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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17 AM

貓咪不乖 -【穿越庶女良醫】《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1 02:17 AM 編輯

【書名】:穿越庶女良醫

【作者】:貓咪不乖

【內容簡介】:

  旁人羨慕她那薛家下代家主正妻的身份,

  卻又誰知曉其中苦楚。

  身為庶女的邱如墨卻被迫代替任性刁蠻的邱家嫡女邱如雪嫁給一個病癆鬼。

  夫婿病死,她守寡,夫婿康復,她下堂。

  這就是她的結局?不,她不服!

  攜醫藥空間,庶女良醫妙手回春,

  且看她如何在古代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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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18 AM

1.代嫁

  傳聞邱家嫡系長孫女性子刁蠻任性,依仗家世在夫家任意妄為,剛成親便命人打死夫婿寵溺的小妾,還沒圓房便被休了。

  傳聞邱家嫡系長孫女被休沒幾天便又被許了一門親事,只可惜婚配對像乃是一個快死的病癆子,但是這病癆子身份可不一般,竟是薛家的嫡系長孫。

  薛家只為娶個嫡女沖喜為他渡過難關,薛家雖是名門世家,但是別的世家哪裡願意將自己嫡系的黃花大閨女嫁給這個將死之人,等於進門便守寡,尋來覓去,只有談下邱家這門親事。雖然失了顏面,但是若是能借此救活薛家嫡系長孫自然是好事,若是救不活,也就多養一個守寡的少奶奶而已,對薛家來說也不算什麼。

  而且兩家聯姻對彼此的事業也有不少好處,兩家的家主商議之後便敲定了這門婚事。

  畢竟邱家早已面目全失,這個嫡女算是他們家族的一大恥辱,若是能借此嫁出去就算是守寡也算是不錯的選擇,畢竟與薛家聯姻這是難得的好事。

  而這場像是交易一般的婚禮低調地籌備著,與這嫡女邱如雪同一日出嫁的,還有邱家的庶女邱如墨,夫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世家,但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好人家,而且身為庶女的她能被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嫁給畢家家主,也算是一門羨煞旁人的好親事。

  此時此刻,邱如墨百味雜陳,她只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一縷幽魂,前世她是個世界知名醫學院畢業的博士後,前途無量的她在一家國際知名的醫院工作,而她原本光芒的前程卻斷送在某個護士的疏忽上。

  那日,她負責的患者竟然因為注射青黴素而進入嚴重過敏休克,最後搶救無效死亡,悲痛欲絕的患者家屬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將滿腔的恨意發洩在她身上,導致她被刺數刀當場當場死亡。

  原以為那是她一生的結束,卻沒料到那僅僅只是她別樣的一生開始,魂穿至邱家庶女邱如墨身上,她看著手腕上那朵出現的紅色桃花胎記,熬過了這近十五年的古代生活,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紀,許了一門親事即將出嫁的她自然百味雜陳。

  前世她都二十五歲都還未交男朋友,沒想到穿越回古代居然十四歲便嫁了,而且還是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而她這年紀出嫁還算是晚的,這讓她唏噓不已,但是卻沒辦法,畢竟古代女人地位低得可憐,她空有一身醫學本事也無用武之地,只能平時給自己做些滋補養顏的藥膳滋潤滋潤生活。

  出嫁前一天,沒見過幾面的姐姐邱如雪與她娘親也就是邱家的大太太居然來到了她與母親居住的院落,趾高氣昂的態度讓邱如墨厭惡得要死,過去她在醫院遇到不少仗著家世無理取鬧的患者,能躲便躲,能讓便讓,與這種人慪氣倒霉的還是自己。

  不知道在娘親房內說了些什麼,待秋如雪與大太太出了院子,邱如墨便進了屋,見到娘親手裡擰著已經成了麻花的手絹,癡坐在床頭簌簌落著淚。

  邱如墨忙開口問道:「姨娘,她們又說了什麼讓您慪氣的話?莫要哭,女兒此次嫁了個好人家,了卻你一樁心事,該高興才是,莫要被那惡毒的母女擾了好心情。」

  可是娘親一聽這話,哭聲平添了幾分痛徹心扉的傷感,讓邱如墨頗為不解,連連勸說也止不住她的哭泣,只能默默地陪著娘親渡過這在邱家的最後一個晚上。

  第二日穿戴一身頭戴吉祥七綵鳳冠,面容前遮了塊紅方巾,上身內穿紅娟緞繡金紋衫,外套喜慶的繡花紅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照妖鏡,肩披流雲蜀繡霞帔,肩上挎個子孫袋,手臂纏「定手銀」,身著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反正是整人都快被一身的厚實的嫁衣和細碎的飾品壓垮了。

  穿戴一身的邱如墨走路都顫顫巍巍,需要身邊的丫鬟攙扶,上了紅幔翠蓋的八抬大轎,轎子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好不熱鬧,坐在轎內的她卻有些不安,卻不知道為何,只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比較這身嫁衣似乎與她當初看到的那身不太一樣,而且這身上的珠寶、金銀配飾怎麼會是自己的嫁妝?

  身為庶女的她,就算夫家再如何了得,怎麼會有這般熱鬧的出嫁場面?庶女的嫁妝怎麼會如此了得?還記得娘親當初還安慰自己,雖然出嫁時沒有嫡系子女那般隆重,但也好歹是八抬大轎送進門的正妻,可是現如今這陣勢,可是大得離譜,費解不已的邱如墨卻不知自己被當做犧牲品、替代品送進了薛家大院內。

  她這一身穿戴都是她姐姐邱如雪的嫁妝,而她姐姐也已經乘坐著她本該乘坐的轎子嫁入了畢家。

  整個婚禮過程她都感覺不到身邊那位夫婿的存在,只感覺自己獨自一人在這喜堂內對著空氣行禮對拜,好不容易經過一道道步驟送進了洞房,一進門一股瀰漫在整個屋內的濃重藥味讓邱如墨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不妙。

  丫鬟們都出了洞房,邱如墨才趕大膽地掀開紅蓋頭,從衣袖間取出那封娘親臨行前親手交給她的信件,不知為何說是只能入了洞房內才能看,讓她好奇不已,不過還是忍住了,拆開信封,看完信件的內容後,徹底呆住了。

  她之前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了,她居然被當做替代品嫁給了那個病癆子薛家嫡系長孫薛泫雲,怪不得那對惡毒的母女會出現,怪不得娘親會哭泣成那番模樣。

  她扯下頭上的紅蓋頭,心情錯雜地來看著手中那薄薄紙張,她知道為何娘親一聲不吭,不願告訴自己真相,估計是怕自己抵死不從,那對心狠手辣的母女會暗害她們,信裡末了母親居然還叮囑她莫要被識破了身份,不然若是被休回家,她們母女倆怕是凶多吉少。

  邱如墨嘆了一口氣,暗自腹誹道:以那對母心的性子,此時若是敗露,她被休了估計算是小事,若是姐姐也被夫家休了,那對心狠手辣的母女看來絕對不會放過她們母女倆。罷了,反正嫁給誰都是嫁,都是陌生人,她也不在乎了。想到這裡她便起身用那紅燭將手中的信燒了去,視線頓時間落到躺在床內側面黃枯瘦、時不時發出輕微咳嗽聲的薛泫雲。

  不知道是不是醫生特有的習慣,讓她忍不住上前端詳這位已經成為她夫婿的男人,撩起蓋在他身上的被褥,探進一隻手為他把脈,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似乎有些低燒,又見他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對他的病情有了初步的判斷,這薛泫雲怕是得了肺炎,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此乃要人命的絕症之一。

  一條好端端的人命擺在邱如墨面前,讓她怎麼能見死不救,嘆了口氣,淡淡地對薛泫雲說道:「遇到了我,算是你的運氣,待你病好了,別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雖然沒有精密儀器的檢測,但是邱如墨也大概能確定他的病症,擺在面前的自然是對症下藥這一條路。

  邱如墨抬起右手,用左手指尖輕輕摩擦著皓腕上的桃花胎印,頓時間,她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一處看似醫院藥房的倉庫,這裡一排排的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西藥,而房間末端還有一小片中式的古代藥櫃,隨意拉開一個抽屜便能看到對應的草藥。

  這特殊的空間乃是邱如墨穿越到這個時間後很長一段時間才發現的,可惜她一個女兒家不可能開藥堂為人看病治病,不然,有了這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藥物,她絕對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輕車熟路地在一排排藥架前尋找到了羅紅黴素膠囊,拿了一盒後便出了這特殊空間,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病怏怏躺在床上的薛泫雲,吹了吹微燙的水,待水溫合適後,她取出兩顆膠囊後給他先餵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再給他餵下了膠囊,看著他順著水將藥嚥了下去才鬆了口氣。

  這藥起碼要連續服用兩周才能讓他康復,而且以後的飲食也得多多注意,麻煩就在於這種膠囊在古代怎麼能讓這純種的古代人接受,每日都需要餵他服用兩顆倒也是個麻煩事,昏迷狀態倒也罷,清醒了怎麼勸說他吃藥呢?難辦。

  將薛泫雲扶回床上躺下,邱如墨下了床將身上鳳冠霞披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飾品摘下,脫下厚重的嫁衣,她隨便吃些東西墊了墊餓扁了的肚子後,便躺倒床邊的軟榻上歇息。

  準備睡上一會明日早早去請安,可是抬頭看著床上的薛泫雲,卻又有些不安心,起了身,拉開他身上捂得緊緊的喜被,解開身上的衣衫,聽著他時不時急促的咳嗽聲,不斷急促起伏的胸口,伸手按揉著膻中穴,她以左手掌根貼於穴位,逆時針方向按摩著。

  刺激膻中,可以理氣止痛,經常按摩可以改善呼吸困難、咳嗽、胸部疼痛、肺炎等症狀,她學西醫多年,中醫的東西卻也沒落下,畢竟老祖宗的東西也不比外來的差。接著又按揉了會中府穴,點按了會天突穴,為他調理氣息,緩解咳嗽。

  想想吃了那藥過一個小時最好吃飯,他現在這副模樣,也就喝點粥了,生薑蘇葉粥倒是不錯,祛痰、補氣、止咳。邱如墨隨意取了件外袍,出了門,外面的丫鬟見洞房的少奶奶居然出了門,慌亂地迎了上去。

  「院裡可有小廚房?大爺他臉色極差,我想為他熬碗粥。」邱如墨淡淡地對著丫鬟說道,心底裡倒也有些緊張,畢竟她是替進來的新娘。

  「是,請隨奴婢來。」迎春忙領著邱如墨來到院落後面的小廚房,打量著這個剛進門的大奶奶,想不到與傳聞中有些偏差,指不定是之前被休回家後改了改性子,然後這一次進了門打算裝一裝賢淑的樣子,罷了,只要這位主子別像之前那樣,一進門便衝去收拾大爺的姨太太們就成了。

  吩咐丫鬟準備好食材,她便挽起袖子著手為那薛泫雲熬粥,盛了一碗生薑蘇葉粥,讓迎春端進了屋,自己則從腰間取出一塊手帕,抹了抹額上的汗水,緩緩回了屋,見迎春端著粥在屋內等著她,才想起這大爺的飲食都要她伺候著,她走到了床邊坐下,扶起薛泫雲的身上讓他靠在自己懷內,接過迎春遞來的粥,舀起一勺在唇邊輕輕吹著涼氣,嘗了一小口,味道不錯,加了粳米後味道清淡,滋補效果也多了不少。

  將這碗生薑蘇葉粥一點一點地餵入薛泫雲的口中,抹去他唇邊淌下的稀粥水,將他扶回床上躺著,將手中的湯碗遞回給迎春揚了揚手淡淡道:「下去吧。」

  迎春應了聲便端著空碗出了門,邱如墨也懶得下床,脫了鞋子便躺進了床內側,側著身子沾著一小塊枕頭疲憊地睡了。
 


2.聽訓

  第二日,邱如墨早早便爬了起來,迎春也進了門端了盆水服侍她洗漱,為她更衣綰髮,頭上梳了隨雲髻,簪上一枝翡翠珠花釵,戴上翡翠滴珠耳環,身換上了一套喜慶的祥鳳吉服。

  邱如墨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遺傳了她娘親那花容月貌,可惜她娘親乃是邱家大爺的小姨娘,受過一段時間的寵,生了她後,便漸漸失了寵,只是一個月偶爾有一日會來她院子內坐坐。可惜了她娘這般如嬌似玉的女人,只能獨守空房見不得希望。

  她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邱如雪的名聲,她曉得旁人對邱如雪的看法,而她現在以邱如雪的身份嫁了進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邱家嫡孫女自然不是人人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除了邱家的人見了,不然沒人會曉得這兩門親事的新娘掉了包。所以她勢必要背負邱如雪的惡名在這薛家生存,何其艱難,想來若是薛泫雲病好之日,以薛家家世,肯定不會讓她這種惡名遠揚的女人做薛家的妻主,估計會想方設法逼自己下堂。只要身份不被識破,她被休了應該不會連累她的娘親,一想到這裡,她便不由得釋然地舒了口氣。

  又想起今後日子的難渡,邱如墨此時此刻心中百味雜陳,輕嘆一聲。罷了,與其困守在這偌大的府宅內做一個被禁錮的女人,倒不如下堂了自在,雖說名聲是臭了,怕是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人願意娶她,但也算是比在這裡受人唾棄、處處看人臉色得好。再說惦記她現在所在的位置的人多不甚數,便會有人早早為她準備下堂的事宜,無需她操心。

  「大奶奶,一會還要去給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捧茶。」迎秋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迎冬已經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了,迎秋將托盤上的清粥擺放在桌上,對邱如墨說道。

  「爺,他好些了沒?」邱如墨回過頭看向床上的薛泫雲,早上起來見他似乎吃了藥後燒退了些,估計應該好些了。

  「大爺燒居然退了,快讓大夫來瞧瞧。」迎春走了過去看了看薛泫雲,驚喜地對其他人說道,急匆匆地便跑了出去。

  邱如墨站起了身,也向外走去,坐上了轎子,出嫁頭天本是要同夫婿一塊去見老太君,可惜,嫁了一個病癆鬼……

  迎秋隨著轎子同她一起去了老太君處,穿過垂花門,順著抄手遊廊來到了正房,繞過巨大的富貴長春的紅花梨屏風,便看到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身穿一身紅緞金絲禳邊的吉服端坐在廳內,而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等人也已端坐在廳內。

  邱如墨徐徐走了進去,瞧了眼廳內這些薛家的人,來到老太君面前跪了下去,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身側走來一個丫鬟捧著拖盤端著茶碗遞到她面前。邱如墨拿端起茶碗恭恭敬敬地將茶碗舉過頭頂,不疾不徐地說道:「孫媳給老太君捧茶,老太君吉祥萬福。」這些都是臨行前她娘親教給的,應該不會失了禮數。

  老太君接過茶,掀起杯蓋將茶葉抹開,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打量著這個傳聞中刁蠻任性的邱家嫡女邱如雪,這時候看倒也算是嫻靜知禮,看來被休回去後,邱家還是有管教管教。

  邱如墨收回雙手依舊跪在地上,見老太君遲遲不言語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我薛家自先帝聖武皇上登基以來,便蒙受皇恩庇佑、功名顯赫,已歷七代,可不比小戶人家,泫雲乃是我薛家下代家主,如雪你既已嫁入我薛家,千萬要記住我們祖宗的規距,時刻遵守,規矩自己的言行,莫要失了薛家的體面,到時薛府可容不得一個無視禮數、敗壞門風的女人成為薛家的妻主。今後如雪要好好孝敬你公公、婆婆,好生伺候你的夫君泫雲,善侍泫雲的子女,你可知道了嗎?」

  薛家老太君這一番話讓邱如墨哭笑不得,看來此家人深怕邱如雪進了門便鬧得薛家不得安寧,進門頭天便用話語敲打敲打她,讓她記住規矩,記住自己的本分,很可惜,她不是邱如雪,她不會那般肆無忌憚、任意妄為。

  「孫媳謹聽老太君教誨,謝老太君教誨,孫媳一定銘記在心,時刻遵守。」邱如墨忙俯身磕了個頭,拘禮地答道。

  老太君招了招手,一旁的丫鬟忙舉著一個開啟的錦盒走了過來遞給邱如墨,她恭敬地接了過來,看了下,裡面擺放著一串顆粒飽滿、色澤光亮的珍珠項鏈、一個和田玉手鐲和一塊觀音坐蓮的羊脂玉珮。

  邱如墨再次磕頭謝恩,將錦盒合上轉交給身側候著的迎秋,她又一一向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捧捧茶,一一耐著性子接受了訓話,也就是老太君那種意思,安分守己,不要亂來,不然等著被休吧!不過也都有賞賜,大老爺和二老爺賞賜的也是些珠寶首飾,而大太太、二太太則送了些雙宮綢之類的布料或是《女訓》、《女四書》之類的科教性書籍。

  邱如墨都默默收了下來,起了身,又與其他薛家其他人見禮。

  薛家大概的親屬關係她也有了大致的瞭解,大老爺薛逸乃是薛家當代家主,一妻兩妾,正妻柳氏乃是柳家嫡女,家世也不凡,生有一子就是下代家主薛泫雲,大姨太喬氏生有一子名為薛潤生,二姨太張氏生有一子名為薛懿,一女名為薛雅已經出嫁。二老爺薛峰在朝為官,乃是正三品文官在吏部任職,正妻許氏,大姨太崔氏,可惜薛峰無子嗣。

  邱如墨見過二爺薛潤生與三爺薛懿後,得知兩人都還未娶妻,不過都有納妾。

  在場的姨太與邱如墨也見了禮,她淡然地回了禮後,由丫鬟扶著坐了下來。

  「聽說泫雲今日好些了?」老太君定神看向邱如墨,態度雖冷,但是口氣倒是還算溫和。

  「孫媳今早起來見大爺氣色好了許多,便讓迎春請大夫來瞧瞧,還不知道如何。」邱如墨心裡有些緊張,照實回道,心想才知道的消息,怎麼這麼快便傳到了老太君耳裡,心中不由得犯了些嘀咕。

  「嗯,近些日子你便無需來請安,多多照顧泫雲,他這病……哎!」老太君提及薛泫雲的病情時,不由得露出一抹傷懷之色。

  「我家泫雲可真的好些了?」大太太有些焦心地問道。

  「確實好了些,體熱也退去了。」邱如墨拘禮地點了點頭,柔聲回道,「只是還未醒來。」

  「有起色便好,我的兒呀,你可要細了心伺候泫雲。」大太太一聽自己的兒子病情好了些許,不由得撫胸口舒了口氣,心道娶了門親沖了沖喜倒也真是有用。

  大老爺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讚許地看向邱如墨,心道這兒媳雖然名聲在外不怎麼好,倒是自己兒子的貴人。

  老太君自然喜上眉梢,喚人去問大夫的話,倒是喬姨太與張姨太表情有些微妙,雖然附和著說些好話,倒是臉色不怎麼好,時不時瞟過來的那視線卻也有種別樣的意味。

  二爺和三爺倒是和氣地和邱如墨詢問大爺的病情,她也一一作答。

  薛懿看了這嫂嫂賢良淑德,倒覺得傳聞有點言不其實,不由得對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嫂嫂生出一抹好感來。

  二爺性子冷了些,只比大爺小了兩歲,今年二十四,整個人給她有種冷冰冰的感覺,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有些慎得慌。

  又嘮了些家常後,下去問話的人也回來,老太君聽那人回話,不由得笑顏逐開,歡喜地嘆道:「好呀,這一門親事倒是許對了!行了,你也不用在這伺候了,最近幾日你也不需要請安了,回屋照顧泫雲去吧。」

  「是。」邱如墨向老太君和大老爺他們見了禮後,便隨著迎秋回了屋,進了見薛泫雲還在床上躺著,便倒了一杯清水,為了他服下了藥,又給他按摩了會穴道。

  看著他那因為生病而變得極差的臉色,不由得嘆了口氣,原本倒是個模樣英俊的人,這一病倒憔悴了不少,今日見了大老爺、二老爺、二爺和三爺,頓時間覺得這家人血統真的好,男人個個模樣英俊,心想要不是這病磨得他命都快去了,絕對也是個帥哥。

  邱如墨輕撫著薛泫雲面頰,心想這就是她這輩子的夫君,便不由得寬了心,要是肥頭大耳或者歪瓜裂棗的男人,那可絕對是讓她不如死了再投一次胎得了。

  幫薛泫雲理好衣衫,蓋上被子的時候,視線落在床上擱著的元帕上,真想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面,可惜這種笨辦法肯定會被床上這位大爺識破,想想也不靠譜,便也作罷了。

  大清早起來有些累,畢竟見了老太君公公婆婆自然緊張了些,回來後便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第一關算是過了,第二關就是薛泫雲這條命怎麼被她救活了。

  最難的自然是餵藥了,估計過兩天他便能醒了,到時候該怎麼辦?邱如墨犯難地看著手中的膠囊,坐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吃了藥還得餵他喝些粥墊墊肚子,起了身,帶著丫鬟迎春、迎秋去了後院的小廚房,讓迎春取黨參濃煎取汁,她自己親手洗米,用百合,粳米同煮成粥,再將那黨參汁配著冰糖調入粥內。

  她試了試味道,甜而不膩,清淡爽口,能補脾益氣,潤肺止咳,看能不能緩一緩他那止不住的咳嗽。讓迎春盛了一碗端進屋,她又吩咐迎秋讓大廚房燉碗鵪鶉百合湯給大爺晚些時候喝。

  邱如墨用手帕抹了抹手,便向裡屋走去,進了屋給大爺餵了粥後,便然迎春她們先行出去,她睏倦得很,脫了吉服便躺進床內側睡了,頭沾了枕頭的邊,睡著睡著,便不由自主地依偎在薛泫雲的懷內,額頭抵著他的面頰睡得極沉。

  薛泫雲張開了眼,頭還是有些痛,喉嚨裡癢癢的讓他忍不住連聲咳嗽著,只感覺喉間有痰。

  他撐著起身想要叫人拿痰盂來,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不曾見過的女子,她依偎在自己身側呼吸平穩地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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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18 AM

3.立威

  只見那眼角微微上翹的丹鳳眼閉著,卻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一抹與生俱來的媚意,長長如扇貝般的婕羽時不時輕顫著,似乎睡得不太安穩,順著那小巧的鼻樑看下去,那櫻桃小嘴色澤粉嫩,讓人不由得想一嘗芳澤,下巴或許是因為她的清瘦尖尖的,整個臉型卻是個標準的瓜子臉。

  薛泫雲開始回想自己什麼時候收了一個模樣如此花容月貌的姨太?自從他病了後,便整個人像是被抽了力勁般,沒了生氣,渾渾噩噩地過著每一天,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伸手輕柔地撫摸了下她水嫩的肌膚,薛泫雲不由得露出一抹淺笑,正準備喚人進來伺候,懷內的邱如墨便迷迷糊糊地醒了,那婕羽顫了顫,一雙丹鳳眼微微張開,一雙瞳色極淺彷彿蒙著煙雨般的水潤眸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先是顯露出朦朧惺忪之色,再瞬變為一抹詫異。

  邱如墨本來睡得極沉,只感覺有什麼拂面而過,迷迷濛濛地醒來,結果一睜開眼便對上薛泫雲那雙彷彿能攝人心魂的黑眸,只感覺整個似乎被吸引了過去一般,明明臉色還是那般的差,但是醒過來的他給人一種無法移目的特殊之感,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他像是天生便不容人忽視的人,吸引著邱如墨的視線。

  癡看了許久,邱如墨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傻乎乎地看著一個男人看了這麼久,不由得雙頰報赧,白芷的肌膚上浮現出一抹誘人的嫣紅:「大爺您醒了?感覺怎麼樣?」

  薛泫雲正準備說些什麼,只不過被接連的咳嗽聲止住了。

  邱如墨一聽這咳聲便知道他喉內有痰,忙從薛泫雲身上爬了過去,下了床,取了痰盂遞到床邊,扶起他的身子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薛泫雲咳出了痰,邱如墨便扶他躺下去倒了杯水給他漱口,對外面候著的丫鬟喚道:「迎春,快來,大爺醒了。」

  在外面的迎春和迎秋一聽,忙推門進了屋,見到氣色好了不少的大爺,迎春歡喜地奔了出去叫大夫。

  邱如墨忙叫迎秋去盛碗鵪鶉百合湯給薛泫雲喝,她扶著泫雲的身子,小手在他胸口上輕撫著,幫他理順著氣息。

  薛泫雲這才張口問道:「你是何人?」

  邱如墨有些茫然地盯著薛泫雲看去,他竟然不曉得自己是誰?不由得啞然失笑地看了他半晌功夫,待迎秋端著鵪鶉百合湯進來,她才一邊餵著他喝湯,一邊淡淡地說道:「妾身邱如雪,乃是昨日大爺您許了媒、下了聘、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妻。」

  「邱如雪?正妻?」薛泫雲嚥下口中的清湯,挑了挑劍眉,詢問的口吻對迎秋問道,「誰許下的這門親事?」

  「是老太君和大老爺,您這次病來如山倒,駭得老太君病急亂求醫,去廟裡求籤解了後說是需要娶妻沖喜方能病癒,於是便為了您許下門親事給您沖沖喜,看能不能讓您熬過這一關。」迎秋見大爺醒了,神智居然還很清醒,不由得淚眼婆娑地喃喃回道,「大爺您吉人自有天相,果然熬過來了。」

  薛泫雲急促地咳嗽著,側目看向身側的妻子,想不到他的正妻卻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娶進的門,只不過他覺得薛如雪這名字頗為熟悉,卻一時間又想不到在哪裡聽聞過,在口中呢喃了幾遍後,便也作罷,晚些時候再問問看。

  邱如墨靜靜地餵著薛泫雲喝著湯,心道這可能是他給自己好臉色的最後時間了,待他聽了薛如雪的所作所為,怕是根本不會理會她這個「惡婦」。

  「大奶奶,諸位姨太都在廳內候著內,等著給你捧茶見禮呢。」突然迎冬走了進來,恭敬地對邱如墨說道。

  邱如墨一聽,點了點頭,將薛泫雲扶回床上躺下,蓋好被子捺好被角,對上薛泫雲那投向她看來的視線,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淡淡地說他說道:「妾身去見見大爺您的姨太們和子女們。」

  「迎秋。」薛泫雲突然開口詢問道,「給姨太們和雅茹、嫻雅兩個丫頭的禮物可備下了?」

  「回大爺的話,早備好了。」迎冬見大爺居然醒了,還清醒著能問話,驚喜不已地回道,「大爺您好生休息,這些事情奴婢自然會準備妥當。」

  「嗯。」薛泫雲似乎也乏了,斂下沉重的眼皮,應了聲後便又睡了。

  邱如墨聽了這話才想起娘親曾說過,她新進門要給夫婿的妾氏和子女備上禮物,見了面後要給姨太們和夫婿的兒女送上禮物,她倒是忘光了,要不是這個夫君提醒,她恐怕要出醜了。

  邱如墨換上大紅吉服便跟迎秋出了屋後,便開口詢問薛泫雲姨太和子女情況,得知這個病癆鬼居然有五個姨太,也不怕腎虧!要是這個病癆鬼就這麼病死了,那豈不是可惜這麼多姨太。

  大姨太今年二十二歲,名叫柳倩倩,是大爺早年納進來的,一直跟在大爺身邊伺候著,原本生有一子一女,可惜兒子年紀小小就夭折了,女兒今年已經六歲了,取名薛雅茹。據說這大姨太自從兒子死了後便時常哭泣,最後惹得大爺煩了,便也沒在去她的院子了。

  二姨太今年十九歲,名叫許留香,乃是許家庶女,身份倒也不凡,可惜庶女身份沒辦法成為薛泫雲的正妻,只能成為一個姨太太。

  三姨太今年也是十九歲,名叫迎夏,原本是通房丫鬟,因為懷上了大爺的孩子,納為姨太,可惜肚子不爭氣,生了個女娃娃,今年二歲,名叫薛嫻雅。

  四姨太今年十七歲,名叫遙素素,是大太太讓大爺納了的姨太,似乎是大太太的表親的女兒,據說性子不咋好,刁蠻任性不說,經常拿大太太壓著別的姨太和丫鬟們,惹得大家怨聲載道。

  五姨太去年入門時才十五歲,模樣標緻,嬌媚可人,貼心會撒嬌,常常逗得大爺開心,算是最受寵的姨太,就是孩子氣太重,有時候愛使些小性子,但是大爺喜歡,也能容著她使性子。

  邱如墨都默默將這些記了下來,捋了捋髮鬢,理了理身上的吉服,儀態端莊地走進了廳內,她算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卻坐上正妻的位置,若是今日不敲打這些姨太一番,怕是各個都會輕瞧了她,那以後的日子怕是麻煩不斷。

  打定主意後,邱如墨便一臉淡漠地進了廳內,看著一個個裝扮得風姿綽約的姨太們,倒有些感嘆這薛泫雲確實是個人物,能把這麼一群美人納進府內成了妾倒也算是本事。

  只不過,這些姨太們居然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雖然妝畫得個個如嬌似玉,可惜見到她出現了後,全部嚇得花容失色。

  邱如墨邁著步伐頗為不解地思索著,怎麼自己一出現她們就成了這副德行?究竟怎麼了?莫不成自己一臉凶樣?不會呀,她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面容。

  端坐在了正位上後,邱如墨這才想明白,她可是背負著邱如雪的惡名嫁進來的,怕是這些姨太們都知曉了邱如雪之前的作為,生怕惹惱了自己被她下令亂棍打死,她一思及此處,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想不到這惡名倒也幫了她一個忙,起碼震懾了這五位各懷心思的姨太們,倒也算是值了。

  迎冬往邱如墨面前鋪了塊軟墊子,大姨太有搭在身側的紅珠身上,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軟墊子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恭敬地磕了三個頭後接過紅珠遞來的茶杯,高高舉過頭,對邱如墨說道:「妾給大奶奶請安敬茶,大奶奶吉祥。」

  邱如墨接過了茶杯,看著跪在面前的大姨太,抬起杯蓋抹了抹浮在水上的茶葉,輕抿了一口後,淡淡地說了些娘親臨行前交代好的話,都是些祖宗的規矩,她被娘親念叨了那麼久,早就背熟了,這時候稍微改改將那家的夫婿換成這家夫婿的名字即可。

  迎冬見邱如墨說完了話便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了去,紅珠扶起大姨太后,攙扶著她退到了一邊去。

  大姨太的女兒薛雅茹被丫鬟領了上來,也恭恭敬敬地跪在軟榻上磕了三個頭後,甜甜地喚了聲「娘親。」

  邱如墨露出一抹淺笑,她以前便喜歡小孩子,見了如此活潑可人的薛雅茹,不由得招了招手,喚她來到了身邊:「來,雅茹,讓娘親瞧瞧。」這些孩子雖不是她親生骨肉,但是通通得喚她娘親,這讓她直感覺自己白撿了一個可人的閨女。

  薛雅茹一股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她面前,邱如墨歡喜地跟迎冬伸了手,取過準備給薛雅茹的禮物,遞給了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來坐在娘親身邊。」

  迎冬一聽,忙取了個椅子放在邱如墨的身邊,抱著薛雅茹坐了上去。

  薛雅茹笑盈盈地抱著懷內的禮盒,對邱如墨說道:「娘親,爹爹好些了麼?」

  「自然好些了,剛剛還醒了,等你爹爹身子好些了,再去瞧瞧吧,雅茹真孝順。」邱如墨看著這樣乖巧孝順的薛雅茹,暗嘆薛泫雲這傢伙真命好,生出這般的妙人兒。

  「大爺他醒了?!」姨太們一聽這話,紛紛開口詢問道。

  「大爺身子骨可好些沒?」

  「大爺,他可曾說些什麼?」

  邱如墨淡漠地掃了一眼這群姨太們,一剎那讓她們想起邱如雪的惡名,想起了規矩,便一個個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

  二姨太、三姨太接連敬了茶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

  薛嫻雅今兒倒是沒來,說是受了風寒,在屋裡養病,邱如墨便跟三姨太說了說中了風寒的忌口,讓她小心照顧。

  四姨太定了定神,跪在軟墊上磕了三個頭後,敬了茶,雖然規矩是做到了,只不過邱如墨能依稀從她那眼神中感覺到一絲挑釁的意味,心道這遙姨太估計是打算仗著大太太虎威跟自己對著幹。

  邱如墨淡漠地瞥了一眼四姨太,瞧著女人一臉潑辣相,相比也不是得寵的人,只能嘆了口氣,越是這般爭強好勝的女人,怕越得不到男人的心,仗著大太太欺負其他姨太們,想要用這種方式霸著男人的心?簡直癡人說夢。這種女人可悲了些,若是學著小鳥依人的姿態,指不定能憑藉著這美麗的容貌得到大爺的喜愛。

  她抿了口茶後,讓迎冬給了禮物,四姨太見邱如墨沒了傳聞中的那種氣魄,便也高高的昂起了頭,頗為趾高氣昂站在一邊看向邱如墨示威。

  五姨太蓮步輕移,嬌滴滴地跪在了軟墊上,那姿態,那模樣,確實能迷倒不少男人,磕了頭敬了茶,邱如墨暗暗為這女子嘆了口氣,原本能受盡萬千寵愛一身,可惜嫁給了薛泫雲,要與其他四位姨太爭奪他的寵愛,卻連個正正經經的名份也沒有。

  妾……終究不是主子,在正妻面前都是下人,只不過比丫鬟身份高那麼點。



4.挑釁

  邱如墨讓諸位姨太落了座,隨意地聊了起來,大家的話題不外乎是大爺的病情,畢竟她們今後指望全部寄托在薛泫雲身上。

  邱如墨口氣淡淡地安撫著諸位姨太們,對她們說道:「安心,大爺吉人自有天相,今日醒了後氣色好了許多。」

  「大爺……」五姨娘聽到這話,不由得喜極而泣,取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四姨太喜上眉梢地說道:「什麼時候能去見見爺,妾可天天惦記著大爺的病情呢。可將這消息傳給大太太了麼?」末了,居然開口質問起了邱如墨。

