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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澄 -【戀愛ING之二】心繫豔秘書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8-21 05:38 PM 編輯【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請妳喝一杯嗎?」
若是平常聽到這句話,夏韻嵐會覺得很開心,
因為這代表別人懂得欣賞她的美,是種肯定嘛!
但她今天聽到後,卻嚇得想直接轉身飛奔回家,
只因說話的人竟是她的上司兼老闆雷焰霆!
白天,她是他保守端莊、舉止嫻雅的能幹秘書;
晚上,為了宣洩工作壓力,她是在夜店妙舞的吉娜,
大家都不曉得她有這麼嫵媚的一面,她也沒打算說。
現在可好啦,什麼人不碰,竟然碰到了老闆大人,
扯的是,他不但沒認出她,還頻頻對她釋出好感……
是啦,她一直都覺得他很帥很迷人,有點欣賞沒錯,
但他現在喜歡的是吉娜,而不是身為秘書的她,
所以她只好兩個身分變來變去,超辛苦的啦,嗚~~
【出版日期】 2010年1月19日
【出版社名稱】狗屋/果樹
【書系及編號】橘子說系列 803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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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雷霆金控』的總裁雷焰霆。
他不僅擁有無法估計的雄厚財力,更得天獨厚地擁有足以媲美太陽神阿波羅的俊美外形——
一雙黑如子夜、犀利深邃的眼眸,霸氣的眉飛斜入鬢,濃而密的黑髮襯托出他完美的頭型,高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唇,顯示出他剛毅且不易妥協的性格。
除了超俊帥的外表和優質的條件外,雷焰霆還有副如模特兒般的挺拔身材,不論走到哪里都像塊超強磁鐵,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像這樣一位有魅力、身價極高的總裁,身邊當然要有個幹練的艷麗秘書,帶出去才好看……不,等等,他身邊是有個能幹的秘書夏韻嵐沒錯,但她不是什麼辣妹,長相也普普,不是美女等級。
夏韻嵐總是戴著眼鏡,穿著深色套裝,烏黑的髮規矩地梳成髮髻,高高綰在腦後,看起來很……保守乖巧。
除了辦事能力強外,她唯一的優點應該就是脂粉未施的細緻臉蛋看起來皮膚極好,吹彈可破。
所有認識雷焰霆的人私下都猜測他和保守女秘書有一腿,但沒有人敢問,畢竟很多人都得仰賴雷焰霆的鼻息度日,根本不敢隨意開他玩笑。
萬一取悅龍心不成,反而觸怒龍顏,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凡事必有例外,雷焰霆身邊就有這麼個『例外』,而且還是個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他的特助蔣羿鴻。
「欸~~總裁,等等下班我們去HAPPY一下如何?」蔣羿鴻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一進門就喳呼道。
「你進門前不會先敲門嗎?」
雷焰霆抬頭瞪了他一眼。
「門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敲的。」
蔣羿鴻兀自走到總裁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坐下,如入無人之境地瞧了瞧自己的手指。「而且敲門手會痛,我才沒笨到去虐待我自個兒的手。」
「敲個門是會花你多少力氣?」雷焰霆翻翻白眼,拿這個打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好友沒轍。
「哎喲,都那麼熟了,不用計較那些小細節啦~~」蔣羿鴻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雷焰霆無奈地搖搖頭,拿他沒轍,把視線移回計算機屏幕上,處理公事。
「欸,你還要多久?已經很晚了耶,先下班去放鬆一下啦,快啦!去HAPPY一下~~」蔣羿鴻問道。
「你這麼急幹麼?」
雷焰霆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看了眼手錶,才知道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他關掉計算機,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瀟灑地披在肩膀上,走到蔣羿鴻身邊踢了踢他的小腿。「走啦!不是要去HAPPY?還不走?」
他知道蔣羿鴻口中的HAPPY只是到夜店喝點小酒放鬆一下罷了,反正最近工作壓力大,去小酌個一、兩杯也好。
「嘿嘿~~我就知道你悶得發慌!」
和雷焰霆真的太熟了,熟到雷只要皺個眉,他就知道雷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他站起身走上前,用力拍打了下雷的肩。「欸!要不要帶你的小秘書去?」
「幹麼帶她去?」雷焰霆想也沒想便旋身瞪他。
「帶她去見見世面啊!」蔣羿鴻一臉無辜地眨著眼。
「她老是穿得那麼老氣,帶她去夜店豈不是被笑死?」雷焰霆皺眉,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以雷焰霆為首的兩人打開辦公室的門,赫然發現他們口中的小秘書夏韻嵐就站在門口,小手舉起,狀似要敲門的樣子,兩人不由自主地停止呼吸——
「有事嗎?」
該死!她聽見了嗎?雷焰霆吸了口氣後問道,吊詭的感覺到極不自在。
雖然他說的內容與事實相符,並沒有浮誇形容,但背後道人是非總是有些缺德,即便對方是他的下屬,他仍感到心虛。
「沒,我是想提醒總裁,明天上午九點有場主管會議,請總裁千萬別忘了。」夏韻嵐如平常般尋常地說道。
「嗯。」雷焰霆有些不自在地應了聲。
夏韻嵐點點頭,旋身下班離去。
「……我的媽啊!她剛剛到底聽見了沒?」
適才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的蔣羿鴻終於回過神,他深吸了口氣,差點沒被夏韻嵐的出現給嚇死,且雷還好死不死地說了人家的壞話,害他猛地暫時停止呼吸,好險他的心肺功能甚強,才能撐到現在。
啊~~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看樣子是沒聽見。」雷焰霆蹙起眉,不甚肯定地推斷著,未幾,鬆開眉心。「不研究了,走吧。」
「好,走就走,不醉不歸!」正好喝喝酒壓壓驚,蔣羿鴻被嚇到現在還心律不整咧~~
「不醉不歸?你忘了她剛才說的,明天九點有主管會議嗎?」
雷焰霆邁開步伐,邊走邊撂狠話︰「你要是明天敢給我宿醉遲到,我鐵定剝了你的皮。」
「……」
好嘛!那他委屈點,沾點酒潤潤喉總可以了吧?
嗚~~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章
流行的R&B音樂流泄在夜店里的每個角落,年輕男女在舞池中婆娑起舞,氣氛很熱鬧。
雷焰霆和蔣羿鴻坐在吧台前方的位子,欣賞著調酒師的花式調酒技術,兩人眼花撩亂,滿心歡愉。
突然,調酒師的動作變得遲緩,一雙眼不時偷瞄著舞池,引來蔣羿鴻的注意,他順著調酒師的視線望去,兩只眼頓時瞠大,忙不迭的猛拍雷焰霆的肩。
「你醉了嗎?」
雷焰霆莫名地睞他一眼,給他一記『別再發酒瘋了』的眼神。
「不是啦!欸欸欸~~你看那女的,好正喔!」蔣羿鴻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硬是要他也看看那位讓自己極為驚艷的女子。
基於好奇心作祟,雷焰霆順勢望去,見舞池中有一名舞姿撩人的女子,波浪型的長髮隨著她動人的舞姿搖曳,玲瓏有緻的身段自在的擺動,汗水在她身邊飛揚,舉手投足都能令男人血脈賁張,不容置疑的,是個超有魅力的大美女。
「哇~~太正、太酷了!」蔣羿鴻目不轉楮地驚嘆著。
雷焰霆沒有搭理他,一雙虎目微瞇,緊盯著舞池中盡情扭動的女人。
那柔順的長髮隨著她飛揚舞動的姿態,時而輕揚、時而貼附在她白皙圓潤的裸肩,看起來非常性感……
她身上包覆著神秘的紫色馬甲,配上黑色的緊身皮褲,將玲瓏有緻的身段展露無疑;耳上的水鑽耳環、手上blingbling的銀制手環和腳上細跟的高跟鞋,在在為她的美加分,完全吸引了夜店里所有男人的眼光……
他想認識那個女人。
他從不曾如此強烈地想認識一個人,政商也好、名流也罷,他從沒放在眼里,除了這個女人以外。
至於為什麼……他目前沒有想法,只知道自己就是毫無道理地想認識她。
不假思索的,他起身走向舞池。
「雷?欸!欸欸~~」蔣羿鴻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出聲喊他。
雷焰霆彷彿沒聽見他的叫喚似的,一逕兒往舞池方向走去。
要死了!那傢伙搞什麼啊?蔣羿鴻完全傻眼了,全然無法猜透好友目前的想法。
美女的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蒼蠅,那名美艷的女子也不例外。
許多男人圍在她旁邊形成一個圓,將她團團圍住,雷焰霆靠了過去,恰巧音樂結束,那名美艷的女人也停止舞動,頭一抬,無巧不巧地和他打上照面。
「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嗎?」天啊,她真美!雷焰霆在心里讚嘆著,也藉此提出邀請。
女人見到他時,眼微微瞠大,可下一秒馬上收起眼里的詭光,揚唇而笑,那笑容顯得風情萬種。
「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女人輕笑,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不用客氣,美女一向有優惠。」他打趣道,引領她走向吧台。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個以貌取人的男人,但顯然她打破了這個想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個注重外在的男人,不然怎麼會那麼想認識她?唉~~
「那……我就不客氣了喔!」女人頓了下,笑道。
雷焰霆微勾起嘴角,體貼地為她拉開椅子。
「來,請坐。」
蔣羿鴻瞪大雙眼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敢出聲地在心里嘖嘖稱奇。
打小和雷穿開襠褲成長至今,從沒見過雷對哪個女生主動示好,今天要不是天下紅雨,就是世界末日、隕石撞地球吧,不然雷怎麼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好險他有好好扶住下巴,不然下巴鐵定會掉到地上!
「一樣嗎,吉娜?」調酒師顯然跟那女人並不陌生,一待女人坐定後便如是詢問。
「嗯哼,謝嘍~~」吉娜對調酒師眨了下眼,調酒師靦地笑了。
「你叫吉娜?」雷焰霆看到她和調酒師間曖昧的氛圍,突地覺得胃不太舒服,他撫了撫胃部,嘴角微僵。
「嗯哼,你呢?」
吉娜大大的眼滴溜溜地轉了轉,好不容易才轉回到他身上。
「雷焰霆。」他搞不懂自己是怎麼回事,竟如此沒道理地鬧胃疼。
「雷……你是『雷霆金控』的總裁?」吉娜驚訝地輕喊了聲,一張小嘴張成小圓。
「你知道?」
說不出所以然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事業和名字,他的胃竟神奇的不痛了,俊顏上瞬間有了笑容。
「知道啊!那麼有名的金控公司,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她笑眯了眼,用手背抵著小臉,看來誠懇極了。「雖然我愛來夜店跳舞,但我可是都有在看新聞的喲~~」
「是喔?你天天來這里嗎?」他對她產生好奇,不禁脫口問道。
「不一定耶!有時候一個禮拜會來個兩、三次,算頻繁的了。」吉娜接過調酒師遞給她的水果酒,輕啜了口後回道。
「嗯,挺頻繁的。」
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吧台里柔和的燈光映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令他看痴了。「我偶爾也會來這里喝個小酒,不曉得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遇上你。」
「呵……」
吉娜顯然被他取悅了,臉上堆著滿滿的笑,但笑容里有絲尷尬。「如果常來,會有機會的。」
雷焰霆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他不想偶遇,那對他來說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不然這樣好了,你留個電話,方便我們互相聯絡。」
他想多知道一點屬於她的事,即使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電話號碼都好。
「歐喔~~」
吉娜伸出纖長的食指,大大方方地在他眼前左右搖晃了下。「很抱歉,我出來玩從不留電話給人家的。」
「是嗎?」
昏倒!那現在怎麼辦,他又不能強迫她,那只會顯得他很沒風度。「那也只得跟這回一樣,巧遇囉?」
「那樣不是挺好的嗎?相逢自是有緣啊!」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雷焰霆整晚笑聲不斷,讓小跟班蔣羿鴻驚訝到一張嘴始終合不攏——
離開夜店,夏韻嵐飛奔回家,緊張得心臟差點沒從嘴里跳出來!
天啊!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夜店里遇到總裁,而且他竟還來跟自己搭訕?!ohmygod~~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打開公寓大門,她紅著臉,隨意將包包丟在沙發上,整個人沒力地跌進沙發里。
跟在雷焰霆身邊工作也有三年了,她很明白雷焰霆的男性魅力有多強烈,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這樣的男人竟對自己有興趣,實在太教她震驚了!
畢竟和他共事的這三年來,他幾乎不曾正眼看過她,即便她是有點欣賞他的……
想到這里,她從沙發上跳起來,沒頭沒腦地衝進浴室,瞪著鏡子猛瞧。
難不成她妝前妝後差很多?不然雷焰霆怎會認不出吉娜就是天天和他一起工作的夏韻嵐?
一想到自己化妝前後差很多,她嘟起嘴,覺得這似乎不是件好事……
不過,任她怎麼看、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夏韻嵐姍姍地走回客廳,重新坐回沙發上。
她之所以會到夜店跳舞,是因為工作壓力大到無處宣泄,加上自己一個人住,下了班後獨自面對這麼偌大的屋子,有種空虛感,所以才會去夜店殺時間。
可到夜店那種地方,沒有人是素顏進去玩的,因此她在網絡上學會化妝的技巧,利用簡單的化妝品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過,漂亮這種東西是比較性的,原本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漂亮,但每次去夜店總是有不少男人圍在她身邊,夏韻嵐這才感覺到自己的美麗——至少在那些男人眼里,她是美麗的。
但不管她怎麼想,都沒想到雷焰霆會被她妝點過的外表所吸引……
唉~~只能說,男人啊!還是視覺系的動物,看到姿色還可以的女人就想靠近,這也算是女人的另一種悲哀吧?
所幸她並沒有答應讓雷焰霆送她回家,要是她的住處曝光,他可能很快就會發現她是夏韻嵐了。
她沮喪地搔了搔髮,突然覺得好像有個聲音不斷打擾她的思緒,她甩甩頭注意聆聽,這才發現原來是電鈴響了,難怪,她還以為自己煩到出現幻聽了哩~~
她起身開門,沒想到來者一見她開門,就沒頭沒腦地衝進來,嚇了她一大跳。
「妳穿成這樣,不會又去跳舞了吧?」寧娃娃一見到她的穿著打扮便先聲奪人地問道。
來者不是別人,是她的好朋友兼好姊妹寧娃娃。
「是啊,被妳發現了。」她暗嘆一口氣,慢慢將門關上,拖著無力的步伐走回客廳。「妳這麼晚來干麼?」
「啥?我們是不是好姊妹?」寧娃娃瞪了她一眼,丟出一個與她的問題毫不相干的句子來。
「當然是啊!妳幹麼問這個?」她走到娃娃身邊坐下,像顆沒氣的軟皮球攤在那。
「既然我是妳的好姊妹,那幾點來都沒差吧?」
寧娃娃笑著拍拍她的肩,一副江湖兒女,不需在意這點小事似的豪邁。
「……是是是。」好友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也只能無語問蒼天地點頭稱是啊~~
「妳幹麼?怎麼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寧娃娃終於發現她有點不對勁了,關心的追問道。
「因為我剛剛經歷了一場驚魂記,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三魂七魄都不曉得跑掉了幾魂幾魄,現在還能這樣跟她對話已經很了不起了,夏韻嵐暗自佩服自己的能耐。
「驚魂記?」
提到那三個字,寧娃娃的精神整個都來了,她跳起來,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盤起一條腿,無比認真地盯著她。「是……遇到鬼了?農歷七月早過了,你還會遇到鬼喔?我都不知道你有靈異體質耶!」
「靈你個大頭鬼啦!」
夏韻嵐沒好氣地頂了下寧娃娃的肩,感覺自己的頭好疼。「是……是我在夜店遇到我老板啦!」
「遇到老板?那不是很棒嗎?反正他那麼帥~~」寧娃娃嘴角勾起一抹詭笑,不是很在意地回道。
「吼,寧娃娃,我實在是受不了妳。」
她快昏了,無力地彎下腰,將頭埋在雙腿之間。「他去夜店喝酒,跑來跟我搭訕啦!」
寧娃娃眨了眨眼,饒富興味地說︰「他跟妳搭訕?那個不跟狗說笑話的雷焰霆?」
「什麼叫不跟狗說笑話?」
她稍稍抬起頭,一臉莫名地瞧了寧娃娃一眼。
「不苟言笑啊!」寧娃娃一臉正色的解釋道。
「……」
不苟言笑是這麼解釋的嗎?夏韻嵐更加無力地將頭重新埋回雙腿間。「妳真是夠了妳。」
「別管什麼狗不狗啦,重點是他認出妳了?」
哇!如果雷焰霆真能認出妝扮過的韻嵐,那還真是好眼力,畢竟韻嵐化了妝、打扮過後,跟平常那個上班時的老古板樣實在是天壤之別,搞不好連她老媽都認不出來呢!
「怎麼可能!認出來還得了?!」夏韻嵐猛地抬起頭,瞪大的眼差點沒掉出眼眶。
「噗~~」寧娃娃忍不住笑了出來。「哇哈哈~~實在太好笑了!」她抱著笑到發疼的肚子攤在沙發上。
「討厭,笑什麼笑啦?」
哎喲!好討厭的感覺喔!她懊惱地踢了踢寧娃娃的小腿。「妳笑什麼笑啦妳!」
「我在笑我料事如神,連他認不出妳來這件事都猜得準準準。」寧娃娃笑得得意極了。
女人就是那麼奇怪,化妝前跟化妝後差了十萬八千里不說,連不同的妝和髮型都能讓女人變化成不同的樣子,重點是,一裝扮後,整個人的自信全跑出來了,和化妝前判若兩人,所以說化妝品這種東西實在太詭異,也太~~有其存在的必要了。
「拜托!要是讓他認出來,我還要不要工作啊?」夏韻嵐不禁皺起眉嚷道。
「你又沒偷沒搶的,只不過上夜店玩,不小心被認出來而已,幹麼不能做?」寧娃娃皺起眉,完全不懂她的思考邏輯。
「因為他……他跟我搭訕啦!」
夏韻嵐又將頭埋起來,可這回不是因為好友的無厘頭,而是想到雷焰霆向她搭訕,她就全身像著了火似地感到羞赧。
見鬼了!她和他工作這麼多年,從來不曾在想到他時臉紅,偏偏在今晚,娃娃來找她的現下,她竟然想到他就臉紅、害羞,實在是太詭異了!
