得很是怪異,覺得車內的齊晟和車外的齊晟簡直是兩人一般,難不成這小子還有性格分裂症?

  想到此,我又開始戒備起來,生怕這小子一時獸性大發再撲我個措手不及。

  我一路提醒吊膽地防備著,齊晟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只倚在車廂一角悠然地看書。我肌肉緊張太久都有些木了,到後面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幅度地挪了挪屁股。

  齊晟漫不經心地挑了我一眼,扯著嘴角不屑地笑笑,沒搭理我。

  車駕到了進盛都入皇城,直到了東宮外才停下。齊晟起身下車,到車門處突回頭來了一句:“你可知道我若是死了,你這寡會如何守?”

  我被他問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更別說回答了。

  不過齊晟像是也沒打算讓我回答,只是冷笑一聲,邁下車去,待我被內侍扶下車,齊晟的身影早就遠了去了。

  我這裡滿心疑惑,剛回到自己殿裡,還未來得及問一問綠籬這寡該如何守,院裡就來了太醫了,殿門也未入,只在院裡站了站,就給我下了結論。中醫術語咱不需再重複一遍,簡單說來就是我得在殿裡修身養性,外加清淡飲食。

  我擦,齊晟你大爺的!望聞問切也不是這個望法吧?明顯是在整我!

  綠籬眼圈又紅了,一個勁地問我:“娘娘昨夜和殿下還那樣恩愛,今兒這是怎麼了?”

  我本沒事,一聽“恩愛”那兩字,差點被嘴裡的一口茶嗆死過去。

  綠籬看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只當我是悲苦難言,忙用手絹來替我拭淚,便擦邊勸:“娘娘且放寬些心,凡事自有轉圜的餘地。”

  我抓住綠籬的手,有苦難言,心道:丫頭啊,你怎麼會懂,他們這是死活要把我往彎裡掰啊!



第十八章

  院門緊閉,我又過上了禁足一般的日子。

  只是,這一次比起上次禁足來還要熬人。出不去門便也罷了,反正外面天又熱,出去了也沒什麼好娛樂的……可是,咱能不能別總青菜豆腐的給我上?我不好歹還是個太子妃呢嗎?

  只不過吃了三天,我臉都要綠了。

  老夫子還說過呢,食色性也。我這副身板色是色不了了,難道還要把我的食也給斷了?

  我趴在涼榻上,有氣無力:“綠籬,我想吃肉……”

  綠籬在一旁給我打著扇子,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娘娘,您再忍得幾日吧。”

  我想了一想,終於決定不再和齊晟耗下去了,於是吩咐綠籬:“給我梳個頭,找身衣服來穿吧,咱們去找齊晟。”

  俗話講得好,胳膊擰不過大腿,總這麼和老闆對著幹,沒好果子吃。

  齊晟正在他院中練劍,烈日之下,被汗水浸濕的衣衫貼在了身上,勾勒出他肌肉結實的臂膀,看得我一陣眼紅,暗罵果然是sb,這麼大的日頭,練劍也不知道找個蔭涼!

  齊晟一套劍法耍完,收了式立定,早就侍立在一旁的小宮女們忙都圍上前去,接劍的接劍,遞水的遞水,更有人踮起腳小心地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雄性荷爾蒙彌漫的整個院子都是,勾得身邊的綠籬都要紅臉了。

  我很生氣,想炸毛!

  齊晟輕抬了抬手,四周的宮女內侍便都垂著頭退了下去,綠籬無奈,也只得跟著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一臉不擔憂地瞅著我,用眼神無聲地告訴我:娘娘,您一定要忍住啊,不然,晚上咱們還得接著吃豆腐青菜啊!

  為了有肉吃!我忍!

  齊晟這才回頭看我,用漫不經心的強調問:“病好了?”

  齊晟,你大爺的!我在心裡罵完了,這才回答:“好了。”

  齊晟不冷不熱地:“只三天就好了?”

  我不能抽他,我不能抽他,我不能抽他……

  我在心裡默念了一百遍,才把這口氣咽下去了,點頭:“嗯,就三天。”

  齊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做你的太子妃!”

  是,我一定會好好做我的太子妃,我以後還要做皇后,然後……總有一天會廢了你做太后!

  剛吃上肉不過兩日,便到了宮中舉行擊球之禮的日子。

  擊球本是軍中之戲,是訓練騎術與馬上砍殺技術的最好手段。成祖起兵奪得帝位之後,便定下了每年五月賽球的規矩,並要求皇室子女皆要參加,為的便是天下承平不忘練武,又說成祖武定天下,本人就是擊球高手,乘騎精熟,馳驟如神。

  更是有野史記錄了一段成祖在軍中與將領兵士同場擊球的場景,成祖一人一騎來往賓士間如風馳電掣,破門無數,引得士兵高呼萬歲之聲震天,就連當時軍中統帥麥穗也只能望成祖而自歎不如,唯有其身側一覆面親衛能勉強與成祖一較……

  我當時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就想,那麥穗未必不及成祖,只是人家深諳職場之道,不然又怎會做到全軍統帥的位置,反而觀之,那個連臉都沒敢露出來的親衛,就太嫩了!

  說了這許多擊球,其實說白了,就是打馬球。

  要說這項運動,我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咱以前只是屬於普通小市民階層的,馬在電視上沒少見到,要是牽到我面前來讓我騎一騎,倒是有些膽顫了,更別提讓我騎馬上和一夥子人追著個球跑了……如果換做是用腿跑的足球,咱們倒是敢上場和他們踢上一場。

  綠籬一腔熱情地給我精心準備著擊球的裝備,我很是苦惱,試探地問綠籬:“我能不能不上場?”

  綠籬回頭看我,眼睛瞪得老大:“那怎麼行?娘娘乃是東宮之首,怎能不上場?再說,咱們老太爺可是江北軍中赫赫有名的拼命張郎,騎術精湛,一人一騎一刀殺得韃子聞風喪膽,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娘娘是將門虎女,萬不可墜了張家的名頭!”

  萬不可墜了張家的名頭!

  唉,我壓力好大!看綠籬這樣認真的模樣,我真不忍心告訴她,你家娘娘現在連騎馬都不會了……

  我矛盾著,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彙報給“老闆”呢?

  他若是知道了這個情況,又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突然間,我有些期待。

  擊球賽的前夜,我特意去齊晟殿中尋他,很是琢磨了一番,然後用很是委婉的說辭告知了他這一情況。

  齊晟手中還拿著代為批辦的奏摺,抬眼看著我,臉上波瀾不驚。

  我不由得歎一聲好定力!

  齊晟卻忽地摔了手中的奏摺,從書案後站起身繞過來,二話不說,扯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最煩大男人之間這樣拉拉扯扯的,又被齊晟拉得踉蹌,連忙叫道:“哎!你撒手!這叫什麼樣!”

  齊晟頭也不回,只是低聲不耐煩地吼道:“你閉嘴!”

  說完又轉頭沖院中的內侍喊:“備馬!”

  那內侍見齊晟面色不佳,自是不敢耽誤,連忙在前面一路跑著去叫人備馬。

  因齊晟好武,東宮內專辟了塊場地給他用,待齊晟將我拉到東宮內角的練武場之上時,已有兩匹駿馬候在了那裡。

  內侍都被齊晟打發了出去,練武場上空無一人。

  我立刻便明白了,這小子要玩夜訓啊!

  夜半天黑,馬已困乏,這太……太容易出事故了啊!

  我看向齊晟,勸:“能不能明早再學?”

  齊晟冷著臉,只一個詞:“上馬!”

  我無奈,牽了韁繩,正想學著電視裡那樣上馬,卻又被齊晟叫住了,我回頭看齊晟。

  齊晟冷聲說道:“把外裙脫了!”

  我一怔,脫裙子?你這是要我上馬,還是你他媽想上我?

  許是我的眼神把內心的感情透露的太明顯了些,齊晟黑了臉,怒道:“穿得這樣麻煩,如何騎馬?”

  我恍然大悟,連忙跑到場邊,麻溜地把身上礙事的都脫下來丟到地上,只穿小衣與小褲又一溜小跑著回來,抓著韁繩,扳著馬鞍就要往馬上爬……

  姿態雖然不夠瀟灑,不過也總算坐上了馬,我挺直了腰背,得意地回望齊晟。

  齊晟呆呆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難以描述。

  我琢磨著,他是沒見過我這麼……爽快的?

  我抖了抖韁繩,問齊晟:“咱們……開始?”

  一夜苦訓,終換來騎術精湛……這是做夢呢!沒聽說學騎馬一晚上就能這樣的,我自問體能技巧都不差,也達不到那個高度。

  不過,倒是也能縱馬跑上一跑了,但是縱馬賓士與彎腰擊球這兩種高難度動作,分開了做是都會了,但若是結合在一起,我就沒那個膽量了。

  畢竟,臨陣磨槍磨出來的也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齊晟心中雖急,不過面上卻沒說什麼,畢竟我這一晚上能速成這樣子也算是十分難得了。

  臨天明,齊晟才說了句:“暫且這樣吧!明日找個藉口不要上場了!”

  我自己沒本事,沒什麼好說的,老實地聽話。只是下馬的時候才發覺不只腰和屁股都麻了,兩條大腿也是磨得生疼,摸了摸竟然沾了一手的血。

  我擦!竟然磨破皮了!

  我連吸了幾口涼氣,叉著腿往場邊走著去穿衣服,剛走沒兩步,身子突覺一輕,便被齊晟從後面抄了起來,然後身子在空中被他一轉,大頭往後一趴,竟然被他扛肩上了……

  我急了,這又他媽的玩哪一出?

  我喊:“你他……”

  “你閉嘴!”齊晟冷聲道,

  我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選擇了閉嘴。

  齊晟將我脫地上的外裙用腳勾起來,往我身上一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我撐起身來辨了辨四周的景物,他這是往我……寢宮走?

  綠籬在殿裡守著燈還沒睡,眼看著我被齊晟扛進來,嚇得小嘴都結巴了:“殿殿……殿下!”

  齊晟二話沒說,把我往床上一扔,扭頭走人。

  綠籬待他走了才回過神來,飛身撲到床邊看我,見我裙上都沾了血,眼淚嘩地一下子就下來了,咬著唇哽咽著:“太子殿下,太,太,太……”

  愣是沒說出齊晟太怎麼來!

  我猜測地:“太好?”

  綠籬淚流滿面地搖頭,跟撥浪鼓一樣。

  我又猜:“英俊?”

  綠籬還是搖頭。

  我又試探:“s……”

  我沒說完,我琢磨著綠籬不會用這個詞。於是我又改了口:“禽獸?”

  綠籬抱著我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娘娘,我這就去給您備水,你先淨身會好受一些……”

  看來就是這個詞了!

  綠籬哭著從床邊爬起來,雙手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緊忙著要去給我備熱水,我自己也覺得身上汗濕濕地確實難受,便由著綠籬去了。

  沒一會,綠籬便叫人抬了浴桶進來放在帳外,自己又進來攙我。

  我擺手:“不用攙我,去給我找些傷藥來,一會我擦擦。”

  大浴桶裡熱水這麼一泡,嘿,這個舒服啊,我泡著泡著都迷糊起來,只是想睡。

  綠籬還時不時地抹抹淚,我幾次想哄哄她,不過見小姑娘眼圈紅紅的樣子甚是可愛,再加上的確是累了,還真沒勁哄了。

  洗完澡出來擦了藥,爬床上睡了沒一會天就亮了,綠籬趴床邊溫柔地問我:“娘娘,今兒不去了吧,就說夜裡受了風寒好了。”

  我卻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大叫:“去!當然得去!”

  不去,怎麼對得起我一晚上的辛苦?

  球場設在寶津樓前,老大一片綠茵地,東西兩邊分別豎大木為球門,門高一丈有餘,頂尖刻有金龍,下部設石蓮花座,看起來很是氣派。

  皇后陪著太后,帶著後妃們都在寶津樓上,而大臣兵士等則圍在場地四周。

  場中球隊分作兩支,各有十六人,一隊黃衣,一隊綠衣,除了皇子皇女、天潢貴胄就是朝中俊才、軍中新貴。

  我瞅著身上的這一身黃衣,再瞅瞅對面的茅廁君與上樹君的一身綠,心中頗感欣慰。

  這等場面,自然是由皇帝開球。

  皇帝騎馬上場,鼓鈸齊鳴,眾人策馬各至其位。

  上樹君專門從一邊跑過來,笑著告訴我道:“嘿,可要好好露一手,讓咱們看看娘娘的本事!”

  我沒說話,默默點頭。

  茅廁君與我錯身而過,微微一笑,溫聲囑咐:“小心些。”

  我依舊是點頭。

  齊晟從我身邊走過,冷著臉低聲吩咐:“跑上一圈就下場!”

  我還是點頭……

  趙王與那江氏並轡而行,路過我身旁時還未有所表示,我已是習慣性地先點了點頭。

  趙王稍一愣怔。

  江氏輕輕地笑了笑。

  我一時顧不上這許多,一手提韁一手握杖,只專心等著皇帝開球,然後……策馬追著球跑上一跑,然後就……找藉口下場!

  正全神貫注間,綠籬忽在場邊叫了我一聲。我轉頭,綠籬用雙手攏在嘴邊,對我喊了一句:“娘娘必勝!”