  「這不是出來見各位姨太們,倒也忘了這一茬。」邱如墨倒也淡然地回道,轉頭對迎冬詢問道,「迎冬,可曾告訴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他們大爺醒了的事情麼?」

  「自然是知會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會過來看望大爺呢。」迎冬忙回道。

  邱如墨點了點頭,看向四姨太,挑了挑柳葉眉,淺笑道:「若是四姨太不放心,可以現在去找大太太再知會聲,我不會介意。「最後五個字說得字正腔圓。

  「怎麼會不放心,知會了便好……知會了便好。「四姨太訕訕一笑,也不敢那般趾高氣昂,斂了斂脾氣,規規矩矩地端坐在那。

  邱如墨又平淡地跟其他姨太隨意聊了幾句,便淡淡地說道:「今個大爺才醒,想想整個人精神也不算特別好,不宜見人,諸位姨太們還是改日再來見大爺吧。」她看了眼對此頗有微詞的四姨太和五姨太,便加了句,「要是加重了大爺病情只怕不好,雅茹也回去吧,等你爹爹病好了,再去看。「

  諸位姨太一聽,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薛雅茹臨行前還對著邱如墨撒嬌道:「娘親,娘親,等爹爹病好了,一定要與雅茹說,雅茹好久沒去見爹爹了。「

  「你爹爹過幾日估計便能下床了,到時候娘親便知會丫鬟帶你來看爹爹可好?」邱如墨俯下身子抱住這可人的薛雅茹,親了親她粉嘟嘟的臉蛋,親暱地笑道。

  「娘親要說話算話哦。」薛雅茹嘟著小嘴,抬起小手翹起小拇指對邱如墨說道,「拉勾勾。」

  「好。」邱如墨被這天真無邪的小傢伙逗得笑顏逐開,抬起手翹起小拇指跟薛雅茹勾了手指,定下約,這小傢伙便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追她的姨娘去了。

  邱如墨也乏了,對迎冬問道:「這都什麼時辰了」

  「剛聽到了打更的聲音,都申時了。」迎冬對邱如墨回道。

  「我都餓了,讓廚房準備晚飯吧。」邱如墨揉了揉餓扁的肚子,昨天出嫁自然沒吃什麼東西,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起了身回了裡屋,疲憊地準備回床上睡了覺,結果看到床榻邊站在一位老態龍鍾的男人。

  只見他輕撫著下巴上長長的白鬚驚嘆道:「老夫從未見過這般神奇的病情,可能真的是薛大爺有福氣,命不該絕,這脈象居然趨近平穩,只不過這咳嗽、咳痰需要長時日的調理,沒辦法那麼快痊癒。」

  邱如墨掩嘴輕笑,暗道:你自然不知道,要是你知道有抗生素這玩意,那就這奇了怪了。

  「大奶奶回來了?!」迎秋看見了邱如墨,忙開口引薦道,「這是李大夫,原本是太醫院的御醫,近些年歸家養老,之前聽聞大爺病重便趕來為大爺醫治。」

  「妾身見過李大夫。」邱如墨禮貌地作福,然後向李大夫詢問道,「大爺他情況如何?」

  「好呀,很好。」李大夫暢然大笑道,撫鬚點了點頭。

  「勞煩李大夫了。」邱如墨禮貌地說道,「以後大爺還要麻煩您開幾副方子調理身子。」

  李大夫聽了後,命人拿來筆墨紙硯,龍飛鳳舞地書寫著藥方,然後遞給邱如墨。

  邱如墨掃了眼這方子後,暗嘆一聲,無論古今,大夫的字永遠是最難認的,除了藥劑師,誰也看不懂……

  她將方子遞給迎秋,囑咐道:「去為大爺開藥,記得用上好的藥材。」

  「是,大奶奶。」迎秋接過了方子,恭敬地退下了。

  李大夫頗為曖昧地對邱如墨說道:「大奶奶,就算大爺康復了,行房事的時候也要適度,新婚燕爾也莫要太頻繁。」

  邱如墨一聽這話,雙頰猛地浮上兩團紅霞,壓低著頭回道:「妾身曉得。」

  「嗯,好好照顧大爺。」李大夫樂呵呵地走了出去,留下被之前那句話震得頭暈的邱如墨。

  行房事要適度?新婚燕爾莫要頻繁?邱如墨只感覺無比鬱悶,想想這位爺有五個姨太,該不會這人是個色狼吧?!不然大夫怎麼會這般提醒自己。

  不過轉念想想,他還病怏怏的估計也沒辦法興風作浪,便也安了心,脫去吉服爬進床內側小寐了會。

  夜幕落下,迎春端了晚飯進了屋,輕聲對邱如墨喚道:「大奶奶,起來用飯了。」

  邱如墨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看著身側臉色依舊很是憔悴的薛泫雲,心道這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便能恢復得了的。看來是個長期得養著身子。

  下了床,迎春拿了件外袍給她披在身上,邱如墨坐在桌邊,填飽了肚子後,對迎春說道:「李大夫寫的方子可有讓人去煎熬?」

  「有,要端進來喂爺服藥麼?」迎春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端進來吧。」邱如墨拿起手帕抹了抹嘴,對迎春說道,既然看不出開了什麼藥材,就她自己嘗嘗看好了。

  不出一小會,迎春便端進來的一碗濃稠藥湯,邱如墨接了過來,要了一勺吹涼了後抿了一小口,那苦澀的味道蔓延至整個口腔內,她細細地開始分辨煎熬藥湯內的藥材,眉頭緊蹙著,勉強分辨出幾個藥材的味道,大多是理氣止咳的藥材。

  她便走到床頭正準備給薛泫雲餵藥,突然頓住了動作想了想,對迎春問道:「可有蜂蜜?加些吧,不然太苦了。」

  「是,大奶奶。」迎春忙出了門取了蜂蜜跑了進來,倒了些進藥碗內。

  邱如墨攪了攪感覺攪勻了後,便扶起薛泫雲在他耳畔說道:「大爺,喝藥了。」

  薛泫雲皺了皺眉頭,微微張開眼睛,自己撐起身子,坐在床頭準備接過邱如墨手中的藥碗,自己服用,邱如墨忙攔了住,勸說道:「親身喂您吧。」

  薛泫雲搖了搖頭,對她說道:「幫我扶著碗,我自己喝藥。」

  邱如墨也不想逆著他,幫他扶著碗,看著他一勺一勺慢慢悠悠地喝著藥,舉得手都酸了,可這湯藥還沒見底,心中不由得有種捏著他鼻子將這湯藥灌進他嘴裡的想法,但是這種想法也就只能自己想想,真的動手她可不敢,又不是嫌自己活得膩味了。

  藥還沒喝完,迎秋便領著大太太和四姨太進了裡屋。

  大太太含著淚水匆匆走到床榻邊,看著坐在床上喝著藥湯的薛泫雲,一剎那眼淚就那樣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

  邱如墨忙端起藥碗站了起來,恭敬地對大太太見禮:「媳婦見過大太太。」

  「大爺……」四姨太哭得梨花帶淚地撲在了薛泫雲的懷內,輕顫著嬌軀簌簌地哭泣著,低聲喚著薛泫雲。

  邱如墨有些看不下去,開口說道:「大爺身子剛好些……」

  四姨太埋怨地坐起身來瞪了眼邱如墨,舉起手帕抹了抹淚水,抬起手輕撫著薛泫雲的面頰,泣不成聲地說道:「大爺……大爺……素素日日夜夜唸經誦佛祈求佛爺保佑您平安無恙渡過此劫,沒想到真的靈驗了。」

  邱如墨冷眼旁觀,心道:你不如日日夜夜跪在我面前拜,那比求神拜佛有用多了。

  「素素有心了。」薛泫雲不落痕跡地拉開四姨太的手,對著一旁抹著淚的大太太說道,「母親,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莫這樣說,你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大太太定了定神,穩了穩情緒,露出一抹喜色,「我的兒,你可要好好的,莫再讓為娘擔心了,這一次老天庇佑薛家,保住了你的性命,待你病癒,記得去廟裡還願,謝謝菩薩庇佑。」

  邱如墨不露痕跡地撇了撇嘴,心道:謝菩薩……救你命的活菩薩就好生生的杵在這裡,偏偏要去謝那虛無縹緲的泥巴糊成的菩薩。古人果然是愚昧迷信。

  薛泫雲點了點頭,對大太太說道:「兒子曉得,母親回去歇息吧,過幾日等我能下地了,便去看您。」

  「嗯,遙姨太留下來照顧你,好好養好身子骨,薛家的將來可就全指望著你呢。」大太太給四姨太使了使眼色,開口對薛泫雲說道,且容不得他拒絕便快步走了出去。

  邱如墨端著藥碗,看著房間內多出來的一個人,不覺得有些無奈,這四姨太倒是與她叫起了真來,她之前說得清清楚楚,等大爺病來了再讓她們探望,可這四姨太偏不,藉著大太太的幌子明目張膽地進了裡屋,還藉著大太太的口有了借口留下了照顧大爺。

  罷了,隨她了。邱如墨將藥碗遞給了四姨太,淡淡說道:「大爺藥還沒喝完,你服侍大爺喝藥吧。」說完,便坐在房間內的梳妝台前,梳理著髮絲,心道她正好舉得手酸,來個幫忙的自己自然不會介意。

  四姨太沾沾自喜地準備給薛泫雲餵藥,可惜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接過碗,自己喝著藥。

  四姨太也不氣餒,拿起手中的帕子幫薛泫雲擦拭嘴角溢出的藥汁,嬌羞地對他說道:「大爺您病的這些日子,素素擔心死掉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素素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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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19 AM

5.得逞
  
  薛泫雲喝完了藥,將碗遞給了一邊候著的迎春,拉起四姨太的手握在掌心,略顯疲憊地說道:「素素莫要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素素不要,素素要留在大爺身邊照顧您。」四姨太哀怨地攬住薛泫雲的手臂,將他扶好躺在床上,然後居然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依偎在薛泫雲的身側。

  邱如墨從鏡子內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有些慍怒,這四姨太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她遂然起了身,蓮步輕移向床那邊走了去,一挑眉,視線落在四姨太身上,她淡淡地笑道:「四姨太莫不成想要三人同擠一床?這床怕是小了點,勢必會有一個人掉下去,四姨太身子嬌貴,若是一不小心掉了下來,摔著了,碰著了,可不好,到時候妾身也不好跟大太太交代,你說是麼?」

  薛泫雲此時已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聽了邱如墨這話不由得側目瞧了眼她後,也沒有做聲,斂上眼眸睡了去。

  四姨太恨恨地瞪了眼邱如墨,畢竟她只是個妾,是個姨太,她根本比不上正妻,只能慢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下了地。

  邱如墨走了過去,伸了個懶腰,淡淡地對還未睡著的薛泫雲詢問道:「大爺等下想喝些清粥麼?妾身親手為您熬些?」

  薛泫雲本想一口拒絕,但是想起之前似乎迷迷糊糊中有人餵了他頗為美味的清粥,雖然味道淡淡,卻異常爽口,便開口說道:「嗯,確實有些餓了。」

  四姨太站在床邊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雖然是庶出,但是在家卻頗受寵愛,怎麼會做這些活。

  邱如墨便出了門,向小廚房走去,洗米洗菜,將熬粥用的材料都準備好後,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調製美味的藥膳清粥,待她與端著清粥的迎春走進了裡屋門外,就聽到裡面四姨太在聲淚俱下地跟薛泫雲說著什麼。

  「大爺,您不知道您這次沖喜娶的妻子名聲有多差,人人都說邱家這個嫡小姐張揚跋扈,還是被休過的,誰知道她身子還是不是清白的,您想,她之前嫁給的那個夫家,一進門就弄死了一個姨太。」說到這裡,屋裡似乎還響起了嚶嚶的哭泣聲,「大爺,妾真的是怕了,怕伺候不了你幾天就被那狠心的婆娘給打死,妾死了不要緊,以後誰還有誰來照顧爺您呀。」

  邱如墨聽了這話著實有些想笑,你死了還有一二三五姨太照顧他,放心去吧。

  掃了眼不安地看向自己的迎春,搖了搖頭,邱如墨推門走了進去,頓時間感覺到房間內氣氛的微妙。

  薛泫雲坐在床上,側目看向進了屋的邱如墨,視線冰冷至了極點,那眼神、那臉色,讓她心徹底冷了,果然,這男人容不得邱如雪那般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妻子,間接的也容不得自己。

  薛泫雲並沒有對邱如墨說些什麼,反而對迎春說道:「迎春,東廂院收拾收拾,讓大奶奶搬進去住。」

  四姨太這下喜形於色,就簡單的幾句話,就把這大奶奶趕出了主屋,這失了寵的大奶奶看她以後還能如何興風作浪。

  迎春端著拖盤掃了眼邱如墨,來到薛泫雲身邊低聲說道:「大爺,這才成親頭天……」

  「迎春。」薛泫雲突然冷喝一聲,讓迎春整個人抖了一抖,她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

  「奴婢知錯,這就去做。」迎春差點忘了這位主子的脾氣,忙回道,然後將手中的拖盤往桌上一擱,便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邱如墨也不言語,端起那碗粥向薛泫雲走去,沒有絲毫影響地對他說道:「喝點粥暖暖胃便休息吧。」

  四姨太忙走了過來,扭捏地伸手接過拿碗粥,輕聲說道:「大奶奶,妾來服侍大爺吃就好了。」

  邱如墨真的怕這女人故意將這碗粥估計弄翻,讓自己白費了功夫,好在她還不敢太囂張,乖乖地伺候著薛泫雲喝粥。

  邱如墨杵在這裡面對一張嘲諷的嘴臉和一張冷臉也自討沒趣,知道薛泫雲此時已經頗為厭惡自己,便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晃,靜靜地出了門,向院子外走去,她也沒叫上丫鬟同行,獨自一人向府內的一處涼亭走去,那是她坐轎子去老太君那裡時注意到的,正好散散心,便走了過去。

  白天看時,此涼亭巧好臨於碧波粼粼的池水之畔,只感覺看起來景色很美,因為薛府這碧池內種著蓮花,荷葉漂浮在池水上水波蕩漾,她坐在涼亭內的石凳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被月光所照耀的碧池,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原本以為還能暫時過幾天舒坦日子,沒想到……

  罷了,這也無可奈何,他總會知曉的。她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這偌大的薛府看來很難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哎,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也不知道。

  「呦,這不是大嫂!」突然一聲帶著喜悅之色的聲音響起。

  邱如墨轉眸一看,竟是三爺,忙站起身,淡淡地笑道:「三爺。」

  「大哥怎麼樣了?大嫂怎麼夜裡不陪著大哥自己一個人出來這涼亭內玩呢?」薛懿向涼亭走了過來,面帶不解之色地詢問道。

  邱如墨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語調中卻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地說道:「三爺怎麼也出來了?大爺他身子好了許多,有人照顧他呢,自然不需要我勞心。」

  薛懿聽了這話,頗為同情這位嫂嫂,他想想便知道可能是那個遙姨太藉著大太太的架將她擠出了房,大哥後院從這遙姨太嫁進來後,就沒安生過。

  薛懿想了想便開口對邱如墨說道:「大嫂可會下棋?不如陪我玩幾盤打發打發時間?」

  「什麼棋?」邱如墨開口詢問道。

  「圍棋,象棋,隨便你挑唄。」薛懿喚身邊的丫鬟去取棋子,又讓人來掌燈,弄得這原本冷清的涼亭倒也有了幾分的熱鬧。

  邱如墨不會下圍棋,就用過圍棋下過五子棋,所以直接忽略,跟薛懿下起了象棋,這象棋她倒是有點研究,不過也就偶爾在網上玩玩QQ遊戲的時候跟網友下下而已,棋藝只能說半桶水。

  跟薛懿下了幾盤後頓時間覺得自己連半桶水都不算,下得太臭了,而且這三爺居然一點也不給自己面子,也不讓讓自己,完全將她那點可憐的自信心打擊得完全碾壓成粉末。

  邱如墨性子本就是對有些事情爭強好勝,不知怎麼了,下棋輸多且根本沒有一盤贏過,惱得她差點掀棋盤,好在她忍住了,耐著性子一直輸,最後將一盤即將將軍的棋給攪了個亂,使著小性子說道:「不玩了。」

  薛懿颯然一笑,對著邱如墨打趣地說道:「大嫂,改明差人送你幾本教下棋的書讓專研專研,嘖嘖,這棋藝……」

  邱如墨嗔怒地瞪了薛懿一眼,起了身,好在還沒忘了禮數,見了禮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句話也沒說,看樣子是氣極了,拽著手中的手帕,心想這薛懿也太壞了,居然不懂得讓一讓她麼

  氣得她恨不得拿棋子敲醒他這不開竅的腦袋瓜,她回了裡屋開了門才突然想起來屋裡多了個人,而且那個夫婿也不待見自己了。

  躡手躡腳地進了屋,看著床上躺著的一對璧人,嘆了口氣,緩緩走到了屋內的軟榻邊躺了上去,床上沒了自己的位置,便自己給自己找個位置吧。

  她也沒太在意,躺在軟榻上便側身閉目養神,想著明天如何給薛泫雲餵藥,突然想起元宵節的湯圓,她猛地坐起了身,對呀,揉著成小面疙瘩將膠囊內的藥粉包進去,讓他吞了跟吃了膠囊差不多,想到這裡便不由得寬了心,解決了藥的問題,便了卻了她一件心事。

  只要他病好了便好,治病就能就要救到底,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風格。

  第二天早早便醒了的邱如墨便去了小廚房忙活著起來,想了想單單為了這沒心沒肺的男人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辛苦,於是她要了迎春準備了材料,又和好面,悄悄將發了麵團揉搓成小球,然後取出兩顆膠囊,偷偷剝開然後包在麵團子內,又熬了一鍋雞湯,下了些理氣止咳的藥材一起燉煮著。

  再將迎春送進來材料擺放在灶台邊,將米淘洗乾淨,用清水浸泡,再將當歸、川芎、黃芪切成薄片,與紅花一起裝入小布袋中,將米及裝藥小布袋一起盛入煮粥的鍋內,加雞湯、適量水大火煮開,小火煮稠,撈出布袋盛起了好大一碗美容粥。

  等著雞湯熬好的功夫,邱如墨便蹲在小廚房內喝著粥,打算好好對待自己,喝完了粥,她只感覺快被撐死了,將藥丸子下進了雞湯內,待煮熟了盛了起來,讓迎春端去給薛泫雲喝,吃不吃藥就看他自己了,若是因為自己不吃藥病情加重,可怪不得她。



6.分居

  出了小廚房便讓迎秋備了轎子,去向老太君請安,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老太君屋內,邱如墨給三人見了禮後,便是說了說大爺的事情,她也沒多嘴,應了幾句話後,便靜靜地聽著老太君和大太太和二太太說這話。

  老太君看著坐在一邊安靜的邱如墨,對她揮了揮手說道:「如雪,去伺候泫雲吧,這些日子你就不必來請安了。」

  「是,老太君,等過幾日大爺身子骨好些了,孫媳給您做些滋補的藥膳給您嘗嘗。」邱如墨一做福,盈盈對老太君說道,「孫媳先回去了。」又對老太君身邊坐的大太太和二太太施禮道,「大太太、二太太,如雪先回去了。」

  「嗯。」大太太看了眼這兒媳婦,雖然不甚滿意,但是她嫁進來後確然也讓自己兒子的病情有了好轉,說不定真的如那支說所的是真的,逢迎貴人解劫難……

  二太太則瞧了瞧這大奶奶,倒也不覺得她有傳聞中那般跋扈任性,直感覺傳言有誤,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兒,小小年紀就背負那般惡名,指不定是不是之前那夫家有什麼過錯,所以才如此惡意造謠,可她哪知道此薛如雪已經不是那個臭名遠揚的薛如雪了。心想要是自己有個兒子便要娶一個這般的媳婦,但是又一想到這麼多年來一直膝下無子,便不由得傷懷地低下了頭,只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邱如墨別了老太君等人,回了主屋,進了裡屋掃了眼,四姨太依舊雀占鳩巢霸著薛泫雲,不過她倒是無所謂,淡漠地開口問道:「大爺可喝了之前妾身為您熬製的雞湯?」

  薛泫雲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可惜一張冷臉擺在那裡,說有多礙眼就有多礙眼,邱如墨心道:我又不是辱了你清白了,給我一張臭臉擺著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卻又不好表露出來,她只能忍了忍。

  「大爺喝了。」四姨太幫薛泫雲回道。

  「那丸子可也吃了?」邱如墨不露聲色地問道。

  「吃了。」四姨太又開口說道。

  邱如墨淡淡地點了點頭,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時,突然一直靜靜不曾開口的薛泫雲淡漠地開了口:「東廂院收拾好了,你收拾下便搬進去住。」

  「嗯。」邱如墨沒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彷彿應該的一般點了點頭,換了迎春、迎秋和迎秋進了屋,幫她收拾嫁進來的嫁妝和一些細軟。

  就在邱如墨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薛懿和薛潤生居然進了屋來瞧薛泫雲。

  邱如墨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對兩人說道:「二爺、三爺來瞧大爺?」

  「嗯。」薛潤生那冷冽的眼神掃向邱如墨,不知怎麼就是讓她覺得慎得慌,彷彿被看透了般。

  而薛懿則揚了揚眉跟邱如墨擺了擺手,然後看向薛泫雲說道:「大哥,你總算醒了,娘親都可是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好在你終於醒了,看來大嫂是大哥的吉星呢。」

  薛泫雲低垂眼簾,沒有言語。

  邱如墨讓迎春迎秋先收拾東西,又讓迎冬進屋泡了壺大紅袍給二爺、三爺。

  三爺見搬著東西出門的迎春迎秋,不解地向邱如墨問道:「嫂嫂這是做什麼?莫不成要分房,這可不行。」

  「是我讓她搬出去住的。」薛泫雲搶在邱如墨前開了口,淡淡對她說道,「你下去吧。」

  邱如墨這便有些上火,心道:你這男人怎麼能這樣,單對單任他如何她不會有半點話說,但是當著旁人的面居然半點情面都不留給她一分,這人……

  「這可不合禮數呀大哥,莫不成大哥聽了旁人別有居心的謠言誤會了嫂嫂?」薛懿一天便知道那四姨太再大哥耳邊說了什麼,才使得大哥對大嫂如此冷淡,「你自個兒難道看辨不清是非麼?非得聽旁人的言,你瞧瞧嫂嫂是那樣的人麼?日久見人心。」

  薛泫雲臉色一沉,掃了一眼靜靜站在那裡的邱如墨依舊不言語。

  而讓邱如墨頗為介懷的不是那薛泫雲,而是那二爺薛潤生,那人唇角居然勾起一抹意味深凡的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居然有種別樣的意味,彷彿是看透了她的身份一般,讓她有些懼畏。

  四姨太站在角落裡聽著三爺的話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不是明擺著說她在薛泫雲耳邊嚼舌根,說大奶奶的壞話麼?!

  薛泫雲抿了抿唇,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邱如墨搶了話:「三爺說笑了,是妾身想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也過得自在,不怪大爺。」她粲然一笑,笑靨如花,讓在場的三個姓薛的男人不由得看得微微一愣,卻不知一直靜默端莊的邱如雪笑起來居然如此顛倒眾生。

  她的話頓時間讓薛泫雲心底一堵,本來他也覺得自己過於片面的相信四姨太的話,想說藉著三弟的話下個台階讓她留下,哪料得到這女人居然自己開口說要分出去住,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讓自己頗為不悅,這女人莫不成還嫌棄自己不成,一個人住得也自在?!這話……

  邱如墨只是輕輕頓了頓,掃了一眼露出詫異之色的四姨太,心道:你不讓我日子好過,我也不讓你如了意,日子過得痛快。

  她對迎冬招了招手,淡淡說道:「迎冬,大爺精神也好了,去把雅茹叫過來吧,省得她到時候怨我失了言,順便再讓各位姨太們都來看看大爺,想必她們各個都憂心著大爺,也該讓她們寬寬心。」她淡淡地一作福,又對薛泫雲說道,「大爺你好生休息,妾身先去東廂院收拾收拾房間,今兒就搬進去。」再對二爺和三爺說道,「妾身先行離去了,不打擾二爺三爺和大爺說話。」

  邱如墨說完後,便低著頭出了屋,臨出屋掃了眼四姨太,那臉色果然夠臭的,這下各位姨太都進了屋,誰能留在薛泫雲身邊就各憑本事了。

  來到東廂院,卻發現這院子裡薛泫雲住的地方最近,怕是為正妻專門準備的院子,她進了院子內後,對裡面忙活著的迎春說道:「能叫人伢子來麼?我想買幾個丫鬟,我自個沒從娘家帶丫鬟進府,你們也不可能跟著我,還要照顧大爺。」

  「大奶奶,更巧二太太那裡今日叫了人伢子,要不……」迎春想了想對邱如墨說道。

  「那就過去二太太那邊看看吧,省得麻煩。」邱如墨讓迎秋繼續收拾房子,帶著迎春向二太太那裡走去了。

  正巧來到了二太太的院子外,人伢子和一些身世清白的姑娘在院外,讓二太太挑人,邱如墨進去了後給二太太見了禮,說明了來意。

  二太太為人和善,所以對於邱如墨的來訪並不感覺不悅,反而很高興地拉著她的手要幫她選丫鬟,聽聞她沒有隨嫁的丫鬟,便不由得唏噓著讓她先挑。

  邱如墨也不愛墨跡,便問了這些姑娘的身家,找了三個身世清白的姑娘定下了死契,又陪著二太太選著丫鬟,最後讓迎春帶著她挑的丫鬟回東廂院,她則陪著二太太在她屋裡用了午飯。

  聊著聊著便說到了二太太沒有孩子,邱如墨頗為同情地看向二太太,這般難得的好人居然沒辦法給自己的男人生下子嗣,確實可憐,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試探地對二太太說道:「邱家乃是醫藥世家,所以我耳濡目染也略懂些皮毛,不然給我二太太瞧瞧脈象?」

  二太太自然不會拒絕,伸了右手送到邱如墨面前,而她則抬手搭在二太太的脈搏上細細查看著。

  靜待了會,邱如墨收了手開口問道:「二太太,平時飲食上可有什麼特別喜好?」

  「這倒沒有。」二太太想了想搖了搖頭。

  邱如墨淡淡說道:「那怕就不是二太太的問題。」

  「這……莫不成……」二太太微微掩口驚訝地說道。

  「二老爺可有什麼特別喜愛的?」邱如墨便也不拘禮,開口詢問道,「比如飲食和起居內擺放的植物……」

  「二老爺呀……」二太太開始回想,開口道,「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就是愛吃芹菜,頓頓都讓廚房做。」

  邱如墨嘆了口氣,常吃芹菜,會減少男性精|子的數量,這二老爺也不忌諱著點,估計古代沒做過專項研究。可憐這二太太以為自己有問題,沒辦法懷上夫婿的孩子,讓二老爺納了個妾想說留下個子嗣也好,可惜,納了妾也是白搭。

  邱如墨只能委婉地跟二太太說道:「這芹菜,二太太還是建議大老爺莫要吃了。」

  「怎的?莫不成是這芹菜有問題?」二太太經不住拉住邱如墨地手臂,緊張地問道。

  「這……我曾在某本古書上看到過,芹菜這常吃會不育。」邱如墨盡量婉轉地說道。

  這二太太猛地站了起來,慌不擇路地奔了出去,看來這沒有子嗣的事情讓她頗為介懷。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了出去,見二太太緊張地進了二老爺的院子,自己跟進去也不合禮數,便靜靜地候在二太太的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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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許諾

  等了會,二老爺便同二太太一起出來了,見邱如墨在等他們忙走了過去,二老爺有些緊張地詢問道:「你所說的可有根據,真是芹菜導致我……」畢竟這話不宜與外人道也,而且邱如墨還是自己大哥的兒媳婦,話語便滯了滯。

  「見過二老爺,我常閱各種書籍,隱約有些記憶,二老爺不如斷食芹菜幾個月將身子調養調養。」邱如墨也不敢說是得太篤定,只能建議二老爺如此。

  「老爺,你就斷了吧,只不過是一道菜而已,萬一真是如她所說,那還有救。」二太太自然是求子心切,她嫁給二老爺這麼多年,還沒有生下一子一女,早就焦心不已,只要給她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只好是如此。」二老爺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邱如墨又對二老爺和二太太說道:「調養身子時,常吃魚貝類食物,如鰻魚、鱔魚、蝦、田雞肉,及仁肉如松仁、核桃、芝麻等溫補食物。」

  「好好好。」二太太拉起邱如墨的手,輕拍著,淚眼婆娑地對她說道,「若是這一次真的能有那一兒半女,那就是老天庇佑薛家,如雪,若是這一次二老爺真的有了子嗣,薛家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二太太嚴重了,都是一家人,哪裡說得上恩情兩字。」邱如墨淺笑道,安撫著二太太,「您好生照顧好二老爺便好,寬寬心。二太太、二老爺,我先告辭了。」

  二老爺和二太太點了點頭,二太太臨走前還不忘說道:「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然後命人送邱如墨回院子。

  而邱如墨也有些累,進了東廂院見那三個新來的丫鬟還在院子裡候著,她讓這三個年紀與她相仿的丫鬟進了屋,神閒意懶地坐在床上,淡淡地對她們說道:「我這裡規矩也不多,我的人便要聽我的話,莫要做了那牆頭草,好了,給你們起個名吧。」

  那三個丫鬟都恭恭敬敬地低著頭,應了聲。

  「三個人……那就歲寒三友好了。」邱如墨指尖輕點對著她們說道,「青松、翠竹、冬梅。」

  「謝大奶奶賜名。」青松、翠竹和冬梅紛紛應道。

  「這院子是才搬的,可能有些亂,你們收拾收拾,大爺怕是不會進這個院子,所以也不必太拘束,我也不喜歡板著臉訓斥別人,也不算難相處,外面人說我如狼似虎,說我心狠手辣,說我任性跋扈,這些我也懶得解釋,處久了便能瞭解我的性子。」邱如墨淡漠地說道,最後嘆了口氣,無奈地掃了一眼這三個以後要跟著自己的丫鬟,「我注定是個不受寵的少奶奶,你們以後跟著我怕是沒什麼福分。」

  青松抬起頭看了眼一臉平淡的邱如墨,卻看不出受不受寵對這大奶奶有什麼影響。

  「下去吧,我累了。」邱如墨睏倦地脫去鞋襪,冬梅忙走了上去幫她脫了外衣便同青松和翠竹出了屋。

  邱如墨側過身拉上薄被斂上眼眸便要睡,卻哪知一閉上眼便想起二爺那透著別樣意味的眼神,那意味深凡的笑意,讓她不由得膽戰心驚,只感覺整個人被他看透了般,睜開眼,邱如墨猛地坐了起來,總覺得不安心,這二爺……不簡單。

  又想起三爺那日鬧人心的棋局,不服輸的她心想這幾日必要弄幾本棋書來研究研究,到時候殺他個片甲不留。想著想著她便又躺了下去,疲倦地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大奶奶,大奶奶。」翠竹進了屋,在邱如墨床頭輕聲喚道,「大奶奶,三爺命人送了幾本書來。」

  「嗯?」邱如墨迷迷糊糊地應了聲,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忙問道,「什麼書?」

  「送書的人沒說,奴婢也不識字……」翠竹淡淡地回道。

  「嗯,擱進屋裡吧。」邱如墨揉了揉眼睛,起了身,詢問道,「什麼時辰了?」

  「酉時了。」翠竹回道。

  「嗯,這東廂院可有小廚房?」邱如墨想了想開口問道。

  「有的,就是還沒打掃出來,而且也沒什麼東西。」翠竹回想了下,喃喃道,「大奶奶,您要親自下廚?」

  「嗯,罷了,去借大爺的院內的小廚房好了,今兒特別想吃點糕點。」邱如墨無奈地淺笑道,「偷偷去,走吧。」

  翠竹瞧了眼邱如墨,不覺得有些納悶,不過沒敢說些什麼,跟了她便走了出去。

  邱如墨進了薛泫雲的院內,直奔小廚房,讓翠竹去喚來迎春。

  迎春詫異地看著邱如墨,忙問道:「大奶奶,有什麼吩咐?大爺正巧醒著,要不要去知會一聲,您來了。」

  邱如墨忙擺了擺手道:「千萬莫要讓他知道了,我就是來借一下小廚房,幫我準備些食材,我想要做些糕點吃,我那邊還沒收拾好,也沒有東西可用。」

  迎春點了點頭,下去為邱如墨準備食材,而她則先和面,先做好準備,就這樣在小廚房內忙活到了夜幕落下,才抹了抹汗,讓翠竹端著做好的糕點和甜湯端去那涼亭內,感受著徐風迎面拂來的清涼,品嚐著自己做的糕點和甜湯。

  突然薛懿又冒了出來,對邱如墨說道:「呦,大嫂,又見面了?」

  「三爺。」邱如墨忙起身見禮,淡淡地說道。

  薛懿瞟了眼石桌上擺放的糕點,打趣地笑道:「大嫂搬出去住了果然自在,我也嘗嘗看?」他指了指那些糕點,開口詢問道。

  「坐吧。」邱如墨點了點頭,落了座,對坐在自己對面的薛懿問道,「三爺怎麼這麼有空?」

  「屋裡看書悶得慌,便出來走走,沒想到又遇上大嫂。」薛懿笑著拿起一塊桂花糕,嘗了嘗後,驚訝地詢問道,「這是哪個廚子的手藝,我怎麼不知道?!」

  邱如墨掩嘴一笑,不言語,舀了一勺甜湯喝著。

  「大嫂不仗義,有這麼好的廚子也不告訴一聲,快說來,到時候我點名讓他為我做飯。」薛懿一邊往嘴裡塞著糕點,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三爺,莫不成您想讓大奶奶親自為您做飯?」翠竹忍不住為邱如墨說了一句。

  頓時間,薛懿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讓邱如墨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拿起手帕擋住不斷笑出聲的櫻桃小嘴,她語調中帶著笑音說道:「三爺,就這麼吃驚麼?」

  「這些都是大嫂你做的?」三爺震驚地抹了抹嘴問道。

  「不信?」邱如墨揚了揚形狀姣好的柳葉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三爺真是小瞧我了,我做菜的手藝可不像下棋的棋藝一般臭。」

  薛懿瞧了眼邱如墨,不由得有些癡神,這樣嬉笑孩子氣的她倒也少見,記憶裡大多數時她都是嫻靜端莊,少見這般調皮的模樣,那洋溢笑容的嬌美面容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又想到此時邱如墨已經是自己大哥的妻子,還記得大哥對她的態度,便知道她怕是很難受寵,便不由得唏噓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只能一輩子受盡冷落。

  「怎麼?」邱如墨見薛懿也不說話,不解地開口問道。

  「大嫂。」薛懿被這一句喚給喚回了神,笑意滿面地問道,「單單吃點心怪沒意思的,來下幾盤棋吧?」

  邱如墨瞪了眼薛懿,卻又不好落了下風,只能淡淡道:「下便下,不過這一次你可得讓我一讓,不然就沒意思。」

  「好好好,讓你便讓你。」薛懿颯爽地回道,讓丫鬟掌燈擺棋盤。

  「讓我一車、一馬、一炮。」邱如墨擺好棋子後,便將薛懿那邊的沒收了三顆棋子。

  「大嫂,這也讓得太大了吧!」薛懿好笑地看著缺了半壁江山的己方棋子,「要是讓你讓成這樣你還輸了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邱如墨心道這樣要是都贏不了你,那我就不玩了!