「啊?他跟你搭訕和工不工作有什麼關系?幹麼?辦公室戀情也很刺激甜蜜啊~~」
夏韻嵐狠狠地再踹她一腳。
「喔~~暴力女耶妳!」
寧娃娃痛叫了聲,委屈地撫著無辜的小腿,她低頭看著夏韻嵐,好朋友嘛,朋友有難必得兩肋插刀,但這似乎不是太嚴重的事,為這種小事插刀好像太遜了點……那不要插刀,用開導的就好了。
「沒關系啦,反正他也沒認出妳來,妳就像平常那樣去上班不就好了?」想那麼多幹麼咧?真受不了。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她淺嘆一口,認栽了。
唉,要是被雷焰霆發現吉娜就是夏韻嵐,而她又沒在被他搭訕的第一時間坦白,還無法自拔地和他聊了這麼久,那不管他是不是雷焰霆,任何人都會覺得被耍了而火大吧?
她可沒膽子去拔他的虎鬚,所以她得天天燒香拜佛,好請菩薩幫忙,千萬別讓雷焰霆認出她來才好。
寧娃娃拍了拍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身為好友的她也只能如是勸導嘍,不然還能怎麼辦?
夏韻嵐懷著忐忑的心情到公司打卡上班,沒有人知道她的神經繃得很緊,緊到像條快被繃斷的橡皮筋。
雖然說雷焰霆前一晚在夜店里沒認出她來,但難保等會兒見到素顏的她時,會不會哪條神經搭錯了線,突然將她和吉娜做了連結……
天啊!她著實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即使兩個身分都是她。
夏韻嵐甩甩頭,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她俐落地準備好手提電腦,手指才準備要敲總裁辦公室的門,不意門竟霍然開啟,差點沒嚇破她的膽子。
「呃……」
要命!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我知道要開會了,走吧。」
雷焰霆根本沒發現她的異狀,兀自拉了拉領帶便率先走出辦公室,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夏韻嵐鬆了好大一口氣,隨即跟上他的腳步。
走進會議室,各部門的高級主管已在會議室里坐定——沒有人敢遲到或忘記,這完全是雷焰霆『嚴厲調教』出來的結果,沒有任何人敢違背。
「會議開始,從業務部開始報告。」
雷焰霆拉開椅子坐下,桌上已擺著事先準備好的各部門的進度報告,他隨意翻閱著。
冗長的會議開始,夏韻嵐沒敢輕忽地打開筆記型計算機,將主管們所說的每個字key進計算機里,她的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除了主管報告的聲音外,就只有她敲打鍵盤時發出的答答聲響。
雷焰霆雙手支在座椅的扶手上,指尖把玩著名牌鋼筆,耳里聽著各級主管的報告,腦子里想的卻不是公事。
昨晚從夜店離開後,吉娜那嬌媚的姿態就不曾從他腦海中消失,甚至還出現在他夢里,和他相擁共舞——
該死!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為什麼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會讓他如此思念?天曉得他根本不信一見鍾情那套。
基於男人的風度,昨晚他主動提及要送吉娜回家,但生平第二次,他被拒絕了,而且還是被同一個女人拒絕——第一次是她不肯告知電話號碼,第二次則是拒絕自己送她回家。
該說她不識好歹嗎?
不,他寧可相信那是她女性的矜持,抑或是……欲擒故縱?畢竟他並沒有隱瞞身分,她曉得他是『雷霆金控』的總裁雷焰霆。
他從不認為那個頭銜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光就那個沒什麼了不起的頭銜,他便得到許多名媛淑女的青睞,不論是美貌過人抑或是氣質取勝的,個個都對他頻送秋波。
就只有那個在夜店遇到的吉娜對他不屑一顧,這教他怎能不對她印象深刻?!
「總裁,以上就是我的報告。」
業務經理陳睿浩放下手中的公文夾,卻發現雷焰霆一點反應也沒有,手上依舊把玩著鋼筆,對於他的叫喚恍若未聞。「總裁?」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雷焰霆身上,夏韻嵐感到不太對勁地抬起頭覷了他一眼,只見他時而蹙起眉心、時而撇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呃……」
完了!這個男人在發什麼呆啊?夏韻嵐不假思索地抬起腳尖抵了抵雷焰霆的皮鞋,企圖喚他回神。「總裁?」
不曉得是雷焰霆想事情想得太入神,還是她的動作太小,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玩著鋼筆,且嘴角還微微上揚?!
夏韻嵐發誓,她在他身邊工作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這麼魂不附體的模樣……
她一個轉頭,發現所有的主管全往她臉上瞧,她只好咬緊牙,再度抬起腳,用力地往他的皮鞋上踩去——
「啊!」
雷焰霆猛地回神,一臉莫名且帶著慍惱地瞪向她。「妳…」
夏韻嵐瑟縮了下,忙不迭地以指抵住紅唇,然後指了指正在會議中的各部門主管。
「咳~~報告完了?」
她的小動作終於讓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輕咳了聲後總算回過神。
「是!」陳睿浩大聲回應。
「好,接下來換總務部。」他蹙了下眉,帶著點不敢置信的神情瞟了眼夏韻嵐。
她敢用腳踩他?
這個平常一本正經地像個老姑婆的秘書,竟然用腳踩他?
她到底是從哪借來的膽子?
夏韻嵐沒發現他的注意力已然轉移,盡責地繼續紀錄著會議內容,指尖飛快地敲打著計算機鍵盤,表情嚴肅且認真。
那素淨的側顏、莊重的神情,吊詭地讓雷焰霆心口一抽,心跳沒來由地快了一拍。
怪了,這感覺好像他從不曾認識過她似的,亂詭異一把的!
雷焰霆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明明氣候已然入秋,他怎麼有種春天快要來臨的錯覺?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當夏韻嵐因沒被雷焰霆認出來而沾沾自喜,喜孜孜地拿著剛和公司簽約的廠商資料到影印室複印之際,竟意外地在影印室外遇上業務部的經理陳睿浩。
「夏小姐,你也要用影印機喔?」陳睿浩一見到她,臉上立刻堆滿笑容,手上的卷宗也因笑意而微微抖動。
「陳經理也要用嗎?那你先請。」反正她不趕時間,讓時間就是金錢的業務經理先使用也無妨。
「不用不用,你先用沒關系。」
陳睿浩推了推她,要她先行進入影印室,自己再跟進。「我這個沒急著馬上用,你就先用吧,免得拖延了工作進度,總裁會不開心的。」他做了一個很逗的表情。
夏韻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很明顯被他給取悅了。
此時,雷焰霆恰好經過影印室前的長廊,聽見那悅耳的笑聲,他腳尖一頓,隱隱有種似曾聽過的感覺……
他微蹙眉心,不由自主地往影印室里窺探。
「你說得好像總裁會吃人一樣。」
她覺得還好啊!雷焰霆真的沒有陳經理說的那麼恐怖啦~~
「也不是這麼說啦,只不過總裁嚴肅了點,所以大伙兒都有點怕他。」
陳睿浩淺嘆一口,坦白說出自己對雷焰霆的懼意。「所以我很佩服你,能在最接近總裁的位置工作那麼多年。」
「他沒那麼可怕啦!」夏韻嵐忍不住為雷焰霆說話。
「所以你才可以在他身旁做那麼久?」陳睿浩打趣道。
「呵呵~~」她又笑了,很快地將資料印好。「陳經理,我好了,你慢慢印吧!」
「等等!」陳睿浩突地拉住她。
「嗯?」她轉過頭,不明所以地覷了他一眼。
「你今晚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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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偷看的雷焰霆原本想離開了,卻在聽見陳睿浩的問話時,猛地又停住腳步——
不會吧?竟然有人想約那個老姑婆?
他神情怪異地抬頭看向長廊外的窗,怪怪,天沒下紅雨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發生咧?
「我?」
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一臉狐疑。「有事嗎?」
「我想約你去吃飯,我請客。」陳睿浩像擔心她不答應似的,忙不迭地表明了請客之意。
「陳經理,無功不受祿,我沒理由接受你的宴請。」她不假思索便拒絕了。
「不是,我是想說……自己一個人吃飯挺無聊的,如果你下班後有空,我想請妳和我吃頓晚餐……」陳睿浩急著解釋。
夏韻嵐是有點同情他啦,但也隱約猜到他約莫是有想追求她的意思,可偏偏她對他沒什麼感覺,所以也只能跟他saysorry啦~~「可是我今晚跟朋友有約,所以抱歉嘍!」
「喔……」
陳睿浩還能說什麼呢?也只能搔搔頭髮,垮下肩,轉身影印去。
夏韻嵐走到門邊吐了吐舌頭,雖然對陳經理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卻有種惡作劇的快感,咬了咬唇後拉開影印室大門走出去,誰知道才關好門,一轉身便撞到人。
「啊!」
她驚叫了聲,趕忙彎下腰撿拾掉在地上的資料,就在撿拾的過程中,赫然發現一雙男鞋就杵在她眼前,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總裁?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奇怪,這里應該不是總裁會來的地方啊!平常會到影印室的都是公司的小員工,他堂堂一個大總裁來這幹麼?
「咳~~我剛好經過。」
雷焰霆不甚自在的輕咳了聲,站得直挺挺的盯著她頭頂。「剛才就妳一個人在里面?」他想確認一下,那個跟吉娜相同的笑聲,到底是從何而來。
「啊?沒啊,業務部的陳經理也在。」她愣怔了下,連忙供出『共犯』。
「就妳跟他?」
他挑眉,那自己剛剛聽到的笑聲是打哪兒來的?
「是啊,陳經理現在還在里頭呢!」她點點頭,一臉狐疑地盯著他。
「妳確定剛才就妳一個女生在里面?」
該死的!難不成是他太過思念吉娜,所以產生了幻聽,聽到她的笑聲從影印室里傳出來?
「對啊!」她莫名其妙地睞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雷焰霆撫了撫額,大步離去。
什麼毛病啊他?夏韻嵐莫名其妙地覷了他一眼,將資料撿齊後便站起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下午兩點跟劉董有約,四點協仁的方經理說要跟你談借貸的事情……」蔣羿鴻一邊報告著下午的行程,一邊覷著若有所思的雷焰霆,發現他以食指輕敲桌面,根本沒用心在聽。
蔣羿鴻翻了下白眼,將記事本放到雷焰霆桌上,這總算讓雷焰霆的眼定在他臉上。
「幹麼?」雷焰霆抬高眼角斜睨他一眼。
「你才幹麼咧!我在這邊跟你報告半天下午的行程,你卻一直在發呆,那我是報告個什麼勁啊?」
蔣羿鴻老大不爽地坐進軟軟的沙發里,耍起脾氣來了。
「神經,你吃了炸彈喔?」雷焰霆盯著他,眉心蹙起。
「我說你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他認識雷至今三十個年頭,曾幾何時看雷發呆過?那傢伙像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隨時都火力十足地在商場上衝鋒陷陣,可今天竟然會發呆?實在太詭異了嘛!
「沒有啊,你幹麼這樣問?」
怪事年年有,但今天特別多是吧?先是在影印室外面聽見吉娜的笑聲,然後又遇上神經兮兮的羿鴻,唉,他都快要被搞瘋了~~
「你曉不曉得你剛才在干麼?」蔣羿鴻一臉怪異地覷著他。
「……我幹麼了?」
他有做什麼嗎?印象里沒有啊!
「發呆耶!總裁,你在發呆!」
蔣羿鴻真希望手上有支飛刀還是什麼的,直接瞄準雷的頭射去。「我的媽啊!我們偉大的雷總裁竟然在發呆,讓我開始懷疑二0一二的世界末日預言會成真。」
「……」
有那麼嚴重嗎?嘖,這傢伙!危言聳聽他第一名。「我不能發呆嗎?」
「可以啊!但我從來沒見過你發呆。」
蔣羿鴻撇了撇嘴,很不屑地道︰「而且說真的,你看起來挺蠢的,別怪我這做好朋友的沒提醒你。不過我倒是挺好奇,到底有什麼事能讓總裁大人您發呆成這樣呢?」
這蔣羿鴻可是沒大沒小慣了,平常根本沒將好友雷焰霆當總裁看,唯有想套他話的時候,才會戲稱他為總裁,這點他可是清楚得很。
「嗯……也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雷焰霆沉吟了聲,不怎麼認真的一語帶過。
「最好是不太要緊的事能讓你發呆成這樣啦!」
蔣羿鴻擺明了不信他,一個扭腰跳到他桌前,指著他的鼻。「你要是當我是兄弟,有什麼心事就說,別悶在心里和自個兒過不去。」
雷焰霆定定地凝著他好一會兒,終於投降地嘆了口氣。「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有事問你。」
「請問。」
蔣羿鴻攤開手心,大方地歡迎他發問。
「你還記得,我們昨晚在夜店遇到的那個女人嗎?」他緩緩地說道。
「記得啊!幹麼?」那麼漂亮的女人,見一眼就直接印入心里,哪可能那麼容易就遺忘。
橫了他一眼,雷焰霆沒好氣地繼續道︰「你認為她……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公司里的員工或客戶?」
蔣羿鴻愣怔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夠了你,發什麼神經啊?」雷焰霆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
「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啊!」
蔣羿鴻嘻皮笑臉地收回手,將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里。「這麼個大美人要真出現在我們公司,那全公司的雄性動物都要抓狂了,哪還輪到你這麼問?」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雷焰霆挑眉,黑眸里滲入一絲失望。
「可能。」
蔣羿鴻點了點頭,帶給他一絲希望,又在最短的時間里讓他絕望。「可能是你大白天在作白日夢。」
「蔣羿鴻,這一點都不有趣。」雷焰霆整個人攤進辦公椅里,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蔣羿鴻此刻已千瘡百孔。
「我也不覺得有趣。」
蔣羿鴻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正色地盯著他。「你沒事做這種假設幹麼?難不成你遇到她了?」
「沒有。」
他也想在公司里遇到她,這樣的話近水樓台,就有先得月的可能,可惜他真的好像作了場白日夢。「我只是在影印室外,聽見里頭傳來她的笑聲……」
「你確定是她的笑聲?」
雖然每個人聲音都不同,但音質類似的人也不少,雷不會是腦袋糊塗,連耳朵都耳背了吧?
「應該……是吧。」
被蔣羿鴻這麼一問,雷焰霆也不確定了。
「然後呢?你沒確認一下,那是誰的笑聲?」要他就一定會等那個女人出來,看那女人到底長得是圓是扁,到底是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但雷不是他,他不確定雷會不會跟他做一樣的事。
「有。」
說到這個就沒力,雷焰霆整個人幾乎要陷進柔軟的辦公椅里了。
「誰啊?」
吼~~話不會一次說完喔?他好奇死了。
「夏韻嵐。」
怎麼她的笑聲會和吉娜那麼像呢?雷焰霆認真地思索了下,發現夏韻嵐還真不曾在自個兒面前發笑呢!
蔣羿鴻踉蹌了下,趕忙扶住實木的辦公桌。
「這會兒我確定你是作了場白日夢,八成是太累了,要不要我把下午的約取消?」
蔣羿鴻憐憫地覷著他,嘲諷的成分居多。
那個古板到不行的秘書小姐,怎麼跟昨晚夜店的大美女相比?他還真無法想象那兩個女人站在一起,會是怎麼個滑稽的畫面。
「不了,約定好的事我不想更改。」扶著辦公椅扶手的指再次輕敲了下,他決定依照原本的行程進行。
人生本來就是一連串的計劃,而吉娜,是他計劃里不曾出現的變數,教他期待且亟欲挑戰的變數——
和雷焰霆的偶遇,並沒有讓夏韻嵐對夜店卻步,她照樣在工作壓力大到無處宣泄時到夜店報到。
令她百思不解的是,她每次到夜店就會遇到雷焰霆,屢試不爽,教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天天到夜店報到,不然哪可能那麼巧,不管她禮拜幾去,都遇得到他。
「你是不是天天來這?不然怎麼我每次來都會遇到你?」她耐不住好奇,終於在數度遇到他後,忍不住向他發問。
「嗯……也沒有天天來,想到就來。」雷焰霆思索了下,給了她一個不算正確的答案。
事實上,為了制造和她巧遇的機會,他確實是天天到店里來報到,但這話說出去實在太沒面子了。
想他一個堂堂『雷霆金控』的總裁,名嬡淑女眼中的黃金單身漢,竟為了一個在夜店偶遇的女子而天天光顧夜店……
這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而且他也沒有興趣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所以勢必有說善意謊言的必要。
「是喔?」
吉娜巧笑倩兮,舉起酒杯輕碰他的酒杯。「那我們還真有緣。」
「可不是?」
雷焰霆勾起嘴角,拉開一抹性感的笑。「看在我們這麼有緣的分上,你要不要給我你的電話?」
「嘿嘿,這樣不太好耶!」她乾笑兩聲,完全沒打算讓他願望成真。「我媽說不能隨便給人家電話。」
雷焰霆的嘴角抽搐了下。「你幾歲了?媽媽還管那麼嚴?」
「二十五啊!不過我媽一樣照管不誤。」她聳聳肩,沒太在意他略帶譏誚的問句。
「那你怎麼可以常常跑到夜店來玩?」
這話有語病喔,管得嚴還讓她玩到那麼晚才回去?雷焰霆明知她在說謊,卻也沒打算拆穿她。
畢竟他也剛扯了個謊,一人一次,公平。
「嗯……因為我一個人在外面住啊,所以就瞞著老媽往外跑嘍~~」她頑皮地吐了吐舌頭,一副小女孩做錯事被抓包的可愛模樣。
雷焰霆的眼瞇了下,感覺血液在體內胡亂竄動,讓他感到十分驚訝。
老實說,他對兩性之間的事並不是很在意,有時一忙起來,許久沒發泄精力也是常有的事,但今天卻因為她一個小小的性感吐舌動作而血脈賁張,實在是……很難不讓他驚訝。
不過他很高興她願意提及她的家人,這是她第一次提到私事。
之前不論他怎麼試探,她都不願透露任何消息,今天倒是難得鬆口了,這也算是一大進展吧?
