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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12:20 AM

于兒 -【四招秘笈之三】著了你的道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25 04:36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天盟副首——防罌羽「保全功夫」滴水不露!  
就連主子的新娘候選人也得經過他的「身家調查」——  
哦喔~~他有驚人大發現!  
白天的她是大家閨秀;夜晚的她竟變身酒吧豪放女  
護主心切的他決定揭穿千面女郎的真面目!  
當起狗仔隊全天候緊迫盯人&照三餐突擊檢查  
沒想到搜證尚未齊全,她居然和他玩起躲貓貓?  
對付狡猾的女人,他只好來陰的——  
拿主子當幌子,將她「請」到家中:就近觀察……  

為了一圓盟主夫人夢,她努力扮演好「小可憐」的角色  
可是……她怎麼還是猛吃閉門羹啊?  
什麼?她的情報錯誤!防副首說盟主喜歡的是「獨特口味」  
還無條件為她設計一整套「擒心先擒人」課程——  
住進他家,是為了方便訓練她?吻她,是教她如何挑逗男人?  
好吧~~她就暫時忍一忍!  
等她榮登「寶座」,吃盡嫩豆腐的他就死定了……

【出版日期】2005年3月18日

【出版社名稱】飛象

【書系及編號】非限定情話 F140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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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2:06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25 02:07 PM 編輯

第一章

  嘴裡不知哼著哪國調調的防罌羽,一手插進褲袋,神態慵懶,腳步散漫地踱進外表看似不起眼的酒吧,背後,用白色長巾隨意紮起的及肩長髮隨著他的步伐微微甩動。

  一走進酒吧,迎面撲來的,除了高分貝的動感樂曲以及此起彼落的呼喝聲外,充斥在他鼻間的,盡是那股再熟悉不過的煙味及酒味,他沒停頓下來,直接朝吧台走去。昏暗不明的光線,偶爾前來搭訕的浪女,都沒有讓他有片刻的遲疑。

  他從容地坐上吧椅,帶著迷死人的笑容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酒保俐落的調酒手法,在瞧見防罌羽的那一剎那差點失手,他暗自啐了聲,將他點的威士忌盡快倒給他。

  啐!又不是沒見過美人,他 ​​在發什麼愣?

  不過,男人能長得像他這麼媚,確實少見。

  「你在看我嗎?」被人用這種無禮放肆的眼光窺視並非頭一遭,想當然耳,往後也絕對會一直發生。不過,呵,他無所謂啦!真的,只是,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別偷偷摸摸就是了。

  酒保一驚,但見多識廣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先生,我是在看舞池中央那位火辣辣的感美女啦。」他回答得一本正經,心裡卻心虛得很。

  「是嗎?」防罌羽要笑不笑的回頭睨向他口中的感美人。

  嗯,是不錯。

  身材比例的確無可挑剔,尤其她身上那套勁爆的超短辣妹裝,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得更加出色,在滿場的尖叫聲中,這位感女神更是盡情地扭腰擺婰,完全融入在忘我的境界中。

  咦?

  防罌羽微瞇起美眸,眸中,摻有一絲興味地盯住感女神那張濃妝豔抹的嬌顏。

  有點眼熟喔!防罌羽唇角勾笑,一手支腮,眸光瞬也不瞬的盯住舞池中央那位狂野感的女子。

  嘖嘖!準是他眼花了,人家『那位』可是名門閨秀,不但有教養風範,舉止談吐更是優雅大方,出入一律是高級房車專人接送;可眼前這一位嘛,欸!簡直是天壤之別,完全無法比擬。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吧?」酒保刺探地問。

  「嗯哼。」防罌羽詭亮的目光依舊定在那張瘋狂舞動的俏顏上。

  「嘿,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位美女可是超級的難追喔。」無論是表情或口吻,皆帶有看好戲的分在。

  「喔。」防罌羽揚眉睇向酒保。

  他的話意,說明感美人已經在這間酒吧流連多時,按理講,她就更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位』,防罌羽懶懶地搓柔著下顎,眸底依舊藏著濃厚的興致。

  「老兄。」酒保明顯地想與防罌羽拉近距離,口氣陡地轉為熱絡。

  若這位美男子能時常光顧這家酒吧的話,那麼……呵!相信他的店面很快就能擴充了。

  當酒保的手欲搭上防罌羽肩膀的一剎那,不知何故,他的手卻硬生生僵在半空中,直到防罌羽詭異地輕輕挑眉,他才突然驚醒,急忙縮回手。

  媽的,這是怎麼搞的,莫非他身上有強力電流,他都還沒碰到就感到一陣痛麻?酒保皺著眉嘀咕。

  「她常來?」防罌羽好奇地問。

  「呃,最近比較少了。不過只要她一來,場子就會熱鬧許多。」酒保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距離,「老實說,自從她來這家店後,前前後後至少有一、二十位客人說要泡她,不過,嘿嘿……到最後全碰了一鼻子灰。」奇怪,他原本不想跟他多講的,可只要他的眼神一瞟向他,他就停不了口。

  防罌羽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

  「還有,每次她跳完舞,總會坐在最末端的吧椅上,點一杯一般人喝上一口就會掛了的高濃度調酒。」酒保不堪被冷落,再度爆料。

  「那你就快調吧!」防罌羽要笑不笑地提醒他。

  酒保愣了下,直到眼角瞥見一抹火紅身影款款走向吧台的最末座,他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與女子相隔三個吧椅的防罌羽,嘴角噙著微笑,靜靜地打量她。

  她用的化妝品不錯嘛,至少熱舞過後,她臉上的妝幾乎沒掉,唯有一顆顆欲滴的細汗在她艷麗的臉蛋滾動。

  一杯色彩鮮麗的調酒很快地送至她面前,她端起酒杯仰首就是一大口,登時,濃烈的嗆辣感席捲整個味蕾,讓她感覺痛快,但也許是喝得太猛,她忍不住嗆咳。

  「小姐,沒事吧?」酒保上前關心。

  她邊咳邊搖頭,還揮手示意要他別來煩她,因為她最快樂、最享受的就屬於這一刻,尤其當整顆腦袋被酒精麻痺時,那種滋味實在是棒透了。所以,在她止住咳嗽後,她又端起酒杯猛灌,直到涓滴不剩。

  呼——痛快!

  不過,今晚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一道討人厭的目光直纏住她不放?而且,她敢肯定這道目光絕不是驚艷,更非調情,而是……哼!他在觀察她什麼?她佯裝自然地撥弄乾澀無光澤的大波浪捲髮,意圖遮掩那道令她坐立不安的目光。

  即便如此,那道目光依舊沒放過她。

  哼,算了,今夜大概不適合她出來玩樂吧。

  她譏笑,側身就想……啊!他是什麼時候坐在她身旁的吧椅上的?而教她的心臟差點蹦跳出來的,卻是他的臉!

  防、罌、羽!

  那個美得像人妖的男子!

  她盡可能的不動聲色,還緊咬住牙不准自己發出驚叫,甚至在努力抑制住心跳加速的同時,還得顧及到最容易露餡的雙眼,不過,她對自己極有信心,即使面對最不利的突發狀況,她依然有辦法迎刃而解。

  更何況,她所面對的人還是防罌羽,一個看來最容易應付,而且自以為可以靠一張女人臉吃飯的爛傢伙。

  即使短促到只有半秒鐘,防罌羽仍然輕易便捕捉到她眸中乍現的驚措,但,這就足夠了。

  呵呵,想不到他隨便一逛,竟給他逛出個這麼大的驚奇。

  但是,他不解,非常、非常、非常的不了解,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與其有閒情逸致玩這種無聊的『變身』遊戲,還不如將精神花在抓住咱們何大少爺的心。

  「滾開!」她很不客氣地橫他一眼。

  他不可能認出她!

  好,就算他認為她有點眼熟,只要她不承認,他也拿她沒轍。況且,現下的她與他所知的那位名門閨秀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應該不會笨到硬是將『她們倆』兜在一起吧!

  「請問小姐芳名?」防罌羽沒被她的冷眼嚇退。

  想玩?可以,他絕對奉陪到底。

  她冷嗤一聲,壓根兒不理睬。

  一旦她急著想走,反而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對,她毋需太過緊張,見機行事才是上策。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防罌羽將方才所點的調酒推到她面前。

  她死死地瞪住面前的酒杯,硬是不吭聲。

  雖然他們並沒有近距離接觸或者交談過,但無論是他或是她,對彼此的印像都該十分深刻才對。

  他,防罌羽,是僅次於主掌暗天盟的何氏兄弟外,最受倚重的副首;而她呢,可說是目前最被看好入主暗天盟盟主夫人的候選新娘之一。

  說真的,她跟防罌羽應該不會有所交集,喔不!如果她有幸入主暗天盟,他還得恭敬地喊她一聲夫人呢。不過,她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並不是因為他的地位,而是他那張臉。

  她不曉得在黑白二道呼風喚雨的暗天盟,是憑藉什麼拔擢他們所需要的人才;不過,她相信『美貌』這項所佔的比例肯定滿大的,好比說,萬一需要男扮女裝的話,姓防的肯定派得上用場。

  所以,防罌羽八成是靠他那張美得教人嫉妒的臉爬上暗天盟的高位,至於他的身手如何就不用多想了,就如同男人譏笑女人大無腦一樣,防罌羽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取笑他一番。

  「你在笑什麼?」

  防罌羽略帶磁性的嗓音讓她險些撞翻酒杯。該死的,她居然想到失神。

  「乾你何事。」她用詞盡量粗鄙。

  「也對。不過,你真的挺面熟的,我……」

  「你有完沒完,再不滾,我就叫人了。」斜瞪他一眼,她迅速板起臉,以免屆時被他瞧出端倪。

  「叫人?原來你還有同伴,我有榮幸見她們嗎?」他故作訝異地道。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排斥氣息,可見得對她而言,他的存在令她很不舒服,不,應該是說,她極度厭惡他。

  為何?

  呵呵,他還以為他人見人愛呢!

  見他無動於衷,她轉而瞪向酒保,擺明要他將防罌羽趕離她的視線。

  這會兒,反倒令酒保為難了,因為兩方他都得罪不起,「這……」他瞧瞧女的,又看看男的,最後,他乾脆轉過頭忙別的事。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防罌羽提出疑問。

  「哼!」她豈止不喜歡,簡直是厭惡透頂。

  「老實說,我也不太欣賞你。」

  「你!」她睜大圓眼,側首瞪著他。

  不男不女的臭人妖,竟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種該死的話。

  「這麼一瞧,就覺得你更面熟了。」被她歸類為不受歡迎的人,感覺還滿差的,尤其是被這種人前人後表裡不一的女人討厭,那就更冤枉了。

  「得了吧,你這種搭訕伎倆早就落伍了。」她不屑的冷哼。

  「搭訕?我有嗎?」他的表情甚是無辜。

  「你……」呼!冷靜點,跟他在這裡吵架對她壓根兒沒好處。不過,她還是必須要說,暗天盟有他這號淨會耍嘴皮的人存在,遲早會垮掉。一旦她登上盟主夫人的寶座,頭一個要懲治的人就是他!

  「認輸了?」這樣就玩完了?未免太無趣了吧!

  她好想將手中的酒潑向他!只要他再羅唆一句,她一定會這麼做!

  就在這個時候——

  「漂亮的小妞,陪偶跳支舞吧!」一名理著超怪龐克頭,嘴裡還叼了根煙的小混混吊兒郎當地走向她。就在他輕佻的將手伸向她的臉時,她二話不說,旋身就是一拳。

  被擊中口的龐克少年在一陣錯愕後,立即將嘴裡的煙用力地扔在地上以腳踩熄,「臭娘兒們,跩什麼跩,老子請你跳舞是給你面子!」

  她嗤鼻冷哼,根本不把龐克少年的威脅放在眼裡。

  「臭婊子,老子給你臉你不要臉。」

  砰的一聲!龐克少年冷不防地插入她與防罌羽之間,握拳擊向桌面。

  防罌羽旋身一閃,只是站在一旁,毫無動作。

  她冷冷地睨向龐克少年,然而此刻她比較在意的卻是防罌羽的反應。

  哼!她就說嘛,防罌羽的身手就如同他那張臉,徹底的中看不中用,所以她壓根兒沒指望他會英雄救美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大概也有自知之明,否則,堂堂暗天盟副首被不良少年修理的醜事一旦傳開,豈不是壞了暗天盟的威名。

  「滾開!」她冷冷迸出聲。

  「臭婊子!」龐克少年凝起兇惡的臉,擺出修理她的架式。

  「再罵一句,我就割斷你的頭。」

  一聽,龐克少年旋即一個巴掌呼過去,誰知,她的身手更快、更狠,在一手格開他的手掌後,抬起腳往他男性脆弱的部位重重踢去。

  龐克少年發出一聲慘呼,同時亦驚覺到感的跳舞女郎其實是朵帶刺的野玫瑰,於是乎,他氣急敗壞地護住重點部位回頭大叫:「小寶!大蒜!」

  被點到名的同伴忍住發笑的衝動,急忙衝到龐克少年身邊。

  在龐克少年惡狠狠的『明示』下,他們端起絕對會讓她好看的架子,獰笑,慢慢接近她。「找死呀,臭娘兒們,竟敢踹咱們大哥的寶貝!」

  「呵,現在是一對二喲!」

  耳邊,陡然傳來防罌羽揶揄的笑語,教她捏緊的拳頭險些揍向他。

  他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有臉在一旁說風涼話,哼!要不是她現在的『身分』不方便,否則她還真想替暗天盟清理門戶。

  砰!砰!不知道是他們兩人精神不濟,抑或是跳舞跳到全身無力,才一轉眼,二人就被她撂倒在地。

  眼見情勢一面倒,龐克少年再也忍受不住眾人的訕笑,與同伴速速逃離現場。

  迅速解決完他們,重新坐回吧椅的她,甩也不甩防罌羽一張美得邪惡、更笑得讓人全身起疙瘩的臉。

  她極力忍住想搓柔雙掌的念頭,拼命深呼吸。

  「原來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在一旁瞧得津津有味的防罌羽不吝給予讚美。

  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做出胡塗事,她立刻滑下吧椅,轉身就走。

  「小姐,再、見囉!」防罌羽僅差沒揮著手帕與她道別。

  背後傳來的道別話,教她的雙腿沒來由的一顫,隨後,為了穩定住情緒,她刻意頓步,回眸掃瞪他一眼,「我們不可能再見!」驕傲地丟下話,隨即離開。

  喔,是嗎?

  很顯然的,她的記性不太好,要不然,她怎麼會回答得如此篤定。

  由此看來,咱們最有希望榮登寶座的候選新娘患了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為了主子的幸福著想,他理當設法導正她的錯誤觀念,並讓她徹底了解到他這個人其實是非常好相處的。

  對,就這麼辦吧!

  賀軟濃著實不明白,論外表、內涵、家世,她有哪一點匹配不上何枕謐,再加上她還是何家老太爺欽點的新娘人選,試問,他還有何不滿的?

  尤其,當她懷抱著興奮與嬌羞的心情與他第一次會面時,他不睞她也就算了,可他竟還任由一名女僕當眾羞辱她,縱使她的修養再好、脾氣再佳,也難以忍受被人如此輕視,甚至是欺負呀!

  老實說,她真的好想回家向父母哭訴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可是,她又必須承認,俊美寡言的何枕謐確實讓她十分心儀,讓她寧可忍受種種的屈辱也要繼續留在何家。

  一首首動聽的世界名曲在她纖美玉指的彈奏下迴繞在鋼琴室內,可她的心情卻如喪考妣般沉重。

  幾度,她都厚著臉皮去找他,可每每不是被他的待從凌熙擋下,就是他根本拒絕見她。

  「我到底該怎麼做……」這種情形若再持續下去,她就真的半點希望都沒有了。賀軟濃登時失了彈琴的興致,緩緩站起。

  「很簡單,再去找他呀!」

  賀軟濃一嚇,倏然回身,「你、你是……」

  「嚇著你了嗎?軟濃小姐。」倚在門邊的防罌羽被她過度的驚嚇反應給出一絲哂笑。

  「沒、沒有,是我正好在想事情,所以……您是防副首吧,您好。」初來何家時,她曾經遠遠地瞧過他一眼;之後,他們倆就沒有再照過面,所以她對他的到來,感到有點錯愕;不過,她還是友善地微笑,點頭示意,畢竟他在暗天盟裡也算是主事者之一。

  防罌羽揚起眉,唇邊笑痕隨之擴深,「賀小姐是不是正在煩惱該如何才能親近大少?」

  「我……」被聽見了,好羞人喔!

  「這又沒什麼,賀小姐本來就是內定的……呵,所以說,想跟大少多多相處也是理所當然。」防罌羽緩步欺近她。

  內定?原來他也曉得老太爺屬意她當何枕謐的新娘,賀軟濃不由得暗自歡喜。

  「防副首,何少爺好像不在主屋,請問您知道他去哪裡嗎?」有老太爺的支持,她就應該更加把勁才對。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不擔心大少他又……」這話聽起來有點殘酷,不過,假設她不盡快想出解決之道,就算她找到他亦只有被驅逐的命運。

  驚慌與不安登時籠罩住她,「防副首您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何少爺接受我?」在何家,她只能算是個客人。在求救無門的情況下,防罌羽的出現確實帶給她一線生機。

  「這個嘛。」防罌羽相信,只要他再往前跨出一大步,就能曉得千金大小姐身上的味道究竟和那位以泡夜店為樂的豪放女有何不同,但是很可惜,賀大小姐卻一臉憂心忡忡地踱向窗邊,讓他沒機會查證。

  「防副首,請恕我冒昧問一句,何少爺他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或許,這就能解釋他為何如此排斥她。

  「我想,應該沒有吧。」他煞有其事的認真思忖了下,才給她答案。

  一張絕美的芙蓉臉蛋登時一亮,可不消一秒鐘,黯然隨之取代。既然他沒有喜歡的女孩,那就表示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頂尖條件在他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她垂下眼睫,心情頓感受挫。

  「賀小姐,你何不試圖改變一下作風?」

  「這、這怎麼說?」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或許,大少喜歡的是情較為獨特的女孩。」他美眸一挑,給她提示。

  「你的意思是,何少爺不喜歡太軟弱的女孩嗎?」賀軟濃顫聲地問。怎麼辦?她的個性那麼內向。即便父親為了訓練她而特地要她擔任董事長特助一職,可每當她遇到該據理力爭的案子時,總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者,她以為像何枕謐那種站在最頂端的王者,欣賞的女子應該是溫柔婉約的,誰知道……

  防罌羽雙肩一聳,一臉不置可否。

  「那我不就——」她提前被判出局了。賀軟濃輕咬住粉嫩的下唇,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神情。

  「賀小姐想打退堂鼓?」

  「不!」賀軟濃臉色微變,搖頭否認。

  她絕不能輕言放棄。

  「嗯,這樣才對。倘若一點小挫折就足以將你擊潰,那我只能奉勸賀小姐乾脆死 ​​了這條心。」

  「可是我……」要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哪有這麼簡單。

  「你不試,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

  「別猶豫了,我相信你絕對沒問題。」他綻開一抹美得不可思議的微笑,末了,還對她投以一記教她失 ​​了神的蠱惑眼神。

  天哪!防副首真的好美、好出色,尤其他獨樹一格的眩人魅力更是讓人招架不住,只可惜,她心儀的對象仍舊是暗天盟之首何枕謐。

  「謝謝你,防副首。」賀軟濃懷著感激之心,柔聲致謝。

  「現在謝我,未免太早了吧!」一簇異芒自他眸中一閃即逝,防罌羽懶懶地舉起食指在她面前搖呀搖。

  「我、我一定會朝這個目標努力邁進。」她握緊粉拳,表達自己的決心。防副首說得沒錯,倘若不去試,她極有可能會被淘汰出局,到時候,就算她變得再堅強也沒用了。

  「那麼,我們就先來試試看囉。」

  「試?」她狐疑地問。

  「對,試。」

  「那要怎麼個試法?」她的軟呢嗓調忽而變僵。

*****

  「咦,別緊張,你不是很會——」防罌羽聲音陡地斷掉,接著,他突兀一笑,感覺上,像是隱藏什麼事,卻又不得不配合某種劇情繼續演下去。
  賀軟濃則一臉茫然。

  防副首是怎麼了?

