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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1:40 PM

子澄 -【小生怕怕愛之一】冷情大丈夫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16 05:07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駱夙洋是知名的地產大亨,許多名媛淑女都暗戀著他,偏他不為所動,他只想得到白緯昕的認同,
他始終忘不了她,因為愛有多濃,恨就有多深⋯⋯
多年前他還是個窮小子時曾和她相戀,但愛情的代價竟是失去一切!
無權無勢的他被勢利的白家打壓,前途毀於一旦,而她也背棄了他。
他吃盡苦頭力爭上游,如今再度出現,情勢丕變──
曾經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落魄的平民,而他,樂於伸出援手幫她;
以金錢交換婚姻,這劇本寫得如此漂亮,可為何他的心隱隱作痛?
美麗的富家女白緯昕從小就是受眾人疼寵的嬌嬌女,曾經年少不知愁,
直到遇上駱夙洋,她才懂得了愛與愁⋯⋯
他們曾有一段美好的相戀時光,但如今愛人卻成了仇人!
多年之後,他不再是過去那個愛笑且灑脫的大男孩, 他有如復仇之神回歸,
成熟許多更陰鬱許多,凝視著她的眸子裡總藏著傷痛,讓她悸動又不安。
明天,他們就要結婚了,這安排沒人知道是好是壞⋯⋯

【出版日期】 2012年1月12日

【出版社名稱】狗屋/果樹

【書系及編號】采花 1117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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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1:54 PM

楔子

  「駱總,關於白氏企業的收購計劃,目前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但對於我們提出的價格,白氏方面還有異議,認為我們的價錢出得太低,不斷傳來能否加碼的詢問訊息。」

  吳昭元畢恭畢敬的站在辦公桌前,極專業的向坐在辦公桌後方的老闆駱夙洋進行報告。

  他是駱氏地產元老級的員工,打從駱夙洋剛成立駱氏地產,他就跟在駱夙洋身邊工作直到現在,身價一路隨著駱氏地產的成長而水漲船高,目前已是駱夙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不過就因這層關係,他多少知道一些駱夙洋與白氏企業之間的恩怨,對於這之間錯綜複雜的一切,他只能說全是孽緣作祟……

  「回覆白氏企業,我出的價碼已經超出他們整間公司目前的價值,我是不可能再加價了,叫他們死了這條心吧!」

  駱夙洋以手支著下顎,面無表情地睞了吳昭元一眼。

  他對白氏企業有非到手不可的理由,但在商言商,他斷不可能跟自己的錢過不去,腦袋打結地做賠本生意。

  「是。」吳昭元點頭,很快的結束報告轉身準備離開。

  「昭元。」

  沒想到他才一轉身,駱夙洋隨即又喊住他。

  「怎麼了?」

  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老闆。

  「有『她』的消息嗎?」駱夙洋倏地沒頭沒腦的問道。

  吳昭元微一挑眉,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

  「有啊!我還以為你都不想問呢!」

  「知道你直接說就好,幹麼還要我開口問你?」駱夙洋不耐煩地看著他,完全不認為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笑。

  「我就想等著看你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住發問啊!」吳昭元一臉興味的直盯著他瞧,那表情好似寫著『我看你什麼時候凍未條』。

  「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駱夙洋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語氣裡充滿責備。

  「是挺有趣的啊!」吳昭元笑得眼角都溢出淚來。「你這個人就是太正經,正經到我常以為自己跟著一個假人在工作。」

  共事多年,吳昭元並沒有把駱夙洋當成老闆,兩人算是摯友的交情,因此他沒大沒小是常有的事,旁人也都習以為常。

  「你說這話有說服力嗎?」駱夙洋瞪著他那經常沒什麼表情的臉,不認為他比自己高明到哪裡去。

  「嗟~~」

  吳昭元啐他一口,打開才合上不久的記事本,從裡面撕了張紙條遞給他。

  「吶!人就在這裡,據說才從國外回來,正忙著處理白家的爛攤子,你有空自己去看看她吧!」

  接住那張薄薄的紙,睞了眼瀟灑轉身離開辦公室的吳昭元,接著將視線定在紙上隨意抄寫的字跡上,駱夙洋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多年前,他和『她』命運相逢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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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2:23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16 05:02 PM 編輯

第一章

  「白小姐,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得儘快幫你父親安排手術,目前的藥物控制還是存有風險,萬一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造成遺憾,希望你儘早給院方消息。」約莫四十來歲的醫生表情謹慎而凝重,誠懇的給病患家屬最合適的建議。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白緯昕拉緊肩上皮包的肩帶,臉上如何都擠不出半點笑容,即使是應酬的淺笑也做不到。

  從她回國至今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打從她在美國接到家裡的通知,說白氏企業已然破產,公司一團亂的消息後,她就匆匆忙忙辦理休學趕回台灣。

  這段時間她除了幫忙處理公司的混亂,積極釋出白氏企業急於脫手的消息之外,她更忙於和母親一起照料住院的父親。

  爸爸的心臟有心律不整及心臟瓣膜剝離的問題,據媽媽說,這些年爸爸已經因呼吸急促、喘不過氣來而入院多次,每次都住院好些日子,最近因為公司發展失利,爸爸的病情更加嚴重,醫生幾次提醒爸爸得住院開刀才有痊癒的機會,卻因為手術費籌措不足而將手術無限期延宕下來。

  這種情況著實令人憂心,畢竟爸爸已經上了年紀,身體不適本來就需要醫生幫忙,可現在卻卡在醫藥費的問題而無法動手術,眼看醫生對病情的看法越來越不樂觀,實在令她非常擔心。

  但她現在已無法可想了,身邊並沒有多餘的閒錢,家裡的狀況又不好,她到底要到哪裡去籌錢呢?

  她意興闌珊的走回病房,和病房裡的爸媽聊了幾句,儘量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一會兒後,家屬探病時間即將結束,母親吳素貞留在醫院照顧丈夫白志熙,白緯昕便離開醫院,心想得回去好好想個方法來解決目前的困境才是。

  晚上,她抵家後不久,手機突然響起,她急忙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接聽,順手將皮包丟到沙發上。

  「你好,我是白緯昕。」她由來電顯示得知對方是與她接洽自家公司併購案的吳先生。「吳先生嗎?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關於你提出希望我方提高併購白氏企業價碼一事,我們總裁的裁示是他目前並沒有加碼的打算,現在所提出的數字其實已是市場上的高價了,所以我想能不能請你再考慮一下?」

  吳昭元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確切地傳達老闆的意思。

  「這樣啊……」白緯昕不禁有點失望,不自覺地握緊手機。「那這樣好了,麻煩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想一想,三天後我再給你回覆。」

  她心裡也明白這確實已是不低的價錢,雖然還有其它公司與她洽談併購事宜,但其中以吳先生所屬的駱氏地產所開出來的價碼最為優渥。

  可是就像揀石頭的寓言故事一樣,誰都不能保證接下來不會出現出手更大方的買主,她希望能給自己和那還未出現的買家一個機會,因此提出三天的緩衝時間。

  「好的,那麼三天後再麻煩你給我個答覆。」吳昭元也不急著向她要答案,明了的釋出等待的意願後收線。

  白緯昕結束通話之後,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沙發上,以掌心撫了撫疲累的小臉。

  從小一直養尊處優的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為錢疲於奔命的一天,可人生就是這樣,沒有永遠平順的日子,難免會有低潮,只能說是老天爺開了她一個大玩笑。

  仰頭無力地看著天花板,她不禁回想起多年前那段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卻無疾而終的戀情——

*****

  十年前——

  「不好意思久等了!」

  端著吧檯調好的茶飲,男服務生動作俐落地將茶飲送到客人的桌前,臉上頂著陽光男孩的燦爛笑容,整家店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熱情洋溢了起來。
  「這是你的檸檬汁,請用。」

  「謝謝。」白緯昕害羞地睞了那大男孩一眼。

  「不客氣。」

  大男孩像個紳士般做了個彎身禮,然後像陣旋風似的,又回到吧檯前待命。

  白緯昕來這間茶飲店光顧很多次了,對這個大男孩印象深刻——他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濃密的眉覆於其上,鼻管鋌而筆直,搭配那張略薄卻棱線鮮明的嘴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帥氣的型男一枚,每回總教她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剛高中畢業的她對未來的方向還懵懂未知,甚至不曉得大學該選哪個科系就讀;而對於這個男孩,她也不曉得這種感覺稱不稱得上是喜歡,只知道每次見到他她的心情就很好,彷彿得到了一種振奮的力量。

  她悠閒的坐在店裡消磨時光,兩眼不由自主的追尋著他的行蹤,看著他忙碌地四處送飲料,一個不注意手肘碰到他剛端上來的檸檬汁,霎時杯子應聲而倒,她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怎麼了?」

  那個大男孩在第一時間就衝到她面前,全然不負他最佳服務生的形象。

  「抱歉,我把飲料弄倒了。」她怯怯地說著,打翻的飲料已經把她的衣服弄得很狼狽。

  真糟糕啊!竟然被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她恨極自己粗手粗腳,實在蠢斃了!

  「沒關係,桌面我來整理就好,你要不要先到洗手間去清理一下?」他立即送上餐巾紙給她,並貼心的提出建議。

  「好的,謝謝你。」她感激的睞他一眼,這才匆匆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處理好自己弄髒的衣物,她也沒了喝茶的興致,訕訕的離開,但她不想那麼早回家,所以在街上閒晃了好一陣子,不知不覺又走回茶飲店。

  時間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茶飲店要打烊了,店裡的燈光已經轉暗,她思忖了下,決定在店外等待那個總是吸引她目光,又好心的幫她把弄翻的飲料處理乾淨的男服務生,她認為自己有必要再向他慎重的道謝一次。

  果然,不久之後男孩由店裡走了出來,一見她站在店門口,吃驚的問道:「咦?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好。」

  她綻開甜甜的淺笑,慶幸昏暗的夜色讓自己臉上的紅暈看得不是那麼清楚。

  「我想再當面跟你道謝,謝謝你剛才幫了我。」

  「幹麼那麼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啊!」男孩咧嘴傻笑。

  「雖然那是你的工作,但你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她搖了搖頭,執意表達自己的謝意。「你肚子餓不餓?我請你吃宵夜好不好?」

  男孩挑了挑眉,凝著她的眼裡浮出興味。「看來我不讓你請,你是不會死心了,對吧?」

  「嗯哼!」她輕哼,意思是他猜對了。

  「那好吧,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囉!」

  男孩揚唇淺笑,不再和她推拒。

  於是兩人一起殺到茶飲店附近的夜巿去覓食,過程中白緯昕知道了男孩的名字,他叫做駱夙洋,因為父母雙亡的關係,從小就在寄養家庭長大,由於不想升學,才會到飲料店工作。

  白緯昕覺得,他應該是不想讓寄養家庭的爸媽為他的學費及生活費費心吧?其實他是個很貼心的人,只是不曉得他的家人能不能理解他的心思罷了。

  「那你家裡都不會反對嗎?」像她,爸媽就給她不少無形的壓力,像該念什麼科系未來才會有前途之類,她聽得都煩了。「他們不會逼你唸書喔?」

  「不會,他們是很開明的父母。」駱夙洋露出一貫陽光的笑容,似乎很享受目前的生活。「而且我還有個妹妹啊!雖然這麼說不太妥當,不過妹妹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應該煩妹妹的事比我還多。」

  「你怎麼這樣說,他們應該也很關心你吧?」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哈哈~~我知道,我是故意鬧你的啦!」他得意的大笑。

  就因這個機緣,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有了良好的第一次接觸,由這不錯的開端作為一個起點,逐漸發展成男女朋友的關係,談了一段甜蜜且愉快的戀愛。

  不過那都是在還沒讓她家裡知道時的狀況,當她爸媽發現女兒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交往之後,一切就發生了急遽的變化……

  「你這窮小子,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好大的膽子敢追我的女兒!」

  白志熙得知女兒竟和一個在寄養家庭中長大的男孩交往,氣得七竅生煙,刻意等在家門口堵約完會返家的兩人,一見到駱夙洋就劈哩啪啦開罵。

  「伯父,我現在窮不代表我會窮一輩子,而且我愛緯昕,我一定會努力工作讓緯昕過好日子的!」

  駱夙洋全然不懼怕白志熙的氣焰,冷靜的表達自己的誠意和對白緯昕的深情。

  「努力工作?就憑你在飲料店打工?」白志熙冷哼,完全把他瞧扁了。

  「下個月我就要升店長了,我不會一輩子當服務生的!」

  他打算由那小小的飲料店出發,學得經驗,等有能力之後再自己開店,雖然規模未必會很大,但至少還是個能自己作主的老闆。

  「少天真了!你們趕快分手,不然我明天就讓你丟了工作。」

  「伯父,或許你有錢有勢,但我相信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能隨你說了算的!」

  因為那句氣話,白志熙與駱夙洋徹底杠上,白志熙為了顧全自己的面子,果真在隔天就將那家獨資且生意不算好的飲料店給收購了,並且命令原老闆下達辭退駱夙洋的指令。

  之後駱夙洋每到一個地方工作,就受到白志熙的蓄意打壓,加上白志熙將白緯昕軟禁在家,不讓她出門見駱夙洋,終於導致那段感情徹底崩裂,兩人的愛情在無力抗拒之下無疾而終……

*****

  那個人不知道現在過得好不好,是像她現在一樣,淪陷在生活的重擔之中,還是他已經鹹魚翻身,站在社會金字塔的頂端了?

  她衷心希望會是後者,畢竟自己曾和他相戀過,即使最後不歡而散,她仍希望對方能得到幸福。

  但願,他現在過得很幸福……

  很多事總是越到絶境才會絶處逢生,就在吳昭元打電話和白緯昕聯絡過後的隔天,一個知名企業派人來同她聯繫,釋出想併購白氏的意圖,開出來的價碼比吳先生的公司稍稍要高一點,頓時讓她陷入兩難。

  她和吳先生接洽已經有段時間了,她也相信吳先生很認真的在為她爭取權益,現在突然出現另一個買家,以更高的價錢想要併購白氏,如果她接受了,對吳先生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為了這件事,她頭疼極了,思來想去,最後她決定撥電話給吳先生,告知他這件事情。

  「是喔?那不錯啊!」

  沒想到吳昭元聽了之後,竟然反過來恭喜她。

  「如果你決定跟對方合作的話,那我只好把這消息告訴我們老闆,雖然結果有點遺憾,但還是恭喜你。」

  「……你的意思是,貴公司對於跟我們白氏的併購案可有可無?」雖然他說得合情合理,但聽在她耳裡就是覺得不太舒坦。

  「不是,請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吳昭元皺起眉頭,懊惱自己辭不達意。

  「我們很重視這宗合作案,但因為我們提出的價碼不太可能有更改的機會,你要考慮別家公司更優渥的條件,我也無話可說。我也是在人家手下做事的,實在沒辦法作主,不然這樣好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明天我請示過我們總裁後再與你聯絡。」

  其實,對於這個臨時出現的突發狀況他多少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畢竟駱夙洋有交代,無論如何都得談妥這筆生意,現在突然出現其它買家,說真的,他很想知道駱夙洋會有什麼反應?

  是放棄收購白氏,還是繼續加碼跟對方一拚?依他看是後者的機率比較高,不過他還是得先請示過那傢伙才說得準。

  「你認為你們老闆會願意再考慮我們的合作案嗎?」聽吳昭元這麼一說,她心裡倏地升起一抹希望。

  不知怎的,她就是比較想和駱氏做生意,或許是因為他們和她接觸最久,所以她才對他們的公司情有獨鍾吧?

  這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正確做法,但她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她寧願全憑自己的感覺來進行這個重要的合併案。

  「應該吧!總之我先跟他談過再跟你聯絡好嗎?」他又不是駱夙洋,可猜不到那傢伙心裡的想法。

  「好,那我等你的電話。」

  風塵僕僕的下了車,駱夙洋剛從東南亞考察回台灣,在機場接到吳昭元的通知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公司與吳昭元面對面詳談,談過之後面色十分凝重。

  他神情嚴肅的坐了好一會兒,又向吳昭元要了白緯昕的電話,然後趕吳昭元離開,自行打電話跟白緯昕聯絡。

  待白緯昕接起電話,他深吸口氣後才開口。

  「請問是白緯昕白小姐嗎?」

  「是的,請問你是……」白緯昕微頓了下,聲音聽起來有絲遲疑。

  「我是駱氏地產的負責人,想跟你談談關於併購的細節,請問你什麼時間有空,可以出來見個面嗎?」他渾然不覺自己握著話筒的手有多用力,完全忽略了身體本能產生的緊繃感。

  「好啊,不過我們沒見過面,能不能請吳先生同來?」

  她想得可實際了,畢竟對方完全是個陌生人,她一個單身女子獨自赴約難免有所風險,還是找個見過面的人在場比較恰當。

  電話另一頭沉默半晌,再開口的聲音顯得更為低沉。

  「你是不信任我嗎?」

  「啊?」她傻了一下,臉上寫著一堆莫名其妙。「呃,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這個人怎麼這樣?她又不認識他,怎麼會跟她提到信任的問題呢?這情況實在太過弔詭,她完全無法理解。

  真是個奇怪的人,果然她要求吳先生同行是正確且合理的決定啊!

  「你忘了我的聲音嗎?緯昕。」駱夙洋的眼瞇了瞇。

  縱使兩人分手已經十年了,但他可是一聽就知道那是她的聲音,但她卻忘了……是嗎?

  難道她已將他的身影完全由記憶裡抹去,抹得一乾二淨了?

  白緯昕僵了僵,心頭的疑慮在他提出問題之後越形明朗。

  她就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像是曾深刻的絹印在心底的語調——等等,吳先生的公司是……駱氏地產?!

  噢~~不會吧!駱這個姓氏在台灣並不常見,她怎麼會沒有聯想到對方有可能是……

  「你是……夙洋嗎?」她緊握著手機,感覺全身都在顫抖。

  真的會是他嗎?那個她從來不曾遺忘過的男人?!

  天啊!老天爺這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吧!

  電話彼端傳來略微粗喘的呼吸聲,對方卻沒有再出聲,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有所響應之際,他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

  「我是。」

  會有其它買家出現,著實讓他大感意外。

  他原本計劃在併購完成之前都不要現身,等到白氏企業確定到手,他再理所當然的在她面前出現,頂著白氏新任經營者的光環,只要他高興,愛怎麼玩弄白氏這個企業體都行。

  但那個白目的買家莫名其妙冒了出來,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逼得他不得不出面親自與她洽談——白氏他勢在必得,就算過程出現些許阻礙,他還是會用盡心機得到它,即使得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提前和她面對面。

  這或許會讓他併購白氏的計劃變得更複雜一些,但總比被別人搶走要好得多,他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打這通電話決定和她見面。

  白緯昕不敢置信地摀住自己的嘴巴,否則她一定會失聲尖叫。

  她萬萬沒想到意圖併購白氏的駱氏地產,竟會是駱夙洋的公司,那麼,他之所以想併購白氏的動機莫非不單純?!

  「你消失了十年,卻在這敏感的時間點出現,還要併購我家的公司,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她的身體抖得厲害,聲音也是,但她努力壓抑著嗓音的顫抖,不讓他察覺自己無法平復的激動。

  她當然知道問得如此直接非常失禮,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無論如何都想向他要一個答案。

  問得好,不愧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果然心思夠細膩。

  「在商言商,你需要有人接手白氏,而我正好有意想拓展建築這一塊市場,我們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暗嘆一口氣,自然不會笨到把自己的企圖明明白白的告訴她。

  「況且建築跟地產,就像親手足一樣緊密相連,這點你無法否認吧?」末了他還引出理所當然的理由堵她的嘴。

  確實,他的理由合情合理,企業拓展方向也沒有任何疑點,但為什麼她仍隱約感到些許不安?

