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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4 11:20 PM

子澄 -【就愛賴著你之一】同居一下又何妨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8-6 09:00 A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因畢業後找不到好工作,高美荷到處打零工賺錢,
這次跑到豪宅裡辦的盛宴當服務生,感覺好有趣!
但不知是樂極生悲還怎樣,工作服被弄髒不說,
到休息室換衣服時,還覺得有阿飄在看她⋯⋯
嗚,越想越恐怖,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啊!
正打算奔回宴會現場幫忙,豈料竟有人喊住她──
啥?有個男人在那?所以根本沒阿飄嘛,好險⋯⋯好險個頭啦!
她剛換衣服全被他看光了吧?超冏!
不過沒想到這色狼竟是這裡的少爺,且長得非常帥,
太過分了,老天爺也太厚愛這個無恥的傢伙了∼∼
不,這傢伙不只無恥,還超級無賴加霸道,想怎樣就怎樣,
甚至在宴會現場當眾吻了她──唉,被看光後還被強吻⋯⋯
她也太慘了吧?!嗚∼∼

【出版日期】 2010年3月23日

【出版社名稱】狗屋

【書系及編號】橘子說系列 82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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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4 11:27 PM

楔子

        電音轟隆、人影搖曳,在燈光迷離眩目的夜店裡,每個人都High到不行,除了坐在角落的那三個男人——

  他們好像在討論什麼大事,完全不理會頻頻來示好的美女,嘀嘀咕咕的,看起來既突兀又弔詭。

  「奶奶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了,鋒,你打算怎麼做?」嚴家的長孫,外表斯文冷峻的嚴鑫以指頂了頂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沉聲問道。

  「既然外婆想玩,我們陪她玩玩又何妨?」

  搖晃著手上的酒杯,穆鋒嘴角微揚,看起來有點痞痞的。「況且我是外孫,肩上的壓力再怎麼說都比不過身為長孫的你,是吧?」

  嚴鑫的眸裡閃過一絲凜光,他轉過頭,覷著坐在一旁的xp頭男子,慢條斯理地說:「鈞,你呢?」

  「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酷酷帥帥的聶鈞聳聳肩,結實的臂肌在棉T下若隱若現。「一個長孫、一個長外孫都沒把外婆的威脅放在眼裡了,我這個連「長」字都構不到邊的外孫,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原來這三人並非泛泛之輩,他們承襲同一血脈,是金融業龍頭「嚴氏金控」的第三代,每個人手上皆握有幾近同等份量的嚴氏股份,是世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

  而現在聚在這裡是在討論前幾天發生的大事——

  嚴家的主事者嚴鄭素伶把他們叫過去訓話,說再也受不了這三個愛孫高唱什麼「單身萬歲」的論調,決定使出殺手鑭,逼他們非得在三個月內找到真命天女,否則將無異議收回所有的嚴氏股份。

  三個人聽到後當場臉色鐵青,這幾天不停商討著對策。

  「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爸媽呢?你要怎麼向他們交代?」嚴鑫挑挑眉,雲淡風輕地丟出一個問句,頓時令聶鈞啞口無言。

  聶鈞的父親聶世鴻,當年之所以迎娶驕縱成性的嚴家二女嚴玉珊,就是為了嚴家的財力與勢力,兩人的婚姻有名無實,這是眾所皆知卻懶得說破的秘密,他就不相信那對視錢如命的夫妻會讓聶鈞輕言放棄。

  「……」聶鈞窒了窒,面色鐵青地撇開臉。

  「好了好了,說這幹麼咧?」

  穆鋒唇邊的笑意未減,輕鬆地打著圓場。「反正外婆也說啦,同居、試婚或結婚全由我們決定,她老人家不管那麼多,只要我們三個月內交個女人給她不就成了?」

  「最好是有那麼簡單。」嚴鑫最瞭解嚴鄭素伶,他可不認為奶奶那隻老狐狸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們,誰知道她會用什麼伎倆,測試他們帶回來的女人是不是所謂的真命天女?

  「不管你們怎麼決定,先說了,要我結婚絕對不可能。」

  聶鈞雙掌貼桌,微微施力後敏捷起身,臉色難看地走人。

  盯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穆鋒不由得笑出聲。「這小子老是這麼衝,早晚吃悶虧。」

  「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你一樣,笑看人生啊!」嚴鑫搖搖頭,穆鋒這傢伙就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一笑而過。

  身為嚴家長孫的他,肩上背負了太多重擔,常被壓得無法喘息,自然養成拘謹、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這點和穆鋒完全不同。

  「不是做不到,而是肯不肯做。」

  穆鋒一派輕鬆地站起身,拎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瀟灑離去。

  嚴鑫喝了幾口洋酒,在位子上坐了好一會兒,稍稍沈澱腦子裡略顯雜亂的思緒後,才拿起桌上的賬單走向櫃檯結帳。

  肯做就做得到嗎?

  若這事真能如鋒說的那般容易,奶奶就不用使出殺手鑭,他們也不用煩惱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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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4 11:45 PM

第一章

        華美的歐式建築宛如明信片上的美景,屋裡佈置得美輪美奐,以銀行業起家的聶家,此刻正在自家豪宅舉辦宴會,慶祝男女主人結婚三十週年,整間宅邸熱鬧非凡。

  「都結婚這麼久了還會慶祝結婚紀念日,感覺好浪漫喔~~」軟軟的娃娃音響起,高美荷羨慕地輕歎道。

  「那是有錢人家才有的浪漫,我們就別妄想了吧!」在她身邊收拾杯盤的吳嘉嘉冷眼看著熙熙攘攘的賓客,不以為意地說:「你沒看到喔?全都是錢堆起來的!」

  「哎喲,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事,你在憤世嫉俗個什麼勁兒啊?」高美荷好笑地覷了她一眼,動手清理滿桌的狼藉。

  由於失業率飆高,大學畢業後,她和好友吳嘉嘉一時找不到適合的工作,所以過著到處打零工搶錢的生活,兩人還架設了一個網站,希望需要幫手的人可以從無遠弗屆的網絡上找到她們。

  這些日子以來,她們接到的Case幾乎都是替人打掃家裡、接小孩、帶狗散步等零碎工作,這次能接到如此令人振奮的豪宅盛宴,讓她們興奮不已。

  「話不能這麼說啊,我們都找不到好工作,他們卻花大把錢來慶祝結婚紀念日,我心裡怎麼會平衡嘛~~」吳嘉嘉癟癟嘴。

  「那是人家有本事,說不定以後我們也會發大財,住到這樣的房子啊!」高美荷一向正面思考,認為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你會不會想得太美好了啊小姐?」

  吳嘉嘉放下手上的雜物,伸手撫著她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會無緣無故作白日夢?」

  「你才在作白日夢啦!」

  沒好氣地拉下她的手,高美荷說道:「快把杯盤收一收吧,不然要是工作沒做好,領不到薪資就慘了。」

  「他敢?要是不給我薪資,我就跟狗仔爆料!像他們這種有錢人最怕有負面新聞了。」

  她吳嘉嘉可不是好欺負的角色,要是資方敢賴她錢,她非要對方吃不完兜著走。「而且我搞不好能拿到什麼爆料獎金,多好——」

  「別老是想那些有的沒的,認真工作比較實在……啊!」

  就在高美荷數落著好友的異想天開時,突地一名雙頰泛紅、走路搖搖晃晃的女客往她身上一撞,原先清理好的杯杯盤盤全無情地往她身上倒,把她的工作服染得亂七八糟。

  「欸,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吳嘉嘉看到好友莫名其妙被撞,頓時火氣都上來了,正準備破口大罵,不意聶家的管家恰巧經過,趕忙制止她口出惡言。

  「小姐,請您先到旁邊休息一下。」

  管家扶著那名神智不清,看來已經喝醉的女子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再回頭走到她們倆面前。「你們是服務人員,不能對客人沒禮貌。」

  「對不起,是我們疏忽了。」高美荷一臉狼狽地向管家道歉。

  「嗯,以後注意一點。」管家點點頭,睞了眼她那被湯湯水水弄髒的工作服。「你到二樓的休息室去換掉髒衣服吧,休息室是上樓梯後左邊第二間,櫃子裡有新的工作服可以更換。」

  「好的,謝謝管家。」高美荷用她那特有的娃娃音道謝。

  「嗯。」管家隨便應了聲後掉頭就走。

  吳嘉嘉見管家走遠,馬上犯嘀咕。「喂,你幹麼謝他啊?明明是那女人不對!」

  「不能這麼說,我們做服務業的,就是要以客為尊啊!」

  美荷將杯杯盤盤放回桌上,交代道:「那這些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二樓換衣服。」

  「嗯。」吳嘉嘉揮揮手,要她趕快去。

  不同於一樓的熱鬧非凡,二樓燈光昏暗,空蕩蕩的長廊上不見半個人影,即使裝潢華麗,卻隱隱透著一股窒悶的氛圍。

  高美荷推開二樓休息室的大門,裡頭一片漆黑,她心驚膽顫地走進去,在牆上摸到開關,按下後看到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起。

  「咦,怎麼沒有大燈的開關啊?」

  她納悶地自問自答,就著昏黃的光線尋找大燈開關,可卻怎麼都找不到。「真的都沒有耶……好奇怪喔!」

  高美荷在遍尋不著大燈開關的狀況下,只好先打開櫃子,拿出乾淨的工作服,想說趕快換好衣服去樓下工作,可就在她要脫掉身上髒兮兮的工作服時,突地感覺有道強烈的視線凝著她,令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高美荷不安地左右觀望,奇怪,這裡真的沒有人啊,怎麼有種被偷窺的感覺……

  不會是有阿飄吧?!

  高美荷甩甩頭,要自己別胡思亂想,她懷著不安的心情脫掉衣服,顫著手將乾淨的工作服穿上,渾然不覺隱在黑暗深處有道深邃的眼神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高美荷繃緊神經換好衣服後,正準備離開休息室到樓下大廳繼續工作,孰料才一轉身,冷不防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誰准你來這裡的?」

  是個男人的聲音,但由於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驚訝地瞠大雙眸望著他。

  呃,這個人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她很確定自己剛進來休息室時有把門鎖上,所以這個人是原本就待在休息室裡?!

  那她剛才換衣服時不就全被他看光光了?

  喔~~天啊!讓她死了吧!

  「我……是管家要我到這裡來、來換工作服的。」

  她結結巴巴地響應,一想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眼前這男人看個精光,就羞窘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永遠都不要出來了。

  「我知道。」

  男人的聲音隱約透著些許笑意,他輕佻的視線往下一瞟,準確地定在她因急促呼息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剛剛有看到。」

  高美荷輕顫了下,小臉瞬間脹紅。

  慘了!真的被他看光了!她一顆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你、你是誰?」

  天啊!她應該更理直氣壯一點,但自己這娃娃音如何都端不出嚇人的氣勢,教她又氣又惱。

  「我?想知道我是誰的話……」

  男子嗤笑了聲,冷不防按下休息室大燈的開關,室內馬上明亮起來。「就看清楚點。」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高美荷反射性地閉上眼,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立體有型的俊顏立即映入眼瞳——

  他不羈的眉微微挑起,濃眉下是狹長漂亮的細眸,英挺的鼻樑不輸給任何一個偶像藝人,再配上那性感的薄唇,簡直是太完美了,絕對會令所有女人神魂顛倒……

  這偷看女孩子換衣服的色狼,怎能生成這等俊美模樣?太過分了,老天爺未免太厚愛這個無恥的傢伙了!

  罷了,這傢伙長得是圓是扁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讓她丟臉至極的地方。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她深吸口氣,小手緊緊拽在胸口,怕自己要是一個不小心,又被他看到什麼。「麻煩你讓讓,我該出去工作了。」

  男人很不客氣地將她從頭看到腳,眸心透出一抹好奇。「你來這兒做什麼工作?」

  「服務生。」

  她刻意忽略他眼裡透出的詭光,急呼呼地想從他身側逃離,不意才一個彎身,那男人就移動身軀擋在她面前。「你……讓開行不行?」

  「行。」

  男子毫不囉嗦,一口答允,那雙漂亮得過火的眼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她。「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讓你走。」

  高美荷輕顫了下,不知到底要不要回答他這個問題。

  「怎麼?你的名字有那麼見不得人嗎?」他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弧度,看起來有點玩世不恭。

  「你這個人……」有夠討厭!但那麼損人的話她可沒膽說出口,只敢暗罵在心裡。「不要太過分了喔!」

  「我哪裡過分了?」

  男子的眼滲入笑意,好像覺得逗著她玩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讓我離開就是過分。」

  搞清楚,她是要去工作,不是去玩耶!「樓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請你別妨礙我工作行嗎?」

  「不是說了嗎?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讓你離開。」男子顯然和她槓上了,語氣堅定地道。

  高美荷猶豫了半晌後,心想跟他說也無妨,反正今天過後就不會再碰到這個人,沒什麼好顧忌的,而且現在僵在這邊也不是辦法,她得趕快下樓工作才行。

  「高美荷。」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報上自己的名字。

  「高美荷……」

  男人玩味似的輕喃了下她的名字後,伸手抬高她的下顎,凝著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道:「早說出來不就好了?拖了這麼久,到頭來還不是得說?」

  她用力推開他,羞惱地道:「我不管你是誰,請你不要動手動腳。」

  「是嗎?你真的不曉得我是誰?」他盯著她的眼,不願錯過她眸底任何一絲變化。

  雖然他鮮少接受媒體採訪,但大多數人都知道他是聶氏銀行的主事者,狗仔也愛跟拍,不管自己做了什麼決策、和哪個女明星在一起等都會上報,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到底是誰?」

  她有點不耐煩了,在這裡待太久,萬一管家怪罪下來,害她領不到薪水怎麼辦?

  「聶鈞。」

  他一點都不囉嗦,大大方方地報上自己的名字。「樓下在舉辦的宴會,就是慶祝我爸媽結婚三十週年。」

  他受不了爸媽明明沒有夫妻感情可言,卻刻意大張旗鼓地舉行結婚三十週年慶,不僅讓深諳原委的人看笑話,也讓整個慶祝會顯得荒謬而可笑,所以才一個人躲到二樓的休息室討個清靜,可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到如此有趣的女人——

  還沒弄清楚這幽暗的空間裡有沒有人在就開始更衣,簡直是迷糊蛋一個!不過她有副姣好的豐滿身材,完全沒有傷他眼的疑慮,更有趣的是她那甜膩得令人酥麻的娃娃音,教他不覺興起想逗弄她的念頭。

  「不認識。」她率性地應道。

  「……」聶鈞挑挑眉,微微側開身子。

  他讓路的意圖如此明顯,高美荷哪有不把握的道理?她趕忙越過他,往門口走去,可小手才剛轉開門把,身後便響起聶鈞的聲音——

  「高美荷,記住我的名字,聶鈞。」

  她僵了僵,沒敢回頭地打開門,像噴射火箭般衝出休息室。

  「幹麼啊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吳嘉嘉一見到她的身影,馬上抱怨道。

  「沒啦,就找不到乾淨的工作服,所以花了一點時間……」高美荷僵笑著,那表情看起來很是尷尬。

  「是喔?我還以為你遇到帥哥,來了場浪漫的艷遇咧!」吳嘉嘉勾起嘴角,腦海裡浮現許多綺麗的幻想。

  高美荷心下打了個突,佯裝無事地啐了聲。「嘖!」

  「你別以為不可能喔,我剛聽那些賓客說這屋子的主事者其實是台上那對夫妻的兒子,少年才俊,長得又高又帥,叫聶……聶什麼……」

  「聶鈞。」高美荷想也沒想便應道。

  「對對對!就叫聶鈞……」

  吳嘉嘉一整個興奮了起來,不過下一秒馬上像想到什麼似的,狐疑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他叫聶鈞?」

  怪怪,美荷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而且還答得如此流暢啊?

  「呃……」她心口一提,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我、我聽人家說的。」

  「喔~~」

  吳嘉嘉瞭然地應了聲,一個抬頭突然看見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她馬上雙眼發亮,激動地拉了拉心不在焉的高美荷。「欸欸,美荷,你看那個男人,好帥喔!」

  高美荷被她這麼一拉,反射性地抬起頭,視線正巧落在嘉嘉說的那個人身上——

  是他?!

  她狠抽了口氣,心虛地低下頭,沒敢再望向那個邪惡的傢伙。

  那麼輕浮的男子,就算再怎麼優秀、出色,都不是她能掌握的,還是離那個男人遠一點比較安全。

  可就算她不去招惹對方,對方未必會就此對她視而不見——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聶鈞身上時,他踩著優雅的腳步,緩緩走向她。

  「欸欸欸,他往這邊走來了耶!」

  吳嘉嘉直拉著她的袖子,有點激動地喊道。

  「別拉我啦!」

  高美荷急得頭頂快冒煙了,忙不迭拉回自己的衣袖,硬是不肯搭理好友。

      「你好歹看一下嘛,他真的好……」帥。吳嘉嘉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他站在美荷面前,直勾勾地盯著她。

  哇,這麼帥的男人是衝著美荷來的?!

  好啊,美荷這小子惦惦呷三碗公喔!這麼好的事竟然沒讓她這個好朋友知道?真是的!

  「高美荷。」

  聶鈞站在她身邊,用性感的聲音喚道。

  高美荷抖顫了下,佯裝沒聽到他的聲音,繼續將杯杯盤盤收進大型收納盒裡。

  「高美荷。」

  聶鈞不以為忤,他饒富興味地繼續喊道:「高美荷高美荷高美荷。」

  「……幹麼啦!」

  她被喊到煩了,慍惱地丟出一句話,但仍不肯正眼瞧他。

  「看著我。」他像個王者般下達命令。

  「……我在忙,請不要打擾我。」她倔倔地回道。

  「我說看著我。」

  聶鈞的眉蹙了起來,開始有點不耐她的抗拒。

  想他聶鈞含著金湯匙出生,打小要什麼有什麼,成年後在女人堆裡也一向無往不利,哪受得了被她忽略得如此徹底,所以她越是抗拒,他就越要和她糾纏,容不得她說不。

  「聶先生,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高美荷猛一抬頭,正想和他把話說清楚,不意聶鈞的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直接印上她開合的小嘴,吞掉她未完的話語——

  這一吻,讓整個慶祝會的會場騷動了起來,所有賓客包括聶家主人,個個驚呼出聲,而媒體也很給面子,閃光燈閃個不停,將現場的突發狀況全部收進相機裡。

  「唔!」

  高美荷心一慌,急著想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動不了他分毫,只能消極地揮動雙手抗拒著。

  聶鈞一個反手將她的雙手箝制在她身後,讓她整個上圍自然拱起,身不由己地貼附著自己的胸膛,而這理所當然也成為媒體拍攝的重點,閃光燈更是此起彼落地閃起。

  他縱情地舔吮她唇內的芬芳,滑溜的舌舔過她每一顆小巧的貝齒,直到她渾身無力地依附著他,他才饜足地放開她,大掌體貼地圈圍著她的腰肢,以防她因腿軟而跌倒。

  「你……」

  她一被放開來,想也沒想便舉起右手,還來不及摑上他的臉頰,就被他的大掌給擒住。

  「女人家別那麼暴力,會沒有人要的。」他輕笑,貪看她被自己吮紅的唇,覺得那模樣性感極了。

  「我就是這種個性,你、放、開、我!」她用力扭動手腕,受不了眾人的圍觀,說什麼就是想掙脫他。

  「你認為這樣拉拉扯扯的比較好看嗎?」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即便他看起來還是在笑,但距離他三步以內的人,都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憤怒。

  「那你放開我不就沒事了嗎?」

  說來荒謬,她似乎一整晚都和這男人糾纏不清,而且還是用同種模式——他賴著她,她想遠離他。

  「誰叫你不聽話?不聽話的孩子總要受點懲罰。」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這個人……簡直無可救藥!」

  她不曉得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教育會養成他如此霸道的個性,實在是氣死她了!