  不過,他真的很厲害,竟然猜得出她在緊張。

  「防副首,你想說什麼?」她問得很小心。

  「不,我是突然想到我還有要事待辦。這樣吧,關於試法,我明天再詳盡告訴你,就這樣了,拜!」

  「防——」賀軟濃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賀、軟、濃,你還想做什麼?

  人家已經講得夠清楚、夠明白了,而且,人家肯幫你你就該偷笑了,而不是還要求人家做這做那的。

  不過,想來還是挺丟臉的,因為現下的她,已經將所有的希望全寄託在防罌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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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2:25 PM

第二章

  呵呵呵……

  不行了,要是不趕快衝出來,他準會當場笑出來,那不就對賀小姐太過失禮。

  不過,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她足以媲美影后級的演技著實教人大開眼界。

  老實講,她不當演員簡直是演藝圈的一大損失。

  他真的愈來愈期待與她交手囉。

  但是,如此一來會不會太對不起大少?畢竟她是萬中選一的候選新娘,到時候,大少真要一個不小心看中了她——嘖嘖!他應該對大少的眼光有信心才對,更何況,他主動幫大少『鑑定』候選新娘的品行亦算是功德一件。

  所以說,應該沒有人會持反對票吧。呵呵!

  防副首怎麼還沒來?他忘了?還是有要事纏身?

  倘若他真的不來她該如何是好,只靠她單薄的力量能挽回自己的頹勢嗎?

  賀軟濃啊賀軟濃,你明明沒有這麼懦弱的,別忘了,你身上還背負著父母對你的期望呢。

  對!她決計不能讓他們失望。

  可是,光想到何枕謐連最基本的敷衍都懶,她好不容易才建構起的信心瞬間又垮落。看來,她真的很需要藉助他人的幫助,要不然,她真的半點勝算都沒有。

  防副首,拜託拜託,你快來啊。

  踱來踱去的步履冷不防一頓,就這在一刻,她驟然發覺自己滿腦子想的竟然全是防罌羽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不!她似乎弄錯對象了,她這般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無非就是想為何枕謐的妻子,至於其他男子,統統不在她的考量之內。賀濃軟摀住口,深深吸吐好幾口氣。

  一道輕盈的笑聲讓她乍然回首。

  「是你!防副首,我等你很久了。」嬌顏乍笑。她急急前進二步後,又陡然驚覺到什麼而倏地退回去。

  賀、軟、濃,請注意你的態度。

  「抱歉,我有事耽擱,賀小姐別見怪。」詭譎的笑躍上他一雙湛黑的眸中,防罌羽勾起一邊的唇角徐徐走近她。

  唷,她還真是迫不及待。

  「防副首,你萬萬別這麼說。」他的說法反而令她感到慚愧,「防副首,關於你所提的那個試法……」她想他必定是百忙之中撥冗而來,所以她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

  「放心,我沒忘記。」他偏首,似笑非笑地道。

  「那、那就太好了。」

  「賀小姐似乎很急。」他懶洋洋的依在鋼琴旁。

  上了淡妝的姿顏因他的話而迅速染上瑰麗的緋紅,「我、我是因、因為……那個我……」她開始結巴,羞慚到想挖個洞鑽進去。何枕謐太優秀了,她怕要是沒馬上獲得他的好感,就會被別人捷足先登。

  「這是人之常情,賀小姐不必不好意思。」

  「讓你見笑了,但是平常我絕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趕緊解釋。

  「看得出來。」

  「呃?」什麼叫作看得出來?

  「我是說,幸虧賀小姐遇到大少的事才會失常。」據悉,她在公事上的表現雖然沒有太突出,但也算不錯;不過,他比較感興趣的是,這也算是她演戲的其中一項嗎?

  被防副首猜對了,賀軟濃難為情的一笑。

  「我能體會賀小姐的心情,不過能不能成功,我無法給你保證。」他得將醜話先說在前頭。

  「沒關係。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說,我自認只要盡力就好,我、我不會太去苛求的。」

  「有賀小姐這句話就夠了。來吧,你要邁出的第一步,就是試著把我當大少。」他微微一笑,攤開手。

  「什麼?把防副首當何少爺!」賀軟濃驚叫。

  「嗯哼!」他點點頭。

  「這是為什麼?」

  「做試驗呀!」

  「做試驗?」賀軟濃好像變了九官鳥,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沒錯,若要大少接受你,你就必須先改變自己。當然,要你陡然轉變恐怕有點困難,所以你不妨把我視為大少的替身,盡可能地對我表達你對大少的心意,如此一來,你既可以訓練膽量,又能夠在真正面對大少時,從容不迫地展現出你的魅力,這不是兩全其美嗎?」笑瞇了眼的同時,防罌羽亦極力掩飾眸底那抹快溢出來的得逞快意。

  賀軟濃的臉蛋,隨著他說的每一句話更添光彩,到最後,她簡直想衝上前緊握住他的雙手以表達她十二萬分的感謝。

  「防副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我……我……」一旦她入主暗天盟,她肯定會好好報答他。

  「別急。你得先做到才行,否則也只是空歡喜一場。」他不想太早潑她冷水,不過她被淋濕的可能太大,所以她得先做好心理準備。

  「防副首說得對,那我們就快開始吧!」

  「你已經準備好了?」他漫笑,走向她。

  「嗯。」為了早日為何枕謐所喜歡的女人,她得盡快——

  「你又退卻了。」他停下腳步,笑睇著不自覺後退的她。

  怪了,他跟大少真的差這麼多嗎?是他該檢討,還是賀大小姐的眼裡已經容不下第二粒沙子?

  呃,她怎麼會不自覺地做出這種舉動?「對不起。」賀軟濃困窘不已。

  「沒關係,剛開始你會有點不習慣。」防罌羽非常體諒。

  他的安慰益發令她羞愧。

  賀軟濃,你再不認真點就沒人肯拉你一把了。很鄭重地告誡自己後,她深吸口氣,慢慢踱向他。

  她的主動,讓防罌羽滿意地點點頭。

  「防、呃不,是何少爺,不知道您有沒有空,我想跟您討論一下關於我們兩家公司即將合作的案——」她想,如果她一開始就先切入這個主題,身兼擊膺集團總裁的何枕謐應當會有興趣。

  「等等。」防罌羽突然舉手截斷她的話。

  嗯嗯,有教養的名門千金與媚力四射的夜店女郎身上散發出的味道果真是不一樣,一個清新,一個濃郁;一個幽香,一個艷麗;嘖嘖,想必她定是花費不少工夫來做區隔。

  「怎麼了?」她的心怦怦一跳。

  「你得看著我說話呀!」她的目光只瞄了他的下顎就迅速移開,這怎麼行。

  「呃,對不起,我再重來一次。」調整好有些紊亂的氣息,她緩緩抬起含羞的眼眸,對準一雙漆黑如星、閃耀著異樣光芒的美麗鷹眸,「何、何少爺,不知道您有沒有空?我想跟您,跟您……」誰知道,她竟愈講愈結巴,末了,她的水眸還像是被什麼東西螫到而別開。

  怎麼會這樣?她第一次見何枕謐時也沒有這麼反常。

  「我長得很醜?」防罌羽自我調侃。

  「怎麼會?」若他這樣還叫醜,那她大概不用出去見人了。

  「既然不是,那賀小姐剛才是……」

  「呃,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他的雙眸就像無底的黑洞般,一不小心她好像要被吞噬進去了。

  「沒關係,慢慢來。」他了然於心。

  「謝謝。」防副首真是個好人。

  他笑笑,忽然抬手扯掉黑色髮束,以五指懶懶地爬梳長髮後,再重新捆一束。

  「防副首是我見過的男中,留長髮最好看的一個。」他極自然又不做作的優美動作,令她稱羨之餘,情不自禁地說道。

  「是嗎?」一抹興味疾速閃入他深不可測的眸裡,緊接著,他手一伸,無預警地撩起她一綹髮絲,「賀小姐的髮質柔軟細緻,像上等的絲緞,教人愛不釋手。對了,賀小姐有戴假髮的習慣嗎?」

  防罌羽極突然的輕佻舉動瞬間嚇著了她,反射地,她急忙後退。

  握在他掌心上的秀髮隨著她後縮的動作而溜走。防罌羽微低首,不讓眼中的嘲弄被她發現。

  怎麼辦?她是不是惹惱他了?他怎麼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呀,是他的動作太唐突,言詞上也有些……踰矩,她才會一時慌了手腳,「防、防副首,你剛才是不是有提到什麼假髮? 」她怕周遭的氛圍會隨著他的緘默而越來越沉寂,遂忙不迭地問道。

  「當我沒說。」防罌羽抬眼,要笑不笑,「不過,軟濃,你的反應恐怕不及格喲!」如果她連他都不敢正視,那就太危險囉。

  喝!他居然直接喚她軟濃。她瞠圓眼,直勾勾地瞅著他。

  「軟濃。」她又怎麼了?眼睛睜得這麼大。

  她沒聽錯,他真的叫她軟濃!

  「呵,別老盯著我看呀!你想想,如果今兒個換是大少的話……」他敢保證,那位美豔的跳舞女郎一定是帶著假髮。哎呀!他真想問問她那頂假髮是在哪裡做的,品質還真是差勁透了。

  對,他肯定還把自己當何枕謐,才會脫口喚出她的名。一思及此,賀軟濃旋即暗罵自己大驚小怪,幸虧他看起來並無異樣,否則她不就糗大了。

  「我知道自己的表現很糟。」她攢起蛾眉,模樣好不懊惱,「防副首,能不能再——」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別緊張,我是指這事急不得。」其實她已經表現得夠好、夠自然,一點破綻都沒有。

  「那麼防副首,往後還得再拜託您。」是呀!就算她再心急也不可能在三、四天內就獲得效,再怎麼說,情一下子轉變太大反而會教人起疑,不是嗎?所以,她還得再忍耐個幾天才行。

  「沒問題。」防罌羽笑說。雙手優雅地插進褲袋,轉身離去。

  呵,忍字,她的確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又被何枕謐趕出來了。

  她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大門就直接當她的面無情合上,一向被父母親捧在掌心呵護的她,哪時候受過這種氣,而且還是接二連三!

  危機感霎時盈滿心頭,偏偏在此重要時刻她又找不到防罌羽,在無人幫她出主意的情況下,她既無奈又不甘心的回到賀家。

  「濃兒,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好好的待在何家嗎?」賀母一見到心愛女兒,除了關懷外,口吻還帶著淡淡的不悅。

  「媽,我……」賀軟濃倏地淚眼迷濛。

  「怎麼了?濃兒,是誰欺負你?快告訴媽!」見狀,賀母抓住賀軟濃的雙肩,揚聲急問。

  「我……我……」怕母親失望,她不太敢講出口。

  「乖,別哭、別哭。不管何家哪個人敢欺負你,媽咪跟你爸都會替咱們家寶貝討回公道的。」賀母改抓為摟,頻頻安撫她。

  該不會是何家大少看不上她的寶貝女兒……哼!不可能!

  「媽,沒人欺負我,我只是、只是太想念你們而已。」她埋首在母親的頸窩猛搖頭。

  「濃兒。」賀母壓根兒不相信。

  「媽,我真的沒事。」

  她很想向母親訴苦,可一旦開口,接踵而來的風波肯定會讓何枕謐對她更反感,她著實擔負不起這種風險。

  「濃兒,你別想騙媽了。如果沒事,你會無緣無故跑回來嗎?放心,媽現在就打電話去問何老太爺,請他給咱們一個交代。」她的女兒可是擊膺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有誰膽敢從中破壞的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不行!」她趕忙阻止。

  「為什麼不行?」就算他們惹不起何家,可是賀家人也不能任由人欺負,更何況老太爺還是站在軟濃這一邊,她就不信他會置之度外。

  「媽,如果你去責問何老太爺,反而會凸顯女兒很沒用。」這是她的顧忌。

  「這……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為了把軟濃送上后座,她可是下了不少工夫,換句話說,她絕不能失敗。

  「媽,放心吧。從小到大,我有哪一件事讓你失望過?」她一直很努力也很認真的做好父母親所交代的每一件事;不過要為何枕謐的妻子這件事,對她來說是極嚴酷的挑戰,可她有自信能夠通過測試,更會讓父母以她這個女兒為榮。

  賀母安心的笑了。

  「沒錯。濃兒,你絕不能教媽失望。」她的女兒既乖巧又聽話,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美人胚子,這何家大少哪有可能不愛上他們家的寶貝女兒。不過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打個電話跟何老太爺說一聲好了。

  震耳欲聾的快感曲風,沒讓坐在吧台最末端的美豔女郎放下手中的調酒滑進舞池中央。她難得的遠離人群,獨處一隅。

  酒保忍不住打破沉默,好奇地問:「怎麼了,小姐?」

  美豔女郎置若罔聞。

  「別怪我多嘴,你有煩惱是吧?」

  她終於有了點反應。

  被瞪了一眼的酒保一點都不在意,反倒哈哈大笑,「小姐,你不會在想念那位漂亮得不得了的老兄吧!」

  美豔女郎猛抬眼,艷紅的朱唇因極度不悅而抿一直線。

  「原諒我,我不該提到他的。」酒保舉手做投降狀。

  「哼,他還有來過嗎?」她扯動唇角,冷冷地問。

  「沒有。」酒保回答得飛快。

  美豔女郎啜了口酒,表情似乎沒那麼緊繃。如此說來,她應當放心才是,但不知怎麼回事,她還是認為事情沒這麼簡單就結束。

  「小姐,小姐……」

  「幹嘛?」沉思中的她再度瞪向他。

  就見酒保逸出詭譎的笑,傾身對她猛眨眼,「你剛才問的那個人,來了耶!」

  他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竟然選在同一個時間出現。

  女郎沒回頭,卻差點忍不住將酒杯扔在酒保那張笑得欠揍的大餅臉上,「你通知他來的?」她咬牙低咆。

  若非如此,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沒有、沒有。」酒保急忙否認。

  「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耍我。」女郎再次從齒縫間迸出警告。

  「我真的沒有啦。」酒保再三強調自己的清白。

  重重哼出氣,女郎抓起酒杯,仰首就是一大口。

  「酒不是像你這樣喝的。」別有深意的爾雅笑聲讓女郎微瞇的眼瞳瞬間射出一簇燦亮的火苗。

  「你管得著嗎?」她壓低嗓音,恨恨地道。

  「你有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嗎?」防罌羽坐上吧椅,歛眼斜睇她緊繃的側顏,薄唇漾出嘲弄的笑。

  哼!淨會扯一些廢話!

  「你滿愛生氣的喲?」

  「要你管。」她忍不住回嘴。

  「呵,你罵人的聲音真好聽。」

  該死的!他是故意惹她生氣,想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是嗎?哼,門兒都沒有。

  「咦——陪我喝一杯再走也不遲。」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她光裸纖細的藕臂就落入他手中,讓她卡在吧椅間,一動也動不了。

  「放手!」她惡狠狠地瞪視他。

*****

  一直掛在他唇間的笑,突然有了細微的變化,「你知道自己在發燒嗎?」一陣熱度自他掌心慢慢傳來,防罌羽蹙緊眉頭。

  「乾你何事!」她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都無法如願。

  可惡,他的手勁何時變這麼大?不!肯定是她的體力因身體的高熱而流失,否則她沒有理由甩不掉他。

  「留點體力應付接下來的事吧!」他笑笑,說得意有所指。

  「你!」他想幹嘛?

  「別緊張,我沒想對你做什麼。不過,我怕你病了沒人照顧,到時候流落街頭可就難看了,所以我決定自告奮勇,邀請小姐到我那裡休息。」

  「你以為你是誰!」敢情他瞎了眼嗎?

  「我是誰,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不是嗎?」

  心跳差點失序,但是女郎的表情硬是生冷得很,「你是惡名昭彰的殺人犯,還是看到女人就想撲過去的變態狂,我幹嘛要知道你是誰?」

  他一笑,不費吹灰之力地拽下她,並在她欲掙扎前,在她耳畔低聲吐息,「你想不想親身體驗一下,我究竟是殺人犯還是變態狂?」滿意地瞧見她瞪大一雙杏眼後,他意有所指地道:「小姐,前面的路還挺長的,記住,別一時失控栽了個大跟頭,那可是會很難看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2:52 PM

第三章

  她真的好想將那張美到沒天良的臉孔揍到稀巴爛,但是,直到她被押到屬於他個人的領域,被迫躺在他的大床上時,她才霍然明白,她錯了,而且錯得相當離譜。

  這一路上,她不是沒機會下手,可每次她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時,他不經意投射過來的目光,就足以讓她喪失全身的力氣。

  詭譎的是,他的眼裡並沒有耍狠與冷冽,有的只是謎樣的淺淺笑意。

  而她,就像中了蠱,剎那間動彈不得。

  絕豔的臉蛋忽而一甩。不,不是這樣的!