  我頓時無語,再轉過頭來,那邊皇帝卻已是開出了球。

  就這麼一打岔,我連球也看不著了。沒辦法,看哪人多就往那跑吧。好容易追到球附近,球卻被齊晟得到了,他連擊幾下,然後一個大打將球擊向遠處,從我身旁經過時低聲怒道:“下場!”

  我點頭,剛往旁邊一讓,剛好與旁側疾馳的人撞了個正著,那人再急忙勒韁卻已是不及……

  我滾落下馬時還在想,得!這回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下場了!

  那人急忙從馬上滾落下來,護著我躲至一旁,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已經有些發白,只急聲叫著:“娘娘,娘娘!”

  我咬著牙忍著疼,仔細地打量了下這人。

  左翊衛將軍賀秉則,沒錯,老子撞得就是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34 PM

第十九章

  左翊衛將軍賀秉則,沒錯,老子撞得就是你!

  賀秉則,人說“少驍銳,便弓馬”,其父賀良臣,曾因軍功位而至上柱國,現任中書侍郎。

  名副其實的高幹子弟,真正的官二代!

  賀秉則單膝跪在地上,雙臂張開在我身側,想護衛卻又不敢碰我,只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問:“娘娘,可有傷到了哪裡?”

  我肩膀子先著得地,摔得生疼,這會卻是強忍著,只面帶痛苦地說:“沒事,胳膊碰了下。”

  賀秉則一聽面上更顯緊張,連聲告罪。

  我這裡正欲張嘴把在肚中轉了千百遍的大量話說出來,那邊齊晟已是策馬馳回,就在近旁躍下馬來,彎腰看了我兩眼,手都沒伸一把,只揚聲喚道:“來人,將太子妃抬下去!”

  一直等在場邊的緊急救護隊終於派上了用場,幾個內侍很是迅疾地抬了一錦彩兜子過來,極其專業地將我抬了上去,然後直接往場外送。

  我嘴裡那句話還未說出,極不甘心地回頭望過去,就聽見齊晟安慰賀秉則道:“是太子妃的責任,與秉則無關……”

  哎!你說這人,他怎麼就非得和我搶臺詞呢?

  等我被抬到場外,這人群才呼啦啦圍了上來。太醫拎著個小藥箱顛顛地過來,從人群中擠過來,先看了看我的表情,這才低頭手伸過來給我切脈,嘴裡問著:“娘娘,傷到哪裡了?”

  我答:“肩膀。”

  太醫半眯著眼,一手撚著下巴上的幾根鬍子,裝模作樣地:“娘娘氣血虧損,兼有瘀滯,宜吃些八珍益母丸,補氣養血調經。”

  我歪著腦袋,一時沒聽明白。

  只見四周圍的諸人表情各異,皆是默然無語,唯有站在身後看熱鬧的上樹君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我向後仰頭,那眼角餘光瞥他。上樹君見我模樣,笑得更加歡暢。

  旁邊茅廁君手虛握拳,擋在唇邊輕咳了兩聲,然後低聲道:“宋太醫,太子妃摔到了肩膀。”

  宋太醫聞言眼睛猛地睜大,連連告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外科的邱太醫告了假,小臣臨時過來頂替,一時診順了手。”

  我這裡總算大概明白了些,難怪說得的驢唇不對馬嘴,搞半天是個替班的。

  偏生那惹人嫌的上樹君又多了一句:“宋太醫是哪一科的?”

  宋太醫微低了低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小臣……是診婦科的。”

  眾人頓時皆繃緊了嘴,貌似無意地轉過了頭,不再看我。

  我一時……很想殺人。

  齊晟從場上下來看我,冷著張臉先將我上下打量了打量,轉頭問宋太醫:“她肩膀可有事?”

  宋太醫趕緊轉頭看我,商量:“娘娘,要不您動動手臂,看看是否礙事?”

  我擦,這就他媽皇家太醫?比江湖賣野藥的還不如!我心裡一邊恨恨罵著,一邊甩了甩膀子,疼是挺疼,但倒不是動不了。於是很利索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說道:“沒事,就是扭了點,骨頭沒事,大夥散了吧。”

  有宮女內侍忙去寶津樓回太后、皇后等人,剩下的人也都散了,齊晟,茅廁君等人登馬上場,暫停了的比賽複又開始。

  宋太醫抹了把汗,臨走的時候又轉回身看我,十分語重心長地:“娘娘,您真該吃些八珍益母丸調一調。”

  我抬了抬腳,終忍下了沒踹過去,只彈了彈靴面上的塵土,沒搭理他。

  我既因傷退出了比賽,便極雀躍地登上了寶津樓,陪著一群老少美人們觀看比賽。

  場上,比賽正是激烈時分,齊晟一身黃衣往返馳騁,頗具王者之姿,可茅廁君一身綠衣如勁柳迎風,更顯灑脫飄逸。兩者之爭,已是十分明顯。

  正緊張間,忽聞一聲嬌呼,場上又是一人落馬,我好事,立刻站起身來往下扒望,卻見這次墜馬的卻是那嬌滴滴的趙王妃江氏。

  我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也就摔了,江氏那小嫩蔥般的人,這一栽下去豈不是成了“倒栽蔥”?我心中一驚,第一個反應竟是下意識地去找齊晟的身影。可場上穿黃衣的十好幾個,還真不容易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正心急間,就見一騎黃色人影果然沖著江氏疾沖而去,我不忍再看,忙別過頭用手遮上了眼。

  趙王的聲音從球場上遙遠地傳過來,如嘶如吼:“映月!映月!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我一怔,放下手又往球場上看去,卻見趙王正抱著江氏肩膀搖著。江氏看上去更顯弱柳扶風之姿。

  只是,這風也著實太大了些。

  趙王搖得很狂放……

  我看得很驚心……

  又見齊晟也已縱馬而至,有些惶急地從馬上翻滾下來,幾步邁到趙王與江氏身旁,一把將江氏從趙王懷裡搶過來,手一抄將其打橫抱起,然後疾步向場外而走……

  寶津樓裡頓時一片靜寂,美人們不約而同地都轉頭向我這裡望了過來。

  我愣了兩三秒,只得又別過頭,用手遮上了眼。

  齊晟啊齊晟,你還可以更蠢一些嗎?

  又聞皇后娘娘在高坐上急聲叫道:“快去看看,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個緊著一個地往下摔,那馬剛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驚了呢?”

  內侍忙領命而去。

  我在諸位老少美人的注視下,很淡定地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眼角瞥見一旁的沈美人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往她面前送了送,問:“您想來兩口?”

  沈美人臉上一紅,連忙搖了搖頭,掩飾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兩口。我伸手過去,在她驚愕的注視之中,將她嘴角上的一片茶葉沾了下來,手指順便在她那小豆腐一樣嫩滑的臉蛋上擦了一下,然後把手中茶葉示意給她看,笑道:“沈美人,渴壞了吧?喝得這樣急。”

  沈美人臉一下子紅得更透,竟羞得連臉都不敢抬了。

  我狀似無事地轉頭看向樓下,心裡卻是大樂,果然還是美人調戲起來有味道。

  江氏離得太遠,在樓上看不真切,只見一夥子穿黃著綠的人圍在四旁,那宋太醫又拎著個小藥箱疾步從人群夾縫中擠了進去,在江氏身旁跪下給她診脈。

  我突然很想問一問宋太醫:趙王妃陰陽調和不?夫妻生活過的可好?

  綠籬侍立在我側,雙目微垂,神色虔誠,正雙手合十地默默禱告著什麼。我傾耳聽了一聽,只聽見“菩薩保佑”之類的幾個字,實在沒忍住,便轉頭低聲問她:“你向菩薩求什麼呢?”

  綠籬睜大了眼,極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把嘴附到我耳旁:“我求菩薩保佑,摔江氏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驚,抬眼看向綠籬。

  綠籬卻沖我得意一笑,複又嚴肅了面容,低下頭去誠心禱告……

  這丫頭!我,我……我很無語。

  那邊皇后派過去問話的內侍又小步跑了回來,向太后、皇后稟道:“趙王妃性命無礙,不過胳膊卻是折了兩處,腿上折了一處……”

  我聽得心驚,嚇,同時落馬,這江氏咋就這樣倒楣呢?難不成因她身上肉太少了的緣故?

  又聞皇后問道:“可知因何落馬?”

  內侍答道:“已是查到了,馬鞍下不知何時被人偷放了鋼針,趙王妃俯身擊球時,那鋼針紮了馬,惹得馬兒受驚,這才把趙王妃掀下馬來的。”

  我這心又是一驚,這就是說是有人故意害江氏了?可她為啥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趕在我剛摔了以後緊接著就摔呢?

  我擦,這到底是誰他媽害我?

  皇后仍在質問內侍,頗有些包黑子問案的氣勢:“皇家的馬匹,怎會讓人在馬鞍下偷放了鋼針?”

  那內侍正欲回答,一直沉默的太后卻突然開了口:“自己主子的馬都照看不好,趙王府的馬奴也太不得力了,留他還有什麼用,直接杖斃了得了。你出去告訴他們,先把江氏好生地送回趙王府養著,趙王待賽完了再走。”

  那內侍聞言小心地看一眼皇后,然後趕緊伏頭應了聲“是”,轉身又向外小步跑去。

  我這裡聽得是一怔一怔的,腦子裡還沒轉悠明白,又聽那高座上菩薩一般的太后慈祥地叫我道:“芃芃啊,坐過來,讓奶奶看看,剛才傷得可重嗎?真是嚇死奶奶了。”

  我有點囧,芃芃,沒錯,這就是張氏的閨名——張芃芃,再聽聽人家江氏的——江映月,你說說,這能比嗎?



第二十章

  太后終極大boss發話讓我過去,我自然不敢不從,只得趁著起身的功夫深吸了口氣,將嘴角用力扯向耳朵方向,然後……挺胸,抬頭,夾屁股……一步一步地向太后處走了過去。

  還離著老遠,太后就從高坐上向我伸出手來。

  我在心裡做著心理暗示,美人就是美人,活到九十九也得叫美人,人嘛,要善於穿越時間的厚度發現美的存在……我那嘴角便又扯得更開,將沒受傷的那側手臂向太后伸過去。

  太后將我扯到她身旁坐下,輕笑著歎道:“這擊球本就不是女子該玩的,先帝在的時候我就幾次勸過,偏生先帝是個定了就不會改的倔性子。”

  我實在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只能繼續低頭做鵪鶉狀,倒是旁邊的太妃跟著湊了幾句趣。太后又轉頭看我,用手輕拍著我的手背,柔聲道:“太子性子像了先帝九成,芃芃沒少和他置氣吧?”

  我心道,sb才向老婆婆告丈夫的狀呢,再怎麼著也是你們一家子近,於是,我心裡回憶著剛才沈美人的表情,也垂下頭去,細聲慢語地回道:“殿下待我極好。”

  太后笑眯眯地看了看我,向旁邊的眾美人贊道:“還是芃芃懂事,先帝果然沒看錯。”

  終極大boss既然都這樣說了,下面自然又是一陣附和之聲,頓時便把張氏誇得天人一般,有說張氏性子溫順的,有說張氏賢淑的,有說張氏面相端莊富貴的……

  哎?咋就沒說張氏前、凸、後、翹的呢?這才是優點中的優點嘛!

  話題既被太后岔開,樓上注意球賽的人便不多了,不一會功夫忽聽外面士兵呼聲震天,這夥子早已談論到衣裝打扮的女人們這才驚覺球賽竟然結束了。黃隊在太子齊晟的帶領下,雖然痛失了兩員“大將”,不過還是勝了綠隊一球,問鼎冠軍。

  球場上,黃綠兩隊分列兩旁,皇帝騎馬登上高臺致辭頒獎,齊晟策馬出隊,身姿瀟灑地躍上高臺,從皇帝手中接過錦旗,然後催馬來到台前,一手勒韁馭馬直立,另只手舉著大旗迎風而舞,引得四周將士百官高呼“威武”之聲震天……

  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承認,齊晟人雖然sb了些,不過武力卻是足夠BH。

  太后看過齊晟,又轉頭看我,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低聲對我說道:“我十六歲時初見先帝,先帝說會娶我,直到我二十三歲,他終娶我為後,其間足足隔了七年。女子年華,能有幾個七年,眾人皆勸我不要等了,可我偏不聽,他既說了要娶我,我便信他等他。雖然後來他心中有過他人身影,可我知他心中也定然是有我的,所以我不怨不艾,只默默等待,而先帝也終究沒有負我。先帝曾說晟兒最肖他,性子雖倔心卻聰敏,我信先帝。芃芃既嫁了晟兒,就要信他。”

  太后推心置腹的一席話,說得我幾欲流淚。

  老天啊!你對我何其不公啊!我做男人的時候,你不肯讓我遇見如此賢慧懂事的女人,而如今我要做女人了,你卻要讓我做這樣賢慧懂事的女人了……

  太后仍期盼地看著我,問:“芃芃,你可肯信他?”

  我眼含熱淚,點頭:“我信……”

  我信……我信他個球啊?你為毛不先去問問齊晟會不會信我?