  「怎樣?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女人?」他挑挑眉,根本沒將她的挑釁放在眼裡。

  「……你瘋了!」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好似眼前的人不是帥得過火的聶鈞,而是頭上長了角的怪獸。

  「鈞兒,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同時,聶家的男女主人趕了過來,開口的正是女主人嚴玉珊。

  「沒事,是我跟這女人的事。」

  一見父母親過來,聶鈞的臉馬上沉了下來,順勢放開她的手,可臉上已不復適才的輕鬆愉悅。

  「對不起,我不做了。」

  雖然不明白他的態度怎麼會在男女主人出現後有所落差,但至少有人暫時拖住他了,她自然得抓住這個機會,趕快落跑。

  「高美荷!」

  見她頭也不回地往大門跑去,他急得大喊她的名字。

  可惜高美荷毫不領情,他越是在身後喊,她的腳步越是走得急迫,就像有鬼在後面追趕似的,使盡全身的氣力逃離聶家——

  這可惡的聶鈞……

  竟然奪走她的初吻,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簡直……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高美荷在回家的途中,不斷咒罵著那寡廉鮮恥的聶鈞,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臉上的紅潮也一路未褪。

  回到家後,她馬上躲進棉被裡,想逃避這擾人的一切,可腦子裡卻一直浮現他的臉,還有那個吻……害她羞窘不已,直到天際濛濛亮才睏倦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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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12:07 AM

第二章

      「高美荷!美荷一——快起來喔!」

  感覺才剛沉入夢鄉不久,吳嘉嘉的聲音就出現了,嗓門超大不說,還用力敲著房門,擾得她不得不從睡夢中驚醒。

  「唔……」她難受地在被窩裡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高蓋住頭臉,著實不想搭理吳嘉嘉。

  「美荷!美荷!快起來了,出大事了啦!」

  吳嘉嘉可沒那麼好打發,她繼續拍打著高美荷的房門,拔高音量喊道:「你再不起來一定會後悔的啦!」

  「好啦好啦……」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暈沉沉地走下床去開門。「幹麼啦?我好想睡……」

  「睡你個大頭鬼啦!你自己看看!」

  吳嘉嘉不由分說地將手裡的報紙塞給她,要她看看今天早報的頭條。「你這下可紅了,頭條新聞哪!」

  昨晚任她怎麼想,都想不透美荷是什麼時候和聶鈞有交集的,畢竟美荷從來沒和她提過這號人物,而且她們倆昨晚明明都在一起啊!除了美荷因為工作服被弄髒,到二樓的休息室去換衣服時……

  吼,一定是那個時候美荷和他有了接觸,一定是!不然她回來時怎麼神色詭異,還知道他叫聶鈞?

  「什麼頭條?」

  高美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她拿起報紙,邊看邊念出聲。「聶氏銀行總裁,在父母的結婚三十週年宴會上和女服務生熱情擁吻……儼然成了現代版的麻雀變鳳凰……」她霍地將報紙拽下,緊緊壓在胸口。「怎麼會這樣?!」

  「嗯哼,現在的媒體就是這樣啊,對於什麼八卦啦、醜聞的都報得之快……」吳嘉嘉一臉憐憫地拍了拍她的肩。

  「不過……美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美荷歎了口氣,把自己昨晚上二樓去休息室換衣服遇到聶鈞的事情簡述給吳嘉嘉知道。

  「哇塞,這麼羅曼蒂克喔!」吳嘉嘉一臉羨慕地說道。

  雖然她有點眼紅,但好朋友遇到新對象,而且還是家財萬貫的公子,確實是件令人高興的事,雖然她不曉得美荷和聶鈞會不會有好結果,但還是衷心地祝福他們。

  「羅曼蒂克個頭啦,現在可好了,竟然還上了報紙……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她一整個慌了,不曉得自己出門會不會被指指點點?

  「安啦,不是每個人眼都那麼尖,隨隨便便就能認出你來,況且這種新聞來得快、去得快,大家一下就忘了。」吳嘉嘉安慰道。「喔對了,你等會兒別忘了到錄音室去,前幾天幫你接了個卡通配音。」

  「嗯,好,謝謝。」

  被好友這麼一安慰,高美荷覺得心裡舒坦不少,送走吳嘉嘉後,她先到浴室梳洗一番,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工。

  管他聶鈞是什麼人,管那消息上了報還是怎地,日子總是要過下去,她可沒時間在那邊悲秋傷春,還是賺錢比較實際。

  「我的願望是當個諧星、搞笑藝人。」

  對著錄音室裡的麥克風,高美荷看著手稿,用她特有的娃娃音,配出卡通主角的音色。「讓所有喜歡喜劇的人都來看我表演,那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啊!」

  「美荷配得真好。」

  製片負責人周仁浩在錄音室外凝著高美荷,不禁讚歎道。

  「老大,你春心大動喔?」

  錄音師阿發好笑地覷了周仁浩一眼。

  「你不覺得美荷配得很好嗎?」

  周仁浩沒有正面回答他,但言談裡卻透露出自己對她的欣賞。「況且她單身,任何人都有機會不是?」

  「可是……」你沒看到今早的報紙嗎?

  鈴鈴~~

  阿發還來不及將話說完,周仁浩的手機便響起。

  「周仁浩。」周仁浩沒發現阿發的異狀,他走到角落接聽手機。「喔,是你啊!對,我在錄音室裡……對啊,天天都嘛要工作,哪像你大少爺那麼好命……好啊好啊,我在錄音室等你,等會兒見。」

  掛上電話,周仁浩走回阿發身邊,隔著錄音室的大玻璃,著迷地盯著裡頭的高美荷。

  阿發用眼角餘光偷覷周仁浩,沒敢多說什麼地調整著機器。

  老大說得沒錯,每個人都有機會,但美荷身邊已經有別的男人,應該不是單身咧!

  過沒多久,錄音室走進一名頎長俊俏的男子,他一進門就帥氣地走上前拍了拍周仁浩的肩。

  「你來啦?」

  周仁浩一看到男子便露出笑容,拉著阿發介紹道:「阿發,這是我朋友,聶氏銀行總裁聶鈞。」

  阿發愣了下,朝聶鈞點點頭後,突然覺得頭有點疼——

  這下糗了,男女主角全到齊了,他就不信老大還能有什麼搞頭,唉!

  「再給我半個小時,等工作人員配好音,我的工作就結束了。」周仁浩指了指錄音室的隔音玻璃說道。

  聶鈞順著他的手望向隔音玻璃,在看到錄音室裡的人影後,微微瞠大雙眸。

  他和周仁浩是當兵時同梯的兄弟,周仁浩前幾天跑到聶氏銀行貸款,他今天就是要來找周仁浩談談這件事,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極力想找到的女人。

  他昨晚向管家要高美荷的聯絡方式,但管家只給了他一個網址——

  他上網看過,得知她是以打工為業,原本想找時間撥打網路上的聯絡電話找她,但沒想到還沒打給她,就先在好友這裡遇到了。

  如果世上真有緣分這種東西,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和她是有緣的。

  「她,是你公司長期合作的配音員嗎?」說不出所以然的,他想多知道一點關於她的事,於是便開口詢問周仁浩。

  「也不算,是臨時找來的配音員,不過她表現得非常好,我不排除和她簽約的可能。」

  周仁浩說完後,好奇地睞了他一眼。「怎麼了?你認識美荷嗎?」

  認識!連嘴都親了,怎麼可能不認識?阿發在心裡輕歎了句,卻沒膽說出口。

  「算認識。」

  他勾起嘴角,神秘地笑了笑,拍拍周仁浩的肩,指了指錄音間裡的高美荷。「剛好我有點事找她談談,既然在你這裡遇到了,等等我不跟你去喝咖啡了。」

  「啊?」

  周仁浩這會兒總算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了,他不明所以地望著聶鈞充滿笑意的俊顏。

  同時間,高美荷從錄音室裡走了出來。「終於錄完嘍!」乍見聶鈞也在現場,她明顯一愣,不知該如何是好。「呃……」

  「你完成得正是時候,我有事要找你談,跟我走。」聶鈞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欸!可是我還要跟周先生談合約的事……」她不知所措地回過頭,用眼神向周仁浩求助。

  「呃對,我……」

  周仁浩正想接話,可卻被阿發一把拉住。

  「別去啦老大。」

  阿發壓低聲音,用身體擋在周仁浩和高美荷之間。「我剛才其實就想告訴你,他們兩個接吻的照片都上了報紙頭條,你還跟人家爭什麼?」

  「接吻?真的假的?」

  周仁浩驚訝地瞠大眼,一臉不敢置信。

  「你要是不信的話,等會兒我再拿報紙給你看啦!」

  可憐的老大,趁現在還沒有愛到銘心刻骨時趕快抽身比較好,別介入別人的感情咩!

  「我……不好意思,突然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處理好,不如……」周仁浩話到舌尖轉了個彎,他尷尬地抬頭望向高美荷。「不如你就先跟聶鈞把事情處理好,合約的事我們再找時間談。」

  「這……」高美荷的額際滑下三條黑線,她望著聶鈞,突然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聶鈞暗自勾唇淺笑,半拖半拉地將她「擄走」。

  「死阿發,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假的?」待聶鈞和高美荷離開錄音室,周仁浩才鐵青著臉,揪著阿發的領口逼問。

  「我阿發捏!阿發是不說謊的啦!」

  拉開老大揪扯住自己領口的大手,阿發從座位底下拿出報紙遞給周仁浩。「你自己看清楚。」

  頭條新聞清楚地映入周仁浩眼裡,他瞪大雙眸盯著照片,只差沒將報紙給盯出兩個洞來——

  好啊,有圖有真相,這兩人竟然真的有關係!還好阿發提醒,不然他不是把到好友的女人了?

  坦白說,這兩人真是豺狼虎豹……不,郎才女貌,擺在同一個畫面上挺登對的,可美荷真的很投他的緣說,好可惜啊!

  「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啦!」一走出錄音室,高美荷便甩開聶鈞的手,懊惱的低吼道。

  聶鈞挑挑眉,有趣地凝著她。「你好像很怕我?」

  「誰……誰怕你?」

  她搓了搓手臂,支支吾吾地反駁道。

  「不怕我幹麼不讓我碰?」他笑著戳破她的倔強。「我也不過是個尋常人,難不成你還怕我吃了你?」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抬頭看著天藍天,顧左右而言他。

  「你不懂,我懂。」

  既然她故意裝不懂,那麼他就直話直說,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女人?」

  「你神經病!」

  她心裡突然升起一把火,慍惱的咒罵了句,但小臉卻很不爭氣地脹紅。「鬼才要當你的女人!」

  「你要知道,那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喔。」他輕笑,彷彿當她是在耍脾氣般說道。

  「可惜那些女人不包括我。」她撇開臉,鼻翼因憤怒而微微歙張。

  高美荷當然知道他的身份和地位代表著無比奢華的生活,但第一,她沒有喜歡他,第二,那種生活根本不是她所能擁有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何等平凡。

  「你怎能那麼肯定?」

  是他的魅力不夠了嗎?不然像她這樣的女人,以往他要幾個就有幾個,從沒一個像她這麼難搞的。

  「我自己的想法怎麼會不肯定?我再肯定不過了!」

  她氣呼呼地加快腳步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決定不再理會他。

  「高美荷,你想一直用逃避來解決事情嗎?」聶鈞再度攫住她的腕,不喜歡她像上次一樣,講到這件事就選擇逃跑。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

  當她孬種可以了吧?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會和他這上流人士勾勾纏,她一點都不想落人口實。

  「好啊,既然你沒有逃避,那以後別看到我就跑。」他頓了頓,在她身後喊道:「你等著,我絕對會把你追到手!」

  她的拒絕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女人多得是,並不是非她不可,但就只有她會這樣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看,光憑這一點,他就賭上他聶氏總裁的頭銜,非要將她追到不可。

  高美荷心口一提,繼續往前跑——

  神經病!鬼才要讓他追啦!

        原以為聶鈞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竟然說到做到。

  他不曉得從哪兒弄來她工作的時刻表及行程,高美荷每到一個地方工作,就會收到他送來的花束,搞得她面對客戶時好尷尬,尤其在客戶對那花束特別好奇的時候。

  吼~~他這樣叫她怎麼好好工作?她開始認真思索,該如何解決聶鈞這個大麻煩才好。

  他要送花無所謂,她退回不收可以嗎?

  當然可以,但他大少爺不痛不癢,就算她退退退退個沒完,他依舊我行我素,照送不誤。

  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她換個方式成不成?冤有頭債有主,她直接找聶鈞說個清楚總可以了吧?

  但問題來了,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聯絡聶鈞,難不成就這樣直衝聶家,登門找聶鈞說清楚嗎?這樣也太怪了,她不想再把事情搞大。

  那到底該怎麼處理才好?為此她傷透腦筋,苦思數日不得其法。

  「說你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直接叫花店轉告他不就得了。」得知她煩惱的吳嘉嘉嗤之以鼻,不忘損她一頓。

  對吼!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所以當花店外送小弟這回找上門時,她開心地請他轉達聶鈞,不要再送花給她了。

  高美荷天真地以為這樣就能萬無一失,誰知道她很快又見到那名花店的外送小弟。

  「……你怎麼又來了?」

  她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外送小弟。

  「不好意思高小姐,聶先生要我轉告你,有什麼事請你自己跟他聯絡。」外送小弟一臉誠懇地轉述聶鈞的意思。

  「問題是我沒有他的電話啊!」她苦著一張俏臉。

  「聶先生有交代,要我把他的電話給你。」小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聶鈞的名片遞給她。

  「……謝謝。」

  接過名片後,高美荷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到頭來她還是得跟他聯絡是吧?這個奸詐的小人。

  待完成了帶狗散步的工作後,她一個人走到公園,拿出手機,思索著到底該不該打電話給聶鈞。

  這通電話若是不打,鐵定和聶鈞糾纏不清,但若是打了,無疑羊入虎口,恐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就在她掙扎著該不該打電話之際,突然看到前方有個老太太臉色痛苦地蹲在石椅旁,她大驚失色,趕忙跑上前,蹲在老太太旁邊。

  「婆婆,你還好嗎?」她輕撫著老太太的背,一臉關心地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姐……麻煩你,我的袋子裡……有、有心臟病的藥……」老太太臉色鐵青,以顫抖的手指著身邊的皮包哀求道。

  「好,你撐著點喔!」

  高美荷快速打開老太太的皮包,從裡面找到一罐藥,她打開後倒出一顆放在手心,再拿出放在包包裡的礦泉水,請老太太配水把藥吃下去。

  約莫幾分鐘後,老太太的臉色紅潤許多,她望著高美荷,眼裡有著深深的謝意。「謝謝你,好心的小姐。」

  「婆婆,別這麼說,我只是正好遇到了,換成任何人都應該會這麼做才是。」她揚起笑意,多日來的陰霾全因老太太的笑容而煙消雲散。

  「不管怎麼說,我很慶幸能遇到你,才救了我這條老命。」

  老太太笑瞇了眼,忙著詢問她的姓名。「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樣我才好答謝你。」

  「不用答謝我啦!婆婆,我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不需要回報的。」

  昏倒!這位婆婆怎麼這麼厚禮數?只要婆婆好好的,她就很高興了。

  「那,我們交個朋友總可以了吧?」

  老太太也不勉強,馬上換了個方式問道。

  「當然可以啊!」這就叫忘年之交吧?感覺很有趣喔!高美荷想也沒想就答允了。

  「既然這樣,我叫鄭素伶,你呢?」婆婆慈祥地說道。

  「我是高美荷,婆婆,以後你叫我美荷或小荷都可以。」

  哇!婆婆的名字好有氣質喔,就跟她的人一樣。「以後我還是一樣叫你婆婆,可以嗎?」

  「可以,你喜歡怎麼稱呼都無所謂。」

  鄭素伶點點頭,欣然接受。

  「婆婆,你是到公園來散步的嗎?你的家人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她扶著鄭素伶在石椅上坐下,好奇地問道。

  婆婆的家人應該知道婆婆有心臟方面的問題吧,為什麼還那麼粗心地讓婆婆一個人到處亂跑呢?雖然公園是開放性的空間,但萬一像剛才一樣發病了,正好沒有人在附近,那是多麼危險的事啊!