  她沒有動手是因為她真的很不舒服,她相信再有下一次,她決計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只是普通的感冒藥,吃不死人的。」

  燥熱的小臉因防罌羽嘲弄的言語而更加火燙。她下巴微仰,神情不馴又傲慢地瞪著他。

  「我不介意你留在這裡陪我。」這是他的私人寓所,當他想圖個清靜時便會回到這裡,她若是沒意見,他會很樂意留下她。

  陪他!哼,虧他說得出口。「你到底想怎麼樣?」吞下它,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老實講,她覺得自己真背,好不容易找個藉口出門,發高燒也就罷了,居然還撞見他。

  哼,真需要他出現時,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沒想怎樣呀!」他一臉無辜,將手中的藥丸湊近她。

  看樣子,她不吃他是不會放她走;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他會不會認出她。

  俗諺說,夜路走多了有可能遇鬼,而這只『鬼』就是防罌羽,她不得不防。

  「你怕什麼?」他笑容可掬地問。

  女郎狠狠地瞪他一眼。哼,明知故問。

  「怕我真的變成變態狂嗎?放心,本人無此嗜好,不過即使有,我也會提早幾分鐘通知您的。」真要揭穿她,無論她醒著或睡著,對他來說都沒啥分別。

  他在激她。

  嘖,他也太小看她了。不過,他遠比她想像中還要難應付。

  女郎心一橫,一把抓起他掌心的白色藥丸,再搶來放在床頭的白開水一口吞下,「這樣可以了吧?」冷聲說完,她欲下床。

  「咦,急什麼?」他不著痕蹟的擋住她想下床的身勢。

  「想解決去找別的女人。」他不會以為她是風塵女子吧!

  「嘖嘖,你的嘴還真利。」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動了念頭,不過,就不知道她的味道嘗起來如何,是清甜,還是狂熱。

  呵呵,他真想親自體驗看看。

  「信不信你再囉嗦一句,我就讓你知道我不只是嘴利而已。」必要時,她會連刀子都亮出來。

  「哦,我好怕!」防罌羽煞有其事的拍拍胸口。

  「你!」可惡,他竟然把她的威脅當放屁。

  「別氣別氣,氣多了對身體可不太好。」他好言相勸。

  女郎再也不想多扯一句廢話,她翻過身,打算從另一頭下床時,竟感到一陣的暈眩。

  她急忙穩住微晃的身子,同一時間,她亦警戒地盯住防罌羽,慎防他趁她一個不留神露出猙獰的本性。

  「看吧!」防罌羽搖搖頭,對她的不聽話感到莫可奈何。

  然而,看在女郎眼底卻是……她再也隱忍不住,昂首往門外走去。

  「我這裡可是攔不到車,你確定要用走的回去?」防罌羽懶懶地提醒她。

  那又如何,她寧願花三四個鐘頭走回酒吧也不願意留在這裡任他宰割。女郎沒頓下腳步,執意離開。

  「也對。你再不回去,可能會有麻煩囉。」他隨她步出房間,在她欲衝向玄關時,嘲謔戲道。

  背脊一僵,她猝然止步,緩緩回身瞪住防罌羽。

  「我會有什麼麻煩?」他刻意揚起的笑含有戲謔之意,這無疑帶給她難以形容的沉重壓力,迫使她必須先按捺住滿腹的疑問,以便套出他是否已經在懷疑她。

  防罌羽收歛起嘲弄的眼神,漫步踱回沙發座,閒適地將自己拋進沙發里。

  明知他故意吊她胃口,可她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窒悶,陰惻惻地欺近他,「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你是在問我嗎?」她不認為自己問錯對象了?

  「廢話!」她防衛性的衝口而出。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說了,其實你的麻煩就是,你、完、了。」防罌羽陰柔的嗓音飽含濃烈惡意的撞擊她的心。

  咚!咚!她的心跳得好快。

  難不成,他真的認出她來了!

  女郎有好半晌幾乎忘了呼吸,直到胸口倏感悶痛,她才猛吸了好幾口氣,「你才玩完了。」說不驚惶是騙人的,可她必須先冷靜下來,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防罌羽輕笑,「要不要賭賭看?」其實,他也滿想知道在這場變身遊戲中,誰會先出局。

  嘖,有意思極了。

  莫名的不安與惶恐急遽發酵,女郎不免在想他剛才給她吃的根本是蒾幻藥,才導致她心神不寧。

  「你是我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賭?」她極力想平復躁動不穩的心律,可惜不太功。

  「不敢就說一聲,我會體諒的。」

  「激將法對我沒用!」錯!錯!錯了!她繼續留在這裡聽他講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才是一大錯誤。

  女郎心一凜,猛地旋身就往大門快步走去。她的手尚未摸到門把,另一隻手臂就被抓住,一隻緊握的粉拳隨著她側過身的勢子往他臉上猛揮,卻被他接個正著 ​​。

  「這麼凶悍。」他嘖嘖有聲。她的拳腳功夫不賴,不似一般的花拳繡腿。

  「再不鬆手,我會讓你真正品嚐到凶悍的涵義。」她高張的怒焰全然彰顯在臉上。

  「送你回酒吧也不行嗎?」防罌羽嘆笑,放開她。

  原是一觸即發的火爆氣氛,頓時平緩幾分。

  算他識相,要不,她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對付他,「要走就快,別拖拖拉拉的。」

  她冷冷別過臉,冷聲斥道。

  「是,美麗的小姐,請吧!」

*****

  「媽,你是說何少爺他……他親自來接我?」賀軟濃仍然不敢置信。

  「是呀,凌熙已經在外頭等你了。」賀母眉開眼笑,喜不自勝。就說嘛,她的女兒是如此的優秀,端麗、乖巧,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除非對方瞎了眼,否則哪會不喜歡她家的軟濃。

  「媽,那我、我現在該怎麼辦?」賀軟濃高興到慌了手腳。

  何枕謐竟然親自前來接她回何家!這麼說,她還有一點希望囉?

  「傻孩子,你當然是趕快出門去,別讓何少爺等太久。」見她還傻愣在原地,賀母趕緊催促。

  「好好,我馬上出門。」

  然而,等賀軟濃歡歡喜喜的坐進等候在外的座車,迎接她的,卻是何枕謐毫無表情的冷沉面孔,剎那間,她背脊遽僵,原本喜悅的心情剎那間消彌於無形,她好像太過天真了。

  「何少爺,謝謝你來接我。」為了化解車內異常沉悶的尷尬氣氛,她勉強牽起唇角,吶吶說道。

  「嗯。」過了許久,何枕謐才像施恩般地輕應一聲。

  他還是對她不理不睬。

  賀軟濃的心瞬間盪到谷底,原來他前來接她純粹是應付罷了,「何少爺我……我真的很想成為你的,你的……所以請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我?」她會努力達成他期望的標準,只要他願意給她機會。

  「你什麼都不用做。」何枕謐深沉的眸光連睞她一眼都沒有,幾近沒溫度的聲音更凸顯出賀軟濃在他眼中就如同路人甲般。

  心中的失望溢於言表,賀軟濃囓咬住粉嫩的下唇,突感無力。

  何枕謐的心防著實建構得太牢固,想衝破它恐非一時半刻就能成功,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他多麼討厭她,她仍舊不會輕言放棄。

  「何少爺,我可以留在這裡嗎?」一回到何家,她假裝沒瞧見女僕請她往客房走的手勢,硬是跟隨他們來到何枕謐的房間。
  
  「賀小姐,真是抱歉,少爺累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凌熙客氣地請她出去。

  「可是我想跟何少爺多聊一會兒。」她猶不死心。

  「凌熙,送她回房。」何枕謐深幽的黑眸躍上一層陰鷙。

  「何少爺我……」她欲走向前,卻被凌熙擋下。

  「賀小姐,請。」凌熙再度做出請她出去的手勢。

  低迷的情緒再加上被人忽視的羞辱,教她難過得快步離開。

  她都已經忍讓到這種地步,他們還想要她怎麼做。

  一路衝回客房的她,卻在門口遇見懶懶斜倚在牆,衝著她微笑的防罌羽。

  「防、防副首。」他的笑,讓她的心湖頓掀波瀾,為了避免被他瞧出什麼來,她索別開眼。

  「怎麼,難不成大少他又——」他站直身,挑了挑眉。

  「不干何少爺的事,全都要怪我自個兒……」她垂下眼睫,難過到連話都講不出來。

  「唉!對於你目前的情況,我好像該負一點責任。」

  他的嘆息,教她為之錯愕,在抬眼的瞬間亦望進一雙寫滿無奈的絕美黑眸,

  「這是我跟何少爺之間的事,防副首根本不必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他這麼說,反倒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不,也許是我教你的方法有誤;抑或是,我根本沒有那麼了解大少。」他再嘆。

  「不是那樣的,這全都要怪我自己太笨才會——」她冷不防地一頓,接著,緩緩籲出一口鬱氣,彷彿做出某種決定,「防副首,被大少爺屢次拒絕後,我漸漸了解自己的缺點在哪裡,所以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輸給自己的。」她已經領悟到自己若再不盡快想辦法,她就只有等著被摒棄的命運。

  「那你得多加油。」他該給她幾記掌聲的,不過,有問題喔,最好最好別是他所想的那樣。

  「防副首,謝謝你的幫忙,今後我會靠自己的。」她深深朝他一鞠躬,感謝他的雪中送炭。

  一抹陰諷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她在跟他劃清界線嗎?

  怎麼,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就將他踢到一邊涼快嗎?

  嘖嘖,這樣不行的喔!

  太無情的女人可是會遭到報應的。

  「你確定用不著我了?」瞧!他多好心,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說用不著好像有點奇怪!「防副首,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不想得罪他。

  「不懂?」他不覺得他用詞深奧呀!

  「嗯。」她輕輕頷首。

  「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所謂的用不著就是指你日後不會再找我幫你解決大少的事是嗎?」這樣夠白話了吧!

  她本想馬上點頭,可不知怎地,她的脖子陡然有僵化的跡象,讓她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還是聽不懂?」不會吧,她這麼冰雪聰明、機伶聰慧,遇事更是不慌不忙、沉著應對,照理講,她著實沒理由要他解釋第三遍。

  「呃……不!」她忙不迭地搖頭。

  防罌羽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賀軟濃不自覺地咽了下唾液。怎麼會這樣?她究竟是哪裡說錯話?在摸不著頭緒之下,她只好努力向他解釋:「我、我只是不想再叼擾防副首而已,這樣說有何不對嗎?」

  「是沒啥不對。」他雙肩微聳。

  「那麼,防副首是在生氣什麼?」

  「你看得出來我在生氣。」

  「我……我只是隨便猜的。」他那看似和煦的微笑,卻帶給人一股無形的恐懼,她心頭一顫。

  「隨便一猜就能猜中,賀小姐真是了不起。」

  他的稱讚讓她更感悚意,「防、防副首,你別開我玩笑了,我要是有這麼厲害,又怎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那是因為你——唉!既然你想過河拆橋,我也無話可說。」防罌羽露出沒啥大不了的戲謔表情,手往褲袋裡一插,就要離開。

  「防副首!」他臨走前的話教她頓生不好的預感。

  防罌羽停下腳步,但沒回頭。

  「說過河拆橋好像嚴重了點,更何況,我從來就沒這種意思。」樹敵,是目前最不明智的作法。

  防罌羽暗嗤一聲。

  她轉得倒是挺快的,但是,就不知道她的身段能軟到何種程度。

  「防副首要是肯繼續幫我,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她很高興防罌羽如此看好她。

  「喔,連求之不得都用上了。」可見她真的慌了。

  尷尬,驀然躍上她的紅顏,她好像說什麼都錯。

  「放心,我不會強人所難,不過,若有人存心想犯在我手上,就別怪我沒事先提醒。總歸一句話,賀小姐,咱們的遊戲尚未結束呢。」這記臨去秋波,果真震撼力十足。

  相較於防罌羽噙著詭笑離開,佇立在原地的賀軟濃就顯得異常沉默。

  不明的微笑,沒來由的掛上她的唇角,她緩緩垂下黑翹的羽睫,靜靜關上門,彷彿什麼話也沒聽見。

  她不想讓人誤解她賀軟濃仗著千金之軀欺壓何家傭人,但米漓這名女傭真的大有問題。

  不是她愛記恨,但米漓曾經用言語羞辱她一事,她從來就沒忘記過,不過,更教她心存芥蒂的是,米漓壓根兒不像個傭人。

  所以當米漓跟隨何家的管事陳嫂出外採購日用品時,她便尾隨在後,想伺機探探米漓的底。

  「米漓,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果不其然,當她發現米漓竟單獨行動時,馬上抓準機會跳出來。

  米漓倏地一震,猛旋過身,瞪住不該出現在此的賀軟濃。

  可惡的臭女人,她有聽見什麼嗎?

  米漓緩緩沉下臉,失了笑容的瓷顏盡是一片傲冷之色。

  「米、米漓,你太無禮了,我畢竟是你主子的客人,你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我?」賀軟濃有點被她冷傲的態勢嚇到,故作鎮靜地道:「你再不道歉,我就把你剛才的事告訴何少爺。」其實她根本沒聽到什麼,會這麼說只是想嚇嚇她罷了。

  可是,她沒料到這一說,不僅嚇不了米漓,還使她的臉色益發難看。

  她果真什麼都聽見了!毫不猶豫,米漓微抖了下袖擺。

  忽地,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冷不防竄進賀軟濃的鼻間,下一瞬間,她雙眼一閉,旋即不省人事。

  然而,當黑暗降臨眼前時,她的唇,卻是微彎的。

  「升哥,那個女人挺正點的,要不要先……噢!」猥褻的笑聲還沒完,一聲痛呼旋即響起。

*****

  「阿猴,你給我爭氣點,別看到女人就想上!」升哥啐了聲,將手上的橋牌扔到桌上。

  「是,升哥。」阿猴瑟縮了下,惹來另外二人的訕笑。不過,倒臥在一角的女人太美了,阿猴還是心癢難耐,忍不住頻頻回首。

  「看什麼看,大小姐說那個女人很重要,暫時不能動她。就算要上,也輪不到你這隻兔嵬子。」

  「我知道了,升哥。」阿猴認命,不捨的移開視線。

  大小姐指的是米漓嗎?

  早已恢復意識的賀軟濃,靜靜打量著周遭環境。

  外頭的天色已暗,想必她已經昏睡了大半天。

  毋庸置疑的,米漓肯定怕她洩露她的秘密才會將她擄來這處偏僻的鐵皮屋,至於監視她的人,大約有四、五個吧,而且其中一個叫阿猴的人還一直對她——賀軟濃突然間笑了。

  依暗天盟的勢力,應該很快就會找來這裡,她由衷期待,第一個衝進來救她的人是——何枕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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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3:13 PM

第四章
  
  被發現了!

  不過,既然米漓吩咐他們不准動她,她的小命應該暫且無虞。

  「喂,女人,你要是安分點,我們就不會對你怎樣;不過,你要是敢亂來,我就不能保證了。」升哥走近她,蹲下身望著她閃爍不停的美眸,沉聲警告。

  賀軟濃點頭,身子不斷往角落縮去。

  「算你識相。」升哥笑笑,回頭對阿猴說:「把桌上那塊麵包拿來給她吃。」

  阿猴動作飛快,遞過麵包的同時亦忍不住摸了她被繩索綁住的雙手一把。

  嫌惡自她臉上迅速劃過,賀軟濃忍住作嘔的感覺,側身避開他色迷迷的眼神。

  「阿猴!」升哥拎起阿猴的後領,狠狠地將他甩到一旁。

  「升哥,摸一下也不行喔。」阿猴悻悻然地說。

  「我說過,要摸也輪不到你。」升哥連啐他好幾聲,「還看!該你出牌了。」

  叫回阿猴的魂後,升哥轉頭瞥了她一眼, 「喂!女人,你不餓嗎?」見她遲遲未吃麵包,升哥遂揚高聲音。

  「我不是不餓,而是不想吃這種爛東西。」賀軟濃巧笑倩兮的將麵包像丟垃圾一樣拋到他們面前,此舉讓坐在桌前打橋牌的四人全都瞪大眼。

  這女人……有種!

  不過,他們還真沒想到只需動用到一根手指就可以將她揍到哭爹喊娘的弱女人,竟然有勇氣當著他們四個大男人的面做出這等挑釁的舉動。

  「臭娘們,竟敢嫌我們的麵包是爛東西,我告訴你,有麵包吃你就該偷笑,要不然,我叫你吃屎。」阿猴逮住機會,首先發難。

  「屎,就留給你自己吃吧!」賀軟濃衝著阿猴漾出甜美的微笑,粉嫩的唇瓣,卻又吐出教眾人大吃一驚的話。

  阿猴當場變臉,一巴掌就要甩過去。

  「阿猴!別理她,等她餓得半死就會跪在地上求我們給她爛東西吃。」升哥倒挺沉得住氣。

  「可是升哥,那個臭娘們……」

  「你們是等不到那時候的。」因為很快的,何枕謐就會趕來救她。

  「喂,女人,我剛才警告過你的話,你這麼快就忘了。」升哥發覺她此刻的微笑相當刺眼。

  「升哥,給她一點教訓。」眾人開始起哄。

  「沒錯升哥,那女人喜歡吃拳頭,你就讓她嚐一嘗。」

  「想教訓我?就憑你們!」賀軟濃不屑地哼聲。

  啪的一聲!升哥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她的臉偏到一邊去。

  火熱的痛麻感伴隨著一陣暈眩讓她片刻的失神,然,她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這記巴掌打得夠狠。

  想必,她此刻的臉蛋肯定瘀青了。

  老實說,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何枕謐見到她時的反應。

  「這是你自找的。」升哥白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眼。

  「升哥,這女人就讓我替你好好教訓。」阿猴摩拳擦掌,像是忍耐了很久。

  升哥擰起眉,瞪住不哭不鬧,亦沒再說話的賀軟濃。

  「升哥……」阿猴著急的想一逞獸慾。

  「閉嘴!」這時候,屋外猝然響起一陣極不尋常的騷動,當升哥有所警覺時,卻已經來不及。

  一名守在鐵皮屋外的手下隨著被踢開的鐵門被扔進來,緊接著,二名身穿黑衣黑褲的冷面男子亦隨之衝入,除了阿猴被嚇得呆在原地外,升哥及其餘二人皆迅速抄起傢伙與黑衣人展開搏鬥。

  來了!時間算得還真準,但是,她怎麼沒瞧見她最想看見的人?

  很快地,黑衣男子以最快的迅度撂倒升哥等三人,至於阿猴……

  「別、別、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他順手拿了把武士刀,連滾帶爬地衝到賀軟濃背後,將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現下的處境還不夠危險嗎?為何他還不願意現身?

  難道她的生死還不足以讓暗天盟之首親自出馬救她?

  呵!突然的嗤笑聲,教賀軟濃的背脊登時竄起一陣寒意。

  怎麼會是他?