  「我能接受你的說辭,但現在出現了別的買家跟你竟價,你怎麼說?」挑不出他話裡的語病,她深吸口氣強自鎮定。

  不行!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而且現在家裡的經濟異常吃緊,她不能因往日難忘的舊情而亂了方寸,她暗暗命令自己理智以對。

  「這個我們見面再談。」既然他的身份已經曝了光,就沒有避不見面的理由。「還是你要我直接找你父親談也沒問題。」

  「不!」

  她不假思索的拒絶,脫口而出後才注意到自己反應太激動,不小心曝露出自己的弱點,令她懊惱萬分。

  「我是說,這事目前已由我全權負責,不需要找我爸談。」

  「好,那你記一下時間跟地點……順利的話,我希望一次就能談成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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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2:48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16 05:03 PM 編輯

第二章

  明知自己之所以能和駱夙洋碰面,為的就是談論白氏併購的問題,絶不是什麼舊情復燃之類的浪漫情節,可白緯昕還是失眠了。

  光想著多年後又要與初戀情人見面,她的一顆心就像初戀時那樣忐忑難安,怎樣都沒辦法專心入睡,害她天亮後起床,眼下明顯一圈淺灰,教她照了鏡子之後好生懊惱。

  難得要跟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見面,她卻好死不死的頂著難看的黑眼圈,這鬼樣子到底要她怎麼出去見人啊?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致那麼沒精神,她特地找出自己幾乎不曾用過、朋友送的粉底,仔細的將自己眼下難看的黑眼圈蓋住,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糟糕。

  到了約定的下午時間,她準時出現在與駱夙洋約好的咖啡廳,發現他早已在店門口外抽菸,教她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抱歉,你等很久了嗎?」她不太習慣煙味,微蹙眉心的上前招呼。「我應該沒有遲到才對。」

  「嗯。」或許是注意到她緊蹙的眉心,他下意識將煙蒂丟到地上以腳尖踩熄。「沒遲到,是我早到了。」

  「喔。」她點了下頭,下意識地拉緊皮包的肩帶,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

  駱夙洋微挑了挑眉,眼底寫滿了嘲諷。「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白緯昕僵了僵,難堪的撇開小臉。「抱歉,是我多事了。」

  「無所謂。」他聳了聳肩,轉身走進咖啡廳。「進來吧!我們還有事要談不是嗎?」

  白緯昕沒有回應,默不作聲地隨著他的腳步走進咖啡廳,兩人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待點好各自的飲料,駱夙洋一點都不囉嗦,開門見山的直指重點。

  「對方究竟開價多少,讓你不得不放棄跟我公司的合作案?」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她深吸口氣,小臉一片蒼白。

  他的說法讓她覺得不太舒服,說得她好像是個向錢看的市儈女——雖然她被環境所逼,變得幾乎與此相距不遠了,但聽來還是感到分外刺耳。

  「不然是什麼問題?」駱夙洋挑眉,他不認為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麼事可以讓這件交易破局。

  「價碼當然是考量之一,不過我之前就請吳先生跟你提過,希望你能再加一點,但被你拒絶了。」

  縱然在商言商,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好歹他們也談了好一陣子了,難不成連意思意思加點價碼的空間都沒有嗎?

  「雖然現在有別的買家出現,但基於做生意的道義,我還是希望能優先跟你們合作。」

  「所以你的意思還是要我加價嘛!」他嘲諷的嗤笑一聲。

  白緯昕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若真只是為了買賣,她根本不需要在這裡受他奚落!

  她牙一咬,顧及自己的尊嚴,拿起皮包準備起身離開,不意這時駱夙洋的手機突然響起,她見駱夙洋大掌一揚,看似叫她稍等的意思,頓時教她尷尬的停住動作。

  沒辦法,誰叫他的手機這麼會挑時間,早不響晚不響,偏偏挑她生氣想走人的時候響,實在是好討厭喔!

  「媽,呃……我最近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她聽到他對著手機喊媽,大概是寄養家庭的養母吧!

  瞧他講電話時那種當兒子的神情,跟世上所有其他的兒子一模沒有兩樣,與同她對話時的表情天差地別。

  哎!—她一點都不想聽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的所在位置又無可避免的把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真是超級尷尬!

  「沒有啦!我怎麼會敷衍你呢?媽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他一邊對著手機講話,一邊沒來由的睞了白緯昕一眼,教她瞬時心跳漏了一大拍——

  見鬼了!他沒事那樣看她幹麼?好像在計劃什麼似的,瞧得她心驚膽跳,眼皮也跳個不停。

  可惡!他已經變了,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駱夙洋,他休想對她打什麼主意,她說什麼都不會貿然配合的!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跟人家在談事情,改天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終於他和對方的對話告一段落,忙不迭地趕緊收線。

  其實看在白緯昕的眼裡,他根本只是找個藉口儘快與對方結束通話,著實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好了,我們剛才講到哪裡?」

  一收線,駱夙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想重拾話題。

  「講到你說我死愛錢,非得要加價才要跟你做生意。」她板著臉,冷冷的回答他。

  聽到她丟過來像冰塊一般冰冷的語氣,駱夙洋不由得微挑眉尾,原本一直沒有笑意的眼瞳竟突然滲入些許笑意。

  「你幹麼?說起話來酸溜溜的。」她這樣怎麼跟人談生意?三兩下就被打槍,連生意都甭想談。

  以立場來說,她這個亟欲尋找合作廠商的白氏負責人,理應對他這個極有可能併購白氏的買家以禮相待,可她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不僅沒有好臉色對待,講話更是火裡來水裡去的,讓他感到非常有趣。

  有點像當年他和她還是戀人時互相鬥嘴的感覺,還真有點教人懷念呢!

  「會嗎?要是別人這麼說你,你會怎樣?」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說得那麼難聽,教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你變了,緯昕。」定定地凝著她,他發自內心的輕嘆。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溫順得像只小綿羊的白緯昕,現在的她有爪子了,會攻擊別人了,已由綿羊幻化為小母獅,但這沒什麼不好,相反的好極了!

  太溫和的人在社會上是沒有競爭力的,遇到對手不懂得反擊的人,在社會上只會落得被吞噬的下場。

  想當年他若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反擊能力,也不會被白家的長輩看不起,被逼得非與戀人分手不可。

  在受到了白家雙親給他的刺激之後,這幾年他痛定思痛,不再滿足於只當一家茶飲店老闆的心願,由辛苦的土地仲介開始學習,經過幾年來的努力,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

  所以她的轉變絶對是好事,至少多了點在社會上和別人拚搏的能耐,倘若合作案成功,或許還能留在白氏企業當他的左右手……

*****

  這瘋狂的念頭突地闖進他的腦袋,與適才那通電話在他的思緒裡做了連結,他心口一緊,在腦子還來不及正確思考時,他的嘴已然有自主意識般的脫口而出。「跟我結婚,我會解決你所有的困難!」

  話一出口,面對面的兩人同時愣住,尤其是白緯昕,那表情比被鬼嚇到還驚恐。

  駱夙洋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同樣被自己的衝動給嚇到,不過比白緯昕好上一點,畢竟話是他講的,他沒道理比她還震驚。

  「你瘋了!」

  驚訝還不足以形容白緯昕所受到的震撼,她雙眼圓瞠,一張粉臉因激動而脹得火紅。

  「我是來跟你談生意,不是來讓你消遣的!」

  「我沒有消遣你的意思。」

  駱夙洋稍稍消化了下自己受到的驚嚇,深吸口氣後已顯得鎮定許多。

  「你知道,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家裡都會催婚,很不巧,目前的我就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

  剛才的電話就是他的養母打來的,內容就是要他抽出時間去相親,只因為他的年紀已到了適婚年齡,養父母都等不及要抱孫了,直接動不動就叫他去相親,著實令他不堪其擾。

  既然養母這麼急,他又沒有時間交女朋友,橫豎現在她正好自己送上門來,他不好生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已?

  不過別想他會把她當成一般的妻子看待,他還沒有大方到能將以前的恩怨一筆勾消,當作那些事從來不曾發生。

  媽媽希望他早日娶妻,他就娶一個回家給媽媽看,這樣媽媽應該就不會再有話說了,然後他就可以慢慢和白緯昕算這筆帳,把以往的恩恩怨怨全算個一清二楚!

  「那是你的事,幹麼牽拖到我身上?」

  她還是沒辦法接受他的說法。

  這麼膚淺的理由就要她嫁?雖然她現在很窮,但也沒這麼廉價!

  她當然也幻想過自己的另一半,她沒有太多的要求,既不需要男方長得帥,更不需要他家財萬貫,他只要能疼她、愛她又顧家,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他現在殺出來是什麼意思?或許她十年前曾經愛過他,但事過境遷,那些都已成了陳年往事,她已不想再提起。

  況且現在的她為了家裡的事及爸爸的身體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哪來的心思去想未來的事?她還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該做的事就好。

  「因為你很需要錢,而我是唯一能向你保證,絶不會把白氏企業給搞倒的人。」

  他抓住她的弱點進行遊說。

  「你應該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必須嫁給我。」

  既然要討論白氏企業的未來,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自是不會什麼都沒準備就來見她。

  他仔細研究過白氏整個企業體系及目前的運作方式,包括有多少員工、多少營業額、多少未來發展潛力……他都研究得一清二楚,連白志熙如何對待員工的方式都沒漏掉。

  教他略感吃驚的是,雖然白志熙曾狗眼看人低,但對白家企業的員工倒是照料有加,不論是福利或待遇,都算建築界裡數一數二的優渥,勞資雙方互動向來良好,基於這一黠,他相信白緯昕絶不願輕易見到父親的公司被新接手的人給搞垮。

  但商場上的事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唯有他可以,他可以以自己的名譽和地位擔保,保她家的白氏屹立不搖,但條件就是她得嫁給他,好讓他給家人一個交代。

  白緯昕窒了窒,人家說抓蛇抓三寸,他確實抓住她最擔心的一個點。

  「我拒絶。」

  他的條件很誘人,但她不認為其他買家就一定會把白氏搞垮,那不過是機率問題,她還是有百分之五十賭贏的機會,犯不著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賠進去。

  「是嗎?那表示我們的交易破局嘍?」他輕嘆,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沒想到為了區區幾百萬,你連我們的舊情都不顧,真教我感到失望。」

  「過去的事能不能請你不要再提?」她閉了閉眼,感到一陣不滿。

  她已經很努力想要忘掉過去,偏偏他動不動就提一下,彷彿拿針有一下沒一下的刺她,教她如坐針氈。

  「就算我想再提,恐怕也沒機會了。」他狀似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既然交易破局,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不過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但只要白氏企業的契約還沒簽,他就有力挽狂瀾的機會——就在他這麼暗忖之際,換成她的手機毫無預警地響了。

  「……抱歉,我接一下電話。」

  她手忙腳亂的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才接聽,還來不及對手機那頭的人說些什麼,臉色就驀然大變,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她失聲低吼,也管不著會不會吵擾到其他的客人。「好,我馬上趕過去,等我!」

  她一收線,動作俐落的抄起皮包就要往外衝,但駱夙洋的動作比她還快,在她轉身之際,他已經迅速的離開位子,伸直長臂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你要……緯昕?」才開口要問她去哪裡,不意她一個回眸,眼角已泛著晶瑩水光。

  「發生什麼事了?」見鬼了!那些淚像具有超強腐蝕性的強酸,滴得他心口直泛疼!

  「我爸他休克了,我要馬上趕到醫院……」白緯昕全然沒了主張,臉上完全不見剛才和他談判時的精神,一張小臉白無血色。「我送你去。」

*****

  駱夙洋開著車,一邊小心地注意前方道路路況,一邊以眼角餘光偷覷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白緯昕。

  她看起來狀態有點糟,一定是她父親的事讓她非常害怕,才會從接電話到現在,臉色不曾復原過。

  白志熙的病很嚴重嗎?都休克了,應該算嚴重的吧?至少不可能像感冒那麼簡單。

  他曾聽聞白志熙住院的消息,畢竟地產和建築業界是相關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就那幾個,只要有個什麼風吹草動,消息很快就會傳開。

  可聽說歸聽說,他可沒興趣打探白志熙到底患了什麼病——對於一個曾經把他看扁的男人,他哪有那美國時間去關心對方的身體?沒送他一束菊花算客氣了,只是沒想到會嚴重到讓緯昕這麼擔心。

  「你爸爸生了什麼病?」

  雖然他對那個男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但再怎麼說那個人都是緯昕的父親,加上他們的交易還沒有算真正破局,就算貓哭耗子假慈悲,光做表面功夫他也得給它做出來。

  「不關你的事!」

  她活脫脫像只小刺蝟,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揚起全身的尖刺防備。

  「你可以當作我們以前完全不認識,但現在好歹我們還在談合作案,就算問一下你父親的狀況也不為過,你有必要這樣處處防範我嗎?」

  駱夙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雙瞳微微失去些許光采。

  白緯昕僵了僵,懊悔的發現自己確實反應太大了。

  「我不認為你是真心想問爸爸的病情。」她低下頭,稍稍反省了下。

  「不然你以為我現在在幹麼?」他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就當他好奇心強總可以了吧?問一下又不會死。

  白緯昕用力握了下皮包肩帶,低下頭小聲低喃。「是心臟方面的問題……」

  她約略簡單說明了一下父親的病情,卻蓄意跳過醫生建議的部分;她是需要一個宣洩情緒的出口,不是要博取他的同情,至少讓她保住那一點都不值錢的自尊。

  「聽起來滿嚴重的,醫生難道沒建議你們要開刀嗎?」

  駱夙洋縱然不是很懂醫學常識,但通常到心臟瓣膜剝離,理應都得動刀才有痊癒的機會,她卻隻字未提,難不成遇到兩光的醫生?

  「……有。」

  她掙扎猶豫了下,將臉撇向窗外,終究還是坦白承認了。

  「醫生跟我說過好幾次了。」

  總不能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堅持,壞了醫生的名聲,那樣她太過意不去了。

  「那怎麼……」說過好幾次了怎麼不快點排刀?他才想發問,腦袋裏陡地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教他的聲音卡在喉嚨。

  因為錢吧?因為需要用錢,所以才急著把白氏企業脫手,才會想要爭取更高的價錢,全為了給白志熙治病。

  白緯昕也沒理會他斷句斷得怪,她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頭莫名有種抓不住現實的空虛感。

  接下來到醫院的路程,誰都沒有再試圖開口,白緯昕的臉也不曾由窗戶的方向轉向前方,倒是駱夙洋不著痕跡地以眼角餘光偷瞄了她好幾次。

  到了醫院,等不及駱夙洋將車停好,白緯昕便急著先下車,直奔白志熙的病房,卻錯愕的發現病房裡空無一人。

  她趕忙又奔向護理站,正好與停妥車尋來的駱夙洋在護理站前會合。

  「白先生在急救中,我也不確定他多久才會出來。」

  長相秀麗的護士小姐不斷偷瞄著駱夙洋,再看著白緯昕的眼裡有著羨慕。

  「還是請你先回病房裡等待好嗎?」

  「不,請你告訴我診療室在哪裡?」媽媽一定在診療室外等爸爸出來,她得趕過去當媽媽的精神支柱才行。

  依著護士小姐的指引,白緯昕拔腿就往診療室的方向跑,而駱夙洋客氣的對護士小姐點了下頭,才從容的跟上白緯昕的腳步。

  那個男人好帥喔!為什麼帥哥都是別人的呢?哎!護士小姐心裡感嘆,感嘆完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媽!」

  匆匆趕到診療室,果然吳素貞就站在門外,白緯昕看到母親,眼眶一熱,上前摟住母親瘦弱的肩。

  媽看起來好擔心好擔心,她真不孝,竟然讓媽媽獨自承受這種擔憂和痛苦,白緯昕心裡充滿自責。

  「你來啦?」吳素貞睞了女兒一眼,在看到女兒身後走來的偉岸男子時,身子明顯一僵。

  「他是……」

  「好久不見了,伯母。」駱夙洋客氣地朝吳素貞點了下頭。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幾張臉,其中就包括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但他還沒冷血到在這敏感時刻跟她計較,所以態度還算客氣。

  「你不是……駱夙洋?!你怎麼會在這裡?」吳素貞瞇了瞇眼,她也同樣忘不了曾經被自己無情拆散的女兒的前男友。

  「緯昕,他……」白緯昕還來不及回應,就見醫生神色嚴肅的由診療室走了出來。

  「媽,晚點再說,我先問問爸的狀況。」稍稍安撫了下吳素貞,白緯昕忙上前追著醫生詢問。「醫生,我爸他怎樣了?」

  「白小姐,我跟你提過很多次了,要儘早安排動刀,現在再不動刀的話,恐怕接下來你們就要做心理準備了。」醫生搖了搖頭,對於遲遲無法下決定的病人家屬,他也有很深沉的無力感。

  醫生的話說得很含蓄也很清萣,意思是白志熙的病再拖下去,或許沒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動刀吧醫生!」就在白緯昕和吳素貞面面相覷,兩人都快相視淚奔之際,駱夙洋為兩個軟弱的女人作了決定。「所有費用我全權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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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3:06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16 05:05 PM 編輯

第三章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尤其對病人家屬而言。吳素貞和白緯昕焦慮的呆坐在開刀房前,兩人四目直瞪著開刀房上方的紅燈,等待著它不知道何時會轉成綠色。

  相較於家屬的焦急等待,站在開刀房前走廊上的駱夙洋就顯得有些突兀。

  有趣的是,當駱夙洋決定出面要求醫生立即進行手術時,白家的兩名女眷竟沒有任何一個表示抗議,當場就簽立手術同意書,讓白父進行手術。

  大概是被錢給逼急了吧?既然有人願意承擔所有的手術費用,白志熙也就沒有不立即動手術的理由了,畢竟他的病情已不容許任何拖延。

  「那個……駱先生。」就在等待先生進行手術的同時,吳素貞實在耐不住心裡的疑慮,出聲叫喚駱夙洋。

  「伯母,請叫我夙洋就可以了。」駱夙洋頓了下,倚著牆面的背脊緩緩站直。

  「我想問你,你怎麼會突然又跟我們家緯昕在一起?」還一起出現在醫院裡,莫不是這兩個年輕人在歷經十年的歲月之後又舊情復燃了?

  其實經過這麼些年,她看女兒的感情一直處於空白階段,心底約莫也明白女兒對這男人始終無法忘情,不然女兒不會無法接受別人的追求。

  眼看女兒如此,她當母親的也很難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反省過自己,後悔自己和丈夫當年的做法太絶情,半點機會都沒有給駱夙洋,才會導致女兒心裡留下陰影,這全是她和丈夫的錯。

  如今經歷過丈夫生病、公司經營搖搖欲墜的磨難,她對很多事都不再那麼計較了,既然女兒有緣再和駱夙洋重逢,不論駱夙洋現在有沒有什麼成就,只要女兒快樂,她都將不再阻止及破壞女兒的感情。

  不過她還是得先問問駱夙洋的近況,她才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因為我剛好在跟她談論白氏併購案的細節,恰好醫院打電話給她,所以我就直接送她過來了。」駱夙洋不卑不亢的仔細回答。

  「白氏併購案?你代表的公司是……」吳素貞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他的答案。

  「駱氏地產,這是我的名片。」

  他由口袋裏拿出皮夾,再由皮夾裡抽出名片遞給吳素貞。

  吳素貞狐疑地接過來一看,頓時臉上青紅交錯。「你是駱氏地產的負責人?」

  「是。」

  他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吳素貞的反應。

  她八成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現下看到他的名片及頭銜,會感到驚訝著實在所難免。

  吳素貞沉默了好半晌,直到駱夙洋以為她不會再有任何反應時,她突然幽幽的開了口。「原來如此,恭喜你事業有成,也謝謝你這次對我們伸出援手。」

  「這沒什麼,伯母不用在意。」

  他挑了挑眉,沒追究她心裡的想法,不過既然她主動跟他說話,那麼他也有話要說。

  「只是伯母,我在這裡有件事想請求您答應。」

  「什麼事?」

  吳素貞微愣,原來他幫忙白家不是沒有條件的,坦白說這個發現讓她對他有點失望。

  雖然他們白家沒有道理白白接受別人的幫助,但他若是別有所圖,接近女兒的動機恐怕也不單純。

  「是這樣的,我希望能徵求伯母的同意,讓我跟緯昕結婚。」

  既然那女人不肯答應,那麼他正好藉著這次的人情,由白媽媽這邊下手,或許成效會好上許多。

  聽他這麼一說,兩個女人同時愣住了,尤其是白緯昕,她徹頭徹尾的愣住了,接著以白眼瞪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得不到她的應允,竟然意圖從媽媽那裡下手,實在太惡劣也太可惡了!

