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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38 PM

子澄 -【小生怕怕愛之三】不婚傲男人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吳昭元,出自一個只有媽媽的家庭,是個被父親遺棄的私生子,
直到長大,他仍心中滿懷恨意,寧可從母姓也不承認富有的生父!
因為如此的背景,他不屑任何情感,只和女友們維持床伴關係,
然而黎尹瑤的出現竟讓他冰封的心有了融解跡象!
初見她時她還只是個高中生,像是初綻放的一朵花,
青春洋溢,卻看得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早熟,令他心疼……
因為自己從小家境困苦,他也曾經歷辛苦而孤單的童年,
如今他有能力,自然也想拉另一個可憐人一把,
所以他選中了這女孩,長期資助學費及生活費。
她和他同病相憐,卻一反他的陰沈,個性陽光又開朗,
他維持冷面的形象默默守護她長大,卻沒料到她會讓他的生命產生巨大的變化!
一次意外讓單純的關係變質了,平行線開始有了交集……

【出版日期】 2012年6月14日

【出版社名稱】 狗屋/果樹

【書系及編號】 采花系列1148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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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38 PM

楔子

    “吳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幫助我們的孩子就學,我僅代表我們的孩子對您獻上深深的謝意。”

    台北近郊山坡上一所規模不大的教會孤兒院里,修女院長領著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參觀孤兒院,邊誠心地向他道謝。

    “不必客氣,可惜我能力不足,只能幫助一名學童,這是我感到比較遺憾的部分。”男子站在山坡上,迎著坡地上吹來強勁的山風,凝著山坡下的景色嘆道。

    “不不不,您有這個心我們已經很感謝了,請您千萬不要這麼說。”修女院長忙不迭地表達自己的謝意,不敢再有更多要求。“但就不知您屬意哪位學子成為您資助的對象?”

    她已將所有需要幫忙的就學孩童數據讓吳先生過目了,但他一直還沒作出決定,因此她希望吳先生快點作出決策,好讓她能繼續接下來的作業。

    “嗯……”吳昭元沈吟了聲,雖然他看過所有院童的數據,但坦白說,他並沒有對哪位院童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還是再請院長讓他看一回好了,不然就把資金交由院長分配,反正他只是想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一點心力而已,那些錢如何運用對他來說都沒差別。

    就在此時,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孩氣喘吁吁地跑上山坡,一臉紅潤地對院長說︰“院長,我把花圃整理好,也讓明美他們把功課都寫好了,這樣妳今晚就可以早點休息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謝謝妳喔瑤瑤,妳總是這麼貼心,有妳在真好,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妳可以做妳自己的事。”院長揚唇淺笑,慈藹地撫了撫女孩被風吹亂的發絲。

    院長與女孩的互動觸動了吳昭元心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他定定地看著那個女孩,印象中似乎有在助學資料里看過她……

    “別這麼說啦院長,要是沒有妳把我養大,怎麼會有現在的我?”女孩很是感恩地對院長說道。

    “嗯~~還是很謝謝妳。”院長拍著女孩的手,看來與女孩的感情甚篤。

    “她也是院里的孩子嗎?”吳昭元倏地毫無預警地開口詢問。

    女孩聞聲睞了他一眼,清亮的瞳底寫滿好奇的神采。

    “是的,她目前就讀高二,再一年就要畢業了。”院長柔聲應道。

    “她叫什麼名字?”吳昭元再問。

    “黎尹瑤,這是我為她取的名字。”院長有問必答。

    “嗯,那就她吧。”他決定了。

    “是嗎?不過因為她念高中,因此負擔比一般孩子來得高一點……”院長提醒道。

    “沒關系。”吳昭元輕點下頭,稍微多那麼點預算,他可以負擔得起。“就她吧!”

    “院長,你們在說什麼啊?”女孩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院長揚起慈愛的笑容,溫柔回答︰“我們在說關于資助你們念書的事……”

    “我沒關系啦!我可以去打工賺學費,把助養的機會讓給弟弟妹妹……”女孩急忙表明心意。

    “我說妳就是妳,如果妳不接受,那麼我就收回助養院童的打算。”吳昭元蹙了蹙眉,猜到女孩的心思,事先表明立場。

    他平常不是那麼強硬的人,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幫她一把——像她這樣貼心的孩子若有機會讀更多書、念更好的學校,以後可以幫助更多人,不該讓她因學費的困窘而停止學習。

    “……怎麼這樣?”

    黎尹瑤無語地任風將發吹得更亂,一如她此刻亂七八糟的心思。

    她是院里最年長的院童……也不能算院童了啦,畢竟她都快成年了,理應把資助就學的機會讓給其他年紀較小的院童,因為他們根本不能去打工……

    “沒關系,就這樣吧,瑤瑤。”院長拉了拉黎尹瑤的手,要她別再說了。“吳先生,我先代瑤瑤向你致謝。”

    吳昭元總算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必客氣,以後每個月我若是沒來,會以郵寄的方式寄支票過來;等等我就開這個月的支票給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39 PM

第一章

    “盆栽啊盆栽,當植物真好,都不用煩惱任何事。”

    拿著澆花器為窗邊的盆栽澆著水,黎尹瑤邊動作邊對花兒講話,好似眼前那盆盆栽聽得懂她的話似的。

    “像我就不同了,要工作又要讀書,賺的錢還要拿回孤兒院幫助小朋友們,很辛苦的!”

    風兒徐徐吹來,花兒輕輕搖晃顫動,像在回應她的辛勞般搖曳生姿。

    “明美最近上國中了,越來越愛漂亮,她想買新衣服,可是院里的經濟狀況吃緊,院長哪來多的錢讓明美買衣服?我看我還是從薪水里再多拿一些自己的零用錢出來,這樣既可以讓明美買新衣服,又不會造成院長的負擔,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不好。”突地她身後傳來一道男音,毫不留情地截斷她的心思。“她已經上國中了,還這麼不懂事,你要寵她到什麼時候?”

    “嗄?!”

    她驚跳了下,猛地一個轉身,後知後覺地看見吳昭元不知何時已回到家並站在她身後,一臉不贊同地盯著她。

    “昭元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錯愕地問道,完全沒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及腳步聲。“你這時間不是通常都在加班嗎?”

    “老板出國視察,頂頭上司不在,沒事就回來了。”他脫掉西裝外套,隨意披在椅背上,整個人放松地癱進沙發里。“在你說又要工作又要念書,很辛苦的時候。”

    他在駱氏地產擔任總裁駱夙洋的特助,在公司,扣除駱夙洋,整個駱氏地產里就算他的權力最大,既然公事都處理好了,下班後不喜歡到處亂跑的他自然而然地選擇回家。

    他資助黎尹瑤念書至今已有近六年的時間,現在她由一個高二的學生,成長到一個大四、亭亭玉立的大女孩,因為她高中畢業後就一直在找打工的機會,為免工讀時間佔去她念書的時間,他乾脆請她到家里整理家務賺點零用錢——

    畢竟他一個大男人自己住,本來就想找人到家里幫忙,知道她急著找打工的機會,他就當機立斷地請她幫忙,既可以滿足她打工的需要,又可以解決他的麻煩,果然讓他的生活質量改善許多。

    不過這丫頭滿心滿眼想的全是孤兒院,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讓孤兒院變得更好,那他這個助養人又算什麼?好歹她也跟他一起“同居”了將近四年的時間——因孤兒院編制的問題,她希望將自己的床位空出來,留給需要的院童,因此住進他家恰好解決了雙方的問題。

    並不是希望她有所感謝,只是兩人像家人一樣相處了快四年,她好歹也該關心一下他……該死!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跟一個小他快十歲的女孩在計較個什麼勁兒?簡直是見鬼了!

    “欸……”意思是他回來有一會兒,只是她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昭元哥,我只是隨口發發牢騷,你千萬別當真。”

    真糟糕,怎麼會這麼粗心被昭元哥聽去了咧?

    吳昭元抬頭若有所思地睞她一眼。

    “你會不會覺得我給你的待遇太少,想加薪?”

    事實上他給她的待遇並不低,甚至可說比外面的打工行情還多一些,倘若她還嫌不夠,那麼只是證明她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純樸,而是有顆貪婪的內心罷了。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她放下澆水器,緊張得搖頭擺手。

    “昭元哥給我的薪水已經比我同學高很多了;況且昭元哥賺錢也很辛苦,真的不需要幫我加薪。”

    她不是一個貪心的女孩,吳昭元提供的薪資已足以支付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她甚至還可以存下些錢給院里弟弟妹妹當零用,不需要再加薪。

    昭元哥對她幫助很多,從資助她學費、到目前給她工讀的機會,完全都是他單方面在付出,她都沒有對他回報些什麼,即使是做那些瑣碎的家事,也是她的職責所在,因此她絕對不能再增加昭元哥的負擔,任何一丁點都不行。

    “那你院里的妹妹想買新衣服怎麼辦?”算她有良心,不過他很想知道,既然她不需要他加薪,那麼她該如何解決明美提出的要求?

    “我有錢啊!”

    她每個月都有額外存一點錢下來,雖然數目不多,但只要明美別買名牌貨,她應該還負擔得起。

    “……你哪來的錢?”他微微瞠大雙眸,很懷疑她的錢從何而來。

    據他所知,即便在他這邊吃住由他包辦,但給她的薪資僅夠負擔她的學費及生活零用,哪來的錢為明美買衣服?

    “我有存款。”她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你有存款?!”吳昭元挑了挑眉。

    “對啊,我有存款。”

    像擔心他不相信似的,她快步走回房間,不到一分鐘後回到他面前,雙手奉上存折一本。

    “你看,我真的有存款,沒騙你喔!”

    抬眼睞了她的笑臉一眼,他笑著說︰“有就有,不必給我看。”

    他並沒有質疑她的意思,只是感到佩服和好奇,她到底是如何分配為數不多的薪水,竟還有能力存錢,只是那是她個人的隱私,他沒立場也沒資格探問。

    不過她既然願意把自己的存款簿拿給他看,表示她對他很信任,而他幾分鐘前對孤兒院院童所產生的吃味感,也因此稍稍獲得些許平衡。

    “喔。”她應了聲,順手將存折收入圍裙的口袋里。“對了,昭元哥,你今晚想吃什麼?”

    “才四點多,你不會太早問了嗎?”他翻了下白眼,由公文包里拿出文件翻閱。“而且我一向不挑食,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

    “呵呵,好險昭元哥不挑食,不然以我這種廚藝,早就被你踢出去了。”她笑嘻嘻地自嘲道。

    吳昭元的視線由文件上移開,微挑眉直盯著她看。

    “昭元哥?”她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為何那樣看她。“怎麼了嗎?我說錯話了喔?”

    還不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孺子可教也!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不留情面的人嘍?會因為你煮的菜不合口味就把你趕出去?”他勾了勾嘴角,故意這麼說。

    這丫頭該死了她,都跟他一起生活四年了,還不了解他的個性嗎?

    “嗄?!”她哪有那樣說?

    黎尹瑤認真回想了下自己適才說了什麼,好半晌才笑了出來。

    “才沒有咧昭元哥,我沒那個意思啦!那說法是誇張了點,但我主要是自嘲自己廚藝差,而且你是個大好人,還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麼可能認為你不留情面?”她邊笑邊解釋,不忘贊揚他的“豐功偉業”。

    算你會講話——吳昭元心底暗暗感到滿意,不過臉上仍是面無表情。

    他一向不在臉上顯露太多的情感,打從他小時候起就是這樣。

    從小他就經常受到其他小孩的欺負,還有左右鄰居鄙夷的眼光,即使還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也能清楚地感受自己的不受歡迎。

    他不懂,不懂自己為何被別人討厭,直到有一次,一個大男孩跟他打架,打輸他後羞極反怒,指著他的鼻子說了句——“你會打架有什麼了不起?就算你再會打架,你還是狐狸精生的孩子。”

    他是人,怎麼會是狐狸精生的呢?難道像童話故事里那樣,他的媽媽其實是狐狸精幻化成人,才跟爸爸生下他的嗎?

    他滿腦子問號的跑回家問媽媽,誰知道一問媽媽就哭,每次問每次哭,嚇得他再也不敢問媽媽這個問題。

    後來他不經意聽見鄰居的媽媽們在聊天,才知道原來爸爸除了媽媽和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妻子。

    當時他年紀太小,不是很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隨著一年一年過去,在學校學習到更多的知識後,他漸漸了解為什麼那個打輸他的男孩會說他是狐狸精生的孩子——原來他的媽媽是介入父親家庭的第三者,俗稱狐狸精,現下則稱為小三!

    他是背著原來的家庭外遇的父親的私生子,是被人鄙視的存在;見多了外人鄙夷的眼光,他逐漸築起心牆,刻意和他人保持距離,直至現在——除了這丫頭老是不經意地破壞他刻意營造出來的疏離,他偶爾會懷疑她是上帝派來毀滅他的。

    像他這樣淡然疏離的人會去孤兒院助養院童豈不矛盾?其實一點都不。

    就因他嘗盡人間冷暖,因此更能體會那些失去依恃的孩子們的心情還有需要,因此在他有能力付出時,他毫不考慮地選擇幫助和他一樣孤單的孩子們,因此才會結識黎尹瑤……

    “昭元哥!昭元哥?”

    倏地,耳邊傳來黎尹瑤那熟悉的叫喚,他猛地由思緒里回神,茫然地盯著她。

    “你還好吧?想什麼那麼專心?”黎尹瑤一臉關心地直瞪著他瞧。

    “沒、沒事。”他搖了搖頭,借此拉回自己遠揚的心緒。“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啦!剛剛忘了說,下午吳媽媽有打過電話來找你,我說你去上班了,她說沒什麼太重要的事,要我不用特地告訴你,但我覺得還是跟你講一下比較好。”她瞠著骨碌大眼,滴溜溜地凝著他。

    今天的昭元哥有點怪喔~~平常的他精明得很,今天竟然恍神了,實在很奇怪!

    “我媽打電話來?”吳昭元立起腰桿坐正了些,顯然對他母親十分尊重。“除了你講的那些,她還說了什麼?”

    節省的老媽因嫌手機的通話費用太高,非不得已不會打手機給他;大概是老媽沒注意到他還在上班,才會白天打到家里來找他。

    “沒有耶,就說了這些。”她見過吳媽媽幾回,是個樸素又溫柔的中年婦人,跟昭元哥一樣話不多。“你還是撥空回個電話給她好了。”

    “嗯。”他輕點下頭,就沒有再說話了。

    老媽既然打了電話過來,卻又交代尹瑤不必告訴他……難道這通電話的內容和“某人”有關?他瞇了瞇眼,全然忽略身邊黎尹瑤的存在。

    “那我先去廚房洗菜了喔!”黎尹瑤找了個理由自行“退場”。

    待她離開客廳,吳昭元在客廳里又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由上衣口袋拿出手機;他凝著手機好半晌,直到手機在他掌心變得溫熱,他才以極緩的速度撥號——

    “媽,是我。”電話一接通,他的聲音立刻變得溫柔。

    “你在忙嗎?”電話那頭傳來軟軟的女音,是吳昭元的母親吳麗伶。

    “不,已經忙完了。”所以才知道她打過電話來,好在家里有尹瑤在,他才沒漏接母親的電話。“你找我有事?”

    “嗯……我想你能不能撥空陪我吃個飯?我很久沒看到你了。”吳麗伶沉吟了下才開口說道。

    這會兒換吳昭元沉默了。

    這次八成又和以往一樣,老媽企圖找那個背叛原有家庭、又對他和母親稱不上負責的男人來,好說歹說要他認祖歸宗,只因一個超級無聊的理由,他的元配沒給他生孩子。

    他長這麼大,沒見過一個外遇的男人當得如此輕松愉快——既不拿錢回家,也不曾帶他和媽媽去游山玩水,高興的時候就回來“蜻蜓點水”,不開心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人影,家里的生活全靠老媽一個人打點。

    他也沒見過一個情婦像老媽當得這般委屈的,家中里里外外全由老媽一個人包辦;既要工作,還要獨力撫養兒子長大,在那男人到家里來時,還得擠出笑臉伺候那家伙,讓他打從心里為老媽叫屈。

    根據老媽的說法,由于兩人在一起見不得光,為了怕對方的元配上門找碴,因此雙方都十分低調,但這些理由聽在他耳里全是屁!

    他受夠了那個男人帶給他及老媽的痛苦,這輩子根本不想和他有所牽扯!倘若老媽打的是要他認祖歸宗的算盤,那麼老媽最好再重新撥撥算珠,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就因為他對那個男人深惡痛絕,因此他拒絕使用那男人給他的姓氏和名字——“宇文蔚”,反倒在成年後堅持從母姓,還硬是改了一個平凡的名字“昭元”,為的就是故意要氣死那個男人。

    “蔚?”吳麗伶在電話那頭喊了個陌生的單音。

    “媽,我說過別再那樣叫我。”他長嘆一口氣,深蹙的眉心似乎很不喜歡聽到有人這樣叫他。“陪你吃飯當然沒問題,但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還有約別人參與這個餐會,到時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這是……”

    “媽,我說得很清楚,我想你也聽得很明白,搞不好都會背了。”他截斷母親未竟的話語,對這話題感到厭煩……不,根本是厭惡了。“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每次的結論都一樣,你又何必一試再試?”

    “難道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意始終無法改變嗎?”現在不一樣了,男人的元配前兩年因病過世,現在男人對她很好,花很多時間陪她、帶她到處去玩,也對過去的行徑感到後悔,更真心誠意地想要兒子回去認祖歸宗,一切真的都在改變,為何獨獨兒子的想法始終不變?

    “沒辦法。”他想也不想地直接否決。

    他沒辦法像老媽那樣輕易地原諒一個人,因為他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那個人等同于被他判了死刑,永遠不可能改變,如今的一切不過是母親為了取信于他所架構的甜蜜謊言。

    “你這樣讓媽媽很為難……”

    吳麗伶在電話那頭泫然欲泣,她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男人與兒子之間的僵局——他們是父子啊!父子就該相親相愛,怎麼會演變成這等無解的局面?

    “媽,你自己過得好就好,我已經成年了,你根本不必顧慮我的想法。”而且別再逼他認祖歸宗,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套。

    “話不能這麼說,你畢竟是我的兒子……”

    “就因為我是你兒子,你更該尊重我的意見及想法,不是嗎?”他疲累地揉揉眉心,每回講到這話題,他總有種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吳麗伶窒了窒,半晌後才幽幽地開口。“……那我們的飯局……還成嗎?”

    “成啊!”突地聽見廚房傳來杯盤踫撞的聲音,他不禁將話筒拿開些,對著廚房吼道︰“黎尹瑤,你在世界大戰啊?”

    “沒有啦~~人家杯子沒拿穩嘛~~”黎尹瑤滿懷歉意地回喊。“對不起啦!我會注意的。”

    “小心點!”他沒好氣地叮囑道。

    “好啦好啦~~”廚房里又傳來黎尹瑤微弱的聲音。

    “是尹瑤嗎?”電話那頭的吳麗伶問道。

    “嗯。”他閉了閉眼,氣惱自己老是拿這些女人沒轍。

    “還是吃飯的時候帶她一起來?”吳麗伶霍地如此建議。

    “帶她一起去?”吳昭元怔愣了下,很意外母親會作此提議。“為什麼?”

    雖然老媽和尹瑤有過數面之緣,但倒是不曾聽老媽提到尹瑤什麼,如今突然要他帶尹瑤一起跟她吃飯,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那孩子看起來很乖巧,而且聽你說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不是嗎?”待他應聲,吳麗伶才接下去說︰“我也是當媽媽的人,對于像尹瑤這樣沒父母的孩子,我特別感到心疼。媽只有你一個兒子,尹瑤在你那里幫忙了那麼多年,我也當她像自己女兒一樣,就帶她一起出來吃頓飯又何妨?”

    吳昭元的心髒緊縮了下,確實,雖然母親介入那個男人的家庭的確錯了,但她卻不折不扣是個認真負責的好媽媽,所以他才會為這樣的媽媽感到心疼。

    “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就帶她一起去。”

    第一次進入五星級飯店,黎尹瑤好奇地東張西望。

    這間飯店好大,每個人都穿得好漂亮,只有她穿著再尋常不過的棉T和牛仔褲,雖然她自己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但好些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她,瞧得她渾身不對勁極了。

    或許就是因為注意到別人看她的眼神怪,她沒發現自己沒跟上吳昭元的腳步,一轉眼就和他走散了。

    慘了,昭元哥怎麼不見了?這下她要到哪里找人好?

    還是到服務台去請服務人員幫她廣播?

    不好,昭元哥行事低調,最不喜歡引人注意,她要真敢那麼做,昭元哥恐怕會把她給殺了當肥料!

    “尹瑤?是尹瑤嗎?”