  江映月馬鞍下被人偷放了鋼針,這一場子的人都知道就我和她不對眼,現如今她三處骨折,我就能好得了嗎?那sb齊晟能好好地放過我嗎?

  我……想哭,太后啊太后,你為嘛不能把齊晟先叫過來囑咐幾句?

  球賽完畢,皇帝陪著太后,領著大小老婆們回宮,大夥收拾收拾也都跟著散了。

  趙王人雖在,心早已跟著江氏飛回了王府,現如今終於可以散了,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縱馬飛馳而走。

  茅廁君臨走前很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上樹君更是直接過來小聲罵我:“你真傻,幹嗎不找個藉口去太后那住上幾天再說?”

  我欲辯無詞,欲哭無淚,怎麼就都認定了是我害那江氏了呢?

  回過頭,齊晟正陰沉著個臉看著我,見我看他,冷哼一聲撥馬就走。我琢磨了一琢磨,還是提著小心地跟在齊晟後面回東宮。果然,到了東宮門口,齊晟還坐於馬上等著我,見我到了這才翻身下馬,然後連馬鞭都來不及交給內侍,只扯著我的胳膊就往東宮裡走。

  我一面費力地跟著他的步伐,一面用力地甩著胳膊想掙脫他,心裡還一面慶倖幸虧他沒扯受傷的那只胳膊。

  齊晟一路走著,我一路隻掙扎不發聲,心裡只念叨一句話:你若和sb講道理,你就比sb還sb!

  齊晟扯著我走了一段,可能是惱我走得太慢,又或是我掙扎得勁道太大了西呃,終於不耐煩了,乾脆將我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地向我殿中走去。

  我大頭朝下,終於淡定不下去了,放聲大罵道:“齊晟你個sb,你將老子放下來!”

  齊晟已將我扛進了殿裡,“哐”地一聲反腳踢上了門,然後從諫如流地將我扔到了床上,手中馬鞭一揮,只聽得“啪”地一聲脆響,床邊上擺著的瓷瓶就被齊晟抽到了地上,我嚇得下意識地閉眼,然後又聽齊晟氣定神閑地吩咐道:“脫衣服。”

  我一怔,哎?這語氣和這內容著實不搭了點!

  我睜眼看過去,齊晟手裡把玩著馬鞭,斜著個眼角看我,不急不緩地吩咐:“脫衣服。”

  我心跳一時快了幾拍,他這是看出我是假摔來了,還是……要家暴?

  齊晟已等得不耐煩,手中馬鞭一揚……得!床另一邊的瓷瓶也追隨著它的另一半而去了。

  有如此激勵,我手腳立刻麻利起來,寬衣解帶,片刻功夫就將身上衣服脫了個乾淨,然後用雙手提著僅剩的那條短褲,抬頭詢問齊晟的意見:“這……還脫嗎?”

  齊晟的表情……呃,很……精彩?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一個鼻子兩眼睛的,怎麼他就能傳達出這麼多的含義呢?

  驚愕,疑惑,惱羞,憤怒……

  我一時也不明白這位同志是怎麼了,不是你讓我脫的嗎?我利索地脫了,你咋又是這個表情呢?難不成是嫌我脫得太……爽利了?還是說我應該先揪著襖領子喊幾聲:“呀咩碟,呀咩碟……”

  咱也好歹是做過老爺們的人,那不是忒矯情了點嗎?

  齊晟的眼神還落在我的身上,我順著看過去,頓時醒悟,立刻抬臂把胸前的兩點給捂上了。

  這個動作一出,一直定格著的齊晟終於動了動。

  這就沒錯了,我想,問題果然是出在了這裡!

  不過,這也不能都怪我不是。二十多年來,我這兩隻手已經習慣了只護一個點,你又突然給我多出倆來,總得給我點時間適應不是?

  齊晟還默默地看著我。

  我暗自慶倖著,幸虧脫褲子前先問了他一句,不然這要是都脫光了,我一個人兩隻手,一時還真沒法把這相距甚遠的三點都護周全了。

  唉,女同胞們,你們也太不容易了……

  我這裡正感歎著,一直沉默的齊晟卻突然有了動作,兩步跨上前,一把扯過床上的棉被兜頭扔在了我身上,惡狠狠地說道:“圍上!”

  我無語,覺得這爺們也忒虛偽了點,上都上過了,至於還這樣遮遮掩掩嗎?

  我頗為吃力地將腦袋從棉被下鑽出來,看了一眼齊晟,見他還橫眉怒目著,只得老實地將棉被往身上一圍,問齊晟:“然後呢?”

  齊晟額頭上的青筋很歡快地跳了兩跳,也不說話,將我一把摁坐在床上,然後又伸手出來扯我身上的被子。

  這一回,我是真糊塗了,同時,我也很矛盾,他扯我的被子,我是應該嘴裡叫喊著“呀咩碟,呀咩碟”的掙扎躲閃呢,還是乾脆痛快地鬆開手?

  我真的糾結了,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女人的心思是猜不得的,現在,我承認我錯了。

  我手中緊緊地抓著被子,鎮定地問齊晟:“你到底想要幹嗎?”

  我心裡琢磨著吧,他要是真要動鞭子,我這被子就還是抓緊點的好,他若是幹別的,我輕裝上陣反而勝算會更大一些。

  齊晟手抖了一下,然後咬著牙將被子扯落一截,露出我的肩膀來。

  我從馬上滾落時用的是肩膀著地,順勢一個前滾翻才卸掉了下落的勢道,雖然沒折了什麼胳膊腿的,不過肩膀卻是撞青了一塊,同時胳膊扭了一下。

  齊晟仔細地看了兩眼我肩上的淤青,然後又抓起我的胳膊抻了抻。

  我疼得吸了口涼氣,終於肯定這小子是想檢驗一下我是不是假摔來了。

  齊晟見我如此模樣,低低地冷笑兩聲,一邊給我活動著筋絡,一邊譏笑道:“現在知道疼了?摔得時候怎麼就不怕摔斷脖子呢?也虧得是撞上了賀秉則,若是再換個人,一時控制不住馬,那馬踩不死你也得踏折你幾根骨頭!……”

  為了表示我不是假摔,我一直“嘶嘶”地吸著涼氣。

  齊晟一直連譏帶諷地說著。

  我擦,他一大老爺們怎麼也能這麼煩呢?

  我忍著,忍到後來乾脆連吸涼氣的心情都沒了,只咬著牙不吭聲。

  齊晟卻突然說道:“若是疼就叫出來。”

  我擦,哪至於疼成那樣啊。再說了,我又不是娘們,我叫什麼叫?

  齊晟手下突然一重,我頓時疼得失聲慘叫了一聲。

  齊晟卻是笑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多叫幾聲,不然前面的戲都白做了。”

  我斜著眼看他,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齊晟又威脅:“你若是不叫,就別怨我真對你動鞭子了。”

  我瞥了一眼他放在床邊的馬鞭,決定人還是順勢而為才好,於是便說道:“你先容我想一想。”

  齊晟看著我,沒說話。

  我便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影音資料,恐怖片看的不太多,愛情動作片倒是不少。

  我轉頭問齊晟:“你要高音的還是低音的?”

  齊晟依舊沒說話。

  我想他可能也是矛盾,便替他做了決定:“挨鞭子應該是高音的。”

  說完,我用手捏了捏嗓子,學著恐怖片中的女主角,猛地尖叫了一聲。

  齊晟身上又是一震。

  我轉頭問他:“行嗎?”

  齊晟額頭的青筋又跳了兩跳,深吸了口氣,說道:“稍微低點。”

  老闆既然都提出了要求,我一個打工的自然不敢違背,於是又將那音調降了一個八度,高低頓挫地喊叫起來。

  齊晟仍給我揉著受傷的肩膀,突然問道:“為什麼要撞賀秉則?”

  我沒好氣地回答:“我背後沒長眼,趕上誰算誰了。”

  齊晟沒說話。

  我的心卻是提了起來,琢磨著難不成他這就看出來我的意圖來了,我是有心拉攏賀家的勢力,可我這什麼也還沒做呢啊,他也太神了吧?

  我心中驚疑不定,只顧著琢磨齊晟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嘴上叫喊地便不那麼經心了,也不那麼賣力了,只漫不經心地“啊啊”應付著。

  自小,老師就教導我們說做事要專心,絕不可以一心二用,我以前還總不當回事,結果這會兒一個不注意一心二用了,於是,立刻就悲劇了。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齊晟的手掌已經離開我的肩膀,下滑到了後背……

  我身體一僵,壓下渾身的雞皮疙瘩,扭頭看齊晟。

  齊晟的唇微微抿著,眼神有些深暗。

  我扭頭看一眼自己的肩膀,再看齊晟,很鎮定地說道:“我後背上沒青,不用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36 PM

第二十一章

  齊晟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只額角的青筋很有活力地蹦躂了兩下。

  我不說話,看著他,眼神儘量地純粹,就像我大學時候的那個女朋友。那個冬天,我為了追她每天晚上都找藉口約她出來談事情,可那丫頭卻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對我的百般暗示都是無動於衷,終於在一個寒風嗖嗖的晚上,我又一次無功而返地送她回宿舍時,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小聲問:我們能不能晚上不要出來了?天太冷了,有什麼事電話裡說……行嗎?

  當時,我看著她那純粹到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半天,終於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她很雀躍。我有要掐死她的衝動……

  我想,齊晟現在的心情可能也差不多。

  他的手,就靜靜地停在我的後背上,距離我的脖子大概有八寸,離腰還要稍近一些。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不知道他這手是要向上還是繼續向下……

  齊晟的眸光終又變得清亮,手也離開了我的後背,嘴角譏諷地挑了挑,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

  我總算松出了這口氣,趴倒在床上。

  綠籬從殿外急忙忙地進來,看到地上的碎瓷瓶片子面上更慌,幾步沖我撲過來,也不看我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只帶著哭音叫:“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太醫,我去叫太醫!”

  我趕緊伸手一把拉住綠籬:“回來!”

  綠籬眼淚巴巴地看著我,想哭又不敢哭。

  我對這丫頭徹底無語了,只好唬著臉說:“那太醫是能隨便叫的嗎?你這丫頭怎麼也這麼沉不住氣了?也不先看看我傷口再說!”

  綠籬抿著唇屏住氣,抖著手將我身上的被子輕輕掀開,半天沒有動靜,臉上表情很呆,瞪著大大的杏核眼,微微地張著個小嘴,一副驚住了模樣。

  呃,小模樣倒是很誘人……

  綠籬臉上的驚都變成了喜,低呼:“太子殿下,他,他,他……”

  我用手捂上綠籬的嘴,很正經地告訴綠籬:“太子殿下他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頓,太醫自然是不敢叫的。我腿上的磨破的地方又出血了,你端水來給我擦洗一下,然後端著水盆進進出出地多走幾趟裝裝樣子,再把咱們昨天用剩下的藥膏在殿裡各處抹抹,弄大點味,最後再把我今天的這身衣服偷偷地抱出去找個僻靜地方燒了。”

  綠籬眼中一片迷色,卻仍是一一點頭。

  我又交待:“這幾天,殿裡不用別人來伺候,只你一個。”

  綠籬又用力地點頭,然後又急忙起身往外走。

  我趕緊又拽住她:“先不忙這個,你先過來幫我揉揉後背。”

  齊晟手雖已不在我背上,可那溫度似乎還在,這讓我感到心裡很膈應,總得想個法子讓這感覺沒了才好。

  綠籬的小手在我背上不輕不重地按揉著。

  我暗自琢磨著明天誰會先來探病呢?是趙王?還是上樹君?

  皇后會派人來嗎?這老娘們雖然是齊晟的後娘,可卻是茅廁君的親媽啊。就今兒她問的那些話明顯是要找茬啊,幸好被老太后擋住了,不然那把火非得燒到我身上來不可。

  燒著了我,還愁燎不到齊晟身上麼?

  我想得有些出神,身旁綠籬卻是突然停下手來,我轉過頭看她,只見她輕咬著唇瓣,面上很是糾結矛盾了一番,這才輕聲說道:“娘娘,改日讓家裡給送些八珍益母丸來?”

  我怔了一怔,反應了一反應,眼前晃過宋太醫那張瘦臉,這才明白過來綠籬的意思,頓時想死。

  綠籬在一旁仍苦口婆心地勸著:“娘娘,太子殿下對娘娘與以往大不相同了,娘娘可得抓住了機會,儘早誕下皇嗣才好啊!”

  我抬起身來,指著殿中的紅漆描金的柱子對綠籬威脅:“你若再提這事,我立刻便撞這柱子給你看看。”

  綠籬嚇得趕緊用雙手掩了嘴,含糊不清地嘟囔:“奴婢再不敢了,不敢了!”

  我滿意地眯了眯眼,複又趴□去,漫不經心地問綠籬:“哎?你說趕明誰會先來咱們這?”

  綠籬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想:“奴婢不知道,娘娘說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答道。

  綠籬與我對望一眼,相互鄙視。

  翌日,果然有人來探病,先到的卻是賀秉則的親娘,中書侍郎的夫人,一代名相林賢的孫女,太后的內侄女……能將老公打得夜宿馬棚的母老虎——林氏。

  真真可惜了這麼個柔弱的姓氏啊!