  「原來是這樣,但是這……這要緯昕同意才行。」吳素貞也嚇得不輕,不過既然她已決心不再插手女兒感情上的事,況且她也不想讓駱夙洋對她產生賣女求榮的誤解,所以她將決定權交還給女兒,不表示任何意見。

  「伯母的意思是,只要緯昕同意,你沒有任何意見?」駱夙洋喜上眉梢,挺意外吳素貞竟會表現出這樣的態度。

  因為他現在不再是個窮小子,所以她才不加反對嗎?如果是的話也太現實了,可換個角度想,或許也是窮怕了吧?

  只有苦過的人才知道追著錢跑的痛苦,就像當年的他一樣,所以他也沒說人家長短的立場,總之只要能順利娶得白緯昕就行了。

  再不趕快結婚,總有一天他會被養母唸到耳朵長繭的!

  「嗯。」吳素貞沒有異議的點頭。

  「媽!」白緯昕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眸,不依的喊道。

  「我說了,感情上的決定權在你,要是你不答應,我也不會硬逼著你非嫁不可。」吳素貞露出這天第一個淺笑,似乎在笑這女兒犯了傻症,聽不懂她話裡真實的意思。

  「只要伯母不反對就好,剩下的我來跟緯昕溝通。」駱夙洋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傻笑,縱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他之所以想和白緯昕結婚,絶對不是為了勞什子什麼愛不愛的理由,而是為了應付養母的期待;若他真的因此而感到開心,最多最多也只是因為終於能給養母一個交代罷了。

  對!只是這樣沒錯——他在心底說服自己,好降低自己內心因為太過開心而產生的自責。

  白緯昕霎時沉默不語,咬了咬下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頭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甜。

  他真有那麼想娶她嗎?會不會這麼多年來,不曾忘情的不只是她,其實還包括他?!

*****

  約莫十個小時過後,白志熙的手術總算結束了,醫生帶著笑意走出手術室,教在外等待的白家女眷們鬆了口氣。

  由於白志熙還在等待室裡尚未恢復意識,所以吳素貞堅持留下來等丈夫恢復意識,並催著女兒趕緊回家休息。

  既然白緯昕要回家,那麼駱夙洋理所當然是唯一的護花人選,在吳素貞殷切的叮囑下,駱夙洋閲車載著疲累的白緯昕踏上歸途。

  回自家的一路上,白緯昕累到倚著椅背閉目休息,而駱夙洋也不吵她,就這樣安靜的載著她,憑著十年前的記憶將車駛向自家。

  「到了喔,緯昕。」車子停在自家的大門前,他伸手拍了拍白緯昕的臉,喚她起來。

  「嗯……」她好夢正甜,突然被打擾,有點不耐的輕吟出聲。

  見她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他心生不忍,遂自行下了車,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小心翼翼的將她由副駕駛座裡抱出來。

  大概是因為這微幅的震動,讓沉睡中的白緯昕瞬間驚醒。

  她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腳騰了空,緊張的攀住身邊最容易穩住身體的物體,而那物體自然是駱夙洋無異。

  「不是吧!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麼熱情。」他低聲輕笑,順勢將她抱緊一些,然後語帶揶揄的調侃她。

  「我怎麼……你快放我下來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他緊摟在懷,她不由得赧紅小臉。

  「我叫過你,是你起不來我才自作主張的抱你下車。」他澄清自己並沒有扮演登徒子的意圖。

  「抱就抱了,你趕快放我下來啦!」

  她急得冒汗,總算有點狼狽的跳離他的懷抱。雙腿一站在地面上,她無限嬌羞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不論如何,我還是該謝謝你。」

  駱夙洋就著微弱的街燈凝著她。「這麼多年來,你多禮的毛病還是沒變。」

  「……這樣不好嗎?」禮多人不怪啊!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他輕輕鬆鬆的推得一乾二淨,忍不住多嘴關心。「我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不過別讓自己太累。」

  光看她坐車都能坐到睡著,就不難知道她最近著實累壞了;雖然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嘴了。

  白緯昕睞他一眼,感動的低下小臉。「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會關心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別的不說,光憑我們現在還在談生意這點,我就不可能對你視而不見。」

  駱夙洋僵了僵,臉上的線條變得有點不太自然。

  的確,他似乎忘了自己跟她還有不少帳沒算,不知不覺就透露出對她的關心。這實在很要命,他一定要小心注意才行。

  「原來是這樣。」她的眼黯了黯,這個回答著實讓她感到失望。

  她也曉得自己實在有夠傻的,都過了這麼多年,她還希冀他對自己存有什麼樣的感情呢?

  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時候不早了,你快點進去吧!」她都這麼說了,駱夙洋還能說什麼呢?他自己說的話他清楚得很,也只能要她儘早休息。

  「嗯。」

  她輕點下頭,正欲轉身進屋,突地又被他一把抓住,教她一臉莫名其妙。

  「幹麼?」

  「我跟你提的事,你一定好好考慮。」那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她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想清楚才行。

  「哪件事?」他們談的事有好幾件,他說的到底是哪一樁?她茫然的反問。

  「婚事。」她忘了也無所謂,反正他樂得提醒她,無論幾次都沒問題。

  「……喔。」

  他沒提她真的差點忘了,因為她知道他不可能是真心想娶她,至於動機是什麼,目前還不算明朗,值得好生觀察。

  「最好儘快給我回答,好嗎?」他難得低聲下氣的對她說道。

  「再說吧!我現在沒心情想那些。」

  她搖了搖頭,不想回應這個話題。

  「我沒有拿負擔你爸爸手術費的事來邀功的意思,不過……你能不能看在我們以前相處還算愉快的分上,認真的考慮我們的婚事?」白緯昕凝著他好半晌,最後終於輕輕的點頭……

*****

  說要認真的考慮駱夙洋提的婚事,可突然要她決定這種人生大事,對象還是分手後經歷十年空窗期的前男友,這等事可不是尋常人簡簡單單就能過得上的,著實是很難抉擇的痛苦差事。

  白緯昕想這件事想得頭都痛了,還是遲遲無法理出個頭緒,早已被現實折磨得疲累不堪的身體更形脆弱,睡眠狀態更是糟得一塌糊塗。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醉生夢死下去,她必須找點什麼事讓自己變得忙碌,至少轉移一點注意力也好。

  問題是,照顧爸爸的工作已經沒她的分了,母親心疼她一回國就在忙公司的事,因此要她平時有空就在家休息,現在她得找什麼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呢?

  找工作嗎?不行,家裡公司的併購案還沒處理完成,要是她貿然去新公司上班,到時候因為家裡的事又一再請假,恐怕會造成老闆的困擾,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

  中斷的學業更不可能繼續,畢竟她原本的學校在美國,況且以她目前的經濟狀況也負擔不起學費,這個想法也注定胎死腹中。

  想來想去,目前首要之務就是快點讓白氏的案子定案,然後她才能決定接下來的路怎麼做。

  這一天下午,她與另一家意圖併購白氏企業的建築公司負責人有約,在赴約之前,她先到醫院探望開完刀仍在醫院療養的爸爸。

  在她踣進病房的時刻,正好聽見媽媽在向父親解釋開刀費用的來源,而她無巧不巧的將父親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從來沒見過爸爸臉上出現如此羞愧的臉色。

  在她成長至今的二十八年間,出色的爸爸一直都是意氣風發,渾身充滿自信神采的,從來不曾出現過像現在這樣的羞愧表情,就像十年前她頭一次見識到爸爸那尖酸刻薄的另一面一樣。

  白緯昕走了進來,連忙解釋。「爸,那是他自願的,沒有任何人逼他,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出言試圖安撫父親的情緒,有點害怕父親這個樣子,尤其他才剛開完刀不久,實在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白志熙確實受到很大的刺激,他躺在病床上沉默好久,久到妻女都以為他睡著了,他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說,那小子是因為我們家公司的併購案才又出現的?」白志熙的眼裡閃著莫名的詭光,似乎在計量些什麼。

  「可不是,我看到他時也嚇了好大一跳,畢竟他都已經消失了十年。」

  吳素貞點頭,她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誇張。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竟然請求我答應把緯昕嫁給他……」

  「媽!」白緯昕快昏了,幹麼連這種事都說出來啦!「那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好不好?」

  「真的是玩笑嗎?」白志熙臉一沉,他可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你怎麼知道這十年來,他已經確實對你忘情了?」

  一個問句問得白緯昕滿臉菜色,她完全沒辦法回答父親的問題。

  「感情的事是世上最難解的習題,事情可能不像你以為的那樣。」白志熙嚴肅以對,對這件事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爸爸的問題,我也不知道駱夙洋在想什麼。」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答案。

  畢竟她不是駱夙洋肚子裡的蛔蟲,沒辦法預測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能不能回答都無所謂,反正他成功了是不爭的事實。」白志熙嘆了口氣,當年確實是他眼拙,沒看出那小子是可造之才,如今怨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把白氏給他吧!」

  白志熙這決定一說出口,白緯昕和吳素貞全嚇傻了,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不曉得該如何反應才好。

  「別鬧了,爸,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白緯昕激動得聲音發抖。

  「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駱夙洋的能力?」白志熙雙眼有神的盯著她瞧。

  這問題再次讓白緯昕陷入無法回答的窘境。

  如果駱夙洋沒有足夠的能力,那麼他的駱氏地產怎麼來的?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建立起來的公司,如果沒有些許能耐,斷不可能在短短十年之間就搞出這麼大的公司。

  「把公司交給他,我相信他會把公司帶向另一個高峰。」白志熙說完,疲累的閉上雙眼。

  吳素貞上前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示意她就遵照白志熙的意思。白氏企業是白志熙一手打造出來的王國,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力決定誰才是白氏的新掌權人。

  那她還要不要去和另一個買家見面啊?白緯昕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得和那個買家見面,當面回絶他的熱情參與……

  「知道了,爸,我會把公司交給駱夙洋管理。」

  就算她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但老爸都開口了,她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我等一下還有約,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緯昕。」她抱了下母親,轉身要離開病房時卻又被父親叫住。

  「怎麼了爸?」她停下腳步,好奇的盯著父親瞧。

  「你的心意我也不是不瞭解,如果你對那小子還有那麼點感情,爸不反對你跟他結婚。」

  「白小姐,能有機會與你合作,真的讓我覺得非常榮幸。」

  劉舜群是另一家意圖與白氏合作的公司老闆,年紀約莫三十多歲,不同於駱夙洋的是,他的公司與白氏相同,都是建築業起家。

  「我希望能有機會與白小姐進一步合作,如果白小姐對我方提出來的條件有任何疑慮,請你儘管提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與白緯昕面對面商談白氏的併購案,清秀大眼的白緯昕教他驚為天人,相較之下,白氏的併購案反倒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謝謝你,劉先生。」

  白緯昕對劉舜群的印象還不錯,至少她感受得到他的誠意,但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眼顯得那麼晶亮?亮得讓她心裡有點髮毛。

  「我相信你絶對有合作的誠意,不過家父已經決定把白氏的經營權交給駱氏地產,所以我只能向你說聲抱歉。」

  事實上因為駱夙洋毫無預警的出手支付父親手術費一事,加上他又在母親面前表示要與她結婚的意願,現在連老爸都表明了不反對她和駱夙洋的婚事,讓整個白氏併購案出現極複雜的變化。

  她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自己該不該順勢答應和駱夙洋結婚?

  把白氏交給駱夙洋已是必然的結果,因為老爸都開了金口欽點駱氏地產接手,只是對於自己的婚事……哎?!真叫人頭大!

  「什麼?」劉舜群愣了下,臉上的笑容變得有絲僵硬。「這樣啊!那真是可惜!」可惜不能製造更多和這位漂亮小姐相處的機會,教他好生扼腕。

  「真的很抱歉,不過未來或許有合作的機會,到時候還請劉先生多多照顧。」她漾開甜甜的淺笑說道。

  「那當然、當然!」劉舜群忙不迭的點頭答允。「雖然做不成生意,但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你說是嗎?」

  「現在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她輕笑,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會不懂。

  解決了生意上的討論重點,兩人坐在咖啡廳的窗邊位置,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直到解決掉桌上的咖啡,兩人才結帳揮手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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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3:23 PM

第四章

  拒絶劉舜群送自己回家的好意,白緯昕在離開咖啡廳之後,一個人往一條行人較少的巷子裡走去。

  那個巷子裡開有一家專賣手工藝品材料的小店,規模很小很小,但六十多歲的老闆娘人很好,她只要有機會回台灣,就一定會找時間去那家手工藝品店買些工藝材料。

  別看她到美國留學多年,以為她已經全面洋化,喜歡購物、愛追求時尚流行,事實上她仍保留了以前在台灣時的習慣,私下很喜歡自己加工一些首飾、手機吊飾之類的小女生玩意兒,這成了她平日消磨時間的唯一嗜好。

  經過她巧手加工的飾品,往往展現出與眾不同的風格;不是她臭屁,她的手工作品和藝術品味在美國的同學間,可是小有名氣的喲!

  天空飄下了細微的小雨,原本就沒什麼人的巷子顯得更為冷清,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加快腳步往藝品店走去,不意一個人突地由小巷弄裡竄了出來,直接伸手就用力拉扯她的皮包,搶劫意圖明顯——

  「你做什麼?!」

  白緯昕嚇傻了,那個人戴著顏色略深的眼鏡及口罩,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她緊揪著皮包不放,多此一舉的大聲詢問對方再明顯不過的意圖。

  「放手!不然我報警了喔!」

  隱約聽見對方低咒一聲,以更大的力量搶奪皮包,她才終於回神,明白自己大白天見鬼……不,是遇見搶匪,花容失色之餘,霎時更使盡全力與對方搶奪自己的皮包。

  開什麼玩笑?她哪有時間渾身發軟!

  雖然她的穿著打扮還挺體面的,不過其實那些全是家裡還沒破產前購置的行當,現在只能拿來充充場面。教人沮喪的現實是,她的皮包裡只剩幾百塊錢,等等買完手工藝材料還得搭公車回家,要是皮包被搶走了,她就回不了家了!

  「死女人!給我放手!」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搶匪喧賓奪主,竟反過來喝斥白緯昕要她放開皮包。

  白緯昕緊張地瞠大雙眸,連日來沒睡好的身體異常脆弱,她快沒力氣跟這傢伙拚鬥了,而且她還擔心萬一這傢伙拿出武器什麼的,那她該怎麼辦?

  就在她滿腦子塞進一些驚悚且負面的想法時,突地眼前一花,彷彿看見有道人影由那壞蛋的身後冒了出來——

  「嘴巴放乾淨一點!」

  駱夙洋滿臉肅殺的揚起手臂,一記手刀直接劈向搶匪的頸後,以驚人的力量和姿態帥氣的攻擊,輕易將搶匪打趴在地,並單膝跪壓在搶匪身上,毫無間隙的壓制住他。

  「你說誰是死女人?你才是死男人!」

  有點搞笑的類比字句排列,若不是眼前的畫面太教人緊張,白緯昕或許真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不知道駱夙洋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這可是她這陣子以來最開心看到他的一次。他就像電影裡的超人一樣,毫無預警的跳出來英雄救美,瞬間就把那個壞蛋給KO掉,簡直太帥也太勇猛了,教她差點忍不住想拍手喝采。

  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她已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她的皮包跟著掉落在她腳邊,緊繃的情緒一時還無法放鬆。

  看了全身虛軟的白緯昕一眼,駱夙洋一臉嚴肅,暫且壓下想上前安撫她的衝動,單手掏出手機撥打110,約莫五分鐘之後員警就趕到了。

  緊接著,那現行犯已被帶上警車,而駱夙洋和白緯昕也同時被請到警察局『作客』,讓警察請他們喝茶順便做筆錄,一個小時後他們才得以離開警察局。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還無巧不巧的幫她解除危機,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走出警察局後不久,白緯昕便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慮。「難不成你跟蹤我?」

  「你以為我有那麼多美國時間喔?」

  駱夙洋的反應是翻個大白眼,並誇張的嘆了口氣。

  「我剛巧去一個客戶那裡看地,回來時經過附近,一個不小心看到你頭低低的盯著地上走,我才在想是不是地上有黃金撿,停好車後下車想找你問看看有沒有撿到寶,誰知道正好撞見你遇到這樣的倒霉事。」

  他說的內容與事實相去無幾,可讓他最在意的部分他卻沒有說出口——他親眼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咖啡廳裡聊得很開心,心裡覺得不太舒坦,正想趁她一個人的時候問個清楚,結果無巧不巧竟成瞭解救她的英雄。

  他可不是閒閒沒事幹便愛逞英雄的無聊分子,出手救她這碼事絶對是個意外,就像她意外過上搶匪是同樣的意思。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一直繃著的小臉總算有了笑容。

  「你倒好,現在會笑了?」他白了她一眼,心裡其實還挺開心她終於笑了。「剛才不曉得是誰還腿軟得倒在路邊?」心裡雖然高興,但他的語氣可酸的,酸得好比濃縮的檸檬汁。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她沒被他的酸言酸語給酸到,一逕的笑著,並真心道謝。

  在遇到危急的時候,才知道身邊有個人是多麼幸福的事,她不可能不感動。

  他們曾經相戀過,縱然十年來他不是每分每秒都佔據她的思緒,但他在自己心裡仍佔有一塊不算小的區塊,直到和他相逢後,她才不得不正視自己根本不曾忘記過他的事實。

  既然自己不曾忘記過他,而他又能一直這樣守護著自己的話,感覺上嫁給他似乎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哪?要謝我的話就以身相許啊!」他不是很認真的喳呼了句。

  「嗯,好啊。」她順勢便應允了。

  「切?!我就知道你不會……你剛說了什麼?」

  原以為她又是一貫拒絶的回應,駱夙洋才想出聲譏誚,待她的聲音好不容易鑽進他的腦子裡消化為真實的意思,他突地驚訝的愣住了,錯愕的瞠大雙眼瞪著她。

  「我說好。」

  她不好意思地撇開臉,沒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赧色。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向她求婚,雖然感覺上下是那麼正式,而且她也是第一次答應這種事,真夠讓她感到不好意思。

  「好……的意思是,你答應嫁給我了?」他還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些許恍惚且謹慎的再問一次。

  「不要的話,我就回收了。」

  她可不好意思再重複一次,如果他只是開玩笑,那麼她就充當資源回收者,把那句承諾回收算了。

  「不準!」他脫口而出,察覺自己太過激動,懊惱的暗咒了聲。「說出去的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人在回收的。」

  「喔。」很多人說話不算話,她只是學習一下別人的方式而已嘛!

  「什麼喔?要說好。」他老實不客氣的挨到她身邊,吞了下口水後伸出大掌牽起她的手,注意到自己見鬼的有點顫抖。「走,我帶你去見我寄養家庭的媽媽。」

  「為什麼?」

  她一直沒機會見到那位長者,沒想到今天突然就要見面了,讓她有點不安,也太快了吧!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說誰醜?」雖然她不算美若天仙,但還稱不上醜,他未免也太『恭維』她了吧!

  「呃——我醜。」

  他只是套用一般人的說法,可她好似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那就……識時務者為俊傑,見風轉舵嘍!

  「這還差不多。」她輕哼,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勾起。

  「見過我的養母,就去見你爸媽,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開始準備婚事了。」

*****

  「請坐請坐!」

  游秀枝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家庭主婦,臉上堆滿笑容招呼著白緯昕,並偷偷的白了兒子一眼。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突然要回來,怎麼沒事先打個電話通知我呢?」

  雖然駱夙洋不是她親生的,但她和丈夫一直將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即便他們還有個親生女兒,他們夫妻還是不改初衷的將他視如己出,因此夫妻倆都是直接以兒子來稱呼他。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既上進且孝順,唯一的缺點就是對女孩子沒啥興趣,害她越來越擔心,擔心他哪天不曉得會不會跟她說要出櫃了?!