    就在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大廳輕咬手指之際,突地有人由身後喚她;她旋身望去,原來就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吳麗伶。

    “吳媽媽!”在彷徨無助之際遇到熟識的人,宛如在大海浮沉中抓到一根浮木,黎尹瑤開心地漾開大大的笑容,立刻朝吳麗伶跑去。“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怎麼了?怎麼不見昭元?”看了看她身後,吳麗伶因沒見到兒子而感到些微疑惑。

    “欸……我跟昭元哥走散了。”她苦笑,感覺糗斃了;突地頭上一痛,她不禁輕嚷出聲。“啊!”

    “你這個胡涂蛋!”就在她忙著向吳麗伶解釋的當口,吳昭元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後,不由分說地賞她一記爆栗。“走在我後面還會跟丟?到底幾歲了你?!”

    她無辜地癟嘴,頭上被他扁的地方還泛著疼呢!

    “我哪知道一轉身你就不見了嘛!”要不見也不先通知一聲,找不到人的感覺好討厭喔!

    “……”吳昭元翻翻白眼,笑了出來,受不了她的天兵,真是胡涂蛋一個!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凶做什麼?”吳麗伶出聲緩頰。

    “誰叫她這麼胡涂。”吳昭元沒好氣地再瞪黎尹瑤一眼。

    瞧著他這等孩子氣的模樣,吳麗伶忍不住笑了。

    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見到兒子這樣笑了,打從他搬出去一個人住之後,他們母子越來越疏遠,在他臉上幾乎再也看不見任何喜怒哀樂,著實讓她十分憂心,沒想到尹瑤這丫頭卻輕易讓他表現出真實的情緒來,實在有趣極了。

    “別笑了,媽,我訂位的時間快過了。”沒時間搞懂老媽在笑什麼,吳昭元介意的是再不快點入座,訂好的位子就要被取消了。

    “來,這邊走。”他轉身領著兩名女眷往訂好的包廂而去,末了不忘凶狠地瞪了黎尹瑤一眼。“黎尹瑤,你敢再給我走丟你就死定了!”

    黎尹瑤顫抖了下,本能地躲到吳麗伶身後,利用吳媽媽的身分擋住昭元哥的狠勁。

    吳麗伶笑著搖搖頭,牽起黎尹瑤的手跟上兒子的腳步。

    怔愣地盯著吳媽媽牽著自己的手,黎尹瑤心頭的感動泛濫成災——母女之間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自然且不做作,感覺超溫馨的!

    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媽媽,更別提牽媽媽的手了,如果吳媽媽是她真正的媽媽,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一進入餐廳包廂里,服務生立即送上菜單,吳昭元示意母親點菜,吳麗伶卻將菜單推向他要他決定,彼此間的互動相當和諧,瞧得黎尹瑤心中好生感嘆。

    這就是母子啊!像這樣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飯真好!

    但奇怪的是,這些年來,她從來沒聽昭元哥提過他的父親,不曉得吳伯伯是個怎樣的男人?

    是不是像昭元哥有張斯文秀氣的臉、有雙漂亮的眼?

    昭元哥有著學者般斯文的氣質,但炯亮的眼瞳又閃動著男人應有的霸氣,在她所見過有限的男人里,昭元哥絕對是最好看的一個……

    “你在發什麼呆?”感覺有道灼熱的視線緊盯著自己,吳昭元很快尋到視線的來源,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順道將菜單推向她。“想吃什麼自己點。”

    “都可以、都可以!”她驚跳了下,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我不挑嘴的,跟昭元哥一樣。”

    “……你說自己就好,幹嘛拖我下水?”

    吳昭元沒好氣地再把菜單拿回來,舉手招來服務生點餐。

    黎尹瑤癟了癟嘴,怎麼她說什麼都錯?昭元哥好討厭,在吳媽媽面前也不給人家留點面子,討厭死了啦!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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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口,吳麗伶不動聲色地將吳昭元與尹瑤的互動看在眼里,眼底盈滿頗富深意的笑意。

    這丫頭乍看之下並不起眼,若真要說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應該就是小小的鵝蛋臉上綴著的那兩顆靈動清澈的大眼,一瞧就是個單純且機伶的丫頭片子;還有那張甜甜的小嘴,吳媽媽長、吳媽媽短的,熱絡得好像她多了個女兒似的。

    沒有生個女兒是她這輩子的遺憾,如果兒子不反對,或許她會考慮收個干女兒喔!

    一席飯就在吳昭元與黎尹瑤的“斗嘴鼓”間進行,即使大多時候是黎尹瑤在起頭,但至少吳昭元不是全然沒有反應,讓吳麗伶席間笑個不停。

    吳昭元不記得自己上次見母親笑得如此開懷是多久以前的事,但見她笑得這般開懷,他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帶了尹瑤同行,才能見到老媽許久不見的笑靨。

    就在三人吃吃喝喝好不愉快的當口,包廂的門霍地被推開,原以為是服務生進來,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是名略帶威嚴的中年男子。

    黎尹瑤最先看到那名男子,她不以為意地咀嚼著嘴里的焗烤墨魚,心里還想著這飯店好特別,竟然請了個頗有年紀的服務生,誰知下一瞬間,身旁的吳昭元已激動起身,差點害她被口中的墨魚給噎著!

    “你來做什麼?”猛然站起的吳昭元口吻嚴厲地質問對方。

    “飯店開門做生意,任何人都能來,我當然也可以來。”男子抬高下巴,完全沒有被吳昭元的態度給震懾住,而且不曉得是不是因吳昭元的態度強硬,男子的臉色變得難看幾許,一開口語氣便不太和善。

    “少給我硬掰那些五四三的理由,這里是我訂的包廂,既然我沒有請你進來,就麻煩你再開門走出去。”吳昭元毫不客氣地下達驅逐令。

    “別這樣……”吳麗伶見狀不禁站起,一臉郁色地拉著兒子,適才的笑顏瞬時消散無形。

    “什麼這樣那樣?我早就告訴過你,只要他出現我就走,你為什麼還叫他來……”吳昭元憤怒地轉而質問母親。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吳麗伶委屈地解釋。

    “我受夠了你每次都以不知道來搪塞我!”吳昭元氣昏了,再難保持一貫的面無表情,火大地抓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並順手拉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黎尹瑤。“別吃了!我們走!”

    哇咧!是要走到哪里去啊?雖然這頓飯的菜色都已上完,她也差不多吃飽了,問題是這樣就走人好嗎?

    不安地睞了眼吳媽媽,見她的眼眶已噙著水光,黎尹瑤心中好不忍,躊躇著去留之間。

    “還不走難不成你想留下?”察覺到她遲疑的舉動,更是讓吳昭元的憤怒火上加油,他鐵青著臉甩開她的手。“那你就留下來慢慢吃個夠好了!”

    他說完話,憤而轉身離開,走出包廂後更用力的甩上門,讓黎尹瑤完全傻眼。

    她從沒看過昭元哥如此生氣,也因此讓她更加好奇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分——原本好好的用餐氣氛就因為那個人的出現而改變了,他到底是誰,怎麼有本事惹毛向來冷靜淡然的昭元哥呢?

    實在太令她佩服了!

    “尹瑤,你快跟他回去吧!”吳麗伶擔心地催促黎伊瑤快些跟上吳昭元的腳步。“不然我怕他不高興會給你臉色看。”

    “不會啦!昭元哥不是那種會遷怒的人。”憑著和他認識近六年外加同住近四年的時間,黎尹瑤對他還有這點信心。

    “啐!他叫宇文蔚,不叫昭元哥!”中年男子不悅地糾正道。

    沒錯,他就是吳昭元的父親宇文鋒,宇文國際代工企業的總裁,坐擁數百億的身價。

    他原本打定主意來跟他好好講,規勸他回去認祖歸宗;畢竟他膝下沒有一兒半女,等他兩腿一伸,他擁有的一切還不都要留給他?偏偏那孩子脾氣跟他一樣硬,害他一時被他激到失去理智,才會讓場面變得這麼難看,哎~~

    宇文蔚?是誰?她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而且這男人到底是誰?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為什麼吳媽媽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黎尹瑤心里充滿好多好多的問號,但現在似乎不是探討那些問題的時候;她不安地睞了眼包廂的門,心里感到有些焦慮。

    不知道昭元哥會不會當真丟下她自己回去了?人家又不是不跟他走,只是他動作太快自己來不及跟上,而且吳媽媽看起來有點難過,所以她才會多留一會兒安慰她啊!

    “好了,別說了。”

    吳麗伶埋怨地睞了男子一眼,她明明叫他別來的,偏偏他就是硬脾氣,非得和兒子杠上不可,教她夾在中間好生為難。

    她轉而再度催促黎尹瑤。“快回去吧,就當幫吳媽媽看他平安回家,好嗎?”

    “好。”

    人家媽媽都這麼要求了,她能說不要嗎?黎尹瑤點頭。

    “那吳媽媽你別難過喔!”

    臨去之前,她不忘安慰吳麗伶別傷心,這才邁開腳步去追走了好幾分鐘的吳昭元——

    “昭元哥!”微喘地跑到飯店大門口,果然吳昭元就站在大門前等待泊車小弟將他的車開出來。“幹嘛走那麼快?害我差點追不上。”

    “是你自己不跟我走的。”他板著臉輕哼,還氣惱著她當時的遲疑,根本是故意在那男人面前讓他出糗。

    “哪有!我又沒說不走。”

    她故意繞到他面前,管他臉朝哪邊轉,她就是非要他看著自己不可。

    “我知道啦!你就是欺負我腿短對不對?”

    吳昭元錯愕地瞪著她,雙眼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她的腿……呃,以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來看,“號稱”一百六的她確實稍嫌嬌小了點……

    “吼~~你看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就知道你嫌我腿短!”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自己的腿,她小臉一紅,羞惱地直跳腳。

    “我什麼都沒說!”他直覺出聲反駁,即使以往有人質疑他一些莫須有的疑慮,他往往嗤之以鼻,連反駁都不屑,可一旦面對她,他就沒辦法做到。

    “明明就有!”她以臂環胸,故意鬧他。

    “……你姓盧喔?”吳昭元翻翻白眼,不明白自己怎就沒辦法拿對待其他人的態度對她。

    駱氏地產的所有員工都認為他是個一絲不苟、鐵面無私的人,一旦下達指令,沒有第二個人有說話的余地,縱使是老板駱夙洋都得讓他三分薄面。

    不過天知道,那是他和駱夙洋之間不曾言明的默契。

    駱夙洋扮白臉,而沒啥笑容的他則負責扮演黑臉——縱使有個嚴厲的上司,卻有個慈善和藹的老板,借以凝聚公司與員工之間的向心力;雖然有些員工對他稍有微詞,卻也都能力挺老板賣力工作,成效還算不錯。

    可這方式顯然在她身上行不通。

    偶爾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縱容她,不論她想做什麼,他幾乎都同意,因此他想修正自己的態度,最好能淡漠一些,畢竟跟人太親近不是他的風格,但沒想到實行起來卻很困難。

    她就會像現在這樣,有些撒嬌地跟他“灰”來“灰”去的,總讓他不由自主隨著她團團轉,搞得他忘記自己該有所堅持。

    這樣下去實在不行,他太容易被她的無厘頭所影響,他應該更堅定自己的立場,不能被彼此間太過熟悉的氛圍打亂了自身刻意和他人保持距離的堅持。

    他這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這種東西,那對他的人生一點幫助都沒有,不論任何情感都一樣;他身邊就有一個最好的借鏡,那就是他的媽媽吳麗伶。

    媽媽就是因為感情的羈絆才生下他,更因為感情的牽扯而離不開那個男人,全都是為了一個“情”字,所以他拒絕重蹈母親的覆轍。

    “我姓什麼你會不知道嗎?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所有事。”她好氣又好笑地抬高小臉斜睨他。

    “……”吳昭元的臉色竄過一抹尷尬的赭紅,好在飯店外的夜色夠暗,而他們又站在背光的飯店大門外,所以她應該沒發現他的無言以對。

    的確,除了孤兒院里和她熟稔的那些院童及院長,似乎再也沒有比他還了解她的人。

    撇開姓啥名誰這種基本間題的答案不說,他還知道她面煮得比飯好、家里能整理得一塵不染,卻經常忘了前後陽台也得偶爾看顧清理;還有她背書的時候會不斷的在紙上寫上她想背的東西,她說這樣才能手腦一同記憶,效果加倍!

    這些生活小習慣有可能連孤兒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因此他實在無法否認她的質疑。

    “我說得沒錯吧?”她得意地勾勾嘴角,隱約有種勝利的快感。

    她不曉得昭元哥自己注意到沒有,和他們剛相識時比較,他其實改變很多——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強硬的、疏離的,雖然到孤兒院幫助院童是善意也是義舉,但他那副他說了算的跩樣,坦白說瞧得她心里不舒服極了。

    不過她這人是這樣的,人家給她三分,她就會還人十分,即使當時她對昭元哥的第一印象不怎麼OK,可他資助她升學是事實,因此當她高中畢業,一確定考上大學之後,昭元哥捎來訊息,問她要不要到他家打工,她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畢竟昭元哥是她的恩人,工作內容又全是她在孤兒院里做熟的事,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幫助,此時就是她回報的時候。

    本來報恩是不應該收取任何薪資的,但昭元哥很堅持,而她確實也需要賺學費和生活費,再加上她不想再留在院里佔用院童的資源,昭元哥答應空一個房間讓她使用等等……

這世上再也找不到這麼棒的打工機會了,既可以同時滿足自己和昭元哥的需求,又能讓她略表感恩的心情,所以一路由大一做到大四,也讓她對昭元哥的印象有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觀。

    其實昭元哥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難以接近,他只是習慣把自己藏得很深,不輕易在外人面前表露真實的情緒,才會讓人對他產生誤解,事實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

    如果他不是好人,他不會資助她念書,更不會釋出打工機會給她還包吃住,因此隨著對他的脾氣越來越了解,她的膽子就越來越大,經常不怕死地挑戰他的底限——

    不是她愛說啦!了解真正的昭元哥之後,她發現,昭元哥根本就是個沒有底限的人,至少他從沒對她發過脾氣。

    不過剛才在包廂里還真的讓她嚇了好大一跳,那名後來的中年男子應該和昭元哥母子之間有什麼關系,而且看起來似乎滿錯綜復雜的說~~不然昭元哥不會那麼生氣,吳媽媽也不會那麼難過。

    原來昭元哥生起氣來是這樣喔?連親生媽媽都不給面子。

    但她也不能武斷的光看表面就認為昭元哥錯了,畢竟她還不了解那三人之間的牽扯,搞不好那個中年男子是個殺人放火的壞蛋,那錯怪了昭元哥可就罪過了。

    只不過她第一次見識昭元哥發火的樣子有點適應不良,或許再給她多點時間,多“參觀”個幾次,可能就不會這般驚訝了。

    “你現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吳昭元面子掛不住,懊惱地白她一眼。

    “我哪有得到便宜?你又沒買糖給我吃。”她聳聳肩,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心里的小暗爽嘍~~

    “都幾歲了還要糖吃。”吳昭元差點沒笑出來。

    “誰規定大人就不能吃糖?”她撇撇嘴,嫌棄他社會經驗“不足”。“身體血糖不足的時候要吃糖,過年過節也要吃糖,有人結婚的時候更得請吃喜糖,我要糖吃只是剛好而已。”

    吳昭元語塞地搖搖頭,她沒救了她。一轉身,正好看到泊車小弟把他的車開出來,待車子在門口前停妥,他立即上前向泊車小弟取回車鑰匙。

    “上車。”在他開車門的同時對她下達上車的指令。

    她聽話地上了車,坐妥後就閉上嘴,保持安靜的最高境界,靜~~悄~~悄~~

    吳昭元將車開離飯店,往回家的路上奔馳,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反常地一句話都不說。

    “幹嘛?舌頭被貓吃了喔,幹嘛不講話?”

    他兩眼盯著前方道路瞬也不瞬,眉心卻不禁微微蹙起。

    或許是聽慣了她像只小麻雀一般吱吱喳喳個沒完,突然之間沒有她的聲音,讓他相當不習慣。

    “我怕我一開口,你又會不開心。”她睞他一眼,目光沒敢在他臉上逗留太久,很快又把臉轉回正面。

    其實她超想講話的,因為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問,可是一想到他剛才才發過那麼大的脾氣,她就算再皮也沒敢胡亂發問。

    吳昭元握著方向盤的手稍稍緊了些,約莫猜得到她想說什麼。

    “你是不是想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黎尹瑤驚訝地瞠大雙眸,好驚訝他會自己提到這敏感的話題,但她可沒那麼容易上鉤。

    “那是你講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她不應答也不否認,聰明地將問題丟還給他。

    她不喜歡探人隱私,尤其是對身邊熟悉的人,更是不能隨便發問,否則萬一觸踫到人家的忌諱,往後見面豈不尷尬?

    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舉,倘若他想說,不必她開口問他就會說,否則就算她追問到天涯海角,他也打死都不會說的。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那個人的身分?”

    這回答可讓他感到有趣極了,對于適才發生的事,有點神經的人都應該會問個不停,但她並沒有,反而一副愛說不說的樣子,反倒勾起他想探知她想法的心情。

    “好奇啊!怎麼可能不好奇?”她可坦白了,再怎麼說她都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情隨意唬 他,那不僅對他不好意思,也對不起自己,所以她絕對不會信口雌黃。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既然有疑問就要開口問,學校老師不都這麼教的?她還是個學生,應該最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問了你就會說嗎?”她無趣的擺了擺手,一點都不認為他會如此“聽話”。“每個人多少都有點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去挖人家的秘密有什麼意思?至少我不覺得有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他倒是對她越來越欣賞了。

    本來人就是會隱藏秘密的動物,不想說的時候任誰也沒辦法逼出對方心里的秘密,但偏偏這時候他有了想說的沖動,可她又不問,這下該怎麼好?

    注意到他一會兒勾起嘴角,一會兒又是皺眉的好不忙碌,黎尹瑤一臉莫名地偷覷他——沒辦法,再怎麼說他都是她的恩人兼老板,她還是得恭敬些才是。

    “我上回帶回家的威士忌你放在哪里?”他沒頭沒尾地突然問道。

    “放在酒櫃的第二層,怎麼了嗎?”她莫名其妙地再問。

    “回去我想喝點酒。”

    一向自律甚嚴的昭元哥竟然會想喝酒?一定是剛才的刺激太大,才會讓他突然想喝酒,情緒的力量真可怕!

    黎尹瑤由酒櫃里拿出他上回帶回家的威士忌,她還記得當時昭元哥曾告訴她,這酒是廠商送的名牌酒,他本來不收,是他老板要他帶回來的。

    她從沒見過昭元哥在家里喝酒,但這里可是他家,他想怎樣就能怎樣,就算要全身脫光光大跳艷舞……她也沒置喙的余地,所以她乖乖的拿了酒後再轉到廚房,拿出兩只漂亮的酒杯走回客廳,乖乖的擺在吳昭元面前。

    “我先說喔!我不確定我酒量如何,所以你別倒太多。”她先聲奪人的說明。

    不確定自己酒量如何還拿兩只酒杯,是因為她看昭元哥的心情真的很差,不忍心他一個人喝悶酒,心想自己或許還能發揮點安慰的效用,遂自告奮勇的決定陪他一起喝。

    “沒酒量還敢陪我喝酒?”

    見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吳昭元覺得很好笑,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

    “現在你後悔還來得及,冰箱里不是還有可樂嗎?你就以可樂代酒好了。”

    “不要!”她一屁股用力坐到沙發上,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他的好意。

    “為什麼?”他不解。

    “你又看不起我了。”她鼓起腮幫子抗議。

    雖然她年紀小……呃,其實也沒多小,都成年了,只是和昭元哥比起來小那麼一咪咪,差不多十個年頭而已,但她人小志氣高,既然答應了陪他喝一杯,那麼就得一言九鼎,這可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欸欸欸~~我這是為你好耶!”不然要是她醉了,不巧酒品又差怎麼辦?他可不會處理喝得爛醉又酒品差的人。

    “安啦!我說可以就可以。”她著實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吳昭元無奈地睞她一眼,打開瓶蓋緩緩地為兩只酒杯注入琥珀色的液體——

    “半杯應該可以。”

    見他在其中一只酒杯中注入約莫四分之一的量就打算停手,她頓時有種被小看的感覺,微快地要他再多倒一些。

    “……醉了我可不管。”天啊!這女人一定不知道她自己說了什麼,宿醉是很可怕的耶!

    “醉了最好,一沾床就睡到天亮。”她超樂觀地咧開嘴笑。

    吳昭元暗自翻了下白眼,將半杯滿的酒杯推到她面前,然後蓋上瓶蓋,不疾不徐地說道︰“那個男人,是賦予我生命的雄性。”

    “嗄?”

    黎尹瑤正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地端起酒杯湊到鼻端聞嗅,香醇帶著點刺鼻的酒味才竄進鼻尖,一聽他說了那句話,頓時腦袋感到些許暈眩。

    “你是說……他是你爸爸?”

    媽媽咪啊!爆點啊!

    她才在想自己都不曾聽昭元哥提起過他的父親,沒想到今晚她不僅聽見也看見了昭元哥老爸的真面目,實在太刺激了!

