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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09:57 AM

喬寧 - 黑馬壞王子【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2-7 10:28 A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錯,是執金之手,與金偕老!
在這個拜金至上的年代,聰明的女人都知道
好男人已經絕跡,唯有金錢最可靠!
她從來不避諱自己存著釣個金龜婿、嫁入豪門的心思
但她也頗有自知之明,不會把「目標」設得太高
所以縱然這個男人是高富帥的箇中翹楚
縱然她曾經有一咪咪的偷偷迷戀這個男人
但這等極品天菜,恐怕不是她吃得起滴──
他一定是瘋了!從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中的他
居然在認識她不到半小時的情況下,開口向她求婚?!
然後她大概也瘋了,因為她居然說:我願意!
她知道,王子之所以決定娶她這個灰姑娘
只是忤逆父親、反擊繼母、報復前未婚妻的手段
而她會點頭,也只是金錢考量順帶貪圖他的美色和肉體
她會保護好自己,不在這場交易中失去任何東西
尤其是她的一顆真心與感情……

【出版日期】 2013-11-01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137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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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17 AM

第一章

又是她。

今夜,位在陽明山上的某棟私人別墅裡,正進行著一場紙醉金迷的上流社交派對。

出自奧地利的水晶吊燈灑落一室迷離光暈,陸至權手持一杯紅酒,杯緣抵在微微上挑的薄唇前,一雙瞳色略淡的銳眸,帶點漫不經心的慵懶,緊睇著一整晚在男人堆中穿梭的女人。

隔著一段距離,反令他更可以仔細端詳她的全貌。

她穿著一件經典款的黑色修身小洋裝。黑色是最不容易出錯的色調,又能增添神秘感。

領口挖低的鏤空蕾絲,緊貼在她線條美麗的雪白頸肩上,渾圓光滑的肩頭時不時隨著微笑輕輕聳起。

及膝裙下是一雙白皙細長的美腿,腳上踩著一雙鑲滿水晶寶石的丁字高跟鞋,復古優雅,展露了不俗的時尚品味。

褐瞳銳眸往上一揚,回到女人巧笑倩兮的臉上。

不算頂美,也不醜,她清秀的臉蛋被精緻妝容覆蓋,明采有神的水眸,微笑時會微微彎起。

她一手端著金色香檳,一手輕抬在耳邊,撩撥一下及胸的微鬈髮絲,閃閃發亮的眼眸宛若鑽石一般璀璨。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這種社交場合見到她,光是他印象中,這半年來在各大宴會與派對至少已見過她將近十次。

上流圈很小,從小在這個圈子打滾,他可以確定她不是某家千金或名門之後,否則他一定知道她的背景。

陸至權端起酒杯,上揚的薄唇抿著杯緣,徐徐品飲杯中的香醇紅酒。

好刺眼的視線。

羅娜假裝不經意的轉動眸光,朝著從剛才便一直銳利盯著她的視線所在,有些不悅地望去。

這一望,美眸瞬間睜大,無聲迸發出興奮的亮芒。

絕世極品!

那男人坐在屋內最不起眼的角落沙發上,無論是量身訂製的西裝,還是西裝底下的襯衫,壓著花紋的真絲領帶,甚至是那雙交疊長腿上折射著刺目光線的皮鞋,從頭到腳都是徹底的黑。

他略長的發也是墨水黑,俊美不凡的臉龐上,卻是鑲著一雙醒目的褐色眼眸,高大瘦削的身軀靠在沙發裡,修長大掌把玩著水晶杯。

黑馬王子?這個詞忽然閃進羅娜的腦海,抹上粉橘色唇蜜的軟唇隨即彎起。

陸至權,「光軒」集團的富二代,今年二十九歲,英國牛津大學企管碩士,目前在家族企業底下的公司出任總經理一職。

陸家是亞洲前二十大的富豪之家,根據統計,陸至權的身價粗估至少也值百億美金。

這個數字很驚人,更何況現階段他尚未接下集團總裁之位,往後若是完全繼承他父親手中的所有產業,屆時他的身價肯定又要再繼續往上加總。

這個男人不在她的目標之列,所以她對他的資訊並不完整,只曉得他習慣穿黑西裝,開黑色BMW,性格冷傲難相處……嗯,大概就這些,其餘的,她真的沒研究。

或者該說,不是沒研究,而是不敢深入研究,畢竟他的「趴數」太高,不是她能靠近的那種超級A咖。

所以,縱然她曾經有一咪咪……一咪咪的偷偷迷戀這個男人,也知道他永遠不可能與她有任何交集。

對她來說,一身冷峻氣質的他,像是一個非典型的黑馬王子,在他身旁已經圍繞著太多高貴的公主,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這個灰姑娘。