  「他們都在忙,我是閒得發慌,才一個人到公園來散步的。」鄭素伶望著公園裡三三兩兩笑鬧中的人們,蒼老的眼神感覺好生寂寞。

  她的寂寞感染了高美荷,她望著婆婆滿佈歲月細紋的臉,心不由得揪疼起來。

  再過幾年,爸媽也會像婆婆這般老了,她一定要努力賺錢,在台北買一棟大房子讓他們安享天年。

  「美荷,你這時間怎麼會在公園裡?你不用上班嗎?」坐了好一會兒,鄭素伶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我的工作比較彈性啦,有人需要幫手的時候我才有工作。」她稍微敘述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狀況,並把打零工的點滴跟婆婆分享。

  兩個年紀相差甚遠的女人,就這麼在公園裡談天說地,直到夕陽西下,高美荷才跟她告別,緩緩踏上歸途。

      高美荷思索了一整晚,還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聶鈞講清楚時,隔天就有突發狀況發生——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跟蹤了。

      到早餐店幫忙、送小朋友去學校、替有錢人遛狗,不管她做什麼工作,都覺得有人在看她。

      這讓她害怕極了,不曉得自己這麼平凡的人,怎麼會遇到被跟蹤、偷窺這檔事?簡直快把她給嚇死。

      然後聶鈞的花一樣送到各個打工地點,讓她緊繃的情緒幾近崩潰。

      她不敢打電話給嘉嘉,因為嘉嘉這陣子接了個Case,要帶車禍受傷的陳先生到醫院做復健,根本不可能跑來找她:也不敢打電話回高雄老家,就怕爸媽聽到後會很擔心。

      而且她現在也無法回家,就怕跟蹤者跟著她回去,知道她住在哪兒,那豈不是更危險?所以,在結束一天的打工後,她一個人晃到昨天遇到鄭素伶的公園,呆坐在石椅上。

      這邊至少是公共場所,人來人往,對方應該不敢對她怎樣,她也可以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這個棘手的狀況。

      可她越想靜下心來想對策,就越感受到那股強烈的視線正緊緊地瞅著她——

      天啊!她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都一直有這種感覺,簡直快被逼瘋了,心中的不安也逐漸擴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12:22 AM

第三章

        「驥氏的貸款處理得怎麼樣了?」

  剛用完晚餐的聶鈞和助理走進公園,因台北市的車位不好找,所以他們的車停得比較遠,在公園的另一邊,因此他和助理準備越過公園取車。

  「目前在審核,資料還沒下來。」

  「嗯。」聶鈞回道,一個不經意地抬頭,霍然發現坐在石椅上發呆的高美荷,他訝然地張開嘴,拍了拍身邊的助理要他先行離去,自己則走向高美荷。

  他在她身側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她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高美荷,你坐在這裡幹麼?」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怎能忍受被她忽略至此,馬上開口喚道。

  「嗄?」

  她嚇一大跳,茫然地抬起頭,在看清他的臉龐時突地跳了起來。「聶先生!」

  太神奇了!她都還沒決定要不要打給他,他就直接出現在眼前?在情緒如此緊繃的時刻,她莫名地感到些許興奮,想都沒想便一把揪住他的領口。

  「有。」

  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熱情了?還用這種方式「迎接」他?這令他感到些許驚訝,難掩心頭欣喜地勾起嘴角。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對他說:「你不要再送我花了!」

  「怎麼?你受不了鮮花攻勢?」

  他挑眉輕笑,覺得她的反應可愛極了。

  「不是,是我不要你破費。」

  她慍惱地瞪他一眼,氣他誤會自己的心意。

  「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他一派輕鬆地聳聳肩,完全沒將她的要求聽進耳裡。

  「我知道那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我卻覺得好浪費!」

  他付了錢的花卻被她狠心退回,這一來一往間只有花商受惠,實在太浪費了。

  「那你答應做我的女人,這樣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他好笑地頂了她一句。

  她瞪著他,刻意挑他語病。「你的意思是,還沒追上手的女人才收得到你送的花?」

  「……」他一時語塞,沒想到她也會如此伶牙俐齒。「你倒是很會吐我槽嘛!」

  「沒有啊,你的話聽起來就是那個意思……」

  突地,高美荷感到背脊一涼,好似有人在偷窺似的,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無助地問道:「欸……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偷看?」

  「偷看?」

  聶鈞愣了愣,現在又在演哪個橋段?怎麼有聽沒有懂?他左右觀望了下,卻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事物。「誰在偷看?」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有人在偷看我……」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過神經質還是怎樣,今天一直有被偷窺的感覺。「一整天了,那感覺幾乎沒有消失過。」

    聞言,聶鈞蹙起眉,望著公園裡的隱密處,心下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該不會是有媒體找到美荷後決定跟著她,想再拍些什麼值得報導的新聞?他心口一凜,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走。

  「聶先生?」

  她傻眼,一臉疑惑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想我知道是誰在跟蹤你。」

  他的腳步越走越快,臉色很是凝重。

  該死!在新聞上報之後,他運用人脈硬是將消息壓了下來,大部分媒體都識趣的不再追查,沒想到竟然還有白目的人不怕死地繼續追究,這無疑是嚴重挑戰他的忍耐度。

  「聶先生?你說清楚點好嗎?」

  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邊走邊提出疑問。

  「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被媒體跟拍了,現在最好別講話,跟我走就對了。」

  他得想個辦法好好保護她才行,免得她受到媒體沒人性的跟蹤。

  「啊?」

  她傻眼,不明白自己怎會被媒體盯上。「你、應該猜錯了吧?媒體怎會注意到我這種默默無聞的人?」根本沒道理嘛!

  「你忘了你曾經上過頭條?」

  他翻了翻白眼,這才知道她有多遲鈍。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窒了窒,報上的畫面毫無預警地躍入腦海,她赧紅小臉,懊惱的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他挑眉,回頭睞了她一眼。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她趕忙噪聲,不敢再發出任何疑慮。

  「最好是。」他勾唇一笑,拉著她繼續前行。「走吧,別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既然媒體想玩,他聶鈞就奉陪到底,非要找出這不長眼的記者,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能耐!

  取了車,聶鈞交代他的助理小王先行離去,便載著高美荷急速駛去。

  高美荷一路上都沒敢出聲,因為聶鈞的臉色好難看,難看到她以為自己要被載去宰了,然後毀屍滅跡……

  她將視線定在窗外飛逝的景色,隨著街景越來越陌生,她也越來越不安,終於在下了交流道的轉彎口,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

  「林口。」

  他隨口應道,專注地凝著前方的道路。

  「為什麼要來林口?」

  她對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覺得有點慌。

  「總要找個地方談談你將來該怎麼辦才好。」禍是他闖出來的,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他,他都要好好地計量一下。

  「可是……如果真的是媒體在跟蹤我,你和我湊在一起不是會讓他們拍到更多?」

  到時新聞不就會炒得更沸沸揚揚嗎?想到這點,她的頭就好痛。

  「我敢帶你走,就表示我會把一切處理好,你別擔心。」他嗤笑了聲,顯然她的困擾並不是太嚴重的事。

  高美荷沉默了半晌,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體貼。

  即便她不斷推拒他的接近,但她一遇到麻煩事,他仍願意對自己伸出援手,叫她怎能不感動?

  「那……你要帶我去林口的什麼地方?」

  他的熱心感動了她纖細的心,她的態度不再那麼強硬,連語調都放軟了。

  「我家。」

  他有問必答,就是要她放鬆心情。

  「你家?你家不是在台北市嗎?」

  她嚇一跳,怎麼不是上次開慶祝會那裡?

  「我在林口另外有房子,沒跟爸媽住。」

  事實上他有很多不動產分佈在台灣各地,況且他都成年了還跟爸媽住?又不是還沒斷奶的奶娃,嘖!

  「喔。」

  她瞭然地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高美荷雖然早知道他有顯赫的家世,但當車子開進透天別墅的停車場時,她仍震懾於他家的宏偉豪華。

  他停好車後走到副駕駛座外,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來,下車。」

  高美荷怯怯地下了車,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左右觀望,心裡不斷讚歎著眼前極優美的別墅。

  聶鈞領她走進別墅,幾個傭人見狀霍地簇擁而上,禮貌地向他們行禮。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朝傭人們點點頭。

  「坐。」

  打發走成群的僕人,他將脫下的外套隨意掛到沙發椅背上,拉扯著環繞脖子的領帶,要她隨便坐。

  她侷促地在沙發的角落坐下,抬頭看著屋裡富麗的裝潢,不免感歎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奢華得令她難以想像。

  「喝茶好嗎?」他扯開領帶後坐下。

  「都可以。」

  她回過神來答允,見他隨意坐在沙發上的模樣,就像個發號施令的王者,威嚴而俊美。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感覺被跟蹤的?」

  待女傭送來茶點,他開始導入正題。

  「今天早上。」她輕啜了口茶。

  「之前幾天呢?都沒發現嗎?」他又問。

  「沒有。」

  她搖搖頭,坦承自己當時沒注意。「可能是我神經太大條了,到今天才發現被人跟蹤。」

  他輕笑,在他認識的女人裡,她是唯一一個敢承認自己錯誤的稀有人種。

  算算新聞上報也好多天了,肯定是媒體感受到壓力,才拖到今天找上她,這他倒是能夠理解,只是那家媒體不夠聰明。

  夠聰明的話,就不會挑釁他,所以他們勢必得付出不菲的代價。

  「你在笑什麼?」

  她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不明白他的笑容從何而來。

  「我笑你夠坦白,敢承認自己注意力不足。」

  這也是她的優點吧,除了身材好、擁有一副讓男人聽了會渾身酥麻的娃娃音、刻苦耐勞之外,再添一筆。

  「……我是怎樣就怎樣,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她脹紅了臉,突然覺得室內好熱。

  打小老師就教導說要誠實,她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我沒有說你不好,你幹麼這麼緊張?」

  越和她接觸,他越覺得她有趣得緊,這麼點小事就能讓她反應大成這樣,實在太可愛了。

  「我不緊張時是這樣的!」她咬咬下唇,鼻翼歙張。

  「好,你不緊張時是這樣的。」他忍不住大笑出聲,整個臉部線條也跟著放鬆。

  高美荷驚愕地瞪著他的笑臉,發現他笑起來好看極了,害她心頭不由自主小鹿亂撞。

  今天換做是其他女人,對於他的猛烈追求應該都不會拒絕吧?偏偏自己這麼不給面子的一再推拒他,他一定覺得很挫敗。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不可愛的一個女人,完全不吃他那套鮮花和金錢的攻勢,要怪也只能怪他找錯對象。

  「幹麼這樣看我?」

  發現她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他好笑地將上身往前傾,刻意拉近兩人的距離。

  「沒、沒有啊!」

  她臊紅了臉,忙不迭將身體往後仰,感覺臉上都快冒煙了。

  「高美荷,其實你喜歡我對不對?」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問了句。

  那個問句像支箭般筆直地射進高美荷心裡,她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

  「你、你哪來這要不得的自信?」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結結巴巴地指責他。

  「生意人靠的就是這種要不得的自信。」

  他坐回原來的姿勢,輕鬆地貼靠在柔軟的沙發椅背上,神情一派自在。「況且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會臉紅呢?」

  坦白說,看到她臉上的潮紅,他心情大好——出社會打滾這麼多年,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會臉紅的女孩了,所以感到格外開心。

  「我……我天生容易臉紅不行嗎?」她辭窮了,惱起來反駁。

  「OK,你要這麼說我也接受。」

  他大笑,接受了她的說法。「不過如果你真的喜歡上我了,直說無妨,我一點都不會在意。」

  高美荷真想拿起眼前的茶壺砸他!

  「你這個人簡直……」

  「無可救藥對吧?」

  他的記憶力不差,記得她對自己的評語。「COMEON,你能不能換個台詞?我都會背了。」

  「……哼!」她無語,只用輕哼來表達心裡的不滿。

  「你等我一下,我先打個電話把你的問題解決掉。」他好心地放過她,不待她回應,便起身往書房走去,獨留她一人在客廳裡。

  解決什麼問題?她突然反應不過來,等到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才猛地想起關於自己被跟蹤一事。

  或許他真有辦法替她解決這件事,高美荷情緒略感激動,血液控制不住的在血管裡亂竄——

  他其實對她挺好的,雖然說他是造成自己目前困境的始作俑者,但其實也沒非得要幫她解決問題的義務。

  況且她又沒答允他的追求,就算他佯裝看不見她的困擾,她也完全能夠體諒,但他並沒有那麼做,更甚者,他積極地為她尋求解決之道。

  她對他口中的媒體並不很瞭解,印象裡就是很會挖人隱私的狗仔,凡是媒體有興趣的對象,即便是祖宗十八代都有可能從墓地裡挖出來鞭笞。

  像她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力量去抗衡影響力無遠弗屆的公眾媒體,一旦被盯上,八成只會落得屍骨無存、遭人指指點點的下場,所以她很感謝聶鈞願意出手幫她解決難題。

  或許她該找個方式來感謝他的仁慈,但是該如何表達她的感謝才好?難不成要以身相許?!

  想到這裡,她渾身竄起一陣輕悸,暗罵自己無聊。

  她都決定不給他機會追求自己了,怎還會想到要以身相許?實在太不害臊了!

  都是八點檔給她的錯誤印象,才會將她的思想導向不正常的方向,真糟糕。

  「好了。」

  就在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聶鈞從書房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說道:「從現在開始,應該不會再有人跟蹤你了。」

  他以聶氏的金控資本額為籌碼,對媒體放話,若再有繼續跟蹤高美荷的事發生,他絕對要運用本身在金融界的影響力,斷了所有媒體提出來的融資方案,果然收到通知的媒體全部棄械投降,紛紛表示絕對不會再有跟拍高小姐的事發生。

  這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不過為了保護高美荷,他半點罪惡感都沒有。

  「真的嗎?」她難掩欣喜地露出笑容。

  「女人,千萬不要懷疑我說的話。」他挑眉,似乎對她懷疑自己這事頗不以為然。

  「這麼大男人?」

  她終於有開玩笑的心情,像個孩子般繞著他轉圈。

  「我一向如此。」

  他聳聳肩,將她的批判當成恭維。

  「嘖!」

  她輕嘖了聲,上下打量著他。「像你這樣的男人,我很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駕馭你。」

  「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駕馭我。」他頗為自負地發下豪語。「除非我心甘情願。」

  「嗯哼,你這種想法,會有哪個笨女人想跟你在一起?」這只自大的豬!她在心裡不客氣地頂他一句。

  「我希望你就是那個笨女人。」他不以為忤,咧開嘴對她笑。

  「嘖!」

  她啐了聲,下一秒忍不住笑出來。

  聶鈞見她終於綻開笑顏,也感染到歡愉的氣氛,兩個人就這麼在聶家的大廳相視而笑,害經過大廳的傭僕們個個詫異地張大嘴,像是看到飛碟從頭上飛過一樣。

  「你看,這樣笑不是很好嗎?」

  聶鈞先止住笑,見她的髮有點亂,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把她的亂髮撥到耳後。

  高美荷僵了僵,抬頭凝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眼離不開他深邃的黑眸,而且還清楚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怦怦……怦怦怦怦怦……

  聶鈞的眼散發著千萬伏特的電力,就像一塊超級大磁鐵一樣,不斷地將她拉近、再拉近——
  「美荷……」他像在催眠似的輕喃她的名。

  「嗯?」

  她傻乎乎地應了句,紅唇隨即被他吮住。

  和之前在聶家那個略帶懲罰意味的吻不同,現下是個溫暖又稍嫌熱情的吻。

  她感受到他的舌在自己嘴裡恣意的游移、吸吮,所有感官都充滿他的氣味,而肢體的貼靠則讓她清楚感受到他的體溫,那幾乎抽空了她渾身的氣力。

  吻,怎麼會是這麼累人的事?她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及腦袋,好似整個人被掏空了,有種飄飄然的錯覺……

  「女人,別忘了呼吸。」

  半晌,他稍稍離開她的唇,貼著她的唇瓣低語。

  這個笨女人,整張臉紅得像快中風似的,他再不提醒她呼吸,恐怕她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接吻窒息而死的人。

  「呃……」

  她愣怔了下,才吸口氣,微張的小嘴隨即又被他佔去。

  她再度陷入無法自制的無助中,整個人像無骨的稻草人,軟綿綿地依附在他結實的胸膛。

  「跟我在一起,好嗎?」待兩人的肺部都亟需氧氣供應時,他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低聲說道。

  「可是我……」

  「噓,別拿什麼家世差距來搪塞我,我不吃那一套。」他摟著她的腰,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輕語。

  「但是……」別人會怎麼說我?

  「噓,只要說好或不好就好。」他輕噓一聲,低聲誘哄。

  「我不知道……」

  好討厭的感覺喔!她竟然有點想要點頭答應他……

  「不知道就聽我的。」

  他微蹙眉心,兀自為她做了決定。「你,高美荷,從現在開始,就是我聶鈞的女人。」

  有點莫名其妙,又有點難以置信,高美荷還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成了聶鈞的女朋友。

  情勢發展成這樣,她也很意外,畢竟自己之前非常抗拒他的追求,可現下不但沒有一絲勉強的感覺,甚至還感到小小的……甜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12:43 AM

第四章

        她不知道這樣到底好不好,也不想預期這段戀情的結果如何,但至少自己沒一開始這麼排斥了,在經過昨天他幫她趕走媒體的事後,她願意嘗試看看,給這段感情一個機會,放縱自己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

  聶鈞帶她到林口的森林步道散步,整個林口森林步道以『泉園』為交叉點,呈8字形,左線有部分農宅及開墾地,右線則為原始森林,林相優美,視野遼闊。

  「這個地方好漂亮。」

  她從來都不曉得林口有這麼漂亮的步道,感覺好棒喔……

  事實上她對林口是只曉得地名,其他一概不知。「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常來嗎?」見他毫不遲疑地領著她前行,她脫口問道。

  「也不算常來,有到林口才來。」

  他的工作那麼忙,行程那麼滿,偶爾心煩,想一個人靜一靜時才會到這裡散散步,抒發一下煩悶的心情及壓力,不過他並沒有對她說得那麼詳盡。「怎了?問這幹麼?」

  她搖搖頭,嘴角揚起一朵笑花。「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到這種地方來。」

  或許是對富貴人家的既定印象,感覺像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都是出入些高級場所,就算有休閒活動,也是打打高爾夫球、上上知名健身房之類的,她沒想到他的休閒活動竟如此『平價』。

  「不然你以為我都去什麼地方?」他好笑的反問一句。

  「高爾夫球場、健身房之類的啊!」

  她聳聳肩,突地發現自己原本沒有聳肩的習慣,怎麼突然會有這動作?該不會是被他傳染了吧?

  「那我倒是不常去,不過你要是喜歡,我隨時可以帶你去。」他極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藉著手掌的施力,讓她輕易避開前方的路面積水。

  高美荷偷覷著他,發現他是個很細心的人,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直行會踩到那攤積水,可聶鈞卻注意到了,就這樣牽著她,讓她放心地欣賞林間美景。

  這裡生態豐富、多樣化,沿途有中低海拔的樹種,其中尤加利樹更為少見,是一條遠離人煙雜沓,富有芬多精、林相豐富且兼具趣味性的休閒森林步道。

  沿途的行人並不多,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紅潤,明顯透著散步過後的神清氣爽,讓他們的腳步也不覺輕快了起來。

  「你的體力還不賴喔!」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跟上他的腳步,他不禁出聲讚美。

  「沒辦法,我靠勞力工作啊!」

  她輕笑,不太好意思地搔了搔發。

  他側頭看著她紅潤的雙頰,突地產生一種想要好好保護她的衝動。

  「你這樣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念由心生,他直覺脫口而出。

  「也沒多少啊!兩萬多吧,扣掉房租和寄回家給我爸媽的,每個月差不多打平而已。」

  雖然她很努力找工作,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遇到好機會,無奈極了。

  「你原本念什麼科系?」他又問。

  「企管系。」

  高美荷淺歎一口,就算自己有專精的地方,但在如此不景氣的環境下,還是找不到工作。「不過沒什麼用,還是一樣找不到工作。」

  「幹麼這麼喪志?」

  見她如此沮喪,他一顆心揪扯了起來。「欸……我公司裡有個秘書缺,你要不要來試看看?」

  高美荷挑挑眉,眸心滲出一絲狐疑。「你……該不會是為了我,特別挪出一個位置來的吧?」

  依他對自己的體貼,著實令她高度懷疑。

  「你看我像做慈善事業的人嗎?」

  他的嘴角僵了僵,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精明。

  「像啊,你們這種企業體不是每年都要做好事來抵稅嗎?」

  她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別說你從沒那麼做過,騙騙小孩子還可以,我可沒那麼好騙喔!」

  他輕笑出聲,拉著她到一旁特別設置給遊客休息的椅子上坐下。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你,特別空出一個職缺?」

  坦白說,太聰明的女人還真有點傷腦筋,不過他喜歡美荷的慧黠,這表示她不是個腦袋空空的花瓶。

  「因為你對我好……呃,你很會替人著想嘛!」

  她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但話到舌尖卻極不自然地轉了個彎,彷彿那是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又知道我對你好了?」

  他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大掌把玩著她秀氣的纖指,好似把她的手當成很好玩的玩具般。

  「知道啊,我又不是沒知覺的大木頭。」她的頰上飄起兩朵可愛的小粉雲,小聲呢喃道。

  「那你之前還一直拒絕我?」

  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聰明的女人,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都讓人猜不著,呃,他該不會是作繭自縛了吧?