    不過昭元哥長得比較像吳媽媽,不似那個……吳伯伯那樣……呃,“男子氣概”十足的樣子——她的腦袋不由自主地將許久以前所看過,日本武士片里拿著武士刀和人砍砍殺殺、滿臉氣的男主角與吳伯伯的長相連結在一起,教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還好神似吳媽媽的昭元哥走美型路線,真是好險吶~~

    “就現實層面來說,是的。”這是他無法抹滅的事實,卻也是令他憎恨的現實,他對這點充滿深層的無力感。“但精神層面上,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哎喲~~聽來昭元哥想聊聊了是吧?

    太好了!她正愁自己的好奇心沒有獲得解答恐怕會睡不好,因此才答應陪昭元哥喝點酒,沒想到酒要喝了,昭元哥也願意滿足她的好奇心了,這世界真是無限美好!

    “接下來的話,你今晚聽過就算了,不準出去跟任何人說!”他突地凶狠地瞪她一眼。

    “嗯!我『花束』!”或許是那記眼神太過犀利,她反射性地舉起手,像個聽話的小學生。

    “要不要加滿天星?”吳昭元又被她逗笑了,臉上的線條不自覺地柔和許多。

    她就是能讓他在抓狂的時候放松下來,真是了不起的天賦,也難怪他能忍受她和自己住在一起那麼久——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適合獨居的男人,可這一點,從她住進家里來後徹底被推翻。

    加班的時候回到家,客廳里總會留一盞溫暖的小燈;吃飯的時候多個人,感覺飯菜似乎都變得好吃了,尤其是像這種心情煩悶的時候,還能有個免費的垃圾桶讓自己傾倒垃圾,說實在話,感覺真的很不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0 PM

第三章

    “……很冷耶你,昭元哥。”她放下手,沒好氣的虧他一句。

    “最近天氣變化大,冷要記得穿外套。”他不以為忤地叮囑。

    “……”這下可真讓黎尹瑤徹底無言了。

    “好啦,我逗著你玩的。”自覺自己還真有點趕不上像她這般花樣年華女孩的思考邏輯,他將話題導回。“他……該怎麼說呢?以年輕人的說法叫劈腿,他在有家室的同時還跟我媽在一起,所以我是私生子。”

    哇咧!這個話題太沉重,她差點拿不穩手上的酒杯,幾乎讓酒濺了出來。

    “那不、不算劈腿啦,那叫外遇。”她糾正他,緊張地啜了口酒杯里的酒……吼~~有給它辣到喔!從口腔一路燒灼到喉嚨了啦!

    “嗯,是外遇,用的是所有外遇者會用的借口,跟另一半的感情不好之類。”他嘲諷地撇撇嘴。

    “嗯嗯,這是一定要的啊!不然人家怎麼會上當?”她點頭,小臉已然開始泛紅。

    他不解地凝著她。“你也會相信這種理由嗎?”為什麼女人都這麼好騙?

    “或許吧,要看我對那個人有多少感情啊!”她晃了下,腦子似乎更暈了。“要是對那個人沒有好感,絕不會被騙的,但就是因為對對方有感情,才會失去理智淪陷啊!”

    “沒錯,所以是我媽笨。”

    “不能這樣講啦,說不定吳伯伯他真的和元配感情不好啊!”

    “那就處理好再來接近我媽啊!”他想到就感到光火。

    “感情的事沒有道理的嘛!”她嘆道,身體感覺有點輕飄飄的。“而且我覺得不管有沒有那張結婚證書,在感情的世界里,不被愛的那個才算第三者。”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真正可悲又可憐的。

    “……你道小丫頭怎麼有這種想法?”聽起來有點道理,卻又偏離社會的道德,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接受她的說法。

    “我不小了!”她挺了挺胸,雖然不算大,不過也有32C呢!“我算輕熟女了耶!”

    “……”熟女會有這麼幼稚的舉動嗎?

    “好啦好啦,你再說下去嘛!”她傻笑地催促道。

    “……你不會醉了吧?”見她眼波流轉、身體微晃,他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

    “沒有,絕對沒有!”她又伸出手,以掌向天“花束”。“我現在的精神霹靂無敵好!”

    “真的可以?”他蹙眉。

    “沒問題的啦!”

    “好,那就從我開始懂事之後說起……”

    夜幕低垂,屋里的人把酒談心,不知不覺夜已深沉……

    頭痛欲裂地睜開雙眼,黎尹瑤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天啊!喝醉酒是這麼恐怖的事嗎?好像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叫囂著疼痛,尤其是頭跟她的腿,動一下都像要被肢解開來似的……等等!頭痛她還能理解,但腿的酸麻是怎麼回事?!

    突地意識到這點,所有理智迅速回到她的腦袋,她整個人彈跳起來,動作間她的手觸踫到了身邊一個有點軟又不太軟的物體。

    什麼東西?

    她反射性望去,錯愕地驚見一幅裸男畫——只見吳昭元幾近光裸地躺在她身邊,僅在腰間覆蓋著一條薄毯……黎尹瑤松了口氣,好在還有那條薄毯救了她的眼,不然她怕會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

    她一手拍上胸口,還來不及思忖吳昭元為何會幾近光裸的躺在身邊之前,就已先觸踫到自己胸口的肌膚,卻沒有任何衣料的觸感;她心口一提,猛地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瞧——媽媽咪啊!為什麼連她都沒穿衣服?!

    昭元哥沒穿衣服,她身上也沒衣服,然後她頭痛、腿也痛……不、不會吧!難道她和昭元哥酒後亂性,做了不該做的事?!

    怎麼會?昭元哥一直以來就像她的親哥哥一樣,她怎麼能和他……和他……噢天啊!讓她屎了吧!

    她以手掌用力搗住嘴,在自己失控尖叫前努力將驚恐壓抑下來,認真地看了下四周的環境,確定自己真的在吳昭元房里,她簡直欲哭無淚。

    她當然對自己如何進入吳昭元房里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甚至連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都沒有記憶,但以現下“凶案現場”凌亂的程度看來,過程恐怕十分激烈。

    無法解讀此刻心頭的復雜思緒,倉皇間她眼角余光不經意瞥見丟在床下的自己的衣服,她暗暗狠抽口氣,心里急,又沒敢動作太大,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誰知雙腳才落地,一股酸麻感由腿間漾開;她狠狠咬住下唇,不願多想地彎身撈起衣服,連穿上的時間都不浪費地抓起衣服就跑回自己房間,獨留吳昭元在房里沉睡——

    待她離開後,房里呈現空靈的靜默,安靜得彷佛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會聽見,大約過了三分鐘,床上的男人微微動了下,抬起手臂擱上自己的額,深邃漂亮的眼緩緩張開,瞬也不瞬地直視著頭上的天花板。

    他完全能感受她轉醒時那短短幾分鐘內的震撼及沖擊,因為他比她早醒,她才體驗過的心情,他已早一步領略一回。

    他絕不會說“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推托之辭,事實上還有些許記憶殘存在他的腦海之中……

    酒精的驚人之處在于它可以讓人的神經及戒備放松于無形,就因為這樣,他才能向她說出深藏在自己心里不曾向外人道的秘密,可卻也因為酒精駭人的力量,讓他和尹瑤之間的關系變質走調——

    他承認自己確實因為心情惡劣而喝猛了,喝的酒量較平常高出許多,但尹瑤的酒量更差,才喝沒幾口就已呈微醺的狀態。

    是他不好,他應該在尹瑤微醺時就趕她回房睡覺,但或許是話匣子打開了,也不想獨自一人喝悶酒,因此他放任自己對尹瑤的微醺視而不見;當兩個喝酒過量的成熟男女湊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意外”根本不讓人意外。

    坦白說,事情的過程他記得不很清楚,若他還能保持理智記得事件的發展,他就不會讓那件事發生;可隱約間,他還記得尹瑤似乎曾說過很熱,然後就開始脫衣服……該死!他沒有將責任歸屬賴到尹瑤身上的意思,但他的記憶印象就是如此。

    若真要厘清責任歸屬問題,無論如何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畢竟他比尹瑤年長、經歷更多,他沒有適時阻止就算了,更甚者對她的失控視而不見,才會導致這等難以收尾的局面……

    時間不能倒轉,沒有任何人能讓發生過的一切回到原點,回到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原始狀態,那麼只有想辦法補救已然造成的錯誤。

    他淺嘆一口氣坐起身子,一坐起來,視線不經意落在床上她躺過的位置,那抹刺目干涸的赭紅,教他的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下——很顯然他奪去了她的清白,對一個小他近十歲的單純女孩……

    抬頭望向窗外逐漸翻白的天際,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

    一如四年來的每一天,吳昭元梳洗完畢走出房間,就聞到淡淡的飯菜香,擺在飯桌上的是典型的中式早餐,清粥配小菜,但飯廳內卻不見黎尹瑤的人影。

    他信步踱到亮著燈的廚房門口,果然看見她在廚房里忙,又是清洗鍋盤、又是擦拭廚櫃,看來好不忙碌。

    “櫃子不必天天擦。”一個禮拜清潔一次就夠了,不知怎的,他竟不舍見她如此辛勞,反常地要她放輕松點。

    “嗄?!”黎尹瑤沒注意他已來到廚房門口,一聽見他的聲音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

    她旋身睞他一眼,接著飛快地將臉移開,唯獨遮掩不住那對泛紅的耳朵。

    “我、我一直以來都天天擦的啊,這樣油污才不會堆積成難清的油垢,反而更難清理。”

    沒錯,他也知道她一直都這麼做,但今天他就是看不順眼。

    “別忙了,到飯廳來一起吃早餐。”他丟下話,轉身走往飯廳。

    有些事不說開,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他的個性從不拖泥帶水,既然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還是跟她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呃……昭元哥你先吃吧,我先把這里忙完再吃。”沒想到她竟不聽他的指令,自作主張地決定先完成手上的工作。

    吳昭元的腳尖一頓,瞇起的眼帶有幾分危險的意味,再開口的語氣加入幾分強硬。“我再說一次,先吃飯。”

    “可是我現在手上都是清潔劑……”

    “別讓我說第三次!”吳昭元板起臉,在她還來不及申辯前就終結了她發言的機會。

    黎尹瑤怔在原地,接著咬了咬下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流理台前洗手。

    “你很不情願,是嗎?”

    凝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的心像有根細繩般逐漸絞緊。

    該死!她一定要露出那種小媳婦的表情嗎?搞得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似的,明明他只是要她把手洗干淨,一起到飯廳吃早餐而已啊!

    “沒有。”

    她否認,但即使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聲音的顫抖卻完全掩蓋不住。

    她哭了嗎?這個想法一竄進腦子,吳昭元就恨不得她拿把刀將自己千刀萬剮。

    他欺負了她已是事實,現在又惹得她掉淚……到底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是幫她,還是害了她?!

    不忍再見她那副可憐委屈的模樣,轉身準備離開之際,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是說道——

    “那就快把手洗一洗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黎尹瑤總算在飯廳她常坐的位子坐定,從她離開廚房到現在,那顆頭始終不曾抬起。

    “把頭抬起來。”瞪著她的頭頂,他受不了的低聲命令。

    “抬頭怎麼吃飯?我這樣就可以了。”

    她的聲音有點啞,聽起來的感覺就是哭過一回。

    吳昭元聞言一整個上火了,他火大的放下筷子,決定她不抬頭他就拒絕吃飯。“你總不能一輩子都用頭頂跟我講話吧!”

    “昭元哥想跟我說什麼?”黎尹瑤微震了下,總算抬起頭來,那張臉,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紅的眼眶、紅的鼻子,雖然沒有看見她的淚,但光是那張臉就讓人看了難受。

    “我又沒凶你,哭什麼?”他也不例外,只消看她一眼,喉嚨就像梗了一大塊魚骨,令人連吞口水都感到困難。

    “我才沒哭。”

    她倔強地迎向他的視線,其實她討厭死這樣的自己了。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哭了?”

    一直以來,院長都教導她要樂觀進取,她也一直秉持著天天開心比天天難過好過,因此不管遇上任何困難,她總能用最積極正面的想法看待,縱使關關難過也幸運地關關過,可現下這關真的過不了了,她不知道該用何種面貌面對哥,更不知道未來該用什麼態度和他相處,她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他挑眉,心頭暗嘆。“當然是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問這種問題有什麼意義呢?倒不如問問奪去她清白的他,要如何對她負責來得實際。

    “……”她又咬著唇,似乎正思忖著該怎樣回應他才好。

    “夠了,別再咬你的嘴了。”他閉了閉眼,明明咬的是她的唇,他卻覺得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自己的身體你也要管嗎?”她賭氣地回嗆他一句。

    “從昨晚開始歸我管了!”他被激得有點失去理智,火大地將之歸于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

    黎尹瑤用力抿著唇,撇開視線不願看他,但緋紅的小臉卻怎麼也作不出氣惱他的樣子。

    她對昨晚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可她不是單純無知的小女孩了,她很清楚自己和昭元哥之間發生過什麼。

    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從不像有的同學那樣亂搞男女關系,但她也不是無聊的處女情結者,只不過以這種方式丟掉那片薄膜,而且對象竟然還是昭元哥……那種感覺真是復雜到一個不行啊~~

    “說話!”他咬牙沉聲發號施令。

    凝著她紅紅的眼、紅紅的鼻,他知道自己聲音應該要放軟一點,態度要再謙和些,但看見她的委屈樣,他就不禁羞惱自己的失控,骨子里的硬脾氣更是說什麼都無法軟化,實在是……男人要不得的死要面子!

    “你要我說什麼?”

    狗被逼急了會跳牆,人被逼急了自然會抓狂,黎尹瑤羞惱地瞪他。

    “發生過的事又不能用板擦擦掉,難道你要我要求你負責嗎?”

    吳昭元僵了僵,俊顏閃過一絲紅痕。

    “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他握緊拳頭,理由她應該已從昨晚的交談中得知。

    “你結不結婚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可能成為你的新娘。”他當她是怎樣的女人?一旦上了床,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求男人負責的那種膚淺女人嗎?

    可惜她不是。

    他是昭元哥耶!一直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她的男人,她怎麼能夠跟自己的哥哥結婚?

    那未免太過荒謬!

    吳昭元瞇起眼,握緊的拳幾乎掐出汁來,他瞬也不瞬地審視她氣惱的小臉。“為什麼?”

    聽她帥氣地撇得一干二淨,他應該松一口氣才對,但吊詭的是,他非但沒有感到肩上的重量減輕,反倒心情更為沉重。

    是嫌棄他私生子的身分?還是她從沒把他當成男人?

    他不曾探究她為何會毫不考慮地接下他給的工作,並毫無防備地搬進他家一住就是四年,到底是基于對他的信任,還是她太沒有防人之心?

    他寧可是前者,即使他親手粉碎了她對自己的信任,他也不願她沒有半點防人之心。

    “兄妹不能結婚。”她翻翻白眼,不信他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

    他的臉色更陰沉幾分。“我不是你哥哥。”

    或許他曾認為她像個妹妹般陪在他身邊,但經過昨夜他很清楚地認知到,她不可能成為他的妹妹,永遠都不可能,就像他永遠不會是她的哥哥一樣。

    黎尹瑤嘴里泛起一抹苦味。“你沒把我當妹妹,但我卻把你當哥哥……”

    “別說了!”她的話無疑加重他心頭的罪惡感,教他難以忍受地拍桌站起。“如果你還想留在這里,從現在開始,別再說你把我當哥哥!”

    他說完話,氣沖沖地抓起外套和公文包,頭也不回地甩門離開。

    黎尹瑤坐在飯桌前一動也不動,直到熱騰騰的清粥小菜慢慢變涼……

    除了這里,她還有地方可以去嗎?

    離開這個家,無疑就表示她和昭元哥的關系破裂,即便她再用心隱瞞,這件事遲早都會傳進院長耳里。

    她怎麼能讓那名慈藹的老人家擔心?院長需要擔心的事一樁多過一樁,她絕對不能加院長任何負擔——

    “從你結婚那天開始,你就不再像以前一樣是一個人了,身上還肩負著家庭的責任,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讓她獨自在家里昏倒?”凝著病床上沉睡狀態中的白緯昕,吳昭元忍不住叨念了句。

    接到老板駱夙洋的電話,他火速由公司驅車飛奔到醫院——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但因為他還沒找到面對黎尹瑤的態度及方式,因此他沒事裝忙賴在公司不走,沒想到事情真的上門來,教他非得到醫院走一遭。

    躺在病床上的白緯昕是駱夙洋的新婚妻子,兩人結婚半年有余,雖然這段婚姻的過程有些曲折,但半年多來似乎有倒吃甘蔗越吃越甜的傾向,怎麼突然就發生了這種事?

    除了駱夙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駱夙洋和白緯昕之間的情感糾葛。

    他們曾是彼此的初戀,在分離數年之後再度重逢並成為夫妻,其間的轉折他也共同參與過,他完全能明白白緯昕對駱夙洋而言有多重要。

    就因為白緯昕在駱夙洋心里的地位非凡,因此他無法理解駱夙洋為何會疏忽照顧自己老婆,讓她獨自在家暈倒。

    駱夙洋的視線離開病床上老婆的睡顏,饒富興味地橫他一眼。“這就是你到現在還不婚的理由?”

    吳昭元大他三歲,如果他猜得沒錯,昭元的家人應該催婚催得比他家人還凶。

    但打從他認識吳昭元至今,雖曾聽聞他與幾名女子傳出緋聞,卻全然沒有結婚的打算,教他好奇地想窺探其中緣由。

    “別想從我這里挖到什麼秘密,我這個人守口如瓶。”看穿他的把戲似的,吳昭元半點都沒上當。

    他都能守著自己身世的秘密到現在,便可想見他保密的能耐,縱然昨晚在尹瑤那小妮子面前破了功……該死!怎麼又想到她了?他頭痛地蹙了蹙眉。

    今天一整天,駱夙洋都沒進公司,他也心情浮躁地度過一天,卻總在不經意間憶起家中那小女人的身影,痴痴纏纏地和他的腦袋糾纏一整天。

    他受夠了,除非他能想出方法解決他和她之間的麻煩,否則他乾脆在公司打地鋪算了!

    “沒有人比我清楚這一點,所以當初我才會請你當我的特助。”那是他對昭元信任的表現,昭元不可能不懂。

    吳昭元淺笑響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一個局,征求貼身特助的局,由駱夙洋親手策劃。

    在駱氏地產成立之初,以特助之名錄取的人選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名優秀人才,為了確認誰才是最不會泄漏公司機密情報的最佳特助,駱夙洋特地設了一個局,請君入甕的局。

    他事先安排親信扮演地產掮客,向三名特助候選者釋出欲購買黃金地段房地產的訊息,並希望以低于市值三成的價錢購得該地,而獲利部分則由掮客及達成目標的特助候選者平分。

    三個候選人唯獨吳昭元不為掮客所惑,堅持將與掮客交涉的內容一五一十向路夙洋報告,且不曾提及另兩名候選者也參與其中,最後終獲駱夙洋信任並重用。

    那已是在他資助尹瑤讀書前的事了,至今八年有余;若不是得到這份待遇優渥的工作,恐怕他也不會到孤兒院走那一遭,更不會與那丫頭相遇……

    噢shit!他是見鬼的竟又想到她?!真是天殺的見鬼了!

    “在想什麼?表情這麼沉重。”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發現駱夙洋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直到駱夙洋開口詢問,他才猛地回神。

    “……我說過別想從我這里挖到任何秘密。”他警告地睞了駱夙洋一眼,即使他是他的老板也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基于朋友的立場,偶爾關心是必要的,就像你關心我跟緯昕的道理一樣。”駱夙洋聳聳肩,皮皮地笑道。

    他怔愣了下,沒有開口回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0 PM

第四章

    過了半個小時,其間經駱夙洋轉述醫生證實白緯昕除了懷孕之外,身體沒有其他狀況,且因她一直沒有醒轉的現象,也不曉得會睡到何時才醒,吳昭元遂告辭先行離開。

    朋友嗎?

    也是,八年多了,即使是老板與員工的關系,也很難保持原本的簡單,畢竟人都是感情的動物。

    那麼,他和尹瑤之間呢?

    雖然認識的時間還不到八年,但會不會……他和她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化學變化,只是他從來沒注意,更不曾發現?