羅娜自認最大的優點,就是頗有自知之明,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也不會過度抬舉自己,把「目標」設得太高。

像陸至權那種生長在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絕對不可能看上她這種無名小卒。

羅娜聳聳肩,不著痕跡的轉開視線,假裝方纔那一眼只是不經心的一瞥。

這個小動作落入陸至權眼底,更令他對她多了幾分興趣。

「至權,你在看什麼?」一個手中端著杯威士忌的男人靠過來,挨著陸至權身側坐下來。

「看女人。」陸至權淡瞟了同樣是豪門之後的呂宗恩一眼。

「你也會看女人?」呂宗恩誇張的挑高雙眉。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也會看女人。」陸至權揚唇。

「別誤會,我可沒質疑你性向的意思。」呂宗恩笑著解釋。「我只是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也會有引起你興趣的女人。」

今晚的派對是某知名千金所舉辦,派對的名義是什麼,早已沒人記得,反正像這種私人派對就是供上流圈的公子小姐們交流。

不過,在這種沒有特別管制的場合,經常可以看見想一躍入豪門的拜金女。

無論是小模或沒名氣的小明星,或是靠盡各種關係混進來的女人,派對上隨處可見。

像他們這種樣樣具備的富二代,一般名門千金都不見得看得上眼,更何況是這種擺明是在擇選待宰肥羊的拜金女。

這種拜金女或許能夠騙倒某些腦袋不清楚、色慾熏心的富二代,不過可騙不到他們這種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聰明人。

這種女人私底下玩玩還可以,若是想成為站在他們身旁的正宮,根本是有辱門風,想都別想。

不過,能夠讓陸至權感興趣的女人,可真的要具備某種能耐,這位上流圈最狂傲不羈的黑馬王子,腳下不知踩碎過多少女人芳心。

據說,就連上流社交圈最美的千金名媛馮玲玲,曾經當面向陸至權示好,這位從不顧及他人顏面的黑馬王子,當著眾人的面不留情地拒絕,更殘忍的冷言冷語諷刺。

所有人都想知道,總是視女人如無物的陸至權,究竟會看上怎樣的女人?又究竟要具備怎樣條件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你在看哪一個女人?是我認識的嗎?」呂宗恩不八卦,但也忍不住對好友感興趣的女人產生莫大好奇心。

陸至權也沒隱瞞,泰然自若的微舉酒杯,灼燁如炬的目光望向羅娜所站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說:「十點鐘方向,正在跟鼎盛電子的蔡子傑聊天的那一個。」

「你是說……長相普普,身材還算瘦,穿著一件香奈兒過季的黑色小洋裝的那一個?」

「是。」聽出呂宗恩話中的調侃,陸至權只是挑了挑嘴角。

「別開玩笑了!你才不可能看上她。」呂宗恩一臉戲謔的質疑。

「為什麼不可能?」陸至權挑眉。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呂宗恩敢用兩百萬打賭,陸至權在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後,絕對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不知道。」陸至權語調慵懶的回道。

賓果!呂宗恩輕蔑地望著十點鐘方向,說:「那個女人是古騰集團的小秘書,因為認識古伊凱的老婆,跟月華集團的齊仲鎧老婆又是好朋友,所以才能出現在這裡,之前我也在別的派對上遇過她。嘖!說穿了,又是一個靠關係想混進這個圈子,找個鑲金長期飯票的拜金女。」