  「日後做了糕點,可別忘捎給我一份。」薛懿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開口說道。

  「我當是什麼事,沒問題。」邱如墨想想也沒什麼,便應允了。

  結果這棋局從三盤兩勝,變成五盤三勝,雖然邱如墨堪堪贏了一盤,但是還是無比慘淡的落敗了,她鬱悶地看著被將軍的棋盤,鬱悶地想著,還不如不讓,自己輸了還不至於這麼丟了,這薛懿怎麼下棋下得這麼厲害!

  「唉唉,以後我可就有口福了,大嫂記得信守承諾哦。」薛懿讓人收了棋盤,並且端走了還沒吃完的糕點,自個丟下這句話後便回了屋。

  邱如墨無奈地拍了拍桌子,對翠竹問道:「我是不是太笨了,怎麼輸得這麼慘。」

  「大奶奶,應該不是,我瞧是三爺下棋下得著實厲害。」翠竹見邱如墨輸得有些氣悶,忙安撫道,讓她寬一寬心。

  「也是。」邱如墨點了點頭,起了身,向自己院子走去,對翠竹說道,「以後我做了糕點便往三爺那裡送去些好了,願賭服輸。」

  「那大爺那邊呢?」翠竹覺得這樣做不太好,便開口問道。

  「大爺有那麼多姨太照顧,我這不受他待見的妻子何必去給他添堵,能避著就避著點。」邱如墨想起那個冷臉夫君,便不由得輕嘆一口氣,淡淡地對翠竹說道。
 


8.事端

  回了屋,便瞧見迎春在院門外候著,邱如墨忙快步走了上去,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大奶奶,您可回來了,大爺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嘔吐不止。」迎春焦急地對邱如墨說道,「您快去瞧瞧吧。」

  邱如墨一聽,便覺得不妙,忙跟著迎春向薛泫雲的院子走去,心想明明好好的,怎麼自己一會兒不在,便成了這樣?

  進了裡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在屋裡,兩個人無比慌張地守在薛泫雲身邊。

  邱如墨掃了眼,怕是五姨太今日來了以後拗著脾氣、撒著嬌硬是留下來了,她也沒說什麼,走了過去,開口詢問道:「大爺怎麼了?」

  「怎麼辦,怎麼辦?!」五姨太攥著手中的帕子,哭得梨花帶淚地看向薛泫雲,焦急地說道。

  「大爺!大爺!」四姨太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邱如墨看著這兩個哭鬧的女人,嘆了口氣,淡淡地開口詢問道:「大爺今兒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沒?」

  迎春、迎秋和迎冬忙開口說道:「大爺(今兒中午)……」

  「慢慢來,一個一個說,迎春你先說。」邱如墨無奈地揮了揮手,對他們說道。

  「大奶奶,大爺早上喝了您做的雞湯,神色也好了很多,中午吃了點飯,又喝了李大夫開的藥,晚上吃了飯後,五姨太又送了碗湯藥來,大爺喝了以後,就再沒吃過別的東西。」迎春細細回想一天的情況,對邱如墨說道。

  「確實是如此。」迎秋和迎冬都也紛紛贊同道。

  「哦?那些藥可有藥渣或者多餘的藥包給我瞧瞧麼?」邱如墨淡淡地開口問道,她走到薛泫雲的床邊,看了眼緊閉著眼睛沉睡的他,嘆了口氣,這人還真的是禍不單行,她拉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脈搏,大概瞭解了下情況。

  然後迎春將李大夫給的藥包和五姨太給的都拿了過來給邱如墨看,而她也仔細瞧了瞧,發現果然五姨太給的這副藥方有點問題,並非是開得不好,而是開藥的份量出了問題。

  她嘆了口氣撥弄著那拆開的藥包裡的藥材,對迎春說道:「胡桐淚份量開多了,雖然這味藥有清熱,化痰的功效,但是用量多了會使人嘔吐。就服了一次麼?」

  四姨太一聽,便露出一抹難掩的笑意,心道這五姨太怕是要倒霉了!

  「是的,大奶奶,就服用過一次。」迎春緊張地回道,「這可怎麼辦?」

  「沒事,此藥沒什麼毒性,吃多了催吐而已,以後小心著點。」邱如撿了撿,將裡面過量的胡桐淚撿了出來,然後對迎春說道,「這樣就可以了,怕是開藥的人多放了些,沒什麼事情。」

  「胡說!」五姨太急了,心道這大奶奶瞧著自己受寵故意污蔑她,恨不得衝上去撕破她那張嘴,「你又不是大夫你懂個什麼!」

  「邱家乃醫藥世家,這點東西倒是還是有所知曉。」邱如墨淡淡地說道,心道自己還好出生在醫藥世家的邱家,若是別的家族,還沒有這麼好的借口。

  「你血口噴人,你這樣說,意思不就是說我在害大爺麼?」五姨太指著邱如墨的鼻子反駁道,「你怎麼能這樣,知道大爺他寵愛我,你便想著法子見我折騰出府是不是?!想將我跟你之前打死的姨太一樣處置麼?」

  四姨太一瞧五姨太鬧了起來,心裡更是笑開花了,她聽了大爺沒事,也安了心,這大奶奶跟五姨太鬧得兩敗俱傷最好,要是大奶奶起了性子弄死這個大爺最疼愛的五姨太那最好,到時候大奶奶怕是又要被大爺休了,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根本爭不過她,倒是大爺便會最疼她了。

  邱如墨這倒無語了,她又沒有說什麼,只不過說她這服藥方子份量不太對勁,她倒是扯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方。

  「五姨太怕是言重了,我只不過……」邱如墨淡淡地挑了挑柳葉眉,倒也不怎麼激動,只是平淡地解釋道。

  「你就是想一個個弄死我們這些姨太是不是?!」五姨太聲淚俱下地控訴道。

  邱如墨蹙緊眉頭,這五姨太實在是太胡攪蠻纏了,她嘆了口氣,不想與這五姨太廢話,起了身,淡淡對迎春說道:「記得以後藥大爺喝的藥都去給李大夫或是給我瞧瞧,莫要又因此誤吃了什麼,傷了身子。」然後瞥了一眼五姨太,淡淡對她說道,「就算是李大夫在這裡,我也敢這般說,你好生伺候著大爺,莫要惹些蛾子害了大爺。」語調沁著冷冽之感。

  「你……」五姨太咬牙切齒地瞪視邱如墨,平時那般可人的模樣倒是沒了。

  邱如墨看了眼床榻上的薛泫雲,淡淡地對迎春說道:「大爺怕是吐多了,喂些暖胃的湯水養養胃。」

  迎春點了點頭應道:「是,大奶奶。」

  五姨太自然不會罷休,大聲哭喊著說大奶奶故意陷害自己。

  「把五姨太送回屋去,這般吵鬧,要是擾了大爺的休息可不好。」邱如墨看著這煩人的五姨太,呵斥道。

  五姨太攥著手中的帕子,面頰上的淚水還沒幹,眼眸內卻依舊沒有之前的傷懷,恨意盡顯。

  此時此刻,薛泫雲突然睜開了眼,帶著怒意呵斥道:「你在做什麼?五姨太留下來是我的意思。」

  五姨太見薛泫雲醒了,頓時間淚水又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一扭身那恨意褪去,變了個臉一般,嬌弱可憐地撲進了薛泫雲的懷內,輕喚一聲:「大爺,您可要為妾做主,妾求了幾天幾夜給您求得了一副方子,命人給您煎熬喂您服下,可大奶奶偏偏說我要害您,下了藥害您!」

  四姨太一看,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狐媚子!不過想想這一次大奶奶沒有耍脾氣,怕是大爺要向著五姨太,瞥了一眼,不由得懷疑這大奶奶究竟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潑辣,若是很多像是那般說的,怎麼不叫人把這天殺的五姨太拖出去亂棍打死!

  「胡鬧。」薛泫雲皺著眉頭看向邱如墨,冷聲說道。

  邱如墨見這給這些姨太們撐腰的主子醒了,也不做聲,冷眼瞧著薛泫雲,淡漠地說道:「大爺既然醒了,那便好了,妾身先行離去,請大爺好生休息。」說罷,便領著翠竹出了屋,末了還不忘說一句,「迎春,還不快將五姨太請回去,這般哭鬧,擾了大爺的休息可不好,影響了病情該怎辦!」

  薛泫雲見邱如墨居然如此態度,不由得怒火中燒,心道這女人實在是太不把他這個丈夫當一回事,居然敢對他如此無禮。

  迎春一聽這話,也不敢怠慢,走到五姨太身邊,將她扶起,對她說道:「五姨太,大奶奶讓您回屋。」

  四姨太瞧了眼五姨太暗笑道:這大奶奶還是瞧不順眼這五姨太,要把她趕出大爺身邊。

  五姨太忙淚眼婆娑地對薛泫雲哀求道:「大爺,妾想要留下來照顧你,您這一病,妾都好久不曾見到您了。」

  薛泫雲回想起邱如墨的話,便不由的沉下臉來,對迎春說道:「下去,這屋裡的主子還是我!」

  迎春心底一驚,心道這大奶奶算是觸了大爺的霉頭了,怎麼也不順著些大爺,大爺生性喜歡順著他的女人,這大奶奶偏偏不願意順著大爺的意,剛才要是說幾句軟話,也不至於讓大爺氣成這般樣子。

  四姨太目送大奶奶離去後,也走上前去,也不做聲,這大奶奶和五姨太之間的今後怕是難免會再次起衝突,倒時候自己推波助瀾一下……

  邱如墨出了屋後,氣惱地嘟囔道:「你就寵著這些姨太吧,卻也不知道誰救了你的命。」

  翠竹有些擔憂地對邱如墨說道:「大奶奶,這樣怕是不好吧,惹惱了大爺,今後要是……」

  「隨他,他寵愛我還不稀罕呢。」邱如墨冷冷地回道,邁著步子回了自己的院落內,進了自個的屋,正準備休息,這古代著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除了吃飯睡覺她都找不出第三件事情來做。

  側目看見三爺命人送來的書,拿起一瞧,還真是棋譜,想想本來也是閒著,便躺在床上看起了書,卻不知不覺看到了丑時,心想老太君也說了她可以不去請安,倒也寬心側身躺下睡了去。

  結果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將她叫了醒來,邱如墨一臉倦意地起了身,想想罷了,去給那個冷臉夫君弄藥,輕車熟路地進了他院內的小廚房,將「藥丸子」做好後,瞧著再燉煮的排骨湯,心想煮得久點比較入味,便又給自己做了些滋補美容的藥膳。

  喝著美容粥,邱如墨暗嘆這薛家確實是名門大戶,這些食材都是上好的,滋補效果也是極佳,她進了薛家唯一享到的好處便是這吧,心底暗自想道:既然自己的夫君不疼自己,那便自己對自己好些。

  迎春突然走了進來,對邱如墨說道:「大奶奶,您還有什麼需要麼?」

  「沒了,等會你將這排骨湯端進去給大爺就行了,記得讓大爺一定吃了這丸子。」邱如墨端著碗對迎春說道。

  「大奶奶,大爺那邊,您不去瞧瞧麼?」迎春不安地開口問道。

  「怎麼?」邱如墨不解地問道。

  「四姨太和五姨太吵了起來……」迎春壓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您去瞧瞧吧,大爺精神不太好,兩位姨太又吵鬧,擾得大爺……」

  呸,自作孽!邱如墨心底暗道,可是明面上絕對不會如此說,她想了想,對迎春問道:「大爺對兩位姨太沒說什麼?」

  「沒有,大爺他……」迎春為難地說道。

  「大爺都管不了兩位姨太,我怎麼敢管,到時候大爺說不定還會埋怨我。」邱如墨搖了搖頭,淡漠地回道。

  「大奶奶,求您去瞧瞧吧,大爺本來便休息得不好,在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迎春苦苦地哀求道,「大奶奶,您就別氣了,那些姨太太如何只不過是妾,您才是正主,何必和姨太們慪氣,大爺若是有了什麼閃失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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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攆人

  邱如墨見迎春這般苦苦哀求,只能點了點頭,淡淡說道:「等做好了再說吧。」心想折騰得你心煩意亂了,我在去救駕,她想到這裡,便也慢慢騰騰地喝著粥,一旁的迎春急得要死。

  過了一會,排骨湯噴香的氣息溢滿整個小廚房,邱如墨便將「藥丸子」下了進去,待這些「藥丸子」都浮了上來,便將其都撈了起來,然後將排骨湯舀起,自個兒先嘗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便讓迎春端進去,她隨後跟著翠竹也走進了裡屋。

  還沒進屋便聽到五姨太帶著哭音與四姨太的爭吵聲。

  「四姨太,你明明知曉我受不了這花,居然還將它擺進屋內,你這不是害我麼?!」五姨太帶著哭音的話語聲楚楚可憐。

  「這花是給大爺備的,你受不住可以回自己院子,大爺身子骨不好,我從宅子後院的花園內採了些水靈靈的花朵,給大爺賞賞寬寬心。」四姨太聲音拔高,倒是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邱如墨進了屋,冷冷對兩人呵斥道:「在大爺面前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四姨太和五姨太視線頓時間聚焦在邱如墨身上,她淡然地進了屋,瞧了瞧五姨太,確實是花粉過敏,臉上、脖頸上和手上都起了紅疹子,漂亮的容貌都被這紅疹子弄得失了色。再瞧瞧四姨太,一臉的得意。

  邱如墨淡淡地對迎春說道:「迎春,將五姨太生了紅疹子,這樣子也不適合給大爺瞧見,送回院子修養吧。」

  五姨太頓時間臉色青一塊紅一塊,她攥著粉拳跑到了屋內的銅鏡邊,遂然鬆開了拳頭,顫抖著抬起手輕撫著自己長滿紅疹子的嬌容,轉了身便向四姨太撲了去,一邊跑一邊恨恨地說道:「你這賤人……」

  四姨太嚇了一跳,想不到五姨太這麼瘋狂,忙躲到了邱如墨身後。

  邱如墨也不願做了四姨太的保護屏障屏障,對迎春迎秋說道:「還不快把五姨太送回院子,怎能這般瘋癲行事。」

  迎春迎秋忙上去將五姨太攔住,對她勸說道:「五姨太,大爺還在屋裡呢,您這般鬧,對大爺也不好。」

  邱如墨這才將視線落在床榻上躺著的薛泫雲身上,雖然閉著眼,誰曉得他是真睡還是假睡,收了這麼多女人活該鬧死你!又對迎冬說道:「迎冬,將四姨太的花和四姨太一塊送回屋去,大爺肺不好氣不順,這花不適合在這屋內擱,要是讓大爺的病加重了可不好。」

  「你……」四姨太本樂得清閒,幾朵花便將這五姨太趕出了屋,正歡喜著呢,哪知道這大奶奶還有後面一句話要將自己也給攆出了屋,她忙說道,「我要留下來伺候大爺。」

  五姨太剛被迎春迎秋「請」到了門口,便聽到這句話,冷笑著甩開了迎春和迎秋的手,回瞪了眼四姨太。

  「這屋似乎沒有四姨太說話的份,下去吧。」邱如墨冷眼睥睨著敢繼續跟自己作對的四姨太,又瞥了眼立於門口的五姨太,淡漠地她們兩人說道,「待大爺病好了,他想要去誰的院子誰便伺候,這主屋卻也不是你們這些姨太能呆著的地。之前是我失了禮數,心想你們幾個隨著大爺也有些日子,伺候著也貼心,沒料到是這般鬧心。」

  頓了頓話語,邱如墨對五姨太說道,「五姨太這只不過受不住那花粉,回屋養幾日莫要撓抓紅疹子便能恢復如嬌似玉的模樣。」又對四姨太說道,「這花對大爺的病情有害無益,你喜歡就自個兒好生養著,擺在屋內,待大爺好了去你屋裡了,任你展示給他瞧,但是現在,還是算了。」

  末了邱如墨還加了句話,將四姨太和五姨太的嘴都給徹底堵了上:「大爺寵著你們是大爺的事,恃寵而驕就是你們的錯了,莫要想著爬進了主屋伺候大爺就能爬到我的頭上,妾再受寵也大不過妻。若是這事傳到了大太太,甚至老太君那邊,到時候責問下來我也就是被罵上幾句,倒是兩位姨太,此時此刻大爺病成這樣,怕是倒時也不好護著你們吧?」

  最後一句話倒是字字猶如重錘砸在這兩個姨太的心頭上,兩人對視一眼,再看向這看似柔弱的大奶奶,心道:這大奶奶果然不簡單,之前怕是壓著性子,這一次連大太太和老太君都搬了出來,若是她們再鬧,那就不是將她們攆出屋這麼簡單,到時候攆出薛府都有可能!

  一想到這,兩個姨太便也訕訕地低著頭,認了錯,便乖巧地回了屋,沒再鬧。

  邱如墨也嘆了口氣,這一大家子,倒也是麻煩,真不知道這病癆子是怎麼顧得過來。她端起那碗排骨湯,好在沒冷了,喚迎冬過來將排骨湯遞給了她,囑咐道:「等我走了便叫醒大爺喝了吧,好生照顧著,有什麼事情便來東廂院與我說。」不過邱如墨想想又覺得不妥,補了句,「不過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千萬別來。」

  說完,邱如墨便出了屋,領著在門外候著的冬梅回了自己的院子。

  邱如墨坐在屋內鬱悶地對冬梅吐苦水:「冬梅,你瞧我怎麼這般命苦,大爺自個兒造的孽,還偏偏得我幫他收拾。」

  「這不是您的本分嗎?」冬梅不解地說道,「誰讓您是大爺的妻,為他管束他的姨太們也是應該的。」

  邱如墨瞧了眼冬梅,心道這丫頭還是木魚腦子,被古代人灌輸了種種約束女子思想的理論,她直覺得跟這丫頭沒有辦法溝通,只能懶洋洋地躺回了床上補個眠,突然她又爬了起來,開口問道:「你說我要出府的話,要怎麼辦?」

  「您出府,必須得大爺帶您出去呀。」

  「沒別的法子了?」邱如墨悶得慌,想出門走走散散心,「比如去廟裡上香,然後順便溜出去玩會?」

  「二奶奶,您……」冬梅掩嘴驚呼出口,然後勸說道,「好在是我聽到了,要是別人……」

  「安心,我倒是真的想出去走走。」邱如墨奢望地嘆了口氣,瞧了眼緊張兮兮的冬梅,安撫地說道,「其實,我也就想出門逛逛,買些小玩意什麼的。「

  「大奶奶,等大爺病了,你好好伺候著,等大爺心情好了指不定你提一提,他便願意帶您出去了。「冬梅想了想,對邱如墨說道。

  「我可沒興致跟大爺出門,與他出門敗了興致都指不定。「邱如墨想起那冷性子的男人,便沒來由鬱悶,翻了個身,斂上眼眸,卻怎麼也睡不著。

  過了會終於有了那麼點睡意,結果門外響起翠竹的喚聲:「大奶奶,姨太們給您見禮來了。」

  邱如墨嚶嚀一聲,在床上滾了一滾,鬱悶地問道:「這些姨太們,今兒來見什麼禮,昨兒不是也沒來麼?」

  冬梅的聲音也加入了:「大奶奶,五位姨太們都在主屋內的廳裡候著呢。」

  「主屋?」邱如墨蹙緊了眉頭,該不會這些姨太們又要惹什麼蛾子吧?

  邱如墨狐疑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換上古煙紋碧霞羅衣,挽上祥雲髻,簪上一支寶藍點翠珠釵,冬梅尋思了尋思,又給她補上了一個赤金鳳尾瑪瑙流蘇。

  邱如墨不解地想要伸手摘下來,被冬梅止住了動作:「大奶奶,你不裝扮得漂亮些,那些姨太們可不就把您瞧輕了。」說完又要給她臉色抹粉點唇,被邱如墨給叫住了。

  「行了,又不是去爭奇鬥艷,何必這般做作。」邱如墨嘆了口氣,起了身便向主屋走去,一進正廳內便瞧見五位姨太們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她慢慢走了過去坐在了上位瞧著這幾個姨太們。

  五位姨太們給邱如墨紛紛見了禮後,她便讓她們落了座,淡淡地問道:「今兒怎麼想起來給我見禮了?昨兒沒有,我還以為這規矩廢了呢。」

  五位姨太們頓時間臉色一沉,心道這大奶奶開始興師問罪來了。

  「倒也罷,這見不見禮倒也沒什麼,我也不在意,樂得清閒,你們以後也必來見禮了。」邱如墨尋思了下,見禮這事著實麻煩,能省則省了,本來瞧見這些姨太們就鬧心,還得天天瞧,那不是天天鬧心麼?!

  「大奶奶!」五位姨太們對視一眼,忙紛紛跪在地上,你一句我一言地紛紛哀求道,「大奶奶,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

  邱如墨對姨太們的反應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她只不過為了給她們省些事情,怎麼一個個哭爹喊娘的,好像是要了她們的命一般。

  迎春一瞧,忙走了上來悄聲對邱如墨說道:「大奶奶,給您見禮是見大爺的機會,您要是不讓她們見禮,怕是除非大爺主動去瞧她們,不然她們怕是見不到大爺。」

  邱如墨鬱悶了,這些人這些事怎麼都是這般彎彎腸子繞來繞去,她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淡漠地說道:「行了,別哭了,想去見大爺便直說,去吧,之前我與四姨太、五姨太說的話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轉給你們,切記守好自己本分,妾就是妾,再得寵也變不成妻!」她起了身,瞥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姨太們,便抬腳向廳外走去。



10.芥蒂
  
  邱如墨長舒一口氣,能鎮住這些姨太們簡直就是艱難,能少打些交道便少,走著走著一抬頭,便瞧見那熟悉的涼亭,便對身邊跟著的翠竹冬梅說道:「去,那圍棋盤和圍棋來,陪我玩會。」

  「奴婢不會圍棋。」翠竹冬梅為難地說道。

  「我叫你們一種新玩法,保管你們一學就會,順便把青松也叫來一塊玩。」邱如墨笑了笑,向那涼亭走去,只感覺沁著些涼意的微風席面而來,讓她感覺很舒服,坐在涼亭內靜候著冬梅她們。

  這三個小丫鬟動作倒也利落,一會兒就拿來棋盤和棋子,順便還拿了些零嘴和茶壺杯子來,想得特別周到。

  邱如墨擺好棋盤便叫這三個小丫鬟五子棋的下法,唧唧咋咋討論了一會,邱如墨便先和躍躍欲試的冬梅下了起來,輸了便換人,邱如墨對面倒是輪了好幾輪,終於,冬梅開了竅,勝了一盤,青松立馬不厚道地將邱如墨擠走了,到最後居然這三個小丫鬟下那般入迷,邱如墨在旁邊瞧著,時不時指點一下然後被埋怨。

  磕著瓜子,喝著香茗,看著冬梅她們下五子棋,倒也好玩,她笑靨如花地往身邊一瞧,遂然間站起身來見禮道:「二爺!」

  這三個丫鬟一聽這話,頓時間蹦了起來,對二爺見了禮。

  二爺淡漠地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這棋倒也有幾分意思。」

  「這叫做五子棋,是大奶奶教給奴婢們的。」冬梅見二爺有些興致,便開口解釋道。

  「我稍稍瞧了會,覺得有些意思。」二爺讚許地點了點頭,對邱如墨問道,「我可以試試麼?」

  邱如墨含笑指了指棋盤對面的石椅示意他坐著,然後自己坐在他對面,簡單地給他講解了一番後,便執黑子先落了子,一開始邱如墨贏得多,到後來,就有點潰不成軍了。

  邱如墨輸著輸著就不由自主地瞧著薛潤生也就是二爺,這二爺寡言靜默,但骨子裡卻透著股桀驁不馴的氣質,也是個不服輸的主,就拿之前輸的幾盤,他都皺緊眉頭思索著,結果之後的每一次都強了不少,到最後扳倒了邱如墨這個師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邱如墨心道這薛家子孫倒是各個腦袋瓜精明得很,三爺那象棋厲害得很,這二爺新學這五子棋就上手得極快,看來這薛家家大業大也不是沒根據了,血統好,基因好,子孫都是智商高的自然家業能一代比一代強盛。

  邱如墨羨慕地瞧了眼薛潤生,這才感覺這人倒是與大爺和三爺不太一樣,五官和皮膚有著大理石雕塑般的細膩質感,尤其是那雙帶著些許柔和之意的丹鳳眼,他隨意的姿態顯出一種自然的優雅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或許是平日裡的冷漠讓她忽視了他那抹難以察覺的柔和和優雅。

  突然,這二爺冷不丁地說了句話讓她頓時間身子一顫,手中的棋子也因此跌落在棋盤之上:「邱如墨?是你的真名麼?」這聲音倒是壓低了,周圍的丫鬟聽不到,但邱如墨卻聽得那般真切。

  邱如墨懸在半空中的右手緩緩放下,無比錯愕地看向薛潤生那雙透著股意味深凡的眼眸,忽然回想起他之前的種種反應卻是蹊蹺,而他自始至今都沒有叫過自己「大嫂」亦或是「嫂嫂」,看來他一早便知道自己並非薛如雪。

  邱如墨對冬梅她們說道:「冬梅、青松和翠竹,你們幫我回去些瓜果茶點來,我餓了。」

  冬梅她們三個雖然不解,但是還是照了吩咐去了。

  待她們都離去了,邱如墨才帶著顫音問道:「你是怎麼知曉的?」

  「曾與邱如雪有一面之緣,又聞與邱如雪同日嫁人的庶女名為邱如墨,那日你給老太君見禮的時候瞧見了你,便曉得怕是掉了包。」薛潤生慢條斯理地說道,語調透著股調侃之色,「我本便在想以邱如雪的性子怎麼會嫁給那是病入膏肓的大哥,果然有貓膩。」

  「你……你究竟想要怎麼樣?」邱如墨突然攥緊了拳頭,凝視著淡然處之的薛潤生,冷聲質問道。

  「我並沒有要以這脅迫你的意思,薛家也沒有第二個人知曉這件事,所以你放心。」薛潤生淡漠地回道,他瞧了眼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邱如墨,戲謔地揶揄道,「莫不成,你想要我以此脅迫你做些什麼才滿意麼?」

  邱如墨雙頰微微報赧,低下頭想了想,再抬頭狐疑地瞧了一眼薛潤生,見他倒是一臉正氣,也不像是會以此威脅一個女人的男人,她抿了抿唇,小聲嘟囔道:「姑且信了你。」

  「你輸了。」薛潤生突然吐出兩字來,將手中的白子落下。

  邱如墨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不算不算,剛才那是不小心掉在那裡的。」

  「落子無悔。」薛潤生指了指那顆跌落的黑子,淡淡地說道。

  「那不算。」起了性子的邱如墨拾起薛潤生剛才下的那顆白子塞給了他,「那是一時失手。」

  「你輸了。」薛潤生依舊是這句話,氣得邱如墨牙癢癢。

  邱如墨瞧了眼堅持自己勝利的薛潤生,耍賴皮伸手撥亂了棋盤上的棋子,起了身說道:「沒輸,這盤不算。」

  「性子真拗。」薛潤生簡單地評價邱如墨。

  「你性子才拗呢。」邱如墨抿了抿唇,反駁道,「你莫要說我。」

  「罷了罷了,算是平局還不成?」薛潤生見邱如墨如此,便也讓她一讓。

  邱如墨這才落了座,開始撿棋盤上的棋子。

  薛潤生待邱如墨將黑子都拾了起來,便大手一撥,將剩下的白子掃到棋碗內,瞧著邱如墨開始落子,他沉吟了片刻,開口詢問道:「大哥的病,可是你治好的?」

  邱如墨又是一呆,瞧了眼薛潤生,淡淡回道:「是大爺命硬,吉星高照,所以才會如此。」

  「這種話你以為我會信?」薛潤生著白子落下,淡漠地說道,「聽聞邱家醫術了得,二老爺請了京城內的御醫都治不了大哥的病,你一進門便能將大哥的病情有了好轉,看來邱家確實名副其實,可惜早沒尋找見著你。」

  邱如墨緊攥手中的棋子,被這一句句話弄得心驚肉跳,這二爺未免太過心思細膩,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他統統曉得,讓她不知不覺中有些後怕,只感覺自己被這二爺看透了般,頓時間下棋的興致沒了。

  正巧冬梅、青松和翠竹端著果盤和蜜水回來了,邱如墨起了身,對薛潤生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嫻雅地說道:「二爺,不多坐會?怕是您下棋下累了,慢走。」

  薛潤生饒有興致地瞧了眼邱如墨,壓低聲問道:「下逐客令了?」然後也起了身,「聽說你做糕點的手藝不錯,送給小三的時候,別忘了也捎給我一份堵住我的嘴。」

  邱如墨臉色一沉,這個成火打劫的傢伙!

  「二爺慢走。」冬梅她們齊聲說道,見二爺走遠了便圍了上來,邱如墨讓了個位,讓她們三個玩去,自己則心不在焉地吃著新鮮的瓜果,單手撐著下巴尋思著,這事既然薛潤生曉得,那這府內又有多少人也是知情的?

  薛潤生那樣子確實不像是打算出去說的,但是也不得不防,這糕點著實不願意讓這種人享了去,想個辦法治治這二爺,省得他以後老是找些由頭老是尋她的事。

  就這樣在涼亭內耗到了午後,她們吃著零嘴居然也沒覺得餓,可是事還是多,迎春這不是又尋來了。

  「大奶奶,可尋著你了,大爺起了床了,老太君、大太太都去瞧了,您也趕快去呀。」迎春見了邱如墨居然還在這涼亭內玩,忙對他說道。

  「曉得了。」邱如墨對讓青松和翠竹收拾收拾,叫上冬梅隨她一同去了主屋,果然進了裡屋,大太太那嚶嚶的哭泣聲便傳入了耳,老太君坐在床邊抓著薛泫雲的手輕撫著,欣慰地說這些什麼。

  邱如墨忙走了過去給老太君和大太太見禮,靜靜地站在一旁候著。

  老太君對邱如墨的姍姍來遲頗為不悅,埋怨道:「居然不在泫雲身邊候著,你這做妻子著實不像話。」

  邱如墨不敢反駁,只能靜靜地低著頭,受著訓斥。

  「奶奶,是孫兒的主意,讓她搬去東廂院內住。」薛泫雲今日醒來精神好了不少,他坐起了身,對老太君說道。

  「這才成親頭幾日,你怎麼能與她分房睡,這豈不是壞了規矩。」老太君瞧了眼薛泫雲,對他說道。

  大太太瞧了眼邱如墨,對老太君耳畔輕聲說道:「罷了,分了便分了,只要沒圓了房,待泫雲病癒了,便休了她罷了,這邱如雪名聲不好,怕是會辱了薛家門風。」

  老太君臉色一沉,不悅地呵斥道:「薛家豈能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邱如墨和薛泫雲紛紛瞧向震怒的老太君,大太太被這一罵,嚇了一跳,忙對老太君說道:「您消消氣,我只不過……」

  「莫要想著些歪門邪道的事兒,只要是我活著,薛家便不能這般做!」老太君氣惱地指著大太太呵斥道,「行了,泫雲你好好休息,孫媳婦你搬回來住,好生照顧泫雲。」說罷她起了身便出了屋,大太太想要伸手攙扶她也被她甩開了手,怕是真的動了真怒。

  大太太不由得惱怒地瞥了一眼邱如墨,為了這女人,老太君居然跟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女人死而不能留下薛家,起碼不能成為她親生骨肉薛泫雲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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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1 AM

11.設宴

  大太太在薛泫雲身邊唏噓幾句後,便起身也走了,臨出門前還瞪了一眼邱如墨,弄得她特別莫名其妙,靜候著大太太走遠,她才悄無聲息地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去。

  可突然被床上躺著的大爺叫住:「如雪。」

  邱如墨本來沒在意,突然頓住步伐反應過來,這如雪怕是在叫她淡漠地回過頭,不解地問道:「大爺,怎麼了?」

  「你便聽奶奶的話,搬回來。」薛泫雲竟然開口說了這話,讓邱如墨始料未及。

  邱如墨瞧了眼薛泫雲,見他神色倒也平淡便開口說道:「大爺,您莫要折騰妾身了,一會讓妾身便出去,這會又讓妾身搬回來,這才兩天的功夫您就變卦,雖然您就動嘴說說,可折騰的卻是妾身,還是莫要這般。」她頓了頓話語,見薛泫雲臉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但是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您不喜見到妾身,妾身便盡量不出現在您面前。」

  邱如墨說罷,給薛泫雲作福,然後悄悄退出了裡屋,心道這大爺卻也不讓人安生,結果剛出門便瞧見翠竹她們歡天喜地地抱著一些衣物首飾盒向裡屋走來。

  邱如墨忙攔住:「你們這是做什麼?」仔細一瞧這些東西似乎都是她的家當。

  「老太君吩咐下來了,讓您搬回來,我們便幫您收拾收拾趕快送過來了。」冬梅喜滋滋地笑道,「真好,大奶奶您能回來住最好了。」

  「有什麼好的,搬回去。」邱如墨蹙緊眉頭,這幫小丫頭竟這般給自己添亂,還不怕她麻煩不夠多,上桿子幫她搬回裡屋,這不是讓她心底不痛快嘛。

  就在她忽悠著讓冬梅她們三個乖乖抱著東西回去時,門吱呀一聲開了起來,就瞧見薛泫雲居然起了身開啟了門,他一臉疲憊地對冬梅她們說道:「進來吧。」

  邱如墨頓時間一愣,冬梅她們忙給薛泫雲見禮,然後歡喜地進了屋,將邱如墨的東西重新放回了裡屋。

  薛泫雲瞧了眼邱如墨,沉聲說道:「進來吧,莫要使性子,之前確實是我魯莽,但是你自己做了那般的事情也莫要怪我對你另眼相看。」

  邱如墨無奈了,她這是使性子?莫不成他以為自己在欲擒故縱?