  「……誰叫你給人家的第一印象不好。」她尷尬地低下頭,不自覺透出些許撒嬌意味。

  「我哪裡給你不好的印象了?」

  有嗎?他記得他一直都是風度翩翩、極有紳士風度地對待她啊!她怎麼有這種要不得的錯覺?

  「你明明……明明在休息室,看到我進來了,至少可以先出個聲啊!」吼~~還敢說?她換個衣服都被他看光了,一想到這點就羞愧得想自縊而死。

  「喔,你說那件事啊。」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至今還清楚記得她換衣服時那撩人的畫面。

  「還笑?」

  她懊惱地掄起拳頭捶他。「你到底知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麼寫啊你?」

  「我當然會寫。」

  他伸手包覆著她的拳,將臉湊到她耳邊。「反正早晚都得要給我看的,不是嗎?」

  「你你你……」

  她又羞又惱地瞪著他。「羞羞臉啦你!」

  「嘿,被看光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才不會羞羞臉。」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想逗她。

  聶鈞伸出手,使壞地用指尖勾搔著她的紅臉皮。「你才會羞羞臉呢!」他想,以後有她的日子鐵定不寂寞。

  「你這個壞蛋!」

  她脹紅了臉,正想再揍他報復,不意他逃得飛快,已然起身往前方的步道跑去。「別跑!不准跑!」

  「來啊,來追我啊!」他回頭,腳步不曾停下地挑釁道:「追得到我再說。」

  「可惡……」

  高美荷氣炸了,邁步卯起來追他。

  「小姐,才說你體力好,怎麼就是追不到我咧?」他不怕死地繼續激她。

  「聶、鈞!」她抓狂了,火大地喊著他的名字。「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海K你!」

  優美的林間步道,一對戀情才剛萌芽的情侶,在一方挑釁的嚷嚷和另一方叫囂著不肯示弱的情況下,緩緩、緩緩地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美荷!我看到了喔!」

  夜幕低垂,當聶鈞用他的私家轎車送高美荷回家時,吳嘉嘉便興奮地從房裡衝出來,一逕地拉著高美荷直喳呼。

  「看到什麼?」

  高美荷脫下鞋,莫名其妙地睞她一眼。

  「你和聶鈞啊!」

  吳嘉嘉的反應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興奮,抓著她質問著,全然不給她喘口氣的機會。「你怎麼會遇到他,又怎麼會讓他送你回來?」

  「啊?」

  高美荷聽到後立刻脹紅俏臉,支吾地交代道:「就……就不小心在公園裡遇、遇到他,所以才……」

  「在公園裡遇到他,所以讓他送你回來?」

  吳嘉嘉好心地幫她把說得斷斷續續的話重新整理一遍後,緩緩道出。

  「呃,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她虛弱地笑了下,臉部表情有點僵硬。

  「最好是這樣!」

  吳嘉嘉當場板起臉來拆穿她。「就我對你的瞭解,你根本不是會隨便上人家車的人,你也找個好一點的理由來誆我咩!」好朋友是這麼當的嗎?連實話都不肯說,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真的沒騙你啦!」

  高美荷翻了下白眼,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才好。「就真的只是在公園裡遇到,然後他就……順道送我回來。」她越說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看來就像個說謊的孩子。

  「嗯哼,難道遇到他和送你回來之間,你們倆什麼事部沒有發生?」

  不對啊!美荷今天的工作沒到這麼晚啊,她一整個晚上跑哪兒去了?「從你完成工作到現在,少說也四、五個小時了。」

  「……你可不可以別把我的時間掐得那麼精準?」

  高美荷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程被人看透透也是件困窘的事,她懊惱地閉了閉眼。

  都是聶鈞那個討厭鬼啦!在林口步道散步完,還堅持要一起吃個東西,所以她才會拖到這麼晚。

  「哎喲~~幹麼這樣說呢?」

  吳嘉嘉好笑地覷著她。「人家還不是關心你才會這樣,說吧說吧!你是不是答應跟那位帥哥交往了?你們去約會啦?」

  「也不算答應啦!」

  哎喲,她自己都一團亂了,嘉嘉還在敲邊鼓,實在是令人頭大。「而且我們也沒去約會,只不過是去他家坐……」

  她煩躁地叨念兩句,一時不察說溜了嘴,趕緊用手掌掩住嘴巴。

  「只不過到他家『做』……什麼?」吳嘉嘉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笑。

  「是坐下的坐啦!」她羞紅了臉。

  「所以只是到他家坐坐?」

  得到和自己預想相去不遠的答案,吳嘉嘉忍不住暗笑在心頭,口頭上仍不免調侃她一句。

  「吼!我不會說啦!」

  她羞惱地跺了下腳,小臉緋紅一片。

  「不會說就不要說,等你想告訴我時再說嘍——」

  吳嘉嘉也不是個愛勉強別人的人,更何況美荷是她好友,這樣逼沒意思,她抿唇盯著美荷,用力吐了口氣。「美荷,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嘉嘉……」

  高美荷動容地與她相望。

  「好啦好啦!我不適合太溫馨的情境,感覺挺肉麻的。」

  吳嘉嘉殺風景地搓搓手臂,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好,我也要認真地找個男朋友來談場浪漫的戀愛——」她眼裡閃爍著光芒。

  「嘉嘉!」就在吳嘉嘉打開房間大門,正欲走入之際,高美荷像想起什麼似地喚道。

  「幹麼?」吳嘉嘉回頭覷她。

  「那個……我下禮拜要到他公司上班了。」

  在拗不過聶鈞的好意下,她答應了他的邀請,決定到他公司擔任秘書一職,可這樣感覺好像有點對不起嘉嘉,她心虛地開口道歉:「對不起。」

  「那很好啊,幹麼跟我說對不起?」

  她吳嘉嘉可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生,正職的工作跟打零工對她來說都一樣,有錢賺就好。她賊兮兮地彎起眼眉揶揄道:「他一定是想近水樓台,才在公司裡為你安插職務,對吧?」

  「不是啦!他是真的缺一個秘書……」

  「你相信就好,不過我是不太相信啦。」

  吳嘉嘉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用手指向她比了個OK的手勢。「總之你就好好做,別擔心我了,嗯?」

  高美荷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沒想到嘉嘉一點都不怪她,還體貼地要自己好好工作,讓她好感動。

  「嗯,不過我會把之前接的工作都做完再去。」她保證道。

  「OK啦,那我進房嘍!」吳嘉嘉說完話便進房去了。

  高美荷在客廳裡站了好一會兒,才放寬心地轉身回房。

  為履行將手上工作做完才到聶鈞公司上班的高美荷,延遲了近一個星期還沒到任上班,而這段時間裡,聶鈞就算再忙,也都會抽出些許時間陪她吃吃飯或送她回家。

  這段戀愛或許不似想像中那般驚天動地,但她卻很享受被他重視、呵護的感覺,那是除了對家人和好友嘉嘉外,從不曾有過的感受。

  情感上有了寄托,她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連帶工作起來也特別帶勁。

  「美荷,最近越來越漂亮了喔!」

  錄音室的小妹一見到她,忍不住嚷嚷。

  「哪有啦,是你眼花了吧?」高美荷悶聲笑道。

  「真的啦!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小妹稍嫌雞婆地從櫃檯裡跑出來,拉著她前看後看的,沒注意到老闆周仁浩已從錄音間裡走出來。

  「沒有的事。」

  可高美荷注意到了,她有點尷尬地搖頭否認。

  雖然她確實有了男朋友,但考慮到聶鈞也算是媒體追蹤的公眾人物,所以她並不打算將這段戀情公開。

  「怎麼可能?沒談戀愛皮膚哪可能這麼ㄉㄨㄞㄉㄨㄞ的?」小妹不敢置信地喳呼道。

  「小聲點啦!」

  高美荷暗自翻了下白眼,對周仁浩點點頭。「周先生,我來錄最後一支片子,之後我就不做了。」

  「我知道,先恭喜你找到工作嘍!」

  在敲工作時,美荷就跟他提起自己找到新工作的事,所以他並沒有太意外。「只不過少了你這可愛的聲音,以後我的卡通片可麻煩了。」他無奈地癟癟嘴。

  「謝謝。」

  她開心地收下他的祝福,並隨著他一同進錄音室錄音。

  「美荷,你說你沒交男朋友?」走在通往錄音室的長廊,周仁浩突地開口問道。

  「嗯。」她謹守著保護聶鈞的原則,不願鬆口。

  「那不曉得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當你的男朋友?」

  他回去後考慮許久,發現這幾天報上根本沒有聶鈞和美荷的後續消息,想說搞不好只是聶家炒炒新聞,增加曝光率罷了,因此便鼓起勇氣向她開口。

  「嗄?!」

  她傻眼,愣愣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

  「我喜歡你,喜歡你認真的工作態度,喜歡你的一切,所以希望你能答應跟我交往。」他誠懇地說明自己的心意。

  「我……我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這真的太突然了!」她緊張到手心盜汗,不曉得該如何回應他的熱情。

  天啊!周仁浩怎麼會喜歡她?這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可能,還真有點嚇到她了。

  「沒關係,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等你有答案再告訴我就可以了。」他願意耐心等待。

  「……喔。」

  她輕應了聲,才剛走到錄音室外把包包放下,陡地一名嬌小的女孩就快速從她身後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周仁浩。

  那旋風似的速度引來高美荷的側目,她轉頭一望,頓時被女孩的舉動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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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1:05 AM

第五章

  呃,現在是什麼狀況?周仁浩才剛向她告白,馬上就有個女孩跑來抱他?

  這劇情太跳Tone了,她銜接不上啦!

  「小雯,你跑到這裡幹麼?」

  周仁浩顯然也被女孩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愣了幾秒後才出聲,霎時支吾地對美荷說:「呃,她是小雯,我的鄰居……」

  「你幹麼跟她說這個?」

  小雯拉扯著周仁浩的手臂,不讓他再解釋什麼,緊盯著美荷的眼裡透出明顯敵意。「你是誰?離我的浩哥遠一點!」

  「小雯!」周仁浩聞言立即出聲警告。

  「……小姐,你可能誤會了。」

  高美荷快暈了,她到底招誰惹誰,先是打工的老闆對她示好,再來還被心儀老闆的女娃嗆聲,真是夠了!「我只是周先生請來配音的配音人員,純粹是僱傭關係。」

  「是這樣嗎?」

  名喚小雯的女孩不是很信任地向周仁浩求證。

  「小雯,你別鬧了行不行?」

  周仁浩頭疼地撫了撫額,他到現在快三十歲了還沒有女朋友,她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把你當妹妹。」

  「我不要聽!不要聽!」小雯嚷嚷道。

  「我叫你不要鬧了!」或許是不想讓高美荷看笑話,周仁浩真的惱火了,一把扯開小雯緊攀自己手臂的雙手。「不准你對美荷那麼沒禮貌,對我公司裡的任何人都一樣不可以!」

  「不好意思周先生,我先進錄音室把工作做完。」

  看來這兩人一時半刻是吵不完了,高美荷輕皺起眉,她可沒興趣聽他們爭吵,還是趕快將工作完成比較實在,於是向周仁浩交代一聲後便迅速閃進錄音室。

  阿發緊閉著嘴,佯裝出認真工作的樣子,在美荷經過他身邊時,和她點頭打了聲招呼,並將收音機械調整好,對剛剛發生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小雯那丫頭喜歡老大,但老大就是不開竅,老把小雯當妹妹,最讓他感到無力的,是老大竟然還對剛進錄音室的高小姐無法忘情,害他不禁為老大的未來擔心。

  雖然這些天沒有再看到高小姐和聶先生的新聞,但接吻照都上報了,他實在無法命令自己相信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或『只是好朋友』,那幾乎已成了緋聞事件主角的標準說辭。

  阿發將耳機戴上,高美荷軟甜的娃娃音透過麥克風傳了過來,他將注意力凝聚在工作上,利用耳機的隔音效果,將身後老大及小雯的爭吵全然杜絕在耳機之外一——

  高美荷原以為周仁浩的事情就此落幕,畢竟她辭去了錄音工作,以後跟他見面的機會幾乎等於零,況且還有小雯纏著他,所以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其實並非如此——

  工作結束,她回家休息片刻後接到聶鈞的電話,邀她一起吃晚餐。

  要不要告訴他周仁浩跟自己告白的事?

  可他們倆好像是認識的朋友,這樣會不會很尷尬?

  高美荷左思右想,連坐上聶鈞的車後都心不在焉,直到他問起下午的事,她才猛然回過神——

  「你怎麼會知道?!」

  她驚訝到下巴差點脫臼,傻愣愣地問道。

  「有人說就有人聽,聽到的人再跟我說,大概就是這樣。」他自在地開著車,像在談天氣一樣說得輕鬆自在。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用刻意去探問,自然而然會有人告知,這就是八卦為什麼總是傳得特別快的原因。

  比較讓他意外的是,仁浩竟然也對美荷有意思,這讓他有點吃味,心裡不覺泛起一股酸意……

  酸意?!

  聶鈞為此震驚不已,因為他從不曾對哪個女人有那麼強烈的佔有慾,只是別的男人對她有意思,他就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難受極了。

  基本上他是個不相信愛情的人,對那種愛得死去活來、沒有對方會死的情感總是嗤之以鼻,現下自己有這等反應,他只願意承認應該是外婆給的時間壓力,讓他對她多在乎了些。

  「幹麼?你不想讓我知道喔?」

  見她一直沒講話,聶鈞斜睨了她一眼。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那不是太重要的事,所以就沒講了。」

  她搖搖頭,不敢講說自己其實想了很久,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

  「嗯哼,你覺得怎樣?」

  他霍地沒頭沒腦地丟出一個問句。

  「什麼怎樣?」

  她不明白他這問題是想表達什麼。

  「周仁浩啊,你覺得他怎樣?」

  他帶著些許試探的味道輕輕問道。

  「他人不錯啊,待人又客氣……欸!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她彎起手肘頂靠車窗,沒有多想便回道,但答沒兩句突然察覺不對勁,秀眉高高挑起。

  「哪有什麼意思?我隨口問問而已。」將車轉進飯店大門前的車道,他佯裝不懂地道。

  「少來,你以為我對周先生有什麼情愫是吧?」她才不信他的推托之詞,追著他逼問。

  「你想太多了。」

  車子在飯店大門前停下,泊車小弟隨即靠了過來,他搖下車窗,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到了,下車吧!」

  見有外人在場,高美荷也不好多說什麼,待兩人走進飯店尋到位子坐下,點好餐後她才繼續說道:「你說清楚喔!你到底在懷疑什麼?」她的眉心打了個小結,受不了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就說沒有了啊,還提那幹麼?不提了。」喔喔,這女人看來不開心嘍,他的皮得繃緊點才是。

  「可是……」

  高美荷才剛開口,還想說些什麼,恰好服務生送來餐前酒,她只好將衝到嘴邊的話吞回去,等服務生離去後,才慎重地說:「不管你怎麼想,我只能說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不會跟別人勾勾搭搭。」

  她面帶慍色地說道,有點負氣地將餐前酒端起,豪氣干雲的一口灌下,想解解悶,可下一秒馬上後悔——

  呃,這酒也未免太辣了吧!

  滑入喉管的酒精在食道燒出一道灼熱,她趕緊拿起餐巾摀住嘴佯裝擦拭,可眼眶卻明顯被酒精給嗆紅,水眸漾起迷濛的氤氳水氣。

  「你幹麼這樣呢?」

  見她如此倔強,他竟不明所以地笑了。「我真的沒有懷疑什麼,不然也不會約你出來吃飯啊,所以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以往要是有女人敢這樣耍脾氣,他絕對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可弔詭的是,見她這麼忿忿的模樣,他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只想安撫她被自己惹毛的情緒。

  「這不是……」

  高美荷還想說些什麼,但服務生又在此時送上餐點,她只好閉上嘴,等服務生離開後,早已沒有開口解釋的衝動了,只淡淡地丟了句話給他。「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我沒有怎麼想啊!」

  見美荷意興闌珊地拿著刀叉,緩慢翻攪著餐盤裡的食物,他為了化解她的不怏,刻意調侃道:「我反而覺得很開心,因為我女朋友行情很好,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男人被吸引。」

  「……這什麼心態?」這話說得巧妙,高美荷白了他一眼,不愉快的情緒頓時消減許多。

  「男人要不得的驕傲啊!」

  他裝出無奈的表情,成功逗笑了高美荷。

  「神經!」

   她輕笑出聲,心裡所有的不舒坦因而煙消雲散。

   兩人接下來還算愉悅的邊吃邊聊,很少享用美食的高美荷讚歎著飯店主廚的巧手廚藝,並向聶鈞表示她過兩天即可到他公司上班,想先知道一下工作內容。

  「小姐,吃飯的時候別把工作帶進來好嗎?會消化不良?!」他大歎她不懂約會的浪漫。

  「喔,好啦!」

  她自覺對新工作似乎太過緊張,聰慧地轉移話題。「那,談談你爸媽好嗎?」

  「他們有什麼好談的?」不意地踩到他的地雷,他的嘴角明顯垮下,似乎不是很想討論這個話題。

  「我是覺得他們感情很好,結婚三十年了,還會慶祝結婚紀念日,真讓人羨慕。」高美荷陶醉地回想著那天的華美盛宴,一時之間沒注意到他情緒的波動。

  「嘖!」

  聶鈞的嘴角抽搐了下,輕啐出聲。「這世上很多事不是像你想的那麼美好,你別太天真了。」

  高美荷愣怔了下,總算察覺到他的不悅。「聶鈞?」

  「不說了!說到他們就倒胃口!」

  聶鈞拿起餐巾擦拭嘴角,還來不及將餐巾放回桌面,他的手機就響了。「我先接電話。」

  「嗯。」

  高美荷點點頭,低頭安靜地吃著盤裡剩下的食物。

  她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不然他為何要說事情不是她所想像的那般美好?