    因為尚未尋得問題的解答,他刻意拖過十二點才回家。

    當吳昭元把車停進小區停車場後,伸手摸摸上衣口袋這才發現沒煙了,他漫步走出小區,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包煙才又踱回小區。

    這時候她該睡了吧?平常她上完夜大的課,大約十點半左右就會回到家,偶爾他應酬回到家超過十二點,她都已經入睡,僅在客廳為他留一盞夜燈。

    說他逃避也好,說他不敢面對現實也罷,事實上他還沒厘清自己和她的關系該如何定位。

    兄妹這層關系,經過昨夜已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助學者與被資助者?似乎也不可能那麼單純,因為兩者同住一室的機率幾乎等于零;那麼雇主與佣人呢?不,他從沒拿她當下人看待過,況且她會在他家打工也是他要求的,這種身分的區隔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帶著滿腦子雜亂的思緒回到小區門口,才拿出磁卡準備刷卡進入小區,突地一輛摩托車由他身後呼嘯而過,“吱~~”地一聲在旁邊緊急煞車。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要命了,車騎得那麼快,就算夜已深還是很危險——就在他暗自搖頭感嘆之際,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由那輛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並伸手解下安全帽。

    “喏,還給你。”跳下車的是個年輕女孩,她露出甜美的笑,將手上的安全帽還給機車騎士。“謝謝你送我回來。”

    “送美女回家是我的榮幸,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天天送你回家!”機車騎士耍帥地彈了下指尖,聲音充滿笑意。

    “少來了,你女朋友那麼多個,我都分不清誰才是你正牌的女朋友。”女孩嬌笑地以手肘拐了騎士一記。

    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不是黎尹瑤還有誰?就算化成灰他都不會錯認。

    吳昭元瞇著眼凝著女孩與騎士間的互動,一股嗆鼻的酸水由胃部不斷涌出,教他不舒服地緊鎖濃眉。

    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那個男人又是誰?聽那意思是想追她嗎?

    當年那個高二的小女孩長大了,開始有男人追求了?

    或許他應該為她感到開心,但此情此景他實在開心不起來,感覺就像即將失去一樣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是她嗎?!

    她什麼時候在他心里的地位變得重要起來了?胃部彷佛被擊了一記重拳,他硬是咬牙吞下那股莫名的不舒坦。

    “別鬧了,快回去吧!掰~~”

    黎尹瑤向騎士揮了揮手,待騎士催動油門呼嘯而去,她才低頭由包包里尋找大門磁卡,才轉身朝向小區大門,眼前一道黑影立刻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我……”原以為是自己擋到人家的路,不意才一抬頭,吳昭元那張寒著的俊顏冷不防落入她眼底,她吶吶地驚呼。“昭元哥?!”

    “你欠我一個晚歸的理由。”

    “就學會籌辦畢業舞會,班上同學興奮地拉著我討論,我走不開,才會留到這麼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黎尹瑤低垂著頭,不安地搓著小手,抬高眼偷覷臭著臉的“戶長”。

    瞪著她的發漩,他著實厭惡只能盯著她的頭頂說話的感覺。

    “你長大了,我沒有霸道到不準你晚歸,但有什麼活動你好歹要讓我知道,而且也不應該和男朋友勾來搭去的,否則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叫我怎麼……怎麼跟你的院長交代?”他不厭其煩地叨念著,像個擔心晚歸返家的女兒……不,事實上他更像個撞見老婆和其他男人調笑而大吃飛醋的丈夫。

    “我才沒有跟男同學勾來搭去……”她小聲嘀咕。

    再怎麼說都是她晚歸沒報備理虧在先,就算她理由再正當,講話還是收斂點好。

    “你說什麼?”他瞇起眼,蹺起二郎腿壓抑心頭的慍惱。

    他不是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確實,以適才的狀況,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互動也不算過分,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剛剛小區大門前那畫面,他心里就是不斷冒火……可惡!這一切天殺的怎麼回事?!

    “沒有!”她回答得好快,快得像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

    “最好是沒有。”他挑眉,善心大發地沒戳破她的謊言,但他還想問一個問題。“那個男生……跟你是什麼關系?”

    “哪個?”她抬起頭,狐疑地盯著他,接著想起送她回家的男同學。“喔~~他是我同學啊!我們班的班代。”

    “他幹嘛送你回來?”他滿懷醋味地再問。

    “就時間太晚了啊!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送她們回家,只有我沒有,所以他就好心地送我回家了啊!”她一臉莫名地回應。

    “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她們不是才二十出頭歲,怎麼每個人都這般早熟?!

    “對啊!”她好笑地睞他一眼。“昭元哥,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班上還有女同學國中就開始交男朋友了。”

    “……你該不會受她們影響……也想交男朋友了?”他這話問得艱澀,感覺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

    沒錯,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孩了,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這一點,想交男朋友絕對是天經地義的事……Shit!別再想到昨夜!他已經受夠了!

    “才沒有!”她皺了皺鼻子。“還有那麼多人等我照顧,我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你說的是孤兒院里那些孩子?”不是吧!她一個人哪有辦法照顧到那麼多人?

    “是啊!”

    她雙手交握,想起養大她的孤兒院,她滿心滿眼充滿的只有感恩。

    “我想把我這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和院長一樣照顧那些孩子們。”

    她發自內心地發願,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樣看來有多聖潔動人;吳昭元屏住呼吸,頭一回意識到她竟是如此美麗——

    “你……一個人做不來的。”

    他能預期那是一條多麼艱辛的道路,因此他雖能理解她取之于社會、還之于社會的回饋心理,卻不得不壞心眼地打擊她的自信。

    “可以的!院長一個人都做得這麼好,我也一定可以的。”她臉上漾著喜悅的光采,整張臉像被一道聖光包覆,柔美得教人不敢直視。

    “萬一做不來呢?難不成要半途而廢?”他是個商人,明白做任何計劃都得把失敗率算進去,像她這樣空有理想是不行的。

    “嗯……”

    也對啦!凡事總有意外的時候,她也不能自以為是,把世上每一件事都想得太美好,應該得好生計量一番才是。

    “沒關系,萬一真的做不來,只好再找幫手嘍!”

    “那如果你未來的伴侶不認同呢?你也要堅持做下去?”他沒來由地感到些許心焦,連未來還沒發生的事都拿出來研究。

    “吼~~我不會結婚啦!”咦?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什麼人曾經說過……啊~~不管了,反正她不會結婚就是了啦!

    她決心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對未來沉重的負擔已有了基本的心理準備;也想過,或許將來她好運能遇到和她有相同志願且情投意合的男性,但更大的可能是人家一聽到她的“家累”就落跑,所以她對婚姻沒有期待,乾脆打定不婚的主意。

    吳昭元聞言差點沒從沙發上跌下來。

    該死!這丫頭竟然學他說話?!真是皮癢了她!

    “很好,既然你也跟我一樣打著不結婚的主意,那不如我們就在一起吧!”過度反應的下場,就是連他腦袋都不清楚了,他微惱地發出驚人之語。

    “嗄?!”她驚跳了下,完全不曾預期他會提出這等驚人的建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直往沙發里縮。“你你你……不,昭元哥,你實在想太多了……”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昭元哥變成那樣的關系……雖然莫名其妙就這樣了,但是……但是……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相較于她的驚慌,吳昭元反倒鎮定許多,很多事情一旦說出口,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困難,雖然他是沖動了點,但說出口之後反而輕松不少,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他現在身邊沒有女伴,她也沒有,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不婚族,還有什麼比他們更合適的組合呢?

    “你討厭我嗎?”

    他挪動身軀朝她坐近了些,卻沒來由地一陣心跳急促。

    該死!他這算什麼?緊張嗎?他少說也在商場上縱橫七、八年,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就緊張,呿~~

    “怎、怎麼可能?我一點都不討厭你啊!”

    這是實話,她從來沒有討厭過他,即使是一開始覺得他這個人有點霸道,她也不曾討厭過他。

    “那,跟我在一起。”既然不談婚姻,那就沒有所謂的年齡問題,更無須在意世人的眼光,她絕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做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很好的。”

    一定是老天爺憐憫他的成長過程太過孤獨,所以才派她來救贖他的,一定是!

    對她很好?他已經對她很好了,不需要再更好了吧?黎尹瑤僵笑著,隨著他越來越靠近,她便越來越往沙發里縮,都已經沒地方能躲了。

    “好嗎?”他以雙臂和身體將她定在沙發上,男性的氣息近得已然噴拂在她臉上。

    “不……不能這樣啦昭元哥!”她不知哪來的力量,硬是將比自己身形高大許多的吳昭元推開。“我們不應該這樣!”

    “可是我們已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那是意外!”她大膽地阻斷他的話,不讓他再提起那個教人害羞的夜晚。“不關任何人的對錯,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但我們不能一再地錯下去。”她理了理身上發縐的衣服,小臉泛著愁色。“昭元哥,讓我們都忘記那件事好嗎?”

    她並不討厭昭元哥,相反的,她好喜歡昭元哥,因為昭元哥,她現在才能擁有這一切幸福;且昭元哥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與她可說是志同道合,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但是這些年來她一直把昭元哥當成哥哥看待,她不明白昭元哥是真的喜歡她,還是為了對昨晚負責而想和她在一起?她鴕鳥地沒敢探究,只能求他忘記那段曾經……

    忘了?真有那麼容易嗎?那他這兩天就不會……該死!她話都說到這分上了,他還能說不嗎?她才是委屈的一方,如果這結果就是她要的,他怎麼能再勉強她?!

    他終于退開了,退離到踫觸不到她的地方。

    “昭元哥……”她心情復雜地凝著他。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就依你。”

    事情攤開來說清楚講明白,一切應該就能回歸正軌,回到那件事不曾發生之前那樣平靜無波——黎尹瑤天真的如此認為,但事實上卻沒那麼容易。

    生活規律的吳昭元開始夜不歸營,連著數日沒踏進家門一步,近中午時分,將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里清洗,看著洗衣機里開始旋轉的水波,黎尹瑤的心就像被洗衣機扭絞成團的衣服,解不開心頭的憂愁。

    昭元哥是怎麼了?為什麼連著好些天都沒回家?

    是她的拒絕傷了他嗎?不然他為何不回來,這里可是他的家啊!

    她翻開放在電話旁的電話簿,找到昭元哥的名片,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手機對她來說是奢侈品,因此她並沒有申辦手機,更因為她天天都能見到昭元哥,所以她沒刻意背昭元哥的手機號碼,現在想找他還得翻找電話簿。

    如果她的存在是他不回家的主因,那或許她應該快點搬離這里,只是一旦她的住處有所變動,她就必須想個好理由來說服院長,而且,她還有哪里能去呢?

    就在她陷在愁緒中無法自拔之際,身畔的電話突地響起,驚得她丟開手中的電話薄。

    要死了要死了!這電話什麼時候不響,偏偏挑在這時候響,簡直要嚇掉人家的三魂七魄!

    她邊拍著狂跳不已的胸口,邊埋怨地接起電話。“喂~~這里是吳公館。”

    “瑤瑤,我是小秋。”一聽見她的聲音,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道開朗的女音,原來是黎尹瑤的同學陳曉秋。

    “原來是你啊小秋。”她松了口氣,整個人差點癱在沙發上。“幹嘛啦?”

    昭元哥諒解她不辦手機的想法,允許她隨意使用家用電話,以便和同學及孤兒院聯絡;除了院長知道她和昭元哥之間的關系外,同學都以為她寄宿在親戚家,聯絡上完全沒有問題。

    “沒幹嘛啊!”

    “沒幹嘛打電話給我幹嘛?”

    “沒幹嘛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喔?”

    黎尹瑤受不了地閉了閉眼,完全被她這天兵同學打敗。“你到底想說什麼啦?笨小秋!”

    “你大姨媽來喔,火氣這麼大?”陳曉秋被她的火氣燒到,吶吶的嘀咕了句。

    “你才大姑媽來了咧!”

    黎尹瑤沒好氣地笑罵了句,不過也因小秋這一鬧,心情稍稍沒那麼糟。

    “有屁快放,沒事退朝啦!”

    “欸~~你很奇怪耶!同學打電話給你培養感情你也這麼沒耐心,害人家很受傷耶!”陳曉秋佯裝委屈地假哭。

    “夠了喔你,陳曉秋。”黎尹瑤受不了地大翻白眼,終于下了最後通牒。“你再不快點說到底打電話來做什麼,我就要掛電話了。”

    “吼~~好啦好啦!”陳曉秋在電話那頭哀號了聲,總算願意說出目的。“人家想要你陪我去買畢業舞會穿的衣服嘛!”

    “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你幹嘛吞吞吐吐的?”真是的,這事有那麼難以啟齒嗎?實在搞不懂她耶!

    “我怕你會笑我嘛!”陳曉秋無奈嘆道。

    “你白痴啊!怕我知道還找我陪你去?”這是什麼邏輯?她都搞不懂了。“什麼時候啦?”

    真的很浪費錢耶!不過是個畢業舞會而已,有必要那麼大費周章嗎?像她覺得隨便穿件洋裝就算正式的了。

    不過每個人的生活環境及想法不同,想在畢業舞會上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女為悅己者容,小秋八成是想讓她男朋友驚艷吧?

    既然她的心情爛到爆表,又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打電話給昭元哥,倒不如陪小秋出去逛逛也好,反正都大四了,今晚她又沒課,不用趕著回家。

    “現在啊!”不然她幹嘛挑這時候打電話?

    “約在哪兒?”

    “就約在敦化南路路口的面包店好了。”

    一個小時後,兩個女孩在面包店前會合,開開心心地牽手前往商店街購物。

    花了兩、三個小時,終于買到陳曉秋滿意的衣服,兩人選了一家冷飲店坐下休息,洋溢的青春氣息全然不輸給高照的艷陽。

    “對了,你決定畢業舞會的舞伴沒?”陳曉秋邊喝著冰咖啡邊問道。

    “沒,”十分爽快,因為她連找都沒找,也沒有男生來約她……喔,不,除了那個花心的班代之外。

    不過因為班代太花心,她根本不列入考慮,以免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成了班代那眾多女友的攻訐對象。

    “難道你要一個人參加喔?”

    陳曉秋傻眼,就她所知,她所認識的女同學都有男伴,就她一個形單影只,豈不會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教務主任不是說,不是校內的同學也可以?你隨便找一個來嘛!”

    隨便找一個?她到哪兒去隨便找一個,她身邊的男性就只有……眼角不經意瞟過前方不遠處,一對說說笑笑走在一起的俊男美女穿越馬路而過,她頓時不由自主地從位子上站起——

    “瑤瑤?”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幹嘛突然站起來?

    陳曉秋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好友。

    黎尹瑤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對男女,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抽緊。

    對街人潮擁擠,大概是路人經過不小心撞了那名女子一下,她身邊的男人立即伸手扶她,並以自己的身體為她擋開來往的行人,看來好體貼。

    “怎麼會……”那的確是昭元哥沒錯,但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他不是才說這輩子不結婚,要和她在一起的嗎?怎麼現在他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那舉止、動作,任她怎麼看都像挺在乎那女人的樣子……

    “欸~~瑤瑤?黎尹瑤!你在看什麼啦?”陳曉秋東看西看看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有點不耐煩了,用力地拉著黎尹瑤的衣角。

    “啊?”她恍神地輕應,才一眨眼的瞬間,就已失去吳昭元和那女人的蹤影。

    “你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陳曉秋好奇死了,一見她有反應,忙拉著她追問。

    “沒……沒什麼。”她失神地搖頭,腦海里全是剛才入眼的畫面。

    那真的是昭元哥嗎?

    如果是,那他幾天前和她說的那些話又算什麼?

    還是說,他沒回家的這些天就是和那女人在一起?!

    胃部一陣抽緊,一堆心驚膽顫且沒有解答的問號不斷繞著她旋轉,揮之不去。

    明明是她自己拒絕了昭元哥,昭元哥是個正值壯年的正常男性,有幾個紅粉知己無可厚非,那麼現在她在難過個什麼勁兒?

    天啊!她都搞不懂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了!

    夜幕低垂,時間緩慢地走著,黎尹瑤像尊木頭娃娃般坐在客廳里,凝著好似沒在動的時鐘發呆。

    為什麼從下午看見昭元哥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之後,她的心就像踩不到底的浮萍,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難道……難道那意外的一夜,讓她的心思起了要不得的化學變化,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往昭元哥靠近?

    還是她將昭元哥當兄長,純粹是她自以為是的錯覺,其實她潛意識里根本不是那麼想的?

    怎麼辦?她的心好慌,誰能給她正確的解答?

    就在她不安地蜷在沙發里縮成一團時,突地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響,她猛一抬頭,便見吳昭元略顯疲累地推門而入。

    “昭元哥!”

    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一見他進門,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彷徨彷佛都長翅膀飛走了,她難掩激動地跳下沙發朝他跑去。

    “你……尹瑤?”

    吳昭元才關上門,旋身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身影,她整個人撲了上來,害他心口一提,公文包一扔,反射性地穩住她的腰。

    “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怎麼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感受著他的體溫,沒來由一陣鼻酸,毫無預警地掉下淚來。

    “不然你也應該打通電話回來,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惡劣?!”

    吳昭元僵得像根木頭,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才幾天沒回家,一回來就受到她如此“熱情款待”,霎時有種像在作夢的錯覺。

    “……你別激動,我這不就回來了嗎?”心頭竄過一抹熱流,他啞聲低語,卻沒敢放任自己的手環抱她。

    以為她會對奪了她清白的自己深惡痛絕,以為她和自己一樣需要時間整理情緒,所以一忙起來也就刻意忽略該打通電話交代她一聲,沒想到結果還真叫他驚喜!

    只不過她說得夠明白了,她不要他,所以他只能像個哥哥一樣守在她身邊,就只能是個兄長的身分,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1 PM

第五章

    “嗚~~”她壓根兒沒將他的安慰聽進耳里,一勁兒抱著他的脖子低泣。

    “尹瑤,你這是……”

    他暗嘆一口氣,抱住她也不是,推開她更不是,他都要心力交瘁了。

    “我問你,下午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約莫是哭夠了,她好不容易松開他的頸項,用手背胡亂地抹了抹自己哭濕的臉,渾然沒注意到自己還緊貼著他,更沒注意到自己質問的口吻像極了吃味的小妻子。

    “我沒有啊!”哪來什麼女人?他這幾天為了一塊游樂園的預定地,和一個意見很多的客戶不斷周旋,經常忙得連三餐都沒時間吃,哪還有時間去跟女人鬼混?

    “明明就有!”她伸手扯住他的領口,明明想擺出凶狠的氣勢,可惜她力氣不夠大,扯著他的襯衫反倒像在撒嬌。“我下午在東區看到的,你別想騙我!”

    “我沒事騙你做什麼……等等,你說東區?”倏地一絲記憶閃過腦海,他驀然想起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

    “對,東區。”被她和曉秋差點逛爛的黃金地段。

    “那是公司客戶好不好?你沒提我都忘了。”就是那個女人,龜毛得要死,害他耗去不少時間。

    他扯了扯領口,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還緊貼著自己,身體再度變得僵硬。

    “真的?”她像個疑心病很重的妻子再問。

    “你不會要我對天發誓吧?”他暗嘆,鼻端聞嗅著她身上的馨香,教他不禁心猿意馬了起來。“小姐,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她是怎麼了?都已經明明白白的拒絕他,卻又這般毫無分際地貼靠著他,她到底想要他怎麼做才滿意?

    “嗯?”她微蹙秀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霎時一張小臉脹得火紅,一連退開好幾步。“對……對不起,我我我……”

    “別你啊我的了,更不用道歉,我沒放在心上。”失去她的體溫,他感到有點冷,旋身閃避她的眼。

    雖然忙著與客戶周旋,但她的身影時不時地出現在他心里,教他一根蠟燭兩頭燒。

    想她,卻又提不起回家的勇氣,反正公事繁重,索性在公司的沙發上和衣休息,可當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還是無法阻止想她的心緒,拖著疲累的身體開車回家。

    這段感情來得突然,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刻,渾然不察地闖進心底進駐扎營,等他遲鈍地意識到她的重要性,卻不得不將這情苗連根拔起,即使這樣還是非天天與她見面不可,這感覺真是……水深火熱啊!

    “昭元哥,你看起來很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感受不到他的掙扎,她還陷在自己太過大膽的驚嚇里,連忙找個理由閃避他。

    孰料她才一轉身,一只有力的臂膀倏地扯住她的手腕,差點沒讓她驚叫出聲。

    “別忙,我自己來就好。”他像被燙著似的松開她的手。

    不能再放任自己繼續依賴她了,或許他該學著凡事自己動手,畢竟她快大學畢業了,終有一天得脫離他的羽翼,去尋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看著他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公文包,然後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黎尹瑤突然心一酸,低聲啜泣起來。

    “……幹嘛又哭了?”

    她的輕泣聲像根強韌的細繩,更是拖住他的腳步;他僵了僵,無法置之不理地再度回頭。

    “我今天才知道你這麼愛哭。”

    一直以為她是個樂觀開朗的女人,但今天她變了,變成一個愛哭包;可他何嘗不是?他也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昭元哥,你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雖然放洗澡水不在她的工作範圍之內,但這個家里里外外的事她都做過,現在他連這點小事都不要她幫忙,是不是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你在胡說什麼!”他狼狽地撇開臉,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她……但他不能啊!

    “那為什麼連放洗澡水都不讓我做?”她可憐兮兮地抬起淚眼望向他。

    “你不可能幫我放一輩子洗澡水。”他艱澀地吞了下口水,心髒微微揪疼。

    “為什麼不能?”她繞到他面前,不讓他閃避自己的眼。“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做得到。”

    “夠了!別再說了!”他微瞇雙眼,惡狠狠地瞪她。“你到底懂不懂女人為男人放洗澡水是什麼意思?!”