  薛泫雲見她遲遲不動,不由得沉下臉道:「莫不成還要我求你進門?」他一把將邱如墨拉了進屋,止不住地輕聲咳嗽著,看來病還沒徹底好。

  邱如墨甩開薛泫雲的手,遲疑地片刻,對他說道:「其實我一個人住得很好,大爺您……」

  「等我的病徹底好了,你想搬出去便搬出去,不然奶奶那裡你肯定會被說道。」薛泫雲冷臉淡漠地說道,「我餓了,叫人做些飯菜上來。」他抬手掩嘴連續咳嗽著,向床塌走去。

  邱如墨見冬梅她們還在收拾,便出了門叫迎春去讓廚房做些湯粥給大爺,自個進了裡屋,坐在桌邊發著呆。

  「大奶奶,都收拾好了。」青松來到邱如墨身邊對她說道,「您要不要睡會午覺?您起得早再補會眠吧?」

  邱如墨點了點頭,想想本來就閒著沒事做,便應了聲,薛泫雲躺在床榻上側目看來,以為她要上床,便挪了挪讓出個位置,卻瞧見她居然走向了床榻邊給丫鬟躺的軟榻上,這舉動不由得讓他皺眉,記得之前她還側睡在他的身側,這一次卻遠遠地避開他,想想自己確實有些不近人情,便開口說道:「過來睡吧。」

  邱如墨斂上眼眸,淡淡道:「不擾您休息。」

  薛泫雲頓時間有些氣悶,這女人倒也性子傲,自己只不過讓她搬出主屋便給自己臉色瞧,雖然對自己彬彬有禮,卻總是透著股疏遠,讓他這個夫君頗為不是滋味,微微起身向她那看去,只見她側臥在軟榻上,身子微微蜷縮起來,看起來睡得很不舒服,不過她寧可這樣也不願靠近自己,氣性倒也大了點。

  罷了,自己也不該由著四姨太的性子那般做,以為讓她使使性子,過幾日氣性過去了便好了。不過在奶奶面前鬧成這樣確然不妥,想想她新進門便受氣,自己也著實過了份,聽聞她在之前那個夫家的所作所為,在他這裡倒也算「寬容」,要不自己五個姨太估計等他醒來就剩下二三個。想到這裡,薛泫雲便也釋然一笑。

  邱如墨也沒有睡著,而是進入了醫藥空間內,她以前試驗過,只要進入這個空間外面的時間便暫停了,所以她才敢這時候進入這裡,她尋思著也是要利用下這裡的東西了,尋找可以販賣的藥,最後面那排都是比較普通的草藥,拿出去賣也值不了多少錢,還是賣些成品藥比較好。

  比如烏雞白鳳丸基本上算是不錯的選擇,止咳糖漿也不錯,換個瓶子裝就行了,其他又找了找,基本上液體的藥物都可以賣,像是藿香正氣水之類的肯定銷量不錯。

  再瞧瞧其他藥很多都是藥片或者是膠囊,有點麻煩,磨成粉著實太費勁,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她翻找著藥品繼續尋找可以在古代賣出去的藥,一邊尋思該如何賣,自己肯定不能出面,可是這世上哪裡有自己完全信得過的人,只能先緩緩,尋個機會出趟門,畢竟她也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外面情況也不算熟悉,只能先緩緩。

  記下藥物擺放的藥架後,邱如墨便出了空間,翻了個身,彆扭地動了動,這軟榻睡起來真不舒服,可被迫搬了進來,這老太君的話還是得聽上一聽,暫時先克服一下艱難度日下。

  想著想著便也睡了過去,結果擾人清夢的人總是有,迎春進了屋,搖醒了她,對她說道:「大太太在清風院那設了宴,讓您去那,您快裝扮裝扮,姨太們都被請了去。」

  邱如墨嘆了口氣,又要折騰了,這大太太也不知道存了什麼心思,設什麼宴?總不會是鴻門宴吧。

  她起了身,讓冬梅和翠竹進了屋,幫她換上一身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又挽上雙環髻,將老太君贈予的和田玉鐲子給她戴上,又往頭上簪上紅珊瑚番蓮花釵和石榴包金絲珠釵,又為她畫眉點唇,倒是沒塗抹厚厚脂粉,她們知道她不喜歡,便也沒有弄。

  臨出門前不由得埋怨地瞪了一眼薛泫雲,這男人卻不知道給她要惹來多少麻煩,卻又一再嫌棄自己,真是自己的衰星,自己卻成了他的福星,這倒是她虧了。徒步由迎春領著,向那清風院內走去,心想著等下會有些什麼事情。

  走了過去注意到這院內居然碧水池上建了個亭台水榭,池水不深但是卻養著不少鯉魚,院內的景致佈局疏落相宜、構思巧妙,風格清新秀雅、樸素自然,幾乎院內的建築物都在這碧水之上,像是個水院子般,她不由得看得癡了神,此處確實彰顯薛家的大氣,薛家果然不同凡響,這般的園景怕是難得一見。

  「大奶奶,怎麼了?」冬梅不安地開口問道。

  「沒瞧著景致倒是美,有些忘我了。」邱如墨微微一笑,繼續向清風院內走去,進了廳內,瞧進五位姨太們已經整整齊齊地端坐在屋內,瞧見她後都紛紛站了起來給她見禮,而邱如墨也給大太太見了禮,「兒媳見過大太太。」居然瞧見了薛雅茹在在這裡,忙對她揮了揮手,只見精神不太好,忙開口問道,「雅茹這是怎麼了?」

  「娘親。」薛雅茹抿了抿小嘴,走到邱如墨身邊趴在她腿上,小聲地說道,「肚子不太舒服。」

  邱如墨忙將她抱了起來,又問了問,怕是吃壞了肚子,柔聲對她說道:「等下去娘親那裡,娘親給你喝點藥湯就會好了。」

  大姨太臉色有些不好,想要叫回薛雅茹又不敢出聲,眼睛直勾勾地瞧著邱如墨,深怕她對自己的女兒怎麼樣。

  大太太見人齊了,便命人上菜,然後讓她們紛紛上了桌,對她們說道:「這一次大太太新進門,所以想說讓你們也聚聚,泫雲今兒病情有好轉,都能下了地,想必過幾日便能痊癒。」

  「真的,那可真好,大爺總算是挺過去了。」四姨太盈盈一笑,對著大太太說道,「看來連老天都庇佑著呢。」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沒說話,又瞧了眼坐在四姨太身邊的五姨太,只見她臉上的紅疹好了些,被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也瞧不太真切,心道這兩個姨太之前鬧騰的,現在坐在一塊卻也這般安然。

  其他幾個姨太也紛紛說些欣慰地肺腑之言,邱如墨瞧了眼三姨太迎夏,在她眼裡這個姨太算是最低調的,對自己的態度算是不溫不冷,畢竟是丫鬟升上來的姨太,懂得自己的本分。

  再瞧瞧二姨太,沒多接觸,倒也感覺人還行,小家閨秀般的女子,嫻熟端莊,模樣也標緻,就是性子太內斂了,怕是有些內向,除了見禮時,邱如墨就沒聽到她說過別的話,就連問大爺的情況,也是發出輕弱的幾乎不可聞的聲音。



12.調戲

  飯桌上倒是安靜,大門大戶時而不語倒是讓邱如墨感覺特別舒服,省得這些姨太們突然腦袋缺根弦說些倒胃口的話,飯後,有上了些茶點,這些姨太才開始聊起天來。

  大奶奶眉開眼笑地拉著四姨太的柔荑小手,讚許道:「遙姨太手可真巧,那雙面繡鴛鴦帕可是漂亮得緊,心思也細膩。」

  「大太太,莫要這樣說,素素只不過從小便女紅,娘親曾說過女兒家要賢良淑德,會些針織女紅,嫁出去給夫婿縫衣納鞋也算是一種賢淑。」四姨太嬌羞地瞧了眼大太太,嚶然說道。

  「我的泫雲娶了你真是有福氣。」大太太瞧著四姨太那眼神竟是讚許,突然轉頭向邱如墨問道,「如雪女紅手藝如何?」

  邱如墨微微一愣,哪料得大太太話鋒一轉便轉到自己身上,淡淡回道:「媳婦女紅著實不擅長,沒有四姨太那般的巧手。」繡花繡鳳她可沒那本事,她這雙手縫縫傷口還差不多。

  頓時間,四姨太投向邱如墨一抹輕蔑的眼神,而大太太頗為不滿地掃了一眼她,沒作聲。

  邱如墨心道:薛家大門大戶,穿衣著裝皆皆是城內一品繡坊內定制的,何須她才做,這女紅對她來說著實沒什麼用,莫不成薛家大奶奶還自己縫衣補洞?

  大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對邱如墨說道:「近些日子泫雲這病惹得我心煩意亂,終於這幾日寬下心來,明日便是佛爺生辰,你去廟裡還個願,大爺這一次倒也是受菩薩保佑,你多帶些香油錢給菩薩。」

  邱如墨心底暗自欣喜,但是卻沒有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說道:「是的,大太太。」

  五位姨太們羨慕地看向邱如墨,卻沒人敢說什麼。

  之後姨太們和大太太又說了些家長裡短的話,互相恭維了會後,便散了,邱如墨壓抑著興奮的心情,一路快步向東廂院走去,瞧見緊鎖的院門才想起自己被逼進了主屋,哎,她只能向主屋走去,一邊想明日一早要準備些什麼。

  進了主屋她叫冬梅進了屋,歡喜地拉著她的手說道:「冬梅,明日我要去廟裡。」

  「真的?大奶奶!您可一定要帶著我去。」冬梅歡呼雀躍地說道。

  「咳咳咳。」忽然房間內響起那連續的咳嗽聲讓冬梅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才想起這裡還有大爺在,並不是之前的東廂院,忙拘禮地站在一邊。

  邱如墨起了身,向床榻邊走去,見大爺醒了,便開口詢問道:「大爺怎麼了?」

  「沒事,倒杯水來。」薛泫雲咳嗽聲止了,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對屋裡的冬梅說道。

  冬梅忙倒了杯水端給薛泫雲,瞧了瞧邱如墨。

  邱如墨想了想對冬梅說道:「去賬房支取些銀兩做香油錢,就說是大太太讓我去廟裡拜佛還願。」

  薛泫雲聽了開口說道:「多支些,既然出門了便去買些喜歡的東西。」

  冬梅點了點頭,退出了裡屋合上了門。

  邱如墨暗暗一驚,這大爺究竟這麼了,今兒居然這麼好心,讓她多拿些銀子出去花?莫不成轉性子了?

  薛泫雲接過冬梅遞來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後便又躺下歇息。

  邱如墨走了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淡淡地說道:「多謝大爺。」然後將那杯子擱回了桌上。

  「這本就是你該得的。」薛泫雲疲憊地斂上眼眸,冷淡地回道,「你是我的妻,你應得的不會少,所以莫要為難姨太們,她們搶不了你什麼。」

  這話一出,邱如墨臉色便一沉,當這大爺有什麼好心腸,原來是怕自己欺負他寵愛的姨太們,想說對自己好些便不讓她為難那五位姨太,這薛泫雲的心思……

  邱如墨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躺在軟塌上背對著他早早睡去:「大爺您放心,只要你那些姨太們莫要惹著妾身,妾身便不會為難她們。「

  薛泫雲猛地睜開眼,掃了眼邱如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道自己好言相勸,這女人居然回給自己這樣一句話,果然不是個省事的女人。

  邱如墨一邊盤算著明日要做些什麼,一邊尋思著要怎麼才能賣了那些藥,自己這種沒有來歷的人,對方肯定不會收自己來歷不明的藥,畢竟藥物很難很快有功效,要是那些人不懂這些藥的寶貝之處,豈不是可惜了,真是難辦,而且自己也不能賣太多,畢竟一下子大量出手旁人必然會懷疑自己的貨源。

  想著想著就悠悠睡了去,第二日一早便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出了裡屋,喚來冬梅,詢問道:「可取了銀兩?」

  「整整十五兩銀子呢,對方本來還不願支給我那麼多,只願意給五兩銀子,而且還臭著臉,一聽是大太太要支取的,又聽是大爺說多給些,便爽快地給了十五兩呢。」冬梅寶貝地將手中裝著十五兩銀子的錢袋抱在懷內,「大奶奶,冬梅可不曾拿過這麼多銀子,心撲通撲通直跳呢。」

  「好好收著,莫要丟了,你說一般香油錢要捐多少才算心誠?」邱如墨想了想問道,「我以前沒上過香,不太清楚。」

  「自然是越多心越誠。」冬梅尋思了下,篤定地說道。

  「那你說我們去捐多少?」邱如墨忙問道。

  冬梅懷揣著這十五兩銀子自然捨不得全部送出去給虛無的佛爺,便伸出一根指頭,遲疑地說道:「一兩?」

  「會不會心不誠?」邱如墨想了想,問道。

  「最多三兩了,大奶奶,佛爺定會感覺您的心誠。」冬梅伸出三根指頭說道,「錢來之不易呀。」

  「也是。」邱如墨見冬梅那般緊張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拉著她進了屋,對她問道,「出門穿什麼好些?素淨點。」

  「等等,大奶奶我給您尋件衣服換上。」冬梅也進了屋,去衣櫃內尋了尋,果然取了條素色的軟銀輕羅百合裙,「這件吧。」

  「嗯。」邱如墨跟冬梅走到了牡丹紅木屏風換了衣服,然後又在梳妝台前梳理了頭髮,綰好回心髻,又簪上銀鳳鏤花長簪,裝扮得也素淨極了,臨走前瞧了眼床上的薛泫雲,又想起昨夜的那番話,不由得有些氣惱,便也懶得理會他,帶著冬梅早早便出了門,跟門房說了聲,便乘著轎子去了香火最旺盛也是最近的廣渡寺。

  今兒這廣渡寺內倒也是人多,冬梅去買了三炷香,點上後遞給邱如墨,而她接過香後便在佛像前恭敬地拜了拜,再將那三柱香插進香爐內,然後又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對冬梅說道:「既然來了,你也拜拜,保平安。」

  「多謝大奶奶。」冬梅非常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口中唸唸有詞地拜著。

  邱如墨倒是不信鬼神之說,所以拜拜也就是走走過場,倒不像冬梅這般,等冬梅拜完了,邱如墨便對她說道:「讓轎子回去吧,你陪我去街上逛逛,揣著銀子倒是也要花花。」

  冬梅聽了點了點頭,歡喜地說道:「我也很久沒出門了,帶著您到處走走瞧瞧吧。「

  「嗯。「邱如墨點了點頭,對冬梅說道,「哪裡藥鋪醫館多些?我想去瞧瞧。」

  「怎麼了?」冬梅不解地問道。

  「大爺病不是還沒痊癒,想說幫他瞧瞧有沒有什麼補藥,買些給他吃吃。」邱如墨昧著良心說道。

  「大奶奶對大爺真好,可惜大爺性子冷了些,對您也冷得很。」冬梅瞧著邱如墨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的神色,「你容貌氣質脾氣樣樣好,怎麼大爺就對您這般冷淡。」

  邱如墨哭笑不得地看向冬梅,淺笑道:「你家大奶奶我名聲不好,所以大爺嫌棄我,不過沒事。」

  冬梅嘆了口氣道:「大奶奶哪裡會跟傳聞中的一樣,莫不成是那家估計污了您的名聲?」

  「行了,莫要惦念了。」邱如墨淡淡地笑道,「快走吧。」

  「好。」冬梅也沒在繼續問,領著邱如墨去了店舖偏多的富貴街。

  邱如墨一路看去倒也有不少藥鋪,便進去瞧了瞧,詢問各類藥品,發現成品藥丸確實稀少,均是藥材偏多,像止咳糖漿那類的玩意根本是沒有。

  大概有所瞭解後,邱如墨盤算如何賣出手自己手中的存貨,突然眼前衝出來一匹疾行的白馬,可惜騎著白馬的不是王子或者唐僧,是個漲紅臉看似酒醉的紈褲子弟,只見他揮著鞭肆意地大笑,整條街上本人多得很,被這人這般嚇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冬梅忙拽著邱如墨躲進一邊的,可那紈褲子弟不知怎麼突然在邱如墨這邊勒馬視線瞧向她看來,一副色迷迷的模樣讓她暗道一聲不好。

  邱如墨忙拽著冬梅向一邊跑去,只聽身後那紈褲子弟帶著醉意的調笑之聲伴隨著馬蹄噠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嬌娘,莫要跑,陪大爺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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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1 AM

13.恩人

  冬梅緊張地拉著邱如墨,焦急地問道:「大奶奶怎麼辦?」

  「跑。」邱如墨這副身子完全缺乏鍛煉,沒跑幾步路便上氣不接下去,吐出一個字後便有些氣喘,身後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她心便越來越害怕,心道這人做事無恥,居然當街調戲女子,簡直混賬極了。

  可徒步怎麼也比不上騎馬的人,那人揚鞭趕了上來,擋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她們準備向後跑卻發現身後出現幾個看似是那個紈褲子弟的隨從,她轉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跟冬梅跑進了個巷子內。

  邱如墨攥緊冬梅微顫的手,冷冷地對那紈褲子弟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麼?」

  「呦,這聲音好聽極了,跟撓癢癢勺一樣撓爺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撓得大爺我心裡癢癢的。」那紈褲子弟一臉猥瑣地笑道,對空抽擊著手中的馬鞭,「把這對帶回去,爺要慢慢一個一個嘗嘗味道。」

  邱如墨正準備喊救命,便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正氣凜然的呵斥:「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做這等無恥之行徑,令人髮指。」

  邱如墨轉頭一看,原本欣喜的心立刻跌入低谷,因為那人完全是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再英雄救美上百分之百正確。

  果然,那邊攔著邱如墨的侍從直接上去兩個人掄起拳頭便是對他一陣痛揍,冬梅驚聲尖叫著,邱如墨還算鎮定,冷聲呵斥著讓那侍從住手可惜完全沒有用,瞧見那邊就兩個人動手,她摸索了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武器的東西,可惜,她哪裡料得到出門便遇到如此晦氣的事情。

  那紈褲子弟瞧有人敢怒罵自己,忙帶著醉意大聲呵斥道:「往死裡打,打死了爺有賞,王八羔子敢沖大爺我說些屁話!屁話,屁話,全部都是屁話。把這兩個小娘子都給我帶回去。」

  那剩下的侍從向邱如墨和冬梅走來,冬梅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拽著邱如墨瑟瑟發抖著,而邱如墨則也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現代的時候她也沒遇到過這麼囂張的人。

  邱如墨看向那被打得極慘的書生,心驚地疾呼道:「莫要打了!」

  「呦,吭聲了?求我呀,求我的話說不定我就考慮你的請求。」那紈褲子弟笑得極為□猥瑣,讓邱如墨無比惡嫌。

  就在邱如墨無助的時候,突然一聲天籟響起:「柳秀才!你們在做什麼?」

  邱如墨期盼地瞧了過去,只希望不要再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結果竟瞧見二爺薛潤生,她忙驚呼道:「二爺救我們。」

  冬梅也激動地喊道:「二爺,快救救我們。」

  薛潤生本揮斥開那些打人的侍從扶起那文弱書生,聽見一聲熟悉且焦急的求助聲,不由得越過那侍從看去竟然瞧見邱如墨被這群人圍在其中,又冷眼睥睨那揮舞著馬鞭的紈褲子弟冷喝道:「王榮生,你未免太猖狂了。」

  「呦,這不是薛二爺麼?感情那個多管閒事的是你認識的,那對不住了,手下不開眼居然打了你的人。」被薛潤生呵斥的王榮生不由得露出一抹嬉笑之色,對手下說道,「薛二爺出面了,快把這兩個小娘子弄走,動作麻利點。」

  「王榮生!」薛潤生扶起柳秀才後,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侍從,走到邱如墨面前無比冷冽地斥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大哥薛泫雲的妻子你也敢擄去,怕是膽子肥了點,你父親王喜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榮生一聽這話,嚇得醉意去了大半,忙丟下手上的馬鞭下了馬,嬉皮賴臉地對邱如墨說道:「怪不得如此漂亮,原來是薛大爺的夫人,得罪得罪。」

  「那位書生怎麼樣了?」邱如墨懶得理會那登徒子弟,詢問柳秀才的情況。

  冬梅瞧了瞧說:「怕是不妙,得快尋大夫。」

  薛潤生滿臉怒意看向王榮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帶著柳秀才和邱如墨他們離去:「姓王的,此事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我自會登門拜訪令尊王知縣。」

  邱如墨命冬梅扶著那柳秀才,看著他一身是傷,心裡很過意不去,取出隨身帶著手帕幫他抹去臉上的血跡。

  身後王榮生還在糾纏:「薛二爺,有話好說,莫要做得這麼絕,告訴我父親,他還不得打死我,薛二爺,我在這給你賠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

  王榮生見薛潤生根本不予理會,便忍不住去拉邱如墨的手想要說些什麼。

  邱如墨驚呼一聲,甩開他的手蹙緊眉頭,揚起手準備打他,想想還是將手握成拳,正準備狠狠揍他一拳。

  結果她拳頭未出,薛潤生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他臉上,狠狠地將他一拳擊倒在地,只見王榮生倒在地上哇呀呀的慘叫著,身邊的侍從忙扶起他,

  而薛潤生則冷著臉攥著拳頭,漠然道:「本不屑對你這種人施加拳腳,你既然找打,那邊莫怪我不客氣。」

  柳秀才忙出聲阻止薛潤生道:「薛二爺,嫂夫人得救便好,這種人自有老天懲罰他。」

  邱如墨詫異地看向薛潤生,哪想到他竟然出手了,原以為他跟柳秀才一般乃是一介書生之流,卻哪料到他這般有魄力,居然就這樣出手了,而且下手極狠。再瞧瞧那柳秀才,有了對比後,頓時間,對二爺有了極大的改觀。

  王榮生挨了揍也不敢怎樣,知道怕了後便也不再糾纏,只能牽著馬狼狽地回去了。

  薛潤生將柳秀才帶到鄰近的醫館內,邱如墨一路跟隨著,輕聲對他說道:「多謝二爺了,要不是你,我怕是……」

  「怎麼出門也不多帶些下人?」薛潤生瞥了眼邱如墨,見她僅僅只帶了一個丫鬟,詢問道。

  「我沒出過門,不太懂其中的規矩,以為帶著貼身丫鬟便可以了。」邱如墨低著頭回道。

  「門房沒給你加幾個隨行的丫鬟或者侍從?」薛潤生皺了皺眉,心道就算她不曉得薛府的規矩,莫不成門房也不曉得?出門的時候怎麼也不叮囑她幾句,轉念一想,怕是有人故意這般,便不由得開口叮囑她道,「下一次出門切記多帶些人,若是再遇上這種事,你怕是要吃大虧。」

  邱如墨點了點頭,小聲說道:「要不是遇上二爺,怕是要出大事。」

  「你知道便好。」薛潤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對藥堂內的夥計說道:「快去叫大夫出來給他瞧瞧。」

  「真不巧,坐堂的大夫今兒有事。」夥計撓了撓頭,抱歉地說道。

  「罷了,有沒有治跌打的藥酒,拿來吧。」邱如墨對夥計說道,又對柳秀才問道,「可有什麼地方痛得厲害你可要說,傷筋動骨倒是小事,萬一傷及五腹六髒怕就是麻煩了。」

  柳秀才無力地耷拉在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

  邱如墨也沒招,畢竟古時候男女有別,她也不能輕易為柳秀才觸診,所以很麻煩。

  薛潤生曉得她的難處,對邱如墨說道:「我幫你按,你指一指按哪裡即可。」

  邱如墨瞧了眼薛潤生,心道這二爺真的是懂人心,她想什麼都瞞不過他,點了點頭,讓夥計將柳秀才抬起內堂的病床上,讓薛潤生按照她指的地方按捏著。

  兩人倒也默契,邱如墨看了下,確實沒傷及內臟,便也寬了心,對夥計說道:「麻煩你為他淤青處擦上跌打藥酒吧,記得多按摩會讓藥力滲進去。」

  夥計忙對邱如墨說道:「這事我做不了,裡面有幾個學徒,我叫出來幫他擦藥。」

  邱如墨點了點頭,對冬梅說道:「等下去付賬,順便買些補品給他。」

  冬梅應了聲便出了去,薛潤生瞧著邱如墨,戲謔地問道:「也不遮掩了?」

  「你都曉得了我又何必扭捏著否認。」邱如墨倒也淡然。

  「那我便代大哥謝謝你了,此番確實救命之恩,雖不知道你用何種方法救了大哥,但是確實厲害。」薛潤生凝望著邱如墨,由衷地說道,「大哥性子便是容易先入為主,曉得那些言語後自然會對你有所芥蒂,莫要怪他。」

  邱如墨搖了搖頭,淡淡道:「他怎麼樣想我,我不在乎。」

  「你治好他這事,你要是想跟他說,便由我去幫你說,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薛潤生嘆了口氣,曉得她對大哥心冷了,便淡淡說道。

  「免了,這事……還是算了,他不曉得也好。」邱如墨搖了搖頭,心道要是知曉了,讓她如何證明?那藥豈是能拿得出來給他們瞧得。

  二爺確然聰明也不可能知曉自己如何治得了大爺,這事便算了,她也不指望那冷心人對她有任何感激的心思,到時候迫著她圓了房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受他厭惹他煩便能躲著他,也算是有好處。



14.合夥

  學徒過來為柳秀才寬衣擦藥,邱如墨走到了店裡,薛潤生也跟了出來,夥計給他們兩人上了茶,冬梅也一手捂著胸口的錢袋一手提著藥包走了過來。

  邱如墨拿起茶杯抿了口,想想坐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情,便起了身,將藥包遞給了薛潤生,對他說道:「二爺,勞煩你待會給柳秀才,幫我轉達謝意。」

  「要走了?回府麼?」薛潤生起了身,瞧了瞧這兩個弱女子不由得有些擔心。

  「想在逛逛,買些東西。」邱如墨瞧了瞧天色,還早呢,也不想那麼早回那讓人氣悶的府宅,便淡淡說道。

  薛潤生微微皺眉,想出聲勸她回府或是說陪她一同去,卻又覺得自己沒那個立場,畢竟他僅僅是她的小叔子,只能叮囑道:「小心些。」

  邱如墨點了點頭,帶著冬梅向外走去。

  突然薛潤生又叫住邱如墨,見她轉眸看向自己,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頓了頓淡淡道:「大哥便拜託你了,好生照顧他。」

  邱如墨瞧了眼薛潤生,絳唇輕抿,沉默了片刻後淡淡道:「那是自然。」說罷便轉身離去。

  出了店後,冬梅才湊到她耳畔激動地說道:「大奶奶,二爺真是英俊瀟灑,而且著實英勇,您還記得之前二爺狠狠揍那人的情形麼?太厲害了,看得我……」

  邱如墨笑著瞧著冬梅這春心萌動的小丫頭,戳了戳她的腦門道:「二爺,二爺叫著,瞧你那模樣,一臉春|色。」

  冬梅頓時間臉一紅,羞澀地埋怨道:「大奶奶你戲弄人。」

  「好了,不鬧了,喜歡什麼瞧著,我送你,順便給青松和翠竹也捎點東西給她們。我也得好好補償一下你們三個,這個府內跟著我怕是要受苦了。」邱如墨苦笑地說道,她現在處境確然不好,尋思著以後萬一被休了也要提前給自己找條出路,「若是我被休出了府,還指望著你們陪著我一起出來呢。」

  「大奶奶,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大爺近而是病著呢,等病癒了便好了,到時候你們一圓房,那些姨太們怎麼能比得上您。」冬梅見邱如墨如此,忙開口勸說道,「您模樣可比那些姨太們美多了。」

  邱如墨有點哭笑不得,這話怎麼越聽味道越不對呢,感情她床|上|功|夫這麼好,圓一次房就能迷住大爺,她怎麼不曉得自己這般厲害。想想也不切實際,像大爺那般的人,自己怕是就算成為他的女人之一里面最大的那個,也不可能獨佔他,所以她根本對大爺不抱任何希望。

  不尋思著什麼時候被休了出來尋條屬於她的生路。就在邱如墨琢磨如何開創一片事業時,餘光瞄到一處古樸的店舖,佔地位置蠻大,可惜門可羅雀,她旁顧四周附近店舖倒也熱鬧,只有這一家冷冷清清,倒也稀奇,瞧了眼,居然是家粥店。

  店裡夥計沒幾個,掌櫃愁眉地坐在店門口的台階上嘆息著,本邱如墨沒打算注意,可突然一夥人湧向那粥店。

  粥店掌櫃猛地站起來手裡揮舞著掃把大聲呵斥道:「你們這群混蛋,死了這條心吧,這店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給你們,祖宗上傳下來的老店,怎麼能敗在我的手裡。」

  那夥人叫罵著,也毫不示弱,帶頭的那人大喝道:「你既然欠了債便拿你這店舖來抵。」

  「我呸,還債約定的時候還未到,你現在提前一個月來逼人還債是何居心!」掌櫃毫不示弱地回道,手上的掃把舞得威風凜凜,儼然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那夥人也無奈,帶頭的那人凶神惡煞地丟下一句狠話後便領著人離去,而那掌櫃又恢復愁雲慘淡的模樣坐在店門口。

  邱如墨看了看這粥店,又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便帶著冬梅進了那家店舖內,那掌櫃見有客,歡喜地迎了上來,詢問要點什麼?