  防罌羽示意二名黑衣手下先行離開,再慢慢走向不肯抬眼看他的賀軟濃。

  「你,你別過來……」眼見升哥等人全都倒地不起,阿猴遂緊張地握緊長刀,抵住賀軟濃雪白的頸項。

  「有沒有覺得很惋惜?」防罌羽停住腳步,雙臂環,微偏頭,笑得格外魅惑,飽含戲謔之意。

  她所期盼的救美英雄,竟然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你、你在講什麼廢話……我警告你……你馬上給我準、準、準備一輛車,要不然我就砍了這女人!」阿猴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

  「請便。」防罌羽很大方的說。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阿猴嚇住了。

  「防副首……」這時候,賀軟濃像是被惡夢驚醒般,慌忙地抬起失措的淚眸,直直地瞅住防罌羽。

  狹長的美眸倏地瞇起,「你被打了。」見她左邊臉頰一片紅腫,防罌羽的聲音起了些許變化。

  她應該有自保能力的……嘖!該不會是賀大小姐自個兒討打吧!

  「防副首,快救我,我的臉好痛……」楚楚可憐的虛弱嗓調,卻換來防罌羽不住地低頭悶笑。

  他在笑什麼?

  難道他沒看見她被摑了耳光嗎?

  咦?他不會是想撇下——

  「喂!除了車子,你、你再給我準備個三……喔不,是五百萬給我。」阿猴以為防罌羽轉身離開是要去準備車輛,遂又大膽地勒索。

  賀軟濃從來沒想過,防罌羽居然想丟下她不管。

  沒錯,防罌羽壓根兒不想救她。被縛住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這一刻,她真的好想拿起所有能砸死他的東西住他身上扔。

  不管他是否已經識破她的身分,他此舉已經嚴重傷及到他們賀家,倘若她有個萬一,她就不信何家老太爺以及何枕謐會饒他。

  哼!防罌羽絕對是個虛有其表的窩囊廢,連一個小小的地痞流氓都應付不了。

  窩囊廢、窩囊廢、窩囊廢、窩囊廢!賀軟濃不斷在心裡咒罵他,全身上下還因為激動過度而頻頻發抖。

  「啐!你是他馬子吧?難怪他會這麼乖。」阿猴見他已經走出鐵皮屋,更加確定手上的女人絕不能說放就放。

  「馬你個頭。」賀軟濃瞇起眼,瞪向差點被口水嗆到的阿猴。

  「你……你……」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怎麼性情一下子轉變這麼大?

  「你以為他是替你去準備車子跟錢嗎?哼,你別傻了,他根本就是溜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樣你聽懂了沒?」真是白痴一個。

  「什、什麼?」阿猴大驚。

  「笨蛋!」看樣子,她得自力救濟。

  「胡說,你還在……還在我手裡,他怎麼可能不回來?」

  她哼笑,「那你就慢慢等吧!」其實她也不信他真的會一去不回,畢竟她的身分非比尋常,何枕謐絕不會坐視不理,不過,防罌羽那小人極有可能為了想試探她而故意拖延時間。

  「你!哼,他要是不回來,你就等著被我姦——」

  「閉上你的狗嘴。」賀軟濃在他錯愕的那一剎那,身子突然後仰,在避開那把尖銳的刀子後,一個翻身,用沒有被綁住的雙腳用力往阿猴的命根子狠狠跩去。

  就因為她看起來毫無抵抗能力,他們才沒將她的雙腳縛住,而這就是身為弱者的好處。

  「滋味不錯吧!」她咬開綁在腕上的繩結時,還不忘對著護著命根子鬼吼鬼叫的阿猴嗤道。

  「哇……痛痛痛……你這該死的賤、賤人……」

  一記漂亮的側身旋踢,讓阿猴整個人飛出去,撞上鐵皮牆。

  「哎喲,痛死我了!」阿猴被撞到頭昏腦脹,頻頻慘叫。

  「再讓我聽見你罵一個髒字,我就——」偏冷的清嗓極唐突的遏止,下一秒,她毫無預警地軟倒在地,將自己蜷縮一團。

  原想賴在地上裝死的阿猴,一瞄見她的情況,立刻忍痛爬起,「賤女人,你再吠呀!我阿猴發誓一定要將你先姦後……」剎那間,阿猴像是撞鬼般拼命地往後退。「你你你……」
  
  「後什麼?你能不能講完整一點?」防罌羽一臉誠懇地請教他。

  「我、我……」其實這個留長髮的男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但不知怎麼回事,他的雙腿就是克制不住地直打顫。

  「嗯——」防罌羽摸了摸下巴。

  「請你饒了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先前還有那個女人當他的保命符,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好跪地求饒。

  「嘖嘖!真難看。我又沒說要你的命,你緊張什麼?」他有毆打他,還是拿槍指著他的頭嗎?都沒有嘛!

  「你……你真的願意放過我?」阿猴猶抱一線希望。

  「門沒關不是?」

  阿猴這輩子從沒像今天這樣那麼想膜拜老天爺,「那,那我走了。再、再見。」

  說完,他旋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衝門外。

  防罌羽輕笑,漫步走向暈厥在地的賀軟濃。

  「賀大小姐,該起床囉!」可惜他沒有帶鬧鐘。

  賀軟濃卻動也不動。

  「這麼希望我抱你嗎?唉!算了,賀小姐可是千金之軀,萬一不小心在山路上跌了個跤,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啊——防罌羽話才一說完,遠處竟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呼聲,「看吧,那個人不知道在急什麼,走路這麼不小心。聽那聲音,恐怕是摔斷腿囉。」他不勝欷籲,動作溫柔地抱起她來。

  「賀大小姐,你還要繼續睡嗎?」防罌羽輕輕搖晃她,眸底閃動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閉緊雙眼的賀軟濃,自是不可能回答他。

  「既然你沒異議,那我就帶你回我的地方喔!」他仔細端詳窩在懷裡那張半是潮紅半是雪白的臉蛋,半晌之後,他無聲淡笑,腳步一轉,往外邁去。

  不錯嘛!

  看來她決定和他玩到底了。

  他憑什麼帶她來這裡!

  他應該馬上帶她回何家。

  她不僅要讓何枕謐看見她臉上的傷,更要他後悔沒親自前來救她。

  冰涼的藥膏一塗上紅腫的臉頰,立刻讓她攢起眉心,亦教她有藉口張開雙眼,

  「噢,好疼……」

  「原來你也會痛。」防罌羽難以置信地挑了下眉。她不是故意『討皮痛』,怎麼還會喊疼?

  憤怒在她抬眼的瞬間隱沒,「防、防副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盤坐起身,雙手緊揪住前的被單,仍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防罌羽將藥罐丟到一旁,笑道。

  再扯下去準會沒完沒了。「防副首,這裡是哪裡?」她怯生生地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益發坐立難安。

  「你不是來過了?」

  「有嗎?」她睜大眼,詫異地道。

  防罌羽險些大笑出聲,「好吧,沒有就沒有,這裡是我的地方。」在她刻意的栽培下,相信他很快就能抱回一座影帝獎座。

  「原來這裡是防副首的家。啊,我都還沒向防副首致謝。」他中途折返想必內心也經過一番掙扎。

  「你想謝我?」不會吧!她應該很鬱卒前來搭救她的人是他而非大少。

  「嗯。」她點點頭。

  「我想,用不著了,暗天盟原本就該為賀小姐的安危負起完全責任。」雖說是她擅自行動才會被焰幫所擒,但她的身分畢竟不同,為了大少的聲譽著想,他就算『拼了命』也得把這位候選新娘救回來。

  他的口氣還真酸。「何少爺曉得我在這裡嗎?」她沒有直接返回何家,不知道何枕謐會不會擔心她?

  嘖,她還不死心。「大少很贊成我把你帶來這裡。」他相信大少絕對很高興他將賀軟濃這個燙手山芋帶離他身邊。

  「為什麼?」她急問出口。

  「唉!」防罌羽深深地嘆了一聲。

  「難道何少爺他……就這麼討厭我?」她狀似被擊垮般,頭垂到不能再低。

  苦肉計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防副首,請你、請你幫幫我。」不得已,她只好再度向他求助。

  「這有什麼問題。」防罌羽毫無半點猶豫就答應。把她放在大少身邊委實危險,所以他還是委屈點,把這個大麻煩收下來吧!

  「可是防副首,我若一直待在你這裡,何少爺就更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了。」她羞怯地低下頭。

  「其實,你的處境並沒有你想像中的糟。」他賣了個關子。

  「怎麼說?」她這樣還不算糟嗎?

  「你想想看,你是被誰擄走的?」

  「呃,是、是米漓!對了,是米漓迷昏我,防副首,你得快點通知何少爺說米漓她是——」激昂的嗓音逐地消音,「我真笨,對吧?」防罌羽都已經找到她,下手的人是誰他們又豈會不知。

  「呵,賀小姐若笨,那這世上就沒有聰明人了。」

  「防副首是在挖苦我嗎?」她絞緊被緣,不自覺地避開他一雙像要將她看透的眼眸。

  「抱歉,我以為這是讚美。」

  賀軟濃不僅笑不出來,還覺得自己若再和他繼續談下去,她很有可能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出來。

  「賀小姐生氣了?」這種無法大聲說出口的痛苦大概只有她能承受。

  唉!他真替她感到悲哀。

  「怎麼會。」她盡可能不對上他的黑眸。

  「不會就好。不過,我們好像離題了,剛才是講到賀小姐的處境……哎呀!我居然把賀小姐最關心的事給遺漏。」他煞有其事地輕敲前額。

  哼,裝什麼裝!

  他好笑的瞟了眼沉默的她,接道:「大少為了探出米漓真正的底,不得不和她繼續周旋下去,所以為了預防萬一,賀小姐還是留在我這裡比較妥當,以免屆時她又逮住機會對你不利。」這理由編得不錯吧!

  「這麼說,何少爺是因為顧慮到我的安全才會……」她忍不住興奮起來。太好了,原來苦肉計並無白費,這記巴掌她挨得值得。

  防罌羽懶懶地應聲,「嗯哼。」

  「可是米漓這女人很惡毒,我擔心何少爺會有危險。」她面露擔憂。

  「大少是何許人物,豈會懼怕一個女人。」她是真情流露,抑或演上癮啊?不過,最好是後者。

  「說得也是,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失去何家這座舞台,就算她想發揮演技,台下也無半個觀眾,再加上防罌羽已經對她起疑心,她就更居弱勢了。

  不!長久留在此地並不能為她爭取到更有利的位置,更何況候選新娘又不只她一人。對了,還有米漓,她也得防範那個女人才行。

  「放心,大少若有狀況我會馬上告訴你。」難道在她眼裡,就真的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可是……」

  「難道賀小姐對我的寓所不滿意?」

  「呃,當然不是。」她笑得尷尬。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住下吧!」說畢,他的手驀然伸向她。

  「你……」她連忙將頭後縮。他想幹什麼?

  「別緊張,我只是要瞧瞧你的臉有沒有好一些。」她愈是想躲,他愈是想碰她。呵,不知這算不算是男人的劣根?

  「嗯,已經好多了。」防罌羽該不會乘機想對她……哼!他若敢對自個兒主子的新娘意圖不軌的話,就別怪她先下手為強。

  「可是我覺得你的臉頰還是挺腫的,我去拿些冰塊給你敷。」他站起來,作勢要去拿。

  「不用麻煩了,我真的沒事。」

  「大少交代我要好生照料你,所以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說不定,他還會樂此不疲呢;當然啦,前提是賀大小姐願意陪他繼續玩下去。

  「防……」見他興匆匆的走出房門,賀軟濃臉色開始起了變化。

  姓防的剛才講的全是真的嗎?

  還是說,為了留下她,他故意撒謊?

  可惡!原是一件再順利不過的事,在遇著防罌羽之後,全都亂了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3:29 PM

第五章

  「這是什麼?」

  賀軟濃注視著防罌羽手裡捧著的一大束紫色玫塊花。

  「賀小姐不認為這句話問得有些蠢?」莫非這束紫玫瑰還不夠大把,所以入不了她的眼;又也許是紫玫瑰太廉價,無法讓賀大小姐滿意,今日若換高檔的鑽石,她恐怕會樂得立刻捧走,而不是站在原地發楞。

  「我、我當然知道這是玫瑰,但這是誰送的?」這才是問題所在。

  「賀小姐說呢?」防罌羽斜眉一挑,問得煞是曖昧。

  「莫非,是何少爺他——」她十分不確定地問。

  雖說,何枕謐是因為顧及到她的安危而要她暫留此地,可老實說,她委實不太喜歡這種安排,畢竟暗天盟若有心維護,就算多出十個米漓來亦對她構不威脅;換言之,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防罌羽在背後躁弄,事實上,她早就上了他的當。

  「賀小姐對大少的執著,真是教人既羨慕又嫉妒。」

  他的語氣未免太酸溜,若是被他人聽見,還以為他在吃什麼飛醋——呃,她想到哪兒去了。

  「防副首,你別取笑我了。」話又說回來,他救她回來時說的那番話,以及現在這束花,無非就是要她安心留下……可惡!她明明知道他已經在懷疑她,她居然還傻傻地主動往下跳,看來,她得盡快回到何家,否則未來的變數將隨著她多留一天而日益加大。

  「我們就快為一家人了,不是嗎?賀小姐不用客氣,直接喚我罌羽就好。」

  他笑得和善,亦笑得熱絡。

  就快為一家人!瞧他說得多篤定,彷彿她為何枕謐的妻子已是指日可待,但是講難聽點,就算他是二人在下、萬人在上,他仍然只是何枕謐的屬下,他說的話,難以代替君意。

  「這不好吧!」叫他罌羽,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有哪裡不好?」都已經什麼時候了,如果還小姐來副首去的,那多生疏。

  「我……」她的臉皮沒他厚。

  「若賀小姐覺得為難,我也不勉強,不過我無所謂,所以我直接叫你軟濃囉。」她想保持距離是她家的事,但是他,倒是很樂意與她縮短距離,而且越近越好。

  臭男人,不要臉!

  賀軟濃只是吶吶地笑著,並順手接過他硬塞來的紫玫瑰。

  她真想將它丟進馬桶裡沖掉。

  「我知道這花值不了多少,下回,我會請大少送比較實際的東西。」有人在臭罵他喔,要不然他的耳朵怎會這麼癢。

  難道花真的是何枕謐送的?「不用了,所謂禮輕情意重。況且,這束花是何少爺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意義當然就不同羅。」

  奇怪,他有講過玫瑰花是大少送的嗎?好像沒有耶。

  算了,反正只有大少送的她才喜歡,所以,他就讓她高興一下好了,「軟濃,要不要去外頭走走?」他誠摯地邀請她。

  叫得還真親熱,「不了,我想休息。」她微垂眼眸,掩飾內心的不屑。

  「這樣呀!」

  「防副首別顧及我。」太好了,他八成有事要外出。

  「我曉得你很會照顧自己。」他意有所指的說。就在他欲踏出門時,冷不防地回頭,這讓原本已經板起臉的她,又急忙換了張笑臉,「還有,記得將玫瑰插進水瓶,免得太快凋謝。」

  他當她是誰?傭人嗎?哼!

  賀軟濃在確定防罌羽已經出門後,用力將花束扔在地上,就在她欲要將花束踩爛的剎那,她驀然煞住腳。天哪,她在做什麼?這束花可是何枕謐贈她的,她怎麼可以——她連忙收回腳,懊惱不已。

  可惡!近來她似乎是越來越沉不住氣,尤其面對防罌羽時,她更常處於激憤狀態,倘若這種情形一再發生,難保有一天她會在他面前失常。

  不!她絕不容許這種意外發生。

  對了,她何不趁他出門時返回何家一趟,順便聽聽何枕謐的說法是否和姓防的說的一樣。

  位於山區的頂級別墅區,果真沒有交通工具就無法下山,幸虧步行沒多久,她就順利攔到一輛私人座車,請對方載她前往市中心。

  車輛在熱鬧的精華地段停住,賀軟濃下車後,突然感到飢腸轆轆,於是就近找了家餐廳走進去。

  孰料,餐廳的菔務人員才領她前往座位,她便滿臉錯愕地瞄見角落處,防罌羽正與一名具知性美的亮麗女子愉悅地聊天吃飯。

  原來他所謂的要事,就是跟美女約會。

  頓失胃口的她,沒來由的竄起一把無明火。

  隨便點了份簡餐後,她將一雙飽含嘲諷的眼直勾勾地定在二人身上。

  他還真有閒情逸致,不過那女人的眼光肯定有問題,竟會看上防罌羽這種不男不女的臭妖怪;她真想衝過去奉勸她把眼光放高一點,姓防的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可靠,跟他在一塊絕對會吃虧。

  由於太過於專注在那對男女身上,以至於服務生送來前餐,她依舊視若無睹。

  她自己有所不知,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麼像捉奸的老婆。

  咦,他們要走了。

  跟著起身的賀軟濃,身子陡然頓住。

  她什麼時候改行做徵信社了?更何況,她不是急著要回何家探探情況嗎?

  念頭霍然一轉,在他們走遠後,她旋即有了盤算。

  她隨即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上車揚長而去。

  殊不知,在她坐上車後,防罌羽突然出現在巷子口,微勾起薄唇微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她真是不甘寂寞。

  一縷縷混著煙草的白霧自美豔女郎的唇瓣輕輕吐出,叼在她兩指間的煙頭,隨著她的吐納,時而熾熱時而灰濛,末了,煙霧像是籠罩了她的視線,讓她的雙眼更顯迷濛。

  近五、六點的酒吧,人潮不是挺多。女郎捨棄她常去的那家店,隨意找了間酒吧,不過,她的習慣依然沒變,她坐入最末端的吧椅,兀自飲酒,吞雲吐霧。

  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抽煙,因為怕身上有味道,可是今兒個她的心情特別鬱悶,有種非抽不可的衝動。

  算了,今天不回何家了,至於姓防的……等他回來,說不定天都亮了,到時候,她身上的煙味早就被洗掉了。

  女郎痴痴一笑,懶懶地偏過臉將雲霧吐出。

  白煙隨著她氤氳的瞳眸一同飄向一張含著魅笑的陰美俊顏,剎那間,她訝異地睜大眼。

  「嗨,又見面了。」防罌羽坐上她身旁的吧椅,露出頗具深意的笑容。

  他……他怎麼會……他不是跟那個女的……他怎麼會找來這裡的……一連串疑問讓她一時難以做出反應,只能直直地瞪視著他,直到他的唇瓣再度開啟。

  「看到我,你很驚訝?」她可以趁他不在時偷溜,那他自然也可以趁她不注意時像變魔術般出現在她眼前。

  「你……」

  「喂喂,小姐,你還要繼續抽下去嗎?」防罌羽瞟了她手中的煙一眼,神情不表贊同。

  「你管不著。」倏然回神的她,突然全身戒備。她無法將心中的猜疑一一問出口,不過……該死的!她就是要抽給他看。

  「話不能這麼說,怞煙不僅有害健康,還會造無法挽回的局面,所以我奉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嘖嘖,想不到她抽煙喝酒樣樣來,不知道她還有哪些招數是他尚未欣賞到的。

  他在暗示她什麼?