  感覺上聶鈞不太喜歡提到自己的父母,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的腦袋轉啊轉的,在想到某個可能時,手上的叉子明顯一頓——

  該不會他父母的恩愛是刻意表現出來給別人看的吧?可是……

  「該死!我馬上趕回去!」

  聶鈞的低咒聲讓她突地回過神,抬頭看他。

  「怎麼了?」

  這頓晚餐很好吃,後半段的氣氛也還OK,但怎麼感覺好像不是很平靜哪?

  「我外婆昏倒了,我要趕到她那裡去。」

  聶鈞拿起帳單跟外套,視線對上她滿是疑問的眸時,僵凝了幾秒,然後抓著她的手臂。」走,跟我一起去!」

  高美荷端坐在車裡,滿心不解。

  她不認識聶鈞的外婆,不明白他為何要帶她一同前往?

  是不想將她一個人丟在飯店,或者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家,所以硬要她跟著前往?

  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帶她來了,這讓她覺得有點小開心。

  身為人家的女朋友,他家人身體有恙,她跟著去探望也是應該的,而且這個男人還算細心,不會亂吃飛醋,雖然她還沒有很瞭解他,也不知道他的開明是不是裝出來的,但至少,目前她感覺自己受到尊重。

  她望著他的側臉,微微一笑。

  轎車利落地穿梭在車陣裡,不到二十分鐘,眼前出現一棟不同於聶家大宅的豪宅,讓高美荷震驚到瞠大雙眼。

  這……是他外婆住的地方?

  看來他外婆比他父母更加富有,實在好嚇人啊!

  將車丟在豪宅前的庭院後,聶鈞一臉慌張地拉著她往屋裡走,美荷悄悄覷著他,不發一語。

  他外婆怎麼了嗎?還有,這座豪宅雖然很美,但卻好像隱隱透著一股肅穆的氛圍,教她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走上裝潢華麗的樓梯,聶鈞快步走到位於長廊中央的房門前扭開門把,拉著高美荷走進室內。

  「外婆!」

  聶鈞衝到床邊,看見外婆緊閉著眼,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他轉身揪住床畔的一名斯文男子。「唐原皓!我外婆到底怎麼了?」

  他一扯住那名斯文男子,原本杵在房間窗邊的嚴鑫及站在浴室門前的穆鋒立即上前拉他。

  「鈞,你冷靜點。」

  和唐元皓醫師略有私交的嚴鑫忙不迭居中調解。「不關唐醫生的事。」

  高美荷完全能理解聶鈞的激動,也注意到此刻正和他拉扯的兩名男子——

  這兩個人外型都是高頎俊帥,各有各的特色,再加上站在全然不比他們遜色的聶鈞旁,感覺上好像是帥哥型男的聚會。

  她癟癟嘴,沒理會那些高大的男人們,反而趁亂走向老太太躺臥的床邊,當她看清老太太的長相時,詫異地瞠大雙眸。

  鄭素伶婆婆?!

  不會那麼巧吧,她竟是聶鈞的外婆?

  那麼聶鈞接到的電話,應該就是通知他婆婆心臟又不舒服了吧?

  她見過婆婆發病時的狀況,那難受的模樣連旁人也感覺揪心,難怪聶鈞會那麼緊張。

  就在高美荷感歎著不可思議的緣分之際,不曉得是不是房裡太吵,鄭素伶緩緩睜開雙眼——

  「婆婆!」

  由於高美荷離床最近,也沒被其他雜事困住,所以她第一個發現鄭素伶睜開了眼,興奮地喊出聲。

  她這一喊,原本還有些爭執的男人們像接收到某種指令般,紛紛停下動作,朝床邊飛奔過來。

  「奶奶,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鄭素伶的長孫嚴鑫湊上前,用大掌撫摸奶奶的頭、臉,動作間充滿溫情。

  「沒事,我好多了。」

        鄭素伶一臉疲累,轉動頭顱看到高美荷,不覺扯開一抹笑。「美荷喔,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原來真的是你。」

  「外婆認識美荷?」高美荷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聶鈞便驚訝地望著鄭素伶問道。

  「認識啊,她是我的朋友。」

  鄭素伶的笑容裡帶有一絲神秘,她朝高美荷揮揮手。「孩子,告訴我,你怎麼會來呢?」

  「我……」

  她不安地看了聶鈞一眼,在他點頭示意後,羞怯地說:「我是跟聶鈞一起來的。」

  話一出口,房裡所有人的眼全往聶鈞身上掃射,包括病臥床榻的鄭素伶。

  「這樣啊,很好,很好。」

  原來鈞兒的動作最快,鄭素伶滿意地點點頭。「既然來了就陪我多聊聊好不好?」

  「好啊!」

  她想都沒想就答允了。

  「那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跟美荷好好地聊個天。」鄭素伶揮揮手,示意清空房裡的『閒雜人等』。

  「夫人,我強烈建議你請個專業看護來照顧你。」剛被聶鈞揪扯領口的唐醫師在離去前補充道。

  「我沒老到那種地步,再說吧。」

  鄭素伶顯然不是很願意接受他的建議。

  「奶奶,那種小事我幫你決定就可以了,你安心休息。」

  嚴鑫跟著說了句,然後推著唐醫師離開房間。

  「美荷,我去外面等你。」聶鈞走在最後面,走到門口時不忘回頭凝她一眼。

  「嗯。」

  高美荷應允了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待房裡被清空,鄭素伶便迫不及待直指重心。「你跟鈞兒在交往?」

  「嗯。」

  她在鄭素伶的床邊坐下,熱情地拉著鄭素伶的手。「婆婆,我覺得那位醫生說得很有道理,你確實需要專業的看護來照顧你。」

  婆婆的心臟像顆不定時炸彈,沒事就會病發,上次在公園、這次在家裡,下次不曉得是什麼時候,有個人全天陪伴總是比較安心。

  「不談我,我們談談你跟鈞兒,你們交往多久了?」

  相較於自己長年狀況不穩定的心臟,鄭素伶顯然對他倆的戀情比較感興趣。「他怎麼認識你的?他對你好嗎?」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快速丟出,高美荷眨眨眼,認真地回答婆婆的問題。

  「我們才剛開始交往而已,不過他對我很好……」

  四個大男人一到客廳,談好要找個看護來照顧鄭素伶的事後,嚴家的家庭醫生唐原皓便先行離去,而這三個接班人,就這樣在客廳裡上演『摔角』大賽。

  「很厲害嘛小子,竟然連女朋友都帶來了!」穆鋒上前勒住聶鈞的脖子,忿忿說道。

  「接到電話時,我剛好跟她在吃飯啊,所以就帶她一起來了。」

  聶鈞拉著他勒緊自己脖子的手,大聲喊冤。「誰叫你們不把自己的女人帶來!」

  「還敢說還敢說!你就是偷跑啦!」

  穆鋒佯裝抓狂的再賞他一記爆栗。

  「鋒,別這樣,先交到女朋友是鈞的本事,我們沒道理怪他。」嚴鑫低聲嚇阻道。

  「幹麼這麼嚴肅?玩一下都不可以喔?」穆鋒咕噥了句,訕訕地放開鉗制住聶鈞的手臂。

  「奶奶現在還躺在裡頭,若不怕吵到她,你大可繼續。」

  嚴鑫瞥了穆鋒一眼,將注意力轉到聶鈞身上。「還有你,這女人真是你的女朋友嗎?還是找來搪塞奶奶的?」

  他們都知道,聶鈞一向對女人沒有什麼信心,或許是受他母親嚴玉珊那驕縱的性格影響,所以對每段感情都抱持著玩玩的態度,一點也不真心。

  可沒想到聶鈞今天就帶一個女人出現了,差點沒讓他們嚇到眼球跌出眼眶。

  「靠!你這什麼意思?」

  聞言,聶鈞不改火爆浪子的性格說道:「我像是會撒謊的人嗎?」

  嚴鑫和穆鋒互看了一眼,那挑釁的眼神像是在說『像!根本就是』,瞧得他更是一整個抓狂。

  「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她,你們不要亂講話!」唯恐那話被美荷聽到似的,聶鈞急呼呼地『糾正』兄弟們的說法。

  「嘖嘖嘖~~看來這回你是認真的嘍!」穆鋒揶揄地道,沒忽略聶鈞用的是『追』這個字眼。

  「廢話!不然我幹麼把她帶到外婆這邊來?」

  聶鈞臉紅脖子粗的叫囂著。

  「既然是認真的就好,不然以她和奶奶原先就熟識的狀態,恐怕你想始亂終棄都很難。」嚴鑫就事論事地分析道。

  「在我身上,沒有始亂終棄這回事!」他不悅地瞪視嚴鑫。

  「好,那如果她要你給她個名分呢?你做得到嗎?」

  嚴鑫犀利地丟出問題,頓見聶鈞的臉色變得鐵青,連穆鋒習慣掛在唇邊的笑意也迅速消失無蹤。

  這真是個嚴肅又精準的問題啊!

  所有人都知道聶鈞的死穴就是結婚,嚴鑫不怕破壞兄弟感情地挑明說道,無疑是在聶鈞的傷口上撒鹽,必定疼痛難耐。

  但這問題又不得不問。

  畢竟有哪個女人不鍾情於白紗?當戀愛談到某個程度,結婚成了必須要面對的現實,倘若聶鈞無法給對方一個婚禮,那試問,有哪個女人願意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著他?

  就算愛得死去活來,一旦和聶鈞沒有相同共識,只怕如熊熊大火的熱情,也會迅速被『不婚』二字給撲滅。

  「……我說過我這輩子不會結婚。」聶鈞咬著牙,惱恨的眼光灼熱到幾乎要在嚴鑫身上盯出兩個火洞來。

  「我們都知道你是不婚主義者,但現在正在跟奶奶聊天的那個女人,你有告訴過她這件事嗎?」

  穆鋒翻翻白眼,怎麼這傢伙這麼死腦筋,聽不出嚴鑫問題的重點?他好心地出聲提醒。

  「我有我的想法跟做法,不需要跟她講那麼多!」聶鈞惱了,明知道兄弟們說的都是事實,但就是無法壓下語氣裡的煩躁。

  他一想到美荷若是知曉他不婚的決定,不知道會不會選擇放棄這段才剛萌芽的戀情,就惶惶難安了起來,告知與不告知形成兩股拉鋸的力量,激烈地在他腦海裡交戰。

  「重點是,談戀愛或結婚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嚴鑫再次點出重點,要他看清現況。「一個銅板不會響,你是聶氏銀行的主事者,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聶鈞咬著牙,撇開頭不講話。

  「橫豎這是你跟她的事,你最好花時間想一想。記住,想法等同於結果,你要什麼樣的結果,就做怎麼樣的思考。」

  嚴鑫淺歎一口,才剛抬起手看看手錶,突地一名女僕走來,望著客廳裡的三人說著:「少爺,夫人說時間很晚了,要你們今天住在這裡。」

  「知道了。」

  嚴鑫應道,輕鬆地蹺起二郎腿。「我可以留宿,你們呢?」

  奶奶的大宅裡備有他們的房間,裡頭換洗衣物、盥洗用品一應俱全,基本上住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不行喔,我還有企劃要做。」穆鋒搖搖頭,感歎自己真命苦,七晚八晚了還得趕回家處理公事。

  「嗯哼,鈞呢?」他轉而詢問聶鈞。

  「我還得送美荷回去。」聶鈞低低地道。

  「你,去整理我跟鈞少爺的房間,另外還要準備一間客房。」嚴鑫好似沒聽見他的回答,兀自向女僕下達指令。

  「欸!我說我要送美荷回去耶!」

  聶鈞傻眼,待女僕應聲離去,他立即開炮。

  「我想嚴鑫的意思是,既然外婆要我們留下,想必你的美荷也被她同樣要求了。」

  穆鋒咧開嘴笑,拿起外套穿上,帥氣地往大門走去。「走了,再不趕快把工作做完,就沒時間把妹,不把妹等三個月的期限一到,事情就大條嘍!」

  嚴鑫輕笑搖頭,而聶鈞則面無表情地側過身,望著外婆的房間,心裡五味雜陳。

  嚴鑫確實將鄭素伶的性子抓得九成准,高美荷跟他倆一樣,也被鄭素伶要求留宿一晚,所以嚴鑫要女僕去整理客房,確實是有先見之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1:27 AM

第六章

        和鄭素伶談到近午夜,高美荷在女僕的引領下進入客房。

  渾身疲累的她無力欣賞客房裡漂亮的維多利亞風裝潢,一進房間馬上打電話給嘉嘉說今天不回家,然後衝到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覺得全身舒暢,一天的疲倦困怠好像都消失了。

  高美荷坐在梳妝台前擦拭濕發,沒幾分鐘後耳邊傳來敲門聲,她放下毛巾,對著鏡子抓順頭髮後起身去開門。

  「聶鈞?我以為你睡了。」

  見聶鈞站在門外,她的心跳冷不防漏了一大拍。

  現在已經很晚了耶!這時候來敲單身女郎的房門,他想做什麼?

  狐疑歸狐疑,但她並沒有任何不舒服或害怕的感覺,反倒覺得有點……小期待?

  天啊!她什麼時候變成小色女啦?

  「我可以進去嗎?」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開口詢問。「我想跟你聊一聊。」

  「嗯?」

  她微愣,有點害羞地應允道:「好啊。」

  聶鈞走進來後關上房門,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

  嚴鑫及穆鋒今晚說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裡盤旋、發酵,害他完全睡不著,想了好一會兒還是跳下床,不知不覺走到她借宿的客房前。

  該跟她說什麼好?

  或許他可以試探一下美荷對婚姻的看法,說不定她和自己有一樣的心態一一一這樣有點太理想化了,但沒談過怎麼知道她心裡怎麼想,所以也只能騎驢看唱本,邊走邊瞧。

  「聶鈞,來坐啊!」

  既然都讓他進房了,高美荷也沒打算耍什麼矜持把氣氛搞僵,她拍拍床墊,出聲招呼他。「在想什麼啊?這麼專心。」

  「沒。」

  他搖搖頭,緩步朝她走去,步履有絲沉重。「我是在想,你跟外婆是怎麼認識的?一整晚都在聊些什麼?」他發現自己心理建設還不夠,深吸口氣後沒膽地換了個較為安全的話題。

  「我跟婆婆是在公園裡認識的,當時她心臟病發作,蹲在公園的石椅邊,看起來很痛苦。」

  她稍稍敘述了下自己和鄭素伶的初遇。「然後她剛才就一直問我們倆的事啊,而且……」

  「而且什麼?」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挑起他強烈的好奇心。

  「而且她跟我說了一些有關你的事……」

  她覷了他一眼,不曉得該不該直說。

  「有關我的什麼事?你直接說沒關係。」他心潮澎湃地問道。

  「婆婆說你是個辛苦的孩子,被環境逼得提早長大,還說了些有關你爸媽的事……」

  她越講越小聲,小心注意他的臉色,就怕觸到地雷。

  婆婆剛說的全是她不瞭解的聶鈞,而且就如她之前所猜測的,他雙親感情很好這事果然是假象。

  「所以,你知道他們的感情全是演出來的?」

  聶鈞心頭百味雜陳,不需從自己口中說出難堪的家庭背景,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或許他該感謝外婆幫他省略了這難堪的程序,但或許他壓根兒不想讓她知曉自己身家有如此晦暗的一面——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婆婆為何跟我說這些……」

  看著他那緊繃的神情,她突然好想哭。

  雖然她沒有顯赫的家世,但有對感情深厚的父母,不似聶氏雙親刻意營造出來的浪漫假象,而是平實且相互扶持的真感情,她就是在那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因此完全無法體會聶鈞的童年到底是如何度過的?看著人前人後兩個樣的父母,他心裡作何感想?

  光想那個過程就令她心疼萬分,難怪他父母在舉行珍珠婚慶祝會時,他會一個人待在黑黑暗暗的二樓休息室裡,想必當時一定很心寒。

  「無所謂,反正你遲早會知道。」

  他面無表情地說著,好像現下談的是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從我懂事以來,就常看到他們在我面前爭吵,我不懂為什麼自己的爸媽會跟同學的不一樣。

  「每次家族聚會,常常聽到長輩們在背後竊竊私語,這種情況一直到現在都沒什麼改變,他倆的事在嚴氏家族早已不是秘密,而我也習慣了。」

  雖然他說得彷彿事不關己似的,但高美荷卻從他平板的語調裡嗅到些許失望。

  人家不是說過嗎?當心越痛,眼淚就越掉不出來,同理可證,越心寒的事說起來就會越平靜無波,尤其像他這種什麼話都悶在心裡的人,更是萬分難受吧!

  「難怪婆婆會說,她很怕你會選擇孤獨一輩子。」

  高美荷心疼不已,她拉起聶鈞的手,細看著他修整乾淨的指,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說:「她還說很高興你交了女朋友。」

  凝著她低垂的側顏,聶鈞心口一陣激動,嚴鑫和穆鋒的話不斷衝擊著他的胸口、腦海,他終究忍不住脫口而出——

  「可是我這輩子不會結婚。」

  整個房裡的空氣頓時凝結,他忘了呼吸,高美荷的動作也停在低頭瞧著他手指的瞬間。

  她會怎麼反應呢?當場丟下他走人,還是……

  他不知道,整個腦袋亂烘烘,突然後悔起自己的衝動。

  對,他是不想結婚,可是並不保證以後永遠不會想結婚,尤其當他心愛的女人不斷被別的男人覬覦、追求時,難保他不會想用婚姻的枷鎖來將對方套牢,又何必在此刻把話說得這麼絕?

  真蠢!

  「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迅速將他的家庭和現在的想法串聯起來,倘若今天是她遇到這種事,搞不好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反正現在社會很開放啊,不結婚也不是什麼太大不了的事,你就依你的想法去做吧!」

  她唇邊的笑、眼裡的認真,反倒讓聶鈞瑟縮了起來。

  她怎能這麼容易就接受他的想法?她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道她根本沒想過跟他進禮堂,甚至成為他的妻?