「那,不如我給你我的電話,如果你想到這里來玩就打電話給我,可以嗎?」
他拿出名片,在上頭加上自己家里的電話,然後推到她面前。
他想多了解她一點,光這樣和她在夜店的短暫相處,說實在的,能了解的實在很有限,因此他需要更機動性的聯絡工具,那就是電話。
雖然她始終不願留電話給他,但若她肯撥電話給他,那麼就會有來電記錄,除非她精到以公共電話打或不顯示號碼,不然他就有『意外』獲知她手機號碼的機會了。
呵~~
「欸!你很奇怪耶,這樣就把電話給我,難道不怕我是壞人喔?」
她邊笑邊拿起他的名片翻看,耳上的水鑽耳環隨著她的笑意而漾出眩目的光彩。
「妳?我用一根手指就能將你撂倒,還怕你會對我怎樣嗎?」他大笑,被她逗得開心極了。
「難說喔,你沒聽過女人一狠起來,可是比男人還狠的呢!」她跟著笑。
「真會耍狠的人不會這樣說出來。」
他搖了搖頭,依他在商場上的經驗,她,還太嫩,根本鬥不過他這只老狐狸。
「你的意思是,我一點勝算都沒有囉?」她噘了噘嘴,很清楚自己的確鬥不過老謀深算的他。
其實一開始,她還很擔心他會不會哪天就突然認出她來,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發現他不僅完全沒發現她的真實身分,而且還不似在公司那般難以接近。
或許是下了班比較輕鬆,他會逗著她玩,也會跟她開玩笑,令她不知不覺間對他卸下心防,能自在地與他交談——以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方式。
他的存在讓她在這里除了跳舞外,還能輕鬆地打發時間,有他的陪伴讓她不再覺得寂寞無聊,坦白說,這感覺挺不賴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看看。」他挑釁般地對她下戰帖。
「我才沒那麼笨呢!」
她將名片收到小包包里,今晚喝得差不多了,該回家休息,不然明天可會爬不起來上班呢!「你的名片我收下了,我要回家了,掰掰~~」
「吉娜!」
雷焰霆陡地拉住她的手,感覺一股酥麻的電流從她的手心傳到他的心臟,教他心口一緊。「我送妳。」
「嘿!我們又不是很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意思是她還沒準備好讓他知道自己的住處嗎?這讓他結結實實地碰了根軟釘子,有點悶。
「我們都碰過好幾次面了還不算熟嗎?」
他挑眉,對她的回答不滿意極了。「那你認為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晉升到『熟』的階段?」
「呃……」
被他這麼一凝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趕忙抽回自己被他握住的小手,感覺手心正微微冒汗。「看你的表現囉~~等我願意把聯絡電話給你的時候,應該就能算熟了。」
「嗯,我很期待。」
凝著她的眼,他恨不得能熟知她所有的一切。
以他的能力,他可以利用各種管道來查到她的一切,但基於他的驕傲,在她還不願向他透露任何有關她的一切時,他願意耐心等待。
他相信等待的果實會是甜美的。
「那……我先走了,掰~~」她僵著笑,對他點了下頭,轉過身,飛也似地跑出夜店。
雷焰霆凝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才拿起外套站起身結帳。
他對自己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挖掘出她所有的秘密,絕對!
夏韻嵐不安地坐在計程車里,一顆心惴惴亂跳,即使已上車快十分鐘了,依舊難以平撫心底的激動。
依她在雷焰霆身邊工作多年的經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魅力。
撇開他雄厚的財力不說,光就他工作上的表現,果斷、堅定,決策下得又準又犀利,那認真的態度,就足以贏得許多女人的青睞。
如果他願意,她相信等著他『欽點』的女人恐怕可以從夜店排到大西洋。
這樣優秀的男人,何苦緊追著她跑?
她不過是個小康家庭出身的女孩,除了家世清白、長得還算清秀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他特別注意的地方。
既然清楚自己和他猶如雲泥之別,如此繼續和他這樣糾纏下去好嗎?她凝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一時之間竟怔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或許她該就此不再踏足夜店,劃清自己和雷焰霆之間的界線——
雷焰霆的期待落空了,他不僅沒有接到吉娜的電話,也沒再遇到她。
吉娜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是因為她最近很忙,還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突然消失了?
雷焰霆找不到答案,也沒辦法透過其他管道找她。
唉,虧他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可以利用各種管道來查到她的一切,但現在才發現自己對吉娜的認識少得可憐——
除了知道她叫吉娜以外,連她本名叫什麼、住在哪兒都不知道,甚至連最基本的聯絡電話也沒有,更沒有她的照片,就算是請徵信社幫忙,恐怕也很難找到人……
「總裁,我覺得……我來開車會好一點。」夏韻嵐的手抓著副駕駛座椅上方的安全把手,冒著冷汗提出建議。
「嗯?」
他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和前方車子距離太近,車頭幾乎要『親吻』前車的車屁股,他心口一提,反射性地踩下煞車——
「啊!」夏韻嵐驚呼了聲,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前衝,好險因為繫著安全帶和抓著安全把手的關系,才沒讓她整個人飛撲到擋風玻璃上。
回過神後,她馬上轉過頭,確認後方沒有來車後才鬆了口氣。
雷焰霆顯然也被自己的大意嚇到了,他將車駛到路邊停下,好平緩自己如奔跑過百米般的心跳。
該死!他怎麼會犯這種失誤?要不是夏韻嵐出聲喚他,現在搞不好已經出事了!
「呃……實在太刺激了,總裁。」
車子停穩後,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工作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雖然我為你工作,但可沒把命賣給你,你還是好心點讓我開車吧!」
她之所以會在雷焰霆的車上,是因為他媽媽的生日快到了,而她總是幫他挑選禮物——其實不只他媽媽的生日禮物,還包括客戶的婚喪喜宴要包多少錢、要送什麼禮物等,全都是由她一手包辦,只是平常她都自己決定禮品的項目及樣式就行了,唯有他父母的生日禮物,他才會一起挑選。
所以她現在才會在他的車上,準備前往珠寶店挑選適合的禮物。
可打從兩人一上路,雷焰霆的心思就不在這,時而加速、時而減速,三不五時還蛇行一下,教坐在車上的她如坐針氈,直到剛才他差點撞上前車,她才忍不住出聲提醒,可沒想到還是經歷了一場小小驚魂記。
聞言,雷焰霆側臉看了她一眼,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似的陌生。
「幹麼這樣看我?」
她的身體向後傾了些,沒注意到擺在腿上的小皮包從大腿滑落,卡在椅子和門的夾縫處。
「原來你也會開玩笑。」他咕噥了句。
「呃,有嗎?我沒在開玩笑啊,我是很認真地在和你說好嗎?」
她翻了翻白眼,真想伸手掐他的脖子。「我的小命是值不了幾個錢,不過要你那麼值錢的命來陪葬,我承受不起。」
「噗~~」
他哧笑一聲,想想也對,自己這麼心不在焉地開車實在很危險,還是把駕車的任務交給她吧。「過來吧!你來開車。」
「是!」
她趕緊下車準備跟他換位子,感覺小命重新繫回身上,有點感動哪~~
看來他的腦袋被吉娜佔去太多空間,連開車都心不在焉的,哪天真應了夏韻嵐那烏鴉嘴,一個閃神把命給丟了,那怎麼得了?他還要留著這條小命追求吉娜啊……
追求吉娜?!
他腳尖一頓,被自己的想法給駭住了。
他承認吉娜確實很吸引他,但追求?他已經心動到想追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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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
突地,一道刺耳的喇叭聲驚醒了他,差點沒讓他跳起來,他微慍地瞪了眼已坐在駕駛座的夏韻嵐,她頑皮地吐了吐舌,表示不好意思。
那模樣,竟跟吉娜俏皮的神態重疊?
毀了,他八成得了什麼幻想症,否則怎麼會把吉娜和夏韻嵐聯想在一塊兒?
真是見鬼了!
他搖搖頭,無奈地走向副駕駛座,才拉開車門就有個小皮包掉了下來,原本擺放在皮包里頭的東西全散落出來。
吼,這白痴女人,自個兒皮包不拿好,現在里面的東西掉滿地,還要他幫忙撿,嘖!
他暗自低咒了聲,彎身撿拾掉落在地上的物品,赫然發現自己的名片夾在其中。
嗯,這秘書很稱職,到哪都帶著他的名片,幫忙拓展人脈,不錯不錯。
雷焰霆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正要把名片收到皮包里,卻看到上頭有串熟悉的字跡……
這……這不是他家里的電話號碼嗎?
他瞪著那張名片呆愣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是他給吉娜的聯絡電話,可現在卻出現在夏韻嵐的皮包里……
天啊!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好了沒?你在幹麼啊?」
夏韻嵐彎身拉動座椅調整桿,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等調整好後才發現他竟還沒上車,便忙不迭的催促道。
「沒事,這是你的皮包嗎?」他猛然回神,趕緊將那張名片放進她皮包里,匆忙坐上車。
雷焰霆自知這話是明知故問,畢竟他這車才新牽不久,到目前為止除了她以外,還沒別的女人坐過。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拿了。」
她伸手想拿回他手上的皮包,不意他卻沒有鬆手,霎時讓她愣怔了下。「總裁?」
「喔,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拿去吧!」他終於鬆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將皮包放在兩個位子中間放飲料的地方。
「那我們要出發了喔!」她點點頭,拉動排檔桿踩下油門,準備上路。
「嗯,你開慢點,我瞇一下。」他繫好安全帶,將座椅稍微放低一點,頭靠著椅背閉眼假寐。
「OK~~」她輕鬆答允。
夏韻嵐的開車技術不差,車子平穩地駛在路上。
而坐在一旁的雷焰霆看似睡著了,可其實清醒得很,只是閉著眼在那假睡,他的腦袋靈活地運轉著,卻怎麼都轉不出個答案來。
到底他留給吉娜的那張世上獨一無二的名片,怎麼會出現在夏韻嵐的皮包里?
難道夏韻嵐和吉娜認識,然後吉娜把名片給了韻嵐?
不對,倘若真是如此,吉娜為何要把他的名片給韻嵐?沒道理嘛!韻嵐本來就在他的手下工作,要他的名片幹麼?
而且這兩個女人是怎麼認識的?又是什麼樣的關系?
他的眉心越蹙越緊,怎麼都理不出頭緒,他睜開眼,偷覷著專心駕車的夏韻嵐。
此時車子正好行經地下道,光線整個暗了下來,暈黃的光線映照到車里,他微瞇的眼對上她因光線轉暗而變得朦朧的側顏,霎時雙眼瞠大,心臟差點沒跳出喉嚨!
吉娜?!
吉娜坐在駕駛座上?!
他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正想起身看個清楚,車子剛好通過地下道駛上路面,陽光瞬間充斥在整個車廂內,令他瞠大的眼反射性地瞇了起來。
「欸?總裁你醒啦?」
夏韻嵐發現他動了下,便出聲說道,渾然不覺自己早就被根本沒睡著的雷焰霆『偷窺』許久。
「……嗯。」
雷焰霆揉了揉眼,待他看清駕駛座上的人影後,震驚的情緒立即被失望取代。
不,不對,開車的是夏韻嵐,不是吉娜,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你醒了正好,馬上就到了,省得我到時還得叫你。」她輕笑道。
雷焰霆沒有答腔,以眼尾餘光凝著她的側臉——
他很確定現在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的人是夏韻嵐,但他卻無法解釋剛剛在地下道里看到的那張和吉娜相同的側臉是怎麼回事,還有她皮包里的那張名片……
和往常一樣忙碌工作的夏韻嵐,在緊繃了近一個早上後,終於在業務經理陳睿浩有事請示總裁的現在,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她的位子就在總裁辦公室外頭,兩個區塊用一道牆當作隔間,不過那道牆的三分之二面積是塊大玻璃,若是總裁辦公室里的百葉窗簾沒有放下來,中間那道隔間根本形同虛設,不論站在牆里牆外,都能將另一邊看得一清二楚。
而她今天之所以特別定不下心,原因就出在那塊玻璃牆。
這雷焰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早上進公司後,就順手拉開總裁室的鵝黃色百葉窗,不僅如此,扣除零星幾位主管找他商討事情的時間以外,他就這麼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
公司是他的,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慘就慘在他和她的位子之間隔著那道沒啥作用的玻璃牆,感覺就像那牛郎和織女隔著銀河遙遙相望……
等等,她在胡思亂想個什麼勁兒啊?!還牛郎織女咧……
更惱人的是,他那如鷹的犀利雙眸老是往她的位子『掃射』,害她老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抑或是臉上有什麼怪東西、衣著不得體等,整個人亂不自在的。
要不是她很清楚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就是吉娜,這樣被他『關愛』的眼神注視下,她還真懷疑自己的另一個身分被他識破了呢!
好在陳經理的出現,暫時解救她脫離苦難,可惜陳經理才進去不到十分鐘就走出總裁辦公室,教她好生沮喪。
「夏小姐,你今天下班有空嗎?」沒想到除了雷焰霆讓她煩惱之外,連原本來拯救她的陳經理也跟著湊熱鬧。「我這里有兩張電影票,想邀請你跟我一起去看場電影。”
「陳經理,可是我今天下班有事耶。」她心里在哀號,但臉上仍擠出一貫客氣的淺笑。
「是嗎?」
再次碰了根軟釘子,陳睿浩並不氣餒,再接再厲地道︰「那改明天也可以,OK嗎?」
「呵呵,不太OK耶!」
她乾笑兩聲,覺得有道灼熱的視線從總裁辦公室射來,她暗嘆一口,沒敢到處張望地編著不OK的理由。「我最近……參加了一個社區的烹飪課程,所以短時間都沒空喔~~」
「這樣啊……好吧,那就下次嘍!」
陳睿浩再次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夏韻嵐好笑地搖了搖頭,一回過神,發現雷焰霆正倚著辦公室的門框看著她,她心臟瞬間狂跳,趕忙低下頭裝忙。
「你正在為當個家庭主婦鋪路?」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說道。
「什麼?」
她微愣,不明所以的眼里寫著疑惑。
「你不是去上了烹飪課?」
雷焰霆打量了她半晌,覺得她那樸素樣倒有幾分當家庭主婦的潛力,不過若是吉娜,他就無法想象了。
他霍地一頓,眉心蹙起。
他怎麼又將她和吉娜放在一起比較了呢?
打從前兩天,他發現她的皮包里有他留給吉娜的名片後,總會不自覺地將她倆擺在同一個天秤衡量。
他甚至有個荒謬的想法,會不會這兩個女人,根本是同一個?
非常天馬行空的假設,感覺上有點蠢,但除了這個可能,他實在很難解釋那張名片為何會出現在她的皮包里。
「呃,那是……」
她脹紅了臉,沒勇氣承認那只是為了拒絕陳睿浩的邀約才胡謅出來的理由。「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你也真奇怪,我看陳經理對你挺有意思的,為何不給他機會?」
他不是沒看穿她在拒絕陳睿浩,只是在他眼里,陳睿浩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了,有能力,長得也不差,怎麼他這個秘書就是看不上眼?
「我現在才知道,總裁也有當喬太守的興趣。」她僵了僵,語帶譏誚。
她從來都不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但不知怎的,他這類玩笑的問句,聽在她耳里卻倍感刺耳。
她當然知道陳睿浩對自己有意,不然不會三番兩次前來邀約,但當她心中有個更好的對象時,她怎麼可能還對陳睿浩心動……
等等!
她什麼時候有個更好的對象了?夏韻嵐心口一緊,沒來由地回避雷焰霆的眼。
不會吧!難不成那個對象是雷焰霆?
他倆只在夜店里碰過幾次面,平常除了公事外也沒什麼交集,她怎麼可能……
如雷的心跳隱約透露些許答案,她閉眼哀號,全然不敢再探究潛藏在自己心底深處的答案。
「我見鬼的有那種無聊的興趣。」他嫌惡地撇撇嘴,不承認自己有點太過雞婆。
「那就請總裁別再提了。」
她咬了咬唇,心緒一整個大亂。
「一起去吃飯吧,下午陪我去金董那里一趟。」他識趣地轉移話題。
「為什麼要我跟你一起去?」她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他。
除了他指定辦理的特別事項外,她極少離開公司,光幫他過濾電話和處理身邊的大小瑣事就夠她忙的了,況且見客戶根本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內,一向都是由總裁特助蔣羿鴻陪同,怎麼今天會要她跟著『出巡』?
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問題?」他沒好氣地覷她一眼,率先走出辦公室。「走了,動作快!」
「……喔。」她愣怔了下,乖乖跟上。
誰叫她領人家的薪水呢?老板怎麼說,她也只能怎麼做了是唄?唉~~
在見到金董那長得有點抱歉的女兒後,夏韻嵐就知道雷焰霆之所以要她陪同的原因了。
「我這個女兒啊!剛從日本留學回來,學的是金融管理,所以才想拜托雷總裁多教教她。」金迪苟拍打著肥肚,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對雷焰霆說道。
夏韻嵐憐憫地睨了眼雷焰霆,低著頭憋笑。
她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這金董的女兒也太……該怎麼說呢?或許是審美觀出了點問題吧。
明明是二十多歲清清秀秀的女孩,竟燙了個鄉下歐巴桑才會燙的鬈鬈頭,讓那原本就圓潤的臉看起來更圓了;身上穿的是時下十六、七歲少女最夯的制服系穿著,白襯衫加上百褶短裙,領口還打上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很怪。
而且那白襯衫的尺碼也不太對,豐滿的上圍幾乎要將襯衫扣子繃開;百褶裙也短到只能遮住屁屁,下盤顯得很『壯觀』。
更恐怖的是,她還穿了雙泡泡襪,讓原本就不纖細的腿像打上石膏,好……壯,夏韻嵐實在很難想象,她是從極度重視包裝的日本留學回來的。
「雷總裁,你好帥喔~~」金華姿以雙手捧著下顎,一臉迷醉地盯著雷焰霆。
「呵……」
看到雷焰霆的臉黑了一大半,夏韻嵐再也忍不住地乾笑出聲。
雷焰霆瞪了她一眼,用腳尖抵了抵她的鞋,叫她要注意禮貌。
「咳~~對不起,我喉嚨好像不太舒服。」她趕忙拿起水杯就口喝水,佯裝輕咳地掩飾自己的失態。
「哎喲,不舒服喔?來來來,我幫你拍拍喔!」
金迪苟色瞇瞇地揚起一抹淫笑,伸出一只肥短的手,想拍夏韻嵐的背——
「金董,我來就好。」
說不出所以然的,雷焰霆無法忍受金迪苟那意圖吃豆腐的肥手落在夏韻嵐身上,他不假思索地搶在金迪苟之前拍上她的背。
夏韻嵐身體一僵,心口控制不住的怦怦亂跳。
她討厭金豬哥……不,金迪苟看她的眼神,像要將她吃掉似的,直教她泛起陣陣惡心,好在雷焰霆及時伸出援手,教她感動莫名。
「呃,雷總裁可真疼愛下屬啊!」
金迪苟一臉可惜地收回肥手,畢竟自己已在商場打滾多年,這點場面他還不至於太過失態。
「好說好說。」雷焰霆斜睨了金華姿一眼,看到她衝著他笑,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他沒蠢到不懂金迪苟的打算,那只老狐狸根本想將他那千金……重如千金的大小姐塞給他,不過他也不是好算計的角色,哪容得了被金董牽著鼻子走?