  哼!他有本事就去告密呀,她不信有誰會相信他。

  「你似乎很討厭我。」從她鼻間重重哼出的氣,說明他在她眼裡確實很顧人怨。不過,他怎麼隱隱約約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哈!八成是他的味覺出問題,人家大小姐最在乎的人又不是他。

  「是沒錯。」她捻熄煙,以手撩弄乾澀的大波浪捲髮,嗤哼地道。

  「你的心情好像很糟。」雖然她以往的態度也如同現下這般,但是,她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排斥意味卻益發強烈,他不禁狎笑出聲。

  他的笑,登時讓她失去冷靜。「姓防的,你笑什麼笑!」奔騰的怒火沖上腦門,她旋即脫口而出。

  「唷,你連我姓什麼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我是不是該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呢?」他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讓女郎臉色為之丕變。

  糟糕,她竟然喊出他的姓!

  別慌、別慌,這個錯絕對可以導回的,「啐!知道你叫什麼又怎樣。」她佯裝沒啥大不了地瞟他一眼。對,就是要冷靜,別自亂陣腳。

  「小姐說得沒錯。像我這等小人物,大小姐壓根兒看不上眼。」他回答得漫不經心,可他語氣裡的涵義卻教女郎的心重重震蕩了一圈。

  他又在暗示她什麼?「你知道就好。」

  其實,防罌羽的條件絕對不差,他除了是輔佐暗神何枕謐的副首外;最近她更查出他其實也是位極具名氣的建築師,在國外,他所設計的建築物幾乎都會變當地最著名的觀光景點。

  想當然耳,無論防罌羽是否在明褒暗貶,她都不會在意,因為何枕謐是她父母親極為中意的乘龍快婿;對她而言,能為他的妻子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挑戰,不諱言的,只要半途不要殺出程咬金,盟主夫人的寶座她十拿九穩。

  然而,一抹悵然若失卻選在這個時候浮上心頭。

  「什麼事讓你想得如此入神?」她那副惆悵的模樣,令他頗覺有趣。

  她猛一回神,暗暗咒罵幾聲,「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她的心情已經夠糟、夠亂了,他能不能別再插一腳?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狀似難過,他唇角卻勾勒起一抹壞笑。

  「沒錯,本小姐就是打從心底的厭惡你。」她說得惡狠狠。

  「你真是沒良心,枉費我這麼挺你。」他長吁短嘆地說。

  「你又在胡扯些什麼!」該死的,他又想套她的話。

  「呵,你別這麼動嘛,更何況,生太多氣會早衰的喔。」今天的她擺明就像只刺蝟,見人就想螫。

  「只要你別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會開心。」她冷哼一聲。

  「咦——你這樣說就太傷人了。開不開心其實跟你的心態有關,套一句你方才說過的話,你開不開心,又甘防某何事。」不是他自我陶醉,而是他感覺她今天的情緒起伏特別大,該不會是她撞見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而心生不滿吧?

  呵!要真是如此,他是否該去買一長串鞭炮慶祝?

  「你……」她直想咒罵他,卻又說不出口。煩躁之餘,她伸手向酒保討煙。

  防罌羽像有讀心術似的,快一步製止她,「請別讓我說第二遍好嗎?」他稍稍靠向她,笑笑地說。

  她瞪住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後縮,「你靠得這麼近想幹嘛?」為了掩飾內心莫名的緊張,她出聲低斥。

  「你以為呢?」兩張臉相距是如此近,讓彼此都能吸納到對方騷動不安的氣息。

  他眼中透出的,盡是勾人的曖昧之色。美豔女郎不禁心跳加速,不知不覺中微啟雙唇,防罌羽見狀,眸底突然變深,身體再度傾前,並在她倒抽涼氣的同時,將溫熱的唇瓣抵住她驀然緊閉的紅唇,輕碰一下後,隨即退離。

  防罌羽真捨不得就這樣放過她,但是,嘖嘖!往後還有很多機會,他用不著急於一時。

  雖然只是輕輕碰觸一下,可對她來說,這已教她恨不得馬上殺死他。

  「果然,嘴裡都是煙味。」

  手刀才要舉起,女郎就因這句話而怔愕住。

  他親她,是想聞聞看她嘴裡有沒有煙味,而不是——

  「我可是好意提醒你,再抽下去,煙味可就很難洗掉囉。」到那時,就算她不想承認也不行。

  他把她當什麼人?捏緊的粉拳幾度鬆了又緊。

  沒錯,她可以為消除他的疑慮而繼續抽她的煙、喝她的酒;可如此一來,他誓必會抓準時機趕回去,到時候,只要他一靠近,她隱藏多時的身分不僅會被當場揭穿,防罌羽也會向何老太爺及何枕謐稟報,屆時,別說她會被判出局,就連她的父母也鐵定視她為恥辱。

  可是,要她摸摸鼻子退出,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呀!

  「你的臉色好難看。」她被嚇到了嗎?呵!

  女郎狠狠地白他一眼,內心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也許今晚,將是她最後一次盡情的享樂,哈!盡情,有嗎?

  自從遇見他後,她早就失去享受的樂趣了。

  「為了讓你重拾歡笑,我有榮幸請你跳支舞嗎?」這時候,快歌響起,防罌羽主動滑下吧椅,舉止優雅地邀請她。

  「要跳你自己跳。」她連甩都不甩他。

  「別這樣說嘛,我的舞雖然跳得不怎麼樣,但是在你的帶領下,我肯定不會踩到你的腳。」他一臉壞笑。

  「以你那張臉,只要你肯,我相信沒有人會拒絕你。」他就不能安靜幾分鐘,好讓她悼念一下即將失去的快樂嗎?

  他這張男女通吃的臉,是礙著她了嗎?

  其實,他還頗以這張臉為傲,只可惜,人家大小姐似乎沒被這張臉給迷惑,哎哎,等回去之後,他得仔細問清楚她對這張臉究竟有何意見。

  「但是,我只想邀請你。」

  「你——」

  「罌羽,原來你在這裡。」風情萬種的李千妮款款走來,向防罌羽打了招呼後,旋即將含媚的眸光移向冷著臉、眼泛妒意的女郎,「罌羽,這位小姐長得真漂亮,是你的女朋友嗎?」

  「這個嘛……」

  防罌羽引人遐想的遲疑,讓女郎不禁衝口而出:「當然不是!」他腦袋有問題嗎?像這種再明顯不過的事哪需要想這麼久,況且,這名女子在前不久還熱絡地陪他聊天吃飯,他還在裝什麼傻。

  李千妮是位豐姿綽約的熟女,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出誘人的魅力,不知何故,美豔女郎就是瞧她不順眼。

  防罌羽不曾錯過女郎任何的表情變化,即使極細微也逃不過他的銳眼。他,因意外發現什麼而歛眼低笑,「千 ​​妮,想喝什麼?」他紳士風度地扶她坐上另一側的吧椅。

  他只能說,李千妮來得正是時候。

  「威士忌。」李千妮托著香腮,微笑以對。

  向酒保點了酒後,防罌羽冷不防地抓住想離開的女郎,「別走。」這麼快就投降,太不像她的個性了。

  「你沒權利留我。」女郎皺緊眉,瞪向被他扣住的纖臂。

  「別這麼無情嘛。」防罌羽試著動之以情。

  「姓防的,你算什麼東西,別動手動腳,快放手!」他的女伴就在一旁,他還敢拉住她不放?

  「你是怕被千妮比過去,嚇得想逃走,是嗎?」他陡然湊近她耳畔,似笑非笑地道。

  「哼,我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較,你聽懂了沒?」美眸倏瞇,女郎為他有意的挑釁而嗤鼻。

  「呵,我就說嘛,小姐冰雪聰明,當場就揭穿我的小把戲。」他有意無意地加重手的力道,迫使她不得不回到座位上。

  她可以掙脫出他的箝制,可是她並不想在另一名女子眼前鬧笑話;再者,既然逃不掉,她索看看他究竟在打哪門子的主意。不過,憑他也想製造二個女人的戰爭,他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罌羽,不替我們介紹嗎?」李千妮柔聲打斷兩人。

  介紹?哼,她等著看他如何介紹。女郎微揚眼,不屑地望向他。

  是呀!他該怎麼介紹這位千面女郎呢?真是傷腦筋。

  「千妮,要我介紹那多無趣。不如我讓位,讓你們二位美女好好認識。」說完,防罌羽起身和李千妮換位。

  一點都不想跟李千妮打交道的女郎,原本想拒絕,可想想之後,還是忍住氣,跟她互換一抹應酬式的微笑。

*****

  「我叫李千妮,你好。」李千妮先主動開口。

  「叫我雪就好。」女郎隨便造個假名。接著,她輕挑眼角,掃睇單手撐住下顎,而且笑得讓人看了就有氣的防罌羽一眼。

  「雪,真高興認識你,這一頓算我請。」李千妮大方地說。

  「謝了。不過很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擾你們二位了。」姓防的敢跟她玩陰的,她沒將他一軍不就太對不起他。

  「雪,千妮還想跟你多認識呢!」防罌羽插話。

  「是呀,雪。」李千妮也跟著說。

  女郎掩嘴輕笑,「不過我可不想當別人的電燈泡。李小姐、防先生,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拜!」

  姓防的,這一局,我贏了。

  「罌羽,雪好像不怎麼喜歡我。」李千妮挨近直盯住雪的背影的防罌羽,說得十分肯定。

  「她呀,誰都不喜歡。」防罌羽悠悠地調回視線,舉杯訕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3:42 PM

第六章
 
  賀軟濃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全身上下做最徹底的清潔。

  確定身上僅留下沐浴過後的玫瑰清香後,她旋即鬆了口氣,坐進舒適的藤椅。

  欲閉眼休息的那一剎那,她卻無端地打了個哆嗦。

  美人在懷,他還會記得趕回來抓她的小辮子嗎?

  嘖!怕他沒這閒工夫了。

  這樣也好,有李千妮的牽制,他至少會安分點;而且,不是她自我陶醉,她總覺得防罌羽好像有點喜歡她,要不,他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做出親吻那種該死的舉動。

  但是很遺憾,他壓根兒沒有一親芳澤的機會。他既不是暗天盟最高的領導人,更非擊膺集團總裁,要讓她及她的父母改變心意根本不可能。

  她的纖纖十指在這個時候不自覺地掐緊懷中的抱枕。

  「抱枕跟你有仇嗎?」出現在起居室門邊的防罌羽,對愕然望向他的賀軟濃扯起類似邪惡的微笑。

  賀軟濃連忙鬆開手,「防副首,你回來了。」李千妮居然這麼快就放他走。

  「冷落賀小姐,我深感抱歉。」唉!怎麼整間起居室都是芳香精油的味道,教他差點打了個大噴嚏。

  「防副首太客氣了。」見他徐緩走來,她的氣不由自主地紊亂起來。

  「咦?」

  「怎麼了?」防罌羽突如其來的輕嘆,讓她頓時提心吊膽。可惡!她很氣自己竟然如此沉不住氣。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極不尋常的味道?」他嗅了嗅。

  「應該是精油吧!」別白費心機了,她不會受騙的。

  「不是精油。」他說得肯定,還煞有其事的四處聞一聞。

  「會不會是防副首剛回來,所以……」哼!他聞到的味道應該是李千妮在他身上留下來的。

  「你是說汗臭味嗎?」防罌羽低下頭嗅嗅自己。

  賀軟濃尷尬地一笑。

  「不對,這分明是……啊!煙味!」防罌羽恍然大悟地擊掌。

  「煙味?防副首抽煙?」賀軟濃外表不動聲色,心中已亮起警戒燈。

  「今天肯定沒有。」

  「既然沒有,何來的煙味?」她不解地瞅著他。

  「我也覺得奇怪。」

  「可能是精油的關係。若防副首不習慣,我就不點了。」

  防罌羽卻一個箭步,冷不防地抓住她。

  賀軟濃心悸,眸光閃爍不停,「防副首你……」她以眼神示意他此舉不宜。

  防罌羽對她笑得魅惑,亦笑得高深莫測,他悄悄施力將她拉近自己。

  賀軟濃沒有心理準備,腳步一顛,輕嚷出聲:「防副……」她慌亂地抬眼,卻撞入一雙染有幾分邪氣的黑眸,她的心倏地一顫,荒謬的念頭亦隨之竄起。

  難道他又想吻她?

  他俊俏的五官愈靠愈近,她宛如受到蠱惑般,無法別開雙眼;曾經,她有過一秒鐘的清醒,卻被他及時扳住雙肩,讓她連退縮的機會都沒有。圓巧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此時此刻的她,不僅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腦海裡還無端躍起一縷莫名的遐思。

  「軟濃。」他的前額幾乎快抵住她的;他的眼神,更勾起她無限的想像空間。她想,她是有些醉了、昏了、不省人事,才會任由他托起她的下顎,緩緩接近她微顫的櫻唇。

  若現在推開他應該還來得及,可是她卻像生病般,全身熱燙到不行,她的雙手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麼?

  為什麼她可以容許何枕謐以外的男人對她做出如此親暱的動作?她的唇,她的身體,不都該留給何枕謐嗎?

  驀然,她的唇被狂肆的覆住。

  狂放的唇,以極不可思議的熱度衝擊她的理智,她明顯受到驚嚇,他卻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退卻,一再地逼近,企圖融化她。

  真正的她,不是那種只會嗯嗯啊啊,完全不會反擊的弱女子。但是,她必須承認她確實被這記愈來愈火辣、愈來愈纏綿的深吻給弄得腦袋一片空白;尤其,當她與他緊貼身軀,他的手甚至從她的衣擺下溜進去,而且大膽的撫摸她雪背上的每一寸肌膚,她,不醉也難。

  然而,沉醉只是一時的,因為接下來的她,卻恨不得立刻從他面前消失。

  「軟濃,你偷抽煙了對不對?」

  不必照鏡子,她也能猜測得到她此刻的臉色必然是一陣青,一陣紫的;搞了半天,他吻她竟是為了逼供。

  有這麼一瞬間,她幾乎要豁出去,因為在他面前,她的確忍得極辛苦,可是一思及後續的發展,她就不得不將到口的咒罵硬吞回去。

  無法預知的風險,她承擔不起。

  「你……你怎麼可以……可以對我做出這種事?」她以手掩嘴,彷彿受驚的小鹿,驚恐地往後退。

  厲害!她的演技一流。

  「我有做什麼嗎?」好啊,要演戲大家一塊來演。不過,早知如此,他剛才就不應該太快放掉她。

  嘖!太可惜了。

  「你還問我!」

  「不問你我問誰。」

  瞧他那副抵死不承認的無賴樣,要不是她現下還是『賀軟濃』,她早就——

  「你、你這樣欺負我,不怕我告訴何少爺?」她竭力克制住內心的波濤洶湧,不讓聲音顯得太虛偽。

  「你不也挺享受的?」他搞不懂,承認另一個身分有這麼困難嗎?唉,瞧他傻的,一旦她主動承認,她的候選資格就會被取消,如此一來,她不就當不盟主夫人了。

  「我哪有。」她大聲反駁,小臉漸漸凝聚起難堪之色。

  「你想否認我也沒法兒。」他雙手一攤,表情無辜得緊。

  「你!防副首,我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先,我的身分你最清楚不過,所以我希望往後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我一定會告知何老太爺。」他幾近目中無人的態度讓她深受威脅,若再不找個人壓制他,只怕他越來越囂張。

  啪!啪!防罌羽無預兆地賞她二記掌聲,「軟濃,你有進步喔,說起話來不僅頭頭是道,連威脅利誘都會了。」

  哼!要不是礙於另一個身分不能曝光,她連殺人放火都會。

  「是……是你太過分,不能怪我不留情面。」就算她快氣得半死,她仍盡量別讓聲音顯得太激昂。

  「這麼說起來,我若是再對你做出……呵!你會去告我的狀是嗎?」防罌羽飽含綺思的低喃,教賀軟濃沒來由地打了陣冷顫。

  該發抖的人是他才對,她跟他湊什麼熱鬧。

  「沒錯。」就算是恐嚇又怎樣。

  「既然早做晚做都沒啥分別,那不如……」

  「你、你在嘀咕什麼?」見他突然垂下眼眸,嘴裡念念有詞,她的心頓時忐忑不安。

  「想知道?」他抬起頭,先是咯咯笑了二聲才問。

  不知何故,整間起居室的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凝滯,連帶的,也使得她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但是,她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用力點頭。

  「順應你的要求。」懶懶地掀了掀異常氤氳的黑眸,他接下去說:「既然你會去告狀,那我不如壞人做到底。」見她瞠大嬌眸,他又忍不住笑開。

  「你……你……」他居然甘冒大不敬之罪,想對她——

  「想去哪裡呀?」他輕輕一笑,一把摟住欲從他身邊逃竄的賀軟濃。

  腰際突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攫住,她嚇得驚呼出聲:「噢!」等她一順過氣,她就再也顧不及什麼形象,「姓防的!快放開我! 」

  「唷,你的口氣怎麼跟雪這麼像?」他輕輕鬆鬆地將她不斷揮舞的雙手反剪在她身後,問得狡詐。

  如果沒有那個吻就好了。賀軟濃又驚又懼又氣,尤其當他提到雪時,她不禁痛恨起自己。

  看來,她瞞不下去了。

  「沒錯,我就是雪。」她終於承認。

  「哦,你總算玩膩了變身遊戲。」他眉眼皆揚,饒富興味的嗓音透著奚落與譏誚。

  「防罌羽,你儘管到處宣揚我賀軟濃的骨子裡其實是個放蕩不羈的野女人,不過,我勸你別白費工夫,因為包括老太爺在內,無人會信你那套說辭。」她狠狠地瞪他,盛怒的嬌顏因掙不開他看似沒用多少力氣的箝製而更顯火紅。

  「既然你說得這麼肯定,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看她憋得這麼辛苦,他也替她感到累人。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廢話!若不是她有滿肚子的委屈及苦悶,誰會願意隱藏本性。

  「我有嗎?」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得怪她,誰教她當初老拿那種厭惡的眼神瞟他,讓他不陪她玩下去都不行。

  「防罌羽!」

  「我讓你恢復本性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還冤枉我對你的一番苦心,想想,還真是劃不來。」他連聲嘆息的同時,亦將她帶往躺椅。

  「防、防罌羽,你到底想……想幹什麼?」被他壓制在躺椅上,賀軟濃嚇到連聲音都差點發不出來。

  「這還用問。」

  「你……你……要是你敢侮辱我的清白,何枕謐絕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表情太邪惡,令她方寸大亂。

  怎麼辦?怎麼辦?防罌羽好像打定主意不放過她。

  「軟濃,我必須要說,你實在太不了解大少。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點殘忍,不過,總比你日後當個深宮怨婦來得好;你可知道,大少早已心有所屬,所以我要是替大少接收你,大少只會笑著說:『罌羽,你做得非常好。』這樣你了解嗎?」瞧!他多善良,為了勸她及早回頭,他把不該說的全說了,就不知道她能聽進去多少。

  「不!不可能!」賀軟濃猛搖頭,不接受這項事實。

  「唉!真是好心沒好報。」看來她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防罌羽,你以為你編造出來的荒唐理由就會讓我打退堂鼓嗎?哼,你少作夢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既然身分已敗露,她就不需要再顧忌什麼,現在她只想回去何家,不想再與眼前之人有任何瓜葛。

  喝!