羅娜?挺好記的名字。陸至權玩味的想。

「別告訴我,你真的對她有興趣?」發覺好友的目光依然盯著十點鐘方向,呂宗恩不禁驚詫的問。

「她看起來挺有意思的。」陸至權淡淡一笑,將手中的水晶杯往桌上一擱,站直了挺拔高大的身軀。

「至權?你不會是要過去向她搭訕吧?」喂喂喂,開什麼玩笑啊!那可是他們最不屑的拜金女。

「很奇怪嗎?」陸至權回過身,一個淡淡的勾睨,便將同樣身為男人的呂宗恩震懾住。

這個男人大概不曉得,他身上有一種特殊可怕的魔魅氣質,很容易就能成為男女通殺的那一種危險人物……

「至權。」電子業小開蔡子傑眼尖,主動舉高手中那杯紅酒打招呼。

羅娜聽見身後有道沉緩的腳步聲靠近,心口忽然一緊,莫名感到忐忑不安。

但是她沒轉身,反正陸至權這種男人根本不可能把她放在眼底,還是少自討沒趣。

正如此安撫著自己騷動的心,她耳後卻蕩來了一道沉醇溫厚的男性嗓音。

「我覺得這位小姐很眼熟,想找她聊一下。」明明口氣狂妄至極,可是卻像某種魔咒似的震懾人心。

陸至權站定在羅娜身側,一八五公分高的身軀偉岸拔長,充滿壓迫感的存在,一身全黑的神秘氣息,擁有王子形象,卻是帝王般的氣勢。

相形之下,身高只有一七五左右的蔡子傑,無論是外型或氣勢,在陸至權面前都遠遠不及,高下立見。

真可怕,這個男人根本不必開口,光是這樣直挺挺的站著不動,便能大滅在場男性的氣勢,成為全場最醒目的焦點。

「那你們慢聊,我就不打擾了。」不想成為被拿來與陸至權比較的範本,蔡子傑識相的退場。

熱鬧喧嘩的奢華派對上,所有人的目光時不時飄向佇立在派對角落的那對男女,某些年輕的千金名媛更用著羨妒的眼神瞟向羅娜。

真是無妄之災。

羅娜只覺後背一陣涼意,纖手握緊了酒杯,蹬著丁字高跟鞋的雙腿開始蠢蠢欲動,打算隨便找個藉口開溜。

「我很可怕嗎?」一個眼神就察覺她的意圖,陸至權長臂一探,撐在她身後的牆上,形成一道人牆將她圍困。

羅娜望進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眸,心口不由自主地狂躍兩下。

淡定!這個男人可不是她惹得起的那種咖,她志不在此,切莫因小失大。

「陸總,我好像不認識你。」她挺了挺不算豐滿的胸,力抗他的強大氣場。

「不過,我好像認識你。」他專注的目光如炬,加上與生俱來的俊美臉龐,王子般的貴族氣息,相信沒半個女人招架得住。

偏偏羅娜不吃他這套。

回首這段跑上流趴的日子,她見過各形各色的富二代,高矮胖瘦,同性戀異性戀,英俊自戀或醜陋自負,大肆炫富或是神秘低調。

眼前莫名其妙找上她的陸至權,就是神秘低調的那一型。

她從來沒見過他身旁有女人,也沒聽過他跟哪個女人鬧緋聞,要不是他已經有一個父母欽定的未婚妻,肯定會有人開始流傳他疑似是同志的流言。

毋庸置疑的,陸至權絕對是高富帥的個中翹楚,是無數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

不過在她看來,這種高深莫測,窺探不出喜怒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而是應該敬而遠之的「黑」馬壞王子。

羅娜老神在在,直接迎視著陸至權打量的深沉目光……雖然心口跳得飛快,悄悄洩漏了她壓抑下來的侷促不安。

「如果陸先生真的認識我,應該會離我遠遠的,不可能還特地走過來跟我打招呼。」她意有所指。

這個女人似乎很清楚他這種人的思考模式,從一開始就將他歸類在毫無可能性的那一區。

陸至權單手撐著牆面,微傾著俊臉,前額落下幾綹碎發,挑高薄唇說:「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的拜金女之中,最聰明的一個。」

黑馬王子渾身上下散發出強烈費洛蒙,饒是自封淡定大神的羅娜,小心肝也不受控制的蹦蹦跳跳。

「你弄錯了吧?我一點也不聰明,我只是有自知之明。」高富帥也有分等級,此人趴數太高,她高攀不起,慢走不送。

「我非常理解你們這種人的想法。」陸至權唇邊銜著一抹笑,目光透著嘲弄。

這種人?黑馬王子口氣還真是瞧不起人呀。羅娜不悅的在心中暗嗤。

「你們把自己當成灰姑娘,一天到晚穿著玻璃鞋,在各種可以遇見多金王子的場合上拚命展現自己,想早一點脫離灰姑娘的生活,戴上皇冠當公主。」

嗯,分析得挺好的……喂,等一下,敵人都已經上門踢館,她居然還有心思幫對方按贊?