「其實,夏小姐是我的女朋友,照顧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經地義的事,金董你說是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雷焰霆很快便想好了脫身計劃。
這話讓在場的其餘三人全被嚇住了,其中嚇得最嚴重的非夏韻嵐莫屬。
「總……」
開什麼玩笑啊?她什麼時候跟他交往了?
夏韻嵐瞠大雙眸,正打算開口質問時,不意鞋子又被踢了一下,他的大掌滑向她的腰際,不輕不重地捏了她一下。
哇咧~~夏韻嵐望向他,看到他對自己眨眨眼,便明白這是雷焰霆耍的小手段。
所以她現在是被當成擋箭牌是吧?好吧好吧,配合就是了。
「雷總裁,這,怎麼都沒聽過這風聲?」金迪苟眯起眼,覷了下夏韻嵐。
這兩人不是一直都是平行線嗎?怎麼雷焰霆這會兒突然對夏韻嵐有興趣了?真是可惜了一塊上等好肉啊!
「感情的事說來就來,我們本來沒打算向外界公開。」
雷焰霆狀似誠懇的解釋。「不過金董一向對雷某照顧有加,所以我很樂意和金董分享我們的喜悅。」
這奸詐鬼!夏韻嵐在心里暗自咒罵,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精明的腦袋。
一個假消息不僅能將金董那色老頭拱上天,更可以藉此推掉金華姿那燙手山芋,這男人可真會充分利用他的員工啊,可她卻沒膽拆穿他的陰謀,唉~~
「那……夏小姐還真是好福氣啊!」金迪苟惋惜地凝著夏韻嵐。
「嗯。」夏韻嵐一臉嬌羞地點點頭——要演就演得像一點,這樣才可以順利騙過金家豬哥和花痴。
不過,她怎麼隱隱感到一絲飛揚的喜悅?怪怪……
「啊?你有女朋友了喔?」
金華姿似乎到此時才弄懂老爸和雷焰霆之間的對話,當場不顧形象地嚷嚷起來,那雙雄壯的手臂直拉著金迪苟搖晃。「爸~~那我怎麼辦啦?」
「金董?」
雷焰霆佯裝不懂,以眼神詢問金迪苟。
「沒事,沒事。」
金迪苟僵笑了下,很快便喚來服務生結帳。「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事沒處理,先趕回公司一趟。」
「爸~~」
金華姿還不想走,用力拉著老爸,但眼神卻緊盯著雷焰霆不放。
「OK,那我們改天再聊囉。」雷焰霆笑道。
金迪苟臉色一沉,拉著金華姿匆匆走人。
看著金家父女狼狽逃走的模樣,夏韻嵐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實在太有趣了,她甚至還聽到金迪苟在責罵金華姿丟人現眼的聲音呢!
呵呵~~
「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作吃人不吐骨頭。」坐在雷焰霆的車里,夏韻嵐憋了近五分鐘,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雷焰霆瞟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將你的員工利用得很徹底。」
她翻翻白眼,壓根兒不相信他聽不懂自己故意在酸他。「不但要當你的秘書,還要當你的擋箭牌。」
「你現在是在抱怨我給你的工作量太大?」他的嘴角抽搐了下,硬是忍住想笑的衝動。
他發現他這個小秘書有點變了,以前那一板一眼的性格好像不見了,慢慢地會跟他鬥嘴、抬杠,三不五時還會露出俏皮的表情,老實說還挺可愛的。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我的工作量大。」
她嘟囔了句,輕咬下唇,賊兮兮地斜睨他一眼。「不過總裁大人,要是能領兩份薪水,工作量再大我都OK的啦~~」
「哈哈~~」
她的天真讓雷焰霆忘了心里剛竄起的疑慮,忘情的大笑起來。
「喂!總裁大人,我可是很認真的喔,你可別把它當成笑話。」
吼~~氣死!她伸出食指,慍惱地戳著他的臂膀,渾然不覺自己在他面前,已漸漸褪下夏韻嵐工作時的嚴肅模樣,露出屬於吉娜那奔放開朗的真實性格。
可是雷焰霆注意到了。
他甚至差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跟夏韻嵐還是吉娜相處,腦袋糊成一塊,完全無法思考。
「薪水就是這麼多,一個月領雙薪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考慮從下個月起幫你加薪。」
他輕笑,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夏韻嵐的反應。
「Oh yes!」夏韻嵐沒察覺到自己已被他列入觀察名單,開心的大叫。
「先別高興得太早,條件是萬一再有像今天一樣的情況,你還是得當我的擋箭牌,可以嗎?」他不改商人的本色先談條件。
「OK啊!那有什麼問題?」她輕拍小手,滿意地雙手捂著唇,臉上充滿了喜悅。
雷焰霆的笑容緩緩逸去,腦子里千回百轉——
可能嗎?夏韻嵐有可能就是吉娜嗎?
如果真是那樣,她用兩種身分出現在他身邊,是在耍他嗎?
還是其實是他多心,這兩件事根本無法兜在一塊?
雷焰霆眯起眼,不管到底是他多心、抑或是他被耍了,他絕對會找出答案,絕對!
「嗚……嗚嗚……」
「我的好小姐,妳別哭了好嗎?」
望著眼前的淚人兒,夏韻嵐好無奈,無奈到連自己都想哭了。「李子不過出差兩天妳就受不了啦?」
李子是寧娃娃的男朋友,兩天前到南部出差,大概是忙到沒時間和娃娃聯絡,所以娃娃就跑來向她哭訴,說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實在是很誇張。
「什麼才兩天?他已經四十八小時都沒跟我聯絡了耶!連一通電話或簡訊都沒有!」
寧娃娃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不傷心。
「寧娃娃,男人打拚事業是很辛苦的……」夏韻嵐翻翻白眼,試著開導她。「你就體諒體諒他嘛!」
「我體諒他,那誰來體諒我?」
寧娃娃抽了把面紙按住臉,可那面紙很快就被眼淚給浸濕了。「而且我也工作得很辛苦啊,我又沒有偷懶。」
「誰說你偷懶啦?」
吼~~夏韻嵐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什麼爛泥,怎麼別人說話都不聽哪。「我是說,男人工作時就跟打仗一樣,一忙起來昏天暗地的,難免丟三落四、忘東忘西,你跟他計較那些干麼?」
像雷焰霆啊,有時忙起來連飯都忘了吃,甚至還睡在公司,等她隔天早上來上班時才叫他起床……
哇咧~~見鬼了!她幹麼想到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啊?
現在是在討論李子的事,對,李子,跟雷焰霆完全沒關。
「我……我就是小眼楮、小鼻子,可以了吧!」
寧娃娃很沒氣質地擤了好大一聲的鼻涕,不顧形象地喊道︰「我就是愛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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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寧娃娃悲傷的嚷嚷之際,她皮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兩個女人同時一怔,對看了眼,夏韻嵐趕緊催促她接電話。
寧娃娃噘了噘嘴,裝出一臉不甘願地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神情瞬間變得柔軟。
「是李子啊?」
夏韻嵐賊兮兮地用肩頂了頂寧娃娃,差點沒將她給撞倒。
「……對啦!」
白了她一眼,寧娃娃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笑容,背過身去和李子情話綿綿了起來。
這會兒夏韻嵐耳根清靜了,好氣又好笑地走到陽台,晾好娃娃來之前就放進洗衣機里洗好的衣服,然後望著夜空淺嘆。
戀愛就是那樣多愁善感吧?
哪天她要是談了戀愛,會不會也像娃娃那樣又哭又笑,像個傻蛋似的?
嘖嘖,想哪兒去了,除了她沒感覺的陳睿浩對她有追求之意外,又沒出現能讓她感到心動的人……
想到這兒,突地一個頎長俊帥的身影闖進她腦海,教她的心臟沒來由的一陣緊縮。
見、見鬼了,死雷焰霆,沒事兒跑進她的腦袋里做啥?
討厭死了!走開啦!
夏韻嵐被寧娃娃吵到一整夜都沒睡。
一開始先是聽寧娃娃哭得肝腸寸斷,後來娃娃接了李子的電話,又抓著她叨絮著和李子情話綿綿的肉麻內容,等到娃娃終於肯放過她時,她早就累到不行了,一躺上床就立刻陷入昏迷。
「韻嵐,起床上班了喔!」
她睡得昏沉,可有只蚊子不斷地在她耳邊嗡嗡叫,惱得她翻了個身,順手揮了一拳,想捶死那擾人睡眠的蚊子,孰料那蚊子卻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
「啊~~死夏韻嵐,你幹麼K我啊?!」
那驚叫聲將夏韻嵐嚇醒,她一股腦兒地爬坐而起,瞠大不甚清醒的眼,看到娃娃站在她眼前,眼眶下還瘀紅了一小片。
「哇哈哈~~」
天啊!寧娃娃幹麼一大早就搞笑啊?是煙燻妝化壞了嗎?實在太好笑了!
「夏、韻、嵐!」
寧娃娃氣到七竅生煙,彷彿連頭頂都快冒出火來。“我好心叫你上班,你該死的竟敢打黑我的眼?!」
啊?
什麼跟什麼啊?
原來那不是吵人的蚊子聲,而是娃娃叫她起床的聲音?
「嘿、嘿嘿……」
夏韻嵐的嘴角微微抽搐,乾笑了兩聲,在寧娃娃抓起她床頭的電話準備海K她之際,趕忙跳離床鋪,衝進洗手間將門鎖上。
「夏、韻、嵐!」
寧娃娃惱火地跟著衝上去,猛敲洗手間的門。
「我刷完牙、洗完臉就會去上班,你也快去上班吧,不然要遲到了喔!」夏韻嵐擠了一小段牙膏放在牙刷上,連忙提醒娃娃,這上班可不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娃娃也要去工作啊。
「……喔該死!已經這麼晚了,我再不出門要來不及了,如果領不到全勤獎金,你要賠我~~」門外傳來一陣尖嚷和乒乒乓乓的碰撞聲,然後一切趨於平靜。
夏韻嵐吐了口氣,好險,保住一條小命,但她現在得加快動作,不然真的會遲到。
七手八腳的梳洗一番,她匆匆忙忙換上套裝,急呼呼地出門了。
好不容易趕上公車,下了車後直衝辦公室,夏韻嵐終於在打卡鐘響起前的最後一秒打了卡,然後倚著打卡鐘喘氣。
唉,她昨天答應娃娃會讓她暫住到李子出差回來為止,但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娃娃才到她那兒住一天,就把她搞得這麼累,搞不好李子還沒出差回來,她自個兒已經被娃娃煩到抓狂了。
「夏韻嵐。」
突地,一道男音在她身旁響起,差點把她嚇得當場跳起。
她猛一抬頭,在看清來者後鬆了一口氣。「總裁大人,原來你屬貓的喔!」
「什麼意思?」他挑眉,倒是頭一回聽見有人把貓列入生肖里,難不成現在改成十三生肖了?
「走路都沒聲音啊!」
她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腳尖一轉往辦公室走去。「人嚇人嚇死人,我差點被你給嚇死了。」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不過是叫了你一聲,這樣就嚇著了?」他笑了笑,跟上她的腳步。
「我膽子小可以了吧?」
她沒好氣地嘟囔了句,突然想到他剛剛為什麼會站在打卡鐘那啊?總裁又不用打卡,她一臉疑惑地問道︰「不過,總裁你是突然想到要查勤喔?幹麼跑到打卡鐘那盯梢?」
「咳!」
他忽然心虛了起來,差點被口水嗆到,輕咳了聲。「我、我哪是在盯梢,只不過無聊隨便走走,不小心……不小心走到那里而已。」他難得吞吞吐吐的。
事實上,他是眼見上班的時間快到了,而從不遲到的夏韻嵐竟然不在位子上,他心里不舒坦,才走到這兒看一下,可這話他是不可能讓她知道的。
彆扭咩!
「最好啦!啊~~」
她背著他扮了個鬼臉,可不曉得是睡眠不足還是怎的,突然重心不穩,腳拐了一下,她心口一提,做好要親吻大地的心理準備——
倏地一雙大手環上她的腰,將她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怎麼這麼不小心?嗯?」雷焰霆的臉靠她好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說話間的吐納。
夏韻嵐被他這麼一攬,渾身一麻,一股熱氣打從腳底往上冒,直衝至那張秀麗的臉皮,他摟住她腰間的手,那灼熱的體溫、強壯的臂膀,教她心口一陣莫名亂跳,臉蛋臊紅了起來。
「不、不小心扭了下,謝、謝謝總裁。」她羞窘交加,用力拉開他的手,連耳根都紅了。
「扭到腳了?需不需要我背你?」見到她那窘迫害羞的模樣,雷焰霆心情大好,忍不住想逗著她玩。
「不、不用了!我沒那麼弱。」她豎起全身的汗毛,轉過身,飛也似地往辦公室逃竄而去。
雷焰霆咧開大大的笑容,慢慢走回辦公室。
夏韻嵐在睡眠不足的狀態下硬撐了一個上午,一到中午休息時間,她全身放鬆地趴在辦公桌上,準備和周公下棋去了。
雷焰霆走出辦公室,入目所及便是這副景象。
怎麼了她?昨晚去當賊嗎?不然怎麼會累成這樣?
夏韻嵐睡得很沉,完全不曉得自己又被窺視了,她調了調姿勢,臉恰好轉向雷焰霆站的方向,霎時讓雷焰霆愣怔了下。
看著韻嵐,他突然覺得她和吉娜長得極像,瞧她那眉、那眼,尤其是那張唇,只要塗上鮮紅的口紅,根本和吉娜一模一樣,所以這幾日,他一直有個瘋狂的假設,假設夏韻嵐就是吉娜,假設吉娜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身邊……
他的眼仔細地搜尋著她的秀顏,劉海覆蓋著她的額,細長的睫在她眼下形成一個淺灰色的陰影,看來她真的累壞了……
雷焰霆看了好半晌,最後將視線定在她腦後的髮髻。
霍地,吉娜在夜店里動感的舞姿,那飛揚的波浪鬈發閃進他腦海里,他心口一蕩,艱困地吞了口口水。
記憶所及,韻嵐不曾在他面前拆下髮髻,不曉得她把頭髮放下來會是什麼模樣?
他伸出手,鬼迷了心竅地探向夏韻嵐腦後的髮髻——
如果,如果他的假設成立,她就是吉娜的話,那麼她也會有一頭他所熟悉的波浪長發。
雷焰霆動作輕柔且帶點笨拙地在她的髻上摸到黑色細發夾,他屏住呼吸,想摘下她的髮夾又猶豫不決,突地她又動了下,差點沒讓他的心臟跳出喉嚨,趕忙將手收了回來。
「唔……」夏韻嵐咕噥了聲,撇了撇嘴角後又沒了動靜,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雷焰霆的心狂跳著,或許他不該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急著確認什麼,但他急切地想弄清自己的疑慮,於是他握了握拳,重新朝她的髮髻伸出手,憑著剛才觸摸到的印象,順利找到髮間的細發夾,抽出——
剎那間,如雲的髮飛散開來,雷焰霆的眼霍然瞠大。
柔軟的波浪長髮襯托著的那張秀麗的臉,若再加上冶艷的彩妝,就和記憶里的吉娜完全重疊,一模一樣。
下午上班鐘響,夏韻嵐迷迷糊糊地被鐘聲吵醒,一醒來霍然發現自己的髮髻散掉了。
怪怪,她的髮髻可從來沒散掉過,怎麼今天會散掉啊?
她找出放在抽屜里的小鏡子,低頭一照——媽啊…一頭亂髮像鬼一樣,嚇死人啦!
夏韻嵐七手八腳地將頭髮盤起,卻怎樣都找不到發夾。抽屜里沒有,皮包里也沒有,這樣根本沒辦法把頭髮盤起來啊!
「你是……韻嵐?我還是第一回見你把頭髮放下來耶!」
蔣羿鴻不知何時經過她桌前,一臉驚艷地盯著她瞧,腳步卻不曾稍停。「哇!你這樣很漂亮捏,以後不要把頭髮盤起來啦,這樣比較美喔!」
「呃……蔣特助,我這樣像瘋婆子,你就別挖苦我了。」她苦笑,手忙腳亂地撫順自己的髮。
「不是挖苦,我是真的覺得你這樣很美……啊!」
蔣羿鴻愛看美女、愛嚼舌根的下場,就是不長眼地撞上總裁辦公室門板,教夏韻嵐忍不住發笑。
他閉了閉眼,蹙眉揉了揉撞疼的額。「你忙,我找總裁,找總裁。」
夏韻嵐笑著點點頭,然後別扭地將長髮撥到耳後,沒辦法,今天就只好先這麼將就將就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蔣羿鴻一腳踩進總裁辦公室,雷焰霆冷冷的聲音隨即響起。「把門關上。」
蔣羿鴻的腳步明顯遲疑了下,隨即旋身將門帶上。
「幹麼啊?口氣這麼差。」
蔣羿鴻關上門後叨念了兩句,將手上的公文夾放到他桌上。「欸,我只是要你簽公文,又不是什麼要緊事,幹麼要我關門,搞得那麼神秘?」
雷焰霆看了眼辦公室隔間牆上的大玻璃,眼瞼微合。「我找到吉娜了。」
「啊?」
蔣羿鴻愣了愣,花了兩秒鐘才搞懂他說了什麼。「吉娜?」
「嗯,吉娜。」
雷焰霆點點頭,睜開眼直視著蔣羿鴻。
「你到現在還想著她啊?」
蔣羿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像在看妖怪一樣瞪著雷焰霆。「你真的迷上她了是吧?之前你天天到夜店去假裝『巧遇』她,遇著幾次後,她不是就不見了嗎?我還以為你把她給忘了,怎麼到現在還提起她?」
「我沒有一天忘了她。」雷焰霆坦白的承認。「而且我找到她了。」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連電話都不給你?」
這就奇怪了,光憑一個不是本名的名字就能找到人?哪家徵信社這麼有能耐,他還真想知道咧!