  他今年都三十歲了,從來也沒聽他提起欣賞哪個女孩……噢不,她印象裡有一個,好像是姓黑還是姓紅白藍什麼的,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

  就因為十年來都沒見到兒子帶女孩子回家,因此見到白緯昕讓她很驚訝,不過她很開心,因為兒子總算有想定下來的打算了。

  這個女孩漂亮得像個洋娃娃,穿著打扮也很中規中矩,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好家庭出身的孩子,她第一眼就覺得滿意。

  「沒打電話會回來,打了電話還是會回來,結果還不是一樣。」駱夙洋不是很在意的聳了聳肩,皮皮地睞了游秀枝一眼,故意同她開玩笑。「還是你希望我不要回來?」

  「去去去!說那什麼鬼話!」游秀枝馬上賞他一記大白眼,帶點警告意味的恐嚇他。「你就是那張嘴,再這樣胡說八道,小心人家小姐不跟你在一起!」

  「呃……」白緯昕僵了僵,扯開一個不怎麼自然的淺笑。

  「放心,她才剛答應嫁給我而已,你這媳婦是跑不掉的!」駱夙洋閒適的攤開雙臂擱放在沙發椅背上,痞痞的蹺起二郎腿,臉上儘是得意的神采。

  白緯昕沒好氣的以手肘頂了下他的腰,他反應極快的閃躲了下,而游秀枝將兩人之間極有默契的互動看在眼裡,心頭原有的淡淡疑慮消失無蹤。

  她原本以為兒子會不會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搪塞她,現在看起來他們的感情似乎很不錯,彼此間也有一定程度的默契。這兩個年輕人應該是真的在穩定交往中,她實在想太多了。

  「那就好。」總算放下心,游秀枝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這漂亮的小姐叫什麼名字呢!「這位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對吼!我都忘了跟你介紹她的名字!」駱夙洋這才發現自己如此粗心,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白緯昕,她叫白緯昕。」

  「是的,伯母,你叫我緯昕或小昕就可以了。」白緯昕乖順的補上一句。

  白緯昕……這名字好像聽過,游秀枝想了又想,突然和記憶裡兒子曾提過的女孩子名字連在一塊兒,一張嘴霎時合不攏。

  「你……跟夙洋認識很久了嗎?」為了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游秀枝忍不住問道。

  「嗯?」白緯昕愣了下,尷尬的點點頭。「對,我們認識很久了,只是……」

  「她是我初戀的女朋友啦!」見她支支吾吾的,駱夙洋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幫她把話接下。「我們曾經分開十年,最近好不容易又相遇了,媽你不是看很多連續劇的嗎?這叫舊情復燃。」

  白緯昕暗暗翻了下白眼,嘴角因他的用辭微微抽搐了下。

  這叫舊情復燃嗎?他怎麼想她是不知道,不過他們真的分開很久了呢,雖然他一直存在她記憶的最深處——

  「是喔?那還真戲劇化呢!」

  游秀枝總算確認自己的印象沒出錯,這樣也好,至少十年前就有感情基礎,現在決定又在一起,感情應該會更加成熟才是。

  「是啊是啊,你就愛看連續劇嘛,我就親自下海演給你看,這個兒子夠孝順了吧!」得意的勾起嘴角,駱夙洋沒個正經的討養母開心。

  「孝順孝順,買這麼大的房子給我住,怎麼會不孝順呢?」游秀枝從沒懷疑過這一點。

  從駱夙洋來到這個家以來,未曾給她和丈夫添過任何麻煩,乖巧聽話不說,還用辛苦掙來的錢買大房子給全家人住,雖然他自己另外在外面住,現在已不常回這個寄養家庭,不過還是經常來電關心全家人,她感念在心。

  「吼!買房子才算孝順喔?早說嘛!你喜歡的話我買十幾二十間給你住!」駱夙洋皮皮的挑她語病。

  「你這孩子,我又不會分身術,要那麼多房子幹麼?」游秀枝好氣又好笑的叨念。

  「租人也好啊!這樣才能證明我很孝順。」

  白緯昕在一旁看了直笑。

  這對母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彼此感情真好,完全看不出夙洋是半途加入的家庭成員。

  她自認自己和爸媽的感情也很好,但或許是爸媽的規矩比較多,平日父親又較為嚴肅,因此多少和她有點無形的距離感,不如眼前這對母子這般零距離的親近……

  「我回來……啊!夙洋!你回來啦?!人家好想你喔!」

  就在白緯昕思忖著自家和眼前這家庭間的差距時,突地一道女音鑽進她耳裡,她抬頭一看,一個女生由門口像顆球一樣直接奔向駱夙洋,接著像只無尾熊,緊緊攀住他的手臂。

  那女孩是誰?為何和夙洋那般親近?白緯昕心頭冒出問號。

  「喂!什麼夙洋?我是你哥,給我放尊重一點,沒大沒小的小鬼!」駱夙洋伸直手臂將女孩推離。

  「才不是!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女孩不管他怎麼推,就是硬巴在他身上,超級纏人。

  「宛鈐!」

  女兒的說法引起游秀枝的反應,她微慍的制止女兒。

  「……好啦好啦,人家下次不說就是了!」宛鈐感受到母親的不悅,罩子挺亮的收回硬巴著駱夙洋的手。

  「不好意思,緯昕,讓你看笑話了。」

  游秀枝好生抱歉,體貼的為雙方做了簡易的介紹。

  「這孩子是夙洋的妹妹宛鈐,打小就特別黏夙洋,你別放在心上,宛鈐,來見過你未來的嫂子。」

  「什麼嫂子?」李宛鈐身於一僵,望向白緯昕的眼底充滿敵意。

  「我就快娶進門的老婆啊,笨蛋!」駱夙洋沒好氣的賞她一記爆栗。

  「屁咧!我從來沒聽說你交了女朋友,怎麼可能突然就要結婚了?!」李宛鈐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衝著駱夙洋低吼。

  「小姐,我交女朋友幹麼跟你報備?就像我不會問你是否交了男朋友一樣的意思。」駱夙洋挑挑眉,一點都沒把她的粗魯放在眼裡。

  「我根本沒有交男朋友!」李宛鈐急匆匆的澄清。

  「吼!那媽接下來有得忙了。」駱夙洋陡地笑開了,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之前媽一直催我結婚,等我把緯昕娶進門,你就是媽媽的下一個目標了!」

  「我不要!」

  「誰管你啊,不要你自己跟媽說啊!」

  旁觀眼前那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的互動,白緯昕心裡有了底。

*****

  宛鈐很明顯的喜歡駱夙洋,雖然不知道她的喜歡到什麼程度,不過從她會對她產生敵意的狀態看來,說不定她根本愛慘了駱夙洋。

  在她活了二十八年的歲月裡,前二十七年一直都很平順,但今年開始,因家裡的公司陷入危機,她的生活變得一團混亂,接著又因駱夙洋的出現,讓那混亂越滾越大。

  然後,今天她答應了駱夙洋的求婚,心裡才想著好不容易能結束生活的混亂,重新回到平順的日子,沒想到又冒出駱夙洋那戀兄情節、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很精采,精采到令人抓狂。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她突然聽見自己的聲音,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開口說話了,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當然好啊!你嫉妒嗎?」李宛鈐擺明了看她不爽,對她說話的語氣充滿火藥味。

  「死小孩!她是你未來的大嫂,你給我放尊重一點!」駱夙洋快抓狂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計劃產生變數,這小鬼最好給他安分一點。

  「她嫁進來了嗎?等她嫁進來再說!」李宛鈐是喜歡他,但可完全不怕他,挑釁的衝著他叫囂。

  「你好像很不喜歡我。」不待駱夙洋再有所反應,白緯昕禮貌地問,暗地裡和李宛鈐杠上了。「能告訴我理由嗎?」

  「……沒錯,我是不怎麼喜歡你。」沒見過會當面拆穿人情感的傢伙,李宛鈐微愣了下,老實不客氣的雙手擦腰。「可是沒人規定不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吧?我就是沒有理由的不喜歡你。」

  「宛鈐!」游秀枝和駱夙洋同時慍惱的喊出聲。

  「你又沒有跟我相處過,怎麼知道我這個人是好是壞?」反倒是白緯昕一點都不惱,唇邊弔詭的泛起淺淺的笑意。

  大多數的人都以為她脾氣好、好相處,但她只是不想招惹別人、無事生端,但今天李宛鈐主動招惹她,她就沒有悶不吭聲的道理。

  「誰管你好或壞?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個女人一出現,就讓媽媽跟夙洋對她大小聲,況且她還想搶走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暗戀的夙洋,李宛鈐更加不喜歡她了。

  「我不能拿你怎樣,也不想拿你怎樣。」白緯昕搖了搖頭,當她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會讓你喜歡我的。」她直接下了挑戰書。

  「神經病!那是不可能的事!」李宛鈐橫眉豎目的直接下定論。

  「夠了,宛鈐!」駱夙洋再也聽不下去了,除了他自己以外,他可不准任何人對緯昕這般不禮貌。「媽,我跟緯昕還要去見她爸媽,我們先走了。」

  他撂下話之後,直接抓起白緯昕的手往大門走,不管游秀枝和李宛鈐怎麼嘁,他都沒有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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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3:38 PM

第五章

  在醫院和白志熙夫妻見面的過程異常順利,雖然白志熙沒有擺出太熱絡的態度,但也沒給駱夙洋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對於聘金什麼的,白家並沒有要求,但駱夙洋自己開出了一張聘禮清單,倒是讓白家雙親感到很滿意,因此婚事很快就定下來了。

  「到我那裡坐坐吧!」離開醫院之後,駱夙洋讓白緯昕搭自己的車,在車上說道。

  「你那裡?」

  白緯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剛才不是才去過他家,幹麼又要去一次?

  「我是說我自己住的地方。」剛才沒跟她說這件事,她不曉得也是理所當然的。「跟你分手之後,我就搬出家裡,自己住在外面,打拚事業比較方便。」

  白緯昕僵了下,沒想到他會提到當年的往事。

  一句話讓車廂裡的氛圍變得有點怪,好半晌都沒有人再開口,車子就這樣平穩的開在路上,直到駛進一座高級社區的停車場,白緯昕才回神,看了看四周,驚訝地倒抽了口氣。

  這可是台北市有名的豪宅耶!難怪他敢誇口絶不會讓白氏倒閉!

  「幹麼?」

  聽到她的抽氣聲,駱夙洋一臉莫名的轉頭詢問。

  「……沒事。」

  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因為看到豪宅而驚訝?那只會顯得自己很土而已,畢竟以前她家環境也算不錯,雖然可能還比不上現在駱夙洋的財力,不過已經很優渥了,家裡住的是靠近郊區的平房。

  「嗯。」

  他問問而已,什麼都沒再說,停好車之後,他領著白緯昕進電梯,按下自己所住的樓層。

  電梯裡的空間非常寬廣,且速度很快又平穩,不愧是知名豪宅,白緯昕抱著欣賞的角度在電梯裡左右觀望,才看不到幾秒鐘就到達駱夙洋所住的樓層,兩人相偕走出電梯。

  踏進駱夙洋的住處後,白緯昕毫不意外又是暗自一陣驚嘆,純藍白色系的大膽裝潢,設計感強烈且高雅的傢俱、擺設,每個角落都整理得很好,讓她歎為觀止。

  「怎樣?還可以嗎?」

  他完全沒注意到她的驚訝,隨意把鑰匙丟到客廳的矮几上,順口問問她對他家裡裝潢的觀感。

  「非……常好!」簡直是太好了,好到她都不知道人還能享受到什麼樣的地步。

  「你那什麼口氣?真有那麼好嗎?」他住在這裡已經好些年了,早已沒太大的感覺。

  「真的很好!」幾乎可以說是太奢侈了,不過他有本事讓自己住這樣的環境,她一個外人又怎麼好意思說什麼呢?

  「難道沒有地方需要改進的?」

  他拉起她的手,領著她走過廚房、客廳,甚至儲藏室,最後來到他的房間。

  「婚後我們要住在這裡,要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我明天就找人來重新裝潢。」

  「嗄?!」

  對吼!結婚之後她就得和他住在一起,她一直沒想到這一點,害她突然有點害羞。

  「不……不用重新裝潢了,這樣真的已經很好。」

  「真的嗎?」他搓了搓下巴,像在思索什麼似的凝著她。「你還真容易滿足耶!」

  「哪有!真的很好了,幹麼還浪費錢?」她不是有錢就會亂花的人,況且那又不是她的錢,是他辛苦掙來的,她根本沒有立場花用。

  而且他已經幫爸爸付了醫藥費,還頂下整個白氏企業,往後白氏的員工就要靠他吃穿了,她帶給他的壓力和責任已經太大,不能再增加他的負擔了。

  「賺錢本來就是拿來花的,你這是什麼奇怪的心態?」

  他覺得好笑,用指彈了下她的額。

  「噢——很痛耶!」她搗著額痛叫,心頭深深撼動。

  以前他們還是戀人的時候,他就當這樣用手指彈她的額頭,她曾問過他為什麼

  老愛彈她的額頭,他總是說因為她太笨,所以想多彈幾下看會不會變聰明一點……

  難道他到現在還記得這個互動模式嗎?

*****

  「誰叫你那麼笨。」他輕笑,不自覺地說出和以前一樣的話。「彈一彈額頭看看會不會變聰明一點。」

  語音稍落,他自己也愣住了,似曾相識的舊時記憶倏地湧上心頭。他直覺的望向她,發現她已紅了眼眶,令他頓時心頭一震。

  「你眼睛不舒服嗎?眼睛怎麼紅紅的?」難不成她還記得以前的事?可能嗎?都已經分手那麼久了耶!

  「不,沒事。」

  她轉身想離開他的房間,不讓他瞧見自己的失態。

  「緯昕!」駱夙洋不假思索的扯住她的手臂,再看清她的臉時,她的眼已蓄滿淚水,他頓了一會兒,輕聲地問:「你哭了?」

  「沒有。」

  她的頭垂得好低,偏偏他的視線硬追著她的臉跑,教她無處藏匿。

  「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

  她回答太快反倒令他更不相信,直接就拆穿她的謊言。

  「有事就說出來,別老是悶在心裡!」

  「放開我!我沒有什麼事悶在心裡,我只是……」她衝動得差點說出些什麼,卻突兀的嘎然而止。

  「只是怎樣?」他沒給她猶豫的空間,拉近自己與她的距離繼續追問。

  「你不要問了!」男人這樣問問問的很煩耶,又不是女人家!

  「我們都要結婚了,你還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他直接將她摟進懷裡,不容許她閃躲。

  「放開我!」

  雖然已經答應嫁他為妻,但他對她的感情究竟還存在多少,她一點都不清楚,事隔十年,很多事都改變了,她沒傻到會期待他的感情十年來都不曾改變。

  「不放!」

  他也不曉得自己想要她什麼樣的回答,但他就是想知道她腦袋裏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哭,不然我不放手。」

  「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就算是夫妻也該有各自的空間,你不能逼我說任何我不想說的話,更何況我根本無話可說!」要是她坦白了,豈不是自己招認她對他始終不曾忘情?

  那只是表示她很蠢而已,其他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是嗎?這就是你對自己未婚夫該有的態度?」他譏誚的嗤笑一聲,放開她的手。「我原本還以為你之所以答應跟我結婚,多少是唸著我們以前的感情,看來是我太異想天開了,根本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為何堅持一定要把白氏企業買到手?說真格的,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覺不把白氏企業弄到手,他就不會甘願,所以一直以來不斷注意白氏企業的消息。

  在答案毫無頭緒之際,他以為自己純粹是想報復白家人,報復他們過去曾看不起他,甚至連自己心愛的女朋友也沒站在他這邊,任憑兩人就這樣分手,心中的怨氣逼得他努力打拚,期許自己有一天要出人頭地,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但在他提出結婚的要求並遭到她拒絶之後,應付養母催婚的理由突然變得好薄弱。他深深反省過後發現一個事實,即使不是那麼甘願,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還戀著她,十年來不曾改變。

  因為不曾忘情,所以一旦機會上門,加上有老媽的催婚當藉口,他天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最佳的報復方式——先把她娶到手,有了結婚證書和白氏企業當籌碼,他就可以折磨她來報復白志熙。

  但直到在路上偶然看見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喝咖啡,又在小巷子裡過到危險,還有現下的眼紅落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狠不下心傷她。

  那感覺比自己受了傷還痛,傷她還不如傷自己,因此他對未來的計劃多少也有了些許變動——娶她回家當老婆,疼她、對她好,雖然好像是以德報怨,對瞧不起自己的白志熙女兒好,顯得很不值得,但其實受惠的卻是他自己。

  不曉得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和自己真心喜愛的人終生廝守,但若真能做到這一點,何嘗不是一種福分?

  多年前他是受辱了沒錯,可現在老天爺給他送來補償的機會,讓他能擁有心愛的女人,他應該為此感到慶幸,更應該知福惜福,好好的珍惜自己和她的未來……

  他現在是這麼想的,只不過這夢幻的遠景,現在看起來不過是他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就算了,還不准他過問她的想法,既然這樣,那他只好再尋回被他丟棄不久的原定計劃,把這場婚姻當成一個報復的工具。

  反正她已不再愛他了,他們之間剩下的,只有利益關係和交易。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愣住,聲音有點顫抖。

  是她錯估了他對過去他們之間的那段感情的堅持嗎?其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舊情難忘?

  「沒什麼意思。」

  他冷著臉走出房間,拿起矮几上的鑰匙。

  「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婚前的準備事宜……」他的態度怎麼前後差那麼多?就因為自己不肯對他坦白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花錢找人辦事方便得很。」他故意譏誚的回應,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的打開大門走出去。「動作快一點,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一點事情。」

  白緯昕心一寒,腳步霍地沉重了起來。

  她做錯了嗎?以他現在的態度,她突然無法確定自己答應嫁給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完全沒了把握……

*****

  即將結婚的兩人,就算有什麼不愉快,約莫也會被他人當成婚前恐懼症什麼的心理因素造成的不安使然,因此縱使週遭的人都多少感受到駱夙洋和白緯昕之間有那麼點不太對勁,卻也沒人認真的放在心上,包括雙方父母都一樣。

  但有個人感受到了,那就是從小就心儀駱夙洋的李宛鈐,她不動聲色,可是暗爽在心底。

  一個月之後,婚禮就在如此詭譎的氣氛下進行,由身體已好八成的白志熙牽著女兒的手步入禮堂,親手把女兒交給駱夙洋。

  「以後緯昕和白氏就全仰賴你了。」在把女兒的手放到駱夙洋掌心之際,白志熙真心誠意的說,把他最重要的兩個責任的未來都委託給他。

  「你放心,我會的。」駱夙洋也毫不猶豫的給予正向回應。

  婚禮現場盛大且熱鬧,與會者全是建築及地產界叫得出名號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少政府官員,以冠蓋雲集來形容都不為過。

  白志熙對這場面非常滿意,畢竟他只有緯昕這個女兒,以他以往在建築界的地位,縱然現在沒有以前風光了,也合該有這樣的排場。

  而游秀枝則是感覺終於了卻一個心願,臉上漾滿輕鬆愉悅的笑容。

  雖然她不曾將駱夙洋當成別人的孩子,但那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要幫忙帶養孩子,就算是政府的社會福利機制,她也認為自己該為那孩子的未來負責。

  好在夙洋沒有變壞,好在夙洋夠努力上進,今天能有這樣的結婚典禮,讓她這個寄養家庭的媽媽也覺得分外光采,至少證明她沒有誤人子弟。

  太過熱鬧的喜宴裡,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剛主桌的席間有個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的女子,那就是李宛鈐。

  依白緯昕第一次到她家的情形,夙洋竟為了白緯昕那女人對她發脾氣又大小聲,她就曉得夙洋這婚是結定了。

  因為他擺明了很重視那個女人,不然不會因自己對那女人不客氣而對她這麼凶。

  可那又怎樣?依她打聽來的消息,這個婚姻動機就有問題。

  一個是落難的公主,一個是鹹魚翻身的王子,在分離十年之後再度重逢,重逢後一個月就決定結婚,如此匆促的婚姻怎麼可能沒有鬼?