  邱如墨淡淡道:「上你們店內的招牌菜。」

  「好的。」掌櫃興高采烈地進了廚房,看來準備親自上陣。

  一旁的冬梅不解地問道:「大奶奶,沒事來這麼冷清的店舖裡面做什麼,肯定不咋樣不然怎麼會這般冷清。「

  邱如墨笑而不語,靜待掌櫃將粥和菜端了上來,一一品嚐後對這掌櫃說道:「可否願意與我做筆生意?」

  掌櫃那國字型的臉裡面散去笑容,冷冰冰地質問道:「你跟錢老闆可是一夥的?」

  「自然不是,我不要你的店,只是打算跟你合夥而已,你這粥味道實在不盡人意。」邱如墨舀了一勺碗裡的粥吹涼後抿了口,「這裡面放的料確實不錯,可惜湊到一塊兒味道相互影響口感便差了不止一點。」

  掌櫃沉默了片刻,盯著邱如墨看了很久,才長嘆一口氣,將身上穿著的圍裙結下揉成一團丟在桌上,無比鬱悶地說道:「確實,我也知道,但是幾番試菜卻做不出合胃口又有藥用價值的粥湯。「

  「你這不是老店麼?怎麼會沒有祖上傳下來的菜方。「冬梅不解地嘟囔道。

  「莫提莫提,我本不願接管這粥店,老爹收的徒弟將他的手藝全部學會了,卻在老爹病時被一品樓給收買了去,帶著一身手藝和家裡祖傳的菜譜去了一品樓,待我回家時,老爹被那不孝的徒弟給氣得口吐血就那麼去了,臨終前讓我一定要守住這粥鋪。「掌櫃嘆息地對邱如墨說道,也不知道為何,就對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將憋在心頭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可我根本不會這門手藝,只能自己在家嘗試,可惜做得著實不怎麼樣,只能艱難維持,前段日子借了些錢去專門學廚藝,卻哪知依舊不到家。「掌櫃一臉滄桑地說道,「這店怕是要敗在我手裡了。」

  「其實解決起來也容易,我恰好知曉些藥膳的做法,你若是願意與我合作,我便能讓你的店起死回生。」邱如墨淺笑地看向那掌櫃,淡淡道。

  「莫誆我,我可不會被你騙。」掌櫃臉色尤為嚴峻地說道。

  「怎麼會,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出藥膳的做法,抽你三成利,再在店舖內給我一處地方賣一些藥,如何?你是穩賺不賠,不是麼?」邱如墨想了想對掌櫃說道。

  「這……」掌櫃有些猶豫,瞧著邱如墨遲疑不定。

  邱如墨起了身,對掌櫃說道:「可否借廚房一用?」

  掌櫃點了點頭,曉得她準備用廚藝讓自己信服,便引邱如墨進了廚房內。

  邱如墨瞧了瞧,這廚房乾淨得很,想來這掌櫃確實很寶貝這店舖,將最難搞的廚房都能打掃得這般乾淨,實屬難得,她熟練地做起了藥膳,做了一鍋枸杞山藥粥,舀了一碗遞給掌櫃,開口說道:「此乃枸杞山藥粥,具有調和脾胃、補肝腎的療效。你嘗嘗吧。」

  掌櫃一直盯著邱如墨如何做著粥,舀了一勺嘗了一口後,先是一驚,再是看了看邱如墨,又連續喝了幾口後,對著藥粥讚不絕口。

  「信我麼?信便立下字據以此為證各執一份,如何?」邱如墨瞧著掌櫃還在一口一口地喝著粥,不由得笑出聲來。

  「自然自然。在下喬青山,姑娘該如何稱呼?」掌櫃臉色浮上了笑意,「看來是老天庇佑我們喬家粥鋪。」

  邱如墨瞧了眼身側的冬梅,淡淡道:「叫我秋夫人即可,秋天的秋。」

  「哦哦,秋夫人,當下便立下字據麼?什麼時候給我菜方?」掌櫃焦急地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立字據吧,待我將藥膳的方子整理好,便差人送來。」邱如墨尋思了這還是要好好規劃一番,對喬掌櫃說道。

  兩人當下立好了字據,按了手印署名,邱如墨便對掌櫃說道:「尋個大夫在店內為要來用藥膳的人診斷身體,到時候對症給建議吃什麼對客人最好,所以多勞煩喬掌櫃找個信得過的大夫來坐堂,倒是順便幫我推銷一番我要在你店內寄賣的藥物。」

  掌櫃對著前所未聞的想法駭了一跳,但是想想卻覺得十分可行,點著頭對邱如墨說道:「我有個老相識便是大夫,現在歸家正準備開個藥堂,我去與他合計合計。」

  「到時候診斷好了便建議用特定的藥膳即可,順便也可以將藥堂和粥鋪合二為一,畢竟食療比藥療要好上許多,吃完藥膳可以順便建議開些補品給客人回家服用,兩邊各不誤。」邱如墨想了想繼續給掌櫃說道,「具體還未想好,以後再慢慢合計,我先回去寫菜譜,切記此次的菜譜決不可被人偷盜去了,要妥善保管。」

  「自然自然,我一定要將喬家粥鋪的生意做起來,絕不再讓那宵小將這店給毀了去。」喬掌櫃頓時間豪情壯志地抒發了一番。

  邱如墨點了點頭,收好了字據便出了粥鋪,身側的冬梅不解地問道:「大奶奶,沒事你跟這店合什麼伙呀?」

  「賺錢。」邱如墨輕笑道。

  「可是您歸為薛家的大奶奶,怎麼會缺錢?」冬梅更是不解地追問道。

  「我必然會出薛家,提前鋪好路罷了,冬梅,你為何要進薛家做丫鬟?」邱如墨突然話鋒一轉詢問道。

  冬梅一聽這話,神色不由得黯淡下來:「大哥是個讀書人,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家裡一貧如洗,已經哪裡能承擔得起,父親和娘便商量著讓我入了薛府做了丫鬟,聽聞大戶人家對下人好,便讓熟識的人伢子將我賣進薛府,便遇著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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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2 AM

15.陰謀

  「倒也苦了你,可願意與我一同賺錢?做丫鬟每月怕是沒有多少錢貼補家用,不如幫我一把,我不會虧待你的。」邱如墨誘惑著這個小丫頭,她自己肯定不能成天的往府外跑,勢必要有個幫手,冬梅正巧合適,若是她肯答應,自然好。

  「能賺錢?多少?」冬梅有些心動地開口詢問道。

  「說不準,指不定比你懷裡揣著的還多。」邱如墨想了想,自己有醫藥空間和藥膳秘方有點空手套白狼的感覺,做事去賣都是旁人的事情,自己只要提供就好,感覺純利潤絕對不會少。

  冬梅驚呼一聲,然後掩嘴悄悄跟邱如墨問道:「真的能這麼多?」

  「信我便幫我,冬梅,絕不會虧待你的。」邱如墨繼續循序漸進地誘惑這個小丫頭。

  果然,冬梅被那無形的利益所籠絡了,她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自然無法抗拒這種巨大的誘惑,而且說話的是她認定的主子,便更加深信,點了點頭,發誓追隨邱如墨絕不變心。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非常認真的冬梅,拉著她向買飾品的小攤上走去,對她說道:「買些喜歡的飾品吧,瞧你們整天素淨的,以後裝扮裝扮,模樣絕不輸給迎春她們。」

  「那是。」冬梅嬉笑著說道,然後興奮地蹲在飾品攤前挑選著,詢問著邱如墨拿些好看。

  邱如墨頗為大氣地說道:「看著買,莫要跟我客氣。」

  冬梅雖然點頭應承著,但是還是遲疑不定地挑著,邱如墨想來挑東西便也是一種樂趣,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淘寶網,掏寶的過程便是一種樂趣。

  邱如墨也蹲下來幫冬梅選髮釵,又選了兩根款式漂亮的髮釵讓攤主包了起來,冬梅總算買到了合心意的髮釵,付了錢後,邱如墨幫她當即戴在了頭上,然後由衷地誇讚道:「真漂亮,冬梅真是漂亮極了。」

  冬梅驚喜地輕撫頭上戴著的髮釵,盈盈一笑,親暱地對邱如墨說道:「謝謝大奶奶。」

  「沒什麼,路上尋些好吃的嘗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買些零嘴小吃回去。」邱如墨聞著一路上的美食的香氣,讓她有些垂涎欲滴,走到各個美食小攤鋪上買著小吃,包在油紙內準備帶回去。

  買了很多,幾乎都快抱不動,邱如墨和冬梅分別抱著點心,回了府,在回薛泫雲院落的路上正巧遇上正準備出門的二爺,他看到她平安無恙回來似乎鬆了口氣,又看見她居然抱著這麼多吃著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卻在瞬息間散去,沒有上去打招呼,故意躲了開,沒有跟她見面。

  進了主屋後,邱如墨在廳內讓翠竹和青松幫忙將買來的東西裝盤擺好,喚了迎春她們一起來嘗嘗,邱如墨吃了些便有些飽,出了院子想去散散步活動活動助於消化,走到小花園內時,瞧見大姨太正帶著薛雅茹向主屋走去,邱如墨不想被瞧見,躲進了花園內的假山裡。

  她著實不喜歡跟這些姨太們打交道,所以能躲便躲了,可突然這大姨太帶著薛雅茹來到假山邊,「悉心教導」:「雅茹記得姨娘的話,到時候對你娘親說肚子不舒服,她要是給你喝了藥,你便將這個吃下去,懂不懂?」

  「姨娘,你都說了好多遍了。」薛雅茹埋怨地嘟囔道。

  「聽姨娘的話,求著你娘親要吃藥,說肚子不舒服。」大姨太依舊不厭其煩地叮囑薛雅茹道,「一定要這樣做,記得麼?」

  薛雅茹不敢忤逆大姨太的話,點了點頭說道:「雅茹曉得了。」

  「乖,這顆要是……給的。」大姨太突然壓低聲音,那給藥丸的人名聽得不真切,只見她將一粒藥丸塞進薛雅茹手中,然後對她說道,「她說吃完可能有些不舒服,不過沒關係,不會有事情的。」說罷,大姨太領著薛雅茹便向主屋走去。

  邱如墨一直靜默地站在假山內,待大姨太走遠她才出來,無奈地看向主屋,卻不知道要不要回去。這場鬧劇真是可笑,沒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居然讓她遇上了,怎奈她就身處在這攪著渾濁骯髒黑水的大宅門內,尋思了下對策,若是此番不解決掉此事,怕是大姨太還會頻繁指使薛雅茹來她這裡。

  一而再再而三,她可經不住這般折騰,邱如墨慢慢吞吞地向主屋走去,瞧了眼在裡面坐立不安的大姨太和摀住肚子的薛雅茹,不由得好笑,看來大姨太把那天的話當了真,所以帶著東西來折騰她,這五個姨太們果然個個不簡單。

  邱如墨淡漠地向大姨太和薛雅茹走去,努力擠出一抹笑意對兩人問道:「大姨太怎麼突然來了,還帶著雅茹,莫不成想要見大爺?那邊進去吧。」

  大姨太忙擺了擺手,對薛雅茹使了個眼色。

  「娘親,雅茹肚子不舒服,娘親說要我吃藥。」薛雅茹倒也機靈,可憐兮兮地對這邱如墨說道。

  邱如墨佯裝詫異地蹲□撫了撫薛雅茹的臉龐,柔聲說道:「那快去叫大夫來瞧瞧,我們雅茹可是大爺的心頭肉。」

  薛雅茹對此始料未及瞧了眼大姨太后,小聲地說道:「雅茹吃了娘親給的藥便會沒事的。」

  邱如墨心中暗嘆一口氣,這大姨太將這小小年紀的孩子教得謊話連篇,長大了後怎麼辦?她不由得一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拉起薛雅茹的那抓著藥丸的手,使了些勁,不讓小丫頭掙脫,將她領進了裡屋去。

  大姨太見邱如墨拉著薛雅茹拿著藥丸的手先是一驚,之後見她沒察覺便進了裡屋。

  邱如墨將薛雅茹領進了裡屋後,掰開她緊攥著藥丸的小手,拿起那顆藥丸對她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麼?」

  薛雅茹驚慌失措地將一雙手背在身後,耷拉著腦袋,一副做錯事被發現的模樣讓邱如墨頗感無奈。

  「雅茹,你姨娘讓你做什麼你知道麼?」邱如墨開口詢問道。

  薛雅茹點了點頭。

  邱如墨再開口問道:「你可知這樣做是不對的?」

  薛雅茹又點了點頭。

  邱如墨蹲□撫了撫薛雅茹的臉頰,卻也不知道跟著小娃說些什麼,說教的話這六歲小娃能理會麼?

  深吸了口氣,邱如墨看了看手中的藥丸對薛雅茹說道:「告訴你娘親,你手中的藥丸是毒藥,吃完了就馬上會斃命。」

  薛雅茹驚訝地摀住小嘴,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姨娘不會害雅茹的。」

  「不是你姨娘要害你,是給你姨娘這顆藥丸的人要害你。」邱如墨回想起給大姨太藥丸的另有其人,其實想想若是這藥丸真的有毒,那一箭雙鵰的事情自然是其他四位姨太出的主意,若是沒有毒,那可能是大姨太親近的人給的。這樣一說再做一場戲,大姨太自然會倒戈對付給她藥的人。

  邱如墨撫了撫薛雅茹的面頰淡淡對她說道:「有人想一箭雙鵰對付你姨娘和我,去吧,跟你姨娘一字不落的說去,若是不信,我可以證明這藥是否有毒。」

  薛雅茹點了點頭,飛奔出了屋去尋大姨太。

  邱如墨平靜地看著手中的藥丸,她先要試試這藥丸是否有毒性,古時候的毒藥也就那幾種,若是有毒大概可以確定是那幾個姨太想借刀殺人順便害死薛雅茹,若是沒毒,只能弄出點毒來唬一唬大姨太。

  進了醫藥空間內,邱如墨便利用裡面的一處小醫實驗室,裡面有些醫用器材,她進去戴上一次性醫用橡膠手套,用鋒利的手術刀削下藥丸上的一小塊後,用試管做了幾個實驗後,大概推斷出此藥丸內含有砷鹽。

  她想了想古代的話,此藥物沒有特殊氣味應該不是硫化砷,那只可能是三氧化二砷,而這三氧化二砷便是砒霜,看來這藥丸裡面確實摻了毒,還是劇毒,砒霜毒性極強,給大姨太這藥丸的人心真狠。

  那薛雅茹若是吃了這藥丸怕是沒多久便會斃命,到時候自己肯定是難辭其咎,大姨太沒了薛雅茹,又不受大爺寵愛,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而大姨太到時候怕也會認定是自己給雅茹下的毒,就算反應過來,也是很難說得清,畢竟藥是她讓雅茹吃的,如果要是毒藥,那她自己也是害死女兒的幫兇,而且是直接下手的那個,若是想到這一層,這曾經喪子現在喪女的大姨太不知道精神能不能承受得住,估計會當場瘋了。

  屆時,就算大姨太說出真兇,對方怕是也會對大爺說是大姨太瘋了,女兒死了便傷心欲絕導致失心瘋,才會污蔑自己是兇手。

  大爺那混了腦子的男人自然不會信一個瘋女人的話,這也算是大姨太的可悲吧。

  邱如墨嘆了口氣,脫去手套取出一塊手帕將那那顆摻了砒霜的毒藥丸包了起來,出了醫藥空間,出了屋後便瞧見臉色發白嘴發青的大姨太緊緊摟住薛雅茹,一見她出來便抱著雅茹走到她面前,顫抖著雙唇不確定地壓低聲音質問道:「是真的麼?我差點害了我的女兒?」

  邱如墨點了點頭,也悄聲對大姨太說道:「給雅茹洗洗手,那藥丸裡面攙著砒霜,攥在手心裡到時候吃東西不小心沾上去怕也會出事。」

  大姨太一聽忙抱著薛雅茹出了屋取出洗手,而邱如墨也跟了出去,見旁邊無人便對大姨太淡漠地說道:「沒讓雅茹吃著藥丸不是因為我心慈仁善,而是不想讓那人的計謀得逞。以後凡事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莫要做一些傻事,你唯一的希望便是雅茹,沒了雅茹你會怎麼樣你自己也清楚。害人終害己,你切記。」

  邱如墨冷眼瞧著大姨太,將那顆藥丸從手帕內展開,遞到她面前冷漠地說道:「你若是不信,可去試試看是否有毒,此事我不想再提,以後莫要再弄這種蛾子,省得你的女兒陪你一塊倒霉。」說罷,她將那塊手帕帶著那顆藥丸丟給了大姨太后,便拂袖離去。

  獨留那大姨太抱著茫然不知的薛雅茹輕聲抽泣著,終她還是將那顆藥丸小心地包了起來,揣進懷內,然後向抱著薛雅茹神情恍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內。

  邱如墨也懶得問是誰,嫌疑大的自然是四姨太,五姨太也有可能,悶聲不吭,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嫌疑小點,不過這兩個人容易得到大姨太的信任,究竟是誰也沒什麼大關係,只要再來莫要惹到她便好。

  這宅院大了,女人多了,果然是非也多。邱如墨嘆了口氣,進了裡屋後感覺有些疲憊打算睡會,卻又想起那菜譜的事情,便不由得精神起來了,找了間空屋做私人書房,讓冬梅取來紙墨筆硯。

  接過寫完第一個字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寫毛筆字的料,邱如墨好笑地放下筆,自己來這裡日子久了,家裡雖然請了教書女先生,可惜,每次她去都被姐姐薛如雪欺負,不是丟了她的筆就是撕了她的紙,其他姐妹也不敢管,女先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後,邱如墨惱得沒辦法,而且娘親也一直在她耳畔嘮叨女子無才便是德,她也順水推舟不去學了,反正她識字便行,至於寫嘛,自己在屋裡練練即可,可惜沒有人教導,只能寫出一筆奇醜無比的毛筆字,只能作罷,後來也沒用她寫字的機會便也算了。

  想想也不能就這樣,於是去了小廚房,邱如墨拿起火鉗子將灶爐內的被燒得黑漆漆的炭給撿了出來,用火鉗子敲成一截一截後,開始挑選炭質不錯的幾條拾起來,然後很不厚道地讓青松進去幫她收拾一片狼藉的地板。

  她則捧著黑炭回了那間私人書房開始在紙上試著寫字,順便讓冬梅弄了把小刀來將黑炭一端削尖,效果感覺很不錯,自製的炭筆就這樣誕生了。

  但是每次寫字都弄得一手黑漆漆的也不好,邱如墨便想著法子將炭筆用紙張亦或是手帕包裹好,最後居然突發奇想將一根筆桿粗大的毛筆的頭給拔了,讓冬梅用東西將這筆桿內部掏空,然後再將體型差不多的炭筆塞進筆桿內,再將會空出的地方填進去小紙屑以免炭筆掉出來。



16.鬧心

  冬梅她們三個小丫鬟對邱如墨如此舉動頗為奇怪,不過並沒有說什麼,言聽計從地幫她做著事。

  邱如墨便開始規劃這粥店要如何劃分各個種類的藥膳,最後她決定根據功能性分類各種藥膳的,將幾個大部分劃分好後,她便開始回憶著各種藥膳的做法,搜腸刮肚地開始用炭筆飛快地在上好的宣紙上書寫著各種藥膳的做法和注意點。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邱如墨依舊目不轉睛地繼續奮筆疾書,淡漠地開口詢問道:「誰?」

  「是奴婢迎春。」外面響起迎春的聲音。

  「怎麼了?」邱如墨沒想讓她進來,只是詢問了句。

  「大爺醒了。」迎春也沒在意,候在門外說道。

  「嗯,好生照顧著吧,我今晚不去裡屋了。」邱如墨打算趕時間弄好這些,所以打算在這私人書房內連夜奮戰了。

  迎春在外面遲疑了下,終於開了口:「大爺說,想喝您做的湯。」

  邱如墨頓住了手中的炭筆,不由得向門方向瞧去,本來不想理會,但是回想起二爺那時的話,不由得嘆了口氣,對屋裡候著的青松問道:「青松,可會煲湯?」

  「會的,大奶奶怎麼了?」青松點了點頭,詢問道。

  「隨我來吧,我教你道湯。」邱如墨放下炭筆,拍了拍手對青松說道,「以後每日早上幫我煲湯給大爺喝。」

  「是的,大奶奶。」青松隨著邱如墨來到了小廚房內,聽著她的指點,開始煲湯。

  而邱如墨在一旁做著藥丸子,然後告訴青松這藥丸子要怎麼下,怎麼做,打算以後將膠囊內的粉末以後都包成小包以後就讓青松幫她給大爺做藥了,她也不想自己動手了,待青松做好後她嘗了嘗味道居然跟自己做得差不多,誇讚青松好手藝後便放心地交給她了。

  邱如墨回了屋繼續寫著菜譜,仔仔細細核對和編排,盡量做到盡善盡美,並且教導冬梅青松和翠竹她們做美容養顏的藥膳,三人輪流做,做完了她們一同吃。

  而且這幾日冬梅像是著了魔般,整日跟翠竹和青松說著二爺,似乎是四處打聽得知的。

  「你們可曉得麼?二爺可是不輸給大爺的能幹,大爺這段時間不是病著呢麼?二爺幫大爺接手所有的生意,而且做得不必大爺差,可惜二爺是庶出,要不然……」冬梅一直興奮地說著,可惜說到最後,不由得露出一抹落寞之色,隨即對翠竹和青松問道,「你們覺得是不是?」

  「確實,不過三爺也不錯,性子好,體貼下人。」翠竹點了點頭贊同道,順便在說三爺時露出一抹羞澀。

  「二爺確實不錯,大爺其實也還好,可惜……」青松瞧了眼邱如墨不太敢說下去。

  邱如墨瞧了眼這一屋春心萌動的小丫頭,有些無奈,繼續書寫著菜譜,即將收尾倒也算是不錯,還要檢查校對一下,忙得有些累,她放下炭筆伸了伸懶腰,去水盆旁洗了洗手後,便躺在床上感覺這著實是個不好做的活,好在這生意絕對能賺錢。

  古代人畢竟迷信長生,自己推出一系列養身之道的藥膳菜系絕對能吸引人眼球。順便還有美容養顏的藥膳菜系,還打算讓老闆提供送餐上門服務,到時候雇幾個勤快手腳乾淨的夥計送餐,順便設下送餐最低消費,給那些在深宅內的極少能出門的小姐夫人們提供服務。

  這樣算下來,怕是錢只多不少,自己以後怕是能憑藉著這個過上好日子。幻想著以後出府後的美好日子的邱如墨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翻了個身,在床上昏昏睡去,她昨日又熬了個通宵,今天著實撐不住便倒頭睡一覺,待晚些時候再將最後一點寫完便可以校對整理了。

  可她沒睡下多久迎春便在外面敲了敲門,冬梅忙開門走了出去,悄聲對迎春說道:「怎麼了?大奶奶剛剛睡下。」

  迎春犯難地瞧著冬梅對她說道:「妹妹幫幫忙,叫醒大奶奶跟她說五位姨太們要見大爺,可沒了大奶奶的應允,我實在不敢做主放姨太們。」

  「這樣吧,讓她們候著,待大奶奶醒了再說吧,昨夜大奶奶一夜沒睡好覺,這下才睡著,我怎麼敢叫醒她。」冬梅真假參半地說道,一副著實犯難的模樣,「要不,讓姨太們先回去?晚些時候大奶奶醒了再喚她們來,她們在院子內日子久著呢,什麼時候見不到大爺,可近幾日大奶奶一直失眠睡不著,好不容易這會睡下來。」

  迎春瞧著冬梅看她確實也不像說假話的模樣,而且這三日內大奶奶也沒有裡屋睡覺,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

  迎春她尋思了尋思,便開口對冬梅說道:「那我讓姨太們候著吧,四姨太哭得跟淚人兒一樣,要見大爺,著實說不好說讓她們先回去。」可是這聲音未免大了點,看來是誠心想吵醒邱如墨,冬梅氣極得恨不得堵住迎春的嘴,可惜沒有辦法實現。

  邱如墨其實在敲門的時候就醒了,著實懶得理會,但是這般叫喚倒也沒辦法,只能起身,讓冬梅進了屋,幫自己換了身清淡素雅的百褶如意月裙,挽好垂髻後,便出了屋,瞧見迎春一臉焦急,倒也好奇,這四姨太究竟又是怎麼了,事多的便是她,這次不知道有演什麼好戲給她瞧呢。

  慢慢悠悠地向廳內走去,邱如墨還在惦念著之前大姨太的事情,她在這薛府勢必要步步為營,決計不能在對著五位姨太們存有一絲鬆懈之心,進了廳,她徐徐走到上位處坐下,迎冬忙遞上茶水給她。

  邱如墨瞧了眼廳內,果然五位姨太,五種表情,大姨太淡漠至極,之前那番話卻不知道有沒有將她那點作惡的心思敲掉,但願能讓她打消掉這般不切實際的念頭,這薛泫雲的後院內,就算是她邱如墨不在了,也輪不到這個大姨太做主,只不過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二姨太在哭得雙眼紅腫的四姨太身邊勸慰著,神奇倒也淡然,倒是個大家閨秀應有的模樣,嫻靜端莊,就是瞧不出她的心思,太過於內斂的人也著實得小心。

  三姨太則在一邊跟迎秋而與說些什麼,聽不真切,說話的聲音著實小,時不時瞧向四姨太便不由得會流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四姨太呢,哭得那般楚楚可憐,若是邱如墨不是早就曉得這女人的性格怕是會以為她是黛玉那般的嬌弱女子,可惜卻是個刁蠻任性的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怕是這女人常用手段。

  五姨太與四姨太關係不好,自然在一旁暗自歡喜,身上的過敏症狀也褪去,美麗的容貌又完全恢復了,嬌滴滴地坐在那邊一副饒有興致地看戲模樣。

  邱如墨嘆了口氣,淡淡說道:「今兒倒也奇了,又怎麼了?」

  「大奶奶,我要去見大爺。」四姨太用手中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水,嗚咽地對邱如墨說道,聲音楚楚動人著實惹人憐愛,可惜邱如墨不是薛泫雲,對這女子沒有半點的好感,只覺得矯揉做作。

  邱如墨突然展顏一笑道,笑靨如花惹得五位姨太們瞧得有些茫然,只聽她淡淡道:「四姨太這話說的,你在我這裡哭,倒不如向上次尋大太太,讓她帶著你直接進了裡屋不就好了,在這裡癡癡地坐了那麼久,瞧著一雙原本漂亮的眼睛哭得都紅腫起來,大爺瞧了還不心疼死。」

  四姨太心底暗暗一驚,心道這大奶奶果然記仇,還記得頭回自己藉著大太太的勢進了裡屋的事情,果然眼裡容不得沙子。她忙解釋道:「大奶奶,之前是妾我的不對,那日巧去尋大太太,正巧大太太要來瞧病情有所好轉的大爺,便叫一同來了,本妾是不願意跟去,怕不合禮數,但是大太太一定要喚著妾一同去,妾只好……」

  「是麼?這便怪不得四姨太了。」邱如墨瞧了眼慌張的四姨太,再看看其他幾個姨太們瞧向四姨太的眼神,頓時間氣氛微妙了幾分,於是她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四姨哭成這般模樣是為了什麼?誰惹了你?讓你成了這副模樣?」

  「大奶奶,您可能不曉得,當年妾進府時,大爺疼愛妾曾賞給妾一隻小狗崽,並取名白雪,妾一直視若珍寶,可惜昨日居然被人下毒藥給藥死了。」四姨太一聽話題轉到這裡了,便開口回道,末了最後一句還是帶著哭音吐出來的,「我的白雪……我的白雪……」又哭喊了幾聲後開始用手帕抹著眼淚。

  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皆皆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邱如墨一瞧便曉得並非這四姨太說的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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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3 AM

17.傳聞

  再回想四姨太的話,邱如墨突然一愣,毒藥給藥死了?不由得視線再次移轉向大姨太,果然在她眼內掠過一抹狠色,怕那藥丸是四姨太給的,大姨太因為必須守著薛雅茹不能用那毒藥害死四姨太洩憤,只能以這種方式……這倒也讓邱如墨心中有數,這四姨太果然是個狠角色。

  邱如墨不露聲色地勸了幾句後,便起了身,淡漠地說道:「怕你們今兒想見的也不是我,去吧,大爺身子也好了許多,過些日子便能出去活動活動,到時候便別來請安了,大爺願意見誰便自己會去見。」

  除了大姨太外的四位姨太紛紛露出不一樣的神色,二姨太和三姨太見邱如墨不願管這後院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展露出一抹鬱鬱,而四姨太和五姨太則喜出望外,四姨太雖然不如五姨太得寵,但是有些手段,五姨太絕對是大爺現在的寵兒,兩人對邱如墨不干涉自然歡喜。

  她們之前聽聞薛泫雲要娶妻沖喜,而且娶得還是「惡婦」聞名的邱如雪不由得心底一寒,雖然大爺性命堪憂,但是倘若大爺沖喜後病好了,那豈不是她們這輩子可都慘了,哪料到事情並非傳聞那般。

  這邱如墨性子冷極了,並沒有那般任意妄為、打罵夫家小妾的意思,居然規規矩矩,但是卻也有著強勢的一面,但是也不至於是傳聞那般。現在大奶奶當了甩手掌櫃,那麼大爺按照自己意願絕對留在自己院落內。

  邱如墨覺得這些女人著實可怕了點,回了屋內後,對冬梅她們叮囑道:「那些姨太送來的東西小心些,盡量莫用莫收,切記。」

  「那是自然。」冬梅點頭道,「這些姨太們絕對沒安什麼好心,她們的東西我們怎麼會收。」

  青松和翠竹也贊同地附和著。

  這下邱如墨倒是放了心,也睡不著了,便又繼續開始寫菜譜,將記憶中能夠搜刮到的所有做法配方都寫在紙上並且分門別類後,便長舒一口氣,將所有草稿梳理了一遍確認無誤後,便小心地收好。

  冬梅見邱如墨滿臉疲倦,忙上前扶她上床睡覺,悄聲對她說道:「大奶奶,別這麼拚命,傷了身子可不好,沒必要為了錢毀了自己的身子。」

  邱如墨點了點頭,想想也是,健康的身體是賺錢的本錢,便恢復正常作息休息。

  第二日,一醒來便聽到冬梅又再談論二爺,不過這一次語調透著股陰沉,卻不知道怎麼了,細細一聽,原來是說二爺怕是房事無能,頓時間邱如墨掩嘴暗自吃驚,這小丫頭從哪裡打聽到的。

  後來一聽,原來是二爺薛潤生本一直未娶妻娶妾,大太太不悅,便給他身邊塞了一個柳姨太,乃是大太太所在的柳家旁系分支的一個庶女,原本硬是讓他娶為妻,被老太君壓著了,便納為妾,可惜納了這麼久竟然沒有同房過,那柳姨太傳聞至今還是處子,所以府內不少丫鬟都猜測二爺是不是不舉。

  而邱如墨則覺得好笑,怕是心高氣傲的二爺不喜被強硬在身邊塞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喬姨太也就是二爺的生母怕是也不樂意之極兒子身邊安插一個大太太的人,對那柳姨太態度不溫不火,雖然薛潤生還未有子嗣她也頗著急,但是都是想著方法讓二爺納妾娶妻,而不是將希望覬覦在那個柳姨太身上。

  說來這二爺倒也是個另類之人,旁人妻妾成群,連三爺都有兩位姨太,且分別生有一子一女,但是偏偏他鶴立雞群,相比之下,邱如墨倒是對這二爺有些另眼相看。

  邱如墨起了身,對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的冬梅喚了聲後,下了地換好衣服,拿出那手稿開始校對,讓青松去給她們做百合紅棗銀杏羹喝喝。

  翠竹對專心致志做事的邱如墨說道:「昨日大爺吩咐下人尋那下毒害死四姨太的白雪的兇手,結果第一個便是來去搜您的東西,又要擅闖現在這個屋,好不囂張,怕是四姨太又在大爺耳邊嚼舌根,說您的壞話!」

  邱如墨心道這四姨太,她沒去尋她的麻煩,她倒是先找上門來了,不過現在這些手稿也危險,若是被進屋尋找的人發覺了,怕是也會出問題,便趕快校對,早日讓冬梅送去給喬老闆,不過,這四姨太也得好好收拾一下。

  邱如墨對翠竹淡淡詢問道:「打聽下最近四姨太的情況,小心點,知道她飲食起居之類的,比如哪裡不舒服,有什麼症狀,都要細細記下,告知與我。」

  「是的。」翠竹雖然不解,但是還是應聲道,估計大奶奶要收拾這四姨太了,這樣也好,省得老是折騰她們主子。

  邱如墨點了點頭,繼續校對手稿。

  青松回來後,便急急忙忙地跟邱如墨說道:「大爺精神好了不少,今兒還出門了,去瞧了老太君和大老爺、大太太,說是恢復得差不多。」頓了頓瞧了瞧她的神色繼續說道,「據說還要將二爺手裡的生意接手過來做。」說完便將手中的百合紅棗銀杏羹擺在了桌上,小心不弄髒邱如墨正在寫的宣紙上。

  邱如墨挑了挑柳葉眉,收拾著桌上凌亂的草稿,心道這薛泫雲倒也是急性子,病沒好徹底,便瞎折騰,肺炎病人受不得勞累,他近些日子要是消停點在家裡養病怕是這病能治好,要是不消停去接手生意,怕是這吃藥恢復的時間要延長了,真是一位麻煩的主。

  而冬梅一聽則是鬱悶得要死,嘆息地說道:「怕是大爺瞧二爺做事得當,也坐不住了,所以才準備趕緊接手二爺手裡的生意,可惜了二爺那般的好人,就這樣因為是個庶子便注定無法繼承薛家家業。」

  青松搖了搖頭對冬梅說道:「其實也不是,是大太太讓四姨太給大爺捎了話,據說大老爺近些日子常常在口上誇讚二爺能幹,並且將不少生意都交給他去做,大太太怕是不喜二爺得了勢,讓大爺病好了便快快重新掌管家業。」

  邱如墨嘆了口氣,這大太太真是可笑之極,二爺乃是庶出,即便是再合大老爺的歡心與信任,也成不了下代家主,她又在那裡急什麼,薛泫雲注定是下代家主。

  「對了,大奶奶,有件事可笑極了,給你說說。」青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悄悄對邱如墨說道,「四姨太似乎從大太太那邊聽到風聲,急急忙忙地裝扮得美美的,跑去大爺回裡屋的必經之路上候著,準備將大爺拐去她的院子,你可知道結果怎麼樣了麼?」

  邱如墨自然對薛泫雲的事情不大感興趣,猜也懶得猜便搖了搖頭。

  「那大爺居然直接去了五姨太的院子。」青松見邱如墨也沒興致猜謎,便快快地說出了答案,「讓四姨太撲了個空,真是笑死人了,那四姨太在那邊癡等了一個時辰,結果卻聽到大爺去五姨太那裡的信,那臉色甭提多難看了。」

  「你瞧見了?」邱如墨瞧了眼青松,怎麼不知道她這般消息靈通。

  「自然不是,小廚房做百合紅棗銀杏羹時,聽迎春她們說的。」青松忙擺了擺手,對邱如墨解釋道。

  邱如墨點了點頭,將草稿放好後,便招呼冬梅她們一起來吃百合紅棗銀杏羹,想了想今日怕是大爺會在五姨太那過夜,吃完羹後,她便獨自回了裡屋,將一些常用的東西拿去自己的私人書房內,有些衣物和首飾都在裡屋放著冬梅她們來來回回幫自己取也麻煩,便直接帶到那邊去得了。

  結果邱如墨前腳進屋,大爺後腳便也進了裡屋,她詫異地瞧著大爺,見他氣色確實好了很多,人也不再病怏怏的,像是換了個人般,只不過那冰冷冷的感覺依舊,她對著大爺說道:「大爺怎麼回來了?」

  「這不是我的屋麼?回來有什麼不對的。」大爺見邱如墨如此問,倒也有些奇怪,不過他們兩人極少這般說過話,便隨口回了句。

  邱如墨點了點頭,淡漠地說道:「以為您去五姨太那過夜了。」

  大爺頓住步伐,瞧了眼表情漠然的邱如墨,淡淡道:「五姨太似乎病了,我去瞧了下。」

  說罷,他轉身脫去外袍掛在檀木衣架上,又走到水盆邊洗了洗手用巾布抹乾後,居然沒聽到邱如墨的回應,扭頭一瞧,才發現她居然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只不過是順口問問,此時此刻已經去自顧自地收拾東西去了。

  「你可是要搬出去?」大爺見她如此舉動,微微皺眉問道。

  「沒,剛好那邊有個沒人住的屋,在軟塌上睡得不踏實,所以妾身便搬進去,不擾大爺您休息了,妾身馬上便走。」邱如墨也沒回頭,收拾著梳妝台上的飾品,漠然道。

  薛泫雲對這邱如墨的態度著實有點不悅,這副對自己冷漠的模樣他十分不喜,但是又想起今日母親給他說的話,也覺得對。這女人名聲的確不太好,待以後自己繼承家業成為薛家家主,這樣名聲的妻子確實配不上他,雖然容貌比五姨太更美上幾分,但是這性子不討喜單單有容貌有何用,不如五姨太那邊貼心可人。
 