「她是不給我電話,但其實她一直在我們身邊。」他勾起嘴角,表情神秘極了。
「怎麼可能!她要是在我們身邊,我們哪可能一點都沒發現?」蔣羿鴻完全沒把他的話當真,一臉皮皮地笑道。
畢竟吉娜是那麼的耀眼,不管出現在什麼場合,總會吸引大家的目光,不可能潛伏在他們身邊還不被他們發現的啦!
「你不信?」
雷焰霆嘴角的笑意擴大,隱約有種等著看他出糗的意味。
「我要是瘋了才會信。」蔣羿鴻嗤笑。
「賭一個月的休假。」
雷焰霆的笑意滲入眼瞳,眼角餘光覷了眼玻璃隔間。
「什麼一個月的休假?」蔣羿鴻一臉防備地睨著雷焰霆。
如果雷能給他一個月的休假當然是很好,他可以利用那個月到處把馬子,但看雷那賊兮兮的樣子,一定沒他想的那麼簡單,還是問清楚比較安全。
「這個禮拜五是我媽生日,你沒忘吧?」雷焰霆的食指敲打著桌面,嘴角的笑意不曾淡去。
「雷媽的生日我哪敢忘啊?」
蔣羿鴻嘟囔了聲,兩眼突然瞠得跟冰淇淋球差不多大。「你……該不會要把吉娜帶去吧?」
「嗯哼,我會帶她去。」
雷焰霆聳了聳肩,唇邊的笑意不斷擴大,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們就來賭一把,我要是帶她去我媽的生日宴,而且證明她就是一直在我們身邊的人,你就幫我做一個月的代理總裁。」蔣羿鴻雖然吊兒郎當,但工作能力真的很不錯,要是把公司交給他,雷焰霆也很放心。
「……」
蔣羿鴻壓根兒不信雷焰霆的說法,他當雷是中邪了才會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幻想,加上他身邊根本沒有像吉娜那般艷麗的女人,因此便好強地答應了雷焰霆開設的賭局。
相較於蔣羿鴻的沉不住氣,雷焰霆卻顯得信心滿滿,他開始秘密計劃著贏得賭局的謀略,悄悄、悄悄地安排著……
「啊?為什麼有我的請帖?」
拿到紅色燙金的壽帖,夏韻嵐一整個嚇傻了,不敢置信地瞪著拿請帖來給她的雷焰霆。
以往她只負責幫他爸媽挑選禮品,不曾也沒想過會受邀去參加壽宴,如今突然收到他媽媽的邀請函,她幾乎要嚇壞了。
「我媽說平常多虧你照顧我,所以特別交代我這次一定要請你參加她的壽宴,所以我只好拿壽帖來給你囉~~」
雷焰霆聳了聳肩,一副他也很委屈的樣子。
夏韻嵐受寵若驚,緊張的直想拒絕。「真的不用,麻煩你回去跟你媽媽說,那都是我應該……」
「夏韻嵐小姐,難道是我這個總裁的面子不夠大,所以你才想辦法推托?」雷焰霆挑挑眉,彷彿在責怪她不識好歹。
「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天啊!他怎麼可以這樣曲解她的意思,她急得額上飆汗,不曉得該如何拒絕才顯得比較婉轉。
「還是你要我跟我媽說,你不想參加她的壽宴?」他的嘴角微勾,大有想瞧她出糗的壞心眼。
「你……你幹麼胡說啦!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她又急又氣,小手緊抓著那張壽帖,慍惱地瞪著他。
「所以是我會錯意囉,你會如期參加?」他唇邊的笑意擴大,預估她很快就會投降,主動跳進他挖好的洞。
「……」她語塞,不知怎的心頭隱隱感到不安。「不是我不參加,只是我沒什麼像樣的衣服,穿工作時的套裝去,又怕會讓你沒面子……」她開始找理由推托。
「這點你放心,既然邀請你參加了,我就不會讓你丟臉。」
意思就是她的服裝和造型全部由他包辦,當然,這也在他的計劃內。
「這怎麼好意思?!」
她愕然地瞠大眼,這下慘了,更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我、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好了……」
「我說我負責就我負責,你擔心什麼?」
這蠢女人,多少人想從他身上拿點好處、佔點便宜,就她這麼笨,他主動奉上她還不要,真是笨死了!
「我……」
她張大小嘴,呆呆的嗯嗯啊啊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就、就不好意思咩!」
他以拳擋口,遮住自己掩不住的笑意,以及計謀得逞的得意——
「嗄?你們家總裁要你去參加他老媽的壽宴,還要幫你打點門面?」寧娃娃的眼瞪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嗯。」她的語氣有些無奈。
寧娃娃歪著頭,忽地像想起什麼似的,話鋒一轉,問道︰「欸!你在那里工作幾年了?」
「三年了啊!幹麼?」夏韻嵐一臉狐疑的反問。
「所以這三年來,你第一次參加他們的家庭聚會?」寧娃娃不可思議的輕嚷道。
「嗯啊!所以我才意外啊!」而且他還不給人拒絕的機會,討厭死了!
寧娃娃點點頭,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瞧,那眼神有些詭異。
「你……你幹麼這樣看我?」她是長了麻子還是天花啊?神經病!
「那個……嵐,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耶!」
寧娃娃頓了下,有點支支吾吾地說道。
「什麼?想問就問啊!」
什麼毛病啊她?幹麼這樣吞吞吐吐的?
「問是一定要問啦,不過先說好,你不能生氣喔!」
雖然她是韻嵐最好的朋友,但還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韻嵐到時翻臉不認人,那就糟了。
「OK啊!」夏韻嵐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嗯……我發現你好像有好一陣子,沒到夜店去了吼?」寧娃娃搓了搓手臂,準備把心中所有的疑惑全問出口。
「嗯啊。」夏韻嵐點了點頭。
想想也真好笑,以前下了班無處去,就會想跑到夜店消磨時光、解解悶,但好些時日不去,似乎也沒那麼難以適應了。
人還真容易習慣呢~~
寧娃娃撇了撇嘴,吞了下口水,繼續往下問道︰「那,妳是不是在躲你們家總裁,所以才不去夜店的?」
夏韻嵐愣怔了下,低下頭,沒承認也沒否認。
「真的是喔?」
寧娃娃的眼中滲入興味,好笑地咬住下唇輕笑。「你不喜歡你們家總裁喔,不然幹麼躲他?」
「我哪有躲他?」
夏韻嵐衝動地應了聲,在看見娃娃眼里的戲謔後垮下肩。「不然我怎麼會繼續去上班?所以我根本沒躲他。」
「嗯哼,那為什麼不去夜店了?」
寧娃娃發現人還真不容易看清自己的盲點耶,就像她自己之前氣李子出差不打電話來,韻嵐說她庸人自擾的意思是一樣的,韻嵐根本沒發現自己現在會躲著雷焰霆的主因。
「因為你喜歡上你們家總裁了對吧?」
夏韻嵐渾身一僵,張口想反駁些什麼,卻吶吶地瞪著好友,吐不出半個字,彆扭地撇過頭去。
「韻嵐,喜歡就是喜歡,要大膽地說出來啊!」娃娃攫住她的肩,用力將她的臉轉向自己。「而且我相信他也是喜歡你的。」
「他……不可能喜歡我的啦!」
夏韻嵐的鼻子有點酸,她終於明白自己不想再和雷焰霆牽扯的理由了,因為她已對他心動,但卻愚蠢到現在才發現。「他喜歡的是吉娜,不是我。」
「所以,你才躲著他?」
寧娃娃眨了眨眼,突然搞懂韻嵐復雜的心思了。
因為在乎,所以很在意雷焰霆喜歡的不是真實的夏韻嵐,而是戴著吉娜面具的韻嵐……這感覺好矛盾、好復雜,要是她是韻嵐,可能也很難說服自己吧?
但喜歡就是喜歡了,不管是吉娜或韻嵐都是同一個她,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就說我沒躲了咩!」
夏韻嵐懊惱地拍了下擺在膝上的抱枕,說什麼都不承認自己有在躲雷焰霆。「我剛剛說過了,我要是躲他,就不會繼續到公司上班啦。」
「你這樣很矛盾喔你。」
寧娃娃覺得好好笑,和韻嵐當姊妹那麼久,很少見到韻嵐這麼無措的樣子,她拍了拍韻嵐的肩,給予最真誠的鼓勵。「感情的事沒人可以幫你決定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不吵你嘍~~」
寧娃娃將夏韻嵐獨自留在客廳,轉身彎進客房時還偷偷覷了呆滯的夏韻嵐一眼。
她有預感,雷焰霆會在韻嵐跟在他身邊工作三年後,才邀韻嵐到他家參加母親的壽宴,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外人道的陰謀,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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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鏡子里那萬種風情的模樣,夏韻嵐發現自己實在蠢透了,竟然到現在才曉得她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為了參加雷媽媽的壽宴,雷焰霆下午就將她丟給造型設計師,說六點再來接她,於是夏韻嵐就這樣折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現在,才終於在鏡子里看到自己被裝扮成什麼模樣。
這鏡子里的她不是她,根本是……吉娜!
毀了!這會兒不是要演『吉娜現形記』吧?妝扮成這樣,一走出去,她是吉娜的真相不就……
喔~~讓她死了吧,她連想都不敢想。
「小姐,請問……我可以換個造型,把頭發盤起來嗎?」她不安地搓了搓手,睨了眼化妝師。
「可是雷先生有交代說一定要把你的頭髮放下來耶,而且他已經在外頭等很久了,可能會來不及喔!」化妝師顯然面有難色。
「嗄?!他已經來了?」
夏韻嵐一張嘴張得老大,心口惴惴亂跳,分不清是怕被他發現自己就是吉娜,還是因為他在外頭等她。
「嗯啊。」
最後為她補上唇蜜,化妝師放下唇筆。「好了,希望你覺得滿意喔,歡迎下次再度光臨。」
「……謝謝。」
夏韻嵐站起身,不安的再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才咬了咬下唇,邁開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出化妝間。
但願雷焰霆已經忘了吉娜,這樣的話,她現在這身妝扮根本不會讓他產生任何聯想——
反正男人嘛!喜新厭舊、見異思遷都不是太難想象的事,她用力地說服自己。
夏韻嵐全身僵硬,心虛地走出化妝間,看到雷焰霆坐在等待室的沙發上看雜誌,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彆扭地拉扯著禮服的裙擺往他走去。
或許是聽見高跟鞋的聲音,雷焰霆抬起頭,映入他眼瞳的是夏韻嵐的身影——
黑色削肩的禮服,包覆著她纖合度的嬌軀,將她姣好的身材和傲人的身段展露無遺,而那頭平日老被梳成髻的髮,此刻成了弧線優美的大波浪,既性感又狂野,襯出她細緻的瓜子臉蛋。
他的眼微微眯瞇起,然後慢慢瞠大,晶燦的眸里清楚地寫著讚美的光芒。
「不好意思,讓總裁久等了。」
天啊!地啊!千萬別讓他認出來!她不斷地向上蒼祈禱,一顆心跳得亂七八糟。
「不會,我也才剛到不久。」
他扯開性感笑容,合上雜誌,起身拍了拍微縐的西裝褲,紳士地走到她身邊伸出手。「你今晚真美。」
「謝謝。」
夏韻嵐感覺耳根發燙,既害羞又心虛地把手交給他。
他看起來是那麼平靜,好像一點都沒發現她就是吉娜。
她暗自鬆了口氣,卻也隱隱感到些許失落——原來男人真的是記性不好的動物,吉娜不過才幾個禮拜沒在他面前出現,他馬上就不記得了,她突然不曉得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嗯。」她五味雜陳地點點頭,沒再多發一語。
原以為雷焰霆母親的壽宴,是那種超級奢豪的晚宴,沒想到他們除了宴請雷家的親朋好友之外,就只有邀請公司內部的高級主管,是場在雷家舉行的小型聚會。
當雷焰霆牽著夏韻嵐出現在雷家大門口時,立即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成為全場焦點及竊竊私語的話題。
「喔~~雷焰霆還是這麼帥,可惜他的女伴不是我。」
「哇!他到哪兒找來這麼漂亮的女伴?簡直是性感女神的化身嘛!」
「你們男人最色了,每個看到美女,眼楮都亮了!」
「我看是口水快流下來了吧。」
「少來了,你們最好是都不愛看帥哥……」
夏韻嵐越聽心越驚,她低著頭,沒敢太專注聽別人說了什麼,在雷焰霆的帶領下,她緩緩走到他媽媽陳美香面前。
「媽,生日快樂。」
他上前給母親一個頰吻,隨後將夏韻嵐推到陳美香面前。「還有,韻嵐來給你祝壽了。」
「夫人,祝您生日快樂。」
夏韻嵐發現總裁媽媽直盯著她,緊張到手心冒汗。
陳美香微微挑眉,頗具深意地睨了兒子一眼。「這位是?」
「我的秘書夏韻嵐啊,你不是特別交代要我帶她來讓你瞧瞧嗎?」雷焰霆朝陳美香眨了下眼,沒讓夏韻嵐瞧見。
「呃……」
陳美香接收到兒子傳來的訊號,愣了下,反應極快地牽起夏韻嵐的手。「可不是,瞧我這記性喔,年紀大了,事情老是記不住,你可別介意啊。」
「夫人一點都不老,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呢!」夏韻嵐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地讚美保養得宜的總裁媽媽。
「瞧你這嘴甜的,模樣又生得好,真是個小美人胚子。」陳美香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帶笑的眼里透出些許滿意。「讓焰霆帶你去吃點東西吧,可別餓著了,嗯?」
「嗯,謝謝夫人。」
沒想到總裁媽媽如此親切,讓夏韻嵐的緊繃卸除了一大半,謝過陳美香後便隨同雷焰霆走向餐區。
雷焰霆從佣僕手中的托盤上拿了兩杯飲料,一杯遞給她。
「這是什麼?」淡淡的微黃飲料,有著些許氣泡,夏韻嵐好奇地舉起高腳杯觀看。
「香檳。」雷焰霆恣意的淺啜了一口。
「酒喔?我不會喝酒啦!」
她轉頭尋找佣僕,想把手上的香檳歸還。
「喝一點不會醉的,跟果汁沒兩樣。」雷焰霆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是嗎?」
她很懷疑他話里的可信度。「明明是酒,怎麼可能跟果汁一樣?」
「不信你喝看看啊!」他輕笑誘哄。
她蹙起秀眉,對自己的酒量非常沒自信。「還是不要啦,我喝啤酒都會醉……」
「雷,不介紹一下?」
就在她試圖將酒塞還給雷焰霆之際,突地一道熟悉的男音響起,兩人的眼同時定在發聲者蔣羿鴻身上,也同時看到蔣羿鴻的眼瞬間瞠大。「吉……」
見鬼了!雷還真的找到吉娜並把她帶來了?那他豈不是要為雷做白工,代理他的總裁工作一個月?!
真該死啊!
「別問我『幾』時認識這位美女,你也認識她啊。」
說時遲那時快,雷焰霆突然伸手捂住蔣羿鴻的嘴,動作迅速到差點將手上的高腳杯打翻。「她是夏韻嵐啊,你這個大白目。」
「啊?」
蔣羿鴻猛地閉上眼,再用力張開,不敢置信的神情表露無遺,甚至忘了要伸手扳開雷焰霆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掌。
夏韻嵐?
那個老古板的秘書小姐?吼~~怎麼可能啦?她和吉娜的性格差那麼多,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我哪有美啦?總裁真是愛開玩笑。」
夏韻嵐垂下眼瞼,看到蔣羿鴻震驚的表情,忍不住彎起唇輕笑。「是我啊蔣特助,你不認得我啦?」
蔣羿鴻瞪著她的笑,臉色有點慘綠,用力拍掉雷焰霆那緊捂住自己嘴的手。
「你真的是韻嵐?」
撇下雷焰霆不理,蔣羿鴻的眼皮抽搐了下,順著她的身軀繞了一個圈,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
「是啊!」她笑著點頭。
「喔~~該死!怎麼會是你?!」蔣羿鴻哀號出聲。
「我就是我啊,只是上了妝,蔣特助就認不出我來了?」她好笑地擰了擰眉,完全聽不出蔣羿鴻的弦外之音。
「我只是……啊!」認不出來她是韻嵐而已。
「怎麼了?」她莫名其妙地盯著他。
「沒、沒什麼,突然有靜電,電了我一下。」死雷臭雷,幹麼踩他的腳啊?蔣羿鴻隨便搪塞一個爛理由,認命地扯著謊。「只是你今晚特別美麗,所以我才一時沒看出來是你。」
「謝謝。」
除了道謝,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倏地,雷焰霆不曉得又從哪兒要來了一杯香檳,硬是塞進蔣羿鴻手里,蔣羿鴻轉頭看了他一眼,很快便了解他的用意。「那,我敬漂亮的妳一杯,先乾為敬。」
「啊?」
完了,蔣特助敬她耶,不回好像又很沒禮貌,她只好硬著頭皮以酒杯就口啜飲。「謝謝蔣特助。」
微甜的香檳入口,滑入喉嚨,這才證實了適才雷焰霆並沒有騙她,甜甜的挺順口的,她不覺將整杯香檳喝光,露出憨傻的淺笑。
「免謝,你們聊,我去那邊跟幾個客戶聊一下。」願賭服輸,他一個月的休假沒了,嗚~~
覷著蔣羿鴻的背影,夏韻嵐感到十分怪異。「蔣特助怎麼一臉快哭了的樣子?」
「他老是這樣瘋瘋癲癲的,別理他。」
雷焰霆挑眉輕笑,開心得不得了,眼神一瞟,注意到她手上的空酒杯,柔聲說道︰「喝完啦?你先去那邊吃點東西,我再去幫你拿一杯。」
「欸……」
夏韻嵐來不及阻止他,只得由他去了,而她自己則前往餐區,拿了一塊蛋糕,找個空位坐下,剛剛在化妝間里折騰了那麼久,她肚子真的好餓喔!