  我向來怕這種彪悍至極的女人,聽聞她來,愣是嚇得從床上爬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坐在殿內見她。

  論親戚輩分,我還得喊她一生“表姑”,但是論身份地位,她得遵我一聲“娘娘”。

  我久聞此人大名,自然不敢坐著等她給我磕下頭去,一見她有那行禮的意思,連忙招呼綠籬把這母老虎扶了起來,讓到座上,端上茶去。

  我抽空子打量這母老虎,雖是青春不再,模樣卻是真不錯,不由又歎果然人不可貌相,估計那賀良臣娶她的時候也是被她這個長相給糊弄了,等再要後悔卻是晚了,誰敢休那林家的姑娘?官還要不要做了?

  林氏對兒子將我撞倒的事情深表歉意,我裝模作樣地安撫了幾句以示大度。

  兩個人正虛情假意地應對著,外面又有內侍稟報楊嚴來見。

  我倒是沒覺意外,茅廁君自持身份不能親來,必然是得要派這個心腹弟兄過來看看的。

  我叫內侍傳楊嚴進來,片刻功夫楊嚴便一陣風一般從外面刮了進來,待見到座上的林氏卻是一愣,原本輕快的表情立時一肅,老老實實地給我行了禮,這才又找了個離林氏最遠的地方坐下。

  林氏借機告辭,我叫綠籬送她出去。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門,楊嚴這才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直叫道:“嘿!這母老虎怎麼也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奇道:“你幹嗎也這樣怕她?”

  楊嚴一驚一乍地:“哎呀,你是沒見著過這母老虎的厲害,她可是真把賀良臣往死裡打啊,有次竟是都追到我們家裡去了,打得賀良臣直抱著我爹喊‘娘’,可是嚇死我了,從那我就發了誓,以後就是去當和尚也不娶這種婆娘。”

  我聽得心有戚戚焉,頓時對楊嚴的印象改觀不少,能有如此覺悟,想是不會是個太傻的小子。

  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忽聞楊嚴小聲問道:“哎?你果真……挨鞭子了?”

  我頓時無語,暗歎好個直爽的小子,直爽得都二起來了。

  殿中還有別的宮女內侍在,我只得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還不及和楊嚴說話,又見他探著脖子問道:“這麼說是真的了?他也忒不是男人了,你也是真傻,我就說讓你去太后那躲躲,你還偏不聽。”

  我沉著臉不說話。

  楊嚴將手伸入懷中掏了掏,遞過一個白瓷小瓶來:“那,九哥讓我給你的,說是用了不會留疤。”

  我將瓷瓶接過來,隨手放在了桌上。

  楊嚴又道:“你多用些吧,早點好了,還能趕上去行宮避暑。”

  行宮避暑這事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打算去。跟著皇帝、太后、皇后一夥子湊熱鬧一般都湊不出什麼好來,哪如獨自關了宮門和一群小美眉們清涼戲水的好!

  我正暗自思量,卻見楊嚴的眼神一個勁地在我臉上打轉悠,時不時地還順著我的脖子往下走,恨不得扒開我衣領子也看一看的架勢。

  嚇!想當初我好色也沒敢他這樣過,這小子是難不成出門的時候把腦子落家裡了,只帶著膽子出來了?

  楊嚴突然偷偷摸摸地湊近了我,嘿嘿乾笑道:“哎?齊晟鞭法還真是好,你露出來的地方竟然是一點都沒抽到!要不是這一殿的藥味,我還真不敢信你挨了鞭子的呢!”

  我惱得立刻想變臉,以前只道齊晟是sb,沒想到楊嚴竟是sb中的戰鬥機!

  楊嚴許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惱意,趕緊把身子往後一縮,笑道:“你還別急,那江氏可比你慘了千百倍,這會子怕是還沒能醒過來呢,齊晟竟能忍住沒抽你的臉,可見他真是長進不少!”

  我想抽他,忽地記起我昨夜剛被人“抽”過,身手哪能再那麼利索,於是又強行忍下了,只在座上老實坐著,半天不換一個姿勢。

  楊嚴眼光從我臉上移開,表情略有些失望,不過這表情卻是一晃而過,隨即又換上了吊兒郎當的笑容,雙手沖我一拱,笑道:“先走了,過些日子行宮裡再見!”



第二十二章

  我喚綠籬送客,自己卻是依舊端坐在椅上不動。

  綠籬送了楊嚴出去,順便又給我帶了皇后身邊的宮女進來。

  我心裡直想罵娘,這太子妃真不是個人幹的行當,只要你一天沒當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後面也插了兩根長尾巴,你照常連只山雞都不如!山雞好歹也能在野地裡撒撒歡呢,我能嗎?我敢嗎?

  我深吸口氣,把小腰又挺得筆直,接著應酬……

  就這樣,直到日上頭頂,這各懷心思的人才走了個乾淨。

  綠籬關上殿門進來,我仍挺著個腰,忙叫她:“快點過來,快點把這些針都給我拔了,要紮死我了!”

  綠籬慌忙過來,小心地將我衣領後背上暗藏的幾個細針一一取下,紅著眼圈說道:“娘娘也是,何苦要受這罪,都紮出血了,直接稱病避不見客多好!”

  我一邊活動著僵滯的脖頸和小腰,一邊說道:“這樣才逼真嘛,不然怎麼能糊弄的過去這些人!”

  若是直接臥床避不見客,那些人指不定還得懷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們過來看看放心的好。

  待到晚間,齊晟才從宮外回來,綠籬勸我借著今天的事把他請過來商量一下。

  對於綠籬的這點小心眼,我表示了鄭重的鄙視,什麼商量不商量的,不就是借商議之名行苟且之事嘛!我犯得著以“帶病之軀”討老闆之歡心嗎?

  再說了,綠籬的職場經驗還是太少,老闆是喜歡勤勉積極的員工沒錯,但是卻不喜歡積極到都上躥下跳的。我的職業是太子妃,不是太子謀士,身兼數職不代表老闆對你的重視,只不過是老闆想將你骨頭榨出油來而已。

  可惜,綠籬總是不懂這個道理,於是一聽我說不去請齊晟,那小臉就拉得有些長,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我勸綠籬:“綠籬啊,這男人呢,都不喜歡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女人,咱們還是省省吧,有著閒工夫還不如去做點別的!”

  要說綠籬還是個愛動腦筋的孩子,歪著頭想了想,立刻語帶三分激動地低聲向我說道:“奴婢明白了,聽人說江氏那賤人摔得挺重,趙王把歇假的邱太醫都請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兒傍晚剛才醒了,咱們想個法子在她藥裡做些手段,叫那賤人……”

  我驚歎于這女人思維的跳躍性,趕緊擺手:“你這丫頭,快省省吧!”

  綠籬眨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我,半是驚愕半是不解。

  我也納悶了,這丫頭怎麼就能用如此純真的口吻說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該說她善良呢,還是說她惡毒?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綠籬以為我惱了,嚇得趕緊抽身跪在了床邊,一連聲地告罪:“娘娘莫氣,奴婢不去惹那賤人了。”

  我頗感欣慰,忙點頭:“就是嘛,江氏離著咱們那麼遠,閑的去惹她呢!還不如……”

  綠籬眼睛一亮,立刻接道:“還是娘娘明白,現在最先收拾的該是那陳良娣,昨夜裡她還裝模作樣地端著碗蓮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擺著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半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綠籬只道我是氣得,又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娘這些日子不理會她們了,這群狐媚子便都坐不住了,變著法地去勾引太子殿下!”

  我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合上了嘴,可一個沒忍住,還是問道:“哎?你怎麼就知道陳良娣送得是蓮子羹,而不是八寶粥呢?”

  綠籬瞪著一雙杏核大眼,終於默了。

  齊晟又是幾日未露面,直到五月十九,皇帝帶著太后並大小老婆、二奶、小蜜們去阜平行宮避暑,齊晟這才不得不帶著我一同出行避暑。

  茅廁君、上樹君、並帶著那個曾在元宵晚宴上誑我去捉姦的那個小美女,一個沒落地都來了,只除了趙王夫婦。聽說趙王妃江氏至今臥床不起,所以,愛妻心切的趙王日夜不眠地在王府照顧媳婦,夫婦兩個沒能同行。

  沒了江氏的身影,太子齊晟的臉色有些陰沉。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中不禁充滿了同情。

  我面上也哀怨著,心裡卻幾乎要歡呼出來,真想握著綠籬的手大喊一句:老子總算出了東宮那個憋屈院子啦!

  賀秉則負責此行的護衛工作,時不時地帶著些年少英俊的騎士在我車駕旁經過,那噠噠的馬蹄聲就像踏在了人心上,直惹得車裡的伺候的幾個宮女魂不守舍的。

  我聽著有些煩躁,心中更有些忿忿,如果老子也有那個身板,戎裝亮甲,揚鞭放馬,吸引一眾小美眉的眼球,那該多好!

  心裡一旦起了這個念頭,就越覺得車裡憋屈。其實這南夏風氣頗為開放,並不限制女子騎馬,不只不過我對自己的騎術實在沒有信心,真沒那膽子出去露臉。

  正糾結時,車外又有陣輕快的馬蹄聲傳來,路過我車旁卻慢了下來,然後就聽見一個清脆嬌俏的聲音從外面叫道:“太子嫂嫂,太子嫂嫂!”

  這個稱呼讓我很是無語,直有要便秘的感覺。

  綠籬看我一眼,忙替我打起車側的簾子。

  朝陽郡主嬌豔如花的小臉蛋出現在外面,沖我笑嘻嘻地說道:“太子嫂嫂,外面風景正好,別乘車駕了,出來和我一同騎馬吧!”

  我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真真算得上青天白日。不知道這小妞這回又要把我帶到哪裡去捉姦,江氏沒來,難不成齊晟在前面又勾搭上了別的弟媳?

  小美人仍沖我笑著:“好嫂嫂,快點出來吧,好容易出來一趟,整日裡憋在車裡多沒意思啊!”

  我這人最對美人沒抵抗力,心中明知道這丫頭不是什麼好人,可一聽她這樣軟語相求,骨頭一時都覺得酥了,忙不迭地應道:“你等我一會,我換了衣服就出去!”

  小美人在外面喊:“好啊,我讓他們給太子嫂嫂備馬。”

  我在車裡一邊換衣服一邊嚷:“還備什麼馬啊,我和你共騎一匹就得了。”

  綠籬手腳俐落地給我整理著身上的騎裝,口中卻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防著她點。”

  我暗暗點頭,將腳上馬靴一提,撩開車簾走到車外。

  車駕還未停,小美女騎著高頭駿馬並行在側,笑著向我伸出手來:“太子嫂嫂,別讓他們再停車了,我直接拉你上來吧。”

  我答:“好啊。”說完扯住小美女的手,借力一躍,直接從車駕上跳到了她的身後。

  小美女的手軟,腰更軟,抱起來很是受用。

  小美女卻是咯咯笑了起來:“太子嫂嫂身手果然還是那麼利索。”

  我笑了笑,沒有答言。

  小美女鞭子一揚,直接打馬向前馳去,行不多遠,茅廁君與上樹君的身影已經赫然入目,我心中的疑團頓時解開,小美女果然身屬茅廁君的陣營。

  而茅廁君,怕是也對我這個“張氏”的真偽起了疑心。

  小美女沖著茅廁君招手,極歡快地叫道:“九哥!”

  茅廁君勒馬回望,面上的笑容溫文爾雅,卻是先沖我說道:“三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40 PM

第二十三章

  茅廁君勒馬回望,面上的笑容溫文爾雅,卻是先沖我說道:“三嫂。”

  我卻莫名地打了個寒戰。身前的小美女察覺到,很是怪異地回頭瞥我。

  我掩飾地沖她笑笑:“天有點冷,哈?”

  小美女表情僵了一僵。

  楊嚴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迷惑地:“不覺得冷啊,今兒天多熱啊!”

  唯有茅廁君仍是面帶淺笑,替我解釋道:“三嫂剛從車裡出來,乍一吹風會有些不習慣。”

  小美人聽了一笑,說道:“太子嫂嫂在宮裡養久了,都快養成趙王妃嫂嫂那般弱不禁風了。”

  我一直沒說話,因為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又生怕不知哪句話就落了圈套,所以乾脆閉嘴。身前小美人的腰還是那麼細軟,典型的水蛇腰,可怎麼抱都不如綠籬的舒服。

  我正琢磨著怎麼能不露痕跡地動一動手,小美人卻忽地側開身子,嘻嘻笑道:“哎呀,太子嫂嫂你手不要亂動,抓得人家好癢。”

  我頓時僵住,無語汗流,這小美人說話著實是口無遮攔,這樣的話可是能亂說地嗎?更何況,我這只才動了個賊心,沒動賊手呢啊!哎呦個我的司命星君,可冤枉死我了!

  偏生楊嚴還幸災樂禍地對我笑道:“朝陽最怕人呵她癢了,你呵她的腰側!腰側!”

  此話一出可不要緊,我這裡手都明明鬆開小美人的腰了,小美人愣是咯咯地笑了起來,手一按馬鞍從馬上飛身而起,直落到了楊嚴的身後,伸手抓著楊嚴的腰間,笑著威脅:“你敢!先讓你嘗嘗這滋味!”