  加上他倆這陣子大概是起了爭執還什麼的,回家探望爸媽的氣氛都很怪,她才不信這樣的婚姻能維持多久。

  一段才剛開始就已有裂縫的婚姻,要破壞它並不是那麼困難,一旦出現狀況,夙洋就會發現她的好,然後拋棄那個討人厭的女人接受她。

  但說服自己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兩人的婚禮又是另一回事。

  整個過程她數度幾乎要抓狂,幾度氣紅了眼睛,幸好所有人注目的集點都在新郎新娘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不會太久的,她一定要找個最佳時機和事件來破壞這段原本根基就不很穩固的婚姻……

*****

  所有與會賓客多少都與駱夙洋有過競爭的經歷,其中敗北的居多。

  難得這手腕高超的商界青年才俊大喜之日,此時不報仇要等何時?灌酒、鬧新人樣樣都來,現場就只有瘋狂兩個字可以形容。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整場喜宴約莫進行四個多小時才漸入尾聲,當白緯昕站在駱夙洋身邊,一同在飯店大門旁端著糖果、香煙送客的時候,她幾乎累到要撐不住臉上的笑容。

  太可怕了,結婚這種事還是公證就好,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吧?

  早上五點她就被媽媽由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到禮服攝影公司讓化妝師化妝,然後又回家等待新郎迎娶,進行一連串儀式,緊接著就來到訂好的五星級飯店,一整天都要小心別讓妝糊得太厲害。

  貝要不是糊得太誇張,基本上隨行在側的助理化妝師很快就能將妝補好,只不過一整天因為補了好幾次,她有種自己的臉被當成塗牆的錯覺。

  而且為了維持穿禮服的好身段,加上因為禮服設計了蓬鬆的裙襬,要去洗手間有困難度,因此她一整天下來沒吃什麼,害她現在又累又餓,超想趕快回家到床上躺平睡覺!

  或許是注意到她的疲累,駱夙洋在送客時大多只和賓客們握一下手,就用眼神趕人了,惜字如金的草草將賓客打發走人,縱然如此,光送客也花了近四十分鐘才得以結束。

  駱夙洋安排了婚禮招待開車送岳父岳母回家,自己的家人則由養父開車載回去,終於等到最後一批親友全都離開,他才牽著白緯昕的手,直接搭電梯到樓上安排好的套房休息。

  那是飯店的額外贈禮,在飯店辦理喜宴的新人得以享用飯店贈送的一夜住宿,除了體諒新人的辛苦和疲累才有此優惠,也可以說完全是生意上的手段。

  既然有得用就別浪費了,早看出白緯昕的體力已達極限的駱夙洋,一進電梯就將她攔腰抱起,就和電影裡新郎抱新娘進房的姿勢一模一樣。

  「你幹麼?」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驚呼一聲直覺攀緊他的脖子,在電梯的鏡子裡看見他的身體幾乎被蓬鬆的禮服裙襬給遮掩住。

  「我可以自己走啦!」

  「逞強對你沒有好處。」他是男人,而且一個禮拜上健身房兩次,體力絶對比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好,她就別在這節骨眼跟他爭了。「這樣抱著你就可以感覺你的手腳在發抖,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累。」

  他的臉上既沒有笑容,語氣裡也沒有關心,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的臉,只是盯著電梯的鏡面,視線聚集在空氣中的某個點,但白緯昕還是被感動了。

  沒錯,她快累死了,難得今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一天,就讓她小小的放縱一下,讓他服務好了。

  能讓地產界的大亨服務,那可不是一般人享受待到的福利,她當然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囉!

  到了飯店頂樓,白緯昕有點驚訝飯店竟然會贈送總統套房給新人,這場喜宴到底花費了多少錢?!

  「我只是把房間升級,喜宴沒你想的那麼鋪張。」約莫是看出她的想法,駱夙洋將她放到床上後兀自脫下西裝並拉開襯衫領帶,邊動作邊解釋。

  「就算不升級,五星級飯店的房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你幹麼多花這冤枉錢?」她淺嘆了口氣,連床都這麼柔軟舒適,若不是一頭造型及身上的新娘禮服太笨重且還沒洗澡,她還真想就這樣躺著直接睡死算了。

  「我說過錢賺來就是要花的,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駱氏地產的老闆娘,請你別斤斤計較那些小錢。」他翻翻白眼,順手把外套及領帶整齊地披到化妝台前的椅子上。

  要是他的老婆如此『節省』的消息傳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他駱夙洋虐妻,不給她零用金花用,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我不是計較,我只是覺得不需要浪費……」發現他陡地湊到她面前,她直覺身體微微後仰,差點沒失衡的跌倒。「你幹麼突然靠我這麼近?」

  害人家心兒怦怦跳呢!

  「走啊,還是又要我抱你?」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去……去哪裡?」

  她眨了眨眼,感覺他的氣息貼得好近,這才想起等會兒兩人就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她的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惴惴亂跳。

  「洗澡啊!」睞了眼她的法及臉上的妝,還有身上那像火雞一樣的禮服,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跟玩角色扮演的芭比娃娃睡覺。」

  「……」她是芭比娃娃,那他不是自比肯尼了嗎?

  見她動也不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是要我抱你了,嗯?」

  「不——」她幾乎是尖叫了,想也沒想的由床上跳了起來。「我自己去。」

  她往浴室跑了兩少,發現他緊跟在自己身後,她不由得更緊張了。「你跟來幹麼?」

  「你要洗澡我不用洗喔?」閉了閉眼,他懷疑疲累也會讓人的腦袋變笨。「我可不需要那麼有『男人味』。」他自以為幽默的說了句冷笑話。

  「……那你先洗。」天啊!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呢!

  「你都快累死了還我先洗?」他挑眉,一起洗才省時啊!

  「那我先洗,等我洗好你再洗。」她的臉發燙,腿都在發抖了。

  「一起洗比較省時間啦!」他也很累,體諒他一下好嗎?

  「不要!」

  「再吵下去天都要亮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家飯店?婚宴讓他們賺,他還花錢升級房間耶!

  「那看你要先洗還是我先洗,不然我們就拗到天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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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4:01 PM

第六章

  世上不分國度、人種,所有的爭執都一樣,只要沒有任何一方退讓,下場就是無止盡的延燒下去,直到其中一方投降為止,駱夙洋那對新婚夫妻誰先洗澡的僵持也不例外。

  說真的,駱夙洋實在不懂老婆白緯昕到底在堅持什麼。

  沒錯,他們十年前只是純純的愛,是有牽牽小手,最多最多也只到親親小嘴,雖然衝動在所難免,但因當年他們都太青澀、太害羞,所以誰也沒敢跨出那大人口中所言,禁忌的第一步。

  可是十年絶對是不算短的歲月。

  他相信這十年來她跟自己一樣經歷許多人事物,他們都不再是青澀的少年,而是成熟的大人了,應該用更成熟的態度來看待每件事。

  既然結了婚就是夫妻,夫妻之間總不能還像少年時期只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吧?就算她想那樣,他也不肯。

  婚姻不是扮家家酒,老婆更不是娶回家裡當擺飾的,而且在這世上他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沒有,老婆是他最親的家屬,將來他還要多生幾個孩子,讓他們的小家庭熱熱鬧鬧、甜甜蜜蜜的,所以兩人的關係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扮家家酒的階段。

  不過既然她堅持不跟他一起洗澡,那就讓她先洗,畢竟他體力比較好,而且她實在是累壞了,先洗完澡也能快點休息,這點體貼他還做得到。

  可他那老婆怎麼進去那麼久還沒洗好?都已經一個小時了,就算刷掉一層皮也該好了啊!他越想越不妥,索性走到浴室外敲門。

  「緯昕?緯昕?」

  沒想到那門敲了又敲,浴室裡半點反應都沒有。

  「開門,緯昕!」

  不妙!她不會在浴室裡睡著了吧?!

  想到婚宴結束後,抱著她能清楚的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一抹不妙的預威衝上腦袋,他趕緊從西裝外套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硬是用硬幣轉開浴室的喇叭鎖。

  轉動門把輕易推門而入,果不其然白緯昕已經泡在浴缸裡睡著了,白皙柔嫩的肩膀裸露在水面之上,水面下隱約可見那曼妙的身段。

  他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下口水,懊惱自己光是看到她這毫無防備的模樣,身體就不容控制的產生衝動了。

  該死!都經過十年了,她對他的影響力還是這麼大,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起來,緯昕,不可以睡在浴缸裡,會著涼的!」刻意忽略自己的身體反應,他上前輕拍白緯昕的臉,要她醒來。

  「嗯……」

  白緯昕確實是累壞了,駱夙洋叫了好幾聲,她才總算有一點點反應,茫然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喝!你怎麼會進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才要問你幹麼好好的床不去睡,難道睡在浴缸裡會比較舒服嗎?」還好,還沒累到搞不清楚她現在仍在浴室裡;駱夙洋莫可奈何的暗忖。

  「呃……」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浴缸裡睡著,實在糗斃了!但她還在浴缸裡就表示她還在洗澡,那……她直覺低頭往下一看,差點沒尖叫出聲。

  「別叫。」在她尖叫之前,駱夙洋已先行出聲阻止。「我是你丈夫,你身上沒什麼地方是我不能看的。」

  「……」她脹紅小臉,羞惱的瞪他。

  這個男人講話一定要這麼直白嗎?說這種話要她怎麼回應才好?

  「來,起來。」他攤開手上的大毛巾,示意她由浴缸裡爬起。

  「你……浴巾給我就好。」羞死人了!她才不要呢!

  「我再說一次,起來。」駱夙洋沒得商量的重申一次,並語帶威脅的警告。「你再這樣拖拖拉拉的,我就直接跳進去把你抱出來。」

  天啊!她才不要呢!在他壞心的威脅下,她只好遼遮掩掩的站起,卻仍裸露出大片難以遮掩的春光。

  駱夙洋的喉結緊繃地滾動了下,待她的腳一踏出浴缸,他飛快的用大浴巾將她裹住。

  「快回房去,換我洗了。」他倏地粗聲粗氣的趕她。

  白緯昕咬了咬唇,委屈的走出浴室,才剛離開,身後的門就砰地一聲關上。

*****

  什麼跟什麼嘛!她又不會偷看他洗澡,門關那麼快做什麼?

  她氣惱的思忖著,回房後拭乾身體,穿上飯店的浴衣,才坐在化妝台前將髮吹乾,駱夙洋已然洗好澡走出浴室。

  「你怎麼洗那麼快?」白緯昕從化妝台的鏡子看到他只用大毛巾圍住腰間,驚羞得差點沒甩開手上的吹風機。

  「不然你要我連浴室都刷乾淨嗎?」他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大步朝她走去。

  他又不是她,可沒在浴缸裡睡覺的『嗜好』,哼!

  「呃……」

  隨著他腳步越來越近,她的心跳就越來越快,快得她都來不及數了。她微顫的伸出手,將吹風機遞給他。

  「你也把頭髮吹一吹吧!」

  駱夙洋睞了眼吹風機,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盯著她。

  「怎麼了?你不吹頭髮嗎?」她連聲音都發抖了。

  「你在怕什麼?」他以臂環胸,以高姿態由上往下緊鎖她的容顏。

  「我沒有啊!」她不覺得自己在害怕,一點都沒有!

  若真要說她的情緒上有些什麼不同,最多……最多也只是緊張和害羞,如此而已。

  「沒有就過來我這裡。」他伸出一隻手臂,邀請的意圖相當明顯。

  他這是在試探她嗎?試探她有沒有說實話,是不是真的沒在害怕?看穿他的企圖,白緯昕顫巍巍的放下吹風機,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啊!」就在她接近他到手臂構得到的距離,他突然一個抓握,輕易的將她拽進懷裡,教她錯愕的輕嚷了聲。

  「既然不害怕幹麼叫?」他嘲諷的損她一句。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拉住我,我嚇一跳而已!」她羞惱的白他一眼,雙方肢體的碰觸,讓她全身都緊繃起來。

  「你是我老婆,我怎麼可能不碰你?」他低頭聞噢她頸間、耳後的馨香,沙啞的嗓音透出藏都藏不住的慾望,而他根本也沒想隱藏。

  「呃……」

  她渾身發燙,頭皮跟著發麻,雙腿都要軟了。這回可不是因為疲累,她很清楚是因為害羞和緊張。

  「今天我們都很累,能不能……」

  「不能。」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沒有人在新婚之夜什麼都不做的,我可不想成為破例的第一人。」

  真的嗎?真的沒有人光睡覺就度過新婚之夜嗎?白緯昕的腦子混沌了起來,清楚的感受他的鼻息噴拂在自己頰側,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沒給她任何抗議的機會,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邁開大步就往房間中央那張大床走去。

  白緯昕想逃、想尖叫,但太過緊張讓她什麼都做不了,況且還被他抱在懷裡,她認命的閉上雙眼。

  說她沒想過和他做親密的那檔事是騙人的,但想像歸想像,真要化為實際行動,還真叫人緊張到不行呢!

  「冷嗎?」將她放在大床上,他壯碩的身體壓上她,感受著她的顫抖後輕問。

  「不,不會。」她只是緊張啦!

  「別表現得像個清純的小處女,我的字典裡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他譏誚的嘲諷道。

  十年的歲月能發生的事多得不勝枚舉,包括他由一個年輕氣盛的大男孩變成成熟的男人,而她也絶不可能沒有任何改變。

  白緯昕僵了僵,沒有試圖開口辯解,閉上眼無聲的允許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是啊,他真的改變了,和她印象裡那個溫柔體貼的駱夙洋大不相同;以前的他不會句句帶刺,不會給人憤世嫉俗的感覺,但現在的他卻經常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即使他的外表一點都沒變,甚至比十年前更為吸引人。

  就像是一個軀體被換了一個靈魂似的,她莫名的有那樣的感覺。即使如此,她仍不後悔自己作出嫁他為妻的決定。

  不提他對自家做了哪些貢獻,光她對他不曾忘卻的那份感情,就足夠讓她決定和他相守。

  她將盡己所能的讓他感受到她的愛,用耐心和愛來尋回被他遺忘的體貼和溫柔,而當那天來臨的時候,她相信那會是自己真正幸福的開端……

*****

  她緊閉著雙眼,卻讓駱夙洋誤會她連看他一眼都受不了,他緊蹙眉心,慍惱的低頭吮上她的唇,大掌粗魯的探向她浴衣襟前的開口——

  「唔……」

  縱然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他的動作也太粗魯了點,卻仍成功的讓白緯昕融化,不自覺的輕吟出聲。

  她的唇不曾被別的男人觸碰過,更別提她的身體了,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這一切全為了保留給他。

  罷了,橫豎這身體早就注定是他的,她再如何閃躲也終將成為事實,那麼她又何須多此一舉的故作姿態?

  想通了自己的渴望,她尋求著他的愛,主動伸出舌尖,挑逗般的輕舔他的嘴角。而她的主動挑起男人壓抑的慾望,兩個渴愛的人擦撞出激情的火花,一發不可收拾。

  他急切的銜住她紅潤的櫻唇,輾轉挑逗著她的唇瓣,並用火熱的舌舔弄她甜蜜的檀口,熱烈與她的丁香糾纏,兩人不斷熱切的相互舔吮。

  「唔……」她在看清自己早已無法自拔的愛戀後,身體在他充滿佔有的擁抱與高明的調情技巧下逐漸放鬆。

  她的眼神迷離,呼吸轉為急促,渴望被填滿的空虛左右她的心智,這一刻,她的世界少了對家族企業惱人的責任負擔,有的只有他真實的存在。

  在她毫不保留的主動配合下,駱夙洋再難以忍受身體幾欲脫繮的熱切喬求,他一手扶住她細軟的腰肢,另一手大膽的撥開她半遮半掩的浴袍領口,溫熱的大掌刻不容緩的握住胸前那兩隻白皙柔嫩的乳房,肆意的擠壓、揉搓,感受著她雙乳每一寸細緻如瓷的完美觸感。

  「啊……」白緯昕急促的喘著氣,雙腿間不住泌出動情蜜液,被他把玩的乳房腫脹沉甸,他的撫觸帶給她未曾體驗過的興奮快感。

  「老婆,你的身體又Q又軟的……為我張開腿,讓我愛你。」他狀似滿足卻又似不足的輕嘆,沙啞的要求她為自己敞開。

  就在她混沌的聽從他的指令微微敞開雙腿,他立即擠身在她的雙腿之間,凝著在自己愛撫下更為堅實挺立的嫣紅乳尖,他的眼滲入焚紅的慾望,誘惑他俯身張嘴含住那甜美可人的果實……

  「呃!」

  她不由自主的拱起上身,感覺他胯間灼熱的昂藏隔著底褲緊緊抵在自己腿心柔軟處,甚至故意輕輕擺動腰桿,以他的男性撞擊自己的敏感地帶。

  「別……你頂得我好難受……」緊緊相連的軀體,教她腿問的私密處似迎合又似推拒的承接他的猛浪,一雙小腿毫無意識的勾起,磨蹭著他的腿。

  「等會兒你就會巴著我不放,求我多愛你一點。」他將手探入兩人交纏的下半身,略粗的指腹由她底褲邊緣滑入,磨蹭著她柔嫩濕滑的瑰色花瓣。

  「噢不……不要……」生嫩的她怎承受得了他這般挑逗?她猛地抽氣輕嚷,一股尖鋭的快感瞬間傳遍體內深處。

  不曾體驗過的歡愉和刺激,讓她的身體緊繃且忘我的扭動,十指失控的掐緊他結實寬厚的臂膀,留下彎月般指甲的痕跡。

  「老婆,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熱情。」他輕嘆,隱約有種錯失她十年之久的遺憾。

  不過那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她現在是他的妻,此刻就躺在他身下,等待著他甘露的滋潤,而過往的遺憾他將永遠不會讓它再度發生。

  他以雙指專找藏匿在她腿間羞花之間的腫脹花蒂,技巧十足且折磨似的揉壓扣弄了起來。

  「別說了……啊!不!不要——」她急促的喘息抽氣,強烈的快感令她的下腹抖顫不停且語不成句。

  「別說什麼?」佯裝不懂她的意思,他撥開藏匿於花園入口的花瓣,長指強悍地深入那濕熱的花徑,略粗的指腹在細緻的內襞摩擦抽撤,大拇指則按壓在花核之上,順著她不斷泌出的花液及手掌的動作,挑弄著她最極致的敏感。

  「啊……啊……再深一點……」他的動作無疑稍稍平撫了她體內的空虛感,她不由自主的擺動腰肢,配合著他肆虐的手指律動。

  「這樣嗎?」他並起雙指,再次滑進她的濕潤中,技巧十足的反覆進出。

  「啊……啊啊……」一她拱起身軀呻吟不斷,被侵犯的私處流出大量動情愛液,沾濕了身下的床單。

  不斷流淌出來的愛液,夾雜著他抽動手指發出的曖昧聲響,完美的同時刺激著雙方的感官。

  「舒服嗎?」他強壓下胯間的脹痛,粗喘著氣息問道。

  「不……饒了我,我快不行了……」從未有過的快感凌遲著她的意識,受不了過度的刺激,她的花唇開始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無可避免地吸附著他仍強悍在自己體內抽撤的長指。

  「再忍耐一下,你會喜歡的。」他瞇著眼,凝著她就快攀上高潮的粉色小瞼,耳膜充斥著她撒嬌且帶點泣音的軟聲嬌吟,他咬牙加快手指的抽撤速度,強悍地進出、勾轉,帶領她攀上情慾的高峰。

  「不……我、我快死了……你停下來……」她擰著秀眉似痛苦又似歡愉的低泣,嘴裡無意識的抗議著,身體卻隨著他的指頭拽動,配合他進出的速度,讓自己的敏感不斷碰撞他。

  「相信我,老婆,你會愛上這彷彿死亡過一次的滋味。」他輕笑,豆大的汗粒順著他的鬢邊滑落,他更加賣力刺激她的水嫩,引導她達到高湖的境界。

  「啊——」驀然,排山倒海而來的痙攣圈縮著他的指,她放聲大叫,到達生平第一次高潮的頂點——

  凝著身下全身顫抖,神智處於恍惚狀態的新婚嬌妻,駱夙洋迫不及待的扯下圍在腰間的大浴巾,讓自己早已亢奮跳動的男性展現在她眼前。

  「老婆,你的身體已經暖過身,現在換我了。」他將嘴覆在她的唇上,將舌伸進她濕熱的口中,寬闊結實的胸膛壓在她渾圓細嫩的艷乳之上,窄臀也擠進她的腿間,火燙的男性前端摩擦著她腿間腫脹嫣紅的嬌嫩花瓣,惹來她再度嬌吟出聲。

  「不……別再捉弄我了……」因他而起的強烈空虛感,刺激著她的身體,她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想推開他,還是讓他填滿自己解除那股可怕的空虛,她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我沒有捉弄你,我只做我該做的。」明白她被慾望之火摺磨得難受,他雙掌捧起她的臀,讓她的雙腿更撐開些,緊接著腰桿一挺,強悍的貫穿她溫熱緊實的花徑——

*****

  「啊!」尖鋭的撕裂感令她難耐的尖嚷出聲,眼角立即逼出滴滴水花。

  「該死!」怎麼可能?!這十年來她不曾有過別的男人?他咬牙低咒,卻忽略不了突然竄上心頭的狂喜。

  她是為他而保留這身體的嗎?不管是不是,他都當作事實就是如此。

  難怪她不讓他碰,難怪她不肯跟他一起洗澡,難怪她想逃過這新婚之夜……一切的一切不是因為她討厭自己的碰觸,完全是因為女性的矜持及害羞,這個發現讓他早已亢奮不已的身體更加興奮,在她體內越形茁壯。

  「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分身在自己體內的變化,她驚訝且痛苦的攬起秀眉,感覺自己就要被他撐壞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害他自以為是的以為她有過許多體驗,才會這麼粗魯的佔有她。

  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沒有半點被取悅的歡愉,事實上他萬分喜悅自己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終將是她最後且唯一的男人,只要他還沒死,其他男人休想碰她一根汗毛!