18.幕後

  「大爺好好休息,妾身先行離去了。」邱如墨簡單地收拾好自己的首飾和一些衣物便出了屋,完全沒瞧一眼大爺。

  邱如墨出了屋後,回頭瞧了眼裡屋的房門,頓覺得還是少回來為妙,這大爺就是院子內是非爭端的引發點,還是莫要跟他走得太近,自己終究是會出府的人,跟他牽牽扯扯絕非好事。

  回了私人書房內後,冬梅她們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而且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小圓桌,三個小丫頭圍坐在那邊玩起了五子棋,邱如墨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圍觀的青松讓她去收拾,她則將最後一點稿子整理好後,招了招手讓冬梅過來,壓低聲對她說道:「你能出門麼?」

  「現在麼,大奶奶?」冬梅瞧了瞧天色,應該沒問題,「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要跟門房說些什麼。」

  「就說大奶奶我讓你出去買些東西。」邱如墨想了想,丫鬟的話只要主子下令出門應該問題不大,不像她,出門怕是難得很,「記得帶些銀兩,買些零嘴回來,也算是出門買東西一趟做做樣子。」

  「好勒。」冬梅小心翼翼地將那邱如墨交給的菜譜揣在懷內,又去衣櫥內的小暗格內取了一兩銀子,便要出門。

  邱如墨想了想,還是跟冬梅叮囑了幾句,在她耳畔小聲道:「切記讓喬老闆小心莫要流失底稿,最好能抄上幾份,讓專門的廚子負責一個系的菜譜,莫要全部一股腦的交給一個人,尋親信,莫要再走上他父親的老路,那些藥我以後會慢慢命人送去,先將店舖重新開張起來吧。」

  邱如墨又想了想對冬梅繼續說道:「讓喬老闆改個店名,他那老招牌掛進店內好了,叫做養生藥膳樓不知怎樣?這店名到時讓他們在議議,對了,屆時開張前最好讓喬老闆到茶館之類人多的地方,找幾個人去宣傳一下這藥膳店,說得越是天花亂墜越好。」

  「嗯,大奶奶我曉得。」冬梅點了點頭,雖然對大奶奶這點子特別新鮮,不過還是想著早去早回,便疾步出了門。

  邱如墨整個心也就懸了起來,這一次也算是她的一次機會,若是成了她怕是以後出了府也有所依仗,若是敗了,那她只能另尋辦法。

  不過感覺這方法怕是可行,畢竟那粥店乃是老店,名聲還是有點,就是喬老闆當時手藝問題便得門可羅雀,若是配上色香味俱全且具有調理身體妙用的藥膳,而且那店舖的位置也很好,怕是生意會十分火熱。

  邱如墨剛巧忙完了,整個人也神采奕奕的,陪著青松和翠竹兩人玩著五子棋倒也歡快。

  與此同時,四姨太院子內——

  四姨太扯著手中的帕子焦急地在屋內來回踱步,對這屋裡靜靜坐著的另一個人說道:「實在氣死我了,那個狐媚子五姨太!大爺一好就被她拐進院子裡。」

  「四姨太你心太急了,心急吃不成熱豆腐不該不會不曉得吧?」那個人居然在慢條斯理地繡著花,語調平淡地對四姨太說道。

  「可是這大爺病好了,常在那狐媚子那裡,要是懷上了大爺的親骨肉,豈不是……」四姨太咬牙切齒地說道,著實咽部下這口氣來,這個五姨太進了門以後,大爺就不常來她這裡,每次都是她主動去請亦或是去大太太那裡請安「巧遇」大爺,將他拐來自己的院子,而且這肚子也著實不爭氣,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給你的湯藥還喝著呢?」那人手中繡花的動作頓了頓,對四姨太詢問道。

  「自然,可惜最近大爺都不來我的院子,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可真的有助孕的效果?」四姨太幽幽地嘆了口氣,最後著實忍不住問道。

  「自然,莫不成你不信我?不信便不要喝,省得我害你。」那人聲音遂然間冷了下來,收拾這手中的刺繡,收入身側的竹籃內,漠然說道。

  「怎麼會不信你。」四姨太忙走過去勸阻道,「對了,你說著大奶奶是不是察覺了,怎麼還沒出事。」她鬱悶地跺著腳,憤憤道。

  「已經出事了,只不過出事的是你的白雪。」那人又落了座,繼續繡著手中絹布上的牡丹花,「你真是笨,大姨太那般赤裸地挑釁你都瞧不出來?」

  「我的白雪是她弄死的?!」四姨太頓時間勃然大怒,憤怒地斥道,「這個賤人,我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收拾她。不過也罷,那畜生著實讓我膩煩,掉毛掉得我煩死了,若不是大爺送的,我早就丟了,這樣也算是省心了。」

  「大姨太根本對你沒威脅,此番我們這般利用她,怕是被她察覺,就是不知道大奶奶曉不曉得,若是曉得那便要盡快將她除去,省得她壞了我們的事。」那人依舊不慍不怒地說道,可見其性格只沉穩,波瀾不驚這種能力怕是很多男人都無法及得了她。

  四姨太一聽這話,頓時間暴躁地舉起桌上的茶杯茶壺往地上摔去,恨恨地罵道:「邱如雪這個死女人,真是礙事,跟五姨太一樣惹人厭,我真恨不得將她們兩個……」

  「莫急,五姨太也不是個安分的主,聽說大爺去了她院子內沒多久便回了主屋了。」那人抬起頭瞧向四姨太對她說道,「你曉得其中意味著什麼?」

  「什麼?」四姨太實在不懂,只能追問道。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居然瞧不透。」那人輕嘆一聲,低下頭繼續繡著花,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五姨太會以為是大奶奶讓大爺回屋,不讓大爺在她院子呆,這樣五姨太自然會恨上大奶奶,到時候五姨太對付大奶奶的時候,你我旁邊瞧戲即可。」

  「可不是嗎?!」四姨太了悟地點了點頭,「這樣到時候無論是誰倒霉都等於為我除去一大障礙。」她得意地笑著,然後對那人說道,「到時候我再除去剩下的那個,大爺便會將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那人沒吭聲,只是靜靜地繡著花,不再理會四姨太那妄想般的自言自語。

  經了片刻後,那人又開了口,淡漠地說道:「你藉著大太太的駕進了大爺屋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四姨太嫵媚一笑,淡淡道:「這不是我當時急著嘛,那女人不許我們去見大爺,我還以為她就不打算讓我見大爺,我偏偏想見給她看,讓她曉得我的本事。」

  「最後還不是被攆出來了,此事少做為妙,大爺病時你離得遠,越安全,畢竟大爺萬一出了事,也不會牽連上你。」那人又嘆了口氣,對四姨太說道,「你就是性子急,做事衝動不動腦子,說了你多少遍,都拋之腦後。」

  「曉得了,以後不會這般,倒是大爺這次病好,我該怎麼辦?」四姨太點了點頭,對那人示好道,「說說看,我以後再也不自作主張。」

  「附耳過來。」那人放下手中已經修好的牡丹花放下,對四姨太揚了揚手道。

  夜幕落下,而冬梅也終於提著不少零嘴回來了,一進屋青松和翠竹便迎了上去幫她將東西都裝盤弄好,邱如墨也坐在桌旁吃著,瞧著冬梅那模樣便知道事情怕是進展得很順利。

  心不在焉地吃了些後,邱如墨便將冬梅拎到角落裡問話:「怎麼樣了?」

  「喬老闆說一定會好好做,而且他也透過梁大夫尋到了幾個懂得藥理的小學徒,這幾日便開始將這些藥膳分別學一種,而且那梁大夫也同意在粥店坐堂看診。」冬梅興奮地對邱如墨說道,長舒一口氣,「估計等那藥膳掌握得差不多便可以正式開張了。」

  「那倒好。」邱如墨拍了拍手,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笑容,「這是妥當了便好,一定要順順利利的。」

  「自然,對了,喬老闆說,每月會定期給我們給分成,待開業以後再說,到時候會做帳,說大奶奶您信不過可以派個人去看著。」冬梅拍了拍腦袋瓜,對邱如墨又說道,「咱們這裡可沒人……」

  「罷了,且信一次,以後賺錢還有靠其他的,莫擔心。」邱如墨欣喜地摀住胸口,這也算是她第一步邁了出去,微勾的嘴角沁著的笑意久久都無法褪去。

  整個人心情也好了許多,就在邱如墨準備去醫藥空間整理藥物準備一小批一小批送出府外時,迎春敲響了房門。

  「大奶奶。」迎春的聲音響起後讓邱如墨沒來由的不悅,畢竟迎春是大爺那邊的人,來找她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事?」邱如墨嘆了氣,還是開口問道。

  「大爺說明兒一早要去老太君那請安,讓您隨著一同去。」迎春在門外候著,對屋裡的邱如墨說道。

  「曉得了。」邱如墨淡漠地回道,心道差點忘記每日早上要去老太君拿請安這茬,這幾日過得太安逸了,今天晚上做些糕點明天帶去,而且尋思了下之前答應二爺三爺送糕點著實不合禮數,反正老太君那大家都會請安,到時候一同吃了,即應了自己的允諾,也合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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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3 AM

19.順當

  第二天一早,邱如墨便裝戴整齊,一身合體的軟銀輕羅百合裙襯得她嫻雅端莊,皓腕上帶著老太君贈予的和田玉手鐲,叫上冬梅帶上已經做好的糕點隨行便出了門,瞧見院子內兩頂轎子已經準備好,她便先坐進其中一頂轎子內。

  過了會,似乎大爺也出來了,坐進另外一頂轎子,他們便上了路。

  老太君所住的院落正房內,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和二爺三爺都已經進了屋。

  邱如墨走在薛泫雲身後,徐徐走了進屋內,給裡面的長輩紛紛見禮後便落了座。

  老太君他們都紛紛詢問著薛泫雲的情況,邱如墨便也靜靜地坐在薛泫雲身側,偶爾二太太親和地詢問,她也會笑著回答幾句,但是整個人都處於靜默狀態,主要是感覺她根本不是這一家子裡面的一份子,所以自然沒有什麼共同的言語,也沒有想要參與其中的心思。

  聊了很久之後,終於老太君發了話用午飯,這一家子才圍坐在大圓桌旁,而邱如墨起了身讓冬梅將糕點端上來擺上桌,然後對他們說道:「如雪想說今日要來見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便做了些帶過來。」

  「嗯,孫媳坐吧。」老太君態度不慍不火地說道。

  二太太見氣氛有些冷便笑顏逐開地說道:「如雪這手倒也巧,我嘗嘗你的手藝。」

  三爺自然曉得其中美味,沒吭聲便開始動筷子,比大太太還快。

  二爺挑了挑眉瞧了眼邱如墨,曉得她其中用意,嘴角微微揚起抬起筷子也夾了一塊品嚐,沒料想到真如三弟所說味道極佳,想不到邱如墨不僅醫術好,這做糕點的手藝也這般的好。

  老太君和二太太都交口稱讚這糕點,而薛家的一幫男人都屬於悶哼吃東西不說話的類型,大太太雖然喜歡這糕點,但是對邱如墨打心底不滿意,快到嘴邊上的一個好字就這麼嚥了下去。

  邱如墨自己倒沒吃上幾口,想著自己還備了些在屋內,到時候回去吃便好了。

  待正式上了菜餚,邱如墨準備的糕點已經完全被吃光了,冬梅上前將盤子撤了,然後站在一旁候著。

  一桌人都開始抬起筷子吃著午飯,邱如墨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只感覺自己真的跟這個大家族完全格格不如,待大家都吃飽了,撤了桌上的飯菜又上了些小點,之前吃了邱如墨做的糕點的他們自然覺得這小點差強人意。

  二太太笑瞇瞇地對邱如墨說道:「如雪以後可要時不時做次糕點來嘗嘗,這味道確然好得很。」

  「一定的。」邱如墨淺笑地回道,這二太太原本就和善,自從二老爺那件事後,便對她的態度更親近了許多,讓她也不由得心頭一暖。

  而大老爺喝了口剛上的香茗後,對薛泫雲說道:「泫雲呀,潤生在你病的時候幫你料理生意,料理得極好,不愧是薛家的男兒,精明能幹。」

  大太太臉色頓時間一沉,大老爺又來了,老是將那誇讚老二的話掛在嘴邊!

  大爺不露聲色地看了眼二爺,點了點頭對大老爺回道:「這是自然,二弟乃是薛家之人,怎麼會輸給我這個做大哥的。」

  「大哥謙虛了,我怎麼能在生意場上勝過大哥您。」薛潤生不卑不亢地淡淡說道。

  「這幾日我身子也差不多養好,父親,我打算重新接手回生意。」薛泫雲尋思了片刻後,還是開了口,「病了這麼久也耽擱了不少事情,我身子既然已經痊癒,便想快快將重新掌管家中的生意。」

  「身子真的無恙了?要不要多養幾日,潤生做得不錯,你多休息幾天薛家垮不了。」大老爺一聽薛泫雲這般說,想想泫雲乃是下代家主身體要緊,還是寬幾日再說,待身子完全調養好再接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遲。

  「已經沒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然曉得,父親,請放心。」大爺一聽大老爺這話,分明是在說沒了自己,老二爺照樣能將薛家料理得妥當,頓時間覺得很不是滋味,畢竟這個家下代家主是他,而不是那個小妾生的薛潤生,態度極其強硬地說道。

  邱如墨一聽這話,不由得想要嘆口氣,你連你是什麼病都不曉得,還敢說這種大話,瞧了眼大爺,著實覺得這男人有些自以為是。

  大太太也在大老爺身邊吹著耳邊風道:「大老爺,你就依著泫雲吧,讓他一個大男人窩在家裡也不是個事。」

  大老爺點了點頭,瞧向老太君,見她臉色還好,也沒說話,便對薛潤生說道:「潤生,你便將手上的生意分些給你大哥。」有對正欲做聲的薛泫雲說道,「曉得你想要像以前那般,可是你身子才好些,太過操勞也不好,慢慢來循序漸進,讓潤生幫幫你,待你以後繼承家業還要依仗你這兩位弟弟的幫助。」

  薛泫雲見大老爺的話都說道這份上,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應承了句後,便對老太君說道:「奶奶,泫雲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來瞧您。」

  老太君將自己的孫兒恢復常色,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怎麼能不高興,雖然捨不得還想跟他說上幾句話,但想想泫雲身子怕是還虛著,便對他說道:「讓李大夫給你開幾副補益的方子,這場病後清瘦了不少,一定要養回來。」

  邱如墨也起了身,跟薛家的長輩見了禮後,便隨著已經走出了屋的薛泫雲出了老太君的院子,兩個人互相也不言語,像是陌生人一般分別乘著轎子回了主屋。

  而這一次半路上四姨太又守在了半路上,將大爺所坐的轎子攔了下來,撩起大爺那頂轎子的轎簾子,走了進去,就這樣兩人同乘一頂轎子便拐向四姨太的院子去了。

  邱如墨也沒在意,自顧自地回到主屋後便直奔她的私人書房,進了屋便伸了個懶腰,去見那些長輩著實累,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而且無論坐姿亦或是站姿都要端正,害得她小心翼翼的,深怕出了什麼差錯。

  趴倒在床上,讓翠竹給她揉肩捶背,好好活絡下有些酸乏的身軀,心想這大爺著實有點急,倒也有些同情這心高氣傲的二爺,終究不是嫡子,再怎麼有才幹,庶出的他怕是很難在薛家有出頭之日,而且薛泫雲似乎對二爺頗有芥蒂,完全不似親兄弟那般感情親近。

  倒是二爺和三爺之間關係親密得多,關係看起來極好。

  邱如墨想著想著便犯困,這一大家子累不累,兄弟之間的爭鬥,還有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爭鬥,在這大戶人家活著著實累了點,除了吃穿用行比小戶人家奢華外,倒也多了很多拘束。

  邱如墨不由得想自己姐姐若是嫁入這一大家族會怎麼樣,怕是鬧個天翻地覆,起碼一進門肯定要收拾那個比她漂亮的五姨太,之前那個夫家硬生生將對方的小妾打死就是因為那小妾比她漂亮,而且深得她夫婿的疼愛,所以她一進門便打算給夫家的姨太們一個下馬威,卻將她自己給折騰得被休了。

  解決掉五姨太,然後跟那四姨太鬥個死去活來,最後估計被薛泫雲一紙休書再次攆回邱家,直接為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造福。邱如墨想著想著便不由得笑出聲來,若是薛泫雲那時候沒病著,或者沒病得這麼嚴重,邱如雪若是嫁進來,指不定會這般做。

  可惜她不是薛如雪,做不出這檔子事情來,只要是人不犯她,她便不會輕易對付別人,只不過這個四姨太著實讓她鬧心,得想辦法收拾收拾,讓她曉得她邱如墨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邱如墨輕笑一聲,然後斂上眼眸,對翠竹說道:「休息吧。」

  「大奶奶,我為您寬衣,您休息會吧?」翠竹見邱如墨神閒意懶的模樣,便開口對她說道。

  邱如墨想想,也同意了,坐起了身,讓翠竹幫她脫去衣服,去掉頭上的髮釵,解開她一頭入如沐的髮絲,邱如墨理了理凌亂的頭髮,便躺下繼續睡回爐覺。

  這一日除了早上難過些外倒也安逸,而自大大爺說要接手生意後,第二日去老太君那裡之後,便跟著大老爺和二爺去了書房,三人便去議事,邱如墨陪著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和三爺用了午飯後便渾身輕鬆地回了屋。

  這幾日都悠閒悠閒的過日子倒也心情不錯,冬梅又出了趟府幫她將川貝止咳糖漿和藿香真氣水裝封好的罈子和藥性使用方法都標注了,並且書信一封告知喬老闆讓他幫忙販售,讓梁大夫幫忙瞧瞧並商定下價格,到時候開張時一起販賣。

  而冬梅也帶回來喬老闆的好消息,說過些日子便可以重新開張,藥膳的味道他都一一品嚐過,雖然還算不上極佳,但是絕對能被大部分人稱讚,這讓邱如墨頗為欣喜。

  可惜高興沒多久,便有不速之客來了。



20.叫板

  迎冬來到了邱如墨的私人書房外,對她說道:「大奶奶,五姨太來見你了,求你去正廳一見。」

  邱如墨一聽,這五姨太也不是什麼省事的主,便懶得理會道:「讓她回去吧,大爺出門了。」

  「大奶奶,五姨太說是尋你,不是找大爺,說是有要事商談。」迎冬一聽,忙開口說道,「你就去見見吧,不然五姨太說見不到你便不走。」

  「她尋我,我憑什麼非得與她一見,喜歡在那廳內呆著便呆著,沒人趕她。」邱如墨說話也不打算多客氣,這五姨太此番前來絕對沒啥好事,他可不願意湊上去倒霉,便開口回道,「就說大奶奶我乏了,不想見客。」

  迎冬聽了也沒招,只能先回去廳內,可是不一會兒又回來了,這一次她對屋裡的邱如墨說道:「說是與四姨太有關,讓您務必去與她見上一面。」

  「我都說沒興趣了,她和五姨太的事情我一點也不願意摻和,讓她好自為之。」邱如墨也上火了,這五姨太今兒到底想怎麼樣?!

  「大奶奶,她說此事有關四姨太的白雪之死。」迎冬見邱如墨語調中也透著火氣,雖然不太敢再吭聲,但是還是說道,「求您去瞧瞧吧,五姨太她……」

  邱如墨開了門,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對著迎冬斥道:「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來尋我,非逼著我將她轟出院子才罷休麼?!」說罷,她便疾步向主屋正廳走去。

  一進門便瞧見坐立不安的五姨太,冷眼睥睨這個怕是要來尋事端的五姨太,漠然道:「你跟四姨太的事情,我沒興致聽也不樂意管,大爺疼誰愛誰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這話我就丟在這裡。」而迎冬就跟在邱如墨後面進了屋,聽她這話不由得嚇了一跳,這大奶奶……

  五姨太也有點吃驚,這大奶奶看來確實是……但是好不容易將她引出來怎麼能就這樣放棄,而且大爺也快回來了,得快一點,於是她大聲對邱如墨嬌叱道:「毒死四姨太的白雪就是大奶奶您對吧,進了薛家你不能再向之前將我們這些姨太們打死,便毒死四姨太的白雪警告我們莫要霸著大爺是不是?」

  邱如墨冷笑地瞧著五姨太,原來就是這一出?栽贓污蔑,她環顧四周,才發現不對勁,這廳內一般候著的丫鬟都不見了,冬梅她們居然沒有跟來,就只有她、五姨太和迎冬在,演這麼一出……莫不成要給大爺看?

  邱如墨本來想抬腳便走,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困在這薛府內著實礙手礙腳,出趟門都比登天還難,若是借此機會讓大爺震怒,將她休出府,怕是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成全,原本要離去的心思便拋到一邊去,靜靜地瞧著五姨太表演。

  而五姨太見邱如墨也不反駁也不生氣,只是靜靜地瞧著自己頓時間有些慌張,搜腸刮肚尋思著話,最後才擠出一句:「你是不是默認了?!默認你毒死四姨太的白雪!」

  邱如墨繼續瞧著五姨太用那蹩腳的演技在她面前施展渾身解數,心想這五姨太智商也著實不高,可惜大爺也是個混腦子,若是二爺,怕是不會被這種女人所迷住,而且也不會對這四姨太和五姨太的話全部照單全收,真是可悲,堂堂薛家下代家主這種識人的眼光,人能精明到哪裡去。

  說來她還真期待等薛泫雲回來時會是怎樣一個表情,怕是對著五姨太的話深信不疑,這樣也好,借此機會激他休了自己,出了府,她便能與這薛家斬斷關係,成為秋夫人,到時候尋個機會再將娘親接出邱府一起生活。

  突然門外晃出一個人影然後又快速地跑了,五姨太一看便狠狠地揚起手扇打著自己嬌嫩的面容,看著幾下便變得紅艷艷的雙頰,邱如墨不由得覺得這五姨太倒也是個狠角色,對自己下手也毫不猶豫而且捨得對自己下狠手,只見嘴角都被打破了,還溢出血絲來。

  放下手的五姨太尤為悲慼地指著邱如墨哭喊道:「大奶奶,是妾的錯,全部都是妾的錯,求您莫要這般對付妾,妾只不過不願背負這惡名,您叫妾來認了這事,妾絕不能蒙受這般的冤屈,大奶奶,您行行好,饒了妾吧。」說罷,居然還梨花帶淚地嗚咽哭泣起來,頓時間假戲也有真戲的幾分樣子,她走到邱如墨身邊一下子跪倒在地抱著她的腿抽泣道,「求求您莫要讓人將妾拖出去打,妾還要伺候大爺,妾不能死……」

  就在邱如墨像是個局外人一邊瞧著這場滑稽的戲時,大爺果然出現了,只見他大步流星地進了廳內後,瞧見五姨太抱著邱如墨的腿抽泣著,臉被打得紅腫不堪,嘴角還帶著血,不由得氣急,疾步走到五姨太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冷聲對邱如墨呵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只不過半日不在家中你便這般對付五姨太?!」

  邱如墨淡漠地瞧著薛泫雲,頓時間覺得這男人太容易被表面所蒙騙,留著這樣的女人在身邊終究到最後便是害著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怕就是說他這種人。

  而五姨太則撲在薛泫雲懷內開始哭訴著邱如墨的暴行:「大奶奶喚妾來主屋,說是有事尋妾,妾不敢拒絕,只能來了。可是大奶奶居然說那四姨太的白雪是妾命人毒死的,逼著妾認罪,妾自然不願意認這種子虛烏有的罪名。」五姨太故作可憐地摀住雙頰嗚咽道,「大奶奶便讓迎冬打妾,逼著妾認罪,可是妾死也不能認這罪,最後大奶奶氣急便要讓迎冬將妾拖出去打,若是不認罪便打到死……大爺,你要為妾做主呀!」

  薛泫雲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看向邱如墨時那眼神簡直可以說帶著滔天的怒意,他扭頭對一旁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迎冬質問道:「迎冬,你說。」

  「回大爺的話,確實如五姨太所說,大奶奶先命奴婢將五姨太請來,再逼著五姨太認下罪,五姨太自然不肯,便命我打五姨太,奴婢也是被逼無奈……」迎冬睜眼說著瞎話和著五姨太污蔑邱如墨。

  邱如墨挑了挑柳葉眉,心道:原來迎冬是五姨太的人,看來迎春迎秋指不定也被誰收買了,這大爺身邊的人究竟有沒有對他是忠心且真心實意伺候他的人?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薛泫雲壓抑著怒火對著邱如墨質問道。

  「話都讓她們說完了,你既然已經信她們何必再來問我。」邱如墨淡漠地說道,風輕雲淡的態度讓薛泫雲頓時間怒火中燒。

  「我已經很容忍你,讓你回到主屋,和和氣氣與你同處一室,你就是這樣報答我?!我的姨太們不是能任你打罵羞辱的,莫你以為你成了我的妻子便能為所欲為,告訴你,你在之前那夫家做出來的噁心事我不會讓它在薛家重演。」薛泫雲緊緊摟住懷內哭得淒慘的五姨太,對邱如墨大聲呵斥道。

  邱如墨微微蹙眉,這薛泫雲未免太……她冷眼睥睨大爺,冷冷道:「那你便休了我。」

  薛泫雲對邱如墨的話有些始料未及,而五姨太也大驚失色,自己算計的目的居然就這樣讓大奶奶這麼說出口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薛泫雲冷哼一聲,怒斥道:「你當我不敢麼?你這惡婆娘我早就想休了,要不是老太君不讓,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端坐在我薛泫雲正妻之位?!」

  邱如墨一聽,頓時間火氣也冒上來,舉起手邊放著的茶杯便狠狠地向五姨太腳底下摔去,驚得五姨太趕忙往薛泫雲懷內縮,她瞧著這對男女,撂下狠話:「你有本事便休了我,不然別說這一個五姨太,便是那另外四個,也別想過上好日子!」她也不是那般好惹的,帶著怒意放下話後,便拂袖進了裡屋,將她還放在裡屋的衣物全部抱起來取了出來,漠然對薛泫雲說道,「無需你趕,我自己去東廂院,你若是要來尋我,務必帶上一紙休書。」

  「邱如雪,你莫要太過分!」薛泫雲氣得咬牙切齒,卻被邱如墨一番話堵得憋屈,若不是這門親事是老太君親自敲定,若不是這邱家乃是名門世家,若不是當初這女人是為了給自己沖喜才嫁進薛家,他怎麼能容忍這種惡婦成為自己的妻子。

  邱如墨坦蕩蕩地抱著細軟便出了正廳,回去自己的私人書房叫上冬梅她們一同搬家,卻發現冬梅、青松和翠竹她們三個被幾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丫鬟給架住,怎麼也不讓她們離開。

  邱如墨冷著臉對那幾個丫鬟呵斥道:「你們膽子忒肥了,敢這般對待大奶奶我的丫鬟,莫不成想受罰?」

  那幾個丫鬟一見邱如墨回來了,立馬四散地逃離,而她也沒工夫追那些人,對著正準備跟她說些抱怨話的冬梅她們說道:「收拾收拾,我們回東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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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4 AM

21.收拾

  冬梅她們雖然不解,但是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怕是事出有因,便麻利地開始收拾著東西,向東廂院走去,邱如墨將手中的包好的衣物東西遞給翠竹後,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若是成了那她便能順利離開薛府。

  話說過來,自己話都放那麼狠了,大爺肯定嚥不下這口氣,怕是勢必會休了她吧?進了院內,冬梅她們去收拾屋子,邱如墨樂得清閒地坐在院子內的納涼,尋思著之後要怎麼辦。

  若是被休了自然好,但是如果沒有被休呢,那怕是麻煩了……邱如墨犯難地按捏著隱隱作痛的額角,畢竟這事情比較麻煩。

  若是大爺不休她怕是原因便是老太君不同意,這確實有點難,畢竟老太君下的決定在這個薛府內怕是沒人敢說個「不」字,而且邱如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照著之前大爺的話,怕是已經去尋老太君說過此次,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邱如墨想了想,估計問題出在邱家與薛家的事業合作之上,此次也算是一種商業聯姻,所以不能就這麼輕易斷了去,自己也不可能做些喪盡天良的惡事,畢竟之前她姐姐邱如雪那事差一點驚動官府,讓邱府的人硬生生地壓了下去。但是自己卻不一樣,一個庶女,邱家犯不著為了自己去壓著檔子事,若是自己真做了什麼怕是下場奇慘無比。

  薛家不放人的話,她只能試著另想辦法。邱如墨一想到這裡,便頭痛,且看這事發展了,若是這樣都無法撼動她與大爺的聯姻,怕是只能先等著粥店開起來,生意紅火了以後,讓她有些積蓄,再試圖尋個機會讓薛邱兩家生意上產生芥蒂,到時候才有可能出了這讓她心悶的深宅。

  邱如墨長嘆一口氣,這府出去怕是也不易,自己幾句激將怕是確實弱了點,但是這四姨太和五姨太必須收拾收拾,既然大爺院子裡面的丫鬟有她們的親信,這點也可以利用。

  冬梅她們收拾完東西都聚到院子裡來,翠竹將門插上門閂後,對邱如墨說道:「大奶奶,這事怎麼一回事,我們本來不放心要跟您一起去,可是突然來了幾個人將我們攔住死活不讓去廳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五姨太要害我,大爺要休了我,迎冬被五姨太收買了一起誣陷我。」邱如墨思忖了片刻,將所有事情總結了一下,忽略了自己發威和五姨太的種種可笑的話語,平靜地跟這三個小丫頭說道。

  「真可惡,果然她們要作踐大奶奶您,這不是逼著大爺休了您麼?」冬梅頓時間惱了,心道:大奶奶這般好的人,大爺不珍惜便罷了,還任由姨太們胡作非為,簡直昏庸無能!

  翠竹恨恨地攥著小拳頭,惱怒地說道:「大奶奶,這五姨太著實過份了,自己是個姨太居然敢再您頭頂上撒野,怕是活膩味了!」

  「話說大爺就真真的信了五姨太的話?未免……」青松倒也不解了,想不到大爺就這麼輕易信了五姨太的話,未免太片面了。

  「五姨太也夠狠就是了,把自己的臉一陣狠打,腫得跟豬腦袋一樣,確實慎得慌。」邱如墨調笑地說道,「不過,她這出哭肉戲對錯人使了,若是與四姨太試試,怕是兩人都鬥你死我活,最後大爺肯定是偏袒五姨太,對付我,倒是嫩了些。」

  「大奶奶,您莫要這般說,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所以故意這般說,大爺將您趕出了主屋您心裡不好受就別強顏歡笑,奴婢都曉得。」冬梅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勸慰著邱如墨,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三個丫頭莫不成以為自己被趕出院子了所以鬱悶了?