    她眨眨眼,隱約意識到那是種親密的舉止,她不禁臉紅心跳了起來。

    “什、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嗎?他想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不懂就不要隨便給承諾。”有時女人過度天真,對男人是種天大的折磨;他閉眼輕嘆,不想再與她僵持下去,轉身就要回房。

    “昭元哥!”凝著他的背影,想想自己一整天的心焦與難受,她霍地下定決心似的堅定地拉住他。“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我來吧!”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要真知道的話,他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她還會笨到堅持幫他放洗澡水?!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頭到底裝了什麼草包。

    任由蓮蓬頭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身軀,他愕然地發現僅只是這樣想著她的事,他的身體竟然也會產生反應?真是天殺的有鬼!

    他懊惱地關掉水龍頭,跳進她為他放了熱騰騰的水的浴缸里,將身體沉到水中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舒爽地淺嘆一口氣。

    這幾天真是累壞了,在公司也沒辦法好好睡覺,連澡都是利用員工休息室隨便洗一下就算數,還是回家才有這麼舒服的澡可以泡,果然回家才是明智之舉。

    只不過她為何會如此堅持為他放洗澡水咧?還在意他跟那名女客戶是什麼關系,難道他沒回家的這幾天她想開了,願意和他交往了?

    呿~~卡早睡卡烏眠,想那些不可能的天方夜譚做什麼?

    如果有那可能,早在他提出兩人在一起的要求時,她就會答應他了,而不是拖過那麼多天之後才改變主意。

    將渾身泡得通紅,他才通體舒暢地由浴缸里走出來,隨意在腰間圍了條浴巾便走出浴室。

    “昭元哥,你洗好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黎尹瑤突地推開房門走進來,霎時與他大眼瞪小眼,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啊~~你幹嘛突然跑進來!”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時反應不及失控地叫出聲來。

    “啊~~你幹嘛不穿衣服啦!”她是要拿洗干淨折好的衣服進來給他,因為前幾天他不在,她不好自己跑到他房間,可她沒料到他已經洗好澡並走出浴室,更沒料到他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瞬時驚羞交加的大叫。

    “你等等、等等,先轉過頭,我、我先穿衣服!”他手忙腳亂地急著找衣服,不忘命令她把臉撇開。

    “那……那你要穿快點喔!”她的臉好燙,即便只有一眼,她都清楚看見昭元哥的身材一級棒!

    “別催,我盡量。”越催他越亂,腳都差一點套不進褲子里了。

    身後傳來窸窣的穿衣聲,黎尹瑤的心情微微悸動。

    昭元哥其實非常尊重她的想法,縱使兩人的關系已不復往日單純,但因為她的拒絕,所以他也謹守禮數地不曾對她有任何輕薄的舉動,就算是現下這等尷尬的局面,他都顧慮到她的感受,要她別過臉去。

    她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這輩子才能得到昭元哥對她百般的照顧及尊重,這樣的男人如果她不懂得好好把握,那她幾乎可以肯定,未來一定不會遇到比他對自己還好的男人……

    “昭元哥……”她心一動,冷不防地轉過身面對他。

    “……”夭壽!他上衣還沒穿咧,還好他剛拉上運動褲,不然可要被她看光了!“等等,我把衣服套上。”

    “沒關系啦!”她把拿進來的干淨衣服放到床上,微紅著小臉抬頭看他。“昭元哥,你……前幾天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呆呆地凝著她的臉,他的腦袋倏地失去運作功能。他一整天說過那麼多話,她問的是哪一句?“哪句話?”

    “就是……就是……”她輕咬下唇,害羞地低下頭。

    “嗯?”怪怪~~她是怎麼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他可沒見過她這樣子。

    平常她可伶牙俐齒極了,經常說得他回不了嘴,現在是舌頭打結還是怎的,聲音全糊在嘴巴里了。

    “就是你問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那句啦!”她被問急了,羞窘地飛快說完,這會兒不只臉兒紅,連耳根都紅了。

    “呃……”該死!她又提那話幹嘛?為了那句話,他懊悔得連家都不想回。“不是說別提了嗎?你當我沒說過就好。”

    他尷尬地把上衣套上,因此沒注意到她害羞的模樣。

    “所以呢?”

    她的心涼了大半截,臉上的紅潮迅速褪去。

    因為她沒有當場答應他,所以他反悔了,還是他覺得下午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客戶比較適合她?她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什麼所以?”他踱到床邊的矮幾前拿起煙盒,由里頭抽出一根煙。

    既然她無心跟他在一起,這個話題就沒有再提起的必要,否則,只是徒增感傷及他的難堪罷了。

    “所以你改變主意,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她顫著聲在他身後輕問。

    總算意識到她話里隱藏的意思,才放到嘴里的煙差點沒咬緊地掉落在地;他俊眸微瞠,帶著錯愕轉身瞧她。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不敢再隨便挖坑讓自己跳,他索性挑明了問。

    “我……”這種事由女人開口好像太主動了點,可是,可是她想趁他的心意還有可能尚未改變之前,讓他明白自己的意願。“我是說,如果你的心意還沒改變,或許我們可以……”

    “這種事沒有或許。”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如此簡單而已;還是說,她的拒絕已有了轉圜的余地?這個可能性令他止不住心跳加速。“但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我記得你已經很清楚地拒絕我了。”

    也是,是她自己拒絕了這個機會,現在哪有臉反悔?她羞慚地低下頭,轉身就要離開。

    “尹瑤!”沒想到他卻突然伸手拉住她。

    “昭元哥不必安慰我,我沒事。”她頭也不回地低語。

    “告訴我,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怎能這樣點了火就想走?這樣沒頭沒尾的豈不是吊人胃口?好歹也得說清楚才能走。

    “我……”她難受地泛紅眼眶,哽著聲說不出話來。

    “你怎樣?”微一施力將她扳正,硬要她面向自己不可。“你今天不說清楚就不準走。”

    “昭元哥……”她眼眶凝著淚,不明白自己最近怎麼這般易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就是很矛盾嘛!

    “那就慢慢說。”很好,只要她肯說,他多得是時間聽她說。

    “我真的不知道。”她搖頭,霧色的眼幾乎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下午我在東區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一顆心就一直懸浮著;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遇到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所以我才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要答應你……”

    她以為自己只當他是哥哥,但這根本不是對哥哥該有的情愫,她從沒體驗過這種感受,一顆心像要被撕裂成兩半,讓她好慌又好怕,好怕從此就會失去他。

    “說快點!”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躁動,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考慮得如何,急迫地催促道︰“你的決定是什麼?”

    她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凝著他。“我想跟你在一起……唔!”

    她沒時間把話說完,因為吳昭元已迫不及待地擁她入懷,火熱的唇不由分說地印上她尚在張合間的小嘴,將自己的氣息傳送給她。

    他的唇舌放肆地鑽進她嘴里,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勾卷著、逗弄著,像嬉戲又像挑情;一雙大掌難耐地在她身上探索,那是他回家至今拼命壓抑、全然不敢造次的事。

    “唔……”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吻有如此大的力量,她雙腿無力地依附在他身上,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了。

    她無力地揪緊他的棉衫,縱然已經歷過男女之事,但那次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才是她有感覺的第一回!

    “你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當他好不容易放開她的唇,氣息同她一樣不穩。

    “我說了啊!以後我可能沒辦法再遇到像你對我這麼好的人了嘛!”她喘著氣重復一次。

    “只因為這樣?”他的眼黯了黯,難掩失望地輕嘆。

    她能這麼想已是奇跡了,不然他還要她怎樣?坦白說,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失望個什麼勁兒,但總是期待能得到她更多一點在乎。

    “……不然呢?”她小臉微紅,再看他竟有種全新的感受。

    不知是下午看到的畫面刺激的結果,還是被彼此的關系丕變所影響,更有可能是因她首次見識到他的“美男出浴圖”,她竟覺得此刻的他看來特別有男人味,令她不自覺地怦然心動。

    夭壽喔!她不會是思春了吧?

    和昭元哥住在一起那麼久都不曾發生過這等現象,怎麼今天既沒有流星雨,也沒有日全蝕,她卻反常地見了他就臉紅心跳,這改變到底是為哪樁?

    “該不會是你暗戀我很久了,現在才敢說出來吧?”他蹙眉苦思,兩條濃眉幾乎聳成一座小山。

    “……我幹嘛暗戀你?要暗戀你早在那天就答應了,哪可能拖到現在?”她差點跌倒,為他的異想天開。

    “也對。”說得也是,邏輯不通。

    他想了想,擬出一個可能性。

    “還是你覺得我配你稍嫌年紀大了點,所以你需要時間考慮?”

    “才不是!”拜托~~這年紀的男人最有魅力好嗎?比她學校里的男同學成熟穩重多了。“你跟我差不到十歲,年紀一點都不大。”

    他挑眉,心情更為飛揚了些。

    “現在或許還不覺得,等我步入老年,而你恰好進入狼虎之年,到時你就會嫌棄我了。”不過事情不能高興得太早,有些事還是得未雨綢繆才是。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肉欲好嗎?”要命!話題突然就跳到這麼曖昧的階段,她嬌羞地赧紅小臉,略顯擔憂地低下頭。“而且你都不怕我以後會拖累你,我又怎麼會嫌你大我那麼幾歲?”

    “拖累什麼?”他不明所以地問。

    “照顧孤兒院的事啊!”那是極長期且沉重的負擔,沒有耐心及耐力的人恐怕很難撐得下去。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你放心,我會幫你忙的。”

    “我知道。”她綻開淺笑,但笑里仍有一絲淺愁。“但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在她頭頂上淺嘆。“除非你先放棄,不然我一定會比你撐得久。”

    她感動輕笑,笑中帶淚。

    昭元哥果然是好人,還寵她寵得無法無天,這樣的男人好在她有把握住,不然她可要懊悔終生了。

    “昭元哥。”感受著他的體溫,她更往他懷里鑽了些。

    “還叫我昭元哥?”他輕笑,愛極了她軟軟的音調喊自己的名。

    “人家喊習慣了嘛!”突然要她改,有困難喔!

    “嗯,你高興就好。”不過是一個稱謂,只要她喜歡,他無所謂。

    “以後你要是像這陣子這麼忙,能不能麻煩你抽空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會胡思亂想。”她再也受不了這樣沒有半點他的消息,尤其又撞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麼刺激的畫面,要她不胡思亂想根本不可能。

    “是我不好。”他輕嘆,後悔自己那麼鑽牛角尖,才會讓兩人都痛苦。“那天晚上氣氛鬧得那麼僵,又被你直接拒絕……你知道,男人總是愛面子的。”

    他的意思是,被她拒絕,他感到很丟臉嗎?

    其實一點都不,她只是一個結沒打開,現在還不是想通了?只不過多花了點時間而已。

    “所以對你來說,面子比我重要?”故意逗他似的,她輕笑地挑他語病。

    “胡說八道。”他在她面前還有面子可言嗎?再不堪的面相都讓她看盡了,竟然還說這種話,真是死沒良心的小東西!“是我工作真的很忙,再加上心想你可能短時間內都不想看到我,所以就忽略了。”他簡單地交代過去。

    “那以後……”

    “知道,我絕對不會再那麼粗心了,嗯?”他堅定地保證。

    兩人相擁好半晌,當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她微微僵了僵,還不是很適應這樣的親昵關系。

    “昭元哥,你忙了這些天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喔喔~~雖然她也有點期待啦,可是他剛回來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累,而且突然要跟他那般親密,她感到十分害羞,因此她試著稍稍推開他一些。

    吳昭元微挑眉,凝著她的眼透著了然的笑意。“怎麼?這次換你想逃了?”

    “沒、沒有啊,我能逃到哪里去?”

    哎呀!被識破了,真糗!她結結巴巴地否認。

    “是啊,你只能逃到有我的地方。”有他就有她,或許在相遇之初,就注定他倆之間解也解不開的牽扯,而他完全不排斥這樣的緣分,還很感謝上蒼將她送到自己身邊。

    因為她,他的生命旅程不再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他的人生也因而變得圓滿。

    “這樣講有點肉麻耶!”不過她不討厭就是了,甚至還感到些許甜蜜呢!

    “有嗎?不然你說你想逃到哪里去?”抬起她的下顎,他輕啄她的嘴角啞聲輕問。

    “你又欺負我。”她噘了噘嘴,指責他的壞心。

    “哪有?”他傻眼,怎麼又說錯了嗎?

    “有,你欺負我沒地方去,故意氣我的。”她不是很認真地輕哼。

    “天地良心,我承諾過會對你很好的,怎麼舍得欺負你?”他大嘆,不著痕跡地將她往床邊帶。“在床上的時候例外。”那根本不叫欺負,那叫取悅,以後他會慢慢教會她體驗其中的奧妙。

    “呃……”真的要喔?討厭!好害羞喔!“你不是很累了嗎?”

    “嗯哼。”累歸累,該做的事還是得盡力完成,而且……“現在先教你男女之間的第一課,做愛是男人減壓的良方,再累都要做。”

    “……”是這樣嗎?他是不是在誆她啊?!“真的假的?”她的語氣充滿懷疑。

    “你何不自己試看看就知道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2 PM

第六章

    他邪惡一笑,突地一把將她抱起,引起她尖叫一聲,驚駭地抱緊他的脖子,換來他朗聲大笑。

    黎尹瑤迷戀地盯著他笑開懷的俊顏,這是她認識這個男人以來,第一次看他笑得這般開心;以往的他即使是笑,都帶著點其他的涵義,像是冷笑啦、嘲笑之類,但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大笑,整個人彷佛發亮了起來。

    “在看什麼?”將她抱到床邊放下,他惡劣地用自己的體重重壓她。“看你老公長得帥嗎?”

    “噢~~”她哀叫了聲,其實並沒有真的被他壓疼,感覺得到他還是小心地沒把全身重量全壓向她。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還擊似地捶了他一記。

    “誰說不結婚的?還老公咧!”

    “情人之間還是可以用老公老婆稱呼啊!”她這個新新人類還要他這個LKK來教喔?果然男女之間她還是徹頭徹尾的生手啊!他故意把臉湊向她,以鼻尖磨蹭著她的。“還是你想嫁給我?”

    “少胡說!”她皺皺鼻子,伸手將他的臉推開。“我告訴過你我不結婚的!”

    現在感情才剛起步,談婚姻未免早得過分,而且目前她連大學都還沒畢業,也想過自己的志向恐怕不適合婚姻,加上昭元哥本身也對婚姻這玩意兒興趣缺缺,那麼又何必去觸踫極敏感的那一塊呢?

    “很好,兩個人只要有心在一起,不一定需要那張紙,你說是嗎?”他是真心那般認為。

    “嗯。”她乖巧地點頭。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得準,能和昭元哥在一起多久也無人能預料,畢竟人心會變,說不定哪天他們之間的哪一方變了,就該當緣分盡了而分開;不過她是死心眼,要她變恐怕比登天還難,倒是昭元哥的機會比較多……哎~~想那些幹嘛?人生就是該把握當下啊!

    “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他以雙臂抵在她的頭左右兩側,低頭細細吸咬著她的紅唇,溫柔吸吮的舌尖不斷產生酥麻的快感,讓她的氣息逐漸變得不穩,自鼻尖發出甜膩的嬌喘,並混雜了些許熱氣。

    因他溫柔的吻,她全身隱隱發燙、泛疼,且難以控制地輕顫。

    “想啊……”要是不想就不會那麼掙扎了;啟齒的瞬間,她被吮腫的雙唇稍稍張開,看來更顯誘人。

    吳昭元微抬上身,眷戀地以指尖輕撫她濕潤美麗的紅唇。

    “怕嗎?”沒忘記適才的她還想逃躲,他因而擔心她還沒做足準備。

    第一次在雙方都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發生,已經足夠他懊悔的了,他不希望再帶給她第二次同樣的傷害。

    黎尹瑤用力地搖頭。或許剛才她真有那麼點怕……不,與其說怕,不如說害羞,其實她從沒怕過昭元哥,即使失身于他之後都不曾。

    “因為是你,所以不怕。”她凝著他俊俏的臉龐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我該感謝你的信任嗎?”他輕笑,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也很感動她對自己的信賴。

    “因為你一直對我很好啊!”她也笑了,雙手圈上他的脖子,將他緩緩拉向自己,以行動訴說著自己的心意。

    她是他的!也只想成為他的,這一次她沒有醉,很清醒,她只想好好地感受他。

    吳昭元的眼神變得幽黯,他低頭覆上她的唇,這次較先前的吻更為狂野而熱情,被點燃的火焰讓人意亂情迷,無法忍耐與泄漏的聲音都變成細碎的喘息。

    因為想聽她發出更多甘甜的呻吟,吳昭元細細啃咬著她柔軟的下唇,並一路往下,延伸到她雪白的頸部,同時雙手也開始卸除她身上稍嫌礙事的衣服。

    “唔……”

    身上的敏感點因他拉扯衣服的動作而若有似無地被刺激著,加上他的吻在她頸項間留下濕熱的濕滑路徑,她無法壓抑地發出一波又一波難耐的呻吟。

    這是什麼感覺?好像喝醉了那樣,全身像要燒起來似的灼熱,當他吻上她的鎖骨,她不禁倒抽口氣,仰起頭露出頸間引人遐想的優美弧度。

    如此敏感的反應教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正當心頭亂顫之際,男人的氣息突然遠去,壓在身上的重量也突然減輕。

    “昭元哥?”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離開,是改變心意準備休兵了嗎?

    她不解地張開迷蒙的眼,耳邊霍地傳來一陣細碎的窸窣聲,她循聲望去,映入眼里的,是正在把剛穿上不久的衣服褪去的吳昭元。

    全身只剩一條子彈型緊身內褲的他,露出一身平常全包覆在衣服底下的結實肌肉,充滿了性感的魅力,讓黎尹瑤的小臉一片嫣紅,心跳紊亂。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剛才驚鴻一瞥,她一定沒看清楚,更別提上回她根本是爛醉,因此他擺出健美先生的姿勢,大方地展現自己的身材。

    “你很搞笑耶!”她被逗得樂不可支,爬坐起來邊笑邊拍床墊,很顯然地被取悅了。“別擺出那種姿勢啦!笑死我了!”

    “很好笑是嗎?”他的嘴角抽搐了下,迅速地跳上床,再度用強壯的身體將她壓倒。

    太過強烈刺激、太過瘋狂的激情,令初嘗情欲的黎尹瑤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無力地昏眩在他懷中……

    吳昭元心疼地讓她在床上躺好,愛憐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才翻身在她身側躺下。

    從現在開始,他的世界不再只是自己一個人,她的存在讓他感到十分滿足——不曉得這算不算“家累”的一種?他不禁笑了,一點都不排斥這樣的負荷。

    十幾分鐘後,失去意識的黎尹瑤幽幽醒轉,發現自己正依偎在吳昭元懷里;他身上傳來的暖意讓她覺得好舒服,她不禁挪動身體更貼近他一些。

    今天之前,她沒想過自己會和昭元哥變成這樣的關系,但,能被昭元哥這樣呵護疼惜,她覺得好幸福……

    察覺她的動作,吳昭元側過臉和她視線相對,黎尹瑤霎時紅了小臉,羞窘得不太敢看他,只能把小臉藏進他的肩窩。

    “怎麼了?”

    他輕笑,以指尖輕畫她的手臂,勾起她肌膚上敏感的雞皮疙瘩。

    “現在才害羞不會太遲了嗎?況且做到你昏過去,說明我的技術還不賴,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我現在才知道你的臉皮這麼厚!”反正昏倒的又不是他,他要怎麼說都行,哼!

    “不錯嘛,還挺有精神的喔你。”他大笑,突地一個翻身,輕松自在地再次壓上她。“看來我們還可以再戰一次,嗯?”

    短兵相接,她立即感受到抵在自己腿窩間的硬挺,不禁大驚失色。

    “你你你……你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她不敢置信地驚呼,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明明才做了一次就厥過去,全身還隱隱酸疼,尤其是腰部和難以啟齒的私處更是敏感,可他卻這樣精力旺盛……一想到以後要經常照顧他的“性福”,她就覺得前途無“亮”。

    “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他又笑了,這可是讓他體驗到史無前例情感糾葛的她才有的“福利”喔!

    “放心啦,今天就到此為止,反正我們的未來還很長。”

    我們的未來還很長?一陣甜蜜涌上心頭,黎尹瑤伸手抱了抱他。

    “幹嘛?難道你還沒滿足?”他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的擁抱是求歡的暗示。

    “不是啦!”她羞窘的抬頭瞪他。“抱一下不行喔?”人家就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嘛!

    “可以,你愛怎麼抱就怎麼抱。”坦白說,他還真不習慣和人這般接近,即使是以往的女伴都不曾,但因為是她,他寵溺地應允,並展臂給她一個大熊抱。

    “噢……我快沒氣了啦!”

    要命!他這麼用力,幾乎擠光她肺部的空氣,她嬌嗔地哀叫。

    “你看,我就說你會哀哀叫的吧。”他擺出一副“我沒說謊”的得意表情。

    “你……那種叫跟這種叫不一樣啦!”她再怎麼笨都分得出來其間的不同好嗎?可別把她當成小鬼那麼好騙。

    “是喔?”他還在笑,溫柔指尖輕撫著她被自己肆虐過的紅唇。“那你喜歡哪一種?”