  可他若早知道她像一張白紙那般脆弱,他一定會放慢腳步,雖然或許疼痛在所難免,但至少不會害她這麼難受。

  「嗯……」她搖頭,反正女人初次疼痛無法避免,說了還是會痛,那有沒有說不都一樣?

  「傻瓜。」他愛撫的伸手撥開她覆在額前的髮,俯身在她耳邊沙啞低語。「你裡面又濕又熱,更緊得讓我發狂……」

  她太過緊張而夾緊了棲息在她體內不動的男性,教駱夙洋慾火中燒不能自己,差點沒像個初嘗情慾的毛頭小子,不小心就提早爆發!

  「放輕鬆,你夾得太用力,我怕我還來不及滿足你就爆炸了。」為了讓她留下美好的初夜回憶,他斷不可能讓自己還沒令她滿足就泄欲,他額頭冒汗,極力克制自己超想衝鋒陷陣的慾望。

  「呃……我不知道……」原本尖鋭的痛楚逐漸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麻中帶有微刺感的異樣感受,加上看見他臉上痛苦的線條,和足以令自己渾身發軟的性感嗓音,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慢慢放鬆。

  「沒關係,你只要記得男人那裡跟女人一樣,都很脆弱。」尤其男人是彰顯於外的,更是脆弱中的脆弱。

  「我知道了。」她的小臉聞言更添艷色,體內開始泛起恐怖的搔癢感,她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下不安扭動。

  「你這熱情的小東西。」察覺她的渴求,他抬起上身,將她雙手壓制在她的頭頂上方,撤出深埋在她體內的男性,旋即以更猛烈的力道,狂猛的刺入她緊窒的花徑,強悍地佔領她初被發掘開挖的處女地。

  「啊……」他霸道的攻擊令她深陷在強烈的快感之中,她擺動頭,不由自主的拱起身子迎合他越來越激烈的動作。

  「你好緊,老婆,我好舒服……」她的緊窒與濕軟完全包夾住他的陽剛,他控制不住的馳聘慾望,健臀狂抽猛送,撞擊出聲聲曖昧的肉體拍打聲。

  「啊啊——」他露骨的愛語夾雜著痛楚的快感,不斷從兩人激狂交合的部位蔓延開來,銷魂的滋味讓白緯昕意亂情迷,放聲嬌啼。

  「叫大聲一點老婆,我喜歡聽你的聲音。」他粗喘著,加快來回節奏,透明黏滑的愛液隨著他的撞擊被帶出體內,讓床單濕濡一片。

  「不……不行,我……我不行了……」承受他沉重而快速的律動,白緯昕的嬌胴泛起暈紅色澤,歡愉地頻頻呻吟。

  「再忍忍,我就快到了。」持續累積的快感不斷瓤高,她的內襞不住擠壓著他的慾望,那收縮的頻率越來越快,當一陣酥麻由背脊竄至後腦,他不覺低咆出聲。「天啊……啊——」

  兩具相擁的軀體各自控制不住地抖顫,享受著彼此帶給自己的極致歡愉,直到顫慄感漸次逸去,男人才退出女人體外,緊摟著女人相擁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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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4:14 PM

第七章

  緊接在駱白兩家聯姻之後,最急待處理的就是白氏企業董事長的繼任權。

  白志熙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生女,那麼事業由女婿接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再加上他頗肯定駱夙洋的能力,這樣的決定勢必也不會有人有意見。

  接手白氏本來就是駱夙洋的人生目標之一,他欣然接受岳父的要求,讓工作團隊順利進駐白氏企業,取得正當的經營管理權,卻拒絶岳父不收併購費用的打算,堅持姻親關係擺一邊,公私分明。

  「爸,白氏是你一手成立的公司,我沒道理也沒權利無償得之;公事上該怎麼處理,我們就怎麼處理,我們公私要分明。」

  就是那幾句話,完全收服了白志熙的心,他向女婿表達了對當年之事的懺悔,而駱夙洋也大方接受。

  兩個世代的兩個男人就這樣達成和解,但駱夙洋和白緯昕的婚姻還有得糾纏,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你可以在白氏安插一個合適的職位,不然駱氏地產也有適合你的工作,為什麼非得到外面去上班不可?」

  對於妻子想到外面上班一事,駱夙洋不是很能諒解。

  既然是夫妻,就該同心協力共同打拚,況且白氏企業原本就是她父親的公司,哪有自家公司不幫忙,反倒到外頭去上班的道理?

  「白氏已經交給你管理了,地產的工作我又不是很懂,硬要在兩家公司裡給我安插一個職務,這樣靠關係、走後門的感覺很不舒服。」

  白緯昕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畢竟她在美國求學時已經習慣了獨立自主,有意見就會表達,也不認為自己得靠誰的力量才能找到工作。

  「你真的很奇怪,現在的人個個巴不得能靠關係找到好工作,只有你,明明有資格這麼做,卻拚了命往外推,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段時間就因為白緯昕爭取外出工作的事,夫妻倆時有爭執,但每到夜晚,兩人在房事上卻相當和諧甚至美滿,讓白緯昕感到相當困惑。

  難道她和駱夙洋都是享樂主義者嗎?為什麼在身體的接觸上他們能那麼和諧,對於工作理念卻差這麼多,著實令她百思不解。

  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生活瑣事,例如用過的杯子不收,書桌上文具、文件亂擺,臨時要用時又找不到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夫妻倆大眼瞪小眼,不說話冷戰個一、兩天。

  「那有什麼?比我跟我老公好多了。」

  白緯昕高中的好同學兼好姊妹張芳瑜,對她的『家事』抱持樂觀的態度。

  「我家那口子跟我什麼都好,就是房事配合不來;我看不用兩年,我們的婚姻八成就吹了。」

  房事配合不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芳瑜的老公……不行?

  「欸欸欸!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張芳瑜輕易看穿她那顆腦袋瓜子裡的想法,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我們是時間老是湊不在一起,一個日班一個夜班,你說我們的房事要怎麼協調?」

  喔!原來工作真會讓夫妻間的關係失和,真的是很麻煩耶!

  「其實男人也不是你想的那麼難搞啦!如果你們一直為了工作的事起爭執,那絶對不是好事,不然你就儘早把孩子生一生,在家裡帶孩子也是很神聖的工作啊!」反正他們房事很協調,張芳瑜提出如此建議。

  生孩子?那夙洋應該會很開心,也可以讓爸媽享受退休後的生活,在家含飴弄孫,似乎是個不錯的點子。

  但……他們夫妻倆現在關係這麼緊繃,她要是去跟夙洋開這個口,好像自己先投降,舉白旗向他求和似的,到外面工作的機會不僅歸零,且感覺自己也太沒用了。

  張芳瑜的建議讓她掛在心上好些天,偶爾看電視看一半就不自覺的偷瞄丈夫一眼。再不然就是做家事恍了神,例如收收杯子、擦擦碗時,待她回過神來才注意到自己不知盯著丈夫看了多久,反倒引來他狐疑的審視眼光。

  「你這幾天動不動就恍神,到底有什麼事?」終於有一天,做丈夫的再也受不了,下班回家後主動詢問妻子。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

  她不安的撫著後頸,萬一他不喜歡小孩怎麼辦?他們從來沒討論過這個問題,要是他不喜歡小孩,那就什麼都不用談了。

  「說!」

  他放下公事包,雙臂環胸準備認真的聽她說明。

  「我是想……如果你不想讓我到外面去上班,那你覺得……我們早點生小孩好不好?」喔討厭,她的臉都發燙了,為什麼這種事要她先開口啦!

  「生小孩?」

  他直覺將視線下移,直接定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臉上倏地浮現驚喜的神色。

  「你懷孕了嗎?!」

  「啊?」她有那樣說嗎?不要自己亂解讀好不好?「沒有啦,我只是先問問你的意見。」

  「當然好!」

  他一掃回家時的鬱色,突然伸手拉著她就往房間走。

*****

  「你要拉我去哪裡?」這個人是怎麼搞的,人家話還沒說完呢!

  不過他好像還挺喜歡小孩的,一提到生小孩他就笑了,她還真不知道他這麼有愛心呢!

  「還沒懷孕就表示我們要加油了,當然要趕緊回房間把小孩製造出來啊!」

  一進房他就迫不及待的湊上來,熱情地將她壓在門板上。

  「在這裡……製造小孩?」她傻眼,小臉紅成一片。

  床就在幾步之遙的後方,他有必要這麼急嗎?況且小孩也不是說有就有的,這男人簡直太急色了!

  「不同位置能製造出不同的刺激,搞不好更容易受孕。」他狀似認真的解釋,大掌已然覆上她胸口的渾圓。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

  對於房事她不是很有研究,但用腦袋想也知道,生小孩哪是靠換位置做愛就能增加受孕機率的事?她可沒這麼好唬弄!

  「有沒有這種事,不試看看怎麼知道。」

  他也沒經驗,純粹是幾個商場上的朋友湊在一起胡謅時聽來的,他認為有實驗之心要,搞不好一試就中也說不定。

  他將她抵在門板上,單膝分開她的腿,雙掌牢靠的頂住她身後的門板,將她阻隔在門板與自己的胸口之間,熱辣的唇已直接欺上來要吻她。

  「你別鬧了,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她當他在開玩笑,羞赧的撇開嬌紅的小澄臉,不讓他輕易吻到自己。

  「我很認真好嗎?」

  駱夙洋翻翻白眼,怎麼這女人老是曲解他的意思?真教他感到無力。

  「而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得拒絶一下才肯跟我做愛?你告訴我,事實證明你不也很開心、很爽嗎?」

  「……什麼爽?你真粗魯!」她羞紅了小臉。

  也不是故意不讓他接近,更不是不肯和他歡愛,只是女人本來就比較矜持,就一算對自己的丈夫也無法表現得很放浪。

  所以每次他想和她歡愛時,她總會不自覺的推拒一番才讓他達成目的。

  「你不爽嗎?」

  她越是討厭他話語粗魯,他就越是要挑戰她的底限。

  他大掌一揚,極順利的撩高她扇狀的大圓長裙,並附在她耳邊低語。「到底是,誰每次叫床叫那麼大聲?要真不開心,你會叫嗎?」

  「駱夙洋!」

  她真的氣惱了,氣他說那些下流話惹她生氣。

  她乾脆擋住他的手並用力夾緊大腿,不讓他恣意妄為。

  「你明知道我討厭說話粗俗的人,你不要故意用那些話來氣我!」

  「你每次都拒絶我,我就不生氣嗎?」好啊!要翻大家來翻,他也有滿肚子苦水要吐咧!

  「我是你丈夫,你不跟我做愛要跟誰做?難不成到外面去找野男人做嗎?」

  倏地房裡揚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白緯昕霎時感到掌心一陣熱辣,在注視到他錯愕的眼光及臉頰上的紅印,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你認為我該打嗎?」家暴專線,聽說現在也有很多男人在使用,他嘲諷的譏誚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都亂了,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雖然他們夫妻間大小爭執不斷,他也常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但他從來不曾動過她一根汗毛……在床上時不算,他總是在床上恣意的『欺負』她,讓她因過度歡愉而哭泣。

  但現在她竟然動手打了他……天啊!她什麼時候變成如此野蠻的女人了?!

  「不要說了!」

  他啞聲低吼,轉身拎起外套將她由門前推開,大掌覆上門板把手。

  「殺了人再來道歉,你認為那有什麼意義?」

  被自己的老婆甩巴掌,有幾個男人能忍受得了?他縱然有再強烈的熱情和慾望,也在那個巴掌落下的同時被毫不留情的澆熄。

  「夙洋!你要去哪裡?」剛才他不是還興沖沖的找她歡愛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連碰她的慾望都消失了嗎?

  「放開。」

  瞪著她覆在自己大掌上的小手,他的眸心竄過一抹狼狽。

  或許是他的挑釁踩到她的底限,才會激得她失去理智甩他巴掌,但他也常被她氣惱得吃不下飯、工作無法專心,滿心滿腦想的都是要如何化解夫妻之間的僵持,就算再氣再抓狂,他都不可能動手,但她卻毫不猶豫的做了。

  這是不是又一次證明,這個婚姻的的確確是個錯誤?

  剛下班回來時,她主動提起生小孩的打算;當時他還暗自歡喜,心想她終於肯把心思放到他身上,想為他生孩子,沒想到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她親手將他從天堂打入地獄。

  她果然是為了白氏、為了錢,才答應嫁給他的吧!

  事實上當年也是她提的分手,那是他想都不願去想的傷痛,她卻硬逼他非想起來不可,可惡!

  「你告訴我要去哪兒,我就放開手。」

  她搖頭,不放就是不放。

  從重逢到結婚這近半年來,他或許說話會夾槍帶棍、語帶譏誚,卻從不曾用這麼冷的語氣跟她說話,聽得白緯昕眼皮亂跳,心頭溢滿不安。

  「你憑什麼問?」

  臉上被她打的巴掌其實不痛,痛的是他的心,心臟像被以尖刀刺入般幾乎要讓他窒息。

  狗急了會跳牆,負傷的雄獅勢必反擊,因為被她所傷,所以他直覺也以利爪回敬,全然沒想到這樣做的下場只會造成雙方之間更無法抹平的裂縫。

  「搞清楚,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妻子,但實際上你不過是我用錢買來暖床的女人!」

  他丟下話後甩開她的手,氣沖沖的開門甩門就走,留下白緯昕呆愣在房中,久久、久久無法回神——

*****

  原來他只當她是花錢買來暖床的女人嗎?

  他冰冷的聲音和那句話,像鬼魅般纏繞著白緯昕的思緒,就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纏得她無法呼吸。

  為什麼他們不能回到十年前那甜蜜的感情,難道十年的疏離真有這麼可怕,可怕到連這麼無情的話都能輕易的出口傷人?

  她的眼睛在下雨,臉上有著濕意,但她卻連抬起手擦拭臉頰的力量都沒有。

  在他說出那句再傷人不過的話、走出家門之後,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半通電話都不曾打給她,連簡訊也沒有。

  從昨天他離家後,她的靈魂像被強制剝離軀體,連力量都被無形地抽乾。她忘了該吃飯、睡覺,甚至連眼前桌上的杯子都看不見,腦中除了那句話之外一片空白。

  是她不好,婚前她竟下定決心要對他好,要好到把以前溫柔體貼的他給找回來,但她想得到卻沒做到,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又傷了他一次,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一直響個不停,她用力閉了下眼,再次睜開眼似乎連耳朵都打開了,這才搞清楚原來是門鈴響了。

  她木然起身,走到門口開門,呆呆地瞪著眼前的來者好半晌,才想起來對方的身份——她的小姑,李宛鈐。

  「有事嗎小姑?」即便李宛鈐對她的態度始終如一,每次看到她都沒好臉色,但她身為大嫂,該有大嫂的雅量,還是有禮的對待。

  「夙洋呢?」李宛鈐一開口就追問名義上的哥哥。

  「他不在。」提到丈夫的名字,她心口一揪,嘴角微微下滑。

  「到哪兒去了?」

  「你何不自己打電話給他。」她一臉無奈地說,現在行動電話那麼方便,小姑不打電話卻直接找到家裡來,也太捨近求遠了吧!

  「就是因為他的電話一直沒有收訊,我才會找上門來問你。」李宛鈐的口氣越來越差,好像找不到哥哥錯全在她似的。「他昨晚還跟我在一起,今天一早起來卻不見了,連公司都沒去,你到底把他藏哪裡去了?」

  白緯昕錯愕一愣。

  好諷刺,她這個做妻子的甚至不曉得他沒去公司上班,而她這個妹妹竟然比妻子還清楚他的行蹤?她還真失職……

  「為什麼他昨晚會跟你在一起?」她沒有多想的問道。

  「你說呢?」

  李宛鈐眉一挑,眸心滲入惡作劇的紅痕,不答反問。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兄妹倆在幹什麼。」就算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她還是認定宛鈐只是夙洋的妹妹。

  就算宛玲喜歡夙洋,也只是單方面的喜歡,夙洋不會有所回應,不然他也不會娶她進門了。

  「我們啊……我們做的事可多了,他跟你做過什麼,就一樣跟我做過什麼。」像是說話啊、聊天,爸媽也在。

  李宛鈐故意把話說得不清不楚,想引起白緯昕的誤會,其實事實只是夙洋拿生活費回家給老媽,所以全家人聚在一起聊了一下,但大家都感覺得到夙洋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因此爸媽刻意留他在家裡住一晚,而他也真的留下過夜,不過天一亮就走了,但她可沒那麼好心把事實告訴白緯昕。

  以往夙洋在外面就算遇到什麼挫折或不如意的事,也從不會講出來讓家人擔心,但這次這麼明顯心情不好,她猜一定跟白緯昕有關,她想找夙洋問個清楚,只是一早起來就找不到人,她才會忍不住找到他們新婚的家裡。

  看白緯昕一臉不知情的模樣,她更氣了,更加認定一定是這女人和夙洋起了什麼爭執,否則當妻子的怎會不曉得丈夫到哪兒去了?

  這種夫妻起口角的時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好時機,故意讓白緯昕產生更嚴重的誤會,最好氣得因此離開夙洋,這樣她才有機會和夙洋在一起。

  果然,李宛鈐刻意扭曲的曖昧話語,立刻讓白緯昕臉色大變!

  夫妻間能做的事很多,多到十根手指都數不完,可其中也包括最親密的肢體接觸……不!別告訴她夙洋連那些事都跟宛鈐做過,不然她會瘋掉,絶對會!

  「小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沒吃沒睡加上刺激過大,白緯昕有點暈眩,趕忙抓住門穩住身體。

  「我說有就是有,愛信不信隨便你。」

  李宛鈐故作姿態的睞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她很笨似的。

  「你自己想想,人是感情的動物,他打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們可是天天膩在一起的,而且我們又沒有血綠關係,尤其男人到了青春期精力特別旺盛,對異性又好奇……」

  「別再說了!」她顫巍巍的倚著門板,幾乎要無法站立。「除非夙洋親口承認,不然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

  「隨便你囉!」李宛鈐聳聳肩,帥氣的揮了揮手。「既然夙洋不在家,那我走了,不必送了。」然後就趾高氣揚的走人。

  凝著李宛鈐的身影走進電梯,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白緯昕無力的滑坐在地,渾身冰冷得不知所措。

  那不會是真的!一定是宛鈐胡謅的!