  她蹙緊眉頭瞧著這三個小丫頭,果然都是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樣,罷了,解釋不清楚,便認了得了,她挑了挑柳葉眉,對她們說道:「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做什麼?這日子還得過,而且還得好好過,過得比那大爺、姨太們還舒服,曉得不?」

  「那是自然,大奶奶想喝點粥不?我去領些食材來為您做。」青松笑顏逐開地對邱如墨說道,「今兒想喝點什麼?」

  「隨你吧。」邱如墨伸了個懶腰起了身,慢慢悠悠地進了自個的屋內,若是她沒被休,怕今後的麻煩事不會少,所以她還是先提防著點,這四姨太、五姨太,咱們走著瞧吧,這兩個沒腦子的女人怕是對付起來也容易,挑撥離間之類的便能輕鬆將兩人扭在一起對掐。

  四姨太喜歡花,五姨太花粉過敏……這事確實有意思。邱如墨決定,改日去後院的花園瞧瞧。

  想想最近恰好是春暖花開之時,也是五姨太的受難日,不過她勢必會圍著大爺轉圈圈,到時候試著將這三個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在略施些小手段,絕對讓那五姨太嘗嘗亂說話的報應。

  邱如墨先領著冬梅和翠竹去後花園採了幾朵她覺得花粉最多的花朵,假裝包好那回屋當擺設,一會院子進了屋,將那些花朵的花|蕊剪了下來,將上面的花粉刮在一張乾燥的紙張上,連續擺弄了許久後,終於積累了不少的花粉粒,她小心地將弄好的花粉粒包起來。

  在將那些花朵整理了下,用一根古樸的銀釵放在桌面上,在用針線將鮮花穿起來,繞在銀釵末端固定好,再將各個鮮花噴上些水保持其水份不至於枯萎。

  因為她聽青松說四姨太每天下午都會去後院的花園採花,到時候她決定也去四姨太面前晃一晃,自然要裝扮得漂漂亮亮的,而且這根鮮花髮釵也重要,那麼喜歡花的四姨太,瞧見能這般將嬌艷欲滴的花朵裝點成髮釵並戴在頭上,怕是也會照樣學樣。

  而明日她還得守著規矩去見那礙眼的姨太們,不過也算是順了她的心思,剛好給她們沖一泡浸著花粉的茶水,又讓四姨太挨著五姨太做著,到時候……怕是有好戲瞧了。

  選了一身藍色禳邊裙擺和袖角繡著蘭花的長裙,這衣裙上半身極其合體,衣襟上的藍色寬條禳邊上繡紋著蘭花雅致極了,這裙子她一直便喜歡,沒機會穿,這一回倒是有了機會。

  讓冬梅幫自己綰髮,而且將那做好的鮮花髮釵戴在頭上,讓冬梅給花朵上噴噴水,讓它們保持水分,然後帶著冬梅出了屋,現在時間也差不多,所以她便去了後院的花園內。

  正巧遇上正在挑選花朵的四姨太,邱如墨淡然地進了花園內,彷彿沒有瞧見四姨太般自顧自地挑選起花朵,而她頭上的鮮花髮釵故意朝向四姨太方向。

  果然把四姨太給吸引住了,本來邱如墨的出現就極其驚艷,她頭上戴著的髮釵更是讓她喜愛不已,然而發現竟是真花時,四姨太頓時間也萌生出做這樣的髮釵的想法,畢竟若是大爺不去她屋內,那花再香再嬌美他也瞧不見,若是自己戴在頭上,讓大爺瞧見了……

  邱如墨讓人採了幾朵花後便離去,臨走前瞥了眼四姨太,見她所有所思的瞧著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淺笑,向自己院落走去,結果居然在路上巧遇大爺,不由得冷下臉來。

  而大爺瞧見此時的邱如墨也不由得一愣,絕料不到她裝扮起來這般的美麗動人,可一想起之前她對自己所說的話,對五姨太所做的事情,便也冷下臉來。

  兩人便這樣擦肩而過互相不過問,就在邱如墨要走遠之時,薛泫雲突然頓住步伐叫住邱如墨,聽到那身冷冰冰喚著「邱如雪」的聲音,邱如墨也頓住了步伐,回眸一望。

  「莫要再去尋我的姨太們她們的事,別以為我會因為你是邱家大小姐便不敢收拾你,到時候家法處置,也絕不會留情。」薛泫雲冷聲警告著邱如墨。

  「那請問大爺,妾室以下犯上辱了正房怕是也要家法處置,而且那些不知禮數、惹是生非的姨太們攆出家門似乎根據家法也是能由我做得了主的。」邱如墨冷笑地瞧著薛泫雲,你給我說這些以為我會怕了?她繼續淡淡道,「要麼管好你那群到處惹事生非的姨太們,要麼便休了我。依舊是這句話,大爺你好好思量。」她轉過頭,領著冬梅便向自己的東廂院內走去。

  進了院子青松對她們揚了揚手道:「大奶奶你來得正巧,剛好做好桂圓蓮子粥,您快趁熱吃了。」

  邱如墨點了點頭,進了屋便將那髮釵去掉了隨後一丟,便落了座開始喝粥。

  青松也跟了進來,開口詢問道:「大爺那邊還要去為他煲湯麼?」

  邱如墨好笑地瞧了眼青松,無奈地說道:「咱們又不是閒得慌,沒事上桿子去做什麼湯,不如做來給自己喝,那幾個藥包便留著吧。」

  青松應了聲,曉得邱如墨還在心裡不痛快,便也不敢說些什麼,退出了屋。

  而邱如墨盤算著明天的事情,明兒去了主屋廳內,讓冬梅去泡茶,順便將花粉加進去,到時候讓姨太們落了座後,便讓迎春去倒茶,也怕這五姨太不會喝茶,還得讓青松去做些糕點,最好在糕點內也加上花粉。

  所有人都吃了也喝了,而單單就這五姨太有事,那便不能說是她暗中使得壞,再說古人哪裡那麼精明,怎麼會曉得花粉過敏這種事情,即便是將那糕點亦或是茶水檢查上數百遍,也不會察覺到其中奧妙。

  邱如墨微瞇眼眸,心道:五姨太,讓你那嘴在大爺面前說得天花亂墜,讓你那張嘴顛倒黑白,讓你那張嘴得罪了我,我便讓你這些日子都說不出話來。


  
22.廝打

  邱如墨吩咐好冬梅她們明日要如何做後,便也放下心來,反正機會多多,若是這次不成以後還會有,這次她勢必要給五姨太點教訓。

  第二日一早,冬梅便將邱如墨喚醒了,幫她準備妥當之後,便去了主屋,頭一回去主屋這般興奮過,讓邱如墨自己也有些驚訝。

  廳內就大姨太和二姨太還有三姨太先到了,一見她進了屋都恭敬地跟她行了禮,邱如墨坐在主位處,瞧了眼冬梅後,她瞭然地便去沏茶,先為邱如墨、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倒了茶。青松也將準備好的點心擺上來,讓她們品嚐。

  邱如墨瞧著這四姨太和五姨太都還沒來,心道這兩人架子大得很,不過無所謂,抿了口茶水後,她吃了塊糕點,跟三位姨太隨便說了幾句後,四姨太才姍姍來遲,進了廳內瞥了眼邱如墨後,見了禮便坐在大姨太對面的位置,她現在可不敢往大姨太的身邊湊。

  而冬梅也上去為四姨太倒了茶,又去加了水,順便將花粉的份量又多加了一份。

  最後進來的便是臉依舊腫著的五姨太,此次她非來不可,因為在她與邱如墨之間,明顯是她完勝,所以她要來看一看這被趕出主屋的女人的嘴臉。

  邱如墨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瞧她,異常專注地喝著茶,讓冬梅給她盛滿茶杯後,便讓冬梅退下。

  五姨太見連個給她端茶的丫頭都沒有不由得一怒,對冬梅呵斥道:「那個,就是你,還不快過來給我倒茶。」

  邱如墨不落痕跡地瞥了一眼五姨太沒言語,心道:這是你自找的。但是看著她被自己打得高高腫起的面龐,著實覺得可笑,為了那可笑的一幕將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倒也是真是難為她了。

  她轉頭對大姨太詢問道:「雅茹最近怎樣了?」

  「雅茹貪玩,近些日子大爺病好了,便差人給她尋了個女先生叫她識字。」大姨太平淡地回道。

  「嗯,識字倒也好,以後雅茹也能成為個小才女。」邱如墨淺笑地對大姨太說道。她雖然嘴上在說話,但是卻將廳內五位姨太們的一舉一動都沒落下,四姨太吃了糕點沒喝茶,五姨太喝了茶卻沒有吃糕點。

  嗯,她喝了便好……

  「對了,大奶奶,聽說您又搬回東廂院了?」四姨太突然輕笑一聲,笑盈盈地對邱如墨詢問道,「莫不成這主屋你住得不舒坦,怎麼又搬回去了,這樣來來回回也怪累得慌的。」

  邱如墨瞧了眼四姨太,風輕雲淡地說道:「我喜歡一個人住著,東廂院環境也好,所以便搬了過去。」她瞧了眼四姨太那頭上的鮮花髮釵,果然如她所料。

  「哼!」五姨太冷哼一聲,抬起手輕撫自己紅腫的臉頰,瞪視著邱如墨,心道:你也就這時候能這般悠閒姿態,以為你這樣強迫大爺休了你,以這種以退為進的方法會奏效?待以後大爺正式掌管薛家成為家主,第一件事情便是將你休了,「也不知道你是自己願意走,還是被大爺嫌棄轟出去……」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巧能讓廳內的姨太們和邱如墨聽得字字真切。

  「不會吧?這怎麼可能。」四姨太帶著笑音說道,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邱如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邱如墨默算著時間,這過敏反應極快,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發作,也沒計較四姨太和五姨太的無禮,淡淡地說道:「五姨太,難不成你不曉得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句話?」

  五姨太冷笑一聲,正準備反駁,可是只感覺喉嚨一陣瘙癢讓她忍不住地咳嗽著,而且越是咳嗽越是止不住,她摀住嘴眼淚都咳了出來卻怎麼也止不住,她惶恐地起了身,看向身邊的茶杯,然後顫抖著手指指著邱如墨,一雙眼眸內閃爍著恐懼之色。

  一旁的四姨太嚇了一跳,忙站起身,遠遠地走開,深怕這五姨太是得了什麼病給她染上了。

  邱如墨微微蹙眉,故作為難地對五姨太說道:「五姨太,你這一天要演上幾出戲?昨日自己將那漂亮的臉蛋給打的這副模樣,這苦肉計著實得不償失,可惜大爺並沒有中你的計休了我。莫不成你還不死心,今兒又來這一出,又想將污水潑到我身上?說我在你的茶水內下了毒?」只見她展顏一笑,笑靨如花,淡淡道,「這茶水可是誰都喝了,若是我真的下了毒,那便是一同死了,也不會單單害你一個人。」

  廳內的人被這邱如墨那簡單的幾句話一點撥,便曉得五姨太昨日的所作所為,不過還是不放心,紛紛檢查著自己喝過的茶水,又看了看自己身子,並沒有像是五姨太那般嚴重的咳嗽。

  邱如墨略顯詫異地對五姨太繼續說道:「你莫要裝了,大爺不在這苦肉戲你還是莫要演了,我已經出了主屋,但是並不代表我就能再次任你栽贓。」心道這直接將花粉用飲食的方法讓五姨太在不知不覺中引起過敏反應倒也不錯,可惜這過敏反應沒出現在皮膚上,不然四姨太頭上的花釵便能讓五姨太跟四姨太大打出手。

  而五姨太也有些困惑,確實,她進了屋後也是瞧見是先給邱如墨添了水再給自己添了水,若是自己中了毒,為何她完全沒事,就算是事先服下解藥,但是這茶水還真是大家都有添過,莫不成之前吃了什麼……

  突然間,她便將視線轉移到四姨太身上,赤紅著眼睛死死盯著四姨太,然後撲了上去,狠狠地揮動著雙手與四姨太廝打了起來。

  邱如墨也被這一茬給嚇了一跳,怎麼這五姨太莫名其妙便找上了四姨太,而且下手那個狠,兩個女人打著架,還有什麼招數,抓頭髮,用指甲狠狠抓對方,時不時張口咬。

  而一直在咳嗽的五姨太也就是咬著牙,憑著一股勁頭,狠狠地將始料未及的四姨太撲倒在地,狠狠地撕扯著她的頭髮,在她臉上撩出幾道淺淺的血痕。

  而其他三位姨太們紛紛退了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最為鎮定的便是大姨太和邱如墨,大姨太恨不得四姨太被五姨太打死,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上去勸架。二姨太和三姨太自然也不是多事的人,沒吭聲,靜靜地旁觀。

  倒是院子裡面的丫鬟全部被這兩個廝打成團的姨太給嚇唬住了,一個個圍在廳外面向裡面瞧來,但是大奶奶沒有發話,誰敢上去。

  邱如墨也故意不發話,瞧著這兩個女人打得你死我活才好。

  可惜這場戲沒持續多久,薛泫雲便回來了,見到地上兩個依舊纏鬥在一起的女人,有點不敢置信,再瞧瞧廳內一群看熱鬧的人,不由得震怒道:「成什麼體統,還不快將兩個人拉開。」

  邱如墨也忙做做姿態道:「是呀,怎麼勸都不聽,四姨太五姨太你們何苦呢?」

  薛泫雲微微皺緊眉頭,怎麼也料想不到四姨太和五姨太會這般亂了分寸、失了禮數!

  其他人也不敢再旁觀,忙上去將五姨太和四姨太拉開。

  五姨太摀住嘴依舊咳嗽著,但是還是強忍著咳嗽指著四姨太恨恨地咒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怪不得……昨夜給我……送藥……原來你……你就是……趁機……給我下了藥!」

  「你這個瘋女人?!沒事幹嘛對著我使撒潑。」四姨太也火了,帶著怒意斥罵道,「我昨兒見你傷的不輕便讓大夫幫你開了副方子給你送去,哪知道你居然恩將仇報。」

  「行了,這都什麼事?!」薛泫雲惱怒地環顧廳內,對跟進來的迎春迎秋說道,「還不快去請大夫給五姨太瞧瞧。」

  突然,邱如墨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薛泫雲的身後傳了過來;「四姨太五姨太當眾廝打,著實有失體統,按照家規要如何處置?」她故作不解的模樣向薛泫雲看去,語調淡漠地詢問道,「大爺,你可曉得?若不是你昨日提點,妾身差點忘了這一茬。」

  薛泫雲看著這般說話的邱如墨,心中便是一陣憋屈,她居然用昨天自己所說的話堵著自己的嘴,這女人的心思果然……

  邱如墨又將視線瞧向四姨太和五姨太,淡漠地說道:「四姨太、五姨太,此事著實鬧大了,若是再將你們二人留在府內,怕是給薛府蒙羞,也讓大爺顏面上也無光,來人呀,將兩位姨太給我攆出薛府。」

  「慢著。」薛泫雲一聽忙呵斥道,然後轉眸看向邱如墨對她說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對是不是?一定要將我的姨太們全部趕出薛府才樂意是不是?!」

  「大爺?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明明是四姨太和五姨太做出這種羞辱薛家的事情,我只不過是按照家規處置而已。」邱如墨不慍不火地回道,「妾身可是瞧著兩人曾經也算是受您一番寵愛才沒有讓人拖下去打板子,所以妾身單單將她們攆出去還算是輕的了。」

  薛泫雲被這句話堵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這是他之前用來警告她的,卻被她今日便時時刻刻掛在嘴邊逼著他……

  「大爺!」四姨太自然不願意就這樣被攆出薛家,她撲進薛泫雲的懷內顧不得此時頭髮蓬亂衣衫不整,緊張地解釋道,「大爺,萬萬不能呀!大爺……」

  而五姨太也因為急促的咳嗽而根本說不出話來,跪倒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瞧著薛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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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4 AM

23.砝碼

  薛泫雲也頗為犯難,只能沉下臉對下人們呵斥道:「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那些圍觀的下人忙散了去,而邱如墨則漫不經心地瞧了眼薛泫雲,淡淡笑問道:「這家規到底要不要?」

  「你……」薛泫雲冷著臉想要斥罵她幾句,卻發現她還都佔著理,根本無從開口。

  邱如墨挑了挑柳葉眉,淺笑道:「要是傳到大太太亦或是老太君那裡,可是會怪妾身管教您的姨太不利,這責任妾身可擔不起,還是將她們攆出去吧,省得讓您顏面無光。」

  薛泫雲只是冷喝一聲:「不行,此事由我擔著,若是老太君和大太太怪罪下來有我擔著。」

  「這可是您說的。」邱如墨挑眉道,「對了,不將兩人攆出去也行,以後莫要在妾身耳邊提到『家規』這兩字,妾身一聽這兩字便心底慎得慌。」她「家規」兩字說得字正腔圓,頗具調侃的意味,「對了,雖然不會攆出府,但是還是要稍作懲處,不然旁人要是也這般做,那豈不是不妙。」

  薛泫雲沉下聲來問道:「怎麼個懲處法?」

  「兩人各去領三十下板子,扣除三個月的月例錢,禁足三個月。」邱如墨淡漠地說道,「不可能就這樣單方面算了,四姨太先去領罰吧,五姨太待看過大夫再說。」

  薛泫雲滿面陰霾,四姨太和五姨太雖然鬆了口氣,但是一聽要挨板子罰月例還要禁足!這怎麼能行。

  大姨太冷笑地瞧著四姨太,將她攆出去的希望本就不大,但是瞧見她要受板子又要禁足,便沒來由的高興,讓她興風作浪,讓她下狠手毒害她的雅茹!

  二姨太和三姨太都沒作聲,二姨太忍不住瞧了幾眼大奶奶,便又收回視線。三姨太則微微有些幸災樂禍,冷眼旁觀著。

  薛泫雲為犯了難,這確實是如邱如墨所說,這事若是不給四姨太和五姨太處罰,肯定不行,但是打板子著實有點……

  「行了,此事就這樣算了吧。」邱如墨拍了拍手,讓大姨太、二姨太和三姨太她們回院子,又讓迎春將五姨太先送回院子看大夫,再叫人將四姨太給拖去院子裡打板子。

  大姨太拗著性子不願走,偏偏要呆在院子內瞧四姨太被責罰,而邱如墨不願瞧這種場面,雖然命令是她下的,但是著實不樂意瞧見這樣的事情在她眼前出現,頓覺得晦氣便也回了院子。而且有大姨太在,這板子她怕是會數得一下也不會漏掉,便讓她將這件事接過了去。

  五姨太還在那咳嗽所以沒辦法領罰,先記下,待病好了再處罰,這也是免不了的責罰,大姨太也應了說以後幫她看著,絕不姑息。

  可是她還是有點鬧不明白為何五姨太會突然奔向四姨太去,貌似也不是因為花釵的事情,只能晚些時候再問問,這一次這事鬧得這麼大也讓她自己始料未及,不過這樣也好,給這四姨太和五姨太一個教訓,而且兩人現在怕是勢同水火,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合夥對付自己的機會了。

  而薛泫雲自然氣悶不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個女人面前落了下風,但是與其讓四姨太五姨太被攆出去,這點懲罰也算是小的,只能讓處罰的人下手輕點,莫要傷了她們的筋骨。

  五姨太那邊,大夫瞧了,也開了止咳的藥,可就是不見好。而她整日的咳嗽讓薛泫雲心疼不已,卻也沒辦法,只能將城裡的大夫都給她瞧了個遍,最後咳得血都咳出來了,整個聲音更是沙啞不已。

  邱如墨則悠哉悠哉地從後院移栽在自己院子內幾株花朵,而且就種在門附近,一進門便能瞧見,完全是為了給五姨太準備的,以後但凡她來尋她的麻煩,一進門就讓她過敏,將她嚇出去。

  聽說近些日子四姨太挨了板子便臥床不起,看來大姨太監審極其得當,這下算是將這兩位姨太一起收拾。後來又聽青松說,原來是四姨太在那日前一天夜裡給五姨太示好,估計是合計著第二天一起對付自己,結果卻趕上邱如墨設計的這一處。五姨太排除了邱如墨自然就是四姨太的錯,當時五姨太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拼了命上去想要跟四姨太同歸於盡,不過兩個人沒有同歸於盡成,倒是同挨了板子。

  五姨太那板子還記著帳呢,不過她可不會忘了,相信其他幾位姨太,尤其是四姨太不會忘了,她挨了板子,怎麼容得五姨太被放過,怕是一定會拉她下水,所以這事根本不需要她出手,靜靜瞧戲就好了。

  這幾日也出奇的平靜,讓邱如墨頓覺得收拾了這兩個姨太以後日子終於能安生一些了,而且冬梅也送來了好消息,喬老闆那養生藥膳堂開張了,雖然起初人們都是試試看的心理進去,但是因為上佳的口味和那確實獨到的藥膳吸引了不少人,絕大部分都是官家或者是大戶人家,畢竟這些人注重養身之道,而且花得起錢。

  這也讓邱如墨喜上眉梢,而她送去的藥也賣得還行,畢竟這種藥水糖漿頗少,那些人也不敢輕易嘗試,不過買回去服用的人自然對其的療效讚不絕口,畢竟止咳糖漿這東西乃是現代出品,藥效自然比古代那種藥需要煎藥的中藥效果好上很多,而且見效快,格也算是公道,畢竟空手套白狼的生意,賣多少都是純利潤。

  不過這空間也不是無時無刻能無限量取的,架上的藥物空了以後,要等上十天才能自動重新填滿,所以不能持續性提供,不過邱如墨還是又用其他藥物彌補這個缺口,反正她空間內的藥物多,只要找到合適的能在古代賣的都慢慢送出去。

  而邱如墨數了數日子,五姨太已經病了有幾天了,差不多,換招數欺負她。

  讓冬梅去弄了些巴豆,磨成粉,又去空間弄了些抗炎靈片磨成粉倒入一罐川貝止咳糖漿內,又再裡面拌上了巴豆,續而又弄了一罐什麼也沒加的川貝止咳糖漿,明天又要見那些姨太們了,準備好了,繼續變著方法折騰她。

  第二日,邱如墨裝戴整齊讓冬梅準備帶上那兩罐糖漿,便出發了,來到正廳內後,驚訝地瞧見大爺居然也在廳內,這倒奇了,估計怕這五個姨太們又鬧事,到時候被自己攆出去,他也曉得怕了?邱如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時,她心中又生出一個念頭來。

  這天五位姨太們來得那個齊全,裡面四姨太臉色那個慘白,看來那頓板子還沒完全恢復,而五姨太嘴上捂著帕子咳嗽著,聲音沙啞得很。

  其他三個姨太倒是也裝扮得漂漂亮亮的,畢竟四姨太五姨太都倒了霉,她們指不定能運氣好點。

  大姨太瞧著屋裡的四姨太便時不時露出一抹笑意,看起來她對四姨太倒霉是最高興的。

  邱如墨意思意思給大爺見了禮後便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沒等大爺說話,突然連續地咳嗽著,取出帕子對冬梅揚了揚手,示意她將那罐沒下藥的川貝止咳糖漿取出來,又取了一個小杯子,倒一點糖漿進小杯子內,她便喝了盡後,撫了撫喉嚨長舒一口氣道:「這藥果然效果好,這幾日受了些風寒一直咳嗽,這藥每一次咳嗽喝上一小口便能止住。」

  冬梅小心翼翼地將那罐糖漿收好,倒了杯水給邱如墨簌簌口,然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說道:「那是,大奶奶你小心些。」

  頓時間,五姨太向邱如墨和冬梅投去渴望地眼神,而薛泫雲也向邱如墨瞧去。

  邱如墨跟沒事人一樣,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端莊賢淑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五姨太著實忍不住,雖然每一次開口都喉嚨火辣辣的痛,但是還是對邱如墨哀求道:「大奶奶……」嘶啞的聲音著實像是沒上油的機器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一般,但是她對那神奇的藥無比渴望,因為喝了多少藥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有所好轉。

  邱如墨根本理都懶得理會,假裝沒聽到,而薛泫雲也坐不住了,轉頭低聲對她說道:「既然有藥,那便分給五姨太些吧。」

  邱如墨一挑眉,淡漠地說道:「憑什麼。」

  薛泫雲一時氣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邱如墨,心道這女人倒也狠心,之前將五姨太打成那樣,現在她居然也沒有一絲歉意,有了止咳的藥居然藏著掖著。

  邱如墨心底暗笑道:就這樣輕鬆給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而且此時便是要勾著你要,倒時候開出來交換砝碼才能讓您應允了。

  又過了會,五姨太讓丫鬟將她扶到邱如墨面前,撲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聲音沙啞地哀求道:「大奶奶,之前是妾的錯,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邱如墨冷笑地瞧著五姨太,曉得自己有藥了才過來討饒?她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只聽身側的大爺低聲質問道:「你究竟想如何?她都給你跪下求饒了。」

  「大爺,其實也容易,只要您答應妾身一件事情,妾身便將這藥給五姨太。」邱如墨淺笑道,端詳著臉色陰沉的大爺,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你說,只要不要太過分。」大爺給那丫鬟使了使眼色,讓她將五姨太扶起來。



24.難得

  「很簡單,大爺你舉手之勞而已。」邱如墨尋思了下,還是不要一下子要太狠得好,「其實妾身聽聞城內開了家養生藥膳堂,想去嘗嘗,而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擅自出府,所以想要大爺您應了,妾身要求不多,一個月去一次便好,聽聞那裡的美容藥膳有美容養顏的奇效,所以妾身……」

  薛泫雲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女人……

  邱如墨見薛泫雲遲疑了,便開口道:「罷了,此事不提了,當妾身不曾說過,妾身最近身子染了風寒,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說罷,便起了身帶著冬梅便要走。

  五姨太也急了,上去拽了拽薛泫雲的衣袖,滿是哀求之色,薛泫雲也耐不住,叫住邱如墨道:「好,我答應你了,但是莫要做些出格的事情。」

  「自然,多謝大爺了,冬梅。」邱如墨盈盈一笑,揚了揚手,讓冬梅將早就準備好摻了藥的糖漿給了五姨太,便帶著冬梅出了廳回了院子內。

  邱如墨想到這裡就不由得樂開了花,這樣每月一次出府的機會算是賺到了,她決定明天便出去,讓冬梅去吩咐下門房以後每月的今天也就是初七便幫她備好轎子去養生藥膳堂,只要她不拐去別的地方,直來直往,論誰也抓不到她的把柄。而且今天讓冬梅先出去一趟,跟喬老闆打個招呼,給她每月初七都單獨準備好一個廂房,再三叮囑讓他在人前千萬別裝出認識她的樣子。

  邱如墨怕這府內的人偷偷跟著她,想要抓她小辮子,自然不能讓他們如了意,她自己要小心萬分。

  她又吩咐翠竹和青松準備幾個食盒,將乾淨的碗盤裝進去,然後又將準備好的藥物放進去藏好,去的時候是送藥,回來的時候讓喬老闆做好一些藥膳帶回來給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她們嘗嘗。

  平時若是冬梅出門去那藥膳堂也能以此為借口,去的時候食盒內裝著藥,回來時候就變成藥膳帶回來。

  邱如墨思來想去,覺得今天大爺在廳內簡直就是太及時了,簡直就是讓她的計劃錦上添花,之前只是單單想要整治五姨太,現在不僅整治了五姨太,而且還得了每月一次難能可貴的出門機會,後面又讓翠竹去弄幾個大罈子進來,又讓她照著自己開的方子領了幾味草藥,就說自己要試著做藥,省得這般大批量的送藥出去讓旁人起了疑心,起碼不能讓冬梅起了疑心。

  冬梅回來後,告訴邱如墨喬老闆會為她準備一間特殊且無人打擾的房間,肯定極安全,而且他還準備和邱如墨重新簽訂契約,因為之前沒有見證人怕是那契約不願算數,這一次讓梁大夫做見證,重新簽訂一份契約。

  邱如墨想不到這喬老闆居然這般實在,若是普通的商人怕是巴不得將那契約作廢,根本不給她半分錢,這喬老闆果然是個厚道的老實人,無論人品還是做生意怕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邱如墨含笑對冬梅說道:「你我有福了,以後怕是少不了賺頭。」

  「是呀!大奶奶,您沒瞧見生意有多好,真是太好了。」冬梅也興奮極了,她現在真的是打從心眼裡崇拜邱如墨,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情她都能做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邱如墨便又開始尋思著出府的計劃,這幾日四姨太和五姨太消停了,她日子也安生,而且她將大爺氣得不清,怕是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休了自己,所以盡量幫他製造機會,她可不願意困在這個沉悶且充滿爾虞我詐的薛府。

  而青松那邊也聽來了一個歡快的消息,那就是五姨太喝了糖漿後,雖然喉嚨好了些,可是卻腹瀉不止,但是不喝卻又止不住咳嗽,只能一邊腹瀉一邊只能強忍著吃藥。

  不消幾天的功夫五姨太便消瘦得不成樣子,但是咳嗽總算是好了,喉嚨也消了腫,但是聲音一直嘶啞著,一時也恢復不了,這也是後話。

  邱如墨總算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坐上了轎子讓冬梅隨著去了養生藥膳堂,下了轎子便瞧見這裡面人滿為患,很多人都在外面排著隊等著進去吃藥膳,不少人讓家丁在店外候著等著做好的藥膳捎回去給自家的主子吃。

  邱如墨由冬梅領著進入店內的一處頗為清淨的廂房內,冬梅將那些食盒都讓喬老闆幫忙送進後院,邱如墨則進了廂房內後便等著喬老闆和梁大夫的出現。

  結果喬老闆居然沒有從廂房的門那進來,反而從廂房角落處的一處極其隱蔽的字畫後面走了出來,而身後跟著一個慈祥的老者和一個模樣頗為英俊的年輕男子。

  喬老闆為邱如墨介紹道:「這位便是梁大夫梁中易,這位少年郎乃是他的兒子梁漣希,本來再別的藥堂內坐堂,但是這裡生意著實好,要幫忙看診的人也多,所以梁大夫便讓他兒子來幫忙。」

  邱如墨對梁大夫和梁漣希見了禮後,自我介紹道:「在下秋夫人,邱如墨。」

  畢竟見喬老闆如此真誠,她也不好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只是囑咐他們幫忙守著這個秘密。

  「久仰久仰,之前秋夫人拿來的藥老夫都一一瞧過,果然是極品,看來秋夫人也是個行家。」梁大夫撫鬚感嘆道,「而且年紀輕輕便有這般的智慧與能力確實讓老夫嘆為觀止。」

  梁漣希對邱如墨抱拳作揖,溫文爾雅露出一抹笑容:「在下梁漣希,見過秋夫人。」

  邱如墨見此人儀表堂堂,而且書生氣質極重,好在不是像柳秀才那種迂腐不堪的書生,不然她絕對退避三舍不與之交集。

  「這契約在下已經照著之前那份抄了兩份。」梁漣希從懷中取出兩張契約,放於桌上,而邱如墨仔細一瞧,確實與那日的沒有絲毫差別,而且這一手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好字讓邱如墨有些自慚形穢,而對梁漣希也又有一分認知,字如其人,其實也是有點道理可循。

  邱如墨拿起那桌上已經準備好的毛筆,手有些抖,她這手毛筆字著實要讓他們見笑了,但是只能硬著頭皮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報赧地說道:「我這字著實見不得人,莫要見怪。」

  梁漣希瞧著邱如墨寫下的字,頓時間也有點納悶,心想這般端莊賢淑,知書達理的女子怎麼寫出來的字這般……不過之前見識過邱如墨所寫的「秋夫人」三字本就覺得有些鬱悶,原以為秋夫人乃是一個德才兼備的女子,卻發現這字著實稱不上有才情,但是今日一見頓覺得這女子不僅貌美,而且氣質文雅端莊,就是這一手字……

  邱如墨不好意思地簽好名字並按了手印後,將契約遞給喬老闆,而喬老闆也在上面簽了名按了手印,最後再由梁大夫作為見證人也署了名按了指印,這契約終於算是受法律保護的規範合同了。

  而喬老闆和梁大夫兩人也喜上眉梢,畢竟這生意做得著實是賺錢,怎麼能讓他們不高興。

  梁漣希則在一旁暗暗打量著邱如墨,只覺得她一舉一動都透著股大家閨秀的風範,而且人極其聰慧,能想出這種絕妙的主意且知曉這麼多藥膳方子女子怎麼能說沒有才情呢,想了想,便將那對字的執著給拋之腦後。

  畢竟讀書人的習慣便是瞧字畫品詩歌,他雖然行醫多年,但是卻免不了還有點書生的迂腐。

  邱如墨又與喬老闆和梁大夫、梁漣希商談了今後的打算,若是生意著實紅火那便開分店,而且沒過一段時間便推陳出新,邱如墨會想著辦法幫忙調試出新的藥膳。

  可惜送貨上門這計劃實施得著實不順,不過邱如墨又出了個主意,讓單獨弄一處院子改成數個廚房,聯繫想要特別高檔服務的世家,長期合作。

  那廚房便專門為這些世家做藥膳,還為他們專門幫他們定制以他們家族姓氏為特殊記號的碟盤碗等餐具,這個廚房專門給大戶人家做飯。但是每月都要有最低消費額度的限制,到時候簽了契約,這個廚子便專門為簽下契約的世家做藥膳,到時候差人送來要吃的菜單便專門為他們做藥膳,而且這裡都是用上佳的材料,或者世家有所需要可以自備材料我們為他們烹飪,那樣只需要付手工費即可,然後每一次都是月結,若是有人惡意拖欠則將其列入黑名單,再也不予以合作。

  梁漣希頓時間眸子內閃過一抹光彩,興奮地跟邱如墨討論著這個點子,將她想得不全面或者不妥當的地方,彌補完善.