  這個想法火速在心裡竄燒,他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難道你也不想結婚?還是你想跟我分手?」

  高美荷愣怔地盯著他,未幾,她輕笑出聲。

  「笑什麼?」

  他眉心緊蹙,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

  「我笑你想太多也想太遠了啦!」

  她笑著賞他一記白眼。「我覺得永遠談戀愛也不錯,不一定要用那張紙來約束彼此啊!」

  他倆的感情才剛起步沒多久,她根本還沒想到結不結婚的問題,況且感情的事任誰都說不準,現在他們對彼此很有感覺,可誰知道一年後、三年後抑或是五年後,這感情會不會變淡、變質甚至是結束?相信他倆沒有任何一方敢斷言。

  她相信愛情需要經營,也相信真愛能永遠相知相守,即便沒有那張薄薄的結婚證書,也能長長久久相互扶持,或許她爸媽會介意,但她自己倒不是那麼在乎。

  「可是……」若沒有婚姻的約束,分手後她搞不好什麼都得不到,這樣也沒關係嗎?

  「沒有可是。」

  她伸展了下肢體,覺得有些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我想睡囉,你是不是也該回房了?」

  聶鈞凝著她好一會兒,外表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他早該知道美荷是個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了,在他邀請她到自己公司上班時,倘若她有心藉著他的身份往上爬,那無疑是個最佳的機會,但她並沒有,反而不斷推托,甚至要他不斷要求才肯點頭應允。

  若不是她太會演戲,那就只有一個答案,這女人根本是上帝替他打造的專屬伴侶,完全符合他欣賞的女人的所有條件。

  「我想留下來。」

  沒有太多考慮,他決定再也不放開她了,大掌撫上她的臉頰,嗓音透著一抹緊繃的沙啞。「可以嗎?」

  「婆、婆婆不是幫你留了房間嗎?你留下來做什麼?」

  高美荷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兩朵紅雲飛快飄上雙頰,水眸羞赧地迴避他過度灼熱的眼瞳。

  「我想要你。」

  聶鈞弓起指抬高她的下顎,火熱的眼緊鎖著她又羞又驚的容顏,不讓她逃躲。「讓我留下來。」

  高美荷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不曉得是他長得太俊帥,還是屋裡的裝潢、昏黃的燈光營造出來的氛圍太唯美,她只考慮了三秒鐘,便含羞帶怯地閉上眼。

  聶鈞瞠大眼,霍地明白她的暗示,喜悅在心頭炸開一朵朵嬌美的鮮花,他差點沒興奮到嘶吼出聲,帶著點悸顫和些許的緊張、忐忑,俯身吻上她的唇。

*****  

      將接下的案子全數處理完畢後,高美荷終於正式進入「聶氏金控」上班。  

  聶鈞原本打算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藉著一起工作來讓戀情加溫,但沒想到高美荷的想法卻和他南轅北轍。

  她堅持不公開兩人的關係,免得同事用異樣眼光看她,因此拒絕和他待在同一個辦公室裡工作。

  在拗不過她的堅持下,他只好忍痛將她安排進秘書室,內心不勝唏噓。

  但兩人好不容易在同一棟大樓、同一間公司裡上班,熱戀中的男人怎按捺得住想見女友的衝動?

  於是諸如印名片、傳資料到子公司等多如牛毛的小事,都直接丟到秘書室,並欽點高美荷親自處理,這舉動很快便引起公司內部的騷動,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

  有人說高美荷是聶鈞包養的情婦,所以總裁假借公事之名,行在辦公室裡偷情之實,才會動不動就指名高美荷上總裁辦公室;也有人說總裁是追不到高美荷,才會利用職務之便騷擾她;還有人認出高美荷就是之前和總裁上頭條的女主角,說她早就算計很久了,一切都是為了總裁的錢……

  總之大夥傳來傳去,內容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不過嘲諷的是,當事人往往都最後一個聽到流言,高美荷某天在洗手間裡不經意地獲悉自己成了緋聞女主角後,忍不住在午休時間直奔總裁辦公室,直接和聶鈞講清楚。

  「以後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你或你的助理能處理的話,麻煩別再點名叫我弄行嗎?」她有點忿忿地道。

  「為什麼?」

  聶鈞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的憤怒從何而來。

  「因為大家都說我是你包養的情婦,說你假借公事之名,行偷情之實!」她以雙臂撐住他的辦公桌,激憤難耐的低吼道:「別說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他還會坐視不管嗎?不過現在的視野還真不錯,她微彎的上身正好讓他能透過她稍低的領口,清楚瞧見那豐滿的上圍,一飽眼福。

  「現在你知道了吧?以後麻煩你請別位秘書幫你處理。」她咬牙切齒的警告。

  「不要。」他一口回絕。「誰叫你不到我辦公室來幫我?只要你肯來,不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嗎?」

  高美荷聞言,下巴差點沒掉到他辦公桌上。

   「……你現在的意思是,千錯萬錯都是因為我來你公司上班的錯嗎?」她的火氣瞬間飆漲,只差沒拍桌洩憤。

  她凡事為他想也錯了嗎?

  有了上次那回被媒體跟蹤的經驗,她總是將保護他名聲這事擺在第一順位,才會堅持不讓公司內部人員知道他倆交往的事實,可沒想到兩人現在竟然為了這點大起爭執,簡直太沒天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聶鈞淺歎一口,或許他潛意識裡是想讓大家知曉兩人的戀情,藉由所有同仁的力量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但卻沒想到竟會演變成流言滿天飛,繼而傷害到她的現狀,讓他覺得很無奈。

  「不然呢?」

  她挑挑眉,以臂環胸地質詢道。

  該死!她這姿勢也很誘人,交叉的雙臂恰好托起她渾圓的胸乳,在略低的領口下呼之欲出——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努力平息下腹瞬間揚起的衝動。

  「美荷,你沒發現自從你來這上班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反而變少了嗎?」他清了清喉嚨將身體往前傾,把自己遮蓋不住的慾望深藏在辦公桌下。「以前我還可以在上班時間抽空去找你,下班也能聚在一塊兒。」

  「但自從我們一起工作到現在,只剩下下班後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了,一旦我要應酬,或是外婆叫你去陪她聊天,就沒時間約會了……」他低聲抱怨道。

  若他只是公司裡的小職員,若她不堅持不讓戀情曝光,他們倆也不用天天像牛郎織女那樣只有幾個時辰相處的時光了,唉!

  高美荷沉默了下,不得不正視現實面。

  雖然嚴鑫為鄭素伶聘請了專業看護,但或許婆婆還沒跟那看護小姐培養出深厚的情誼,所以三兩天就要美荷到宅邸陪她聊天。

  而聶鈞除了是『聶氏銀行』的主事外,還身兼『聶氏金控』總裁,工作量極大,交際應酬自是免除不了的行程。

  這麼三扣四扣下,嚴格說來,他們能培養感情的時間著實少得可憐。

  「那,總不能讓那些閒話無止盡地傳吧?」

  她的聲音放軟了,覺得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委屈。「你覺得該怎麼做才好?」

  「公開我們的關係。」

  他想都沒想就丟出答案,並暗自期許她能立刻點頭答應。

  「沒公開都被講成這樣了,公開還得了?」

  高美荷不想要什麼攀附權貴、麻雀變鳳凰之類的評價都冠她頭上,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廉價。「想想有什麼辦法增加我們相處的時光,好嗎?」

  聶鈞深深地望著她,看穿她眼裡的希冀,他心軟的妥協了。

  「搬來跟我一起住,我們同居吧。」

  沒有花太多時間考慮,高美荷便決定搬去跟聶鈞同居,只為了爭取包多相處時間,不讓好不容易才萌芽的戀情夭折,而這個決定讓她的室友兼好友吳嘉嘉大為震驚。

  「喲~~咱們家美荷變了耶,變得連我都不太認識了說。」

  吳嘉嘉呆坐在美荷床上說風涼話。「以前唸書的時候,連接到男同學示好的情書都嚇得半死的美荷,現在竟然要搬去跟男朋友同居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轉變的呢?」

  「你在發什麼神經哪?」

  高美荷白了她一眼,將衣櫃裡為數不多的衣物全扔到床上,準備好好整理一番。「你要是真心想幫忙,就幫我把一些沒用的東西扔了,把有用的東西裝箱,OK?」

  原本聶鈞要找人來幫她搬家,但她怕有些東西會被誤丟,所以謝絕聶鈞的好意,堅持自己打包,等東西整理好後再打電話通知他。

  「這怎麼弄啊?你的東西那麼少,要是把舊的東西丟了,能帶走的也沒幾件。」

  這美荷就是孝順,將賺來的大部分工資全寄回家孝敬父母,自己則節儉得要命。「你把想拿走的裝一裝,剩下的請房東找人來清理,要不了多少時間的。」

  美荷聽到後,整理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挺直腰,轉頭望向嘉嘉。「對不起喔嘉嘉,我就要搬走了,留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在說什麼傻話?」

  吳嘉嘉挑挑眉,從床上拿了個小玩偶丟向她。「那是一開始我們倆都湊巧找不到好工作才會不得已住在一起,今天要是我找到工作,幸運一點公司提供宿舍什麼的,我一樣會丟下你一個搬走啊,有什麼好道歉的!」

  「嘉嘉……」

  美荷放下手上的東西,在床上清出一個空位坐下,無比認真地凝著嘉嘉。「要不要我叫聶……」

  「Stop!」

  她小手一揚,硬是擋在美荷嘴巴前三公分的距離,阻止她繼續往下說。「你可別叫你男朋友弄個工作給我,我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骨氣。」同學四年,又住在一起近三年的情誼不是白搭,高美荷一開口,她就知道美荷想說什麼。

  高美荷拉下她的手,忍不住笑出聲。「那你的意思是我沒骨氣囉?」

  雖然聶鈞嘴上不說,但她心裡明白,自己確實是『走後門』,全然靠聶鈞的關係才得到這份工作。

  「你不算啦!他是你男朋友咩,以後說不定會變老公,根本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吳嘉嘉馬上提出自己和美荷的不同。

  沒想到她的話讓美荷失神了下,低頭不再講話。

  「美荷?幹麼不講話?」

  吳嘉嘉敏感地發現她看起來怪怪的,忍不住追問道。

  「沒什麼啦!」

  美荷對她笑了下,可那笑容看起來不太自然。

  「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還是被唬大的?」

  吳嘉嘉冷冷地覷了她一眼,擺明不相信她的推托之辭。「說!他是不是欺負你?」天生雞婆性格的她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好好修理聶鈞的凶樣。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美荷搖搖頭,不願欺騙好友。「他只是……沒打算結婚而已。」

  「結婚?我聽到的是結婚兩個字嗎?」

  吳嘉嘉誇張地吼道:「不是吧你,這麼年輕就想嫁給他喔?那不是太便宜那傢伙了嗎?」

  美荷跟她一樣,一畢業就出來工作,說錢賺得不多也還好,可說玩就真的沒玩到了。

  現在哪個年輕女孩不瘋狂地到處玩玩,等到變熟女後再找個人把自己嫁了?雖說聶鈞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但也不用什麼都還沒玩到就嫁人吧?那這輩子跟白來一趟有什麼兩樣。

  「嘉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拉扯著隨意丟在床上的衣物,她佯裝整理,實則不敢看向吳嘉嘉的眼。「我是說他這輩子不可能結婚。」

  吳嘉嘉愣了愣,好似她講了什麼外星文似的,整個人傻在那兒。

  「不結婚?任何人都不娶?」

  半晌後,嘉嘉稍稍清醒了些。

  「嗯。」美荷點點頭。

  「包括你嗎?」嘉嘉又問。

  「包括我。」

  美荷依舊給了個肯定的答案。

  「嘖!那你還跟他交往個什麼勁啊!」

  別看吳嘉嘉一副敢愛敢恨的勇敢模樣,她的性格其實比高美荷還要保守,聽美荷這麼一說,整個人大抓狂。「只想同居不想結婚是怎樣?嗄?他想擁有上床的權利,卻不想盡買單的義務喔?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這樣的,嘉嘉,他沒有騙我,早在一開始就向我坦白了,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的!」

  高美荷趕忙拉住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她的話神奇地撫平吳嘉嘉的焦躁,吳嘉嘉定定地望著她,突然覺得自己不太瞭解眼前這個女人。

  她真是那個和自己相知相惜的好友高美荷嗎?吳嘉嘉霍地不確定了起來。

  「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願意跟他同居;因為我愛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沒有那張證書也沒關係。」

  高美荷紅著眼,不怕羞地剖析自己對聶鈞的感情。

  聞言,吳嘉嘉的頭好痛。

  她以為那只是電視劇為了博得收視率而演出來的狗血戲碼,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竟然真有這種傻瓜,而且還是自己最親密的好友。

  「你……愛他?」她艱澀的反問。

  「對,我愛他。」

  和他相處越久,對他的依賴也不由自主加重,再次回首審視這段戀情時,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因為愛,所以什麼都不在乎?」

  這個論點好像挺動人的,但顯然不太適合她這種剽悍性格的女人。

  「嗯。」美荷肯定地點點頭。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吳嘉嘉緩緩爬下床,決定不再過問好友的感情。「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還是那一句老話,『希望你幸福』!那我先回房休息了喔,掰——」

  美荷的愛情是道太難解的問題,不是她這種頭腦簡單、不服輸的女生能夠解答的,一切就交給老天爺安排吧,她只希望美荷選的是一條對的路,別落得被愛情弄到遍體鱗傷的下場。

  高美荷凝著好友漸漸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背影后,她才繼續動手整理,將行李一件一件丟進打包用的紙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2:02 AM

第七章

  好不容易聶鈞和高美荷終於開始同居,湊在一起的時間也變多了,但極弔詭的是,他們的話似乎變少了。

  或許是因為聶鈞忙著將業務擴展到台灣以外的版圖,也或許是因為高美荷和公司同事混熟了,身邊有新朋友可以分享新鮮事,因此兩人在一起除了做愛,話題變得越來越少。

  是雙方的感情變淡了嗎?其實不然。

  高美荷知道聶鈞很忙,自是不願他花費過多寶貴的時間來照顧她,所以盡可能遇到問題都自己處理,而且也從不拿公司裡有男同事對她示好的事來影響他的情緒,總是直截了當地拒絕這些邀約。

  只要是她認為自己能處理的事全擔了,只要聶鈞戀著她、疼她,她就甘願認命地在他身邊當個不多話的小女人。

  那聶鈞沒發現她變得越來越安靜了嗎?

  事實上他發現了,只是什麼都沒說。

  他的工作量實在太大,幾乎佔滿了所有時間,聶鈞悲慘地發現自己竟抓不出時間來和她好好談談,只好消極地等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再說。

  橫豎外婆那邊已然交代過去,嚴氏的股份仍穩穩地握在他手上,他大意地忽略了她的沉默,只因她一直都待在他身邊,而且也是自己不停衝刺事業的安定力量。

  兩人的愛情就在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下,偷偷地進行了好些日子,而這期間,嚴家也發生了許多喜事。

  鄭素伶的身體逐漸硬朗不說,嚴家經營的各項事業都開出紅盤,且嚴家長孫嚴鑫及長外孫穆鋒分別閃電結了婚,連家庭醫師都傳出喜訊,感覺整個家族的氣勢旺得無法擋。

  但所謂人紅是非多,當所有人都對嚴氏家族的順遂投以羨慕的眼光,自然就會有人想要小小的搞些破壞,於是唯一沒傳出喜訊的聶鈞便成了眾矢之的,不幸淪為媒體跟拍和坊間相互八卦的最佳男主角。

  所幸高美荷很低調地掩藏兩人的戀情,因此她和聶鈞同居一事並未被媒體抓包,不過聶鈞就沒那麼幸運了,每隔三兩天就有一個桃色新聞上報,不是和某知名傳播公司的當家模特兒吃飯,就是和哪位知名女藝人拍拖,搞得鄭素伶都火大了,急電召聶鈞回大宅問話。

  「那只是一般性的商業應酬,不礙事的,外婆。」聶鈞從容不迫地答道。

  「你說不礙事,別人就都會相信你不礙事嗎?」

  鄭素伶惱火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忿忿地道:「還有,你打算給美荷什麼樣的交代?」

  「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她很相信我。」聶鈞聳聳肩,沒將外婆的警告放進心裡。

  這些日子以來,他忙得沒時間陪美荷,卻從不曾聽她說過任何一句怨言,而桃色新聞這種事更是屢見不鮮,不只他,有時嚴鑫跟穆鋒也會上報,美荷應該已經習慣了。

  「鈞兒,過度自負並不是件好事。」

  鄭素伶深深蹙起眉心,對外孫的自負有些反感。「你注意到美荷變得越來越安靜,越來越不愛笑了?有嗎?」

   「外婆,你到底想說什麼?」

  聶鈞不安地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盯著外婆的眼神透出防備。

  「我只問你一句話。」

  美荷那個傻孩子,傻傻地付出卻不懂得爭取,身為她的忘年之交及未來可能的外婆,鄭素伶說什麼都得為她爭取些保障。「你們交往也好一陣子了,你什麼時候要娶美荷進門?」

  「外婆,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結婚的。」

  他的喉管突地有些許阻塞感,好似有個隱形的不知名物體正掐緊他的脖子,呼吸變得困難。

  「所以美荷對你的愛不足以改變你,而你也不夠愛她,所以不肯為她而改變。」

  鄭素伶了然了,心下為高美荷那善良的孩子感到萬分心疼。

  「外婆,是美荷跟你抱怨了什麼嗎?」

  聶鈞的視線緊鎖著外婆,他不明白外婆為何會突然跟他說這些,也不清楚外婆心裡在計量什麼,但他發誓,他確實聞嗅到些許陰謀的氣味。

  「美荷什麼都沒說,每次我問她,她都只有一個答案,就是你對她很好,很體貼也很疼她。」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啜飲一口,下達逐『孫』令。「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你可以回去了。」

  「外婆!」

  外婆的反應越是冷淡,他的眼皮越是莫名地惴惴亂跳。「你打算對美荷做什麼?」

  「你以為我會對美荷做什麼?」

  鄭素伶犀利的反瞪他一眼,緩緩將茶杯放回杯座裡。「我只不過要把之前那個開心的美荷給找回來。」

  半夢半醒之間,高美荷感覺有人撫觸著自己的臉頰,那手指有些冰涼,讓她從夢裡轉醒。

  「聶鈞?」

  床畔站著一抹高大且熟悉的身影,她極自然地朝他扯開一抹笑。「你回來啦?對不起,我原本想等你的,可是卻不小心睡著了。」

  「你累了就先睡,不必等我沒關係。」

  他脫下外套,掛在門邊的置衣架上。

  她總是如此善解人意,總是不忮不求地陪在身邊,讓他覺得很安心,外婆肯定是多慮了,才會講些有的沒的。

  「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還來不及講完,她的紅唇就被他堵住了。「聶鈞……」

  「噓,讓我愛你。」

  不曉得是近來工作壓力大,還是外婆的話觸動他心裡某個不安的點,他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好好地抱她、愛她,似乎想藉此證明她會一直在這個家、在這個位置上守著他。

  「你……有這麼急嗎?」

  即便兩人已相戀了一段日子,但她還是對他的吻無法免疫,每每總被他吻到頭昏腦脹。

  「我們很久沒做了……」

  男人想要的時候總有很多理由,他也是,壯碩的身體直接壓上她的嬌軀,大掌開始到處游移。

  同居這些日子以來,已數不清歡愛的次數,他清楚知道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點,每每總能讓她盡興而滿足,這是自己身為她的男人最大的驕傲。

  「我們前天才做過啊……」

  她的氣息開始不穩,敏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反應,情慾迅速被他挑起。

  「三天,三天是我能忍耐的最大極限。」

  聶鈞低語,輕輕佻開她睡衣的扣子,微涼的大掌刻不容緩地覆上她胸前的渾圓。

  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在遇上她、戀上她之前是如何過日子的,因為她溫柔的陪伴,讓他找到生活重心,也很久不再憶起爸媽那段難堪的婚姻。

  美荷對他來說很重要,真的真的很重要,他完全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將有多痛苦、難熬——

  為了不讓那種事發生,他得更加賣力地取悅她,即便要不入流地運用自己身體的本能和慾望來迷惑她,讓她因貪歡而離不開自己,他都不在乎。

  「美荷,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

  不知怎的,他的心好像無法安穩地待在原本的位置,即使兩人此刻正深深地融入彼此,他卻有種可能會失去她的恐懼。

  「怎麼了?幹麼突然這麼說……」

  她眉心微蹙,氣息紊亂,擔憂地望著他——這是激情下忘情地脫口的甜言蜜語,還是在暗示她什麼呢?