  她不斷在心裡吶喊,卻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感覺好無助,好想親口問問夙洋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那種事要她怎麼問得出口?!

  那可是社會所絶對無法容許的醜聞啊!

*****

  在這豪華的高級社區裡,每層樓都只有一戶住家,也因為如此,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門邊,看起來就像個被丟棄在路邊的可憐孩子。

  她不曉得自己在門邊坐了多久,直到終於感覺到地板的冰冷,她吃力的想起身關門,恰好此刻電梯到達樓層的叮鈴聲響起,她反射性的向外頭望去——

  「你把門打開幹麼?」

  走出電梯的是駱夙洋,他神色僵硬地瞪著她瞧。

  倦鳥終究是得歸巢的,在外頭漫無目的晃了一天,晃來晃去終於還是回家了,一走出電梯就看見妻子臉色慘白的站在門邊。

  「我……」

  她想開口,但喉嚨好痛,痛到只能發出嘶啞的低鳴。

  發不出聲音,至少碰碰他,確定他真的在自己眼前總可以吧?

  她試著移動腳步,可是她的身體好重,霍地眼前一黑,就在丈夫面前,她霎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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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4:31 PM

第八章

  駱夙洋不曉得這世上有多少男人,能承受得了眼睜睜看著心愛女人在自己眼前倒下的刺激,至少他就不能。

  當他瞠大雙眸看著老婆在他面前直挺挺的倒下,他幾乎連呼吸的本能都喪失了,慌張的衝到緯昕身邊不斷喊她,甚至忘了該立即打一一九救人,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

  該死!她絶對不能有事,他不要也不能再次失去她!

  懷著強烈的恐懼,他扯開嗓子喊叫她十幾二十秒,才霍地想起得趕緊將她送醫才行。

  心念意動,他立即抱起她衝到地下室開車,連闖了十幾個紅綠燈,才趕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送到醫院。

  當然,警車也跟在他身後趕到醫院,他還記得自己對跟來的交通警察叫囂,表示要員警等他確定老婆的安全後再跟他講話,只要確定老婆的安全無虞,他們要開幾張罰單都隨便他們。

  人命關天,他的氣勢又很驚人,交通警察知道原來是因為老婆昏倒了要緊急送醫,這位先生才開快車闖紅燈,法理不外乎人情,也不好追著他直找麻煩,於是真的在一旁等待。

  很快的,白緯昕被送出急診室,經醫生確認,說明白緯昕是因為太過疲勞及感冒,還有懷孕初期身子較虛弱導致昏倒,生命並無大礙,只要之後好好補充營養,狀況就會有所改善。

  懷孕初期?她懷了他的孩子?!她怎麼半點訊息都沒透露讓他知道?

  駱夙洋聽得又驚又喜,心情複雜得不曉得該哭還是該笑。

  他有自己的孩子了!流著和自己相同的血液,承襲他和緯昕身體基因的骨血,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就要當爸爸了!

  「胚胎才差不多四周大,恐怕連母體自己都不知道。」這是醫生的說法。

  他既興奮又緊張,亦步亦趨地跟在白緯昕的病床後頭移動,待護士小姐把病床推到暫時定點位置固定好床位之後,他才帶著傻笑和背後靈一般的員警進行紅單處理。

  人家老婆懷了孕又昏倒,心裡擔憂絶對是無可厚非,但職務在身,員警也不好放水,依照程序開了數張交通罰單給他,最後還向他道了聲恭喜才離開醫院。

  幾張昂貴的紅單,換來自己就要當爸爸的訊息,駱夙洋一點都不心疼,相反的還覺得有價值極了。

  如果不是闖了這幾個紅燈,萬一緯昕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萬一,他絶對不會原諒自己,所以這些紅單值得,非常值得!

  吳昭元接到駱夙洋的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憑藉著良好的政商關係,他輕易為白緯昕在人滿為患的知名醫院裡,找到一間舒適的單人病房。

  「從你結婚那天開始,你就不再像以前一樣是一個人了,身上還肩負著家庭的責任,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讓她獨自在家裡昏倒?」

  凝著沉睡狀態中的白緯昕,吳昭元忍不住叨念了句。

  駱夙洋饒富興味地橫他一眼。

  「這就是你到現在還不婚的理由?」

  吳昭元雖年紀與他相仿,事實上整整大他三歲,如果他猜得沒錯,昭元的家人應該催婚催得比他寄養家庭的媽媽還凶。

  但吳昭元不妥協就是不妥協,看似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教他好奇得很想窺探其中緣由。

  「別想從我這裡挖到什麼秘密,我這個人守口如瓶。」看穿他的把戲似的,吳昭元半點都沒上當的跡象。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所以當初我才會請你當我的特助。」那是他對昭元信任的表現,昭元不可能不懂。

  吳昭元的回應僅只是淺笑,與他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的夥伴默契。後來吳昭元在病房裡又等了半個小時,卻不見白緯昕有轉醒的跡象,因為還有公事在身,他不得以才先行告辭離去。

*****

  駱夙洋拉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下,邊小心注意點滴流動是否正常,邊心疼地凝著妻子緊閉的眼下淡淡的黑痕,心裡滿是懊悔。

  她昨晚應該沒睡吧?

  他也是,雖然他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叫囂的疲憊感,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連數羊都無效。

  難怪人家說吵架沒好話,他在自己身上得到絶對無誤的證實。

  他一個頭好壯壯的大男人,讓嬌弱的老婆甩兩個巴掌不痛不癢,做啥嘴賤的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你不過是我花錢買來暖床的女人——一想起那句話是由自己的嘴巴里說出來的,他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根本沒那個意思,一丁點都沒有,可一被她刺激就管不住自己的舌,難聽話拿出來亂說,結果就搞成這樣傷人又傷己的下場。

  他懊惱又悔恨的握住她的手,暗暗祈禱她趕快醒來,讓他親口告訴她醫生及檢驗報告才證實過的好消息。

  「對不起老婆,明明知道你不喜歡別人說粗話,我還故意刺激你,是我的錯,你可以大人大量的原諒我,趕快醒過來嗎?」

  大掌順了順她散在病床枕間的長髮,這輩子他不曾像此刻這樣憎恨自己;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保證自己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是我太幼稚了,才會在不知不覺間傷害到你,就算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拜託你趕快醒來好不好?」

  低沉沙啞的聲音迴蕩在清冷的病房裡,不管白緯昕到底能不能聽見,駱夙洋兀自對著緊閉雙眼的她獨自。

  「你睡好久了老婆,你別嚇我好嗎?」

  握著她的大掌驀然緊了緊,他小心拿捏力道,不敢也捨不得弄疼她。

  「只要你快點醒來,不論你要罵我還是打我都可以,我絶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做不到的是小狗……」

  感覺她的指似乎顫動了下,駱夙洋心裡霎時溢滿希望,將她的手貼靠在自己的臉頰,好更清楚的感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聽到我的聲音了嗎老婆?」

  左一句老婆,右一聲老婆,熟稔的程度好像他已這樣喊她數十年。

  「原諒我沒有對你坦白,其實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你,也不曾停止過對你的愛,只是我倔強地不肯對自己承認。十年前我們分手之後,我一直不斷的告誡自己,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成功,而且絶對要想辦法鬥垮白氏,然後把白氏據為已有……說真的,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這個目標,唯一想得到的答案,就是我一心要給曾經瞧不起我的人難看。」

  敏感的察覺她的眼皮似乎顫動了下,他知道她可能已經醒了,只是不肯張開眼看他,他不禁更加賣力的剖白隱藏心底多年,甚至連自己都遲至婚前才稍稍整理清楚的秘密——

  「可是我錯了,直到再遇見你,我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白氏這麼堅持。」

  輕吻了下她的手背,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之他當作她已經醒了,聽得見他說的話。

  「為了再和你重續前緣,我不能切斷自己和白氏之間的關聯,不然只會永遠失去你,所以我才對白氏緊迫不捨,任何關於白氏的消息都不肯放過——」

  「我可以相信這些話到什麼程度?」終於,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人兒不再默不作聲,幽幽的反問。

  如駱夙洋所推斷,在他對著冷空氣開始獨白後不久,她就已悠然轉醒,但她不敢驚擾他的自言自語,更不想漏聽他的自我剖析,於是努力佯裝自己還沉沉睡著,其實他的話早在她心底掀起狂濤巨浪!

  「我沒辦法命令你非得相信我不可,但我保證,我剛才說的句甸都是實話。」他無比誠懇地說,只差沒指天誓日,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真的不曾忘記過我?」

  她感覺鼻頭有點酸,但不能哭,她不能因這點小感動就哭泣。

  「倘若我忘記了你,又何須對白氏這般執著?」

  這才是他堅持得到白氏的唯一理由,只是被他刻意忽略而已。

  雖然他如願娶了她,卻得不到她的心……當然這將會是他最深沉的遺憾,但只要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當他的妻、做他孩子的母親,他這輩子就滿足了,不敢貪婪的索求更多。

  「那你跟宛鈐之間是怎麼回事?」可惡!她明明命令自己不准掉眼淚的,可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曾經的背叛,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溢出眼眶。

  「啊?」

  他愣住,不明白這一切跟宛鈐有何關係?

  「什麼意思?」

  「今天宛鈐到家裡來找過你。」

  她淺嘆一口氣,決心把疑問一次問個清楚。

  「找我幹麼?我昨晚才回家看我爸媽,順便把生活費和零用金送回家啊!」家裡的支出一向由他負擔,包括一般家用和爸媽的生活費,還有宛鈐的零用錢,他都責無旁貸的一肩扛下,即使婚後也沒有改變。

  這會兒換她微愣了。「昨晚你不是和宛鈐獨處?」

  「哪有!爸媽都在家,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他們。」什麼東東啊!她哪來這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宛鈐是我的妹妹,就算我跟她獨處也沒什麼啊!」

  將他滿臉的莫名其妙看進眼底,她相信這一刻的他應該是真實無偽的,至少她聞嗅不出半點虛假的味道。

  「可惜宛鈐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為了搞清楚到底是哪一方在說謊,白緯昕不得不把李宛鈐供出來,約略將宛鈐的說辭大致說一次給他聽。

  「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駱夙洋很驚訝。「我不可能見鬼的對她亂來,那丫頭該死了她,竟然敢破壞我的名譽!」

  「你一點都不知道她喜歡你嗎?」白緯昕試著探詢他的認知。

  駱夙洋沉默了下,點頭。「隱約有感覺到,不過我一直沒放在心上,畢竟我出社會工作之後就搬出家裡住在外面了。」

  誰會對自己的妹妹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啊?他又不是禽獸!

  妹妹就是妹妹,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宛鈐一輩子都只會是他的妹妹。

  「所以你也沒有阻止,放任她一味的投入?」她的語氣似乎夾帶著責備。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

  他是寄人籬下的孩子,人家願意給他吃給他住,他就感激得五體投地了,怎麼好對人家的親生女兒太過嚴厲?

  「直接找她說清楚,你永遠只會把她當妹妹啊!不要讓她有別的期待。」

  想不到這個男人竟也有如此優柔寡斷的一面……不,聽他剛才的獨白,他還真有可能會什麼都不說,以為時間一久,一切自然會回到正軌。

  「拜託!妹妹就是妹妹,說了不是更奇怪!」他翻了翻白眼,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錯了。

  「一天不說,她就一天不會死心,你自己看著辦。」她也不想介入他們之間的家務事……連是不是家務事都很難認定,真是麻煩得很!

*****

  駱夙洋抿著唇想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

  「好,人家說聽某嘴大富貴,我就聽你的,跟她攤牌講清楚。」

  「誰是你老婆?」

  她霍地白了他一眼,臉上不見丁點兒笑容。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駱夙洋又傻了,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而且跟我進禮堂的是你,當然你就是我的老婆。」

  「真是這樣嗎?」

  她突地一聲冷笑,笑得駱夙洋頭皮發麻。

  「我記得有人之前才說過,我不過是花錢買來暖……唔!」

  她驚訝的瞠大雙眼,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伸手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講!

  「老婆,我的好老婆,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只是一時的氣話,我心裡還是愛你的,你原諒我一時失言啦!」媽啊!她的記性能不能不要那麼好?他都快盜汗了!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硬是扯開僵硬的淺笑,可惜那笑容維持不了多久,他驀然臉色一變,哀叫的放開摀住她嘴巴的大掌。

  「你幹麼咬我?很痛耶!」

  「你也知道痛?」

  她的學習能力還不錯,所以在校成績一向維持在班上的前幾名,既然他之前老是對她酸言酸語,就讓她展現如法炮製的精髓給他瞧瞧。

  「手是肉做的,被咬當然會痛,不然你讓我咬咬看就知道有多痛了。」他用力的甩甩手,想甩去掌心的刺痛感。

  「好啊!」她很阿莎力的答允了。

  「……老婆,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喔?」什麼女人心海底針?那才不足以形容女人的小心眼——女人的心根本像大宇宙中的一顆小細沙,比奈米粒子還小,肉眼看都看不到。

  「我看起來像生氣的樣子嗎?」

  她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衝著他笑。

  「……」喔喔!她根本是氣瘋了,哎……

  白緯昕才不管他怎麼想,拉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不要動!你需要好好休息,別下床亂動啊!」昏倒!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麼得了?她肚子裡可有著他的長子或長女,不論是母體或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他都捨不得。

  「我躺得腰酸背痛,而且我好得很,才不要住在醫院裡,我要回家!」她難得固執的說道。

  「不行!醫生說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補充營養,所以最好可以在醫院裡調養兩、三天。」好得很的人會在他面前昏倒?那種驚嚇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他再也不要體驗第二次了。

  他手忙腳亂的想讓她躺回床上,卻始終不得其法。

  「你是怎樣?不要我回去喔?」她惱了,火大的瞪他。「不要我回去也可以,我多得是地方可以去。」

  「什麼叫多得是地方可以去?」他俊臉一黑,隱約聞嗅到挑釁的味道。

  原來被親人挑釁是這等滋味,想凶她又捨不得,但他更想做的,其實是把她抓起來,給不知好歹的她那漂亮的屁屁一陣好打,哎——

  「之前曾經跟你競爭的那個買家,你還記得嗎?」看他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她繼續得意地往下說道:「他前幾天還約我一起吃飯,說不定他家還能讓我借住一宿……」

  「不準!」

  他臉都綠了,直接用身體擋在她和病房門之間。

  「你很奇怪耶!當你老婆就要被你管這個管那個,那誰還要當你老婆?」

  她學著他常做的動作,雙臂環胸,抬高下顎以驕傲的姿態凝著他。

  「是我太笨,才會自己往你挖好的坑洞裡跳,你就當我治好傻病了行不行?」

  她知道自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畢竟聽過他那些獨白式的告白,縱然確實曾被他的話傷得很重,卻也無法否認得知他真實的心意後,她是甜蜜在心頭。

  沒錯,當年是她執意分手並且離開他,但他不會知道自己之所以離開的理由。

  她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瞭解父親的個性,遇到敵手就會不擇手段的打壓,為了不讓心愛的男人受到父親對商場敵手的相同對待,基於保護他的理由,她才會忍著心痛,無情的選擇分手。

  但她不打算告訴他那些往事。

  人對親人往往特別嚴苛,越是心愛的人,要求的等級越是難以攀爬,除非他能心口如一,嘴裡說愛她,行動也要表現出來才行,否則休想她會輕易原諒他!

  她說她太笨,所以往他挖好的坑洞裡跳;又說要他當她醫好傻病……不是吧!難道她想和他離婚?!

  「休想!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才看清自己的心,好不容易將她娶進門,她卻輕輕鬆鬆講幾句話就想離開?

  不!她休想離開他!這輩子他都不會放手的!

  「你是牛啊?這麼不可理喻!」果真是頭大笨牛,完全聽不懂她的暗示,哎——

  「我要是牛,你就是母牛,只屬於我的母牛。」橫豎這輩子他就是要她跟自己綁在一起,沒有第二條路讓她選擇了。

  「……我才不要當母牛!」她的小臉青紅交錯,生意人的頭腦果然動得很快,拿她的話來回嘴,害她有種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錯覺。

  「我也不要你當母牛。」

  展臂將她摟進懷裡,天知道他早就想這麼做了,這樣他才能真實感受到她毫髮無傷的在自己懷裡,讓他感到既踏實又滿足。

  「我只要你當我的妻,好好生下你肚子裡的孩子,然後我們還要生第二個、第三個……」

  「我不要當母牛,你就要我當母豬嗎?」她惱火地伸腿用力踩他的腳,在他痛叫的同時,她才察覺他剛才的話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你說誰肚子裡有孩子?」

  「誰問我話就是誰囉。」聲音由他咬牙切齒的齒縫間迸出,該死的!原來他老婆是頭小雌虎,下『腿』真重!

  但無所謂,老人家都說夫妻是上輩子相欠債,可他和她卻是十年前欠下的感情債。

  十年前因為他能力不足讓她被人恥笑,十年後是自己說話不經大腦又讓她受了委屈。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讓她受委屈,從現在開始,不論她接不接受他的愛,他都要不斷的付出,即便到她重拾對他的感情後也不中止——不曉得那天會不會來臨,就算在他有生之年不會再現,他甘之如飴。

  「我?」她錯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啊,就是你,已經一個月了。」醫生說四周嘛,差下多一個月。

  「胡說八道!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不相信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會比她先知道,而且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特殊反應,他八成是睜眼說瞎話。

  「老婆,你知道這裡是醫院嗎?」她不會不知道醫院最會的是什麼吧?檢驗,尤其懷孕又不是太困難的檢驗,一根驗孕棒就能搞定!

  「我鼻子好得很。」一醒來就聞到滿室的藥水味,而且醫院的裝潢都差不多,她沒那麼蠢!

  「所以我剛才說的,全都是醫生告訴我的,不信我可以叫醫生來讓你問。」他半點都沒說謊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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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4:56 PM

第九章

  突如其來獲悉自己意外懷孕的消息,讓白緯昕不敢任性妄為,乖乖聽話在醫院裡足足躺了三天。

  雖然住院期間非常無聊,除了上廁所之外只能躺著,什麼事都不能做,可是卻是她嫁給駱夙洋以來,感覺最幸福的三天。

  這三天,駱夙洋除了幫她跑腿,到醫院附設的便利商店或外頭買她想吃的零食和餐點外,他不曾稍稍離開過她半步,只要她皺個眉,他就緊張兮兮的跑來詢問她哪裡不舒服、有什麼需要的,她還是第一次真實體驗到嫁為人妻的幸福。

  男人的轉變怎能這麼大?

  從初相識時的帥氣俊朗,到十年後的成熟世故,展現了相當驚人的變化,更別提才短短三天的時間,竟然可以讓他從憤青變成體貼入微的標準丈夫。

  沒有人能預測他的轉變能維持多久,她不願去思考那沒有解答的問題,縱情享受了三天被他照料呵護的日子,才在得到醫生的許可下辦理出院回家。

  但回家之後麻煩來了。

  被她昏倒時的情景嚇得不清的駱夙洋,連班都不去上了,像只老母雞一樣在她身後跟過來晃過去,搞得她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不得不抓著他好生溝通一番。

  「你可以放心去上班,我沒有你想像的脆弱。」

  拉著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很怕駱氏地產會因為她的關係,導致傳出『後宮干預朝廷』的閒話,繼而將之引向與白氏雷同的悽慘下場。

  她才不要她的孩子走上和她一樣的路,縱然人生有甜有苦,但先甜後苦走來更為艱辛。

  「在我面前直挺挺昏倒的傢伙,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駱夙洋不假思索的直接否決。

  她挑眉,把同樣的話送還給他。

  「你才是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嗎?」

  「什麼意思?」

  他既沒昏倒也沒受傷,頭好壯壯的怎會沒資格?

  「要不是有人下了班還往外跑,更過分的是整個晚上不回家,我也不會擔心得……」倏地意識到他的嘴角似乎有越來越上彎的嫌疑,拋猛然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透露出太多當時的擔心,忙不迭合上嘴巴。

  「說啊,我想聽你繼續說。」顯然她也不怎麼坦白嘛!擺明了有話沒跟他說喔!

  「反正你放心去上班啦!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她保證,這總可以了吧?