  頓時間邱如墨覺得這梁漣希也是個奇才,不僅才思敏捷,而且能舉一反三,比她想得全面且不斷地幫她完善這個點子。

  最後敲定了最終方案後,大家都異常興奮,邱如墨瞧時間也不早了,便準備告辭,而喬老闆也早就吩咐人將邱如墨要的藥膳準備好了。

  邱如墨出了那間廂房後,喬老闆他們也從房間內的暗門離去,誰也不曉得其中發生的事情。

  邱如墨坐進了轎子內後,冬梅身邊多了幾個人幫她拎著食盒便向薛府走去。

  回了薛府內後,邱如墨便命人將這些藥膳都趁熱送去給老太君她們,老太君和大太太肯定曉得自己出門,所以自己的樣子一定要做足了,不能給人以柄,畢竟這是她難得獲得的出門機會,怎麼能輕易便被人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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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5 AM

25爭執

  邱如墨回來將已經準備在自己院內藥材按照記憶中的配方開始煎熬,讓冬梅她們幫著看著,結果才弄好,準備等著藥煎熬好了倒入大罈子內,迎春便來了,說之前的五姨太和四姨太的事情有了著落,讓她去見證一番。

  邱如墨挑了挑眉,心道這有什麼著落了?兩個人對掐應該不會重新栽回自己頭上吧,吩咐翠竹和冬梅看著火候,差不多了便倒入藥壇內後,便叫上青松便去了正廳內。

  一進廳內便瞧見大太太端坐在上位處,邱如墨頓覺得此事怕是鬧大了,不過肯定查不到她身上,所以她頗為淡然地給大太太和大爺見了禮,因為大太太的出現,邱如墨只能退坐在一旁。

  而其他五位姨太們也都來了,四姨太冷著臉恨恨地瞪視著五姨太。五姨太似乎咳嗽緩解許多,但是臉色明顯蒼白了更多,畢竟那巴豆也不是開玩笑的,吃完包管她通體清爽、腿腳發軟。

  邱如墨沒有多嘴,反正就在一旁瞧著看戲即可,不一會兒,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也走進了廳內,手中拿著一張紙。邱如墨遠遠一瞧心想怕是四姨太出示的藥方子,大太太請這位老大夫落了座,便冷著臉對在座的女人道:「泫雲好不容易病癒,結果你們居然在後院內鬧出這種醜事,成何體統,誠心給泫雲心裡添堵麼?」

  大太太斥罵完姨太們,便轉頭對邱如墨訓斥道:「如雪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事發生了,你居然任由她們胡鬧。」

  邱如墨應了聲,沒太在意地領了錯,反正這種不痛不癢的責罵對她沒什麼用處。

  大爺薛泫雲忙對大太太說道:「娘親,罷了,不是說劉大夫已經看了那副方子的事情麼?」估計深怕她在細究下去。

  「劉大夫,今日請您說罷,這方子究竟有沒有問題。」大太太淡淡地開口詢問道,對四姨太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老夫瞧了這副方子,確實沒有問題,都是化瘀消腫的藥物,基本上沒有問題。」劉大夫沉聲舉著一張方子對在座的所有人說道。

  「大太太、大爺您們可以給素素做主呀,明明素素只是好心卻被某人當成惡意……」四姨太一聽這話,忙做委屈狀地說道。

  「大太太、大爺和這位劉大夫且瞧一瞧那日四姨太送過來的藥包煎熬後藥渣。」五姨太身側的丫鬟忙捧著一個牛皮紙的紙包走上前去,將紙包展開給劉大夫看。

  而劉大夫用手指頭撥著藥渣,仔細分辨裡面的藥材,突然從裡面取出一些東西在手中挑揀著,仔細一瞧對大太太說道:「似乎是花,卻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頓時間五姨太站起身來,輕咳著指著四姨太質問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聲音依舊是沙啞得很,怕是恢復也要過上好久的時間,「你曉得我受不了這花,所以便變著方法害我是不是?」

  邱如墨暗笑道:怕是這五姨太時候弄進去的,也好,幫自己掩護一下,這一盆污水全部潑到四姨太身上,兩個人鬥得翻天覆地才好,到時候不用自己出馬,老太君或者大太太也要將她們攆出去。

  四姨太一下子也怒了,抬起手指著五姨太的鼻子斥罵道:「想必是你故意陷害我,不然怎麼會這樣!我什麼都沒有做!」

  「除了你還有誰!」五姨太用帕子摀住口,輕聲咳嗽幾聲後,對四姨太呵道。

  「你……你含血噴人!栽贓污蔑我。」四姨太這下也慌了,原以為有大太太撐腰加上要藥方確實沒問題,便能讓五姨太受到教訓,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被她反咬一口。

  「我受了這麼多罪,幾乎快死過一回,用這種方式誣陷你,未免太過作踐自己了吧。」五姨太異常緩慢地開口說道,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此時只有邱如墨心知肚明,所以這事也著實順利,就算翻舊賬也不怕,反正她們是什麼證據都沒有,空口無憑污蔑自己怕是她們還得倒霉,畢竟那三十個板子便是教訓。

  大太太不滿地看著這兩個姨太們就這樣在她和大爺面前如此吵鬧,而且還有外人在場,居然這麼沒規矩,簡直就是給薛家丟人!她冷聲呵斥道:「成何體統,都給我坐下。」

  四姨太和五姨太見大太太動了怒,論誰也不敢再有半句別的話,都退回了座位坐下,大太太見兩人終於又安生了便對劉大夫詢問道:「五姨太之前一直不能接觸這些花,若是這藥放入花朵煎熬,會使得五姨太這般咳嗽得如此嚴重麼?」

  「難說,平時五姨太是否一點也見不得此任何花?」劉大夫看了眼五姨太,緩緩地開口詢問道。

  「是的,若是瞧見這花,聞見花香,渾身上下都會起些紅疹子。」五姨太一五一十地回道,「這個大爺也是曉得的。」

  大太太瞧向薛泫雲,詢問道:「可真有此事?」

  「確然,五姨太身子嬌貴,受不了花香也見不得花開,我都見過幾次她因為這些花身上長紅疹子的情形。」薛泫雲點了點頭,對大太太回道,「確實沒有說謊。」

  「那這怕就是五姨太咳嗽不止的原因了。」劉大夫思量了片刻,頗為篤定地回道。

  而四姨太這下著實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被栽了贓,那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忙站起身來指著邱如墨說道:「那大奶奶那日早上給我們喝了茶,若是那茶水中摻了花瓣呢?」

  邱如墨冷笑一聲,果然過來倒打一耙,她見所有人視線移過來,便也不疾不徐地說道:「這話四姨太說得著實過了分,那日在座的各位姨太都喝了那茶水,請問可否聞見茶中有花香,或者茶水中有異味?」

  大姨太尋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淡淡道:「乃是常喝的碧螺春,味道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二姨太遲疑了片刻,也搖了搖頭。

  三姨太回想了下,她事後也檢查過,茶香依舊沒有摻雜著花香氣味,而且也沒有特別的異味,淡淡道:「沒有。」

  四姨太見其他人居然說法都一致,只能瞧向五姨太,而五姨太被那糖漿弄得淒慘無比,雖然嗓子好了許多,但是這肚子卻遭了殃,頓時對大奶奶沒來由的萌生出一絲懼意,而且回想了下那日的茶水確實沒有異樣,也開口道:「確實沒有異樣,本妾也是疑心那茶,但是大家都沒有是獨獨妾出了事便想起前一日夜裡五姨太送來的藥,當時覺得自己怕是會命喪黃泉,便也狠下心要與這惡婦人同歸於盡,最後雖然沒死,卻也去了半條命了。」她語調極慢,嗓子還未痊癒,所以說話盡量輕聲且放緩,但是沙啞的聲音還是頗為刺耳,讓人挺久了覺得不舒服。

  大太太瞭然地點了點頭,埋怨地瞪了眼四姨太,心道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安分,做出這檔子事情,而且還被人察覺了,著實是沒出息,用這麼明顯的方法害五姨太,豈不是自找麻煩!大太太怒其不爭地斥道:「四姨太,你未免膽子太大了,居然這般明目張膽地害五姨太,著實可惡。」

  四姨太一聽,忙跪在地上哀求道:「真的不是妾所為,大太太,您可要相信素素呀!」

  可是此時此刻就算是四姨太再如何狡辯,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她,畢竟這女人的心思在座的人怕是除了那有眼無珠的薛泫雲外,旁人得心裡明白得很,所以邱如墨頓覺得,自己運氣好,有這四姨太幫自己背黑鍋,她瞧了便想笑,不過還是強忍了下來,漠然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大太太的對四姨太的發落。

  「既然之前大奶奶已經處罰過你了,那邊算了,下不為例,若是再犯,那邊不是一頓板子和禁足那般簡單,大太太我可不會輕饒這院子內任何一個想要興風作浪的人。」大太太明著說得那般義正言辭,暗地裡還是準備護著這四姨太,畢竟是她給自己兒子安排的女人,怎麼能就這樣被休了出去,到時候遙家沒了臉面,連她也一同沒了臉面。

  邱如墨見大太太有意放過四姨太,便忍不住瞧了眼大爺,這樣害他心愛的五姨太的女人,他能容忍得了麼?不過從顏面上著實瞧不出來什麼。

  之後大太太又謝了劉大夫親自前來一趟,讓人將他送回去並捎了不少禮物封堵住他的口,而大爺則在最後送走了大太太后對還離去的邱如墨和姨太們說道:「四姨太這一次著實做得太過分了,而五姨太也是被害所以才會失了態,而且病得厲害身子也虛弱了不少,那三十下板子便算了。」

  邱如墨不由得冷哼一聲,起了身,淡漠地說道:「大爺,這樣做的話,怕是服不了眾,若是真是這樣佔了理便能這般撒潑一樣的大打出手,那府內豈不是以後便要亂了套了。」

  薛泫雲臉色立馬一沉,本想借此機會讓五姨太免去責罰,可這女人居然咄咄逼人,死也不肯放過五姨太。

  四姨太頭一次與邱如墨意見這般一致,只可惜她現在不敢說話,畢竟大爺已經認定是她做的,現在她可是百口莫辯完全不曉得如何辯解,她現在說多錯多,所以還是閉嘴為妙。



26噩耗

  邱如墨想了想讓迎春先將五姨太和四姨太請了出去,又屏退了一干丫鬟,對大爺和其他三位姨太說道:「這樣吧,現在沒有旁人,便由三位姨太幫忙做個抉擇,若是不服妾身堅持處罰五姨太便說出來,講出理由,有道理妾身便放過五姨太,若是沒人有意見,那著三十下板子五姨太一下都不能少。」

  邱如墨這般說當然是有把握的,因為大姨太自然不會為五姨太出頭,二姨太和三姨太是悶葫蘆,自己就沒瞧見她們說過幾句話,所以覺得這樣著實穩妥,想來這五姨太怕是逃不過此劫。

  薛泫雲瞧著這三位姨太,心中倒也焦急,想著誰若是為五姨太說上一句半句,那自己便能讓邱如雪放過五姨太,可是這三個姨太跟悶葫蘆一樣,論是誰也吐不出一字半音。

  邱如墨也不急,等了一會功夫後,便對大爺說道:「那邊這樣定了吧,這三十下板子五姨太還是得受,不過妾身見五姨太體弱多病,這板子便少幾下也算是因為她受害再先。」此話一出,薛泫雲頓時間臉色緩和了許多,但是之後的話讓他頓時間又心裡堵得慌,「便打個二十七下吧。」這語調……彷彿讓五姨太少挨上三下板子便是天大的恩惠一般,讓薛泫雲沒來由的氣悶,總覺得這女人總是能讓他恨得牙癢癢,卻又對她沒有半點辦法。

  邱如墨淡然地說完這番話後,便交代大姨太到時候在旁邊瞧著點,然後給大爺見了禮後便無比瀟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內。

  瞧著邱如墨就這樣離去的薛泫雲著實沒了言語,他身邊的女人從來都是對他言聽計從,即便是性子刁蠻的四姨太,見了他也是乖乖巧巧地做小女人姿態,怎麼就這個女人這般逆著他,從來不給他好臉色,也不懂得出嫁從夫這個道理。

  薛泫雲讓眼前三個一聲不吭的姨太們也回了去,心想這五姨太的板子能拖便拖上一日,待她身子養好了再說也不遲,雖然他打算就這樣放過五姨太,但是那女人怕是會一直咄咄逼人,到時候萬一鬧大了也不好,只能先忍著。

  而邱如墨倒是自在得很,這下四姨太和五姨太都收拾得很慘,這四姨太怕是短時間內受不了大爺的寵愛了,五姨太之後就便是得了寵,四姨太勢必坐不住,到時候估計又要鬧騰一陣子,不過不關她的事情,她此時此刻心情極好,因為外面生意的興隆等於她以後生活便有一分保障,怎麼能讓她不知為欣喜。

  她現在雖然每月只有一日能出府,也足夠了,畢竟這已經是難能可貴,她現在在薛家倒也是養尊處優,只要每月那些姨太們給她惹事,短時間內怕是沒什麼問題,以後待外面事業穩固了,再尋思著找個機會與薛泫雲提提休書的事情,這事著實急不得,畢竟上面有老太君壓著,就算薛泫雲想休自己,怕是也難以如願,只能靜候著,看以後有沒有機會。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轉眼居然過了快一個月,又到了出府的日子,邱如墨每日都默默數著日子,期待著每月的初七,自己煉製的藥都裝了壇封了起來,反正是意思意思所以囤積在後院一間空屋內上了鎖。

  可就在初五那日,突然府內有傳來一個噩耗——大爺再次病倒了,而且與之前的病症一模一樣。

  邱如墨恐怕是薛府內最後一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她極少出自己的東廂院,畢竟少遇到那些姨太們對自己也算是一種保護,除了每過幾天姨太們都要給她見禮請安的那日外,她盡量不讓視線內出現這群女人的嘴臉。

  而對於大爺的病,邱如墨這一回淡漠了,雖然聽得消息的時候去瞧了眼薛泫雲,但是卻不像那些姨太般,滿面愁雲,淚眼婆娑地在裡屋內哭泣。

  她一想便知道這人是因為太過自命不凡了,並沒好徹底便去忙生意,身體累垮了不說,舊病復發。這肺炎本就是極易復發,而她給他斷藥那日還不滿兩周,所以沒辦法幫他根治,再加上疲勞過度使得他肺炎復發,完全是自作孽。

  雖然她不怎麼想在這充斥著鬧人哭聲的屋子裡,但是她現在終究還是薛泫雲的妻子便不能隨意離去,心想這月出府的事情怕是被大爺這場病給攪黃了。

  不一會兒,老太君便帶著大太太來了裡屋,兩人瞧見床上不斷咳嗽高燒不退的薛泫雲,頓時間眼淚便落了下來,老太君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抓著薛泫雲的手哀嘆道:「我苦命的孫兒,怎麼會這麼多災多難,當時你病初癒便急著同你父親做生意的時候我便應該攔著你,不然怎麼會又病倒了,是奶奶我的錯,是我的錯呀!」

  大太太更是懊惱不已,自己怎麼就這麼鬼迷心竅,自己的泫雲乃是嫡出,那老二再怎麼能幹也是庶出,自己這是急什麼,現在可好,害得泫雲又病倒了,若是這一次他沒熬過去……那自己也活不成了!

  邱如墨瞧著這一家子的眼淚快聚流成河了,又打量了下間接的罪魁禍首大太太,見她滿面愧色,便曉得她後悔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是這薛泫雲好好養上幾個月的身子,即便是不服藥怕是也能徹底恢復健康,可惜了,大太太利益熏心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急著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還親手拖去鬼門關,完全是自己作孽。

  此時大老爺帶著二爺出門去談生意,怕是沒那麼快能趕回來,而三爺也出了遠門,要過幾日才能回來。

  而李大夫後來也出現了,只可惜告訴老太君和大太太她們的是一個噩耗,讓她們為薛泫雲準備後事,可見這肺炎在這時候也算是絕症,雖然李大夫說不上之前為何能自愈,但是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邱如墨冷眼旁觀者,倒也不是她心狠,只是突然萌生若是做了寡婦的念頭,卻不知是否憑借此出了薛府?得回頭去問問冬梅她們。

  到了最後老太君抹了抹淚水,讓屋裡的姨太們都回院子休息,然後揚了揚手讓邱如墨過去說話。

  邱如墨走到老太君的面前,低著頭,而大太太便在一旁喃喃地說道:「這門親事原以為真能沖喜,哪想到我的泫雲還是免不了這一劫難。」

  而老太君臉色嚴肅地對邱如墨說道:「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你可要記好了,莫要怪我們薛家無情。若是泫雲不幸去了,你便去清遠山上的尼姑庵出家吧,青燈常伴渡過此生。」

  邱如墨一聽,頓時間心驚地看向老太君,怎麼會這樣,憑什麼這薛泫雲死了,她便要出家做尼姑,而且若是進了那尼姑庵怕是出來比登天還難,那種日子怕是生不如死……

  「若我孫兒的死是命,那你此生孤獨一生也是你的命。」老太君似乎將薛泫雲的事完全宣洩在邱如墨的頭上,然後轉眸對大太太說道,「若是泫雲有什麼事,那邊讓潤生接了這個家吧。」

  大太太大驚,當對老太君說道:「泫雲不會有事的,您怎麼能這麼早便說這種喪氣話。」

  「有些事情還是早作打算為妙,明日薛逸和潤生便會趕回來,到時候我會正式與他們說的。」老太君也是個果決的人,薛泫雲能第一次沖喜病癒那是他的福分,而這一次,怕是這福分再難求了,只能早作打算……早作打算呀!

  大太太送走老太君後,便焦急地守在薛泫雲身邊,這薛泫雲便是她的命根子,她怎麼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瞧著他就這樣病死,而且,還讓那姓喬的賤人的兒子繼承家業?!絕不,絕不能這樣,她的泫雲絕不會就這樣病死!

  而邱如墨還沉浸在老太君的那番話語中,難道她此生就如此多災多難?穿越來古代也就罷了,代替姐姐嫁給一個病癆鬼也罷了,這病癆鬼有一群惹人厭煩的姨太們她也能不在意,但是獨獨不能忍受最後讓她出家為尼這種做法!

  她這一生怎麼能由旁人就這樣肆意擺佈,她並不是老太君手中的任她捏成各種形狀的麵團子,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這樣輕率地便決定她的一生。

  這薛府果然個個都是冷心人,讓她心寒不已,她嫁進來沖喜,薛泫雲病好,除了二爺外,沒有一個人曾真心感謝過她,待薛泫雲又病了,卻將一切都發洩在她身上,憑什麼!

  邱如墨捏攥起拳頭,死死地盯著床上的薛泫雲,這樣一個男人的生死便能決定自己今後的命運?而他的生死卻決定在自己手中卻又有誰知曉?

  她頓覺得心悶,默默地出了這讓她倍感壓抑的屋子,心中有種難以抑制的怒意一點一點在蠶食她的理智,真想去戳著老太君的鼻子破口大罵,然後拂袖離開薛府,可惜那只是幻想,怕是還沒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就被亂棍打死了。

  這一家人,究竟要如何糟踐人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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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863 發表於 2012-3-30 08:25 AM

27紙條

  邱如墨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可是現在她該怎麼辦?逃出府?那決計是下下策,因為若是逃出府外,肯定薛家不會放過她,蛭進隨便給她按個偷情私奔的罪名再弄個姦夫來,怕是浸豬籠是必然的。

  那雙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這樣放棄。去尼姑庵?這不是笑話麼!不信佛不信基督的她怎麼會去尼姑庵內誦經念佛,這比讓她死了還難受。

  可是怎麼也想不到方法,除非救了薛泫雲,但是這樣救了他,她不甘心,最快憋屈。她現在進退兩難,該如何做她完全沒了轍,先靜下心來想想好了。

  為一日邱如墨完全渾渾沌沌地度過,而第二天,大老爺和二爺趕了回來,兩人都雲了裡屋看了薛泫雲,邱如墨沒有去,她不想看到薛泫雲那張臉,著實讓她恨得牙癢癢,這樣的男人的性命居然關係她一生的命運簡直就是恥辱,若是邱如雪嫁入這個家就好了,跟這個大爺正好湊成一對極品,一起將這個家弄得雞飛狗跳。

  邱如墨讓冬梅出府告訴喬老闆出府的時候延期,之後她又悶在屋內過了兩天,突然冬梅拿著一本書卷交給了邱如墨,說是在門外撿到的,她不識字所以讓邱如墨瞧瞧。

  而邱如墨翻開書卷一瞧,裡面夾碰上一張紙,上面寫著:丑時,薛府竹林假山內。---薛潤生。她仔細瞧了瞧,確然是薛潤生的字跡,之前冬梅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堆二爺的筆墨,與那落款的字跡確實一模一樣。

  邱如墨對著事頗為不解,不過想想怕是因為薛泫雲的病,他不好直接跟自己見面,二爺曉得的事情多,若是想要告密,自己早就暴露,何必等到現在,便也釋然。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出府的辦法,若是二爺的話,說不定能邦她一把,這個薛府內怕是沒有一個可信的,獨獨這個二爺,她說不的信任,因為他曉得她的秘密,卻能守口如瓶,便讓她也沒來由的安心。

  就這樣,邱如墨決定賭一把,悄悄從冬梅她們那裡取了件丫鬟穿的衣服,又取了些胭脂水粉來,準備晚上化妝,這樣即使遇上了人,也不容易被識破。

  終於到了夜裡,瞧了瞧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時辰,邱如墨穿戴整齊且畫好了濃妝,完全遮掩了她原本的容貌,待完全準備好後,她後院處出了院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可居然少見晚上巡夜的下人,這讓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好在那竹林離薛泫雲的院子也不遠,所以很快便到了。

  她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倒也怪心虛的,越是快到那約定的地方,她越是沒來由的害怕,深怕等下出現一大片人,將她圍住然後防盜她夜裡私會小叔子,不守婦道什麼是....

  好在竹林內靜得嚇人,而且也藏不了那麼多人,她進了假山內便瞧見一個人影,走進一瞧,果然是二爺薛潤生。

  薛潤生見她來了不由得鬆了口氣,對她這般裝束做得到 也沒太在意,壓低聲音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二爺有何事?」邱如墨也不墨跡,開門見山地開口問道。

  「大哥的病.....:薛潤生露出一抹憂心忡忡的神色,詢問道,」為何如此?你為何不為他救治?」他的死活,我著實不願管,莫怪我狠心,他那人的所作所為著實讓人心寒。「邱如墨冷聲淡漠地說道,:而且老太君竟然與我說若是他死了,便要我雲尼姑庵出家,這般冷血的人....」不過她話鋒一轉,突然質問道:「二爺,老太君怕是已經告知你能成為下代家主,為何還惦念著大爺的病情?他若是死了,你便能繼承家業,為何...?

  薛家家業?"薛潤生原本靜靜地聽著邱如墨的話,沒吭聲,因為薛家著實是愧對與她,她不願施救也是情有可原,只不過突然詢問到他身上時,不由露出一抹苦笑,「那是我姨娘想要的,我對這家業沒有任何的興趣可言,原本待大哥病癒能接掌生意後,我便打算離開此地雲水鄉麗都...」

  「二爺想走?」邱如墨掩嘴吃驚地詢問道。

  「薛家有很多事情你不曉得,不久的將來即將面臨一場劫難,我阻止不了只能避開,無論誰贏誰輸我都不會再回到這個是非之地。」薛潤生眼底掠過一抹心酸,但是顏面上卻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感情,「所以,救救大哥吧。」

  「救了他你便能離雲?那我呢?」邱如墨瞭然地看向薛潤生,突然激動地說道,「等到大爺病癒,我依舊困在這薛府內,那我該如何?二爺,你可願幫我出府?」

  「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便會累及邱如雪被休,到時候怕是我與我姨娘都難逃她的毒手。」邱如墨也不想再有所隱瞞,攥緊著拳頭冷聲道,「所以我只能另尋方法出府,二爺,若是你能助我出府,我便答應你救治大爺如何?」

  「你與大哥事關薛邱兩家的聯姻...」薛潤生頓時間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邱如墨為何不願呆在薛府,即使是他這個薛家人都不願意留在這裡,更何況是她,「並非沒有辦法,我會盡力一試,你可信我?」

  「我可有得選擇?」邱如墨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薛潤生說道:「二爺,這薛府那些事情你曉得,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何呆不下去,我本就不是嫁入薛府的命,卻陰差陽錯進了薛府捲入這場是非中。我不想告知他我救了他的性命,便是不想讓他對我心生感激,我不想在這裡呆,我不想讓他對我有其他感情是,單單厭惡就好,這樣他不會想與我圓房。因為這世上紙是包不了火,終有一日真相大白,我依舊會被休出薛家,到時候下場怕是更加淒慘地。」

  薛潤生看著這樣的邱如墨不知怎麼心中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感覺,只感覺旁人只瞧見她光鮮亮麗的一面,卻誰也不曉得她的心中的苦楚,因為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與外人道也,只能深深的隱藏在心中,他又何嘗不是。

  「所以我要盡早出府,到時候將我姨娘也從邱府接出來,到時候遠走他鄉改名換姓便又是另外一個人。」邱如墨將自己今後的打算也對薛潤生吐露出口,因為這一些話她憋在心中著實難受,終於能有一次宣洩的機會,她怎麼會放棄,「所以,求你幫我一把,將我從薛府放出去。」

  薛潤生只是對她說了句:「信我。」

  邱如墨點了點頭,不知怎麼抬起手抹了抹臉,怎料不知不覺中自己竟落了淚,讓她也有些詫異,用衣袖將淚水抹去,然後對二爺說道:「我信你,願你莫要負我。」說罷 ,她便準備離去。

  薛潤生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她說道:「此時那巡夜的下人已經被我灌醉在後座睡大覺,所以莫要擔心。」

  邱如墨回眸瞧了眼薛潤生,抿了抿唇,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點了點頭,轉頭離去,默默地在心中道一聲「謝謝」若是你能幫我出府,那便是她此生的恩人...「

  但願這個薛家還有一個值得她信任的人,但願如此....」

  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東廂院內,邱如墨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屋內,洗去臉上的濃妝,脫下那身丫鬟的衣服,放在櫃子底下藏好,躺在床上時,她滿腦子便是薛潤生所說的話,他口中不久的將來那場劫難又指的是什麼事情?」這薛家的秘密著實多,讓她感覺便是一潭渾水即使平靜時污垢全部沉入潭底,但是只要有人那麼輕輕一攪,底下的污垢便會翻上了染黑了那潭水。

  邱如墨斂上眼眸,幾日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現如今終於能夠安心睡個好覺,她沒有別的辦法,一介弱女流,在這個大男人當家的世界裡面,生存何其艱難,就喧囂現代還有很多人重男輕女,更何況封建思想嚴重的古代。女人終究是男人的附屬品,但是她卻不甘願在這裡成為一個根本配不上她的男人的附屬品,這樣的日子她無法忍受,也無法接受。

  她一定要出府,遠離著薛家,過屬於自己的我的生活,絕不能困在這裡,困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想著想著,邱如墨便緩緩睡去。

  等第二日一早,她便吩咐青松隨她去主屋的小廚房裡面給薛泫雲做湯,自然是加了藥丸子的煲湯,叮囑青松下藥的份量後,便悄然離雲。

  這些日子大爺病著她肯定是不能出門,但是只要他病癒了,自己便又可以出門,這出府她自己也曉得難,這薛泫雲遞來的一紙休書得來不易,只能盼著二爺能早日幫她斷了邱薛兩家的生意聯繫,這樣百般厭惡她的薛泫雲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了她。

  邱如墨這幾日時不時雲瞧一瞧喝了藥後的薛泫雲,雖然心底裡恨透了,但是卻不得不救治他,只能說老太君著實狠,若不是那句讓她出家為尼,怕她是根本 不會理會這個男人。



28責罰

  著實想不通這樣的人居然能成為薛家下代家主,只不過比二爺三爺出生好那麼些,不就是個嫡出的男人。有的時候,就算同一個家出生的孩子,因為娘親的原因,頓時間身份本差地別。

  她邱如墨便是,邱如雪在邱家何等受寵,張揚跋扈、刁蠻任性,卻沒有敢說她隻言片語,造就她現在這番以身性子。

  自己的姨娘乃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也算是當時最受寵的,畢竟容貌極美,嫁給那邱家大老爺本就是委屈,但是姨娘沒有半分怨言,娘家為了換取邱家的庇護,就這樣將貌美如花的姨娘推進了火坑,到後來,邱家大太太硬生生地將她姨娘趕到了最偏遠的院落,自打生了她之後,也因為年華消逝而失了寵。

  在此之後,邱家大太太更是將三娘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和婆子都轟出了府,最後姨娘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只能辛辛苦苦地將她拉扯大,好在她並非幾歲的小娃,倒也不需要姨娘費多少心思,讓姨娘也輕鬆了不少。

  而她的出生自然也是不被待見,大太太不喜歡自己的姨娘,自然連帶著厭惡自己,所以邱如雪才會這般欺負自己和姨娘,全然是受了邱家大太太的意思,不過邱如墨也不願意與那邱如雪計較,這丫頭著實是沒腦子。鬥智,邱如雪那點小把戲時時被邱如墨識破,所以每每都躲了過雲鬥勇,這邱如雪依舊是智商太低,畢竟還是幾歲的小娃,所以就算她徒有一群丫鬟也拿邱如墨沒招。

  所以邱如墨對邱如雪無比厭惡卻又沒辦法收拾她,因為自己要是動了手,若是被抓住了,怕是會連累自己姨娘受罰,得不償失,邱家內儘是大太太的眼線,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欺負得了邱如雪,所以她還是沒敢動手。

  回想自己在邱家呆著的日子,果然是憋屈,那時一心出邱府的她聽聞結下一門還算不錯的親事,雖然不願意嫁給一個陌生人,但是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她便打算撞撞運氣,說不準能嫁給一個能對自己好的男人,待以後再將姨娘接出邱府便 幸福地過日子,可惜天生天不遂人願,邱如墨的暗中使壞讓她就這樣嫁進了薛家,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

  想來好在四姨太在他耳畔吹了風,讓他對自己無比厭惡,也讓她認清了這是怎麼樣一個男人,所以也算是一種運氣吧。邱如墨處我安慰地想著,畢竟她現在還是完璧之身,這也實屬不易,若是那男人不曾這般厭惡她,怕是早就圓房了,那麼以後自己絕對追悔莫及。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大爺病情又奇跡般的有所好轉,讓全府內的人都不由得欣喜,自然最為欣喜的便是大太太了,因為沒有了薛泫雲她便等於塌下來半邊天。

  邱如墨臉上沒有喜氣,只感覺憋氣,想想也算了,這也是為了自己今後,便也忍了下去,誰讓自己現在受制於人,被困在這薛府內,不過值得歡喜地便是她又可以出府,支會冬梅去安排出府的日子。

  這一次大爺病好起也快,畢竟治得及時,不像是之前拖了很長的時間尋到病情加重,但是老太君說什麼都得讓他在府內好好休息,此時此刻四姨太和五姨太還要禁足,除了那日大爺病倒的日子外,才去了一次主屋,之後便又被禁足,出不了院子自然不能興風作浪,讓薛泫雲的後院也安寧了許多。

  邱如墨這幾日心情極其不爽,突然想起五姨太還欠著二十七下板子,便 讓雲了五姨太的院子,又讓迎春主來其它幾位姨太訓斥道:「此番大爺好不容易病癒,卻因為這後院內鬧得雞犬不寧,又被氣病了,你們這些姨太著實不給大爺省心,今日讓諸位一起來瞧五姨太的責罰也是為了以儆傚尤,莫忘了你們都是大爺的妾,在大爺後院內鬧亂子就等於變著方法折騰大爺。」

  著實是邱如墨這些日子憋屈了,讓她說出來的話都透著股讓人生畏的感覺,話語頓了頓後,她繼續說道「若是以後再這般鬧得大爺心煩意亂又病倒了,一個一個都去清遠山靜思一段時間去,好好收收性子,省得禍亂後院!」

  此番話將之前別在心頭的怨氣全部發洩在這群姨太們身上,然後揚揚讓丫鬟按著五姨太當眾打起了板子,只聽五姨太一聲聲嘶聲力竭地驚聲呼喊響徹院子,其他幾個姨太們倒是個個淡然,尤其是四姨太眼眸內竟然著興奮的光彩,估計沒少見過這樣的場面,著實比邱如墨厲害多了。

  見五姨太這般叫喊,不由得也有點慎得慌,這一聲聲板子敲打在五姨太身上的聲音伴著五姨太的嘶喊,著實讓人鬧心,但是這乃是她安排,自然要看下去。

  大姨太則站在旁,平靜地數著數,因為有大奶奶在瞧,所以打板子的丫鬟也不敢放水,之前大爺雖然吩咐過要下手輕點,但是大奶奶在,若是下手輕了被察覺,怕是會連累自己受罰,便也不敢留情。

  處罰完五姨太后,邱如墨讓迎春去給五姨太取些上好的傷藥,也算是做做樣子,就這樣的傷,估計再好的傷藥也要痛得死去活來一段時日,讓邱如墨心中淤積的怨氣也散了不少。

  而這些姨太們著實對邱如墨另眼相看,畢竟讓人給四姨太和五姨太打板子這類事著實驚人之舉,之前差一點都要將兩個姨太趕出去,還是大爺出聲妥協才讓她們繼續留在院子內,但是還免不了皮肉之苦,這大奶奶的手段著實了得。現在誰又敢惹她,敢的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計劃是不是萬元一失,不然,到時候就跟這四姨太和五姨太淪落到一樣的下場。

  而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被邱如墨打得膽寒了,就連大爺都救不了自己,以後自己若是在犯了什麼錯,怕是必定被這大奶奶抓住把柄攆出府,所以該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暫時不敢動那些彎彎腸子。

  而邱如墨觀摩完這一出暴打五姨太的戲後,倒也舒坦,誰讓她不老老實實地去伺候大爺,非得尋她的事,找她的麻煩。

  雙過了幾日,大爺又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但是自己也曉得自己的身體容不蜊絲毫馬虎,倒也不敢再提出什麼接手生意的事情,畢竟愛惜自己的性命是首要的事情。

  雖然五姨太依舊被禁足,但是腳長在大爺的腿上,他聽聞邱如墨在他還在床上躺著的時候便收拾了五姨太,自然大驚,去瞧了幾次五姨太后才放下心來,畢竟沒有什麼有感礙,只不過是皮肉傷面已,那些丫鬟下手極有分寸,不會傷及姨太們的筋骨,但是打下去的時候,卻能痛得要命,這也算是個技術活。

  邱如墨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雖然她很想去問問二爺什麼時候才能幫她出府,但是想想此事也急不得,首要的事情,便是為自己出府後尋一處住的地方,總不能被規模了便出去露宿街頭,邱家她死也不願意回去,而且邱家也不會收留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被休出夫家的「嫡女",怕也是將她轟出府,所以她還是要為自己的今後做好打算,畢竟出了府總不能帶著她的姨娘喝西北風吧,總要有些積蓄。

  這日,府外的轎子也已準備好,邱如墨帶著裝滿藥物的食盒讓冬梅跟著去了養生膳堂,輕車熟路地進了那間特殊的廂房,而冬梅自然帶著食盒去了後院,一進屋便瞧見梁漣希坐在桌邊,仔細查看著賬本,手撥弄著算盤,算著賬。

  實然聽見開門時,梁漣希忙站了起身,拘禮地對邱如墨作揖道:「秋夫人,你來了。

  「嗯」邱如墨小心地關上門插上門閂,對梁漣希見了禮,淡淡道,「梁公子可是在做賬?」

  「是,姑娘莫見怪,此時後面廚房忙碌所以喬老闆不能過來,堂內我父親正在坐堂看診,所以唯有在下與你相見議事。」梁漣希微微有些拘束地解釋道,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只希望莫要讓邱如墨誤會了。「

  邱如墨搖搖頭道:」沒事,賬本可以給我一看?「她走到桌邊,坐在梁漣希的對面。

  梁漣希忙將手中的賬本遞給邱如墨,又從懷內掏出另一本賬本,對她說道:"那本是藥膳堂內的賬務,而你的藥物在下單獨為你做了一本賬。」他將手中的賬本也放置在桌上,然後向後退了幾步,似乎為了避嫌也不與邱如墨同桌。

  邱如墨沒在意,仔細地翻看著賬本,這梁漣希為人心思細膩,做的這本賬條理分明而且清晰易懂,不過她這麼多成堆的數字也頭暈,放下了後便去瞧另一本專門為她準備的賬本。

  這個倒也直觀,每一味藥每日的銷量和盈利全部細細記載著,看著這麼一排排數字所代表的錢,邱如墨頓時間喜上眉梢,不過還是不夠,畢竟要盤算要買一處宅子所需的銀兩也頗多,只能慢慢存著了。

  「秋夫人,這銀子你是想要月結還是?」梁漣希說道,「到時候清點一次賬務即可」

  「我暫時也不是那麼急著用銀子,三月一結如何?」邱如墨想了想,對梁漣希說道,「那時候清點一次賬務即可」

  「好的。」梁漣希點了點頭,將兩本賬本小心地收起來後,又取出一份名單展開給邱如墨解釋首,「這是各大世家的名單,似乎都有意願想要與我們簽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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