  難道……難道最近報上寫的都是真的,他確實周旋在那些名模和知名女藝人之間?

  思及這個可能,她的心整個揪扯起來,眼眶不覺泛起紅霧。

  倘若報上寫的不是八卦而是事實,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事都沒有,我只要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他俯下身,胡亂親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好似怕她下一刻會變成泡沫消失在自己懷裡。「答應我啊美荷!」

  「聶鈞……」

  聲音卡在喉管,她伸手拉下他的頸項,將自己的臉埋入其中,不讓他看見自己蓄滿淚光的眼眸。「我不會,不會離開你。」

  「啊……啊啊……」

  她的保證伴隨著從背脊竄起的酥麻快感,他嘶吼了聲,將全身的熱情全發洩在她體內——

  激情過後,身體得到全然釋放,加上長時間超時工作,聶鈞才剛將她摟進肩窩,調整好擁抱的姿勢後,很快就沉入夢鄉。

  美荷貼附在他胸膛,耳邊傳來均勻的鼻息,可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懷疑這種東西一旦開始萌芽,就不會那麼輕易被剷除。

  高美荷一開始確實沒將報上的報導當一回事,畢竟她也有過類似的經驗,知道那未必是事實。

  但他不太對勁的反應讓她不得不產生懷疑,心想說不定真有自己不知道的桃色事件正在悄悄發生。

  俗語說,甘願擔蔥賣菜,不願跟人公家尪婿。

  她可以不要結婚,也可以當個藏鏡人,但卻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自己心愛的男人。

  如果聶鈞真瞞著自己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就表示他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那她會選擇放手,不會死命巴著他,畢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寧願退出,不要為難另一個愛他的女人……

  沒來由的,她突然想起鄭素伶今晚來電說要邀她到嚴氏大宅小住幾宿的事。

  會不會因為她和聶鈞太貼近了,工作和生活全混在一起,才看不到彼此的盲點?

  高美荷抬頭看著他冒出短髭的下巴,認真考慮鄭素伶的提議——

        隔天一早,聶鈞起床後,發現身邊已不見愛侶蹤影,他微蹙眉頭,習慣性地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發現有一封新簡訊。

  鈞,見你睡得沉,捨不得吵你,我先去上班了,等你睡到自然醒,補足了體力再來公司吧,晚點見。

  美荷

  看完簡訊後他揚唇一笑,起身走到浴室盥洗,隨即回房換上西裝,打好領帶出門上班,過了忙碌的一天,然後在晚上九點左右回到家,意外發現家裡黑漆漆的,連一盞小燈都沒開。

  美荷到哪兒去了?怎麼都沒告訴他一聲就跑出去?

  他霍地心下打了個突,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急呼呼地撥打給助理小王。「小王,你今天有沒有去秘書室?」

  「有啊!」小王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那……高秘書有沒有來公司上班?」

  打從美荷之前向他抗議過後,他就戒掉事事欽點她辦理的壞習慣,哪個秘書有空就去幫他處理事情,因此流言也在不久後消散無蹤。

  可不直接找她辦事也有個缺點,有時工作忙,一整天下來,他連一眼都沒見到她,就像今天……

  聶鈞愣了愣,突地有個莫名的念頭閃進腦海裡——

  她第一次沒叫他起床,回到家也不見她蹤影,令他突然不確定美荷今天到底有沒有進公司上班?

  「高秘書喔……沒有吧,我去秘書室的時候,她的位子是空的,還整理得很乾淨,像是沒有使用過的樣子。」

  小王細細回想了下後,鉅細靡遺地說道。

  「你沒問其他同事她為什麼沒上班嗎?」

  該死!難道自己真的太忽略她了嗎?忽略到連她有沒有進公司都沒注意!他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數百回。

  「沒有耶,還是你打電話問問秘書長?」

  結束和小王的通話後,他火速打給秘書長,得到的消息是美荷請三天事假,但沒交代是什麼事。

  就在他茫然且毫無頭緒,不明白她怎會突然不告而別之際,手機突地毫無預驚地響起。

  聶鈞連來電號碼都沒看,就急忙按下接聽鍵說道:「喂?美荷嗎?」

  「美你個大頭啦!是我,穆鋒。」電話那頭傳來穆鋒沒好氣的聲音。

  「幹麼啊你,吃了炸彈喔?火氣那麼大。」他壓下心裡強烈的不安感,皮皮地道。

  「你再嘻皮笑臉一點沒關係,要是知道外婆安排你的女人做了什麼,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穆鋒翻翻白眼,小心翼翼地躲在五星級飯店的樑柱後面,偷偷注意著前方五百公尺,正在用餐的一對男女。

  「什麼意思?」

  他心口一凜,握著手機的指關節微微泛白。

  昨天外婆才跟他說知道該怎麼做了,今天穆鋒就打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給他,難不成外婆真的對美荷做了什麼嗎?

  「意思是你的女人快被外婆給賣了!」穆鋒沒好氣地應道。

  他會撞見這一幕純屬意外,不是預謀也沒和外婆同謀,絕對不是。

  剛好有外籍友人到台灣度假,住進這家五星級飯店,他和老婆前來探望好友,不意竟在飯店裡遇到帶著高美荷的鄭素伶。

  鄭素伶沒有注意到他,兀自拉著美荷走往飯廳,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要老婆先上樓去找朋友,自己則偷偷躲在樑柱後面偷看她們在搞什麼把戲,沒想到這麼一瞧,竟讓他瞧出個天大的陰謀!

  外婆竟然介紹名門後代給高美荷認識,感覺上撮合的意味非常濃厚。他心下一凜,趕忙打電話通知聶鈞。

  「外婆安排美荷認識項家長子?!」

  「你在哪裡?我馬上趕過去。」聶鈞拔高音量,不由分說地轉身拿起鑰匙,拉開大門就往車庫衝。

  他知道項家那個男人,聽說生活嚴謹、自律甚嚴,是個標準的好青年,且近來還有傳聞說項家要開始物色長媳……

  難道外婆要美荷離開他,去嫁給那姓項的男人?

  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戴上耳機,繼續和穆鋒保持通話,但腦子裡卻一團亂。

  為什麼?外婆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在內心狂烈嘶吼著,但臉上卻不見一絲激動的線條。

  「我想外婆是不想讓美荷受到委屈吧?」

  報上飯店名稱,穆鋒遠遠望著高美荷的背影,隱約猜中外婆的心思。「要是你記性夠好,應該會記得我跟鑫對你說過的話。」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不憧憬婚禮、憧憬白紗。

  穿著白紗走過紅地毯,投入心愛男人的懷裡,是每個女人心裡最浪漫的夢想。

  況且在老一輩的觀念裡,總覺得有了婚姻關係對女人來說才有保障,像聶鈞這樣拖著美荷的青春,卻遲遲不給她一個名分,讓疼愛美荷如自己孫女般的鄭素伶無法接受,忍不住替她抱不平,安排相親。

  「外婆是想逼我娶美荷。」聶鈞用沙啞的聲音低低說道。

  「那可不一定,或許外婆只是想為她找個好婆家罷了。」

  雖然以紡織起家的項家,財力不似嚴氏這般雄厚,但端出去也算上得了檯面的好菜,加上項家長子在外風評不差,外婆八成是想把美荷介紹給他,看能不能湊成一對。

  「我不會讓美荷嫁給別人!」他咬牙,犀利的眸裡透出一股殺意。

  「你憑什麼?如果你不能給她一個名分,憑什麼不讓她嫁給別人?」穆鋒嗤笑一聲,笑他看不清問題的盲點。

  「我保證我絕不會——」砰!

  聶鈞話都還沒講完,突地一個碰撞聲直接穿進穆鋒的耳膜,接著就沒人回應,令他立時緊繃了起來。

  「鈞?聶鈞?欸~~你別亂開玩笑喔……天殺的聶鈞!回答我啊!」

  手機那頭傳來的,只有沙沙的訊號聲——

        顧不得這場相親會不會破局,穆鋒在接到助理回報,確認聶鈞的現狀和就醫的醫院後,便急呼呼的直奔相親現場,二話不說地拉起鄭素伶和高美荷走人。

  兩個女人不明所以地覷著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鋒載著她們直奔醫院的路上,焦急地說明聶鈞剛剛和他通電話時,意外出車禍的事。

  一聽見心愛的男人出車禍進了醫院,高美荷豆大的淚珠像關不住的水龍頭般奔流而出,而年邁的鄭素伶則一臉凝重,瞧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外婆,你這回下手太重,有點過頭了。」透過後視鏡瞟見高美荷的淚顏,穆鋒忍不住語帶埋怨。

  他和嚴鑫都很清楚,外婆總會在『關鍵時刻』出手推他們一把,因此他們都吃過這種無傷大雅且能促進和另一半感情發展的悶虧,可這回真的有點太超過了,害聶鈞現在面臨此等危險。

  「我有做錯嗎?」

  鄭素伶倔強的辯駁,雙手緊握,全身無法控制的輕顫。「是鈞兒一直沒給美荷一個交代,我才會介紹優秀的對象給美荷,這樣哪裡錯了?」

  「你的出發點沒錯,但你錯估了鈞對美荷的在乎。」

  穆鋒睞了眼高美荷,見她哭到幾乎快昏倒,他心有所感的淺歎了口氣。「不結婚不表示不愛美荷,他只是無法克服阿姨和姨丈帶給他的傷害罷了。」

  鄭素伶不再開口,雙眼凝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車廂裡則充斥著高美荷低泣的嗚咽,聲聲迴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2:56 AM

第八章

      當車子減速,緩緩駛至醫院大門時,高美荷等不及穆鋒將車停穩,便拉開車門跳車,直奔急診室,差點沒把在車裡的兩個人嚇破膽。

  一個才剛送進急診室,一個就做出如此危險的動作,穆鋒暗自祈禱外婆的心臟夠強,不然他可就慘了!

  他停好車,扶著年邁的外婆走進醫院,在護理站找到抓著護士激動詢問的高美荷,還有早一步得知消息便到醫院守候的嚴鑫及助理。

  「小姐,聶先生正在手術室裡進行手術,什麼時候會出來我們也不曉得。」護士小姐沉聲說道。

  「可是……」美荷滿臉掛著淚,相當令人人心疼。

  「美荷。」

  見穆鋒讓奶奶在椅子上坐下,嚴鑫無奈地上前拍拍高美荷的肩。「骨折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別為難護士小姐了。」

  不疾不徐一向是嚴鑫的處事原則,因此他身上總透著一股讓人說不出的安定力量,高美荷猛然一震,在回首凝視他的眼後,內心竟神奇地平靜下來。

  穆鋒原想叫助理送外婆回大宅休息,但鄭素伶堅持非得要等聶鈞被推出手術室,確認一切OK後才走,嚴鑫和穆鋒爭不過她,也只好妥協。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尤其是面對著手術房,急診室裡的秒針似乎走得特別緩慢,約莫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紅燈終於滅了,被推出來的,是躺在病床上,四肢都被包紮得大大的,看來有些詭異的聶鈞。

  嚴鑫和穆鋒的嘴角不約而同地抽搐了下,一個轉向鄭素伶報告手術成功,一個則拍拍高美荷的肩膀,要她放寬心,兩人的臉部表情都像極力在隱忍某種情緒般,看起來不太自在。

  「嚴大哥、穆大哥,麻煩你們送婆婆回去休息,聶鈞交給我照顧就行了。」

  當病床被護士推往恢復室時,高美荷轉頭向嚴鑫和穆鋒說道。

  「我看還是請個特別看護來照顧好了。」鄭素伶捨不得她如此辛苦,低聲建議道。

  「不用了婆婆,我可以的!」

  高美荷拉住鄭素伶,眼裡透著堅定的神采。

  嚴鑫和穆鋒互看一眼,像在相傳遞什麼訊息似的,嘴角又微乎其微的挑勾了下。

  「你有我跟穆鋒的手機號碼,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們。」

  嚴鑫摟著鄭素伶的肩,奶奶今天一定累壞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比較好。

  「好。」

  她點點頭,不忘叮囑鄭素伶。「婆婆,有我在這裡照應,你不用擔心聶鈞,要好好休息喔!」

  鄭素伶輕應了聲,在嚴鑫的攙扶下緩步走向長廊離去。

  半個小時不到,聶鈞從恢復室轉到普通病房,護士跑來告訴她病房號碼。

  她謝過護士小姐後,腳步沉重地往聶鈞的病房跑去——

  若有似無的輕泣聲擾醒昏迷中的聶鈞,他微微張開眼,在接觸到強烈燈光時猛然一閉,數秒後才緩慢地睜開雙眼。

  「誰……誰在哭?」

  他的視線膠著在白色天花板的正中央,輕皺起眉。

  見鬼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發生了什麼事?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來過嗎?

  腦袋裡迅速浮現好幾個問號,而耳邊傳來的啜泣聲也停了。

  「聶鈞?你醒了!」

  倏地,高美荷清秀的小臉出現在他視線裡,她的眼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像只小馴鹿,連聲音都沙啞到像鴨子叫,顯然是狠狠哭過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你哭了,為什麼?」

  他沒有回應她急迫的問題,反而順應心頭的想望,直接切入重點。

  「我沒哭啦!」

  聞言,聶鈞癟癟嘴,最好是沒哭整個眼睛可以腫成這樣啦!

  美荷吸吸鼻子,嘴角硬是擠出一朵差強人意的笑花。「你該不會連視力都撞壞了吧,我真的沒有哭。」

  當她被穆鋒告知,聶鈞出車禍時,整個人像被抽空一樣,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倘若聶鈞有個什麼萬一,她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她和聶鈞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而且早就認定自己是他的妻了,除非他不要她,不然她已準備好和他牽手共度一生,就算沒有名分也無所謂。

  這回他突然出車禍發生意外,更讓她確認自己對他的愛已經深刻到毫無退路。

  而他現在好不容易醒了,她不能再讓他擔心,所以本能地撒著謊。

  「這裡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翻翻白眼,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並試著移動身體。「還有,為什麼我的四肢會被包成這樣?」

  「你別動啦!」

  見他不安分地扭動身體,她忙不迭安撫道:「你出車禍了,身上多處骨折,剛動完手術,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千萬別動喔!」

  出車禍?

  誰?他嗎?

  聶鈞眨眨眼,閉上眼感受一下四肢,但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不太對。

  別說是骨折了,他連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整個身體好得不得了——

  該死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惡整他,把他弄成這副鬼模樣?

  聶鈞忿忿地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未幾,昏迷前和穆鋒通話的記憶重回腦袋——

  會是鋒嗎?

  鋒沒事幹麼這樣惡整他?

  才這麼想著,突地,美荷和項家長子吃飯的事衝進他腦袋,頓時令他豎起全身的汗毛,並合理懷疑這整個事情不單純,而且是非、常、之、不、單、純。

  「美荷!」他突然大喊她的名。

  「啊?你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去叫醫生……」

  她被他嚇了跳,差點沒腿軟。

  「我不需要醫生,我只想問你,外婆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又為什麼要跟項家長子吃飯?」他的聲音有些不安。

  「你怎麼知道我在跟項先生吃飯?」高美荷愣了愣,不明白他怎會知道自己和婆婆的行程。

  「怎麼知道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外婆是不是要把你介紹給項家長子?」他幾乎要咬著牙才能將話說得完整。

  「呃,也可以這麼說啦……」

  她想了想,沒有否認。「婆婆說……」

  「不用說了!」

  這個回答讓聶鈞一整個無法接受,他感覺全身的血液直衝腦袋,差點沒腦中風。「幫我叫醫生來,我要出院!」

  「出院?你瘋了嗎?!」

  四肢都被包紮成這樣了還想出院?就算他對自己的復原能力再有信心,都不能這樣亂來。

  「你昨晚才動完手術,至少得在醫院裡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回家休養,醫生不會讓你出院的。」為了他好,也為了讓自己安心,她絕不會讓他這般恣意妄為!

  「不管!我就是要出院!」

  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孩,胡亂扭動著身軀。「叫醫生來,我要出院!」

  「你別鬧了好不好?」

  高美荷怎能任由他這般胡來?她開口吼了句,隨即紅著眼眶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會擔心工作進度,所以央托嚴大哥跟穆大哥代為看顧『聶氏金控』,你就安心養傷,好嗎?」

  她泛紅的眼令他安靜下來,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好嗎?」

  遲遲等不到他的答應,她擔心他又一個脾氣上來大暴走,傷口裂開就麻煩了,於是再三尋求他的回應。

  「不好。」

  她的淚像條無形線般,緊緊拉扯著他的心臟,他覷著美荷的淚顏,一字一句地道:「除非你答應嫁給我,我一出院我們就結婚。」

  他知道現下的情勢太可笑,一定有什麼人在惡搞他,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婚』了!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受損,印象裡在他失去意識前,似乎聞到車廂裡散發出些許有點香又有些刺鼻的味道,那氣味讓他的肢體變得遲鈍,意識也漸漸模糊。

  他眼睜睜地看著對向來車往他這邊高速駛進卻無力逃躲,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感瞬間攫住所有思緒,緊接著他就沒了意識。

  但在那抹緊張感竄起,短短幾秒之際,他腦子裡想的全是她,高美荷。

  初識她時的悸動、她回眸而笑的倩影、和他攜手散步的情景,一幕幕像跑馬燈般快速地從他眼前飛閃而過,就在那生死交戰的緊繃時刻,他竟然想婚了——

  懊悔自己沒能把握幸福,懊悔沒能讓她成為他的妻,更懊悔她可能就此成了項家的長媳,和他永遠分離!