    “……不告訴你!”她脹紅小臉,羞惱地撇開臉。

    “不行,你非得給我一個答案不可。”他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男人,她越逃避,他就越想知道答案。

    他以雙掌將她的臉扳正,重重地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不然我就做到你投降為止!”

    “……”

    哎呀~~糟了個糕,她好像被他找到控制自己的方法了,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感情的滋潤讓黎尹瑤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益發性感動人,無可避免地引來許多單身男性的注意,尤其是夜間部大學里那些年紀不一的男大學生,見到她更是驚艷不已,對畢業舞會的邀約霎時如雪片般飛來。

    “哇 ~~你現在行情超級看漲,我們這些有『家室』的家伙全被打入冷宮了。”午後,陳曉秋邊在打工的餐廳擦桌子,邊嘟嘟囔囔地對前來尋她殺時間的黎尹瑤發牢騷。

    “神經喔!你都有男朋友了,還要什麼人邀你?”黎尹瑤翻了翻白眼,受不了她的無病呻吟。

    由于今晚昭元哥有應酬,加上她又沒課,幾乎有一整天的空閑,因此才會出門找好友殺時間,不意一來就聽她直發牢騷,害她有種來錯了的感覺。

    “話不能這麼說啊!就算是蒼蠅蚊子也好,至少讓我們覺得自己還有點可看性。”陳曉秋沒好氣地補上一句。

    “夠了沒你,連蒼蠅蚊子都好喔?”她笑得溢出淚來,沒想到好友會饑渴到這等程度。

    “是啦是啦!反正沒有男朋友的你是不會懂這種哀愁的。”陳曉秋無奈地再嘆,倏地,她像想到什麼似的低下身來,將嘴湊到黎尹瑤耳邊。

    “幹嘛?”她反射性倒退一步,大概是感染了吳昭元不喜與人太過近距離接觸的習慣;不過和他在一起時例外。

    他常教她要懂得提防別人,她都有聽進去,大概是吃多了他的口水才……哎喲~~怎麼在這時候想起這個,實在好害羞喔~~

    “怕啥啦!我有悄悄話要問你啦!”陳曉秋差點沒伸手從她的頭巴下企,硬是摟著她的肩小聲嘀咕。“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誰……別亂講。”她心虛地脹紅小臉,眼神沒敢直視她地亂飄。

    “真的沒有嗎?”陳曉秋狐疑地直盯著她。“看起來就像有蛋白質的滋潤啊……”

    “什麼蛋白質的滋潤?”她傻乎乎地反問。

    被她這麼一問,陳曉秋也沒來由地微紅了臉,聲音變得更小。“就是男人的那個嘛!”

    “那個是哪個?”她還是不懂,滿頭霧水地再問。

    “就那個嘛!”陳曉秋差點沒絕倒,她索性小聲地附在黎尹瑤耳邊跟她咬耳朵。“知道了吧?”

    只見黎尹瑤整張臉紅透了,不知情的人恐怕還會以為她就要爆血管了呢!

    “死小秋!不要亂講話啦!”她感覺自己的臉上在冒煙了。

    “我才沒有亂講。”

    女人嘛!本來就像花一樣需要滋潤的啊!真是的,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都沒有。

    “是你沒注意自從我交了男朋友之後,皮膚變得有多好。”她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黎尹瑤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自戀的女人看起來還真可怕呢!

    “對了對了,你到底決定好畢業舞會的男伴了沒?”說起她受歡迎的程度,陳曉秋就忍不住要問上這麼一句。

    眾家男丁齊爭艷,到底花會落誰家?她都要好奇死了!

    “呣……”

    黎尹瑤思忖了下,她其實是想邀請昭元哥跟她一起出席的,但又擔心沒事就愛待在家里的昭元哥拒絕……或許她該找個時間問他一下。

    “還沒有。”

    “真是夠了你,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喔!”陳曉秋不禁猛翻白眼。

    就在兩個女孩的交談稍微停頓一下之際,突地一道清亮的樂音介入,引來陳曉秋的注意。

    “什麼聲音。”

    “我的手機啦!”黎尹瑤吐了吐舌,她差點都忘了昭元哥前幾天才幫她辦了一支手機呢!

    “你不是不辦手機的嗎?”有鬼喔!以前說什麼都不肯辦手機的人,突然有了手機,難不成她真的交了男朋友?!

    “呃……辦就辦了啊……我先接電話啦!”她心虛地由包包里拿出新手機接聽。“喂~~我是尹瑤。”

    知道這手機號碼的只有兩個人,不是昭元哥就是孤兒院院長,正是她最熟悉的人。

    “尹瑤,我記得吳先生是做房地產的是嗎?”果然手機那頭傳來孤兒院院長的聲音,一開口問的竟是吳昭元。

    “是啊院長,怎麼了嗎?”敏感察覺院長聲線里的緊繃,她不禁握緊手機跟著緊張起來。“你找昭元哥有事喔?”那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昭元哥呢?

    她和院長生活多年,十分了解院長淡定的本事,她一直以為院長是天塌下來都不會驚慌失措的人,就因如此,她才會沒來由地跟著緊張。

    “因為我遇到一點土地產權的問題,偏偏緊急的時候又聯絡不上吳先生,所以我才打電話問你看看。”院長語氣急切地解釋。

    “那……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嗎?”她一聽跟著焦急不已,恨不得自己有能力可以立即幫院長解決麻煩。

    “暫時可能沒有,不過得麻煩你,一旦聯絡上吳先生,請他務必和我聯絡。”

    與院長沒講幾分鐘,黎尹瑤很快地掛了電話,一臉憂心。

    “幹嘛?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陳曉秋察覺她臉色不對,關心詢問。

    “沒,我有點事要先回家了。”

    她抓起包包,突然就走出餐廳。

    “欸~~要我幫你叫車嗎?尹瑤?黎尹瑤~~”

    完全沒聽到好友在身後叫喚,黎尹瑤已經背著包包絕塵而去——

    雖然院長並沒有要黎尹瑤馬上回到孤兒院里,因為就算她回去恐怕也幫不上忙,但她心里急,還是決定先回去把狀況弄清楚再說。

    在趕往孤兒院的路上,她好不容易聯絡到前往收訊不良的郊區游樂場預定地視察、即將返回台北的吳昭元,黎尹瑤緊張得手心冒汗,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兒。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

    吳昭元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很遙遠,卻不難聽出他為了她的緊張而緊繃的情緒。

    “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院長打電話給我,說孤兒院的土地產權有問題……”她急忙把院長的來電轉述一次。

    “沒關系,你先別急。”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時間,他決定更改接下來的行程,到現場總比在電話中容易將狀況弄清楚。“這樣好了,你先回院里等我,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在那里跟你會合。”

    “好。”還能怎麼樣?她現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于是,她依照原先的計劃先回到孤兒院,才跑進院長室,還來不及深入了解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吳昭元已經趕到。

    “院長,麻煩你把問題的經過說一遍可以嗎?”

    他一來就切入主題,完全不嗦。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今天近中午時分,一批人來到孤兒院,秀出土地權狀,表示這院址屬于私人土地,現在所有人要收回土地另作他用,交代只給孤兒院三天的時間搬走,到時如果院方尚未準備好,他們還是會依約進行拆撤的動作,因此希望院方能全力配合。

    當年院長是接手另一名老修女遺留下來的舊院區經營,但因那名老修女突然過世,她也找不到任何相關文件,不過基于接手之後院里的生活都還算順利,所以她壓根兒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那,權狀上有沒有注明這塊土地是屬于誰的財產?”吳昭元神色凝重地詢問重點。

    這下真的麻煩了,人家可是有土地權狀在手,縱使他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可能顛倒是非,除非能說服對方繼續把土地借給院方使用,否則就得籌資看能不能買下土地,這一切都得先確認土地屬于哪個單位方能行事。

    “等等喔,我記得土地的主人有個很特別的姓……”院長當時有順手記下來,她翻找著資料繁多的桌面,好不容易將記事本找了出來。“是個叫宇文鋒的先生。”

    宇文鋒?怎麼這名字似曾相識,她是不是曾經在哪里聽過?黎尹瑤側頭思索著,不意看見吳昭元的臉色已然轉青。

    “昭元哥?”她擔憂地輕喊,下意識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啊?”吳昭元猛地回神,見她一臉憂色,他不禁放軟臉部緊繃的線條,淺笑地屈起指輕觸她蹙起的眉心。“沒,沒太特別的事,你別亂想。”

    兩人間親昵的小動作看在修女院長的眼里,心下打了個突——這兩個人不會“來電”了吧?怎麼看起來像一雙情感濃郁的小情侶?

    噢天啊~~感謝主,尹瑤這可憐且善良的孩子找到她人生的依靠了嗎?

    修女院長悄悄地作了個祈禱的手勢,心下為黎尹瑤感到開心。

    雖然她和吳先生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她深知他是個有愛心的人,加上相貌堂堂,又有穩定的工作,這幾年下來她確實也感受到吳先生良好的人品修養及長期對尹瑤的耐心付出,倘若尹瑤能和他湊成雙,不啻美事一樁。

    “院長,那位宇文先生跟我算……呃,有點交情,關于搬遷的事就先擱著,等我跟他溝通後再看看是否得找新址搬遷好嗎?”吳昭元的臉色難看歸難看,但該做的事、該講的話他可沒忘。

    既然有心要和尹瑤維系長久的關系,而這家孤兒院對她又是極重要的情感依歸,那麼他就不能放任這家孤兒院被那個男人拆掉;看來他無可避免地得和那個人正面交鋒了。

    只不過……這事會不會太過巧合了?難道實際上另有玄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2 PM

第七章

    “呃是,吳先生是專家,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修女頓時回過神來點頭稱是。

    沒想到吳先生竟和宇文先生熟識,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既然有交情應該就比較好講話,而且她對土地方面真的一竅不通,一時間也不曉得該朝哪個方向尋找資源,既然吳昭元懂這方面的條例規章,她們照做就是。

    “你放心,這兩天我會盡快給你消息。”他承諾自己會加緊腳步進行,無論如何都得保住這家孤兒院。

    “感謝你鼎力相助,要是沒有你,我和院童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院長感激地再三道謝。

    “不必客氣,那,我和尹瑤就先離開了。”再待下去可沒辦法解決問題,他得快點聯絡老媽,跟那家伙取得聯系才行。

    “請慢走。”

    修女院長客氣地送他們離開,待吳昭元與黎尹瑤走遠之後,修女院長回頭望著自己從年輕經營到老的孤兒院,心頭感慨萬千。

    主啊~~請千萬保佑吳先生能和地主達成共識,否則她和這些院童就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回家的路上吳昭元一直沒有出聲,而坐在一旁的黎尹瑤也感覺情況有異,沒敢開口打擾沉默的他。

    “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講話?”一直到兩人進了家門,吳昭元才意識到她沿路都不曾開口,微帶歉意地凝著她。

    “沒有啊,我看你好像在想事情,所以不想打擾你。”她搖頭,並不介意他的沉默。

    每個人都有想安靜的時候,即使是活潑好動的她都如此,沉穩內斂的他更容易會有那樣的狀況,更何況他的工作繁重,還有更多更多她不了解的公事要處理,因此絕對有留給他思考空間的必要。

    不過她隱約間覺得,他的沉默或許和那個叫宇文鋒的男人有很大的關系,因為他當時一聽院長提到這個名字,幾乎馬上就變了臉色……

    “來。”

    他突地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往沙發入座;待她坐穩,他以雙掌包覆著她的手。

    “有些事,我認為有讓你知道的必要。”

    先前因為她沒有機會接觸那個人,所以他沒特別提及那個名字,但現在那個人已危及她在乎的孤兒院,所以他還是得說清楚講明白。

    “昭元哥,你想說什麼?”直到現在她還是改不了口,喚他的名後面非得加個“哥”字。

    “你還記得跟我媽吃飯那一次,後來進來的那個男人嗎?”他盯著她的眼問道。

    “記得。”她點頭,沒敢忘記那是他的父親;只要是有關他的一切,她都細細地記在心里。“他是你爸爸。”

    “對,即使我懂事之後就不曾那樣叫過他。”他苦笑。

    黎尹瑤難受地反手握了握他,借以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沒事,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他輕嘆,感謝她總是如此溫柔地陪在他身邊。“我一直沒告訴你,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很重要嗎?”她微愣,對于長輩未必得知道名字,反正都是以尊稱稱呼。

    “在今天之前不是很重要,但現在開始,很重要。”握住她的手收攏了些,他瞬也不瞬地說出那個人的名。“他,姓宇文單字鋒,是宇文國際代工企業的總裁。”

    黎尹瑤驚訝地張大小嘴,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尤其在得知他掌握了孤兒院的未來後,她更是不敢忘記,但她千料萬料,怎麼也料不到他竟會是昭元哥的父親。

    怪不得剛才在孤兒院里,昭元哥聽到那名字時的表情會那麼難看……

    “那你……”像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跟母姓?即使是婚姻外的孩子也一樣。

    “吳昭元是我成年後自己改的名字,因為我不屑用他的姓。”如果她還有印象,他在喝醉的那晚曾向她提過關于那個人的不負責任。

    “嗯。”她明了地點了點頭;她還記得那晚的談話內容。“那……我能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嗎?”

    其實既然他不使用那個原名,那麼那個名字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可她就是想知道他的一切。

    “宇文蔚。”他都快忘了那是他的名,早就被冰封在他不願觸踫的最隱暗角落。“是他取的名字。”

    啊咧!難怪和吳媽媽吃飯的那個晚上,宇文鋒曾提及宇文蔚這個名,所以她在聽到院長說出宇文鋒的名字時才會覺得有點耳熟!

    “我本來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再和他有所交集,但如今看來是做不到了。”他輕嘆,視線凝在她身後空氣中的某一點,看似有些神游。

    “怎麼說?”這她又不懂了。

    “因為孤兒院,因為你。”他將視線調回來,重新凝定在她清秀的小臉上。

    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以掌心的觸感證實她的存在。

    “如果要拿到土地所有權,我勢必得向他低頭,當然他會借機要求我認祖歸宗……”

    他懷疑宇文鋒根本就派人在監視他,更甚者,早就清楚他和尹瑤交往中的事實,不然不會毫無預警地出手動孤兒院那塊地。

    那家伙簡直是只狡詐的老狐狸!

    “昭元哥……”

    她感動地偎進他一些,心里為他感到不舍及不平,但她又不能狠下心讓孤兒院里的院童和修女流落街頭,她所能做的只有矛盾地向他道歉。

    “對不起。”

    “幹嘛對不起?”他反問。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不需要再去面對以往的不愉快……”她說著說著都快掉淚了。

    “傻瓜。”伸手揉亂她的發,他愛極了她柔軟的發及全身的每個部位。“這件事不只牽涉到你,還有許多院童的未來,我怎能眼睜睜的讓它發生?”

    而且那只老狐狸擺明了是沖著他來,她和孤兒院不過只是那只老狐狸利用的棋子,他自然不可能把帳算在他們頭上。

    “等會兒我就請我媽把他約出來談,看他是要怎樣的條件才肯讓出那塊地,就算得買下來也可以談,總之我不會讓他把孤兒院給拆了。”

    冤有頭債有主,拖了這麼多年,也該是和他算總賬的時刻了。

    “買下來?!應該會很貴吧!”她驚訝地瞠大雙眼。

    “再貴也得買,不然要讓他拆嗎?”他抹了抹臉,若是那人肯開價還好,怕就怕他死咬不讓。“反正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就是了。”

    “你對我真好。”她感動不已,嬌羞地抬起頭親吻他的嘴角。

    “……你是在勾引我嗎寶貝?”他的眼神黯了黯,眸心閃動著淺淺的欲望詭光。

    “不好嗎?”她怯怯地後退了些。

    “非常好。”伸手將退開的她拉回來,他就喜歡她膩在自己懷里。“我接受你的邀請,但重點是,你想在哪里進行?”

    “什麼意思?”即使和他歡愛數次,但在情欲方面她還是新手,不是很明白他的問題。

    “要在這里做,還是房間、廚房或陽台?”他邪惡地湊在她耳邊低語,嗓音沙啞而性感。

    她一定不知道,當她露出像現在這樣迷惘的眼神時,他總忍不住想狠狠地欺負她。

    當男性的氣息隨著說話的吐納噴拂在她耳際,加上他性感得猶如撫摸般的嗓音勾刮著她的耳膜,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陣輕顫,肌膚更是敏感地揚起雞皮疙瘩。

    “神經!哪有人在那些地方做那種事?!”她輕喘口氣,不敢置信地嬌嗔,無法想象他說的那些地方也可能變成情欲的戰場。

    “每個人都這麼做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哎~~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他的教學進度顯然太過緩慢,得加緊腳步才行。

    “胡說八道!”她害羞地推開他站起,逃避的意味十分濃厚。“不跟你說了,我要回房……啊~~”

    孰料身體還來不及站穩,突然被他扣住細腕,微一施力又讓她跌回沙發……不,跌進他懷里。

    “又想逃了,嗯?”

    他穩穩地將她摟在懷里,火熱唇舌輕嚙她敏感的耳廓,大掌更是堂而皇之地覆上她的裙襬下緣,且有往上攀爬的趨勢。

    “別鬧……”不是吧!他不會真的想在客廳就……

    “誰在跟你鬧?我再認真不過了。”用膝蓋壓制住她不安分想落跑的腿,他有太多方式能將她鎖在自己懷里。

    他一邊在她耳邊低語,另一只手已然由她微敞的領口竄入,甚至直接探進她的胸罩。

    “啊……”可惡!每次他一踫她,她就止不住渾身發軟——

    “寶貝,你叫的聲音真好聽。”聽著她嬌媚的呻吟,總能讓他欲火旺盛、火力全開,借著她更騷浪的叫聲來證明自己的強悍。

    “嗯!”她聞言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再發出那羞人的聲響。

    “你這是無聲的抗議嗎?”他挑眉,為她的天真感到玩味。

    所謂呻吟,就是無意識地發聲,既然是無意識,就很難用意志力控制;不過他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挑戰她的意志,就看誰能撐得久嘍!

    “……”她悶哼,拒絕看他臉上得意的表情。

    “你要知道,我能親吻的不僅只是你的小嘴……”

    他說到做到,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放縱的舔吮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夕陽透過窗欞映進屋里,在窗欞的斜影覆蓋下,無辜且誘人的小紅帽終究渾身癱軟地被饑渴的大野狼一口吞噬,沉溺于無邊的欲海……

    喂飽親親小女友,吳昭元將累癱的黎尹瑤抱進房中,體貼的為她喬好舒服的姿勢並為她蓋上被子,淺淺地在她額上親吻了下,然後站在床邊凝著她好半晌,他才緩步走出房間,到書房打電話給母親吳麗伶,希望她能幫忙盡快安排自己與宇文鋒的“戰局”。

    其實他可以跟母親要對方的電話,但電話里恐怕沒辦法把事情講清楚,而且萬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在電話里就和他吵起來,那孤兒院的未來勢必化成泡影,所以他寧可和宇文鋒面對面解決問題。

    他主動表示要和宇文鋒見面,對吳麗伶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驚喜。

    多年來她苦無機會讓他們父子倆好好地坐下來吃頓飯、談談心,每次當那對同樣出色的男人出現在同一場合,不是吳昭元兀自離開,就是像兩只戰斗的公雞般針鋒相對,不論哪一種結果都令她傷心。

    但這回不一樣了,兒子主動要求與老爸見面,這是多麼令她驚喜的事,因此她忘了該問清楚兒子找宇文鋒的緣由,在接到兒子的來電後立即著手安排雙方會面事宜。

    在宇文鋒爽快的應允下,時間很快敲定,就在隔天的晚餐時間,而地點,則挑選在上次不歡而散那家餐廳內的同一個包廂,條件是要吳昭元偕同黎尹瑤一同出席。

    吳麗伶對于宇文鋒的條件感到莫名其妙,但沒有多問,既然他們父子倆都有心要和對方見面,且尹瑤也不算外人,一同出席又何妨?于是她直接將通話內容轉達給兒子知道。

    在得知宇文鋒挑選的地點之後,吳昭元大概猜得到宇文鋒的用意——他大概是想在跟上次同樣的地點洗刷自己帶給他的羞辱吧?這種心態實在很小家子氣。

    不過無所謂,不管那只老狐狸心里作何想法,他在乎的只有盡快見面解決孤兒院的土地問題,其他的通通不重要,除了要尹瑤出席這一點。

    難道宇文鋒知道他和尹瑤的關系?至于要尹瑤出席的理由……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他眉心緊蹙,暫時還推敲不出宇文鋒的想法。

    倏地一雙柔軟的雪臂由身後抱住他,他微一怔愣,淺笑地低頭親吻那雙偷襲的藕臂。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將身後的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他寵溺地把玩她的縴縴長指。

    “一個人不好睡。”她聳聳肩,已然習慣身畔的床位有他。“你呢?你把公事帶回來處理了?”不然怎會跑到書房來?