「吉娜。」
「嗯?」
突然有人靠近她身後喚她,她不假思索地回頭一瞧,看見雷焰霆嘴角噙著壞壞的笑意凝著她,她的血液瞬間凍結——
「吉——娜,嗯?」
雷焰霆似笑非笑地走向她,嚇得夏韻嵐彈跳而起。
「你你你聽我解……喔,天啊!」
夏韻嵐驚愕地站起身,不料她因情緒激動而用力過猛,一起身就撞倒椅子,她低咒了聲,手忙腳亂地轉身想拉起椅子,偏偏這一彎身屁股又撞到桌子,霎時間桌上的食物和高腳杯因她的撞擊而翻倒,湯湯水水瞬間染濕了她的禮服。
「小心點啊!」在夏韻嵐附近的賓客們驚嚷了起來。
「抱歉抱歉。」
她彎身道歉,但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彎身害她腳步不穩,整個人好死不死地往雷焰霆身上撲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雷焰霆也沒料到她會以這麼狼狽的姿態向他飛撲而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已被撲倒,雙雙跌個狗吃屎!雷焰霆倒霉地成了她的墊背,而她則順勢跌進他懷里。
雷焰霆痛得齜牙咧嘴,卻沒忘了摟住她的腰護住她,沒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可也因這一跌,桌椅全被他倆給撞翻了,附近的賓客紛紛走避,現場一片凌亂。
「焰霆,怎麼搞成這樣?」陳美香趕了過來,見到兒子的狼狽樣,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下。
「總裁?來,快起來。」
跟在陳美香身後的蔣羿鴻連忙上前扶他和夏韻嵐,但雙唇卻在顫抖,很明顯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想笑就笑吧,媽。」
大手還緊抓著夏韻嵐,雷焰霆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蛋糕塊屑後,忍不住瞪了下蔣羿鴻。「還有你,真是夠了。」
陳美香和蔣羿鴻不禁對看了下,然後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噗~~」
「對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腳的關……喔~~痛!」
夏韻嵐一站穩就直道歉,沒想到這一彎腰道歉,頭髮被揪扯了下,令她反射性地喊了聲疼。
「哎呀,這頭發被焰霆的襯衫扣子給勾住了,你可別動啊!」陳美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忙不迭地伸手為她解開頭髮。
「夫人,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怎麼好意思讓總裁的媽媽幫她弄頭髮呢?她只是個小員工耶,不行,不行啦!
「沒關系,我幫忙弄比較快。」
兩個女人就這麼在雷焰霆胸口前忙了起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瞟見蔣羿鴻投來憐憫的眼神,雷焰霆直想仰天長嘆。
快?都弄了快五分鐘了還沒好,他到底要在這里當多久的銅像?
蔣羿鴻閉了閉眼,自作聰明的提議道︰「夫人,我看還是用剪刀……」
「不行!」
不意蔣羿鴻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雷焰霆一口打斷。「不準動她,連一根頭髮都不行。」
陳美香抬頭看他,然後斜睨了蔣羿鴻一眼,發現蔣羿鴻賊兮兮地對她擠眉弄眼,老夫人心下便有了底,當機立斷的下達命令——
「我看,萬不得已時就剪掉你襯衫的扣子吧,而且你們也該把髒衣服換下來。焰霆,你先帶韻嵐到你房里去,我再叫管家把適合韻嵐穿的衣服送到你房間吧。」她朝蔣羿鴻眨眨眼。
管家咧?
要給夏韻嵐穿的衣服咧?怎麼都沒拿來啊?
雷焰霆煩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他將自己房間的浴室借給夏韻嵐使用,自己則到隔壁客房的浴室沖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但老媽承諾要管家拿來給夏韻嵐換穿的衣服卻還沒來。
管家是老了,可並沒有老到走不動啊,現在都過快半小時了,該拿來的女裝卻還沒送到,且他也不曉得家里的女裝擺在哪兒,就算想自己去找也無從找起,這樣的話……待會兒她洗好澡要穿什麼啊?
不由自主的,腦袋里浮現夏韻嵐那曼妙的身段,圍著單薄的浴巾走出浴室,蒸氣如雲霧般襯著她雪白的肌膚,晶瑩的水珠從她裸露的美肩滑落,還有包覆在浴巾下那雙修長的美腿——
冷不防的,他鼻管一熱,感覺有股濕熱的液體滑出鼻腔,他伸手輕觸,愕然發現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見鬼了!打他有記憶以來,他從不曾流過鼻血,怎麼這會兒只想到夏韻嵐的出浴圖,他就破天荒地流了鼻血?!
一定是他禁欲太久,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反應,一定是!
突地,浴室的門板傳來細微的敲門聲,他愣怔了下,趕忙跳到浴室門口應聲。
「韻嵐?怎麼了?」他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自然。
「總、總裁,請問衣服送來了嗎?」她的聲音有點抖,可能洗好一陣子了,因發冷而顫抖。
「……還沒。」
意識到兩人僅隔著一道門板相對,而門板後的她一絲不掛,他脆弱的鼻腔黏膜不禁又一陣熱,熱辣的鼻血再度噴出。
「呃,你等我一下……」
他趕忙抽了幾張面紙壓住鼻管,衝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拿出一件襯衫,然後再衝回浴室門口,要她開門拿衣服。
「韻嵐,你先穿我的衣服吧,拿去。」
等了約莫三秒鐘後,浴室的門板開了一道細縫,一條白嫩的手臂微顫地探出來,抓到他手上的襯衫後飛快地縮了回去,動作雖快,他卻看得一清二楚,身體也不自覺地騷動了起來。
該死!該死的!他鐵定是欲求不滿,鐵定是!
「總裁,這……確定是要給我換的衣服嗎?」她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有些吞吞吐吐的。
「管家沒拿來啦!我也找不到女裝,你將就一點吧。」他用衛生紙壓住鼻管,就怕鼻血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她頓了下,輕問道︰「……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鼻子不舒服嗎?」
「啊?沒有啊。」他差點沒跌倒,趕緊扶著牆面穩住身體。
要命喔!這女人是有透視眼嗎?連他壓著鼻子她也知道?!簡直嚇壞他了。
「喔……」她細細的聲音再度傳出。
然後浴室里沒了聲音,他也沒再試圖打擾她,緩步走到床邊坐下。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雖然他有心保持紳士風度及形象,但難免會心猿意馬,難受死了。
驀然,浴室的門打開了,夏韻嵐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果然如他所想象的,她整個人被熱水的蒸氣包圍,身上穿著他的白襯衫,領口微敞,水珠從她的髮梢滴落到裸露的鎖骨,令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口水。
他知道她是美麗的,但今晚見到她那麼性感的模樣,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美,認識得太膚淺了。
她根本像天仙下凡那般美麗,叫他如何都移不開眼。
「呃……謝謝總裁借我衣服穿。」她低著頭,含羞帶怯地道謝。
雷焰霆站起身,緩慢地朝她走近。
夏韻嵐隨著他的逼近而後退,直到背脊抵住牆面,無路可退才停下來,她低垂的視線清楚地看著他的腳逐漸走入自己的視線範圍,心跳如雷,小手緊張地扯緊襯衫下擺。
怎麼辦?他就站在自己眼前,但她卻沒辦法冷靜下來,心跳得好快、手心頻頻冒汗,雙腿甚至控制不住的抖顫,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吉娜?」他以指抬起她的下顎,深邃的眼緊盯著她柔美的臉。
她怎麼做到的?同時用兩個身分出現在他身邊,卻沒被他發現?
而且她初次在夜店遇到他時,還假裝完全不認識他,扯的是他還真被她給瞞騙過去了,真蠢!
她抿緊唇,依舊低頭不語。
開玩笑,她又不是笨蛋,才不會在明知他對自己有興趣的狀態下,還招出自己的底。
畢竟他大老板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看得上她這只醜小鴨?她太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所以根本不可能自曝底細,還是與他保持距離才是上策——這是她當時的想法。
不過事情就諷刺在這兒,當她不由自主地為他心動,卻因沒在第一時間就承認自己的真實身分而錯失機會,無奈之餘,也只好繼續瞞騙下去,甚至選擇不再以吉娜的身分和他踫面,可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了。
她只能說,生意人的眼光真是犀利啊!
「韻嵐。」
他扣住她的肩,凜聲說道︰「你之所以不給我電話,是因為怕我發現你就是吉娜,對嗎?」
暗嘆一口,顯然這個男人沒得到答案是不會善罷干休了,她無奈地點了下頭,不曉得該如何同他解釋這其間的轉折。
「幹麼這麼麻煩呢?一開始就告訴我不就好了嗎?」她的腦袋到底是怎麼轉的?他怎麼想都想不透啊!
「我不習慣將公事和私事混淆。」
她閉了閉眼,扔出一個還算合理的答案。
「你是說,除了我以外,只要是和妳在公事上沒有接觸的人,都有可能拿到你的電話?」他挑眉,心里像打翻了醋壇子般,酸得要命。
「我沒給過任何人電話啦!」
她揮開他的手,討厭自己被誤會,卻沒注意到自己不自覺地透出些許撒嬌的語氣。
雷焰霆定定地凝著她,看出她的緊張、無措,就是不見任何一絲虛偽,這代表什麼呢?他釋懷地笑了。
「笑什麼?」
她的眉心打了個結,懊惱至極地瞪他。
「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他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她錯愕地張大嘴,卸去彩妝的麗顏立即脹得火紅,她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正欲往他臉上摑去,卻被他一手擒住。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厲聲質問,羞惱地掙扎著。「放開我!」
見鬼了!她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哪容得了他如此輕蔑?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
「漂亮的女人啊!」
他眼中帶笑,瞬也不瞬地凝著她的眼。「而且現在還多了好幾個優點,畢竟你是我的秘書,冷靜、沉著、條理分明也算是你的優點。」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我自認不是你的菜,請你放開我。」她吸氣再吸氣,差點沒被他氣到腦充血。
「是不是我的菜由我決定,不是你。」
他瞇起眼,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著。
「你曉不曉得,你現在的行為,足以讓我控告你性騷擾?」她恨死身上這件襯衫了,雖然夠寬大,但長度只能蓋住她的小屁股,害她因擔心走光而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不然絕對會給他好看!
「你會嗎?」
他的嘴角勾起壞壞的淺笑,惡意地將臉更貼靠她一些。「摸摸你的良心,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曾對我動心?」
說他自視甚高也好,說他過度自信也罷,如果她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何必隱瞞她的身分,又何必堅持不給他任何聯絡方式,甚至選擇以消失來面對他的圍堵,且現在還滿臉脹紅,無措不安?
這一切的一切只證明一個事實,她,心虛,更或者該說,她逃避的是她自己,只因為她已為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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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她頓了頓,沒發覺自己的遲疑已泄漏出真實的情緒。
「知道我為什麼天天到夜店等你嗎?」
他話鋒一轉,迅速帶出另一個問題。
「啊?」她愕然地抬頭瞪他。「天天?」
他天天去嗎?她不曉得,真的不曉得,只當他大老板下了班沒事,所以跑到夜店小酌一番,但碰巧都和她去的日子相同,才會數度偶遇。
現下得知他為了見她,天天到夜店報到『站崗』,她竟無法忽略心頭瞬間竄起的喜悅,心跳不斷加速。
「對,天天。」
說來有點遜也挺丟臉,但為了見她,他還真是不怕辛苦咧。「因為我喜歡你。」
不單單因為她的美貌,更因為她狂放的舞姿和那抹神秘的氣質,教他像被蜘蛛網纏住的蟲子,再也逃脫不了她致命的吸引,執意贏得她的青睞。
所有的堅持全被他一句喜歡給融化了。
在他身邊工作那麼多年,說沒被他的堅持、果斷、認真所吸引,絕絕對對是騙人的,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從不認為自己一個小小的秘書,足以得到他特別的對待,畢竟公司里爭奇鬥艷想吸引他的女同事多如過江之鯽,她不想作白日夢。
可如今他親口說喜歡她,令她再難按捺住激切的心情,滿面桃腮的輕咬下唇,欲語還羞地垂下眼瞼。
雷焰霆心口一蕩,試探性地將臉貼向她幾分,在感受不到她任何抗拒的微妙氛圍下,他終究難耐的逼近、再逼近,終於,他的嘴輕觸到她粉嫩的紅唇。
夏韻嵐既緊張又害羞地閉上眼,幾乎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希望他的聽力沒那麼好,別聽出她羞人的喜悅才好。
他以單手抵住她身後的牆面,另一手則環上她的腰肢,使力將她靠向自己,霸道且狂鷙地親吻她。
炙熱的唇舌侵佔她口中每一寸柔軟的馨香,讓她雙腿發軟,渾身輕顫地臣服在他灼熱的親吻之下。
她感覺自己的力量正逐漸消失,原先設定好兩人間該有的圍城正逐漸崩塌,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因為她一點都不想抗拒。
感受到若有似無的回應,雷焰霆欣喜若狂,他加深這個吻的熱度,直到她氣喘吁吁,他才不捨地放開她美麗微腫的唇瓣,但並沒有停下親吻的動作,熱唇滑下她圓潤的下顎,一路通行無阻的蜿蜒而下。
「留下來。」
濕滑的吮吻滑過她縴秀的頸頂、弧線優美的鎖骨,他以噬人的熱吻融化她的顧忌,用輕柔的愛撫挑起她不曾嘗試過的情欲。「為我留下來。」
夏韻嵐感覺自己變成一塊融化中的奶油,身體泛起陌生的熱潮,但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她摟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香唇,笨拙地吸吮他的舌、他的唇、他的呼吸,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與他濡沫相親的甜蜜感受。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或世界變成怎樣,她只知道她不想在這時候離開,想把握和他相處的時光,就像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
她的主動說明了她的應允,雷焰霆痛苦的咕噥了聲,粗魯地扯開襯衫上的鈕扣,迸裂的鈕扣飛散開來,無辜地往地上彈跳。
「你、你毀了這件襯衫了!」她驚呼,嬌聲埋怨道。
他輕笑,讓她的秀足踩上自己的腳背,然後移動腳步,將她帶往床邊,以壯碩的體魄將她壓倒在床。
「喔~~」她哀號,差點沒被他壓扁。「你好重!」
「你會習慣的。」
如果一直扮演鴕鳥的夏韻嵐,天真地以為一夜激情改變不了什麼,那麼,她恐怕要失望了。
緩緩睜開眼,夏韻嵐趴在床上,連動都不敢動,因為她發現自己身上正巴著一只超大且超重的特大號無尾熊——
那只無尾熊的長手長腳,極不人地道壓在她胸口、背上、腳上,還緊貼著她的手臂,讓她絲毫無法動彈。
她僵硬地轉個頭,雷焰霆的臉部特寫立即躍入眼簾,她眨著長長的眼睫,終於想起昨晚瘋狂的激情——
他根本就不讓她睡,一直纏著她到天際微亮才放過她,這只該死的大『餓』狼!
可是狼不都長得很噁心、很猙獰的嗎?為什麼他這只狼能長得這般好看呢?
為什麼他的眉這麼濃、鼻子這麼挺、輪廓這般有型,而那唇,略薄卻又性感得讓人想咬上一口呢!
還有那雙此刻緊閉熟睡的眼,當它們睜開時,深邃又有神的眼瞳,像塊炯炯發亮的上等黑玉,盯著人瞧時彷彿要將其靈魂吸入瞳底般,蘊涵著幾千萬瓦的電力,不曉得電昏了多少女孩子的心,真恐怖!
想起昨夜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勢,她就無法控制的渾身燥熱,忍不住將臉埋進枕頭里,羞窘的低吟出聲,開始後悔自己昨晚的衝動……
他不過說了句喜歡她,她就傻乎乎的全依他了,更恐怖的是,他們竟然在總裁媽媽舉行生日宴時做了這事兒,他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吧?唉~~
「大清早的,在想什麼?」
指尖繞著她的波浪長發,雷焰霆剛睡醒時的嗓音既沙啞又慵懶,性感到令她渾身酥麻。
夏韻嵐驚惶地仰起頭,看見他滿臉倦意的俊顏,臉脹得更紅了。
「臉怎麼那麼紅?」
他挑起濃眉,要笑不笑地將臉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與她相觸。「是不是在想什麼邪惡的事啊?甜心?」藏在棉被下的手輕撫她渾圓的俏臀,像是早已習慣如此似的。
夏韻嵐狠狠地抽了口涼氣,抱著棉被驚跳起來。「我……抱歉,打擾了,我該回家……啊!」
只見雷焰霆懶懶地拉了拉她覆在胸前的被子,狀似無聊地指了指自己的身體,立即引起她的尖叫。
她忘了,忘了他全身光溜溜,連半件衣服都沒穿。
「大驚小怪。」
雷焰霆長臂一伸,毫不費力地將她卷進懷里,連人帶被地抱個滿懷。「我們都這麼親密了,現在才遮有用嗎?傻傻的!」
說句難聽話,他身上哪一塊肌肉她沒見過,這女人幹麼亂叫?怕別人不曉得他們幹了什麼『好事』嗎?
不過,把它當成一種生活情趣好像也不賴,呵~~
「雷焰霆,你放開我!」
夏韻嵐整個人被他包得像顆粽子,只能象徵性的扭動,不帶任何威脅性地抗議著。
「妳又來了,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他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口氣充滿無奈。
「什麼?」
她才不想記得他說過的那些不正經的話呢!
「我昨晚說過好幾次了。」
將她的手從棉被里拉出,他撐開她緊握的拳,親暱地與她十指交纏。「你是我的女人,不準你叫我總裁,也不準連名帶姓的叫我,懂嗎?」
「呃……」
她總算想起自個兒昨夜糊里糊塗地答應了什麼,可是,她並不認為那能代表什麼,畢竟他是『雷霆金控』的雷焰霆,天之驕子啊!不是她這種平凡的女孩能妄想的,所以……
「不好。」
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你想對我始亂終棄嗎?」
早就料到她可能會反悔,但他絕不會輕易作罷,硬是要賴上她!
「雷焰霆!」她慌了、急了,生氣地吼他。
「再來啊!你再這樣叫我,我就把妳吻暈,然後對妳胡作非為。」不顧她的羞惱,他賴皮地咬了下她的耳垂,頗有自得其樂的趣味。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她也想就這樣永遠依偎在他懷里啊,但現實是殘酷的,她不認為自己適合再和他糾纏下去——
只怕落得失了心的下場啊!