  「你就是一個人在家才會把自己照顧到昏倒。」

  每提到這話題一次,他的心就抽痛一下,那種可能失去她的恐懼已成為盤據他心底的陰影,他暫時很難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

  「總之你不必擔心其他的事,昭元會幫我把公司的事打點好,有什麼重要的公文或決策,他也隨時會來家裡跟我討論。」

  她的擔心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也早就想好對策,她才是想太多的一方。

  「到底駱氏是你的公司,還是吳先生的公司?」她不甚贊同的蹙起眉心。

  重點不是誰擔心誰多一點,而是自己的公司就該自己扛起責任,畢竟有這麼多員工的家庭都靠他吃飯,尤其現在他還得擔負起白氏企業的未來,責任更是重大。

  「但是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對他而言,她比公司還重要,若一個什麼了不得的意外,讓他失去她或孩子,他會恨自己一輩子,倒不如在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之前,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來守護她。

  「我不是小孩子了,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她不自覺的拔高嗓音,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駱夙洋定定的看著她,好半晌才瘖啞低語。「我不想跟你吵架。」

  一句話堵得白緯昕啞口無言,那句沒頭沒尾的抗議,她弔詭的竟然聽懂了。

  因為和她發生爭執,他才會憤而離家出走,雖然才出走一天,回來時卻親眼目睹她渾身乏力的昏倒。

  那種刺激帶給飽太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不願承擔可能讓他倆再生口角的機會,一丁點都不給。

  原來自己對他而言這麼重要,重要到他寧可捨棄公司,也不願意稍離她半步!

  「夙洋,我沒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是我不好,講話太大聲了。」她很快的自我反省一番,帶著歉意主動往他的位置坐近。

  「呃不、不會。」

  她突然釋出善意教他驚訝的眨了眨眼,顯然她的行動不在他的預期之內。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不能因為我的關係,不去照料其他需要你照顧的人。」她不計較他的公司能賺多少錢,她只在乎她的丈夫不能是個失去員工信任的老闆,那將導致必然失敗的未來。

  「公司裡那麼多人仰賴你、敬重你,你這龍頭三天兩頭不在公司,會讓員工心生恐懼的。」只要有個人起了頭,質疑老闆怎麼常不在公司,其他人勢必跟著人心惶惶,那種影響力太可怕了。

  「……我顧慮所有人的感受,那誰又來顧慮我的感受?」

  他很為難,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萬一再有一次失去,他無法確定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如這次這樣幸運,再將她帶回自己身邊。

  凝著他臉上痛苦的線條,她霎時明白愛情的甜美及可怕之處。

  愛情猶如一把雙面刀,在帶給人們快樂的同時也帶來痛苦威脅。

  愛情的甜蜜讓人越來越在乎對方,卻在不得不面臨抉擇之際,以另一面鋒利的刀口凌遲著愛人的心,因此一個決斷錯誤,就極易造成無法挽回的結局。

  「不然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去哪裡都帶著我,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

  下午,在去公司上班之前,駱夙洋特地先回養母家一趟,狠狠的責備了李宛鈐一回,嚴厲表明他只把她當妹妹的堅定立場,以後不准她胡亂開玩笑,之後才開車載妻子趕去公司。

  罵過妹妹之後,他也感覺輕鬆不少,總算是解決了一項心頭大患。可對於老婆願意跟他一起去公司上班的事,駱夙洋暗自思忖了好幾個小時,還找不到她之所以願意這麼做的理由。

  在他處理公事的同時,吳昭元便領著白緯昕到公司各部門走走看看,花了好些時候,再回到老公的辦公室休息。

  或許是因為走路當散步的理由,她的臉色看起來較先前紅潤不少。

  待吳昭元去忙自己的事,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夫妻倆,白緯昕不禁吐了口氣,略顯誇張的說道——

  「呼——還好跟你出來了,不然你桌上的文件都要堆得比你高了。」

  「你是在懷疑你老公的能力?」在翻閲公文檔案的空檔睨她一眼,駱夙洋倒是很喜歡她那充滿生氣的模樣。

  「沒,你的能力我清楚得很,不然我肚裡這塊肉是怎麼來的?」她輕笑的幽他一默,害駱夙洋差點沒從椅子上跌倒。

  他的老婆在跟他開玩笑嗎?這狀況還是他們重逢以來第一次發生,感覺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逐漸在改變……

  他拿著檔案夾的手不禁頓了一下,饒富深意地多看了她兩眼。

  「幹麼這樣看我?」雖然和他之間有點距離,不過她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視線,語氣愉悅的問道。

  「你……心情似乎不錯?」他問得很不確定。

  兩人在出門前還差點起了爭執,卻在幾個小時之後有這麼大的轉變,兩人互動融洽,相處很有默契,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神奇的變化,半夜拖都要把她給拖來。

  「嗯哼,還不錯啊!」她坦然回應。

  咦?她什麼時候這麼坦率了?

  這些日子每次問她什麼,她總是七彎八拐的不正面給他訊息,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切似乎都在改變?!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窗外的藍天,和平常差不多,沒有太大的改變。

  既沒有變天,也沒有要下紅雨的跡象,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

  「你覺得公司還可以嗎?」他眼底的問號越來越多,趁著她難得坦率的表現,他乘機追問。

  「很好啊!」分工挺細、部門健全,辦公室裡的氛圍也很和諧,難怪會成長得那麼快,她真誠無偽的回答,在頓了下之後突然突兀的補上一句,「你公司有缺人嗎?」

  他由文件中抬起頭。「誰要找工作?」

  「我啊!」她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你不是說有適合我的職務?可以的話,我想明天就開始上班。」

  這等回應又讓駱夙洋大吃一驚,不過這回他學聰明了,偷偷用大腿抵住桌角,以防自己過度震驚而摔倒。

  「你突然想通了喔?之前你不是還為了這件事跟我爭吵不休?」太神奇了傑克,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產生的變化?

  「我改變心意了啊!」她回答得極為精簡,好似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倏地話鋒一轉,顯然她未來肯定是個要求很多的員工。「我能不能自己挑選職務?」

  「你想做什麼職務?」總覺得她那俏皮的表情裡,一定隱藏著什麼樣的計謀,他不禁被她勾出興趣來。

  「我覺得吳先生那個位置不錯。」她一開口就很勁爆,直接挑戰總裁特助的位置。

  要是昭元知道有人正在扯他後腿、謀奪他的職位,不曉得會不會拿刀砍人?駱夙洋邊想邊輕笑,光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很難忍住笑意。

  「你笑什麼啦!我可以跟你要那個職務嗎?」盯著他唇邊奇怪的笑意,她有點等不及的追問。

  「就算你要我這個位置,我都可以無條件的給你,不過只有昭元那個職位不行。」他搖了搖頭,無情的打破她的想望。

  「為什麼?」小看她沒有工作經驗嗎?哼!

  「因為太辛苦了。」

  他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這幾天為了照顧她,他耗費不少精神和體力。

  「別看昭元好像很風光,每天光應酬的安誹就讓他分身乏術,更別提你現在的身體跟以往不同,不適合這麼緊繃又高壓的工作。」

  「我相信我做得來,而且可以做得很好。」她癟著嘴,他就是瞧不超人啦!

  「過來。」他突然將椅子挪開了些,對她招了招手。

  「幹麼?」她嘟囔著,還是依言朝他走去。

  當她一靠近他身邊,他霍地展臂環抱住她的纖腰。

  「我知道你好勝心強,也有勇於挑戰的勇氣,可是我捨不得你太累,所以不能給你那個職位。」

  「你是怕我一忙起來會傷到孩子吧?」凝著他貼靠在自己腹間的頭,她伸手輕撫他濃密的黑髮。

  「這也是連帶理由,可是我更怕你的身體吃不消。」

  母體和孩子本來就由一條臍帶緊緊相連,哪一方受到傷害,另一方就無可避色的被連累,這並非他所樂見的。

  「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有沒有頭銜、職位都無所謂。」

  「不然你以為我幹麼要吳先生那個職務?」她小聲的嘀咕了句。

  「你說什麼?」他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說!不然你以為我幹麼要吳先生那個職務!」她深吸口氣,大聲的重複一次。

  駱夙洋錯愕極了,他怎麼想都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理由。

  「你是說……」真是他想的那樣嗎?還是這次又是他會錯意、自作多情?他緊張得聲音微微發抖都沒察覺。

  「我不想再逃了,老公。」

  雙眼灼灼的迎向他的視線,她玩膩了躲貓貓,是該認真正視自己的感情了。

*****

  「因為搞不懂你之所以娶我的理由,我一開始也不敢對這段婚姻抱持太大的期待,可是聽了你在醫院裡對我說的那些話之後,我不想再逃避了。」

  「逃?」逃什麼?桃太郎嗎?呿!可比起那個,他有更重要且令他驚喜的發現,如果他的耳朵沒有問題的話。「你剛才叫我什麼?」

  「老公啊!」她綻開甜美笑容,叫得非常順口。「你是我的丈夫,我當然叫你老公囉!」

  噢天啊?!怎麼會發生如此美妙的事情?今天到底是見鬼的什麼好日子?!

  「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他感動得身體顫抖,雙臂緊緊抱住她的腰,把頭臉埋在她的腰間,用力汲取她身體的馨香。

  天知道他等這聲老公等了多久!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終於真心接受他的存在,認定自己才是能讓她依靠一生的良人?

  「嗯。」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顫慄,事實上她的心情也很激動。「所以我不逃了,我要永遠陪在你身邊,就算你趕我我都不走。」

  「趕你?」他驚訝的抬起頭,用力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懲罰似地輕咬她的耳垂。「你休想,我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她休想他會放開她,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要想,他要生生世世和她相愛糾纏,直到海桔石爛都不休止。

  「唔……」

  毫無預期的肢體接觸讓她渾身打顫,她報仇似的以臀部磨蹭他的敏感,滿意的感覺到他緊貼著自己臀部的部位迅速產生膨脹變化。

  「該死!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他低咒,大掌饑渴的探入她的上衣領口,另一隻魔手直采她的大腿並撩高她的長裙,以指腹貪婪地感受著好幾天不曾觸碰到的嬌嫩女體。

  「我什麼都沒做喔!」她無辜的澄清。

  「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就快受不了了,要是你做了什麼……」直覺睞了眼辦公室緊閉的門,他突然擔心有人會闖進來。「該死!」

  「放心,我剛才把門鎖上了。」聽見他的低咒,她輕笑的解除那不安的開關。

  「……」他窒了窒,難不成這女人早有預謀?她早就計劃好在辦公窒裡勾引他了嗎?!「老婆,告訴我你為什麼把門鎖上?」

  「因為我好可憐,老公好幾天都不碰我,所以我要勾引他啊!」她不知羞的大膽公告,並側身用舌尖舔過他敏感的下顎。

  「唔……」她大膽的言語和舉動挑起了他體內漫天慾火,但不行,現在她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了他的熱情。「那你確實做得很好也很成功,不過很可惜,我們不可以繼續往下做,讓我摸摸就好。」

  「為什麼?」

  這個壞蛋,想自己舒服就好嗎?那她的慾望要如何紆解?她跳了起來,主動且大膽的張開大腿,優雅地跨坐在他腿上。

  駱夙洋從沒見過如此風騷的她,霎時喉結困難的滾動了下,幾乎要壓不住體內叫囂的慾望。

  「你才懷孕不久,我不能為了滿足自己而傷到我們的孩子。」他的嗓音粗啞低沉,極力和體內的慾火抗爭。

  「喔?!」原來是因為這個,但那根本不是問題好嗎?

  她攀住他的脖子,壞心的以柔軟的胸部磨蹭他結實的胸膛。

  「不過醫生說只要不要太粗魯,懷孕時還是可以進行性行為。」

  駱夙洋沒想到她竟然連這個都問好了,驚訝到差點沒連人帶椅整個翻倒:但不行,他自己摔疼了是無所謂,要是摔著了她,他可沒辦法原諒自己。

  「老婆,原來你哈我哈很久了吼!」

  既然醫生都說沒問題,那他還猶豫什麼呢?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槍上陣了!他把唇貼著她的,大掌已難耐的開始在她身上到處遊走。

  不能滿足老婆的慾望,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更何況老婆都把門給鎖上了,他再不出手就不是男人!

  辦公室外員工來來往往,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辦公室裡正上演火辣辣的限制級戲碼,全歸功於創辦公司之初,英明的總裁大人特別要求隔音設備的啦!

  敞開心扉攤開來談過之後,駱夙洋和白緯昕這對夫妻,像是從那時才開始談戀愛似的,熱情和激情同時急速加溫——身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兩人無形問散發出來的灼熱火花,太靠近都有被灼燒的危險。

  白緯昕開始和丈夫同進同出,不支薪也不接任何職務,純粹為了陪伴老公而隨行,而和駱夙洋有過接觸的人,全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轉變——

  「總裁笑了耶!我進公司快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難道是我眼花了?」

  「眼沒花,是總裁的心開花。」

  「我還天花咧!最好心會開花啦!」

  「沒看到咱們漂亮的總裁夫人跟總裁同進同出喔?一定是夫人融化了總裁冷峻的血液,你不覺得現在他親切多了?」

  「是親切很多啦,可是冷峻的血液太誇張了,沒有人天生冷峻的啦!」

  「怎麼沒有?還有天生不跟狗說笑話的呢!」

  「……」

  待沒事愛聊八卦的員工離開之後,茶水間的角落走出一名小腹微凸的婦人,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八卦新聞的女主角,駱氏地產的總裁夫人白緯昕。

  由於肚子有點餓,她到茶水間想泡杯牛奶來喝,沒想到才將老公特地為她準備的奶粉舀進杯子裡,就聽見外頭員工的八卦對話,害她說什麼都沒敢現身,直到那些員工們離開後,她才有膽子走出來。

  不過他們是怎麼說來著?融化總裁冷峻血液的夫人?感覺挺有創意的,這個稱謂她就大方接受啦!

  她的丈夫曾經是冷情大丈夫,但只要有愛,再冷情的丈夫都會化為繞指柔,化為守護妻子和家庭的堅實臂膀。

  現在的她,真的很幸福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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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16 05:24 PM

悲慘之足   子澄

  不久前才和各位分享過辣媽有雙奶油桂花手,今天就來分享辣媽身體的另一部分,悲慘之足。

  足,顧名思義就是腳,為什麼辣媽的腳會悲慘呢?請聽辣媽娓娓道來。

  辣媽從小就不是個謹慎的孩子。

  選記得約莫辣媽國小的年紀,上學的時候得經過一條長長的巷道,再過條馬路,轉個七八九個彎之後才能到學校。

  以前的學區跟現在的學區分配基本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大概就是離家最近的小學,就是小朋友就讀的學區,不同的是,以前很少有家長在接送小孩,大多是讓小朋友自己走路去上學。

  跟現在上下學情況更大的不同點,在於以前住在隔壁的小朋友往往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只要上學時間快到了,其中一個家長一吆喝,附近的小朋友全部會出現在家門口,然後組成一支上學路隊,整支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學校出發。

  或許這就是大人們放心讓小孩子自己上下學的理由吧!反正隔壁鄰居的孩子們都同進同出,大夥兒一同行動也比較安全,所以在辣媽念小學的年代,每個小朋友都是這樣,以『鄰居自衛隊』的形式,平平安安的上下學。

  前面才提過,在辣媽上學的途中得經過一條長長的巷道,那條巷道其實充滿隱藏的危機,尤其是水溝蓋。

  以前可沒有現代這種鋪得平整又堅固,且排水良好的水溝蓋,都嘛是水泥板青菜鋪一鋪,一旦下大雨,水溝水就氾濫成災,連穿著雨鞋,雨水都會淹進雨鞋裡,即便如此,幾乎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雨鞋,一下雨就踩著雨鞋出門。

  別以為下雨時危機四伏,大晴天的巷道更是危險,就危險在那青青菜菜鋪平的水溝蓋上。

  小孩子大多頑皮,辣媽打小就是個不安分的孩子,撇開跌打扭傷什麼的不說,辣媽還記得小時候總喜歡踩著水溝蓋,像在玩跳房子那樣,半走半跳的前行,這時候危險就來了——

  不太穩固的水溝蓋三不五時就會讓人踩空,整個水泥板掉進水溝裡不說,連帶的腳也一起進了水溝,好不容易把腳拔出來後,無辜的腳上就全是爛泥,黑色又臭又恐怖的爛泥。

  萬一發生這等不幸,學校也別去了,轉頭跑回家,先被爸媽狠狠的責罵一番,才獨自一人背著書包,重新踏上前往學校的路程。

  雖然辣媽已不記得當年掉落水溝的心情是如何,可現在想想還真是有趣的經歷——現在的孩子恐怕很難體驗那樣的事件,尤其是都市的孩子,每家每戶保護得像寶一樣,都市建設又好,半點掉進水溝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年齡慢慢成長,交通模式相對的逐漸產生變化,例如小學、國中時期騎腳踏車,到了高中時期改坐公車,等辣媽成長至專科二年級,就改騎機車上學了。

  騎機車的人大概都有『犁田』的經驗。

  所謂『犁田』,就是機車行進間摔車,可能是被擦撞或輪子爆胎等種種稀奇古怪的理由,但最常發生的機率是雨天打滑。

  下雨天的地面會變得十分濕滑,車輪那種東西又是消耗品,若沒小心注意車胎胎面損耗的情形,犁田就隨時有可能會發生。

  辣媽騎摩托車的經驗是二十二年,二十二年來犁田的紀錄不知凡幾,身上因犁田所造成的傷口大多集中在腳部,所以辣媽才說自己有雙悲慘之足。

  不過隨著騎車資歷的提升,辣媽犁田的機會逐年降低,但今年(二O一一)不知怎的,尤其是這一、兩個月,像遭瘟疫一般連續發生,辣媽都快瘋了。

  上個月,因為沒注意摩托車騎士要把停好的機車牽出停車格,不小心撞上人家的車屁股,造成辣媽右腳膝蓋上那一大片擦傷,搽了近一個月的藥才大致轉好,卻又在前兩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去接大魔王打工下班的路上犁了一次田,辣媽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母牛來投胎。

  那晚是個飄著雨的夜,由於南崁稱不上是個大都市,所以很多路口的紅綠燈到了夜半時分,會轉變成閃黃燈,危險機率相形提高。

  神奇的是,在大魔王上下班的路途上,竟還有條火車鐵軌—在台北長大的辣媽剛搬到南崁來時還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回就栽在那條鐵軌上。

  當辣媽騎著噗噗要走鐵軌之際,交叉的路口突然衝出一台轎車,在經過閃黃燈的路口竟然沒有減速慢行,等辣媽看到它,直覺拉緊煞車的下場,就是整台機車向左滑倒——說真的,好在後方來車眼尖,有先把車停下來,不然辣媽受的傷可能不止悲慘之足,甚至沒辦法坐在電腦前寫這篇後記都說不定。

  諷刺的是,上回傷的是右腳,這次是左腳,好像玩大風吹一樣,大家輪流坐看看,沒有一腳逃得掉受傷的命運,這樣難道不夠悲慘嗎?!

  在辣媽寫後記的現下,左腳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因為今年冬天特別冷,穿短褲會感冒,穿長褲又會磨擦到傷口,所以不得不把傷口包紮起來,即便乖乖換藥、吃消炎片,傷口還是一陣陣隱隱抽痛,教辣媽苦不堪言。

  「喲?!媽,你的腳看起來好痛喔!」在辣媽換藥的當口,土撥鼠小白的說了句。

  廢話!巴掌大的區塊全磨掉一層皮,誰要敢說不痛就去磨磨看,保證一次就嚇死了。

  「媽,你的腳好可憐喔!一隻才剛好,另一隻又受傷了。」土撥鼠還沒完,繼續給他耍白下去。

  「……」

  辣媽還能說什麼呢,自作孽不可活,誰叫自己要騎機車呢。

  不論晴天或雨天,只要出門在外,就算是走路都得分外小心,畢竟不是咱們自己小心就不會出事,難免會去遇到粗心大意的各式車輛車主,辣媽在此沉痛呼呼——

  至於辣媽的悲慘之足……唉,再塗藥涂個十天半個月的大概會好吧;

  就此停筆,期待再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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