    “沒,院里的事比較重要,所以我請媽幫我聯絡了宇文鋒。”他約略把剛才做過的事簡單向她交代了一番,當然,宇文鋒提出的條件也清楚地轉達。

    “為什麼要我去?”她也感到疑惑,就算她跟孤兒院有關系,可也輪不到她出席這種場合。

    “你怕?”好笑地鎖著她的眼,除了先前情感不明時,她有時會刻意逃避他之外,他可不認為她是個膽小鬼。

    猶記得多年前有一次,他接受院長邀請,到孤兒院了解尹瑤在校的學習狀況,不意他車子才駛到孤兒院外尚未停妥,就見黎尹瑤卷起袖子,一臉生氣的追著兩個大男孩跑——

    他蹙起眉心下車,一把扯住像顆子彈般往前沖的黎尹瑤。

    “你一個女孩子,幹嘛追著男生跑?”這成何體統?

    “放開我!”她脹紅小臉,火大地直想推開他的箝制。

    “黎尹瑤!你給我正經點!”他惱火地對她低吼。

    她狠震了下,失控的情緒驀然歸位。“你這麼大聲做什麼?”

    “如果你不像個潑婦在街上追著男生跑,我就不會這麼大聲。”他的眉心糾結,為的就是她的失控演出。

    “如果不是他們取笑我們是沒爸媽的孩子,我才沒那閑工夫動手打他們!”她氣到眼眶泛紅,以更大的音量向他吼回去。

    那聲低啞的嘶吼深深敲進吳昭元心里,他頓時明白,她的抓狂其來有自,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膚淺,而是為了捍衛院童的尊嚴……

    那件事至今他還印象深刻,所以在他心里,她永遠不會是個膽小鬼。

    “也不是怕啦,只是想不透為什麼。”她搖搖頭,倒很確定自己心里並沒有恐懼的成分。

    “嗯,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只能等明天才能看清狀況。“管他的,明天視情況再應變就是,你千萬別往心里頭擺。”

    “知道啦!我沒那麼笨好嗎?”她抿唇淺笑,舒服地賴在他懷里輕嘆,未幾,低聲喚他。“昭元哥。”

    “嗯?”他很享受這樣依偎的感覺,即使什麼都不做,他也滿足到不行。

    “如果你爸媽知道我們的事,他們會不會……”

    “不會。”很快地阻斷她未竟的話語,他甚至不必聽完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他牽起她的手,像揉面團那般輕輕揉捏。“不管他們有什麼想法,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承擔,懂嗎?”

    真的能那麼簡單嗎?她低下小臉,不敢像他那樣樂觀。

    再怎麼說他都是人家的兒子,而且宇文先生又有顯赫的背景,她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女,宇文先生怎麼可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她呢?

    不過這些話她不會向昭元哥說的,因為她已經給昭元哥惹了太多的麻煩。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她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昭元哥而言最好的抉擇——

    好在大四快畢業了,所排的課不多,因此黎尹瑤參加宇文家的聚會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吳昭元為她準備了一襲漂亮粉色洋裝,穿上之後青春可人,完全襯出她年輕的本錢。

    懷著忐忑的心情隨著吳昭元一同來到飯店,即使有披肩保暖,黎尹瑤仍感到沒來由的寒涼,一張小嘴抖顫個不停。

    “怎麼了?”走在身邊的吳昭元清楚地察覺到她的顫抖,不由得握緊她的手給她溫暖。“別怕,有我在。”

    黎尹瑤感動地睞他一眼,有他在身邊似乎能驅趕些許寒意,即便寒意仍不留情地由腳底往上竄。

    一走進包廂,吳麗伶和宇文鋒已然在里頭等候,一見他們進來,吳麗伶立即起身招呼。

    “來來來,快坐下。”她熱切地招呼著,臉上堆滿笑意,卻在看見兩人交握的手時微微一愣。“你們這是……”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他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宇文鋒邊啃瓜子邊哼道,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這……”不是吧!他們相差近十歲耶!

    “女人不懂就閉嘴,過來乖乖坐好,別再講話了!”

    宇文鋒不耐煩地命令道,教吳麗伶無奈地聽令閉嘴坐下。

    “先坐。”

    體貼地為黎尹瑤拉開椅子讓她入座,吳昭元才隨後就座,一入座便直視宇文鋒。

    “宇文先生,我今天並不是來找你吵架,而是很認真地想跟你談……”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叫我宇文先生,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原本還期待兒子會喊他一聲爸,沒想到他沒叫就算了,還刻意拉開父子間的距離;宇文鋒心下一沉,控制不住揚起的脾氣,慍惱地回道。

    吳昭元咬了咬牙。“我以為我們可以公事公辦。”

    “撇開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倒說說你有什麼本事跟我談?”宇文鋒完全不留情面地再刮他一頓。

    每天想找他談生意的家伙不勝枚舉,他一個三十出頭歲的毛頭小子,若非因為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可能空出時間跟他談什麼。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找自己的兒子麻煩,而是多年來他一直找不到和兒子修復情感缺口的機會,為了關心兒子在外生活的情況,他還得請征信社出馬,仔細研究過征信社回報的內容後,他才曉得老爸在過世前留了這麼一條後路給他——

    原來孤兒院的土地是他老爸留下來的,老爸過世之後自然由他繼承,他一直沒注意到這塊地,因為那地點並不適合建工廠;沒想到現在就因為這塊地,他和兒子之間終于找到了共通的交集點,而其中的關鍵就是兒子身邊的那個女孩,黎尹瑤。

    現在那兩個年輕人正打得火熱,男人嘛!總是呵疼女人多一點;他年輕時不懂,以致虧待了麗伶他們母子,現在他有心想彌補,只好利用兒子心疼那女孩的心態來為自己鋪路。

    他老了,兩腿一蹬之後連一毛錢都帶不走,但他留下的企業體需要有才能的人來接手,他看來看去只有兒子有這能耐,加上元配也沒為他生下一兒半女,所以他非得讓兒子心甘情願地認祖歸宗才行……

    感覺黎尹瑤的手用力地握他一下,吳昭元深吸口氣,硬是吞下滿肚子鳥氣。

    “我今天想跟你談的事是有關那塊孤兒院使用的土地,我相信貴公司應該也有利用行善的名義來節稅,你別跟我說貴公司不用這一套。”

    一般的大公司企業為了節稅,方法可說是千奇百怪,做善事是最基礎的一環,能為公司省下不少稅金。

    “我能行善的單位多如牛毛,你說我為什麼非得幫助那家破爛的孤兒院不可?”宇文鋒挑眉,老實不客氣地直接把話說開。

    吳昭元的眼角抽搐了下,還來不及發火,不料身邊的小女人已經坐不住了——

    “宇文伯伯,你說話一定要這樣夾槍帶棒的嗎?”若今天宇文鋒是針對她,那麼無論他說什麼,她都虛心接受,但他將矛頭指向養大她的孤兒院,她就一整個沉不住氣。“昭元哥是很誠懇的想跟你談,你這樣的態度要我們如何談下去?”

    她的反應出乎宇文鋒的預料,他原本以為在孤兒院里長大的小孤女,八成就是畏畏縮縮的不夠大方,沒想到她膽子竟大到敢跳出來直指他的不是,這實在……太有趣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這又是想和我談的態度嗎?”他故意板起臉反將她一軍。

    “我……”黎尹瑤暗自喊了聲糟,她不會又闖禍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3 PM

第八章

    “我知道你是沖著我來的,別找她麻煩。”吳昭元怎受得了讓她被宇文鋒如此左削右刮?他沉聲低語,警告的意味十分濃厚。“你要什麼條件盡管開出來,只要合理的範圍內我都可以配合,再不然你就把地賣給我。”

    “你倒是挺在乎她的嘛!”宇文鋒大笑,極為贊賞他不拖泥帶水的談判方式,但他還是別有想法。“不過你死心吧!那塊地我是絕對不賣的。”

    要是把地賣了,他就沒了逼兒子回宇文家認祖歸宗的籌碼,他才沒那麼笨!

    “你到底想怎樣?”吳昭元蹙起眉心,大有他若不直接說清楚講明白,他就要帶尹瑤離開的態勢。“到底什麼條件趕緊說一說,反正最糟的狀況頂多搬遷院址。”

    只是一旦搬遷工程就大了,況且未必能在短時間里找到合適的地點,光是院童的臨時住所及上下學的通勤問題就足夠人傷腦筋的了!

    “好。”

    見他即使被打壓,氣勢卻仍與自己不相上下,宇文鋒又感嘆又欣賞,他的江山總算有人可以接棒了,不過還沒那麼輕易讓兒子過關便是。

    “你要那塊地的所有權並不難,只要你回宇文家認祖歸宗,改回原來的名字,繼承我的事業……”

    話還沒說完,他頓了一下,吳昭元清楚他的條件還沒開完。

    “還有呢?你不會對我這麼好吧?”他嘲諷地嗤道。

    宇文鋒搓了搓下巴,刻意跟兒子開個惡質的玩笑。“還有,你要娶我為你物色的女孩為妻。”

    “啪!”

    他的聲音才剛收尾,只見吳昭元已然臉色鐵青地拍桌站起。“辦不到!”

    “你不想要那塊地了?”欸欸欸!這麼沉不住氣可不行吶~~談生意嘛,總是你進一步我就退一步的,還有商量的空間嘛!

    “要。”吳昭元的胸膛隨著壓抑的情緒急促起伏,地,他當然要,只是強人所難的條件他做不到。

    為今之計恐怕只有搬遷了。可一旦院方開始有所動作,難保這只老狐狸又會出花招……該死!真讓人頭痛!

    “那我的條件你又說做不到?”這樣交易要如何成交?

    “只要你用心對我媽好,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要我認祖歸宗也行,橫豎不過是個名字,但要我娶你物色的女人為妻,我做不到!”他激動得差點沒把牙給咬斷。

    “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見他反應這麼大,帶著些許促狹的玩興,宇文鋒以眼角偷覷了黎尹瑤一眼——

    哎呀~~小女孩整個失魂落魄的樣子,這可是非常糟糕的。

    要成為他宇文家的少奶奶,就要有天塌下來都得維持淡定姿態的本事,以後得再教育教育才行。

    他並不是真心想拆散兒子和他的女友,只是兒子讓他受過太多氣,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修理修理這渾小子,他當然要好好借題發揮一下,好讓這小子知道誰才是老子!

    “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不肯將問題重心轉移到心愛的女人身上,吳昭元硬是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

    “我可是只有你一脈單傳,你怎麼可以不結婚?!”宇文鋒傻眼,怎麼他沒心要對黎尹瑤負責嗎?這話他也講得出來,簡直……簡直跟他當年一樣混蛋!

    “因為我不想跟你一樣!”吳昭元被逼急了,顧不得血緣、情面什麼的,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整個包廂里陷入一陣靜窒,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半晌後,宇文鋒抹了抹臉,起身招來吳麗伶攙扶。

    “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如果你還是堅持現在的答案,那麼就別怪我把孤兒院給拆了!”

    昏暗的床頭燈顯示主人應該就寢,可躺在床上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雙眼圓瞠,一個瞪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一個則側身面向房間牆面,絲毫不見半點睡意。

    “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翻身摟住她背著自己的嬌軀,吳昭元滿心懊悔地反省。

    要是他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再請媽花點心思敲敲邊鼓,或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哎~~懊惱啊!

    “不,別這麼說。”黎尹瑤輕顫了下。“你做得夠好了,如果是我,或許我也會作同樣的選擇。”

    只是孤兒院怎麼辦?那些院童又該怎麼辦?

    而且能讓宇文伯伯看得上眼的媳婦人選,一定比她好上百萬倍,樣貌、學識不用說,光家世就是壓倒性的勝利,她怎能自私地霸佔昭元哥,破壞他可能得到的美滿幸福?

    “不,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權狀拿到手,不然院里那些孩子太可憐了!”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間,內心泛起深深的無力感。“明天我再跟媽商量對策,無論如何都得打贏這場仗。”

    這已不只關乎他個人的事了,而是牽涉到許多無辜可憐的孩子,若不是因為他,那些孩子不必面對這等不堪的局面。

    黎尹瑤閉了閉眼,好半晌才旋身窩進他的懷里。“謝謝你,昭元哥。”

    “別挖苦我了,要不是因為我,你跟孩子根本不必受這些驚嚇。”他自嘲地苦笑。

    “別說了。”她雙眼泛紅,好在房里燈光昏暗,不致讓他瞧見自己早已淚眼婆娑。

    若有意似無意,她的紅唇貼著他的胸口緩慢親啄、移動,很快便聽見男人驚喘的低呼。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在雙方情緒都如此低潮的時候,她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訝然地啞聲低吼,身體卻要命地呈現出最直接的原始反應,感覺下腹的欲望已然蘇醒。

    “抱我,昭元哥。”她好冷,需要他的溫暖給予撫慰,唯有他能做得到。

    “尹瑤……”低頭凝著她的眼,隱約瞧見眼角處似乎有光影閃動,他心一緊,俯身吮去她眼角的水珠。“別哭,要怪就怪我不好。”

    黎尹瑤用唇堵住他的自責,小手在他胸口上胡亂撫摸,邊難耐地拉扯著他的睡衣,動作之大彷佛和他的睡衣有仇似的。

    她的熱情很快地感染了對她完全沒有免疫能力的吳昭元,他跟著拉扯她身上的衣服,兩人四唇緊緊相貼,任誰都舍不得稍離對方一點。

    夜已深,春情浪漫,情人夜未眠……

    沒有樂觀到認為態度強硬的宇文鋒會收回條件,更沒有自信比得過宇文鋒看上眼的媳婦人選,一向樂觀進取的黎尹瑤被打敗了,駝鳥地決定退出戰場。

    趁著吳昭元在歡愛過後沉睡之際,她睜著眼挨到天際微亮,躡手躡腳地整理簡單的行李離開吳家。

    沒有地方可去的她自是不可能再回孤兒院,那跟女兒回娘家的意思沒兩樣,三兩下就被找到了,因此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好友陳曉秋身上,希望她能暫時收留自己。

    當然她沒笨到未留只字詞組就拍拍屁股走人,否則昭元哥一定不知道她為何蹺頭,因此在離開吳家之前,她留了張紙條給昭元哥。

    里面的意思大約是她放棄了照顧孤兒院的志向,請求他務必接受宇文伯伯的條件,回宇文家認祖歸宗、迎娶宇文伯伯中意的媳婦人選,最重要的是希望他可以拿回孤兒院的土地所有權,好讓那些無依的可憐孩子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她知道這麼做很自私,把自己的責任全丟給昭元哥扛,但為了昭元哥的未來著想,她情願背負自私鬼的罪名,即便會被恨一輩子都無怨無悔。

    等她畢了業賺到錢,她會以無名氏的名義匯款回孤兒院聊表心意,只是恐怕不能再回她那打小長大的地方,否則讓昭元哥抓到可就不妙了。

    陳曉秋一大清早就被電鈴聲吵到抓狂,滿肚子火氣沖沖地打開家門,卻在看到她雙眼紅腫地像鬼一樣站在自家門口後,什麼氣焰全被嚇跑了,悶聲不吭地將她領進門。

    大概是跟寄宿的親戚吵架了才蹺家的吧?陳曉秋心底暗忖,卻貼心地沒多追問她理由,就這樣二話不說地收留了她,反正這里也是租來的,多一個人沒差。

    陳曉秋的幫助暫時解決了她住宿的問題,雖然她身邊還有存款,但也不能這樣坐吃山空下去,因此她央求曉秋在打工的餐館為她找份工作。

    就這樣,課余時間她開始在餐廳廚房里洗碗兼打雜。

    這份工作雖然是油膩了點,但因為不必在外場拋頭露臉,完全免去被昭元哥撞見的可能,她個人覺得非常適合自己;根據老板娘的說法,若不是原本那個洗碗的阿婆因為家人不想讓她這麼辛苦而離職,她還掙不到這個工作咧~

    百善孝為先,感謝阿婆的家人帶阿婆回家贍養天年。

    在餐館的廚房窩了近半個月,工作越來越上手,連廚房的阿伯都誇她勤快。

    她也利用沒班的時間努力找新住處,只可惜這些時日來完全沒有找到適合的租屋;曉秋知道之後還安慰她慢慢來不急,讓她感覺“出外靠朋友”果然是至理名言,對她而言相當受用。

    可這天一早起床,不曉得是吃壞肚子還是怎的,胃部突地涌現惡心感,害她一下床就直沖廁所,干嘔得差點連膽汁都給吐出來。

    “怎麼搞的你?一大早鬧胃痛喔?”聽見那教人跟著反胃的干嘔聲,同住的曉秋關心地湊過來詢問。

    “不知道,一起來就……嘔~~”

    黎尹瑤的干嘔現象持續了大約五分鐘,陳曉秋見情況不太對勁,堅持將她綁到醫院看醫生。

    沒辦法,就是有這麼不合作的病人,非得用綁的才肯上醫院就診,誰知道結果一出來,差點沒把她嚇壞——

    “要死了、要死了!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麼迷糊,難道你一點懷孕的自覺都沒有?!”

    打從聽了報告,陳曉秋就緊張地在她身邊繞來繞去。

    黎尹瑤搖搖頭。或許是還忙著適應環境的改變,也或許是太多憂慮掛在心上,她還真的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呢!

    說來也是她自己疏忽了,不曾想過受孕的可能……她輕撫尚未隆起的肚子,沒來由心下一陣悵然。

    新生命的出現本來是件喜事,但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她都決心要和昭元哥切割了,偏偏這時小孩來報到,叫她要怎麼辦才好?!

    “你給我老實說喔!孩子的爸到底是誰?”陳曉秋像個自家女兒被欺負的大媽似的追著她逼問,邊問還邊驚恐地捧住臉頰。“天啊~~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恐怖的意外吧?!”

    難怪喔~~難怪半個月前會紅著眼跑來找她,一定是被哪個禽獸給欺負了,怕丟臉沒敢報警才會躲到她這里。

    這下好了吧!事隔半個月,什麼鬼證據七早八早就被洗干淨了,看她肚里那塊肉該找誰負責去!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黎尹瑤好無言,認為曉秋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豐富了。

    “還是哪個天殺的吃了不負責?”陳曉秋像個大姊頭似地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大開殺戒的模樣。“看在咱們是好姊妹的分上,說出來,我去替你討個公道!”

    黎尹瑤的反應是搖頭,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任陳曉秋再如何追問,她一律不予理會地冷處理,讓陳曉秋莫可奈何,問了幾次之後就沒勁了,自此不再探問這個問題。

    為了肚里意外多出來的那塊肉,黎尹瑤放棄了足以讓所有畢業生藝high翻天的畢業舞會,獨自留在陳曉秋的住處休息。

    坦白說廚房的工作雖然很適合她,但工作量挺吃重的,屁股連沾上椅子坐下的時間都沒有;也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系,這兩天她的腳開始出現水腫現象,因此不論曉秋如何想說服她一同參加畢業舞會都被她所拒,今天就好好休息,躺在床上抬腿,好減緩腿部的水腫現象。

    現在舞會應該進行到很High的階段了吧?曉秋那家伙一定興奮死了!

    就在她把兩條腿抬高靠在床邊的牆上,邊瞪著天花板邊算時間時,屋子外的電鈴突然響了——

    “哪位?”

    她放下雙腿,下床走到門邊對門外喊道。

    “我是房東太太,來收房租的。”門外傳來一道女音表明身分。

    “好,麻煩等我一下。”她想起曉秋昨天確實曾跟她提過這回事,轉回房里拿出皮包準備付房租。

    她和曉秋說好了,住在這里的期間,她會分擔一半的房租,現在她先付,等曉秋回來再向她收另一半房租就好。

    她打開房門,才漾開笑臉準備把房租交給房東太太時,卻一眼瞧見房東太太身後那抹高大且熟悉的身影,頓時令她無措地讓皮包掉落在地——

    “欸……這位先生說他要找借住在這里的小姐,應該是你沒錯吧?”見她一臉驚訝,房東太太不甚確定地問道。

    她接到陳曉秋的電話,要她到宿舍收房租,還請她順道帶這個等在大門外的男人一起過來;她和這個陌生小姐是不熟啦!不過曉秋當她的房客好幾年了,應該不會找她麻煩才對。

    “……是。”黎尹瑤回過神來,顫著手撿起地上的皮包,拿出幾張鈔票微顫地遞給房東太太。

    或許她應該否認自己認識那個男人,讓房東太太攆他走人,但在他那雙飽含譴責的黑眸注視下,她著實提不起那個勇氣撒謊。

    “認識就好。”房東太太松了口氣,數了數鈔票的張數,開心地露出笑容。“數目沒錯,那我先走啦!你們慢聊嘿!”