「陸先生,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羅娜臉上堆滿笑意,默默在心中打他的小人頭。

「沒意見。」陸至權低垂眉眼,神情慵懶性感,害某位淡定大神的小心肝又撲通撲通狂跳。

淡定啊淡定,極品天菜可不是每個女人都吃得起。

雖然資訊不足,可她非常清楚,這姓陸的可是個麻煩人物,一惹上可沒好事。

「陸先生沒意見的話,你可以繼續回沙發上喝酒發呆,我繼續拜我的金,各自尊重,互不打擾。」

翻譯成白話:尼瑪,給老娘滾遠一點!老娘找自己的白馬王子,黑馬王子吵個屁啊?!

她羅娜可是豪放派剩女,不拘大小節,但求人生如爽片,轟轟烈烈,處處見高潮。

女人到她這年紀,羞恥是上世紀的產物,要面子還不如買片面膜。都已經從憋屈的小資女混成資深剩女,姑奶奶她什麼淫風邪浪沒見過,才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自覺受辱,或是心生羞愧尿遁退場。

彷彿看穿了她的內心OS,陸至權揚眉笑了笑,這一笑,不知引來多少女人的癡迷目光,又不知讓多少女人將羅娜當作人形箭靶,眼刃狂射。

「陸至權,你到底想做什麼?」耐心和禮貌正式用罄,羅娜抿咬著光澤水潤的唇瓣,懶得再跟他客套。

「我對羅小姐的自知之明很感興趣。」沉醇的嗓音略做停頓,深邃褐眸緊盯著她的表情變化。

她的反應就是沒反應。

沒有臉紅,沒有害羞眨眸,沒有困窘的別開視線,更沒有露出羞澀微笑。

晶燦的水眸閃動著不耐煩的光芒,軟潤的唇瓣抿得更緊,表情無聲透露出「這邪門的傢伙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的想法。

他很清楚自己對女人的影響力,一個微笑,一個眼神,甚至是簡單一句話,都可以讓女人甘心臣服。

可是這個像只花蝴蝶穿梭在各大晚宴派對的拜金小姐,卻絲毫無動於衷,只當他是半路殺出來打亂她行程的障礙物。

對於她如此侮辱他男性魅力的表現,陸至權不怒反笑。

很好,他就知道他不會看錯人。她就是他在找的那種拜金女。

這男人是在笑什麼?炫耀他牙齒整齊又亮晃晃?無聊!羅娜對他俊美勾魂的笑容不為所動,只有越來越不爽。

「你有什麼毛病?需要幫你打電話掛號嗎?」羅娜瞇細水眸,贈送他一記鄙視眼神。

陸至權沒被她的無禮惹毛,一臉興味盎然的睨著她,口吻淡然,若無其事的問:「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羅娜小嘴微張,水眸瞪圓,瞬間石化。

OK,先讓她搞清楚目前的狀況──

陸至權,外型高大俊美,身價高,學歷高,也就是所謂的高富帥,目前是自家集團底下相關公司的總經理,若干年後便會繼承年營業額高達百億美金的家族企業。

他不是一顆空心磚,而是一顆實心鑽;能力卓越過人,有腦袋,有心機,有手段,就不知床上性能好不好?

咳,離題了。

Anyway,多少名門千金捧著一顆剔透芳心,只為求他的眷顧,佳麗無雙,任君挑選,可這男人全都不屑一顧。

社交圈的人都說,陸至權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那顆鑽,是無價夢幻逸品,沒人要得起。

關於他是如何的狂傲自負,如何目中無人的總總事蹟,早在社交圈中廣為流傳,即便她不屬於這個圈子,卻也時常耳聞……哎,畢竟她也曾經偷偷仰慕過他。

這個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中的男人,居然在兩人認識不到半小時的情況下,開口向她求婚?!

他一定是瘋了!

然後她大概也瘋了──此時此際,她正坐在一輛全新的黑色保時捷副駕駛座,神情有些恍然地望著駕駛座上的陸至權。

二十分鐘之前,就在他用著上市場挑白菜的口吻向她求婚,而她徹底又呆又傻之後,他在派對眾人紛紛投以愕然目光中,拉起她的手走出私人別墅。

她敢打賭,就在她搭上他的車之後,派對上的所有女人一定會把她這個人從頭到腳,徹徹底底批鬥一番。

「下車。」發呆間,黑色保時捷已經熄火,陸至權修長漂亮得宛若石雕藝術品的手指,不耐地在方向盤上輕敲。

羅娜回神,轉眸望向車窗外,瞥見某知名飯店的大門,小心肝立馬一記抽顫。

「陸至權,你沒這麼缺女人吧?」她絕不相信他會想帶她上床。

「如果我想跟你上床,會直接帶你回家,而不是來這裡。我從來不跟女人上飯店開房間。」他丟給她一記嘲謔的眼神,隨即移動英挺瘦長的身軀,開門下車。

所以她該感到欣慰,還是淚流滿面?這個被女人視為夢幻珍鑽的男人,想跟她結婚,卻不想跟她上床,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軟潤的紅唇一撇,羅娜拎著跟閨蜜借來的名牌包,內心罵罵咧咧的尾隨陸至權下車。