  楊嚴顯然比小美人更怕癢,左右躲閃了一番,乾脆一抖韁繩策馬向前賓士而去。

  這樣一場大戲,直把我看得目瞪口呆,MD這是古代好不好?古代好不好?你民風敢不敢再開放點?姦情還敢來得更猛烈點嗎?

  一旁的茅廁君輕抖韁繩和我並行,笑了笑,解釋道:“朝陽和楊嚴從小一塊玩大的,情分不比別人。”

  “嗯。”我點頭,從小一塊玩大的奸情自然不比別人。

  茅廁君斜睨了我一眼,停了停,忽然低聲問道:“身上的傷可好了?”

  我心裡一驚,一個不留意就把心裡想的話給說出來了:“我和你不是從小一塊玩大的吧?”

  茅廁君怔了怔,勉強笑了笑,搖搖頭,然後和我拉開了些距離。

  場面一時有些冷,可嫂子和小叔子湊一塊就得避著點嫌不是?好歹我現在也是一太子妃,未來的國母候選人,怎麼也得端莊些不是?

  這樣想著想著,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得意起來。

  這心思還沒上嘴臉呢,便突然聽得茅廁君不急不緩地、輕飄飄地說道:“芃芃,你變了好多,一點也不像兒時的你了。”

  我一時怔了,只覺得下巴有些沉。

  我擦啊,不是說古人都很重視男女之防的嗎?不是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嗎?他一皇子,張氏一閨閣千金,兩人就是上幼稚園都不一個校區的啊,怎麼就能憶起往昔來了呢?

  待再看到茅廁君脈脈含情的一雙俊目,腦中突閃出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來:天理昭昭,因果不爽。

  齊晟啊齊晟,你再去勾搭兄弟媳婦啊,你再去和兄弟媳婦一生一世一雙人啊!怎麼樣?現在遭報應了吧?自家籬笆也被兄弟鑽了吧?

  我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馬上,內心十分激憤!

  怎麼老齊家的男人都愛勾搭兄弟媳婦呢?就算是愛泡良,你就不能找個遠點的下手嗎?你叫宮裡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宮女美眉們情何以堪啊!

  茅廁君那裡卻是莫名其妙地輕笑了一聲。

  我心裡就有些莫名地發虛,琢磨著吧,我還是找個藉口趕緊回車裡比較好。

  嘴還沒來得及張呢,便又聽得前方蹄聲陣陣,抬眼一看,竟是太子齊晟從遠處飛馳而來。我頓時覺得頭皮發緊。

  哎呀呀!齊晟!你這是來捉姦呢,還是來救場呢?

  一人一騎轉瞬即到眼前。

  齊晟勒停馬,先沖著茅廁君叫了一聲:“九弟!”這才又轉頭看向我,淡淡問道:“身上的傷好些了?”

  這個時候,我充分領會領導意圖,忙裝出一副病懨懨地模樣,用半死不活般的語調答道:“還是不太好,朝陽郡主拉我出來透透氣,不成想只在馬上坐了這一會就覺得乏得不行。”

  諸位看客,你們瞅瞅,這便是說話的藝術了,只短短一句話,把需要向領導解釋的問題都說明白了:

  第一、是朝陽那個小丫頭勾搭我出來的,可不是我主動的!

  第二、我只在馬上坐了一會,所以,我和茅廁君之間是一點奸/情也未發生的!

  第三、我現在十分想回車裡!

  齊晟卻是劍眉微皺,面帶不悅地說道:“既然身子撐不住,那還不回車裡待著,九弟不是外人。”

  我低低應了一聲,用眼角餘光偷瞄茅廁君,這人臉上又掛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還是三哥親自把三嫂送回去吧,下頭那些人粗手笨腳的,著實不能叫人放心。”

  齊晟略點了點頭,竟真地親自送我回去。

  回到我那車駕處,綠籬見齊晟同我一起回來,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忙命人停了車架,把我扶了進去。

  緊接著,齊晟竟然也登上了我的車駕!

  綠籬臉上帶著春光般明媚的笑容退了出去,我的心裡卻是哇涼哇涼的。

  此時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子尊嚴丈夫氣概了,說千道萬都不如先保住自己一條小命要緊!

  說時遲那時快!只等那車簾一落,我立刻撲到齊晟身前,學著綠籬日常哭我的腔調叫道:“殿下啊——”

  齊晟卻用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自己口中卻是懶洋洋地說道:“我在馬上坐了半日了,身子乏透了,芃芃過來替我捏捏吧。”

  呀?這是哪裡對哪裡?

  齊晟鬆開了手,靠倒在軟枕上。

  我一時卻是遲疑了,琢磨著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害怕隔車有耳?

  我暗中狠咬了咬牙,上前跪在齊晟身後,把張氏的那一雙小手放到了齊晟肩上,一邊揉捏著,一邊湊到齊晟耳邊低聲問道:“張氏小時候和九殿下熟不熟?”

  齊晟側了頭,輕聲答道:“張氏是深閨女子。”

  他這話答得太過隱晦,我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背後立刻多了層冷汗。我擦,去你個太后的!茅廁君果然是在詐我!

  再看齊晟,他那還側著頭斜睨我呢,我乾咽了口吐沫,琢磨著怎麼和領導彙報剛才的事情,既不能說假話,又得要把責任統統推出去。

  齊晟卻是眯了眯眼,突然問我:“老九識破你身份了?”

  我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一片端莊嚴肅之色,跪直了身體,十分肯定地答道:“沒有,絕對沒有!他是想勾搭我來著,”眼見著齊晟眼睛眯得更細了,我連忙表明忠心道:“不過已經被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齊晟轉回了頭,半天不語。

  我跪在了他的身後,也看不到他的面目,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車中一時寂靜的有些迫人。

  我暗道齊晟這廝一定是猜到茅廁君已經看出我這個張氏是個假貨了,於是,我這個假貨就要十分危險了……

  事到如今,還不如都敞開了說的好!

  “太子殿下!”我轉到了齊晟面前,鄭重地低聲說道:“我現在絕對不能死!”

  齊晟揚眉:“哦?”

  我直盯著齊晟:“我若死了,便表明是你心虛了,要殺人滅口了。”

  “……”

  “我若死了,張家可不會再把二姑娘嫁進來給你做填房?小姨子也不是那麼好娶的!”

  “……”

  “我若死了,張家就得改投老九那去了,二姑娘嫁老九,郎才女貌,皆大歡喜!”

  “……”

  齊晟依舊是面無表情,哎呦我個老天,可是要急死我了。

  “我若死了,你以後再娶的太子妃絕不會像我這般前凸後翹,嫵媚妖嬈!”

  齊晟一直淡定的面容終於有絲裂縫。

  我心中一喜,正準備再接再厲,齊晟卻是突然伸出一指抵在了我的嘴前,低喝道:“夠了!”

  他停了停,坐起身子湊近了看我:“你是我的太子妃,好好的,總是扯著死字做什麼?”

  我大松了一口氣,老子用了這許多排比句,總算是說動了齊晟這小子。

  不曾想我這口氣還沒吐盡,卻又見齊晟把嘴緊貼到我耳邊,陰惻惻地說道:“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假的了?”

  我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齊晟低低地嗤笑一聲,重新躺倒在軟枕上,不鹹不淡地說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下意識地轉了轉眼球,琢磨著借屍還魂這事怕是得交待了,可我要不要和齊晟說我其實是個……男的呢?



第二十四章

  齊晟微閉上了雙目,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可我是誰啊,我是混過和諧社會的人啊!誰不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啊!

  我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決定儘量把神話故事編的靠譜一點。

  “我本是天界的一個小仙,因為……”

  齊晟突然插嘴:“什麼仙?”

  我一怔:“呃?……散仙。”

  齊晟挑眉:“散仙?”

  我咬定了不松嘴:“對!就是散仙!整日裡東飄西蕩,無所事事的那種神仙,屬於天庭閒散人員。”

  齊晟終點了點頭:“哦。”

  我繼續往下編:“我本是天界上的一個散仙,因為犯了點事,所以被罰重入輪回……”

  齊晟又插嘴:“犯了什麼事?”

  我被他截話截得一肚子氣,也只能強壓下了,回答:“小事。”

  齊晟又問:“什麼小事?”

  哎?你見過有這麼聽故事的嗎?這人怎麼就這麼討人嫌呢?

  我有點想抓頭,只能現編:“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就是吧,有一天吧,玉帝叫大夥一塊去參加個晚宴,參加晚宴吧,我多喝了兩杯,一不小心就把手裡的琉璃盞給打碎了,然後王母就怒了,就要發落我了。”

  齊晟嗤笑:“這事是夠小的,打破個杯子就受罰,你這神仙做得也夠窩囊的。”

  我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王母娘娘人小氣嘛!”

  齊晟卻沒再笑,只靜靜地瞅著我。

  我硬著頭皮往下編:“我就被罰重入輪回了,結果,因為之前和司命星君那廝鬧過點氣,那廝便公報私仇,故意將我魂魄多扣了一會,叫他一遠房親戚占了我這一世的肉身十幾年。後來,天庭裡查帳,司命那廝怕我這事被查出來,這才嚇得他忙將這肉身還給我,我與那張氏二人將肉身換了回來。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張氏落水,然後再一睜眼,我就成現在這模樣了。”

  我劈裡啪啦一口氣說完了,然後看向齊晟。

  齊晟又是半晌不語。

  我猜著他這是沒聽明白,還是壓根就不信?

  卻聽齊晟突然問道:“神仙不都是無欲無求的麼?也是這般勾心鬥角,公報私仇?”

  我突然就想起那許多愛得死去活來的仙俠小說來,不由嗟歎:“天庭和這人世差不哪去,這算什麼啊,你沒見著一夥子這仙那神的整日裡扯皮,為了情啊愛的要死要活,都排著隊要跳誅仙台殉情呢!”

  齊晟眉頭隱隱皺了皺,問:“你上一世……可曾嫁過人?”

  我一怔,電閃火花間就明白了齊晟想問什麼,丫不就是想問我還是不是處/女嘛!我立刻用真誠無比的眼神看著齊晟,指天盟誓道:“殿下,別的我不敢說,只這一條我卻是敢保證的,我上一世絕對沒嫁過人,也沒喜歡過任何男人!”

  許是我表情太過真誠了些,齊晟自感頭頂的帽子從未沾過綠色,終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心中這塊石頭總算哐當一聲落了地。

  齊晟嘴角微微地挑了挑,但很快又扯平了,仰回到靠枕上去閉目養神。

  我沒指望著他能信我的說辭,不過他不再追問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我僵坐了片刻,實在忍不住便偷偷地挪了挪已經麻痹的屁股。

  齊晟突然輕聲說道:“你過來。”

  我頭皮有些發緊,遲疑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齊晟伸手一把攬住了我的腰,把我拉倒在他身上,注視著我的眼睛說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你只記住現在是我齊晟的太子妃,以後還會是我的皇后,這便足夠了。”

  我強忍著沒把齊晟推開,心中只默念著:我以後還會是太后,是太后,是太后……

  齊晟靜靜地看著我,放在我腰間的手卻慢慢地向下滑去。

  我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是他媽的叫我做太皇太后我也忍不了了!

  我回手一把攥住了齊晟的手。

  齊晟原本有些眯的眼簾微微顫了下,我就看見那裡面漆黑的瞳仁極快地收縮了一下。

  我突然察覺這情形有些不對。他的手只是往下滑動,卻沒用力揉捏,這不合常理啊!

  要說咱也是做個二十多年男人的,男人的那點心思手段還能不瞭解,若齊晟真的是色令智昏絕不是這個反應才是!

  我心中一驚,猛地就明白過來了,然後滿腦子都在想自己若真是個女人,此情此景下應是如何反應?

  我飛快地把我以前調戲女友時的情景都過了一遍。

  我第一次調戲小麗時,小麗甩了我兩個耳光,罵了我一句“臭流氓!”

  我飛快地睃了一眼齊晟,實在沒膽子去抽他。

  趕緊pass!

  我第二次調戲小麗時,小麗羞紅了臉,卻是含羞帶怯地地看著我。

  我再看齊晟那方正陽剛的臉,且不說“紅臉”實在是個技術活,只說叫我對著個大男人脈脈含情,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pass吧!

  我第三次調戲小麗時,呃……其實那是個誤會,我沒打算調戲她來著,我只是在她身後過,不小心蹭了她屁股一下,她便回過頭來嬌滴滴地對我說:“討厭!你摸人家小屁屁幹嘛?”

  時隔許久,我想起來那聲調來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齊晟把另外一隻手也攬了過來,低聲問我:“怎麼?冷?”

  我決定還是矜持些好。

  我推開了他,正色道:“請你尊重我!”

  齊晟一怔,看了看我,又往下瞄了瞄。

  我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我的一隻手還老實不客氣地摁在他的大腿根上。

  我立刻抬起了手,坐直了身體,很是正經地說道:“雖說我這肉身曾是你的太子妃,可我畢竟還有一部分前世的記憶,你也是知道的,神仙是都講究戒情戒色、清心寡欲的,所以……”

  我沒把話說完,只是瞄齊晟。

  齊晟彎著唇角笑了笑,半撐起身體,用手扯了我一綹頭髮在指頭上繞啊繞啊的,用低低的曖昧的聲音說道:“可我看你上次的表現卻不像是戒情戒色清心寡欲的……”

  我是真的真的想掐死這人啊!