    雖然留一個大男人和那女孩在一起好像不是很妥當,但人家都說認識了,她也沒資格管人家什麼,那,就醬嘍~~

    待房東太太的腳步聲消失不見,黎尹瑤才輕聲低喊。“昭元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為了不讓他找著,她冒著延畢的風險,學期末好幾堂課都沒去上,甚至連他送給她的手機也不敢開機,沒想到還是被他找著了。

    “不請我進去嗎?還是我們回家再談?”吳昭元的眼角抽搐了下,將她較先前削瘦的身影深深映進瞳底,教他一陣心疼。

    “我……我跟朋友分租這里,不方便讓你進來,我也不能跟你走,我怕她回來找不到我……”她咬了咬下唇,腦袋亂成一團,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清楚。

    “是她告訴我你在這里的。”一句話打碎她所有的借口,他感謝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全然信任他的女大學生。

    “怎麼會……”她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不明白曉秋怎會和他有所交集。

    “跟我回家,我就告訴你所有經過。”

    陳曉秋的住處距離吳家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卻幾乎將整個台北市都翻過一遍,還是找不到她的蹤影,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二十分鐘後,兩人回到吳家客廳,所有擺設和她離開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他再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疑問句。

    “……如果你要問我離開的理由,我應該在紙條上寫得很清楚了。”該不會曉秋連她懷孕的事都讓昭元哥知道了?她心口一提,選擇安全的回應。

    倘若曉秋那妮子敢連那麼重要的事都出賣她,有機會她非剝了她一層皮不可!

    吳昭元深深地凝她一眼,隨後在沙發上坐下。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認識你同學?”他煩躁地由口袋里拿出煙盒,正打算拿出里頭的煙,卻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頓了下,再將開啟的煙盒合上,隨手丟到沙發前的矮幾上。

    “我不知道昭元哥和曉秋有那麼熟。”熟到連她藏在她的租屋處都招供出來。

    “我跟她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意思是他和陳曉秋一點都不熟。

    “那你怎麼知道她……”收留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因為他太忽略她所有的生活細節,他才會找她找得那般辛苦。“還好我還知道你念哪所學校,那麼要查到畢業舞會的時間就不是難事。”

    天知道為了尋她,他像個瘋子似的跑到大學的畢業舞會會場,每抓到一個學生就問對方認不認識黎尹瑤,大部分的學生都當他是瘋子,直到陳曉秋帶著強烈質疑的眼神站在他面前。

    她聽其他同學說起,有個男人一直在問誰認識黎尹瑤;這個消息讓她起了好奇心,並在同學的指引下找到了他,她在角落偷偷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才終于上前和他攀談,而且一開口就是爆炸性十足的問句——

    “你,就是尹瑤肚里孩子的爸爸嗎?”

    他被炸得七葷八素,愣在當場半晌完全無法反應,最後還是陳曉秋好心地用手肘撞了撞他,才讓他回過神來。

    他是個失敗的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女人懷孕了都不知道,還讓她帶球落跑,離開自己半個月之久,他都要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你……為什麼那麼傻?我明明叫你不要找我的!”至此她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尋她,做了以往絕對不可能做的蠢事,教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你以為我是隨便跟你玩玩的嗎?”他煩躁地扒扒黑發,俊顏竄過一抹可疑的深赭。“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會輕易給承諾的人。”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多蠢,但那場舞會可能是他尋得她唯一的機會,他怎能輕易放過?

    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在他的地盤上,再蠢,他都甘之如飴。

    “昭元哥……”她哭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站在客廳中央,連靠近他一步的勇氣都提不起。

    是她,是她自以為是的逃離才讓他受委屈,更讓他飽受同學們怪異的眼光,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怎麼還有那個臉靠近他?!

    吳昭元僵在沙發上,惡狠狠地瞪著她,她的哭聲哭碎了他的心,她的淚顏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僵持了數秒之後,他終究還是投降了,起身朝她走近——

    “還要離開我嗎?”在距離她一臂之遙處停下,那是他還能hold住自己行動最近的距離,再靠近一點,他就會忍不住沖動地擁她入懷。

    在那之前,他需要她的親口保證。

    他太沒安全感了,一再被感情傷害,童年為親情所傷,現下為愛情所苦,饒是鋼鐵般的男子也承受不住這樣蝕心的折磨。

    她搖頭,用盡全身的力量搖頭。

    “說出來,我要聽到你的聲音,說出來讓我聽見!”他的雙拳緊握在身側,幾乎就要壓抑不住擁抱她、安慰她的沖動。

    “對不起……昭元哥,對不起!”

    在他即將破功的前一秒,眼前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人已然淚奔直撲他的懷抱,抱著他放聲大哭。“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啦~~”

    吳昭元用力閉了閉眼,感覺這半個月所承受的煎熬在這一刻得到徹底的救贖。

    他終于甘願伸手環上她的腰、肩膀,緊緊抱住她,讓彼此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唯有如此,他才能確定到她已真正回到他身邊,未曾在他生命中消失……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直到她的哭聲漸漸止歇,他抵著她的頭輕問。

    “什麼?”她都哭胡涂了,根本搞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懷了我的骨肉。”這麼重要的事,她還想瞞他到什麼時候?

    “呃……”喔喔~~她是個失職的媽媽,只顧著自己哭得亂七八糟,都忘了孩子的存在呢!“嗯,是啊,醫生說快兩個月了。”

    他僵了僵,認真的在腦子里計算受孕的時間,隨後驚訝地瞠大雙眼。“那不就我們第一次就……”

    “差、差不多那個時候啦!”她小臉赧紅,壓根兒沒料到那時會剛好是她的受孕期。

    “哈!一次就中,我真是太厲害了,彈無虛發。”他得意地笑了,結果後來的歡愛全成了空包彈,原來第一次就已經“鬧出人命”了。

    “還笑!”她白了他一眼,這陣子可是很認真的想過接下來會遇到的問題。“以後這孩子就跟你一樣,從母姓,跟我姓黎。”

    可憐這孩子還沒出生,就注定和他爸爸有同樣的身世——宇文伯伯太強勢,一定會想盡辦法逼昭元哥娶他中意的媳婦人選……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3 PM

終章

    “那怎麼行?”他立即發聲抗議。“我是孩子的爸爸,孩子當然跟我姓!”

    “那我請問你這個新科爸爸,你要讓這孩子姓吳還是姓宇文?”她沒好氣地問道。

    說到這個敏感話題,就不得不想到孤兒院那塊地,到底這件事解決了沒?

    “這個喔……你說呢?”他神秘兮兮地笑了。

    “……那不如你先告訴我,孤兒院要搬遷嗎?”既然他想打啞謎,她就陪他玩一下,反正兩個問題的答案幾乎是牽連在一起,回答一題等同回答兩題。

    “還好好的在原來的地方屹立不搖。”他再度勾起嘴角,洋溢著得意的淺笑。

    “喔。”只不過,她似乎沒有很開心。“謝謝你。”

    “黎尹瑤,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準你有話放在心里不講。”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那顆小腦袋八成又在想什麼他絕對不會喜歡的事。

    “沒、沒有啊!”她心虛地否認。

    “不說?”他瞇起眼,危險地盯著她。

    “沒有怎麼說?”她苦笑,避重就輕地回避他的問題。

    “不說拉倒。”沒想到他倒是挺豁達的,沒有一再逼問。倏地,他揚起指,像在計算什麼似地彈弄幾下。“待昭元大師好好的算上一算。”

    “噗~~”黎尹瑤不禁噴笑出聲,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什麼毛病啊你?別逗了吧!”

    “噓,我算到了。”他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唇,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你心里一定在想,可憐你得和吳媽媽一樣步上情婦的後塵,只能隱匿在吳昭元……不,宇文蔚的背後,當個永不見天日的小三。”

    但見黎尹瑤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眼神里充滿了驚奇。

    “嘿嘿~~我又中了,對吧!”他賊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胡說八道!”她輕啐,卻無法欺騙自己不曾這般想過。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但她的心已完全交付給昭元哥了,偏偏宇文伯伯要他娶別人……她到底該收回自己的心,還是認命的當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可重點是,她的心還收得回來嗎?

    “不管我有沒有胡說,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他笑著攬著她的肩說道。

    這話著實夠狠!竟要她親眼目睹心愛的男人去娶別的女人,新娘卻不是她?!

    而且為了保住孤兒院,每每將不婚主義掛在嘴邊的他竟能如此喜悅地提及自己的婚禮……她到底是不是該後悔自己提出希望他保住孤兒院的要求?!

    聲音稍落,他立即察覺她身子一緊,巧妙地避開他的踫觸。

    他暗嘆。“黎尹瑤,我剛才才跟你說過,心里有什麼不痛快要全說出來,別悶在心里。”

    “我沒有。”她否認到底。

    她還能說什麼呢?連婚禮都能毫無芥蒂地告訴她了,證明那已注定成為事實,就算她哭、她鬧,又能改變什麼?

    悲傷的自憐狠狠地壓蓋過她心頭的不平及慍惱,而若不是她不夠好,當年她的親生父母又怎會忍心將她棄養在孤兒院前?!

    心頭長年累積的負面陰影要命地在此刻約好了同時運轉,教她縱使心里有苦,也無法訴諸于口……

    “你或許騙得了我,但你騙得了你自己嗎?”不顧她的抗拒,他硬是將她牢牢地鎖在懷里,屈起指不容她拒絕地抬高她的下顎。“你何不問問我的新娘是誰?”

    “我怎麼可能認識宇文伯伯看中的媳婦人選?”她微感鼻酸地移開視線不瞧他。

    那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好比雲與泥的出生背景、生活環境,她要是猜得到才有鬼!

    “我保證你一定認識,而且沒有人比你認識得深。”他眸中帶笑,話中有話地暗示。

    她眨了眨眼,水眸滲入一絲不敢相信。“……你該不會是要娶院長吧?!”院長才是她最熟悉的人啊!

    “笨蛋!”他差點當場暈死過去,好氣又好笑地輕敲她的額。“你這顆腦袋到底都裝了什麼?我的新娘是你啊大笨蛋!”

    “我?!”他說了什麼?昭元哥要娶她?怎麼可能?!

    “當然是你。”

    哎~~她露出迷惘又可愛的表情,偏偏她現在有孕在身,不能盡情地欺負她,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他柔聲宣示潛藏的愛意。

    她怔愣好半晌,倏地用力的推開他。

    “尹瑤?”啊咧!她的反應未免太另類了吧!這樣對待她未來的老公、她肚里孩子的爸爸,不會太不道德了點嗎?

    “不行啦昭元哥,我不能嫁給你。”她一臉正經地拒絕他的求婚。

    宇文伯伯根本不會答應的,他又何必執意去挑釁宇文伯伯的力量?為了不增加他的負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

    “為什麼?!”這個答案從來都不曾出現在他的設定里,他幾乎要驚聲尖叫了!

    “你忘了我不結婚的嗎?我不能嫁給你啦!”她一退再退,退到他觸踫不到的地方。

    “……想法是會改變的啊,你看我不也想婚了?”奈安捏!他有種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錯覺。

    “不一樣,我又不是你。”

    “……”意思是他很善變就對了是吧!“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孩子變成私生子?!”他試著動之以情。

    私生子比跟她一樣的孤兒更慘耶!她也曾經有過童年的陰影,難不成她也想讓自己的孩子親自體驗看看?!

    “我可以讓你收養他,但我不要結婚!”她固執地再次拒絕。

    “那有什麼不一樣?!”不管是收養或婚生子女,一樣都是他的親骨肉,他都愛啊!

    “不要就是不要!”她吼著,突地轉身沖回她的房間。

    他愣住,沒料到她還有這一招。

    “尹瑤!”但他沒有愣太久,很快便拔腿追去,可惜在追上的前一刻,房門在他眼前無情地砰然關上。

    他奮力地拍打著門,意圖將她逼出房間。

    “黎尹瑤,開門!出來跟我把話說清楚!”

    “不要!”她的聲音由門板的另一側傳過來,同樣是無情的兩個字。

    “……你嫌棄我是私生子,還是嫌我配你太老?”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她的一再拒絕讓他很受傷,害他好想哭喔!

    “都不是!我只是想依自己原本的人生計劃走而已。”

    “計劃趕不上變化,你得為我們的孩子想一想啊!”吳昭元又氣又急,奮力地敲打房門。

    “吼~~原來你是為了孩子才要跟我結婚?”她再丟出新的質疑。

    “不是!天地良心!我不是為了孩子……我愛你啊寶貝!我真的很愛你!求求你嫁給我吧!”情急之下,男人忘情演出,連藏在心底的話都全掏出來對著門狂吼。

    背靠著房門,黎尹瑤閉著眼傾聽他發自肺腑的真情大告白,眼眶蓄滿感動的淚水,唇邊勾著再幸福不過的笑意——

    不管未來她和昭元哥能走到怎樣的境地,但至少,至少在他掏心掏肺地傾訴情意的現下,她體驗了真真實實的幸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ong032 發表於 2013-8-28 09:44 PM

尾聲

     過完元宵百業待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剛整修完工的孤兒院呈現出全新的樣貌,所有設備更加完善。

    “凱兒、俊俊,都過來吃飯嘍!”一名挺著圓滾肚皮的女人,手上拿著盛滿食物的瓷盤,對著草地上兩名賣力追逐的孩童喊道。

    “喔~~”

    孩童們因女子的叫喚而停止追逐,接著像要比賽誰能在最短的時間里跑到女子身邊似的,咚咚咚地急速朝女子奔去——

    “我要吃!我要吃!”名為凱兒的小男生跳著想搶女子手上的食物,卻讓女子圓滾的肚皮給成功阻擋。

    “我好餓喔!瑤瑤姊姊。”另一名男孩就是俊俊了,他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對女子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們餓了,所以才叫你們來吃飯啊!”原來這名女子不是別人,而是在這孤兒院里長大的黎尹瑤,只見她面帶微笑地伸出食指,無情地對孩子們搖晃著。“可是沒去洗手就沒得吃,誰先洗好手誰就能先……欸!”

    不意她話還沒說完,又見兩個小鬼爭先恐後地朝洗手間的方向奔去,很快便將她的叫喚拋諸腦後。

    “皮歸皮,倒是沒敢違背你的命令。”吳昭元……不,宇文蔚笑著朝她走近,大掌親昵地搭上她的肩,另一手順勢將她手上的瓷盤接走,指了指庭院中央的大圓桌。“我來拿吧,肚子都那麼大了,到那邊去坐著休息一下好嗎?”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整修落成,又邀請了宇文伯伯、吳媽媽和曉秋到院里來慶祝,我還是到廚房看看接下來的菜色準備好了沒。”她像顆停不下來的陀螺,腳尖一轉又想往廚房去。

    “就別忙了吧,我都吃飽了。”

    她才走了兩步,宇文鋒便已擋住她的去路,身邊跟著如影隨形的吳麗伶;年紀大了,吃飽就得走一走,免得肥油都囤積在肚子上,說不準一個不注意,肚子都要比她大了。

    “宇文伯伯,吳媽媽。”她笑著輕喊,很羨慕兩人的深厚情感。

    雖然昭元哥曾告訴她,宇文伯伯年輕時虧待了吳媽媽,但這段時日下來,她看到的只有吳媽媽的依順和宇文伯伯的關懷、體貼,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早已不復蹤影。

    “肚子這麼大一定很辛苦,比我懷蔚兒的時候還大上許多呢!”吳麗伶睞了眼她的肚子輕嘆。

    “拜托~~我都幾歲了還那樣叫我?丟臉死了!”宇文蔚受不了地大翻白眼。

    “有什麼關系?不管幾歲,你永遠都是吳媽媽的兒子啊!”所有人都笑了,黎尹瑤不禁為吳麗伶幫腔。

    “說得好,這話說得真好!”宇文鋒朗聲大笑,贊賞她腦袋機靈、口齒伶俐,不愧是他兒子看上的女人。

    “是宇文伯伯不嫌棄啦!”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都快生了還叫我宇文伯伯?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要跟蔚把程序辦一辦?”先禮後兵,誇贊過後就得短兵相接了,宇文鋒話鋒一轉,轉到極為敏感的話題上。

    話說為了她去年留書出走一事,宇文蔚差點沒到他公司把桌子給掀了,他也為此深深的自責,頭一回向兒子誠心道歉;應該是因他態度放軟,兒子也不好再借題發揮,撂下話要看他未來表現後轉身離開。

    為了兒子的那句話,更為了彌補自己對吳麗伶母子的歉意,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討好吳麗伶,不但正式迎娶她進宇文家門,給她一個貨真價實的宇文太太名分,婚後更帶著她到世界各地旅游,繼而勾起兩人年輕時的甜蜜愛意,重新又談起戀愛來了。

    約莫是感受到母親的幸福洋溢,而宇文鋒也確實做到他的承諾,因此父子倆前嫌盡釋,雖不似尋常父子那般情感融洽,倒也能和睦相處,就此可說是一家團聚。

    多年的心願得以實現,他龍心大悅,不僅將土地無條件贈予院方,更捐款重整孤兒院的門面——當然多少也是為了補償自己帶給院方的驚惶所致,不過這錢他花得心甘情願,也才有今日在院里齊聚一堂的歡樂聚會。

    一切看似圓滿,現在就差她這個媳婦遲遲不肯點頭嫁進宇文家門,憂郁地睞了眼她即將臨盆的大圓肚……哎~~他的寶貝金孫啊~~

    “宇文伯伯說笑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心里應該有其他中意的媳婦人選才是。”黎尹瑤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淺笑,說出口的話卻似乎沒能和她的表情搭上邊。

    霎時一陣強風吹過,吹亂了所有人的發,宇文鋒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這丫頭不會到這時候還跟他翻那陳年舊帳吧?!

    女人的記仇心好恐怖喔~~還是他的麗伶溫柔,從來都不計較他的不是。

    宇文蔚無奈地在一旁笑看父親與心愛女人之間的互杠——確實,尹瑤至今還不肯點頭嫁給他,是他最大的心痛和遺憾,但他給過她承諾,要對她很好很好,所以不論她想怎麼做,他絕對會尊重她的決定。

    橫豎他幫襯哪邊都不是,還是閉嘴安靜地隔山觀虎斗就好,以免掃到台風尾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不不,再沒有比你更適合蔚的人選了。”宇文鋒僵著笑,感覺背脊發冷,冷得他都要打哆嗦了。

    “宇文伯伯客氣了,尹瑤沒你說得那麼好。”她客套地自謙,還是沒給他正面的響應。

    “尹瑤!”突地,陳曉秋跑了過來,一臉興奮地對她喊著。“院長說可以讓我們放幾枚響炮慶祝慶祝,快來,我們一起去放炮啊!”

    小姐,你這炮放得還真是時候啊~~宇文鋒暗自松了口氣,有種被救贖的輕松感。

    “好啊,我馬上來……嗯!”黎尹瑤應道,才舉步要跟好友一同去放炮,不意子宮一陣收縮,瞬時令她的身體變得僵硬。

    “尹瑤?”宇文蔚站離她最近,在第一時間便察覺她的不適。“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那可怎麼行?趕緊坐下休息休息!”吳麗伶是過來人,能體會孕婦的辛苦,催促著要她別久站。

    “可能來不及了吳媽媽。”黎尹瑤咬了咬牙,額上冒出冷汗。

    她用力握住宇文蔚伸過來攙扶的溫暖大掌,抬頭深情地凝望他。“昭元哥,我可能要生了……”

    “嗄?!”宇文蔚聞言臉色大變。“要……要生了?!”該死!那現在要做什麼?!“你扶好她、扶好喔!我去開車!”宇文鋒一聽也急了,結結巴巴地交代了句,慌張地轉身往停車場跑,邊跑邊手忙腳亂地掏著口袋中的車鑰匙。

    “別等你爸了,車子也開不到這庭院來,趕緊把她抱去車上啊!”吳麗伶了解這情況有多緊急,但她仍保持冷靜地指揮著兒子。

    “喔……好,我知道了!”宇文蔚哪敢耽擱?二話不說抱起她圓滾的身子拔腿就跑。

    “小心點!別跌倒了!”吳麗伶不放心地喊道。

    “知道了!”

    “不行,我也得趕去看看,不然那兩個大男人粗手粗腳的……”吳麗伶正準備跟上,不意一雙小手緊張地抓住她的手臂,原來是適才喊著要放炮的小姐。“有事嗎?小姐。”

    “請請請……請問,我應該要做什麼比較好?”陳曉秋頭一次見到這等狀況,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

    黎尹瑤瞼色蒼白地緊咬牙關,細細地吐納減緩子宮收縮所帶來的痛楚;她緊貼著宇文蔚的胸口,細數著他快得不象話的心跳……

    “昭元哥。”她輕喊。

    “嗯?”男人腳步不曾稍停地跑著,連響應的聲音都透著清楚的顫抖。

    “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結婚吧!”她讓他等夠久了,也充分享受到他的體貼及關愛,差不多是該給他個“名分”的時候了。

    “你現在說這做什麼?”宇文蔚的眼眶泛酸,抱著她的身軀,他的心一陣陣抽緊。“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結不結婚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和風徐徐吹動庭院中的花草樹木,陽光映照著大地及每個人的臉,將每一顆渴愛的心熨燙得暖烘烘——

    【全書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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