陸至權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回身確認她有跟上,才邁動長腿走進飯店。

「陸先生,請問是用餐還是休息?」飯店經理特地出來接待VIP貴客。

「餓嗎?」陸至權撇首,褐眸睞向身後的羅娜。

「有一點。」羅娜毫不扭捏的點頭。羞答答裝小鳥胃是年輕女孩幹的事,不是豪放派剩女的作風。

「我們要用餐。」陸至權交代經理。

飯店經理親自送兩人搭上VIP專用電梯,直達只對VIP顧客開放的頂樓餐廳。

羅娜可不是土包子,她知道飯店都有這種針對VIP所設的特殊餐廳,而且還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供餐。

陸至權應該是這裡的常客,經理特意幫他們安排了隱密的包廂,更親手送上熱茶與菜單。

「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洋洋灑灑點了一堆菜,等侍者收走菜單後,羅娜端起盛在白瓷杯的普洱茶,垂眸抿了一口。

陸至權靠著椅背而坐,一手擱在桌沿,修長手指輕敲桌面,寶石般燿亮的褐眸定格在她身上,仔細端詳她每個表情與動作。

談吐直接無禮,舉止外放隨性,無論是眼神或表情都不善掩飾,沒有名媛該具備的優雅內斂,也沒有淑女該有的矜持含蓄。

無論是哪一扇豪門,都不可能接納她這樣的媳婦。

羅娜被對座男人嚴苛品評的目光瞧得全身發毛,戳起一顆湯包塞進嘴裡,已經很久不知何謂羞赧兩字怎麼寫的她,忽然覺得臉頰微燙,不自覺地垂下眼睫。

喂,淡定女王,你的淡定呢?豪放剩女,你的豪放呢?羅娜在心中對自己古怪的反應感到不齒。

「你想當貴婦嗎?」陸至權驀地揚嗓。

「哪個女人不想?」羅娜邊嚼邊反問。

「告訴我,你想找到怎樣的結婚對像?又高又帥,可以供你一輩子吃穿不用愁?」

羅娜可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他含笑語氣底下的嘲弄之意。

「是又如何?礙著你了嗎?」她揚高細心描繪的纖眉,臉上沒有絲毫羞赧之色。拜金又不犯法,況且她也不是來者不拒,老娘她可是拜金拜得很有原則。

「跟我結婚。」陸至權挑唇一笑。

這可不是求婚的浪漫口吻,而是像在談論一樁生意似的。

「我?」羅娜指著自己,清麗臉蛋滿佈困惑。「跟你結婚?!」

「所有你想要的一切,只要跟我結婚之後就會實現。」

「陸總,你的記憶力似乎不OK,需要我提醒你,你有未婚妻的這件事嗎?」馬的,這該不會是上流社會特有的整人節目吧?

「那是我父親擅自替我決定的未婚妻,不是我要的。」陸至權臉色微沉,沉醇的嗓音不若方才輕快。

喔,她懂了。羅娜又戳了一顆皮薄多汁的湯包塞嘴。

從種種跡象來判斷,顯然陸至權與父親之間必有某種心結。豪門多恩怨,金光閃爍的美麗外表之下,不知藏有多少髒垢。

她沒放下筷子,反而越吃越來勁,這也夾,那也夾,連她都佩服起自己,同桌坐著一笑傾眾女的妖孽,她卻可以心如止水的享用美食。

說穿了,並非是她對陸至權不心動,而是非常清楚這顆心不能對他動,這男人擺明是找她談一樁買賣。

婚姻買賣。

當然不是羅曼史老哏常見的那種買賣,小可憐女主角為了幫欠下鉅債的父親還債,被迫嫁給威死人不償命的男主角。

陸至權提出的買賣,是一樁你情我願的婚姻。

「如何?」陸至權目光直挑著她,似乎很滿意她毫不優雅的吃相。「你想跟我結婚嗎?」

「你可以給我什麼?」羅娜意興闌珊的揚眸望他。

「所有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陸至權的口氣狂妄又囂張。可身價上百億的他,確實有囂張的資格。