  我深吸了口氣,保持微笑不語。

  齊晟又將唇貼到了我耳邊,低語:“而且,我們不行夫妻之禮,怎麼才能叫你懷上皇嗣呢?”

  行夫妻之禮?行你個頭啊!我只覺得腦門子上青筋跳得厲害,只想先弄死這人再說,可等拳頭都舉起來了,再瞥到齊晟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我頭腦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丫是故意在激我啊!

  我不上當,我偏不上當!

  我心裡默念著,然後用手將胸口衣襟一扯,就義一般閉著眼仰面倒在了毛毯上,決然地說道:“你上吧!”

  齊晟半晌沒動靜,我掀開一條眼縫瞄他。

  好嘛!那臉黑的,都趕上鍋底了!

  我趕緊又加一把火:“殿下不和我行夫妻之禮了?”

  得,鍋底燎得更黑了。

  齊晟沒說話,沉默片刻後突然高聲叫道:“停車!”

  車駕很平穩地停了下來,齊晟二話沒說就竟徑直下了車。

  我坐起身來,很是得意洋洋,小樣吧,和我比臉皮,你還太嫩了些。

  綠籬掀開車簾從外面進來,待看清了我,突然低呼一聲撲了上來,低聲叫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我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教育綠籬:“綠籬啊,我可告訴你,以後在男人面前可別一下子脫得太光了,半遮半掩欲迎還拒,剛剛好!”

  綠籬卻一直低垂著頭,默默地幫我整理著衣襟。

  我有些詫異,側過頭看她,見這丫頭竟然又紅了眼圈。

  我很是無奈:“綠籬啊,這又是怎麼了?”

  綠籬咬了咬唇,半天才答:“娘娘性子這樣溫柔和順,竟然還討不得太子殿下高興,奴婢替娘娘委屈。”

  溫柔和順?我?還是以前的張氏?這都不靠譜啊!

  我仔細地看綠籬臉色,一派自然,不像是奉承說謊的模樣。

  啊啊啊,這丫頭到底是怎樣的三觀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43 PM

本帖最後由 haoanna 於 2012-3-24 12:44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此後幾日,很少見到齊晟,據說是經常被他那皇帝老子留下伴駕。於是乎,小道消息便又出來了,太子齊晟重獲聖寵,甚被皇帝信任依仗。

  綠籬回來和我說這事的時候,興奮地眼睛都要能冒出光來。

  我聽了卻不以為然,被皇帝信任依仗?拉倒吧,皇帝要真這麼信任齊晟,至於度個假也捎著這國之副君嗎?早留家裡替他暫理朝政了!

  這些事和個小丫頭也講不清楚,我乾脆也不費那勁,只閉著眼在馬車裡裝死。

  這兩天,我身體極不舒服,手腳冰涼腰酸腿軟小腹脹痛……照女同胞們的話來說,那就是——張氏的大姨媽來了。

  我恨這個突然造訪的大姨媽!

  綠籬湊過來,輕手輕腳地往我懷裡塞了一個小小的手爐。

  我睜開了眼問綠籬:「你說這大姨媽來之前不能先打個招呼?說一聲再來?能不能少來幾次,半年來一次,哪怕一次多住些日子也成啊!」

  綠籬滿臉迷茫之色:「娘娘,您這說誰呢?哪個大姨媽要來?」

  咦?不是叫大姨媽麼?是我記錯了?難不成是叫二姨媽?

  綠籬可能以為我是疼糊塗了,一邊用汗巾給我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低聲勸:「娘娘,等回去了還是用些八珍益母丸吧,好好調一調,也好早日誕下皇嗣。」

  綠籬一說皇嗣,我立刻覺得心臟也跟著抽了一下,眼前只不斷閃過齊晟那張臉來。

  得!還是叫大姨媽常來常往好了!

  又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了十來日,這才總算是到了阜平的避暑行宮。

  阜平避暑行宮興建於成祖初平年間,依山傍水,環境很是不錯。不過據說當年成祖選此地建行宮卻不是因這裡風景好,而是這裡面朝宛江,與江北第一大城泰興僅一江之隔。

  剛在行宮裡安頓好,我這裡還沒來得及四處轉轉看看,銷聲匿跡了好幾天的「戰鬥機」楊嚴同志突然又冒了出來。

  楊嚴壓低著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哎?我帶你過江去泰興轉轉吧,那邊有波斯商人開的珠寶鋪子,裡面很多好玩的小玩意。」

  哦,原來是邀請我去泰興一日遊啊。

  我沒理他的茬,只冷眼打量他,跟你去泰興?怎麼著?當我是傻的?

  「我家就在泰興,那裡我熟得很,咱們早去早回,不能夜裡關宮門就回來了,放心,太子那絕對不會知道。」楊嚴仍不死心地鼓動著我。

  我轉頭低聲問綠籬:「綠籬啊,桂花糕蒸好了沒有?」

  楊嚴聽了一怔,屁股立刻在椅子上坐不住了,起身正色向我說道:「我琢磨著還是不去的好,你身子骨還沒大好,還是等全好了再說吧。」

  我忙點頭:「也是,反正還要在這裡住好些日子,等以後再去吧。」

  楊嚴也跟著點頭:「不錯,那你先歇著吧,我先告辭了。」

  說著轉身便向殿外走。

  我裝模作樣地起身留他:「別著急走啊,我叫她們蒸了桂花糕呢,這就要出鍋了。」

  「不用,不用,下次來了再吃!」

  楊嚴嘴上說著,腳下生風,片刻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綠籬見左右無人,忙在我面前跪下了,一臉急色地勸我:「娘娘,您可千萬不能跟著他私下出去啊,萬一叫太子殿下知道了,咱們有嘴都說不清啊!」

  綠籬一說齊晟,倒是突然提醒了我一點,楊嚴邀我去泰興自然是別有用心的,恐怕緊接著還會有別的行動,作為皇城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分公司的總經理生活助理,我是否也該把今天這事知會一下總經理齊晟?

  「去請太子過來一下。」我吩咐綠籬。

  綠籬立刻破涕為笑,又驚又喜:「娘娘,您終於想明白了?」

  嚇,看這丫頭說的,好像我一直糊塗著似的。

  我張了嘴,剛要說話,又聽綠籬接著說道:「娘娘早就該向殿下服個軟了,若不是您性子一直這麼倔,別說生個皇嗣,怕是小殿下都要會跑了!」

  我嘴張了半天都沒能合上。

  哎?我說綠籬,你婦產醫院的嗎?怎麼三句話不離生孩子呢?

  得!你還是別去了,回來吧。

  我招呼綠籬回來,誰知綠籬腳下比楊嚴還利索,我這裡還只剛說了個「別」字,她人影竟都看不見了。

  我頓時有些心慌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上考場的情形,剛出了廁所沒三米便又感到了強烈的尿意……

  綠籬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來了。

  我探頭一看,呀?齊晟沒來啊!好了,尿意立刻全沒了。

  綠籬一直垂著頭不說話。

  我納悶了,問:「怎麼了?」

  綠籬抬起頭來,露出明媚而憂傷的神情。

  我趕緊給綠籬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停!要麼明媚,要麼憂傷,別兩個一起上,那玩意難度太大,你玩不了。」

  綠籬立刻憤憤不平地說道:「番邦給皇上獻了幾個舞女來,正好太子殿下伴駕呢,皇上就分了兩個給太子殿下。」

  我聽了不由一怔,嘿!這爺倆關係倒是鐵,有美人都一起泡!哪個番邦送來的美人?歐美系還是日韓系?

  我只一想,就覺得頭上的血一下子全往身下湧了過去……結果這滿腔的熱血沒找著能去的地方,呼啦一下子又都反湧了上來。

  胸中熱血沸騰,面上熱火如燒,經脈逆轉血液倒流也不過如此了吧!

  我強壓著激動的音調,問綠籬:「你見著那兩個美人了?都長什麼樣?」

  綠籬估計是被我面紅耳赤的模樣嚇著了,驚駭地看了我片刻,忙沖上前來扶我的手臂,叫道:「娘娘,娘娘,您可千萬別急,都是奴婢不會說話,其實太子殿下只是把那兩個番邦女人帶回了春好居,什麼也沒做。」

  啊!都把美人帶回他寢殿了,還說什麼也沒做,騙鬼呢嗎!!!

  我抓著綠籬的手便有些止不住地抖,一下子兩個啊!還是番邦美人啊,齊晟這小子要玩重口味的啊!蒼天啊!司命星君啊!你為毛不叫我穿到齊晟身上啊!!!

  我四十五度仰望房頂,內牛滿面……

  綠籬急得眼圈都紅了:「娘娘,太子殿下真的沒動那兩個美人,還嫌那兩人胸脯子露的太多,叫人給她們拿了衣服換呢!」

  啊,敢露的那都是有料的啊!沒料的叫她露也不敢露啊!

  不過,露胸脯?這麼說是歐美系的了?

  哎呀!齊晟啊齊晟,這樣的美人你怎麼能叫她們穿這些袍啊裙的啊!亮點就在胸和屁股啊!裹這麼嚴實你還看什麼啊!

  齊晟啊齊晟!你真是扶不上檯面,沒見過世面啊,你也就配和江氏那乾柴棍子混!

  我很想捶胸頓足,只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

  綠籬這小丫頭怎會知道我心中的苦,嘴裡還兀自喋喋不休著:「娘娘,殿下現在雖不能過來,可也是說了,叫娘娘好好養著,過兩日他空閒了就會來看娘娘的!」

  我只痛心我的兩個「番邦美人」,現在要是還在東宮裡多好啊,畢竟我也混了多半年了,好歹也熟了,美人又歸我管,少不得能沾點便宜。

  可這是避暑行宮啊!老子第一次來啊!

  老子連齊晟那個春好居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啊!

  「哎?綠籬,你說齊晟會把那兩美人捎宮裡去不?」我突然問。

  「不會!」綠籬回答的既乾脆又肯定,生怕我不信似的,拍著胸部保證:「娘娘放心,那兩個賤人絕對不會跟著咱們回宮的!娘娘想想啊,那可是番邦獻的舞女,只是一些卑賤之人,沒什麼高貴的出身,又是異族,殿下怎麼會把這樣的人帶回宮去!別說是殿下,就是皇上也不會帶回去的,咱們宮裡就從來沒有過番邦的妃子!」

  綠籬一番話說得我悲憤無比,這麼說齊晟享用完了就要隨手丟這裡了?老子連個便宜也沾不著了?

  我這裡足足鬱悶了兩天,做了無數的自我安慰,和一群宮女美眉在水池子裡戲水了多半日,這才把那番邦美人撂下了。

  然後,齊晟突然就來了。

  我還帶著好幾個美眉在殿後的水池子裡泡著。

  綠籬從外面輕快地跑進來,又驚又喜地告訴我:「娘娘,太子殿下來了,馬上就到了。」

  一池子的人都怔住了,我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叫:「穿衣服,趕緊穿衣服!」

  四周的宮女美眉呼啦啦一下子圍了過來,二話不說架著我就往池邊走,綠籬手裡撐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迎了上來。

  我心裡大急,哎呀!錯了,錯了!我是叫你們趕緊穿衣服,千萬別露了春光給齊晟那廝看!

  還有,綠籬,你手裡拿的那是蚊帳布嗎?



第二十六章

  綠籬給我裹著蚊帳布,嘴裡還唸唸有詞:「娘娘身姿可比那倆番邦婆子曼妙多了,定要殿下好好瞧一瞧不可!」

  哎!綠籬,咱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我糟心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不曾想嘴剛一張,一塊胭脂紙便填到了唇間,綠籬低聲催促著:「娘娘,用力抿一下,抿一下。」

  抿你妹啊我!我推開了綠籬的手,很是冒火。

  突聞外面傳來宮女嬌嚦嚦聲音,「殿下。」我轉頭,見齊晟人已經進了殿門。

  綠籬帶著一夥子宮女美眉衝著齊晟行了個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了出去。換句話說就是我這裡還沒得及再找件袍子裹一裹,殿裡就只剩下我和齊晟兩個人了。

  我抬眼瞄了一下齊晟,覺得有些尷尬。

  齊晟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下,乍有些愣怔,緊接著便是有些幽暗。

  哎呀!綠籬害我!我心中警鈴大作,身為資深男人,自然知道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麼,更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不論做些什麼,看到男人眼裡都會有別樣的詮釋。

  把袍子裹緊些吧,那是你嬌羞,欲迎還拒;

  直接解了袍子吧,那是你狂放,熱情如熾;

  就連你喊幾聲「別過來別過來」,他都可以理解你是要玩些刺激的……

  你說你渾身上下只裹一薄紗在他面前晃悠,然後高呼:「我不是勾引你,我不是勾引你!」

  誰信啊?啊?誰信?不勾引他你裹一蚊帳布幹嘛?