  當上衣被用力扯開的瞬間,賀軟濃的心臟幾乎因負荷過重而停止跳動。

  防罌羽溫熱的唇在她僵直的雪白頸間輕輕吸吮,淺淺品嚐,再悄悄滑至優美的鎖骨,再往下……

  「防罌羽!」

  他懊惱的停住動作,十分不情願的從她最美麗飽滿的雙峰間抬起頭,「幹嘛啦?」難道她沒瞧見她那二朵嬌豔欲滴的鮮嫩蓓蕾正在和他抗議嗎?

  「你……你要是敢……敢再繼續侵犯我……我、我絕對會跟你拼命!」賀軟濃劇烈息著,四肢都被緊緊箝制住的她,早已嚇白了一張俏臉。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身手都極具信心,即使面對的人是防罌羽,她也不把他當一回事,可是,等到他們親自交手後,才知道他要是硬來,她決計難逃。

  「我喜歡挑戰。」為了她好,他得把事情做完才行,要不然只做一半,著實收不到效。

  「但是我不喜歡!」她極力掙扎。

  「放心,這只是開端,接下來,你肯定會喜歡。」雖然他很少替女人菔務,但對象若換賀軟濃,他倒很樂意化被動為主動。

  「姓防的!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胸脯因為吼叫而劇烈起伏。賀軟濃從未想過她與防罌羽竟會走到這一步,尤其在她狠下心來不斷攻詰他時,她的心,竟也會感到一絲絲痛楚。

  可是,她不能讓他察覺,更不能讓他發現,要不然他肯定會變本加厲,將她逼入死角。

  俯在她眼前的邪恣臉龐,對她綻放出分外迷人的微笑,然而,賀軟濃感受不到絲毫善意,更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她討厭他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儘管喊大聲點沒關係,不過,他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三天兩頭被罵討厭,心裡總是會有些不平衡,所以為了讓她徹底對他改觀,他打算很『溫柔』的對待她。

  鈴鈴……

  殺風景的手機聲卻在防罌羽亟欲低頭品嚐她圓潤酥胸的前一秒響起。他可以選擇不接,但是這鈴聲代表的是——

  在她瞠圓的嬌眸中,他緩下沉重的呼吸,挺起身,長腿一跨,前去接聽手機。

  趁這時候,賀軟濃趕忙坐起身,將敞開的上衣拉攏好,但,不知是她的雙手抖得太厲害,還是有幾枚釦子在方才的拉扯中掉落,當她好不容易扣好時,防罌羽已經切斷電話,而且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眸光直直盯住她。

  「恭喜你。」

  到嘴的怒言因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

  「什、什麼呀?」

  「明天一早,咱們倆就得回何家報到。」

  她真慶幸何枕謐及時打來那通電話,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只是,她沒預料到當她出現在何家大廳時,不僅何老太爺在場,就連她的父母也是座上客。

  防罌羽將她送至主屋的大門口後,人就消失了,所以現下的她,只能孤軍奮戰。呃,她用的是什麼形容詞?孤軍?哈!她的家人都在身邊,她有什麼好寂寞的。

  舒適軟柔的長沙發上,僅坐著她一人,她微垂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等著大人們訓示。雖然,她不是很注意在聽,但是——

  「老太爺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就讓他們小倆口去日本散散心,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賀母高亢的語調讓賀軟濃霍然清醒。

  原來,他們打算將她跟何枕謐送出國。

  其實這個主意倒不錯,近來的她諸事不順,不僅身分被揭穿,還被防罌羽吃盡豆腐;但是她總忍不住捫心自問,如果她跟何枕謐真的在一起,她是否真要一輩子帶著假面具。

  她承認,她一點都不愛何枕謐。沒錯,他在各方面的條件都堪稱頂尖,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對他還是沒有半點感覺,即使她曾試著去愛他,結果仍舊事與願違。

  「濃兒,還不快謝謝老太爺給你這次機會。」賀母在一旁催促。

  「謝謝老太爺。」軟濃乖順地頷首。

  無論她心裡作何感受,抑或有何不快,在她父母的眼中完全不重要,所以,就算她哪天后悔了,她也絕不會向他們透露,因為他們的失望神情,將變她畢生的夢魘。

  她無聲一笑,內心卻是空蕩蕩的。

  「濃兒,好好把握住,懂嗎?」老太爺的話意味深長。

  「濃兒會謹記老太爺的話。」但是話又說回來,這趟日本行能不能行,還有一名關鍵人物。

  防罌羽!

  在曉得她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後,他會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跟她這個浪蕩女前去日本嗎?

  怕是不會。

  他處心積慮想撕破她的假面具,無非就是想阻止何枕謐娶她,所以,一等這場聚會結束,他必定會有所行動,到時候,就算老太爺不相信他的話,恐怕也會對她的評價大打折扣。

  所以,她只能雙手合十,祈求老太爺及何枕謐千萬別聽信防罌羽的說辭,讓這趟日本行為她反敗為勝的最後機會。

  「老太爺,我們先告辭了。」賀母臨走前,還不忘抓緊賀軟濃的手,以眼神警告她絕不能讓他們失望。

  她的肩頭像是一下子扛了好幾百公斤的重物般,差點承受不住。

*****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教他們失望,但是他們可曾想過,這種事不是她願意甚至主動獻身就能讓何枕謐點頭接受的。

  瞅住被母親抓出一道血痕的手背,剎那間她覺得好疲累。

  舉步維艱地走回客居的她,驀然停住腳步。

  一時間,她竟然不曉得該對他說什麼話才好。

  求他放她一馬?

  不,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防罌羽亦無言睇著她。

  他想,只要將賀軟濃的事告訴大少,大少誓必會取消日本行,如此一來,他與大少便皆大歡喜。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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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3:58 PM

本帖最後由 opqt57cz 於 2013-12-25 04:02 PM 編輯

第七章
 
  好一句祝福!防罌羽的好意,賀軟濃銘感五內。

  不過,她沒當場跪在他腳邊輕吻他的腳指頭以示感謝還真是失策。

  但是,他應該不會計較才對。

  漫步在異國街道的賀軟濃,刻意將腦袋放空,可是一張陰美又噙著壞笑的臉龐,總會出其不意的從她腦海裡蹦出來。

  拜託你,賀軟濃,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閒情逸致想那該死的臭男人。

  你曉不曉得,自從你跟何枕謐來到日本之後,人家何大少爺總共跟你講了多少句話?哈!不多也不少,正好三句,但若要仔細算起來,其實就只有一句——你回房去。

  很可笑吧?

  但是,她居然能夠忍受,還佯裝不懂的繼續在他周圍像條狗一樣的繞圈圈。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委屈的,可是當她一思及巴望著她帶回好消息的父母時,她就不得不放開矜持,努力當只哈巴狗。

  不過,誠如防罌羽所說,何枕謐早就有喜歡的女子,而且對像極有可能是化名米漓,其實真正身分為焰幫大小姐的——湛迷漓。

  焰幫的勢力在黑道上十分龐大,為了擴張勢力,他們不惜與暗天盟作對,甚至湛迷漓還潛入何家想刺殺何枕謐,誰知道她行刺不還愛上他。

  就這樣,她與湛迷漓不知是狹路相逢,抑或天生犯沖,她不知從何得到消息,居然有本事找來日本,甚至找到他們下榻的飯店,還乘機挾持她。

  毫不諱言,她的確有點嫉妒湛迷漓,因為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何枕謐的喜愛;同樣的,湛迷漓亦怨恨可以名正言順跟在他身旁的她。於是乎,她反倒趁湛迷漓一個不注意時,奪走她手上的刀子割傷她。

  猶記得,當何枕謐抱著受傷的她離去時,他的眼神竟教她不寒而慄,她甚至懷疑,他早就發現她並不像表面上這麼怯弱。

  但無論如何,她已經鑄下無法彌補的錯;當時何枕謐所傳遞出來的訊息,也已經明明白白的告知她,他斷然不會接受她。

  不過,礙於對老太爺的承諾,他還是得留在日本,可她知道他的心早就跟著湛迷漓一塊兒飛回台灣,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具視她為隱形人的空殼子罷了。

  她曉得,自己的優勢已去,所以她也不再抱持任何希望,就算他們的房間緊臨在一起,他們誰也沒再跨進過對方的地盤一步。

  問她已經想好該如何面對父母了嗎?哈!除了 ​​苦笑外,她還能怎樣。乾脆別回台灣,留在日本自生自滅好了。

  遙望著窗外燦美炫麗的東京夜景,賀軟濃的意識亦跟著變得恍恍惚惚。

  叩!叩……規律的敲門聲持續了好一陣子。

  房外之人因得不到房內的回應而自行推開門。

  「打擾了,賀小姐。」凌熙走向坐在窗邊狀似神遊的賀軟濃,出聲說道。

  賀軟濃像是被惡夢給驚醒般,瞳孔驀然放大地瞪向凌熙。

  「抱歉,我剛才敲了老半天的門,見賀小姐沒回應,才主動進來。」

  「不怪你,是我沒注意,凌先生有事嗎?」待心緒一定,她面色微窘的將原本拱起的雙腿放回地上。

  「賀小姐,大少打算天一亮就回台灣。」意思是說,要她今晚趕緊整理私人衣物,以免趕不上一大清早的飛機。

  「明天就走……」不對呀,回程的日期明明是訂在三天后。

  「賀小姐,大少還要我轉述——」凌熙先是清了清喉嚨,才接道:「再待下去已經毫無意義,所以毋需再浪費時間,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凌熙盡量將何枕謐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

  也對,在何枕謐心中,她就是麻煩的代言人;想當然,他急著回台灣,也是為了早點見到湛迷漓。老實說,他能忍到現在已是相當不容易,所以,大家何不各自散開,以免拖累彼此。

  「請你轉告大少,我還想待在日本幾天。」說完,她緩緩將一對美眸移往窗外,嬌美側顏如今像是蒙上了層透明之色,看上去有點……

  喝!賀大小姐該不會想不開吧?凌熙嗅到一絲不對勁。

  「賀小姐獨自留在日本太危險,您還是隨我們一塊走比較妥當。」萬一賀軟濃想鬧自殺,那就不得了了。

  「放心,我不會讓何少爺為難,至於我父母,我自會跟他們聯繫。」嘖,她才不會為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去尋死。

  「好吧,我就把賀小姐的決定告知大少。」看樣子,他得多派些人手暗中盯住她。凌熙深深望了她一眼後才離開。

  當他一走,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似的,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拜託,就讓她再多自由個幾天吧!

*****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甩上小女孩粉嫩的臉頰,然而,小女孩卻只是瞠圓一雙水汪汪大眼,怎麼也不肯滴下淚水。

  「哭什麼哭?」

  「我……我沒有哭。」比起同年齡還要來得成熟的小女孩,很自然地回道。

  「你還敢頂嘴!」

  「我,我不敢……」小女孩硬是忍住回嘴的衝動,囁嚅地說。她不可以再惹媽媽生氣了,因為爸爸跟媽媽都喜歡聽話的乖小孩,如果她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就會像現在這樣,發很大的脾氣。

  「哼!不敢就好,不過你真的很不爭氣,學了五年的鋼琴還彈出這種爛成績。濃兒,你給我好好記住,你弟弟就是因為你才會死,所以你一定要……」

  才不是!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就沒有什麼弟弟——就因為母親當初懷的是龍鳳胎,男寶寶的運氣不好,一出世就失去生命跡象,再加上之後母親無法再懷孕,所以她的父母就把這項罪過全怪在她頭上,講難聽點,當初夭折的嬰兒如果是她就沒事了。

  之後,她便背負著這沉重的包袱,遊走在依順與叛逆之間,她盡可能的完父母親交代的每一項交代,讓他們徹底了解她的存在是值得他們驕傲的。

  可是,所謂的柔順乖巧,壓根兒與她的本性背道而馳,所以當壓力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她便會藉由一些能使自己麻痺的東西來放縱自己、發洩壓力,以免到時候,走向自我毀滅之路。

  她也曾經想過,結婚說不定會是一種解脫。

  一旦嫁人,她便可以走出那段看似集寵愛於一身,實際上卻被拘束的日子。

  可是,她好像連嫁人都很困難。若是可以,她真想隨便找個男人嫁掉,就算是防罌羽也——

  喝!賀軟濃冷不防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緊接著,她的嬌容陡然漲紅,半晌後,她發現臉上的高溫仍舊未褪,便想衝進洗手間,誰知道她的雙腳竟然打結,險些就要……一雙十分有力的健臂及時扶住她。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那道柔美到不行的嗓音,教她為之一震。

  她任由他挑起她錯愕的臉蛋,一雙蘊含關心的微瞇狹眸,細細檢視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怎麼不說話?」防罌羽又將她拉近些許,眉心的摺痕變多。

  要不要來日本,其實他考慮許久,老實講,要他眼睜睜看著賀軟濃不斷向大少獻殷勤,他做不到,直到傳來她誤傷湛迷漓的消息後,他才克服心理障礙來到這裡。然而,在不小心目睹到她臉上前所未見的脆弱以及那不明原因的酡紅時,他才明了,他來這裡是正確的。

  「你……」他來幹什麼?該不會是來看她的笑話吧?

  原本驚呆住的嬌顏霎時變了臉,她瞠目怒視,忿然甩開他的手。

  她明顯的排拒,教他原本擔心的神色迅速化為鎮定。防罌羽,你見識到了沒?人家賀大小姐變臉就像翻書,快得不得了。

  「看來,你過得滿不錯的。」他真佩服大少,沒因為她傷了他心愛的女子而對她施以懲誡。

  她冷冷一笑,不作任何回應。她刺傷湛迷漓一事,他不可能不知情,或許他就是特地飛來日本看她的慘狀,而就在剛才,她居然還想嫁……

  「我說軟濃小姐,你要嘛就賭大把一點,看是要一刀結束湛迷漓的小命,還是乾脆認輸,成全人家算了,像這種只是劃傷手臂的小兒科,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秀。」真搞不懂她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防罌羽,如果你扯完廢話,就請你馬上離開。」老實說,乍見他的一剎那,她心中的感觸著實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其實,她真的好希望能用這種毫無顧忌的面貌跟人說話,可是,她與防罌羽的立場本來就很微妙,她真的不曉得他究竟是拿何種目光看待她,以至於她不敢對他完全敞開自己的心房,只能用她最熟悉的方式來與他做『溝通』。

  「哦,我以為你見到我應該會很感動才是。」莫非他看走眼?可方才,她嬌紅的臉蛋上確實寫著『真高興見到你來』。

  「感動?哈,我感動個什麼啊?」她誇張地笑著。

  「這就要問你囉。」

  「防罌羽,我最討厭人家跟我打啞謎。」尤其他更是個中翹楚,每次說起話來,總是預留七分。

  「軟濃小姐不也一樣。」拜託,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你認為呢?」

  又來了!「哼,你是特地跑來看我有沒有被你家主子斷手斷腳吧?」所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算何枕謐真有這種念頭,他也不敢動手。

  「厲害,答對了。」她的完好無缺,著實讓人慶幸。

  賀軟濃嗤哼,毫不客氣地對他下逐客令,「防罌羽,既然人你已經瞧見,你還不滾嗎?」

  「你好像一直在催我走?」他有趣地問。

  「天哪,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她愕叫出聲。

  她瞠目結舌的可愛模樣,換來防罌羽一陣悠揚的輕笑。

  剎那間,他的笑竟宛如一股熱流,無預警地撞入她的心口。霎時,她感到錯愕,更不知所措,但是心頭的罣礙終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開來,更何況,他們倆的關係,好像什麼也不是。

  「軟濃,難道湛迷漓的出現還無法讓你認清事實?」她無法入主暗天盟幾乎已定局,接下來,她究竟有何打算?

  「在老太爺還沒有宣布我出局之前,我還有希望不是嗎?」

  真是死鴨子嘴硬,「我實在搞不懂,跟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結婚,你會快樂嗎?」

  「要你管! 」快樂?嘖,她早就沒有快樂可言。

  「唉!真是狗咬呂洞賓。」防罌羽一手負於身後,懶洋洋地走向她。

  以為他又想對她不軌的賀軟濃,警戒地側過身,孰料,他只是走到窗邊,從容地坐進她方才的位子。

  他擺明賴著不走,賀軟濃心裡雖有氣,但也心知拿他沒轍,「凌熙沒跟你說,你家主子明兒個一早就會走?」

  「知道呀!」

  「那你還……」

  「我陪你留下來。」防罌羽接話接得飛快。

  他要陪她留下來?賀軟濃勉力按捺住內心莫名的狂喜,故作無所謂地撇開臉,「我又不是小孩,幹嘛要人陪。」

  「哦,你確定不要我陪?」

  「防罌羽,我說過,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哄。」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他慢吞吞地自椅上站起。

  喝!他怎麼說走就……「不送。」她背過身去,故作高傲。

  「我,真的要走了喔?」防罌羽眨眨眼,再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

  她硬是不回頭,背脊挺得直直的。直至砰的一聲,大門真的被合上,她終於忍不住地摀住小嘴,卻止不住無聲墜落的淚滴。

  天吶,她在哭個什麼勁呀!她突地笑了起來,一聲、二聲,在第三聲後,她用力抹去淚水,重新坐回窗邊的椅子上,對著朦朧的夜色發了一整夜的呆。

  咚!驀然失去支撐的頭顱猛然撞上椅把,賀軟濃模模糊糊地甦醒過來,才微睜眼,就被從簾幔的縫隙間灑入的陽光刺到眼睛。

  片刻間,她似乎忘了自己身處何方,直到一股酸麻的痛楚猛然席捲全身,她才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張椅子上窩了一整夜。

  何枕謐大概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嘖,真無情,連聲再見都不說。她瞄了眼腕錶,笑得苦澀,亦笑得不是滋味。

  就不知,那位自以為很了解她的防大副首,是否也跟在何枕謐的股後頭離開。不過,走了也好,反正她本來就沒對他抱持多大的——嬌眸霍然瞠大,賀軟濃不可思議地瞪住正從她的大床上緩緩坐起身,而且一副睡眼惺忪,活像責怪她吵醒他的防罌羽。

  他他他……他是什麼時候偷跑進來的?為何她完全沒發覺?