  在失去意識之前,聶鈞清楚記得那種來不及把握的無力感,對天發誓再也不願體驗一次。

  現下,他要及時把握機會,在項家長子搶走她之前,穩穩地將她套牢!

  「啊?!」

  完了,他真的撞壞腦子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要求?高美荷不由分說地伸出小手覆上他的額,測測他額頭的溫度。

  「你幹麼?」他沒好氣地瞪她。

  「你是不是腦子撞壞了?」

  她的臉上明顯寫著憂心忡忡,為的是他的想法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竟會想結婚,走入愛情的墳墓?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在車禍之前,你一點都不想結婚的呀!」

  「不用提醒我,以前的我有多蠢。」

  他吸了口氣,誠懇的鎖緊她微濕的水眸,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我想跟你結婚,想要你當我的妻,生一堆小鬼頭叫我爸爸,你可願意?」

   高美荷忍不住哭了,淚水像決堤的水壩般傾洩而出。「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結婚,我說過沒那張紙也沒關係,我真的不介意……」

  她不知道是什麼理由改變了他原本的決定,或許意外讓他感到人生無常還是怎樣,但如果聶鈞的求婚只是因為怕失去她,那麼根本多慮了,她從沒想過要離開他,即使他因工作繁忙而忽略自己,她都不曾那麼想過。

  「但我介意。」

  天殺的!他好想伸手抱她,但陷害他的藏鏡人硬是將他包紮得不能行動,等拆了這些可惡的繃帶,他一定要順道拆了那個惡整他的人的骨頭。「我非常介意也非常在乎合法的婚姻制度,請你一定要答應嫁給我。」

  點頭啊傻瓜!再不點頭他可要恨死自己了。

  為了當初莫名其妙的堅持,他癡傻地抱定獨身主義,當個快樂的不婚族,但當項家長子那莫大的威脅出現時,他才終於瞭解自己才是沒有安全感的那方。

  他非~~常非常需要法律肯定他人夫的地位,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娶、她不可,而且絕、不、後、悔!

  「真的嗎?你真的想娶我?」

  她瞠大雙眸,嘴角噙著笑,不敢置信地再問道。

  「嗯,我發誓。」

  該死!他的手舉不起來,身體也離不開床,不然他可是要對天地三跪九叩的!「如果我聶鈞說的話有半句虛假,保證……唔!」

  「為什麼?」他話還沒說完,她就伸出軟嫩的小手摀住他的唇,不讓他說出可能傷害自己的毒誓。「你為什麼突然想娶我?」

  她很容易滿足的,只要給她一個理由,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

  「因為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他拉下她的手,承認自己根本沒辦法想像她和項家長子相親的畫面,若他人在現場,一定會衝上前去海扁項家長子一頓。「以前不想結婚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我愛你。」

  喔,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令人心動的理由了,她雙眼蓄滿激動的淚水,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因感動而落淚。

  「你不相信我?」見她沒有回應,他心慌了,慌亂的眼緊鎖著她的容顏。「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把心剖……」

  「別說,我相信你就是了。」再次伸手摀住他的嘴,她喜極而泣。

  「真的嗎?」他沒敢放鬆的再次確認。

  「真的。」她點點頭,臉上的愁容消散無蹤。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天啊!他都聽見自己如擂的心跳了!

  「好。」她不假思索地承諾道。

  「耶!」他歡呼,不放心的再叮囑一句:「不可以反悔喔!」

  真要命耶,直到現在他才看清自己有多沒安全感。

  「嗯,不反悔。」

  她笑著點點頭,臉上漾著幸福的光采。

  「另外,我還欠你一個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他鬆開眉心,話鋒倏地一轉,又是一個沒頭沒尾的道歉。「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她一臉疑惑。

  「為了我忙於工作,徹底忽略你這件事。」

  他凝著她,清澄的眼綻放著歉疚的光芒,並誇下海口開出支票。「以後不管再忙,只要你需要我幫忙或陪伴,大喊一聲,我就會馬上出現在你面前,替你解決所有事情。」

  「嗯。」

  有了他的保證,她開懷地破涕為笑。「那我等著看你表現喔!」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先是他求婚,現在還因為之前忙於工作的事而道歉,讓她完完全全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在乎,前陣子的鬱鬱寡歡也都煙消雲散了。

  「沒問題。」

  確定了人生大事,卡在心上的大石總算落地,但他還有件事情要交代。「那麼現在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撥電話給鑫或鋒,叫他們隨便來一個都行。」

  「幹麼?」

  「我、要、出、院……」

  順利拆解掉能把一百八十公分長人捆卷數次的白色繃帶,高美荷完全無法理解聶鈞身上的傷怎會神奇的憑空消失,就像從來不曾受過傷一樣。

  他支開美荷去護理站辦理出院事宜,然後忿忿地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被急電召喚而來的嚴鑫和穆鋒臉上沒有半點悔意,大剌剌且理直氣壯地回望著邊整理服裝儀容邊瞪他們的聶鈞。

  「你們誰能告訴我,是誰策劃了這一連串的蠢事?」他扣著袖子的袖扣,動作就如還沒發生車禍前一般利落。

  「拜託,為了這麼點小事一大早把我吵醒喔?害我都沒來得及跟我老婆來個清晨『愛的一發』。」穆鋒打著哈欠,毫無歉意。

  「……鋒,你越來越肉麻了。」

  嚴鑫一臉受不了地閉了閉眼。

  「少來了你,我就不信你跟你老婆不幹那檔事!」穆鋒輕蔑地橫了他一眼。

  「夠了,叫你們來,不是要聽你們吵架的。」

  聶鈞沉下臉,晶燦的眸掃過眼前兩名出色的兄弟。「鑫,還是鋒?還是你們兩個都有份?」

  嚴鑫和穆鋒同時咧開嘴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該死!我早該知道的!」

  聶鈞低咒著,突地想起什麼猛然一頓,抖了抖扣好的袖子,視線再次膠著在兄弟們身上。「別告訴我,外婆跟美荷也有份。」

      「世界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邪惡,兄弟。」

  穆鋒憐憫地拍拍他的肩,沒有多加隱瞞的全盤托出:「事實上是鑫跟外婆共同策劃的計策,我呢,是不小心中途撞見不得不參與,至於你的小寶貝,她可是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的喔!」

  在他以電話通知聶鈞,外婆帶著高美荷跟項家公子會面時,還全然處在狀況外,一直到在醫院急診室的手術房前,那段幾近令人抓狂的漫長等待裡,鑫才將整個計謀偷偷告訴他,好讓他分享惡整到自家兄弟的快感。

  算算他只是共犯,不是主謀哩!

  「嗯哼,那你們覺得那樣惡整我,會有什麼好處?」

  聶鈞挑挑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刻嚴鑫和穆鋒恐怕早已被他的眸光千刀萬剮,體無完膚了。

  「沒有好處,只可能產生兩種結果。」嚴鑫伸出兩根指頭,氣定神閒地指出沙盤推演的可能。

  「哪兩種結果?」

  聶鈞瞇起眼,差點沒衝上前折斷嚴鑫那兩根手指。

  「其實不論出現哪一種結果,我跟奶奶都欣然接受。」

  嚴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緩緩道出這個計策所產生的效應。「一是讓你感受一下可能失去美荷的恐懼,繼而逼出你的真實心意,或許願意給美荷一個名分也說不定。」

  「第二,要是你仍執迷不悟,堅持不婚,那奶奶會鍥而不捨地為美荷介紹對象,直到她得到幸福為止。」

  聶鈞和美荷相戀多久,他們也就認識美荷多久,當她毫無私心地對老夫人付出關懷、陪老夫人談天說地、逗老夫人開心,嚴家的每一個成員都不由自主地認定她是自家人,自然期許她能得到幸福。

  當然,能打破聶鈞的心結讓兩人共結連理是最理想的狀態,但倘若計劃失敗,他們說什麼都要為美荷找個能托付終生的好男人,這樣才不負美荷對鄭素伶的付出。

  聶鈞深吸口氣,不得不佩服這兩隻老狐狸——不,一隻老的、一隻小的,兩隻一樣狡詐。

  「怎麼?你的選擇是?」穆鋒頗感興味的追問。

  「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聶鈞沉著臉,嚴肅地跟嚴鑫辯論起來。「你怎能肯定不會有第三種,甚至第四種可能?」

  「因為你的個性我們都很清楚,只會有這兩種結果。」

  今天若換成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嚴鑫絕對不敢如此肯定,但主角是聶鈞,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你確定?」聶鈞的臉彆扭的扭曲。

  「不但確定,而且還非常肯定。」

  嚴鑫將雙手插進褲袋裡,臉上的笑像個頑皮的孩子。「二選一,你選哪個?」

  「好吧!」

  他佯裝無奈的重吐一口氣,然後嘴邊漾開大大的笑容,激動的上前擁抱自家兄弟。「如你們所願,美荷答應嫁給我了!YESYESYES!」

  他開心得一連說了三個YES,嚴鑫和穆鋒愣愣地互看了眼,此刻浮現在他們心裡的OS是——

  堅持不婚主義的傢伙竟然要結婚了,而且還這麼高興?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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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3:06 AM

尾章

        接到長孫嚴鑫從醫院打來的捷報,鄭素伶面不改色地將話筒放回主機掛上,嘴角緩緩扯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好在,好在鈞兒那孩子沒有讓她失望,更沒有辜負美荷的真心,終究還是選擇和美荷那好丫頭共結連理,了卻她一樁心願。

  這次設計自己的孫兒,動用一切人脈,和醫院串通好,還找來幾個臨時演員當醫師護士,雖然這樣似乎有些為老不尊,但為了延續香火,她不惜賭上自己的尊嚴,和那三個孫子放手一搏。

  所幸老天爺厚愛,每個孫子都如她所計劃的,找到心愛的女人,組成幸福圓滿的家庭,她也因此保住了自己身為嚴氏大家長的尊嚴。

  拖著不再如年輕時輕盈的腳步,她掩不住唇邊的笑意,緩步往大宅的後院走去——

  好一陣子沒去宗祠跟老伴兒聊聊天了,她得去跟老伴兒報告這個好消息才行。

*****

  數年後。

  「老公,我需要手工風箏兩隻,立刻、馬上。」

  在孩子們的寒假假期即將結束的前一天,午後的冬陽照著散落一桌、未完成的寒假作業,女主人深諳自己沒有巧手的事實,直覺放大嗓門對著臥房喊道。

  聲音落下不到三十秒,臥室裡便傳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接著滿臉睡意的男主人踉蹌地出現在臥室門前,疲憊地以手撐住門框。

  「老婆,我昨晚看公文一夜沒睡,那手工風箏難道就不能晚點或改天再做嗎?」男主人氣虛的軟聲哀求。

  「可是那是陽陽跟晴晴的寒假作業,明天開學就要交了,現在不做就來不及交了耶!」

  女主人無辜地眨眨眼,跺了下腳撒嬌。

  「嘖,自己的作業自己做,陽陽咧?」男主人一聽上火了,反問老婆兒子的行蹤。

  「婆婆接去烤肉了,說要在寒假的最後一天玩個過癮。」

  婆婆可沒交代會玩到幾點,說不定兒子回來天都黑了。「而且除了陽陽要交風箏,晴晴也得交一隻。」女主人將女兒拖下水。

  「晴晴也有喔?」

  男主人一聽到女兒的名字心就軟了,認命地走向老婆,拿起桌上的美工材料,以極緩慢的速度開始製作風箏,一張嘴像個糟老頭似地叨念著。「怎麼會叫女孩子做那麼難的手工藝咧?學校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老公,你偏心喔!」

  女主人斜睨男人一眼,雖然他叨念的行為像個老頭子,但外表仍舊跟當年一般俊俏,且隨著時間的增長,更添了一抹熟男的魅力。「男孩女孩不全都是孩子,哪有男孩子能做,女孩子不能做的道理?」

  在她的觀念裡,男孩女孩一律平等,沒有所謂的性別差異,但很顯然老公完全不認同這個論調。

  「誰叫女兒長得像你,我就是捨不得咩~~」男人歎了口氣,他這輩子注定臣服在這一大一小的女人裙下了……

  「不管,總之你連陽陽的也一起做好喔!」

  女主人咬咬下唇,狠下心說道。

  「不是啊!男孩子就是要訓練才會成大器,陽陽的等他回來再自己做,我先把晴晴的做好就先休息好不好?」

  男人頂著一張苦瓜臉,開始和老婆討價還價。

  「不好,你不能這樣偏心。」

  「可是老婆,老公我真的很累了。」

  「你累我可以幫你按摩啊,孩子們的作業比較重要嘛!」她柔柔說道。

  「打個商量嘛,先做晴晴的好不好?晚點我要是爬得起來,再跟陽陽一起做……」

  「聶先生,當年是誰誇下豪語,說如果我需要幫忙或陪伴時,只需大喊一聲,那人不管再忙都會馬上出現在我面前,替我解決所有事情的?」

  「……老婆,你的記性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男人語塞,頓時有種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錯覺。

  話能說得很滿、很漂亮,但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當然!」女主人自豪地揚唇輕笑。

  男人望著生了兩個孩子卻依舊窈窕,甚至自然散發出嫵媚氣質的太座,不覺心猿意馬了起來。

  「老婆。」

  「嗯?」

  「再打個商量好不好?」

  「不行,反正你就是要做兩個!」

  「不是那個,我會做好兩個,但是……按摩之外能不能加點福利?」

  「什麼福利?」

  女主人桃腮泛紅,嬌羞地瞪了老公一眼。

  「鴛鴦浴?」

  有了孩子以後,老公就成為附屬品,他們好久沒『恩愛』了,好哀怨的感覺喔!

  「唔……你先把風箏做好再說啦——」女主人沒答應也沒拒絕,轉身往臥室走去。

  男主人嘴角微微顫抖,眼眶疑似泛淚,有種徹底被忽略的幽怨。

  「老公,我開始放熱水了喔~~」

  未幾,臥房裡突然傳出女主人柔媚的娃娃音,男主人的雙眼立即像點上燭火的蠟燭般瞬間發亮,原先不怎麼心甘情願製作的風箏,此刻正以無比迅速的進度完成中……

  年輕時總抱持著『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信念,只是當雙方累積的情感和責任堆疊到單純的同居無法負荷時,人們才會將眼光放遠,慎重地思考下一步。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決定,都足以改變接下來的人生。

  在面臨愛情的考驗時,別忘了放寬眼界、思考責任和義務,只要雙方取得共識,同居一下又何妨?

  OK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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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8-5 03:10 AM

後記:吾家有女初長成

  某日,辣媽閒來無事,上YouTube觀賞影片,看見於美人主持的『WTO姐妹會』裡有個外籍來賓提到他們國家幾乎每個女孩在六、七歲就得開始接手家裡的家務,這讓坐在電腦前的辣媽聽到後嘖嘖稱奇。

  奈烏可能?六、七歲不是才小小一球,剛要上小學一年級而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承擔得起多如牛毛的家務?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像辣媽家的土撥鼠,打小身體就特別差,動不動感冒不說,連膽子都比一般小孩來得小,隨便出個門都可能被『不明物體』嚇到,回家後輾轉反側,又哭又鬧,擾得全家無法成眠。

  像體質這麼差的小女娃,能做什麼樣的家事呢?辣媽百思不得其解。

  直至小一下學期,辣媽才讓土撥鼠做些擦擦桌子、整理自己房間等不需耗太多體力的瑣碎家事。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土撥鼠越長越高,身子骨似乎也變得稍壯一咪咪,不再像先前一般弱不禁風,但辣媽每每看著她,心裡就是覺得不踏實。

  譬如去年,她好強地想自己切蘋果,結果拿個水果刀都能將自己的手指切出個洞來,替蘋果加料,染上些許鮮紅色彩,然後哭著找辣媽處理善後。

  這樣一個散仙的小妹妹頭女孩,算算年歲也近九歲了,似乎也到了該教她一些家事幫忙分擔的時候了,但辣媽就是一整個不放心,感覺不盯著她,她就會隨時出錯、受傷什麼似的,教辣媽滿心不安。

  就在辣媽滿心的惶恐及不放心下,日子依舊無情的流逝,突然有一天,土撥鼠主動提議她要洗碗。

  「咦?你可以嗎?」

  連辣媽肩膀都不到的矮冬瓜小女孩竟然說要洗碗,頓時讓辣媽不知該感到安慰還是害怕。

  安慰的是她總算有點女生的特質出現了,喜歡動動手做做家事什麼的,也會想幫媽媽分擔家事;害怕的是,不曉得她會打破幾個碗、幾個杯子,或是割到手之類的,想到辣媽就頭皮發麻。

  「可以啊,我真的會洗碗。」

  或許是經常看辣媽洗碗,土撥鼠瞧出興味來,很有實驗精神地想以身試法,親身體驗看看。「好不好啦?讓我洗碗嘛~~」

  小女生最恐怖的地方,就是ㄋㄞ功一出手,方圓百里內的敵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舉白旗投降,即便是親生媽媽也難以倖免。

  望著她滿是期盼的眼,辣媽心頭天人交戰。

  「可是你那麼矮,洗好的碗盤怎麼放到烘碗機裡?」由於辣媽家的烘碗機是連同壁櫥嵌在牆上,因此便開始找理由說服她放棄。

  「我可以墊小板凳啊!」沒想到小女生不懂什麼叫放棄,一臉天真地想著解決辦法。

  「……那你要是碗洗好,放不到烘碗機裡,就放在洗水槽旁的流理台上,媽媽再去收。」

  實在拗不過她那閃亮亮的眸光,雖然是單眼皮的瞇瞇眼,仍散發超過百萬伏特的電流,電得辣媽茫酥酥,一時不察便投降了。

  經過半個小時,土撥鼠的洗碗任務完成,好在沒有打破任何一個碗盤,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受限於她的身高,無法將乾淨的杯盤放到烘碗機裡,其他的一切都處理得教辣媽十分滿意。

  很好,既然她會洗碗了,那麼以後就將洗碗這工作交給她?

  想得美喔~~

  小女生一點耐心都沒有,剛開始一、兩天還能當玩耍的認真洗,過沒三天她就犯懶,不洗了,所以洗碗的工作又重新回到辣媽的『管區』。

  這兩天,她愛上做早餐的感覺,七早八早還沒七點就起床,說是要為家人做早餐。

  其實她所謂的早餐也不太難,就是將玉米片放到碗裡,然後打開冰箱拿出鮮奶,打開鮮奶瓶蓋倒入牛奶就算完成。

  但簡不簡單並不是重點,辣媽感動的是她的心意,開始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但是……這回她不曉得可以堅持多久?坦白說,辣媽一點把握也沒有。

  也許只有老天爺知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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