  總之,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不取決於你的表現了,而在於他到底想不想。

  但是,人的血量是一定的,所以,男人大頭和小頭一般很難同時工作。

  同時,鑑於我現在生理上的優勢,我的腦供血情況顯然比齊晟更好一些,所以,我的反應就比齊晟快了一點點。

  「殿下,楊嚴來過了。」我很是淡定地說道。

  齊晟愣怔了一下,輕輕地哦了一聲,轉身在水池旁的竹榻上坐下了。

  我我心裡頓時一鬆,只要血液還能回流就成!於是趕緊再接再厲:「他邀我去泰興遊玩。」

  齊晟那雙吊翹眼微微眯了一眯,問:「你怎麼想?」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齊晟垂目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今日父皇忽地問起老九的親事了。」

  我怔了怔,問:「怎麼著?」

  齊晟輕輕地嗤笑一聲,說道:「皇后娘娘說出京前便已經相看好了幾家的小姐,只等著叫老九自己挑一個隨意可心的。」

  我心中一動:「裡面可有張家的二姑娘?」

  齊晟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之中略有詫異,答道:「不錯,正有張家的二姑娘。」

  茅廁君屢次試探於我,楊嚴又要邀我去泰興遊玩,皇帝忽地提起給茅廁君娶媳婦,這媳婦候選人裡又包含了張家的二姑娘……我腦中迅速把這些事情都過了一遍,正常情況下,張家是不可能把兩個女兒嫁入兩個敵對陣營裡去的,除非,他已經不得不捨棄了一個。

  而這個要捨棄的人,就是我了?

  我忍不住問齊晟道:「張家這是要捨棄我?」

  齊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我。

  不應該啊,上次我回張家的時候,那張家老太太還逼著齊晟趕緊寵倖張氏,好生下皇嗣呢啊!這麼快就要變了風向了?為毛啊?只因為我現在還沒能懷上?

  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齊晟。

  齊晟忽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子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老九已向張家暗示你這個太子妃是個假的,真正的張氏上次落水已死,現在的這個是我暗中培養的替身而已。」

  我皺眉:「張家就這麼信了?」

  齊晟搖頭:「自然不會輕易地相信,所以皇后娘娘才下旨,宣那候選的幾家小姐前來避暑行宮遊玩,說是要藉機察看眾女的品行容貌,實則是為了能叫張家的人名正言順的前來。」

  齊晟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亮堂起來。

  難怪楊嚴想要把我忽悠出行宮去,若是在這宮內,張家的人便是來了,礙於身份尊卑之別,她們也不敢上前來驗我這個太子妃的真假。可若是出了宮……

  我問齊晟:「張家誰跟著來了?」

  齊晟眉梢微微揚了一揚,似笑非笑地答道:「你的親娘,范氏。」

  我暗呼一聲「完了!」

  若是別人還能想想法子糊弄過去,可這張氏的親娘一來,神仙也糊弄不過去了!

  我心急火燎地在水池邊上轉了兩圈,回頭問齊晟:「你說怎麼辦?」

  齊晟這會子卻悠閒自在起來,把腿也抬到了竹榻上,半躺在那裡問我道:「你可是我培養的替身?」

  我一愣:「不是!」

  齊晟笑了:「那你慌什麼?」

  我擦,這不是只脫光了在範氏面前轉兩圈就能了的事!我這個身體是真的有個屁用啊!

  我走到齊晟眼前蹲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齊晟:「我問你,張氏在娘家的時候最喜歡吃的是什麼?最喜歡穿的是什麼?喜歡什麼顏色?什麼香粉?怕冷啊還是怕熱?幾歲上生過什麼病,和幾個人吵過嘴,什麼時候挨過訓?這些你可都知道?」

  齊晟沒答我,眼神反而有些飄忽。

  我一下子火大了。

  哎!我指我鼻子呢,你眼睛往下看什麼!

  我強壓著火,伸出手擋在了齊晟的眼前,很真誠地對他說道:「兄弟,咱能先把眼前這生死存亡的問題解決了,再考慮那驕奢淫逸的事情,成麼?」

  齊晟半晌沒動靜,我正想罵一句「你母親的!」

  齊晟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拉了下去,沒頭沒腦地說道:「我帶你去豫州。」

  我一愣,聽齊晟又接著說道:「不等範氏到,我便帶你去豫州的江北大營,只留下綠籬應付範氏,綠籬裡裡外外都是真的,總可以消範氏幾分疑心!」

  我在心裡迅速合計了一下,把貨真價實的綠籬小姑娘留在這裡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不過這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那二姑娘怎麼辦?如此一來,張家可還會把她嫁給老九?」

  齊晟挑著唇角笑了笑:「他們一日定不了你的真假,便一日不敢冒然把賭注轉投到老九身上去。」

  這麼說就是要拖了?可這得拖到什麼時候才算一站?我有些狐疑地瞄了齊晟一眼。

  齊晟的視線還在我胸前留戀。

  我憤恨卻無奈,一邊用手去遮掩,一邊暗自咒駡:看!看!再看就叫這兩塊肉長你身上去!叫你整日看個夠!

  齊晟唇角含一絲譏諷的笑意,從竹榻上站了起來,說道:「皇上命了賀秉則回盛都,好一路護衛這幾位世家小姐前來行宮。」

  賀秉則?我腦子裡突然閃現出那個棱角分明的俊臉來,還有被楊嚴稱為母老虎的賀夫人。呀!竟叫了那小子去接人?

  齊晟俯身來逼近我,輕聲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還是年少英挺肆意灑脫的?」

  呀!齊晟啊齊晟,你這個問題可是問錯人了,老子我是什麼樣的男子也不喜歡的啊!

  他的面龐離我極近,呼吸幾乎可聞,狹長明亮的眼睛雖微微眯起,可那上揚的眼梢卻不帶一絲柔意,只有那嘴角輕輕勾著,帶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直視著齊晟,答道:「我只喜歡殿下這般的。」

  「哦?」齊晟揚眉。

  我越發地鎮定起來:「更何況,我喜歡什麼樣子的男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家二姑娘會喜歡什麼樣子的男人,她與老九本就是舊識,怕是早已芳心暗許,就從盛都道阜平這短短一段行程,可會輕易地叫那賀秉則就撬了過去?更何況一路上人多眼雜,監守自盜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齊晟看著我,輕聲問:「你有何妙計?」

  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道德良心先一邊涼快一會去吧!

  我用拳一砸掌心,沉聲說道:「不過幾位小姑娘,路上護送的人必定多不了,少不得會遇到幫不開眼的劫匪啊毛賊啊什麼的,然後,賀秉則趁亂救了二姑娘出來,兩人便有了獨處的機會。」

  齊晟微微眯著眼,聽得很是專注。

  「然後,叫賀秉則一定要記住了,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張家二姑娘拿下!」

  齊晟直起身來,緩緩走了幾步,略點了點頭:「先私自定情?這主意不錯。」

  我叫道:「哎呀!都這時候了,還私定什麼情啊,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飯才是正道!」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只恨得想抽自己兩耳光。

  果然,齊晟轉回身來神色怪異地看著我。

  我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乾笑道:「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嘛!」

  齊晟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出了殿門。

  直到此刻我才大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用手拍著胸口直嘆兇險。拍著拍著,我忽覺得有點不對勁,哎?我怎麼要拍胸口?為什麼會用這麼「娘」的一個動作?

  難不成是大姨媽來過的緣故?我的性別意識也要被這具身體同化了?

  我正呆愣愣地坐著,綠籬從殿外快步進來,跪在我面前小聲而急促地喚我。

  我抬了眼看她片刻,問:「綠籬,你過來叫我抱一抱。」

  綠籬聞言眼圈立刻紅了,跪著膝行到我身前,溫柔地把我攬進懷裡,忍著哭低聲說道:「娘娘,您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千萬別壓在心裡。」

  我摟著綠籬的細腰,整張臉都埋進她胸前的柔軟之間,卻是哭不出來。

  沒了,真的什麼都沒了!美人在抱,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了。

  真正的欲哭無淚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aoanna 發表於 2012-3-24 12:46 PM

第二十七章

  六月中,齊晟代皇帝北巡江北大營。

  宛江岸邊,齊晟頭束金冠,身穿玄色暗繡金絲龍紋的窄袖勁裝,外罩精鋼鍍金薄甲,在萬眾矚目之中龍行虎步地登上了阜平水師的船艦。

  我穿著一身灰藍色的普通水軍衣裝,躲在船艦底艙之中,扒在窗縫前賊一般地往外探望著。

  差距,這就是差距!

  齊晟說北巡大營是不能帶女眷的,所以只能安排我變了軍裝,提前藏身到船艦之上。

  其實穿什麼衣服,怎麼上船我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我現在這副前凸後翹身板就是穿上了龍袍那也不像皇帝。問題是,明明是齊晟叫我一同去江北的,可卻要做出一番他毫不知情的無辜模樣!

  如此一來,這事的官方版本便成了:太子代帝北巡,太子妃張氏竟私自出宮易裝隨行,直到過泰興之後,太子才發現張氏竟也在隨從之中。太子大怒,狠狠地斥責了張氏一番,可事已至此,無奈之下也只能帶張氏隨行。

  簡單地說,太子形象將一直是光輝高大的,壞事那都是太子妃張氏做的。

  他當我傻?

  齊晟當時只剛這麼一說,我立刻便舉了手反對。

  齊晟卻是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張氏早已有任性驕縱、肆意妄為的名聲在外,再添上這一樁也不算什麼,皇后那裡看熱鬧還來不及,頂多是做做樣子地斥責你幾句罷了,只要我不追究,你怕什麼?”

  啊——呸!

  這事若要是真這麼做成了,就將成為張氏太子妃職業生涯上的一個污點,這是要記入檔案的啊!你現在說不追究,日後你要是變了卦,我找誰說理去?

  “不行,不行!”我趕緊擺手,“就我這模樣,穿了軍衣也沒人信啊,如果有人要查我的身怎麼辦?我能讓他查嗎?”

  齊晟目光深邃,默默地看了我片刻,說道:“我給你一張我的手令,這樣你可是放心了。”

  他如此說便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不過這也不怕他什麼。我點了點頭,笑道:“若是如此,我心中稍稍能踏實些。”

  齊晟扯著嘴角嗤笑一聲,又沉聲吩咐:“一個侍女都不能帶,只你一個人。夜裡你想法將綠籬支開,我叫人來接你,安排你趁夜登船。”

  於是乎,當天夜一黑我就把綠籬支到行宮內的佛堂裡去替我誦經一宿。

  綠籬問我要向菩薩求什麼,我看著綠籬那期盼的小眼神,違心地說那就求齊晟能對我情深意重,不離不棄。

  綠籬聽了二話沒說,帶了大把的香燭經卷,精神抖擻地出了殿門。

  宮門落鎖前,我隨著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偷偷地溜出了行宮,在宛江邊由一艘小舟渡著,上了齊晟的主艦。

  在底艙裡貓了半夜,終等來了齊晟登船的時刻。

  主艦上的炮火轟轟地放了幾十響,然後船便緩緩離了岸,往江對面地泰興城而去。

  泰興,南夏江北第一大城,與阜平一北一南夾擊宛江互為依存,跨越宿襄兩州,控扼南北,自古以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成祖初平三年,南夏大軍嶺南平叛之後立即揮軍北上,就是在此北渡,困泰興,攻豫州,與麥帥的江北軍一南一北兩路夾擊北漠南侵大軍,終得光復江北。

  張氏祖父護國大將軍張生就是于此戰中發跡的,據綠籬說,時任江北軍騎軍統領的張生奉麥帥令強攻豫北關塞小站,兩千騎兵幾番進退,打得只剩下了幾百,這才強攻下了小站。從那以後,軍中再無人敢輕視這個姓張的跛子。

  沒錯,如此一員勇猛神武的戰將卻是位殘障人士,實在讓人大跌眼鏡。我曾在張家看到過張生幾幅年輕時候的畫像,都是在馬上的,看著是個面容英俊身姿矯健的馬上將軍。

  從他身上再次證實了老人們常講的那句話:跛子愛騎馬,齙牙愛打扇。

  我正胡亂尋思著,船艙裡有人進來了。我回頭看過去,發現正是帶我出宮的那個姓李的小太監,只不過此時已是換做了侍衛打扮。

  李侍衛先小心地沖我行了個禮,遞過來一套侍衛衣服,低聲說道:“娘娘,殿下有令,一會兒到了泰興碼頭,叫娘娘扮作侍衛隨著小人下船,千萬不要叫人識破了身份。”

  事到如今我也沒得選擇,只能聽話地再次變裝,用白布將胸口纏緊後,小心地將齊晟給我的那紙手令卷成了細卷,塞了進去。

  船又行得片刻,便到了泰興城外。泰興城守楊豫帶領眾多官員早已在碼頭等候多時。鼓樂聲中,齊晟被眾人迎上了岸,上馬往泰興城而去。

  我跟著那李侍衛混在人群之中趁著亂也下了船,剛提心吊膽地走了沒兩步,忽聞有人在一旁失聲驚道:“娘——啊!你怎麼也來了?”

  我抬頭,果然見楊嚴正立在不遠處,目定口呆地看著我。

  我沖著他嘿嘿一樂,問道:“令堂何在啊?”