  「早安。」他伸了伸懶腰,語氣含糊地對她道聲早。

  「你……」他沒有騙她,他真的願意留下來陪她!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有叫過你,可是你好像睡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所以你也別怪我霸占了你的床,不過,你這張床夠大、夠舒適,你要是睡不夠,我還可以繼續陪你睡。」

  防罌羽完全不掩飾其慾念的笑意,讓她不禁倒抽口氣。

  「防罌羽你……你快給我起來!」她強忍住羞窘,怒斥。

  「火氣別這麼大。你這麼兇,害我不禁懷念起那位既膽怯又害羞的軟濃小姐。」

  「你……啊!你先別起來!」賀軟濃尚來不及對他出口咆哮,便失聲尖叫。

  「又怎麼了?」他很聽話的頓住接下來的動作,滿臉不解。

  「你、你先保持這樣,別動。」他現下赤裸著上半身,萬一他連下面都沒穿的話……天哪!她可不想長針眼。

  「這可是你說的。」

  「是,是我說的又怎樣?」她又開始結巴。

  「是沒怎樣啦,不過,這樣說話太累,你能不能靠過來一點。」他微傾首,雙眼異常灼亮。

  「沒這必要。」他滿腦子的邪惡思想,她一清二楚。哼,防罌羽啊防罌羽,現在的我可是如假包換的雪,而不是被你一直牽著鼻子走的賀軟濃。

  「既然如此,換我下去找你了。」防罌羽作勢要掀被下床。

  「等等!」她再度驚嚷。

  防罌羽不滿地凝起雙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要我怎麼樣?」

  「你……」他還惡人先告狀。

  「說,你是要自己過來,還是要我走過去?」他給她二種選擇。

  厚!他真是囂張到令人髮指。

  從頭至尾,她壓根兒沒『請』他留下來,他憑什麼對她頤指氣使,她好氣,真的好生氣,氣到恨不得將他一腳踢回台灣;可是,為什麼在看見他時她會有鬆口氣的感覺,好像有他在,什麼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她的步伐,緩慢又不自覺地接近大床。

  很顯然地,防罌羽覺得她移動的速度太慢,「啊!」纖腕陡然被扣住,對方稍使個勁,賀軟濃整個人便趴伏在他身上,幸虧二具交疊的身軀中間還隔著一層柔被,要不然,她肯定會——

  乍紅的憤怒嬌顏,惡狠狠的水亮杏眸,以及握得死緊的粉拳,再再顯示她飆漲的怒氣,然而,她卻沒發現到,此時此刻的她除了盛怒之外,還多了抹羞赧嬌態和莫名的緊張。

  啐!她有什麼好緊張的?頂多失身罷了!

  她果然有病,竟然認為與他發生關係是天經地義的事,猶記得,她曾一再抗拒他的親近,想不到事隔沒多久,一切都變了,她居然願意將自己交給他。

  莫非,她已經看破一切?

  「想開了?」防罌羽覺得這種女上男下的姿勢很不方便,害他想幹什麼都很難施力,於是,他趁她呆滯的時候,很快地翻身取回主導權,同一時間,他亦抽出那塊礙事的被子,重新貼上那軟馥迷人的嬌軀。

  賀軟濃直勾勾地望著他那張佈滿情慾,以及笑謔的臉龐,不知何故,她一直不敢去正視的感情,已跳過萌芽階段,快速地在心裡茁壯。

  她不曉得自己往後會如何,不過,就在這一刻,無論他是為了來看她的笑話,亦或是真心想留下,她都很感謝他,所以……她因他而悸動,為此,她主動環住他後頸,在他沒預期她會如此配合的情況下,猛地拉下他。

  她難得的反應讓防罌羽瞬間有些錯愕,但他不會笨到挑這種時候問她為什麼。

  不過,有一點他絕對要問清楚。

  「我是誰?」吻了她許久後,他微抬起頭,氣息粗重地問著同樣嬌喘不已的賀軟濃。

  「你是……你是防罌羽。」她努力的看著他,眼神迷濛地回道。

  「很好。」他滿意地再度低下頭,火熱地親吻她,很快的,他迅速地褪盡她的衣裳,以手指跟雙唇膜拜她全身,讓她失控、讓她息,亦讓她難以自持的扭動吟哦,最後,在他察覺她已經準備後,他猛然一記深深的貫穿……

  一種彷若撕裂全身的痛楚讓她皺緊雙眉。

  「可以嗎?」防罌羽停住動作,繃緊一張臉。

  「你想要,我就可以……」

  他乍笑,在俯向她的同時,身下再度挺進、律動。

  「不管你是雪,抑或軟濃,我都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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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4:17 PM

第八章

  不管你是雪,抑或軟濃,我都愛呀!

  怦怦、怦怦、怦怦……多教人怦然心動的一句話,她的潛意識中,好像一直尋覓著這種被珍惜、被重視、被呵護的感覺。曾幾何時,她的腦海裡不再充斥著何枕謐那張毫無情感的冷然俊顏,更沒有父母親失望及鄙棄的面孔。

  是他,防罌羽,帶給她截然不同的新希望。

  也是他,防罌羽,讓她不再背負著任何人的期望,重新做回她自己。

  將自己給了他,她一點都不後悔,無論日後會如何演變,她都會永遠記住被他抱著的美好感覺。

  賀軟濃不著痕跡地以眼角偷偷覷了被他緊緊握住的手一眼,剎那間,她只覺得自己被一種叫作幸福的光環給團團包圍住。

  大少最後的抉擇,讓他犯不著再顧慮東或畏忌西的,說真的,他無法保證大少屆時若是選擇軟濃,他會不會卯起來搶走她,忽後背著被暗天盟追殺的命運,與她一塊浪跡天涯,做一對逃命鴛鴦。

  所幸這種人生第一慘的事並未發生,否則,無論他有多愛軟濃,在他心裡,那個疙瘩恐怕將會永遠存在。

  防罌羽抓牢她的柔荑,讓她明白,他絕對不會再放開她。

  「還想去哪裡玩?」他問。

  「我想回飯店。」她輕輕籲出一口氣,略顯有氣無力。他們才剛從狄斯奈樂園出來,她實在沒啥力氣再玩下去了。

  「真沒用,這樣就掛了。」防罌羽取笑她。

  「對對對,你最有用了。」她沒好氣地回他。

  「呵,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賀軟濃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卻還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諷刺這句話你沒學過嗎?」

  「我以為這是恭維。」

  「哈哈!我說防大副首,從你以前的表現來看,我一點都不認為你很『有用』?」不是她愛吐嘈,先前只要她一遇事,他不是晾在一旁欣賞,就是不知躲到哪兒乘涼。

  「你在翻舊帳。」他有點不爽。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她抿唇輕笑。

  「喂喂!你分明就有能力自保,又何必要我出面,更何況,本副首賜給你大展身手的機會,你更應該大大的感我才是。」

  「唷,明明就是你畏縮怕事,還敢強詞奪理!」

  「好啊,你居然敢說我畏縮怕事!」他一臉壞笑。然而,他握住她柔荑的大掌卻始終不曾鬆開。

  「怎樣,不服氣呀?」她仰起下巴哼道。

  「好哇,堂堂暗天盟副首居然被你說得這麼一無是處,我要是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還真被你看扁了。」語畢,防罌羽作勢就要撲向她。

  銀鈴般的笑聲登時響起,賀軟濃掙脫出他的掌握,翩然往前飛奔,「來呀,來呀,快來抓我呀!」原來,這就是快樂的滋味,她好生感動,並祈求這一刻能維持久一點,別太快消失。

  「先說好,抓到你我能獲得什麼獎勵?」防罌羽追了過去。

  「這個嘛……」她美眸流轉,顧盼生姿。

  深深凝住她倩影的含笑俊眸,瞬也不瞬一下,他並不急於抓住她,因為他在等,等她待會兒會賞給他什麼。

  「你想要什麼?」她大聲笑問。

  「我想要的,你都會給嗎?」他扯著喉嚨反問。

  「只要我付得出就給你。」隱隱約約中,她好像知道他想索求的是什麼……她姝顏乍紅,嬌羞地別開眼。

  她連最寶貴的身子都已經給了他,她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東西是付不出來的,不過,做人不可以太貪心喔。

  「真的?」

  「騙你是小狗。」這樣總行了吧!

  「哈,就等你這句話。」

  啊!防罌羽冷不防一個突襲,飛快抱住來不及閃躲的她,她驚呼一聲,藏不住的笑意再度流瀉而出。

  「你作弊!」她大聲指控。

  「你想耍賴?」
  
  「我有說開始了嗎?」裝嚴肅,哈!誰不會。

  「嘖嘖嘖,說你耍賴你還不承認,軟濃,我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喔。」他板起臉孔。

  「怕你不!」他嚇唬不了她。

  「好哇,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當真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防罌羽忿忿地施展一指神功,準備讓她瞧瞧他的厲害。

  哇!她最怕癢了。

  賀軟濃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當場求饒,「好啦好啦,我認栽了行不行?」而且,周遭有太多路人正在對他們行注目禮,她還是早點投降,以免丟臉丟到外國。

  「這麼快就求饒?」他還沒玩夠哩。

  「喂!」她用力捶他的膛。

  「先說好,我的獎品是什麼?」他沒錯過她一閃而逝的羞澀表情,她的不安,他亦同樣盡收眼底。

  「回飯店再跟你說。」被他環住腰的賀軟濃,俏生生地瞄他一眼。

  「現在不行說嗎?」

  「不行。」她噘嘴,撒嬌地嚷嚷。

  他開始討價還價,「先透露一點嘛!」

  「你很討厭耶!」她瞪住他。

  「是你太不通人情。」他自認沒錯。

  「喂,姓防的!你到底走不走?」她下最後通牒。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把驚喜留到最後,那我只好配合你羅。」他無奈又依依不捨的將環住她纖腰的大掌改握住她的……她沒讓他牽住自個兒的手,卻主動挽住他的手臂,衝著他一笑。

  防罌羽愣了下,卻沒表現在臉上。

  她的無措,她的擔憂,她的不安,他全都看在眼裡。

  所以,他希望藉由短短的時間,讓她徹底明了他是個可以讓她依靠、信賴,甚至是長伴她一生的人。

  只是,希望她別教他太失望才好。

  她給他的獎勵,他一定會喜歡的。

  事實證明,他的確也滿愛的,只不過……

  翻雲覆雨過後,她筋疲力盡地窩在防罌羽懷中,聽著耳畔傳來的沉穩心跳聲,她不禁微微漾起唇角,鼻尖無意識地磨蹭他的胸口,享受這無聲勝有聲的美妙氛圍。

  「你給的獎勵,就只有這些?」他的大掌,以按摩似的純熟力道在她的背上慢慢柔壓。

  什麼叫作只有這些?

  她以為他能得到這種獎勵就應該偷笑了。只可惜,她好像猜錯了,他的胃口比她想像中還要刁。

  「不然,你還想要什麼?」她調高一雙不善的美眸,瞪向他那張食髓知味的壞笑表情。

  「軟濃,說破了就沒有美感了。」就一句話而已,應該很好說出口,更何況他都已經先講了,她還跟他計較什麼。

  「喔——」摻雜了詭笑的尾音拖得很長。

  「你『喔』這麼長是什麼意思?」他開始不滿。

  「你這麼聰明,怎會不曉得?」她現學現賣的睨向他。

  「真厲害,不僅懂得抓我語病,還敢乘機數落我。」欸,她還是當『軟濃』的時候比較惹人愛。

  「怎樣,你要是怕了,就儘管離……唔!」一股猛然卻熟稔的氣息迎面撲來,將她尚未說完的話全部以唇封緘。他不僅吻得唐兀,亦吻得凶悍,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全吞進腹裡似的。

  他在生哪門子的鳥氣?就算她再遲鈍,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只是,她實在不明白她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防大副首。

  不過,再這樣被他吻下去,她就不必出去見人了。

  有些動氣的賀軟濃以眼眸瞪視他,孰料,他極俊魅的一對眼瞳竟然瞪得比她還要大,這下子,她真的生氣了,雙手用力地想推開那張該死的臉。

  防罌羽一肚子的不滿,因為她竟然想趕他離開!

  想當然耳,單憑一個吻是無法消彌他的鬱悶及火氣,可除了吻她之外,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處罰方式。

  「你搞什麼嘛!」好不容易挪開他緊繃的下顎,她一說話就因疼痛不已的唇瓣而皺緊雙眉。

  「這可要請教小姐您了。」他好生有禮地反問。

  「你……你要判別人死刑之前,不該先把理由講清楚嗎?」說到變臉,他亦不遑多讓。

  「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分鐘不到,就把剛才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真是教人佩服佩服。」

  夾諷帶刺的指控,教賀軟濃差點……咦?難不是最後那句——喔,拜託,只是一句玩笑話,就能讓他完全變了個樣。她深深一閉眼,不知道該為他的敏感感到開心或無奈。

  「喂!你別這麼多心好不好?」兩人的未來,她不敢去想,而且她有預感,這段快樂的日子即將結束,所以她更要好好把握與他相處的每分每秒。

  「你心裡沒這樣想過?」他知道她記起來了。

  「我們非要選在這種時刻、這種地點談論這種事情不可嗎?」他的時間很多她曉得,可她呢,老實講,她連一丁點的時間也不想浪費。

  他冷不防地坐起身,同時亦把她摟進自己懷中,鄭重地看著她的雙眼,「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非常的重要。」

  「你……」他在向她索討承諾嗎?

  「那句話很簡單的,除非你目不識丁,否則難不倒你。」

  她困惑的眼神讓他想揍人。「快說!」他的耐性已經被她磨得差不多了。

  「你還真霸道。」她最討厭這種逼人妥協的手段,不過,如果對象換是他,那就另當別論。

  「快說呀!」他再度催促。

  「喂喂!我都還沒跟你算——」尚來不及講出李千妮的名字,賀軟濃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聲嚇了一大跳。

  別怕,別怕,別怕……這並不是你的手機在響,因為你老早就把機子給關了。

  她異常的驚嚇,教防罌羽失笑,可笑容裡卻完全沒溫度。

  「還不快去接。」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她的反應讓他再度確認她是打從心底恐懼自己的父母親。

  防罌羽慢條斯理地套上長褲,走下床拿起手機接聽。

  多可笑!她差點就要在他面前洩露自己的醜態。

  不過,他肯定不敢相信,她這麼努力追求何枕謐,甚至不惜隱藏本性不斷與他周旋,目的就是為了證明她在父母親的心中是個很有用的女兒。

  「不會是你主子打來的吧!」在他結束通話後,她故作俏皮地笑問。

  防罌羽徐緩地轉過身,陰美的俊龐若有所思。

  「怎麼了?」他不敢說,是礙於她的關係嗎?呵,她好像還沒告訴過他,她對何枕謐壓根兒沒感覺,「是你主子又怎樣?我看你根本就不怕他。」她故意挑撥離間。

  「軟濃。」他想立即帶她走,可她會願意嗎?

  「嗯。」他幹嘛裝神秘。

  防罌羽輕嘆一聲,「你的父母正在來飯店的路上。」

  聞言,賀軟濃神情立刻大變。

  下一瞬間,她猛然跳下床,迅速撿起衣服穿上,然後拿起皮包,不由分說地便抓住他的臂膀,將他往門口拖去。

  此時此刻,她早已心神大亂。

  「軟濃,我不介意你強行帶我走。不過,你必須答應我,過了今天,你絕對不能再回頭。」

  急促的步伐猝不及防地煞住,她氣息紊亂,泛著驚慌的蒼白小臉在聽到他的話後,有了明顯的改變。

  「你得向我承諾,一旦你隨我走,就不准再有離開我的念頭。你要是應允,我就馬上帶你走。」他看著她,輕柔如魅的聲音帶著堅定。

  「我……我……」她面露愁容,一臉無助,前一刻的衝動在此時已不復存在。

  「決定權在你,你可以慢慢考慮。」他也不催促她。

  不!她的父母就快到了,她哪有時間考慮,可是,她到底該怎麼辦?是走,還是不走……老天!為什麼她總是徘徊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困境裡?

  防罌羽倚在門板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答覆。

  唉!她就是太鑽牛角尖,讓他想幫忙都不知道該從何著手。

  帶她走,很簡單,但是,她一定還會再回頭。

  「還……還剩下多少時間?」她突然有種邪惡的念頭,那就是希望他能將她打昏後再帶她離開,這樣她就不用煩惱了。

  哈!賀軟濃,這就叫狗急跳牆嗎?