「說什麼都不放。」將她再摟緊了些,他用行動宣告自己的決心。「你要對我負責。」
「負你的大頭責啦!」
那是女人才會說的話,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番』啊?「放開我!該死的雷焰霆!」
熱辣的吻立刻奉上,雷焰霆說到做到,非把她吻暈了不可。
「拜托,我沒辦法呼吸了……」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檔,夏韻嵐忙著換氣、喘氣,完全體認到他的瘋狂。
「很好,還想再來一次嗎?」他多的是時間陪她玩,如果她還是這樣冥頑不靈的話。
「算我怕了你行嗎?我要回家了。」她推他,卻怎麼都推不動。
「不行,你的心理建設還不夠。」
不能縱虎歸山,不然下回他不確定是否再有那麼好的機會能逮住她。
「見鬼了你!我才不需要什麼心理建設!」
她後悔了,徹徹底底的後悔了!她根本不該因為一時意亂情迷,被激情衝昏頭,這根本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嘛!「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單純地當上司和下屬……」
「Shut up!」
他用力握緊她的掌心,不容置疑地傳達他的憤怒。「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耍著我玩嗎?沒那麼容易!」
「我沒有!」她鼻頭一酸,氣惱他不明白自己的真心。「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那是你一廂情願。」
吊詭的,他詭譎地笑了。「我可不是你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既然你吃了我,就要負責到底。」
「你……」
見鬼了!到底是誰吃了誰啊?!她想尖叫,更想海K他一頓。「吃虧的是我,你一點損失都沒有好不好?」
「哪沒有?你沒聽過男人的精氣就是血?我可是很賣力地在取悅你耶!」睨了她一眼,他大大方方的邀功。「害我現在好虛弱喔~~咳咳……」
虛弱個鬼啦!夏韻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差點沒拿床頭櫃的台燈砸他。
「我、我才不要跟你鬼扯了,而且你也沒有權利把我留在這里,放開我!」她羞惱地捶他。
「欸!很痛耶!」那小貓似的力氣能幹麼?他好笑地佯裝會疼,樂得和她玩耍。
「廢話,不痛我捶你幹麼?」
她殺紅了眼,索性連腳都用上了。
「喂喂喂!你謀殺親夫啊?!」
該死!這女人玩真的,真是只帶爪的小野貓。
「親你大頭啦!走開!」
就在房里展開惡斗的戲碼時,突地響起敲門聲,立刻讓兩人豎起警戒,以極彆扭的姿勢交疊在一塊。
「誰?」
好笑地覷她一眼,雷焰霆出聲喊道。
門外靜默兩秒鐘,老管家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少爺,夫人請你和夏小姐到餐廳用早餐。」
「知道了。」
雷焰霆咧開大大的笑容,得逞似地對她擠眉弄眼。
喔~~該死!夏韻嵐暗自呻吟,有種天地即將變色的預感。
餐桌上的氛圍是安靜且詭異的,夏韻嵐沒敢吭聲地低頭喝粥,連多看他媽媽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陳美香邊吃飯,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兒子和夏韻嵐——
兒子神清氣爽、掩不住喜色的神采;漂亮女娃兒的脖子上則印滿粗魯留下的印記……
真是的,年輕人就是不懂節制,不過不節制得好,這樣她才有機會早點達成抱孫的心願,呵呵她看得出來,兒子對這女娃兒很中意,不然她也不會蓄意要焰霆帶韻嵐回房,更不會不讓老管家到房間去打擾他倆,全在她的算計之中啊!
「韻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終於,陳美香開口了,輕喚著夏韻嵐。
「當、當然。」
這一喚,差點沒讓夏韻嵐嚇到掉了手上的筷子。「夫人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沒問題的!」
「你是焰霆第一個帶回來給我看的女孩。」
陳美香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多了各家驕縱的名嬡千金,她挺喜歡這沒有半點嬌氣的女娃兒。「你們交往多久了?」
「不是,夫人誤會了,我沒……」
夏韻嵐嚇傻了,自己哪時跟雷焰霆交往來著?她正想解釋,不意雷焰霆在桌面下的腳踢了踢她的腳尖,瞪著她。
她咬了咬唇,沒敢欺瞞地坦言︰「我在總裁手下工作三年了。」可是沒有交往啦!
「都在一起三年了,還叫他總裁?」陳美香自動挑選自己愛聽的部分,當她和兒子已經相戀三年,笑著調侃道。
「呃……」
討厭!夫人誤會了啦!嗚……
「焰霆他老爸常年在世界各地跑,我一個老太婆在家也無聊,以後你要是有空,不妨常到家里來陪陪我,好嗎?」
陳美香相信兒子的眼光,對夏韻嵐也是越看越滿意,大方地要她常來家里坐坐。
「……好。」
除了好,她還能說什麼呢?唉~~
雷焰霆邊吃早餐邊暗自悶笑,有了老媽當靠山,還怕她不手到擒來嗎?
OH~~YES!
「你給我老實招來喔!為什麼昨晚沒有回來,手機也沒接?是在壽宴上遇到艷遇還是怎樣,你可別跟人家趕流行,給我玩什麼一夜情喔。」
身心交瘁地回到家,夏韻嵐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惜她又錯了,一回到家就面對寧娃娃無情的炮轟,連珠炮般的問題簡直轟得她滿頭包。
「寧娃娃,你能不能好心點閉上嘴,讓我先睡一覺?」
她翻眼嘆氣,全身骨頭像被拆散了又拼裝起來似的,只想跳到床上裝死,什麼事都不想管,就連天塌下來也一樣。
「現在還不到中午,你睡什麼睡?」
拜托~~才起床不到幾個小時,她是在累個什麼勁兒啊?除非……「難不成你昨晚都沒睡?」
夏韻嵐僵了僵,心虛地撇開臉。「誰、誰說的?我當然有睡。」
「嗯哼,那你昨晚睡哪兒?」
啊哈!有人心虛了,寧娃娃乘勝追擊,趕緊再丟出一個問題。
「嗯……因為我喝多了有點茫,總裁他媽媽好心收留我,特別請管家伯伯準備客房,所以我就在總裁家窩了一晚。」她深吸口氣,難得將謊話說得這般流利,還挺佩服自己的呢!
寧娃娃瞇了瞇眼,未幾,兩只眼彎成弦月。「那你現在這麼累是怎麼回事?是總裁家的床很爛,才讓你睡不好?」
「……我認床。」
她心口凝縮了下,從不曉得娃娃如此精明。
「喔~~我還以為是妳跟妳家總裁一夜春宵,所以才會這麼累。」寧娃娃嘖了聲,大有沒看到好戲的遺憾。
「欸,這種事可以亂說的嗎?」
夏韻嵐嬌斥,不願和娃娃胡扯,不然萬一說溜嘴,她可就麻煩了,鐵定被娃娃糗死。「滿腦子胡思亂想,真是夠了!我看你八成是小說看太多了,才會有這種假設……」
聞言,寧娃娃轉身凝著她,晶亮的眼里冒出疑慮。「欸!說真的,你今天真的有點奇怪。」
「哪有?我只是累了。」全身酸痛啊~~
「我以前開你玩笑,你通常不是罵我神經,就是說我想太多,怎麼今天叨念我這麼多?」寧娃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瞧。「根本是欲蓋彌彰嘛!」
「亂、亂講!我……我才不要聽你胡謅,我要去睡覺了。」夏韻嵐丟下話,忙不迭地往房里鑽,不一會兒便消失無蹤。
寧娃娃盯著她逃竄的背影,以臂環胸地暗忖——
有鬼!一定有鬼!
因為怕雷焰霆到家里來接她上班,夏韻嵐六點半就起床了,而且還比平常早一個小時出門。
叮咚!叮——咚——
寧娃娃睡得正熟,孰料門鈴聲不斷響起,直擾她清夢,她用棉被蓋住頭,卻仍聽見那陣陣傳腦的魔音,惱得她低咒不斷,氣呼呼地從被窩里爬起,用力踱步去開門。
「哪個該死的傢伙敢打擾老娘睡覺?」她火大地打開門,不管門外站了誰,劈頭就是一頓罵。
「呃……你好,請問夏韻嵐在嗎?」雷焰霆眨了眨眼,有點被娃娃的怒火給嚇到了,一臉莫名地詢問道。
「韻嵐?你找夏韻嵐?」
一見到帥哥,寧娃娃的睡意全跑光了,她好奇地打量著雷焰霆。「你哪位啊?」
「我是韻嵐公司的……呃,同事,來接她上班。」
雷焰霆在還沒搞清楚眼前這位恰北北女生和韻嵐的關系之前,不好直接表明身分,所以先以同事自居。
「同事?哪個同事?」
寧娃娃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持。
「……雷焰霆。」君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為了接到夏韻嵐,他只好報上自己的名字。
「雷焰霆?韻嵐公司的總裁?」
寧娃娃驚訝地瞠大雙眼,以崇拜的眼神重新覷著他。「你好你好,我是韻嵐的好朋友寧娃娃。」
「你好。」感覺頭上飛過兩只烏鴉,這女人到底要不要讓他接韻嵐啊?「請問韻嵐起床了嗎?我來接她上班。」他不厭其煩的重申。
「你等等喔,我去叫她。」
她飛快地轉身進屋,邊跑還邊咕噥——該死了夏韻嵐,竟然沒跟她說實話,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還說沒跟人家怎樣!當她寧娃娃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嘖~~
雷焰霆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寧娃娃又現身了。
「抱歉,她不在房里,大概已經出門了。」
唉唉唉~~好姊妹白當了,光看韻嵐如此鴕鳥心態地躲著他,娃娃不難猜出她和這位總裁大人的『奸情』……
「這樣嗎?」
一步錯,步步錯,原想出其不意地給韻嵐一個驚喜,前來接她上班,沒想到她竟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似的先走一步了。
那女人還想躲著他?門兒都沒有!「那就不打擾了,謝謝你。」
「雷先生。」
「嗯?」
他轉身準備離開,不料竟被寧娃娃喊住。
「你在追我們家韻嵐嗎?」寧娃娃八卦地問道。
「不是追,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挑眉,不介意和她分享自己的新戀情。
「在一起了?」
寧娃娃的音量拔高,嚷道︰「該死了她!竟然還死不承認!」
雷焰霆的眼黯了黯,果然,她還是在逃避他的感情。
「沒關系的,雷先生。」
寧娃娃義氣十足的用力拍打雷焰霆的肩,決定和他站在同一陣線。「我挺你!祝你早日擄獲韻嵐的心!」
「你肯幫我?」他頗感驚訝,畢竟他和這女人素昧平生,怎好意思讓她鼎力相助?
寧娃娃點點頭,她再不幫韻嵐,韻嵐搞不好嫁不出去了,為了好朋友的終身大事,她寧娃娃在所不辭。「她該要有個好男人來照顧她。雷先生,你會真心對她好吧?」
「我保證。」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好,一言九鼎,我寧娃娃挺你到底!」
夏韻嵐到了公司,位子都還沒坐熱,眼皮就一陣亂跳,她不安地環顧了下還沒什麼人影的公司,心里發毛地搓了搓手臂。
都怪她昨晚睡不著,半夜爬起來看什麼靈異節目,談論的主題還是辦公室鬼話,搞得自己現在神經兮兮的,什麼毛病嘛!
昨天她想了很久,雖然雷焰霆說喜歡她,但他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
她不是個對自己很有自信的人,或許他現在是喜歡她,可誰知道他明天會不會又喜歡上別人了?
畢竟他認識那麼多名嬡淑女,每個家世背景都雄厚到嚇死人,像她這種從南部上來工作的土包子,充其量只能稱之為清粥小菜,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厭煩吧!
而且老媽說過,有錢人家的飯碗難端,總裁他媽媽是很親切沒錯,但以連續劇的橋段來推論,富豪家的媽媽都比較喜歡有錢人家的媳婦,至少能在事業上多幫幫兒子……
唉,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從不敢奢求會嫁入豪門,只希望能有個平凡的對象,共組個溫馨的家庭,那就夠了,況且有錢人家的生活她搞不好也無法適應,所以她和雷焰霆之間,就當作露水姻緣,算了吧。
夏韻嵐飛快地拿出抽屜里的紙張,提筆寫辭呈——
雖然捨不得放棄這麼好的工作,但能和雷焰霆保持距離的最好方式,就是斷絕和他的所有聯系,不接觸、不見面、不聯絡,不用多久,他就會徹徹底底地忘了她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寫好辭呈,她放下手中的筆,將辭呈拿進總裁辦公室的桌上擺好後走回自己的座位,不捨地看了眼熟悉的工作環境。
說能走得乾脆是騙人的,再怎麼說她都在這里工作了三年,現下還摻雜了對雷焰霆的眷戀……她淺嘆一口,扯緊手上的皮包,轉身準備離開。
「你不知道辭呈要在離職前三個月提出嗎?」
不料她這一轉身,便看見雷焰霆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以指夾著她才寫好的辭呈晃了晃。
「我……」
她狠抽口氣,沒想到他會這麼早來公司。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太叫我失望了。」
將她的辭呈放下,他拍了拍西裝褲上的縐折,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朝她走近,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而且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你認為我會批準嗎?」
「我沒有逃避你。」
她撇開臉,不讓他看穿自己的心虛。「只是工作得累了、倦了,想休息一陣子自我充電,希望總裁能高抬貴手。」
「沒問題。」
他扯開邪魅的笑,大方地應允她的請求。「既然想休息就休息吧,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她閉了閉眼,感覺心口裂開一道傷痕,隱隱抽痛。
「謝謝總裁。」
瞧吧!他如此輕易就批準了她的辭呈,叫她如何能相信他的真心?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他大老板心血來潮,玩玩罷了……
「應該的。」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刻不容緩地往辦公室外走。
「總裁?」
她愣住,抗拒著他的拉扯。
「我說過別再叫我總裁!」
他微慍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凶狠地瞪著她。
「那……雷先生,請問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她乖順地換了個稱謂。
「你不是要休息?那我就讓你休息個夠。」他瞇了瞇眼,聽到她喊出來的新稱謂,更不爽了。
「我們馬上去公證結婚,從今天開始我養你,你天天都可以休息。」
「你瘋了!」
她錯愕地瞠大雙眸,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麼衝動的決定。
結婚耶!是一輩子的大事,他怎能如此草率地就下決定?
「對,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他是誰?人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雷焰霆耶!誰不想和他攀親托熟,就她夏韻嵐不屑一顧,不斷地想逃離他!
「我不要!」
他可以瘋狂,但她不能隨之起舞,這件事總要有個人保持理智,而她願意擔任那個角色。
「不要?」
他徹底被激怒了,譏諷的質問道︰「在經過那夜後,你真能這麼乾脆地拍拍屁股走人?你到底是用什麼心態跟我上床的?」
「那只是……意外,請總裁別放在心上。」她抿緊唇,企圖說服自己也說服他。
「對!一切都是意外!」
他火大地將她拉回總裁辦公室,甩上門,伸手拉下玻璃窗上的百葉窗簾,將兩人與外界隔絕。「你意外地走進我的生命,意外地讓我愛上你,然後又意外地想一聲不響的離開?」
「我……」
她退了一大步,難過得心如刀割。「我很抱歉。」
她也不想離開他啊!
但她和他的差距猶如鴻溝,若不是意外地在夜店遇上他,不自量力地對他有了情愫,他倆永遠只會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的可能,他怎能說這一切不能歸咎于意外?
「抱歉個屁!」
他氣到連不雅的文字都飆出來了,用力地攫住她的肩,力氣大到令她皺眉,眼眶泛紅。「收起你的抱歉,我承擔不起!」
她咬住紅唇,委屈的淚控制不住的滑落。
「哭什麼?」
他瞪她,想哭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毫無道理地對她動心動情,用盡心思等她、尋她,疼她、寵她,結果卻換來她一句意外,意外什麼,欣喜地發現她一直在自己身邊,正想好好地他才是委屈的那一方啊!
更可惡的是,她這樣傷害他的真心,他竟還會為了她的淚而心疼,真是見鬼的自找罪受!
「你放過我吧……」她吸了吸鼻子,咬牙請求。
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情感,貪戀地留在他身邊,可一旦等到他對自己的新鮮感消失再移情別戀,她會更痛苦,還寧可現在就割舍對他的情愛,免得之後陷得太深,傷得更重。
「休想!」
他抬起她的下顎,猙獰地鎖住她的淚眼。「那個晚上,我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誰曉得現在你的肚子里,有沒有留下我的種?我怎能讓你帶著我的孩子到處亂跑?!」
她的心臟凝縮了下,全身止不住地發顫。「不!不可能那麼巧的!」
「誰知道?」
氣死!這女人就是想氣死他就對了!
「如果真的有了,我保證一定會通知你,你先讓我走好不好?」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輕泣請求。
雷焰霆凝著她,感覺自己心痛到幾近休克。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她怎能如此輕易就說出這般傷人的話語,難道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她低頭輕顫,違背心意地輕點了下頭。
「好,很好……」
原來一顆心痛到極致就是這種感覺,他今天算是領教到她的絕情了。「那從今天開始,你搬到頂樓,等確定你沒有懷孕後,我就放你走。」
整個『雷霆金控』的員工都知道,公司頂樓有雷焰霆私人的住處,卻鮮少有人能踏進那神秘的區域,除非得到雷焰霆的允許。
從遞出辭呈的那天開始,夏韻嵐便帶著簡單的行李住進頂樓,加上工作的關系,和雷焰霆等於是二十四小時綁在一起。
天天碰面卻不再觸踫彼此,這氛圍折磨著她,也同時折磨著他。
夏韻嵐一如往常,將公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只是清秀的小臉越來越憔悴,像朵逐漸凋零的花朵,且一下了班就躲進頂樓的客房,擺明了在逃避雷焰霆。
而雷焰霆則是因她毫無理由的閃躲而氣惱,他沒命的工作,加班加班再加班,連帶拖累了所有員工,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所有人都累到快倒下了。
「你們兩個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幹麼弄得整個公司雞飛狗跳的?」終於,蔣羿鴻受不了了,第一個跳出來反彈。
蔣羿鴻死拖活拖地將雷焰霆拖到夜店喝酒,一方面讓雷焰霆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另一方面順便讓他吐吐苦水,就他的猜測,九成九和小秘書夏韻嵐脫不了關系。
「你想太多了。」
雷焰霆以杯就口,把濃烈的烈酒當開水一樣猛灌。
「最好是我想太多。」
蔣羿鴻輕哼了聲,壓根兒不信他的謊言。「我認識你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曾幾何時看你這麼反常過?這種謊你拿去騙別人或許還行得通,騙我,門兒都沒有。」
雷焰霆悶不吭聲,倒滿酒又是一口灌下。
「還有啊,你難道看不出來你的小情人日漸消瘦嗎?她一張瓜子臉都快變芝麻臉了。」從瓜子變成芝麻,整整小了好幾號。
「……我沒看見她長痘痘。」
芝麻是長痘痘的意思吧?