  楊嚴明顯地噎了一噎,卻是沒有答話,抬腳就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身後的李侍衛忙湊近了我身邊低聲說道:“娘娘,此刻萬不能徒生事端!小人看咱們還是先避一避,不要與他糾纏的好。”

  我一時沒多想,跟著李侍衛急忙向人群裡紮,只想著趁亂躲過楊嚴去。誰知楊嚴卻偏不肯放過我,一邊扒拉著身前礙事的人,竟在後面追了上來,嘴裡還兀自叫著:“等一下,等一下。”

  等你個老母啊!我心裡暗罵著,腳下卻邁得更快。李侍衛帶著我在碼頭上繞了個大圈子,最後又兜回了江邊,眼看著楊嚴還在後面緊追不捨,乾脆帶著我跳上了一條停在江邊的小漁船,急聲吩咐那漁夫道:“快些開船。”

  那漁夫立刻手腳麻利地扯開了拴船的纜繩,小船順著江岸順流而下,頃刻間就劃出了老遠。

  楊嚴晚了一步,在江邊急得跺了跺腳,還猶自不死心地沖著我招手。

  我心裡大樂,也沖楊嚴舉高了胳膊,比了比中指。

  楊嚴見了精神一振,手揮動得更加賣力起來。

  江面有風,船速極快,行了一會不見楊嚴追上來,我終於松了口氣。轉回身看那李侍衛,問:“咱們怎麼著?是轉回去,還是找個別的地下船?”

  李侍衛答道:“這會子轉回碼頭怕是不太周全,不如找個隱蔽的地方下船,再轉去泰興去尋殿下得好。”

  李侍衛言辭恭謹,神色鎮定。

  我想想也是這麼回事,便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周詳,就這樣辦吧。”

  舟子在船後淡定地搖著擼,對我與李侍衛之間的對話充耳不聞。

  我心裡突然一突,猛然間想透了點事,立時便覺得頭皮發緊,後背發涼。我強撐著走到船頭處坐下,裝模作樣地用手扇了扇風,說道:“今兒這天可真熱啊。”

  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腳上的靴子,也不顧李侍衛與那舟子驚愕的目光,連帶著腳上的襪子也一併扒了下來,又抬頭看李侍衛,問:“怎麼?你沒覺得熱?”

  李侍衛忙轉過身避過了視線,搖了搖頭。

  他這一舉動卻叫我犯了嘀咕,若是想要害我性命,按理說不該派這麼一個面皮薄的人啊,難不成是我疑心太重了?

  我一時有些猶豫,這水到底還要不要跳?誰知這一猶豫可不要緊,差點連小命都丟了。就這麼一個面皮薄的人,出手倒是極為又快又狠,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小子的刀已是到了我的面前。也幸虧我坐得靠邊,不及多想便仰身向後翻了過去,饒是這樣,還是覺得胸口處一陣刺痛,已是掛了彩。

  水中立刻泛出紅色的水花出來,我顧不上許多,憋足了一口氣潛在水下拼命地向遠處遊去,只隱約聽得船上李侍衛氣急敗壞地嚷道:“趕緊把屍體撈出來,她身上還有太子的手令!”

  我下意識地用手摁了摁胸口,見那卷手令仍在,更加拼命地往江邊遊了過去。

  事後總結:

  第一,人不可貌相,殺手也可能是見了女人就臉紅的純情男;

  第二,人不可貌相,身為女人,事業線深了果真是大有好處的;

  第三,人不可貌相,齊晟果然不是個好玩意!



第二十八章

  幸得這段江流平緩,江邊還有大片的蘆葦蕩可以遮人身形。我以前武俠小說看得不少,生怕船上那李侍衛在真是什麼武林高手,在我背後再來一鏢什麼的,所以只悶著頭往蘆葦叢裡鑽。

  在蘆葦叢中東突西拐地轉了許久,再跳下了水,小心地逆著江流往上游遊去。

  我琢磨著吧,經我這番虛虛實實的遮掩,對方定不能再尋到我的行蹤,誰知這世上偏有傻人,只知道守著一個地方傻等,可老天偏偏還就眷顧這傻人,就讓他等著了。

  我沒覺得自己是自作聰明了,只覺得是老天真不開眼!

  游了這許遠,我連上岸的力氣都沒了,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水裡,沖著岸上的楊嚴喊道:“過來拉我一把!”

  楊嚴嘿嘿地樂了一樂,利索地脫了靴子挽了褲腳,趟著水走到我面前,用雙手撐了膝蓋,彎著腰看我,很是得意地對我說道:“我就知道你還得回來尋我!”

  你老母的!老子要是知道你還在這,咬牙也得游江對岸去了!

  我還喘著粗氣,沒理他的茬,只是沖他伸出了手:“拉我起來。”

  楊嚴拽住了我的手,一邊拉我一邊得瑟道:“九哥說得對,做賊就會心虛,不用我們做什麼,齊晟自己就會先亂陣腳。就你這女人傻,還把他當好人,傻啦吧唧的換了裝跟他過江,他要真想帶著你,法子多了去了,用得著……”

  我聽到這實在忍不住了,使了吃奶的力氣撲向楊嚴,掐住他的脖子就往水裡按。楊嚴最開始沒提防,倒是喝了兩口水,反應過來後腰間一擰就把我壓到了低下。

  我死命的掙扎,卻不能撼動楊嚴胳膊半分,這就是力量的差別,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楊嚴摁著我,怒道:“你這女人怎麼喜怒無常的,又發什麼瘋?”

  我突覺得心中悲憤異常,似壓了一團氣在胸口,四下衝突卻怎麼也尋不到出口,只憋得我心胸欲裂一般,只能回頭吼道:“我就是喜怒無常,我就是發瘋,你當老子願意做這個女人!”

  楊嚴被我吼的一愣,手下的勁不自覺地收了些。

  我終於掙脫了他的手,胸中那股氣卻也翻騰而上,化作一股熱浪直逼眼眶。我不想讓楊嚴這小子看輕了自己,乾脆轉了身一頭紮進了水裡。

  過了一會,楊嚴提著我的衣領把我拎出水面,歪著腦袋看了看我,低聲問道:“你哭了?”

  我默默地瞥了兩眼岸上,然後瞅楊嚴:“和你這麼個蠢貨搭夥,我能不哭嘛?”

  楊嚴皺了皺眉,神色疑惑地看著我。

  我沖著他身後抬了抬下巴,問:“哎?你一個能打過他們這許多嗎?”

  楊嚴愣了下,急忙回身,岸上那十餘個執刀的黑衣人已經散成了扇形,一步步地向著岸邊逼壓了過來。

  楊嚴眼睛瞅著他們,口中卻是問我:“哎?你還能接著遊嗎?”

  我想了想,回答:“還能遊一陣。”

  楊嚴緩緩地點了點頭,轉過臉來用前所未有的真誠目光地看著我,問:“那麼再多帶上一個人呢?”

  我怔了怔,這才明白了楊嚴的話。我擦,你個老母的!

  我轉身就往後江裡跑,一邊跑一邊叫道:“楊嚴你個sb,還不快跑!”

  楊嚴幾步沖到了我的身邊,扯著我的胳膊就往江中狂奔,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囑咐我:“我會狗刨的,就是遊不快,你在前面帶著我點就行!”

  說著就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腰帶。

  我無奈,奮力劃水的空當和他商量:“咱能別這麼抓嗎?我把腰帶解了,你抓著一頭成不?”

  楊嚴想了想,松了手。我把腰帶解下來,一頭系在自己胳膊上,一頭扔給了楊嚴。

  後面的黑衣人也已下了水,裡面似也有回水的,竟然追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拼了老命的劃水,卻意外地發現後面的阻力極大,讓我幾乎動不了地方。

  我回頭,果不其然地看到楊嚴也在後面拼命地劃著水。

  我氣急,怒喊道:“楊嚴你丫能裝死別動嗎?”

  楊嚴身子僵了僵,終於停止了掙扎,身體反而浮上了水面。

  我轉回身再劃水,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待游到江中,水流愈加湍急起來,我雙臂似灌了鉛,每一次揚起都得使出十分的力氣。即便如此,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江水往下游漂。

  就聽楊嚴扯著嗓子在後面給我鼓勁:“堅持,再堅持一會!”

  我連回頭都懶得回了,乾脆停下了身,一邊踩水一邊解胳膊上的腰帶扣。

  後面楊嚴的聲音一下子高昂了起來:“哎?你幹嘛?你不帶這樣的啊,做人得守信用講義氣啊!”

  我不理會他,仍低著頭和胳膊上的腰帶較勁,腰帶已浸透了水,又是打的死結,這會子解起來十分地費勁。

  楊嚴換了個聲調,繼續喊:“姐姐,姑姑,姑奶奶哎!你不能這樣啊,你再咬咬牙,努把勁,我早就給九哥傳了消息的,他一定會使船來接應咱們的,你這半道上把我扔了算什麼事啊?”

  我抽空子回頭:“沒事,你反正也會狗刨,沉不了的,你先順著江漂,我要是遇到了楚王,我叫他沿著江找你。”

  楊嚴身體在江面上沉沉浮浮的,一聽我說這個立刻急了:“不成不成,沒這種玩法,這天眼瞅就黑了,能找著才算奇了!”

  我真心實意地勸他:“我是真沒勁了,再這麼下去,咱兩都得玩完,不如你先在江裡漂著,我過去送信,再說了,你全身放鬆點,只把口鼻留水面上,理論上是沉不下去的!”

  “真的?”楊嚴問道。

  我忙保證:“真的,真的!”

  說著就把解下來的腰帶鬆開了手。

  後邊的楊嚴頓時被水流沖出去了一段,楊嚴大叫一聲:“姓張的,你別後悔……”話沒說完,人已是消失在江面之上。

  我心中終歸是有些不忍,叫道:“後悔了我再去撈你!”

  天色漸暗,我身體的力氣也漸漸用盡,看來即便沒了楊嚴的拖累,我怕是也無法游過江去。此刻卻有些後悔了,暗道剛才還不如不丟了楊嚴,不然就是沉了水底,好歹也有個作伴的不是?

  這樣一想,身上的氣力立刻又被抽去了兩分。

  眼瞅著就打算也去找楊嚴的時候,卻忽見江面上有艘大船越駛越近,遠遠的只望見那船上雕樑畫棟,流光溢彩,船下清波漾漾,人影綽綽。

  這樣的船顯然不會是刺客們用的,我心中一喜,只拼了老命向那船遊了過去,還離得船老遠,便揚著胳膊高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船上立刻有人打了燈籠照了過來,沖著我晃了一晃,便回身沖著船裡喊道:“公子,人找到了。”

  我一怔,頓時忘了踩水,不小心又灌了兩口水。

  正忙亂間,眼前有根竹竿伸了過來,我抬眼,順著竹竿看過去,穿一身天青色錦袍的楊嚴乾爽地蹲在船舷處,大紅燈籠的映照下,那張臉上賊笑嘻嘻。

  楊嚴沖我抬了抬下巴:“哎?你順著江漂得也不慢啊!”

  我一口氣賭在胸口,差點被氣暈了過去。

  楊嚴用竹竿敲了敲我面前的江水,問:“想上來不?”

  我十分想罵髒話,可身體的力氣實在是耗完了,這個時候一張嘴只能是再多喝幾口江水罷了。

  我不說話,發狠地瞪著楊嚴。

  船艙之中又緩緩走出一人來,白色錦袍,發束金冠,溫聲說道:“楊嚴,別鬧了,江水中涼,快些拉她上來吧。”

  楊嚴卻是回頭說道:“九哥,你不知道,這丫頭可是在江中央扔得我,心狠的很,我怎麼也得叫她多在水裡泡泡再說!”

  我聽了這話卻覺得十分可笑,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幾聲,這一笑不要緊,口裡又是進了幾口水,更是有水竄入了氣管,嗆得我眼淚直流。

  我罵楊嚴道:“楊嚴你個慫蛋,老子辛苦帶你渡江你不記恩,卻只記得當時棄你之仇,你分明會水,卻叫個女人為你拼得個力竭,你拍著胸口問問自己,若不是受你拖累,老子獨自一人可是能游過這宛江?”

  越罵越是覺得這世道可笑,我仰頭看向茅廁君,罵道:“你也別來做什麼好人,齊晟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你們幾個,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只會對著個女人耍點陰謀詭計,你們還算是男人嗎?你們身上零件都長齊了嗎?老子都替你們覺得丟人!”

  罵著罵著,情緒上來了,我拼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拼力向上躍起,沖著船上怒聲罵道:“啊——呸!”

  再沉入水中時,我放棄了踩水,任著身體向江底沉了下去。

  老子這個女人做夠了!老子不陪這夥子王八羔子玩了!

  ……

  再醒過來已是在床上,被褥鬆軟,溫暖乾燥。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轉過頭看立在床邊沉默不語的茅廁君和楊嚴。

  楊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便坦言道:“我就知道你們得救我上來,你們哪捨得我這麼死了啊,所以我得趁著那個機會狠罵你們一頓,過了那村就沒那店了。”

  楊嚴又張了張嘴,還是欲言又止。

  我又爽快承認道:“沒錯,我就賭這一罵一沉,你們心裡沒准還能覺得我性格剛烈,反而能對我高看一眼。”

  楊嚴又是張了張嘴,終於問道:“我只是納悶,你為什麼要自稱‘老子’,你就是稱不是也得稱‘老娘’嗎?”

  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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