  「那不重要。」他大致了解她的害怕來自於賀氏夫帶給她的壓力,但是,有這麼嚴重嗎?因為她的反應,活像是一名聽候處決的死刑犯,只要她的父母一到,她就會立刻被斬首。

  老實講,他的身價雖然不如大少,但私人財產也足夠讓二人揮霍一輩子;他真的搞不懂,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可是我……」他一點都不了解她長久以來所受到的壓抑,就算她想跟他解釋,恐怕已是來不及。

  「軟濃,我可以替你應付。」如果她是擔心她父母無法接納他,那簡單,叫賀氏夫把條件列出,他會一一做給他們看。

  「我……」也許,事情並沒有她所想的這麼糟,加上防罌羽本身的條件及名氣也是無可挑剔,按理講,能夠攀上他,她的父母理當無話可說,所以她應該鼓起勇敢去試一試才對。

  「我說過,不急。」他不想逼她,但只怕別人不會這麼想。防罌羽突然邁步往房裡走,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粗暴的一推,砰的一聲!大門反射的撞出一聲巨響,同一時間,賀軟濃亦完全傻住。

  「濃兒!」

  賀母氣急敗壞的尖銳聲,教賀軟濃不受控制的倒退好幾步。

  「媽……」才一轉眼,賀軟濃就又變那個溫吞到幾近沒個的乖巧女孩。

  「濃兒,你這個——」

  「咳咳,夫人。」賀父當然注意到防罌羽的存在,於是他假裝輕咳,制止妻子想甩女兒巴掌的舉動。

  幸虧賀父及時制止賀母不智的行為,否則,防罌羽敢保證被賞巴掌的人不會是軟濃;不過,就賀氏夫婦的態度來看,他已經做了決定,無論這對夫答應與否,這輩子他要定了賀軟濃。

  「防先生,濃兒承蒙您照顧,真是有勞了。」賀父不愧是名大企業主,威儀精幹,但也有生意人的市儈氣息。

  「照顧軟濃是我的責任,賀董事長客氣了。」防罌羽全然不避諱。

  一聲軟濃,教賀氏夫的臉色同時微變。

  「說責任就不必了。不過,防先生難道還不知道何少爺就是嫌我們家軟濃太軟弱,跟他合不來,所以……呵!這也難怪,依何少爺那種高標準,軟濃就算坐上后位,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賀母假假一笑,相當不以為然地暗諷何枕謐。

  「少說幾句吧,防先生還在這裡。」女兒被刷下后座,賀父自然也氣在心裡。

  嘖!真倒霉,他竟然成了大少的代罪羔羊;不過也沒辦法,誰教他中意的對像是這對搞不清楚狀況的夫婦的女兒。「我只能說,軟濃與大少無緣,不如賀董事長把目光另放他處,說不定軟濃很快就能……」

  「防先生說得一點都沒錯,依咱們家軟濃的條件,要找到人品與身家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自然不是難事。」賀母極突然的調高嗓音。

  異色詭芒,自防罌羽微歛的狹眸中一閃而過。

  「依夫人之意,好像已經替軟濃選好了新對象。」他越來越能理解,為何軟濃這麼害怕看見自己的父母親,原來他們竟把自己的女兒當商品販售,任憑眾人待價而沽。

  「這是當……我說防先生,請恕我冒昧,濃兒已經跟何家沒關係,請你以後還是稱濃兒為賀小姐。」防罌羽的財力以及身處的地位,確實讓他們有所顧忌,不過,在與何家撕破臉後,他們著實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也別怪他們沒給他好臉色。

  「前一句,我尚能理解,至於後一句嘛……很遺憾。」防罌羽慵懶地環,要笑不笑地說道。

  賀母有些疑惑的望向丈夫,賀父卻瞇起眼,瞪向自始至終沒搭腔的女兒,「濃兒,我們馬上回台灣。」

  賀軟濃陡然回過神,「可是我,我……」盛滿複雜的眼眸在看了父母一眼後,旋即定在防罌羽臉上。

  「濃兒!」賀母的聲音充滿警告。

  賀軟濃重重一震,下意識地瞥向母親,「媽,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賀母回答得又急又快。最後,她乾脆衝上前去,像怕女兒逃跑似的用力抓緊她,「快跟我回台灣。」

  她不想再變回那個無用的賀軟濃!她在心中不斷吶喊。

  同時,她亦回眸,望著猶如最後一根浮木的防罌羽。

  「賀母,請您好生對待我的軟濃,別嚇著她了。」防罌羽悅耳的嗓音平似沒啥重量,可聽在賀母耳裡,卻重重撞擊到她的耳膜。她瞬間心驚,扣住賀軟濃纖臂的五指瞬間鬆脫。

  罌羽……賀軟濃咬緊牙,忽然明白他的用意。

  他,要她先做好準備等他。

  「防先生,我們告辭了。」賀父眸中射出寒意。他不動聲色地輕輕推了被嚇傻的妻子一把,拉著眸中仍存有依戀的女兒速速離開。

  軟濃,在我還沒去找你之前,你千萬要乖一點喔!防罌羽的眼神滿是堅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pqt57cz 發表於 2013-12-25 04:33 PM

第九章

  她絕對可以的……

  賀軟濃相信自己絕對能夠克服心裡那道根深蒂固的魔障。

  因為,才短短十幾天沒嗅到他的氣息,聽到他的聲音,埋入他的懷抱,她就感覺現下的自己,竟比還沒遇見他之前還要痛苦數百倍。

  她好想見他,好想,好想,好想……

  因為,她有許多、許多話想告訴他,好比說,她願意和他一塊兒遠走高飛,然後去每一個國家看遍他親自設計的每座建築物後,再大聲地告訴他,她愛他!

  不過,在對他表白之前,她得先好好拷問他和李千妮的關係。

  啊,真丟臉,他們倆八字都還沒一撇,她就活像個打破醋罈子的惡婆娘,唉,若是被人看見她現在的模樣,肯定會在背後偷偷嘲笑她。

  賀軟濃那泛著嬌羞且洋溢著無比幸福的絕姿姝顏,任誰都無法移開目光,包括正坐在她對面望著她張嘴發楞的男子。

  男子是銜著金湯匙出世的企業家第三代。長相普通,但情溫厚,與何枕謐相較起來,雖是差了一大截,但對賀氏夫而言,卻比較好掌控住,至少看男方的表情,肯定是愛煞了賀軟濃。

  賀母瞄了女兒緋紅的臉蛋一眼,再見男方一副恨不得立即迎娶女兒過門的模樣,除了暗自心喜,更放下心中一顆大石。自從軟濃從日本回來後,整個人完全變了個樣,她不再乖乖聽從她的安排,眼中還經常迸射出令她心驚膽戰的冷意。不過,瞧這情況,女兒似乎又回到她所熟悉的乖巧模樣。

  賀母暗自竊笑,因為放寬心,旋即悄悄地離開。

  殊不知,賀軟濃的喜,她的俏,她的羞,全是因為盤旋在腦海中的防罌羽。

  然而,不僅賀母會錯意,就連陳家少東也——

  「賀、賀小姐,我真的很喜……喜歡你,請你、請你一定要答應跟我交往好嗎?」陳盛莊忍不住傾向前,鼓起勇氣伸手輕覆住她擱在餐桌上的柔荑,顫聲示愛。

  賀軟濃彷彿視陳家少東為隱形人,逕自沉醉在自個兒的世界裡,就連被對方覆住手,甚至是示愛皆毫無反應。

  然,事情就是如此巧合,賀軟濃因憶起防罌羽曾作勢要搔她癢一事而漾出一朵甜蜜粲笑。

  見狀,陳盛莊更是看傻了眼,「賀小姐,我、我保證我一定會非常疼愛你,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覆住她柔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這時候,賀軟濃的意識逐漸回籠,她先是感覺手背好像有點濕黏,隨後,她霍然瞠圓杏眼,瞪住眼前過分擴大的泛紅臉孔。

  「你……」

  一時間,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是誰呀?

  「賀小姐,我……我……」被她美眸一瞪,他真的好難講出口。

  啊!她記起來了,母親說她好久沒單獨和她一塊出來吃飯,在拗不過母親難得的示弱下,她既無奈又覺可笑地陪同她來到這家餐廳,想不到才隔沒幾分鐘,這位據稱是某大家族的企業小開就捧著貴重的見面禮出現在她面前。

  她暗暗嗤笑,當母親將自己介紹得天花亂墜之際,她的意識亦跟著飄浮,最後,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當中。

  「賀小姐,我是真心想跟你交住,請你……」陳盛莊敦厚的臉孔因賀軟濃將視線移往桌上那雙交疊起的手時而漲紫紅色。

  賀軟濃微微蹙眉,欲要抽回手時——

  「唷,難得這位先生如此熱情,小姐不接受未免太對不起人家。」

  她猛地一震,細細的抽氣聲伴隨著她呆滯的嬌容一併融入防罌羽一雙含笑,卻毫無溫度的陰魅狹眸。

  他的軟濃真該打屁股。

  別說她正在扮清純女跟對方大玩相親遊戲,因為,他有眼睛。

  面對那名花痴男,她泛出的嬌笑可謂是真情流露,好吧,就算她的演技已到達爐火純青的境界,那麼,她任由他握她的手,又該如何解釋?

  才數天不見,她就決定要做回賀家的乖女兒了?

  只可惜,她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她已經惹毛了他!

  「防……罌羽!」他怎麼會在這裡?他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來接她,然後他們倆就可以一道——呃,不對、不對,他剛才在說什麼呀?很快地,驚措取代了原先的呆滯與乍喜。

  她冷不防地站起身,過大的動作還差點將椅子撞翻。

  「賀、賀小姐。」

  不明所以的陳盛莊,因她異常的舉措也跟著慌忙站起來。

  「咦?坐下來呀。瞧,這位先生都被你嚇到了。」防罌羽極有紳士風度的走到賀軟濃身後,雙手搭上她的雙肩,在她偏首愕視下,緩緩施加壓力將她按回座位上。

  「罌羽你……」他太奇怪了,莫非他不高興在這裡遇見她?不,不會的,她絕不會忘記她被母親帶走之前,他投射過來的那記眼神。

  「賀小姐,你認識這位先生嗎?」見她落座,陳盛莊亦跟著坐回去。他的額際因為周遭不尋常的氛圍而滲出薄汗。

  「我……」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很不對勁,熱燙到嚇人。

  「當然識得。」將她按回座位的防罌羽,對陳盛莊露出一抹詭笑後,即無視賀軟濃一臉的愕然,逕自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從容地坐下。

  「罌羽……」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高興見到我?」他一手撐額,側首笑睇她。懶懶又隱匿犀冷的黑眸,徐徐打量著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怎麼會!」她錯愕地嚷叫。

  「要不,你那是什麼表情?」這也難怪,他的不期然出現壞了她的相親,她會感到詫異亦是理所當然,只不過,她的標準好像降低許多,連這種貨色她也看得上。

  「我、我只是覺得你變得很——」

  「不識相。」防罌羽主動替她接下話。

  他自以為幽默的一笑,卻使賀軟濃益加感到不安與惶恐,她無法立即判斷出他們倆究竟是哪個環結出了錯,明明該是一件很歡喜、很興奮的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蒙上一層陰霾。

  手肘處冷不防被他輕撞了下,賀軟濃瞠大眼望著他溢滿寒氣的笑眸,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才不是這種意思。」他不是最懂她的嗎?怎麼他還……

  「賀小姐。」陳盛莊喚了她一聲。

  映入她眼裡的防罌羽,其俊貌,其笑容,其神態,依舊是無可挑剔,然而,她卻從他的眼神中,看見了一抹令人不過氣的陰鷙之色。

  「賀小姐……」陳盛莊又喚了她一聲。

  手腕處忽地傳來一陣疼痛,心裡直想著自己到底是哪兒招惹到他的賀軟濃,將一對失焦的水瞳定在不知何時握住她手腕的防罌羽。

  「你……」

  他真的在氣她!

  為什麼?為什麼?

  「軟濃,這位先生喊你這麼久,你居然連應個聲都懶,唉!」防罌羽笑睨著盡是無法置信的賀軟濃,煞有其事的長嘆一聲。

  「沒關係、沒關係。先生,請問您跟賀小姐是朋友嗎?」若論家世,陳盛莊自信能與他匹敵者少之又少,可他不得不承認這位突然闖進來的男子確實帶給他莫大的壓力,讓他連講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不,我們不是朋友。」防罌羽這樣回答他。

  不是朋友……賀軟濃眼中的驚疑與意外教防罌羽唇上的笑意更明顯。

  「不是朋友呀。」陳盛莊明顯地鬆了口氣。

  「因為,我們是情人。」

  「情、情、情人!」陳盛莊尚未完全過氣來,就被防罌羽接下來的這句話給駭到瞬間漲紅臉。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問軟濃。」防罌羽一笑,寒意未褪的眸子輕輕掃向那張驚愕的清妍臉蛋。

  「賀小姐,你跟這位先生真的是、是情侶嗎?」陳盛莊按捺不住好奇地問。

  賀軟濃壓根兒不理睬他,她的眼,僅容得下那張她完全不了解的陰美邪顏。

  「賀小姐,如果這位先生說的是真的,那麼你……你為什麼還答應跟我見面?」陳盛莊臉色倏地轉白。

  聽不出陳盛莊的指控有何不對勁,賀軟濃卻毫無預兆的掩嘴輕笑。

  她終於曉得防罌羽為何變得如此古怪了。

  「是你太遲鈍,還是根本沒搞清楚狀況?」防罌羽笑吟吟地湊近她,還抓了她的一綹髮絲在手指上把玩,完全不把一旁大受打擊的陳盛莊放在眼裡。

  「罌羽,你誤會我了!」賀軟濃忍住頭皮上的疼痛,任由他以長指一寸寸地絞纏她的長髮。

  「喔,我誤會你什麼?」他揚起唇角,對著被迫靠向他的吃痛表情很客氣地詢問。

  雖然,他也很希望是自己誤會了,畢竟要找到一個跟他如此契合的女人並不容易;可是他已經說過,他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包括她含情脈脈的眼神,彷彿他才是她的依歸、她的懷抱。

  可惡!他真的很想當場扭斷小軟濃的腦袋。

  「他是我媽突然找來的,我壓根兒就不識得他!」

  搞了半天,原來他是撞見她跟陳盛莊在一起才會性情大變,害得她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以為才數天沒見,他就不愛她了。

  不過,聽完她的解釋,為何他還是無意釋放她的髮絲?賀軟濃皺起眉,將一雙頻頻眨動的眼兒望向他。

  微不可見的陰冷,仍流連在他眸中,絲毫不曾消褪半分。

  登時,她瞠圓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再呈上一些對你比較有利的證詞呢?」她的理由太薄弱,難以令人取信。

  「你居然不相信我?」她反握住他的大掌,忍不住的大叫。

  「賀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

  「閉嘴!」驟感事態嚴重的賀軟濃,偏首朝陳盛莊一吼,接著,她又馬上回過頭,對著冷笑出聲的防罌羽急切說道:「我們去別的地方談。」

  「你確定?」他低笑,放開她的頭髮,亦順便斜睇了眼飽受打擊的陳盛莊。

  唉!看上她的男人,似乎都得習慣她的兩面手法。瞧,她一會兒對他好,一會兒又對他壞,嘖嘖,他真為他感到可憐。

  「我們現在就走。」她使盡全力的欲要拉起他,只見防罌羽發出一聲嗤笑,順了她的意配合地站起來。

  「你就這樣丟下他,不怕他再也不理你?」他冷不防一個反手抓住她的手臂,挨近她的耳畔撂下這句話。

  賀軟濃極力忽略他話裡所夾帶的諷刺,冷聲低斥:「你到底走不走?」

  「呵,小姐請吧!」他的笑令人不寒而慄。

  他一回台灣,就忙著替大少處理焰幫留下來的爛攤子,哪知,等事情一處理完,他預備要送給賀軟濃一個莫大的驚喜時,她反而送一份更大的驚奇給他。

  若是他瀟灑一點,無所謂一點,他就應該放她自由,任由她招蜂引蝶。

  但是他無法接受她身邊的男人不是他,於是一種赤裸裸的報復念頭破繭而出,使得他氣血狂奔,恨不得……擄走她,囚禁她,抑或乾脆毒打她一頓?

  「這是什麼?」她黛眉微顰,瞪住他朝她丟來的精緻小禮盒。

  一來到防罌羽位在信義區的私人住宅,她旋即想向他解釋陳盛莊出現的原因,可是,當她發現他眸中竟然迸射出不容她錯認的挫折及壓抑住的怒氣後,她確實有片刻的怔忡。

  她應該高興的。

  就算他尚未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認定她有負於他,她還是不能生他的氣。因為,倘若不是這麼在乎一個人、愛一個人,就不會有這樣的反應出現。

  不知怎地,此刻盈滿她臆的,僅剩一種感覺,那便是感動。

  對了,她好像還沒有告訴過他那句話吧!

  「你可以將它視為賀禮。」他回答得漫不經心。

  「賀禮……」其實,她愈是瞧它,便愈覺得里頭裝著的極有可能是……

  會嗎?會是她所想的那樣東西嗎?她盯住它,心跳頻率加快。

  「你可以打開它。」他撇唇,睥睨瞬間躍上眼底。其實,他倒是很想看看她見了裡頭的東西後會有何反應。

  「可、可以嗎?」她突然感到好緊張。

  對於她生動的演技,他著實佩服得五體投地,都什麼時候了,她的雙手還會故作興奮而微微發抖。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即使他真的很想掐住她脖子。

  聞言,她馬上解開那朵小小的粉緞蝴蝶結,帶著半分的緊張,半分的興奮,徐徐打開它。

  「這是……」映入眼簾的,果真是一隻耀眼璀璨的鑽石戒指,剎那間,她的眼眶難以自持的凝聚了層薄薄的水霧,感動更悄悄地進駐她的心房。

  他果然是有備而來。

  怎麼辦?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完整表達出她對他的愛與感?

  彷彿很害怕戒指會從她掌心溜走似的,她握得格外的緊,但看在防罌羽眼中,卻有另一番的解釋。

  「看不出你會這麼感動,其實你犯不著再演了,反正你本來就是個傀儡,只要乖乖聽從父母的旨意,像這種小鑽石你想要多少就有多……你!」猛然被抱個滿懷的防罌羽,愕然地瞪住她烏黑的髮頂。

  然,詫異僅在瞬間,他陰眸倏瞇,雙掌握住她的雙肩,就要——

  「你誤會我了,我並沒有背叛你,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等你來接我! 」原本埋入他膛的賀軟濃,冷不防地抬起頭急吼。

  低沉的訕笑自他口中緩緩逸出。

  防罌羽以一種審視又隱含諷刺的眼神,深深凝視住她。

  一直都在等他?嘖,說得真動聽。

  「你不信?」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笑笑。

  「那麼,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就因為陳盛莊剛巧坐在她面前,他就認定她移情別戀,愛上別的男人?

  「你要我從頭到尾描述一遍?」他挑了挑眉,好不訝異。

  「對!」她回答得很快。

  防罌羽失笑。好一個賀軟濃,不愧是他中意的女人……嘖,中意?

  賀軟濃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父母在打什麼主意,陳盛莊的存在就等同你的主子,都只是——」

  「你這個比喻還真是糟糕透了。」她竟然拿姓陳的來跟大少比。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見他冷笑,她輕咬下唇,決心扳回一城,「如果你是因為陳盛莊而誤會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就此推論,你喜歡的人其實是李千妮,因為她也曾經和你吃過飯、聊過天,這點你能否認嗎?」不是她要翻舊帳,而是他無理在先。

  他險些要拍手叫好。

  「軟濃,你知道嘛,當時坐在餐廳裡的你,說有多美就有多美,尤其當那個男人握住你的手時……真遺憾,讓你魂牽夢縈的人並不是我。」

  「握住我的手……」

  難不他以為——「誰說的!誰說的!就是你!就是你!當時我腦袋想的、念的,就只有你一人!」

  「是嗎?」

  現在回想起來,她當時的眼神確實有點恍惚。

  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

  一直未曾離開他懷抱的賀軟濃,雙臂再度擁緊,「罌羽,千萬、千萬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除了你,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不願再乖乖聽話的她,遲早會被那對整天只想著如何利用她壯大集團的父母給摒棄,現下她只能依靠他了。

  「喔?」一直垂放在身體兩側無動於衷的雙臂,終於悄悄地抬起,溫柔地攬住她。

  「嗯嗯嗯!」她猛點頭,完全沒感應到他環住自個兒時所帶來的堅定力量。

  「我應該相信你嗎?」他的聲音仍帶著些許不確定。

  「在你對我做了那麼多事情後,你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了。」略帶哽咽的嗓音,突然間輕柔許多。

  「喔,這麼霸道。」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不這樣行嗎?」

  「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是因為愛太深,所以才會……他無聲地笑開,再重重籲出一口氣。

  「我愛你。」她閉上了眼,唇邊淺淺漾出一抹微笑。

  「我沒聽清楚。」

  「我愛你。」就算是乘機勒索,她也認了。

  「我還是沒聽清楚。」

  賀軟濃感到好氣又好笑。

  算了,誰教她不能沒有他。

  她緩緩抬起帶笑的眼,望著眼前同樣含笑的俊龐,「替我戴上吧!」她張開手掌,要求他將戒指套入她的中指。

  防罌羽依言替她戴上戒指。

  賀軟濃情難自禁地捧住他的俊臉,踮起腳尖,額碰額,唇對唇,在彼此心意相通之下,一塊兒說出——

  「我愛你。」

  「我愛你。」

-全書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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