「痘你個大頭!」
蔣羿鴻翻了下白眼,受不了他的天兵。「我的意思是她瘦了很多,你天天跟她在一起,難道看不出來?」
依他和雷焰霆的交情,自然是第一個知道小秘書搬進頂樓的事,不過他可沒敢聲張,就怕自己的頭被雷扭下來當椅墊,所以整個公司也只有他知道這個秘密。
「她才不屑我注意她。」
雷焰霆悶聲說道,仰頭又是一杯。
「幹麼幹麼?你們吵架啦?」
那欸安捏?和他預估的有點差距,而且還是很大一截的差距。
夫人壽宴時,這兩個人為了禮服弄髒和勾住頭髮一事,被關在房間里,直到他離開雷宅都沒見到兩人出現,他原以為這兩人終於暗渡陳倉……不,成其好事了,現在卻搞成這樣,難不成是他估計錯誤了?
「她說我們之間是意外,她要辭職離開我。」
說到這個就悶,雷焰霆手上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只差沒拿起酒瓶,直接灌下。
「……」
意思就是真的有進一步囉?蔣羿鴻的心狂跳著,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興奮個什麼勁兒,壓下有些激動的情緒,悄聲說道︰「你沒說你喜歡她嗎?」
「說了,還說要拉她去公證,卻被她拒絕了。」該死的蔣羿鴻,這時候還在他的傷口上灑鹽,真是好哥兒們啊!
「然後呢?」哎喲!這簡直比偶像劇還精采了,劇情到底會怎麼發展?蔣羿鴻好奇極了。
「我說我沒避孕,要她確定沒懷孕才放她走。」不過,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夏韻嵐將他的愛情當垃圾,算她狠!
「放她走?你放得開嗎你?」
不對啊!如果小秘書對雷沒有感覺,怎麼會日漸消瘦?他們之間肯定還有什麼沒說清楚。
雷焰霆不吭聲,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覷著他的黑臉,蔣羿鴻感到好氣又好笑,或許雷在事業上有著鐵腕的果斷,但在感情上卻跌了個大跤,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哈哈~~
「我說你啊!追老婆不是這麼追的。」
拍了拍雷焰霆的肩,蔣羿鴻忍不住勸道︰「既然你都將她留下了,倒不如趁這時候好好地對待她,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心啊,說不定到時她就捨不得離開你了。」
「不可能啦,你都不知道她那時說得有多絕!」到現在他還忿忿不平呢!
「嘴硬而已啦,你不好好表現,她又怎麼會心軟呢?」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嘛~~
「她根本是鐵石心腸!」一點機會都不給,壞透了!
「真要鐵石心腸,怎不趁這時候好好敲你一筆?反正你有的是錢。」
「錢多也錯了嗎?」那可是他努力賺來的。
「沒錯啊,重點是她不要你的錢嘛!那為什麼要跟你做愛呢?」說他蠢,他還真蠢啊!
雷焰霆愣住了。
對啊!如果她什麼都不求,為什麼要把第一次給他?
酒精在腦子里作崇,一個又一個想不透的問題在他腦子里盤旋,他神志不清,搖了搖頭想振作精神,可沒想到下一秒卻醉到癱趴在桌上——
手忙腳亂地幫蔣羿鴻將雷焰霆扶進房里,夏韻嵐喘著氣,輕皺起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喝到這麼醉。
「韻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蔣羿鴻安置好雷焰霆後,朝夏韻嵐招招手。
「嗯。」
她點點頭,隨他走出雷焰霆的臥室。「你想跟我說什麼?」
「聽雷說,你想離職是嗎?」
蔣羿鴻一點都不囉嗦,直接挑明了問。
「……嗯。」她低下頭,有些遲疑地承認道。
「為什麼?你不喜歡雷嗎?」
哎呀~~頭垂得那麼低,是要他怎麼看清楚她的表情呢?蔣羿鴻暗嘆一口氣,無奈極了。
「我跟他……不適合。」
她並不意外蔣特助會知道她和雷焰霆的事,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情同兄弟的好朋友,只是這種事被拿出來討論,還是讓她有點難堪。
「不適合?」
蔣羿鴻搔了搔後腦,就他看來,雷和她挺登對的啊!「你們……性生活不協調嗎?」
「不、不是啦!」
夏韻嵐脹紅了臉,差點沒因他的問題而跌倒,羞死人了!她順了順呼吸,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是我高攀了。」
「……小姐,你知道現在已經二0一0年了嗎?」
這會兒換蔣羿鴻快跌倒了,都什麼年代了,她竟然還有原始人的思想,真叫人驚訝啊!
「當然知道啊!」
她可是數著日期過日子耶,等下次MC來了後,她就可以心無掛掛地離開雷焰霆了,即便心很痛……
她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自己也會守著對他的思念和甜蜜回憶,平凡地生活著,而他,應該很快就會忘了她這個不起眼的過客吧……
「都什麼時代了,哪還來這種高攀之說?」
他真想敲開這小秘書的腦袋,看看她的腦子是不是已經僵化成石了。「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其他都不會是問題啊,拜托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嗎?」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他的條件那麼好,又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我實在沒有自信……」
她十指扭纏在一塊,向蔣特助坦承自己心里的不安。
直到現在她還沒忘記金董曾想將女兒金華姿介紹給他的事,還有數不清的政商名流也試圖依樣畫葫蘆,存在他四周的誘惑實在太多了,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我的好小姐,我嚴重懷疑你的視力有問題。」蔣羿鴻不禁大嘆。
這女人該說她天真還是愚蠢呢?雷的感情這麼赤裸裸的,連他這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麼就她這女主角始終看不清咧?
「打從我認識雷到現在,從來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像對你這樣認真。你知不知道他為了見你,天天到夜店報到?」
「我知道,他曾說過。」只是他等的是吉娜,不是她啊。「不過那是為了吉娜,不是我。」
「有差別嗎?你和吉娜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就說女人小心眼吧!連這個都要計較。
「不一樣,吉娜……是靠化妝品堆砌出來的,不是真實的我。」不然他不會沒注意到和他一起工作三年的她,還嫌她老古板呢!
「我不否認人往往因為外表而錯估對別人的看法,但當吉娜消失後,他還是認出沒有經過任何化妝品修飾的你不是嗎?」
天啊~~誰來把這女人給敲醒?他說得口都乾了。「你難道沒有想過這背後代表的意義嗎?」
她眨了眨眼,搖搖頭。
「雖然你一直在他身邊工作,但你一直都是拘謹而嚴肅的,你希望他怎麼去挖掘你的好?」適度地和人保持距離是保護自己的方式,卻也阻斷了和人交心的機會。「感覺多跟你說一句話,就會被你冰冷的態度給凍傷,要是你,你會想跟這樣的人進一步交往嗎?」
「……有這麼誇張嗎?」
她只是做她該做的事,不想和別人嘻皮笑臉而已。
「別人怎麼想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就有這種感覺。」他坦言。
「對不起,我以前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她不知道自己給他人的感覺有那麼難以接近。
而且或許是因為她太過於武裝自己了,上班時都很拘謹嚴肅,整個人緊繃到不行,才會想在下班後往夜店跑,放縱自己沉浸在熱情的音樂國度,努力釋放那些囤積已久的壓力。
經蔣特助這麼一提點,她發現自己根本有錯在先啊~~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現在的你不是挺好的嗎?」
他很高興不用再面對那個成天板著臉的古板秘書,這都是雷的功勞。「如果不是因為吉娜,雷不會發現你的好,搞不好到現在你還是那個老古板夏韻嵐,不過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就是你,而雷,他發掘了真實的你。如果他只是在意吉娜的外表,不會執意要找到你,和你發展成目前的親密關系,更不會因為你的拒絕而搞得全公司的人都快累爆了!」
好哥兒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能不能改變她的心意,也只能聽天由命了。「至於你,只要忠於自己的心意,或許就可以解救全公司的人,懂嗎?」
夏韻嵐被他誇張的說法給逗笑了,羞赧地點了下頭。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那傢伙就交給你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希望這事情明天會有轉變。
「蔣特助,謝謝你。」她真心地向他道謝。
蔣羿鴻揮了揮手,走人。
送走蔣羿鴻,夏韻嵐走回雷焰霆的臥室,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為他擦拭臉龐。
她當然知道雷焰霆對她有多好,即使強留她在這,也不曾勉強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有時候他熬夜加班,還會在夜半時躡手躡腳地跑到她房里,看看她睡覺時有沒有踢被子,這些她都知道,只是自己一直假裝沒看見。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她心知肚明,卻膽怯地不願去承認他的好,情願當個睜眼瞎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卻不曉得自己的逃躲,已造成兩人間的傷害,更連累到公司里的所有員工跟著受苦。
想想她的罪過還真大呢!
伸手取走他額上的濕毛巾,她想再到浴室重新擰過,不意她才起身,手腕倏地被一把擒住。
「你該死的這麼晚還不睡在幹麼?」雷焰霆睜開炯亮的眼,瞬也不瞬地凝著她。
「我早睡了,是因為你喝醉,蔣特助要我幫忙才把我挖起來的。」她暗自淺嘆。
「我沒醉。」
他鬆開她的手,以臂撐起上身坐起。「那點酒精醉不死人的。」
她睨了他一眼,心口沒來由的怦怦亂跳。
「我泡杯濃茶給你醒酒好嗎?」
一定是蔣特助說的那席話,害她的腦子起了化學變化,好討厭喔~~
「你還會關心我嗎?」
他嗤笑,燥熱地扯開襯衫,隨手丟下床。
她咬了咬唇,盯著他那張雖然在笑,但卻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心口一軟,決定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我永遠不可能不關心你。」
雷焰霆驚訝地抬起頭,瞇起眼,像在評估她話里的真實度。
「你等一下,我先去泡杯茶給你……啊~~」
她沒敢再看他的眼,轉身想到廚房去泡杯濃茶替他解酒,不意他才鬆開的手又猛然拉住她,教她失衡地跌上床,以狼狽的姿勢趴俯在他腿上。
「你在打什麼主意?」
他的眼緊鎖著她,似乎想從她眼里看出她的想法。
「沒有啊,關心你不行嗎?」
她無辜地眨著眼,害羞地想從他身上爬起,沒想到他的大掌卻托起她的下顎,阻去了她想離去的念頭。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就不要給我任何期待。」他的眸里透著明顯的痛苦,托著她的指微微抖顫。
夏韻嵐突地感到一陣鼻酸。
這個金融界的鐵人,如此意氣風發的男人竟然在發抖?她終於了解自己有多殘忍,竟將他傷害得如此深,她難過地拉下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輕軟地在他手心里印下一吻。
他猛然一震,不敢置信地搜索著她的容顏。「韻嵐?」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傷害你。」
她的眼眶泛起淚霧,卻不再回避他的真心。「你可以原諒我嗎?」
雷焰霆蹙緊眉心,屏住呼吸輕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還要我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她赧紅著臉,沒敢看他的眼,在自己還有勇氣之前,一口氣將心里的話如連珠炮般說完。
那快速又毫無斷句的話語,讓雷焰霆愣住了,他努力消化她的語意,過了幾秒後,嘴角緩緩揚起。
「你,在向我求愛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以為自己當真喝多了,腦袋不清楚,才會產生如此美妙的幻覺。
她閉了閉眼,感覺小臉就快燒起來了。
「是,我在向你求愛。」
整個房間霎時陷入凍結般的沉默,僅剩空氣在看不見的空間里流動。
「不逃了?」好不容易,他開口打破沉寂,沙啞的聲音透著不敢置信和幾不可聞的輕顫。
「不逃了。」
唯有在他身邊,才是她最安全的港口。
「你,懷孕了?」
他傻氣地以為她有了身孕,才會有如此天差地別的轉變。
「還不到一個月,我怎麼會知道?」
她白了他一眼,嬌嗔的否認。
「那是什麼理由讓你改變主意?」
直到此刻,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斷地丟出疑問,努力證實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因為我愛你。」
她輕嘆,不論他的感情之後是否會變質,她現在都要坦白面對自己的愛情,不枉真心愛過。
「韻嵐!」
爆炸般的喜悅將他炸得頭暈腦脹,他忘情地將她擁入懷里。「你不會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得心都痛了!」
她輕蹙柳眉,嘴角卻漾起幸福的微笑。
他力氣之大,幾乎壓擠光她肺部的空氣,連她的骨頭都在隱隱作痛,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他在她冷情的對待後仍不改初衷的堅定情感。
「對不起,是我自己想不開,以為你在乎的是吉娜,不是我。」她感動落淚,慶幸一切都還來得及,沒有因為她的愚蠢而錯失真情。
「我是在乎吉娜。」
如果沒有吉娜,他甚至差點忘了她的存在,因為吉娜,他才找到他身上遺失的肋骨。「但我更在乎你。」
她因他的第一句話而窒息,卻又因他的第二句話而得到重生。
原來愛一個人,任何一個字句、一個眼神,都足以令對方在乎到刻進心底,那是如此酸甜交雜的複雜滋味,卻教人想一嘗再嘗……
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吞噬她的紅唇,急切地舔吮著她的芳香,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容她逃躲地糾纏著她。
天天看著她,卻不能也不敢觸碰她,天曉得那是何等天殺的折磨!
「甜心,再說一次愛我。」
他將她拖上床,輕而易舉地褪去她的絲質睡衣,修長的指熟稔地游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熾熱的唇舌在她柔嫩的胸頸間,宣告似地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楚的吻痕,執意在她身上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
「焰霆……我愛你……」她害羞地用手遮住裸露的酥胸,雪膚在斑斑烙印下襯上迷人的粉色。
「我的甜心,我永遠不會放開你。」
古板的小秘書、艷麗的夜店女王,令人跌破眼鏡的竟是同一個女人的本尊及分身,但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痴心大總裁,情繫艷秘書——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後記︰瘋狂奏鳴曲
人啊,潛意識里都有些瘋狂的因子,平常感覺不出來,可壓力一大,什麼瘋狂的念頭全都像柵欄關不住的野獸般,紛紛竄出籠了。
之前有提過,辣媽的頭髮又細又少,年紀大了以後,白頭髮又一根一根地跑出來嚇人,因此染髮成了辣媽經常性的行為,想到就去給它染一下,免得自己看了礙眼。
但其實細髮是不適合經常性染燙的,因此辣媽的髮質越來越差,終於興起剪髮的衝動。
「親愛的,我想剪頭髮耶。」
某日,辣媽和A先生熱線中,辣媽如是說道。
「你想剪多短?」
不意A先生並不驚訝,僅是淡淡地問道。
「嗯……其實我有個瘋狂的想法。」辣媽語帶保留地回道。
「你想理光對吧?」
A先生想也沒想就說出辣媽瘋狂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
哇哩咧~~A先生不愧是最了解辣媽的人,一語中的。
其實會想將頭髮理光,自有辣媽的道理。
台灣人有個習俗,小孩子出生後要把胎髮全剔光,這樣長出來的頭發才會又黑又亮,因此辣媽心想自己的髮質這麼糟,或許重新留起會是個不錯的IDEA,可沒想到A先生競完全猜中辣媽的心思。
「很簡單啊,剃掉再重新留長是最快改善髮質的方法。」原來A先生抱持著跟辣媽一樣的理念,並舉雙手同意。「想剃就去剃啊!」
「你不反對喔?」
哎喲!他答應得那麼爽快,辣媽反而猶豫了起來。
想想一個女人光著頭多奇怪,又不是滅絕師太黃小琥,大伙兒都習慣了她的五分頭,看起來倒也不太訝異,不過辣媽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頂個光頭會不會太醒目了?萬一嚇壞路人怎麼辦?
「去買頂帽子,不然就買頂假髮,反正現在假髮很普遍,只要你能接受,我沒意見。」
A先生不僅不反對,還幫辣媽想好對策,教辣媽好生感動。
既然親親男友都不反對了,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咧?
辣媽一直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麼就會馬上去做的衝動份子,所謂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當天,辣媽在接了土撥鼠下課後,就買好了帽子及假髮,然後花一百塊把三千煩惱絲一次剃掉。
「媽,你嚇到我了。」
土撥鼠呆坐在理發廳的椅子上,目不轉楮地瞪著辣媽。
「還好吧?沒有我想象中難看。」
摸了摸清涼的頭皮,辣媽咧開嘴笑。
「是比我想象中的還難看。」
土撥鼠低著頭,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難看就難看唄,反正剃都剃了,難不成還把它接回來喔?辣媽笑著戴上帽子,騎著小噗噗載土撥鼠回家。
一到家,大魔王已經放學回家了,土撥鼠忙不迭地抓著她哥直嚷道︰「哥,我們有個驚喜要給你看。」
「我看到了,老媽的帽子啊。」大魔王了無新意地睨了眼辣媽的帽子,這麼明顯的事實一點都不值得驚喜。
「不是喔!」
土撥鼠賊兮兮地笑著,然後看著辣媽扯掉帽子。
「啊~~」一見辣媽的三分頭,大魔王立刻驚聲尖叫。「我的天啊!應該是驚嚇才對!」
辣媽不以為意的笑了下,拿起剛買的假髮試戴起來。
「哇~~好漂亮喔!」
摸著那頭亞麻色的長直髮,土撥鼠雙眼發亮的讚嘆道。
「吼?還可以啦!」大魔王則是酷酷地點了下頭。
當晚在A先生強烈的要求下,辣媽打開視訊讓A先生看看辣媽的新髮型——三分頭及長假髮,沒想到竟然沒有嚇到他。
「剪這樣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A先生還算滿意,倒也樂得接受辣媽的變髮。
「這個呢?」
戴上假髮,讓A先生鑒定一下。
「不錯耶!年輕好幾歲。」
A先生笑了,滿意得不得了。
為了滿足辣媽善變的性格,辣媽又買了另外兩頂假髮,一為短髮,一為波浪長髮,完全依照當天的心情和順眼指數配戴,感覺良好。
「媽,一下長一下短也不錯吼!」土撥鼠羨慕地嘆道。
當然,後來陸續有朋友知道辣媽的剃發行動,幾乎都是驚叫連連,大呼辣媽著實太過瘋狂。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偶爾瘋狂一下又何妨?
近日來三分頭變五分頭了,頗有阿尼吉的FU,說不定哪天興起,辣媽就頂著五分頭出去嚇人,應該很驚悚吧?哈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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