真想知道,要在怎樣的情況下,這個男人才會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思緒一轉,羅娜勾起紅潤的唇角,曖昧又壞心地問:「包括在床上讓我高潮?」

陸至權挑眉回瞅,態度認真地答:「只要你願意,我就給得起。」

自封豪放派剩女的某人當場噎了一下,一張臉蛋更是亂沒志氣地微微泛紅。

要死了,他曉不曉得剩女寂寞心,很容易就淪陷的呀!

心跳宛若離水的魚,撲通撲通狂躍,她纖手輕拍胸口,極力安撫一不小心就暴沖的剩女心。

小心肝要乖乖的啊,小心待在原處,千萬別被這款黑馬王子騙到。

「所以我們結婚後,可以做正常夫妻?」她可不這麼想。

「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配合。相對的,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你也得配合我。」

「附帶條件呢?」

「沒有條件,這段婚姻你想喊停就喊停,想離開就離開,你不必委屈自己,也不用因為嫁給我就有所改變,婚後你可以盡情的繼續做自己,過著你想要的生活。」

「真的?」羅娜嘴裡塞滿食物,水眸閃閃發亮。

「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找我的律師擬一份合約書。」陸至權被她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勾出滿腔笑意。

很好,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希望她的有趣,可以讓陸家好好掀起一場風暴。

「切!打契約、擬合約這種哏,送我啃,我還嫌老咧。」羅娜贈他一記鄙視眼神。「不必了,我信得過你。」

陸至權探長手臂,寬大的手掌伸到她面前,褐眸含笑地傲睨,笑得像個誘人墮落的俊美魔鬼。「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

「我願意。」抑下狂亂的心跳,羅娜放下筷子,淡定的將纖手放進那隻大掌裡,屬於他的體溫慢慢遞染進手心。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錯!這是執金之手,與金偕老。

在這個拜金至上的年代,花美男花心,多金男無情無義,好男人已經絕跡,唯有金錢最可靠,聰明的女人都知道。

所以,她會決定跟陸至權結婚,一切都是金錢考量,順帶貪圖他的美色和肉體。

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別無其他。

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再有其他,所以,那些曾經有過的迷戀和仰慕,她會藏進心中至深處,不讓自己在這場交易中失去任何東西──

包含她的一顆心與感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18 AM

第二章

位在東區精華地段上,古色古香的「東風醉」餐廳包廂裡,接連傳出聲聲驚吼。

「喔買尬!羅娜,你結婚了?」看見好友秀出無名指上的鴿子蛋鑽戒,艾恬嘴裡立馬噴出一口水箭。

「是哪個不怕精盡人亡的男人,想挑戰自己的極限?」倪紫萱咬在嘴裡的棗泥紅豆芝麻球滾到桌上,拍案叫絕。

羅娜的纖手在空中輕輕揮舞,又撩撩秀髮,一臉驕傲的睨著兩位閨蜜,笑吟吟地宣佈:「從現在開始,請喊我陸太太。」

「陸!」艾恬與倪紫萱先是異口同聲,驚奇的互望一眼之後,開始細數商界有哪幾位陸姓企業家。

羅娜喜孜孜地說:「不必數了,我直接公佈答案,我老公就是陸至權。」

「黑馬王子?!」艾恬驚叫。

「瞎米?啥是黑馬王子?」倪紫萱臉上寫著大問號。

「哎,是綽號啦!」艾恬替自稱從異世界穿越來的倪紫萱解說。「陸至權是光軒集團的繼承人,因為經常穿一身黑,又喜歡開黑車,又是非典型的白馬王子……」

「我有問題,什麼叫做非典型的白馬王子?」努力學習新知的倪紫萱聽得入神,不忘適時舉手發問。

「典型的白馬王子呢,就是高大俊美,溫柔多金,體貼入微。非典型的白馬王子呢,一樣高大俊美,可是不溫柔,不體貼,高傲有個性,不會把女人當成公主伺候。」

「喔,難怪叫做黑馬王子。」倪紫萱恍然大悟地猛點頭。

「管他是白馬還是黑馬,能在床上衝刺整晚的就是一匹好馬。」雖然已經晉陞為富貴人妻,羅娜依然不改豪放剩女的辛辣本色。

就在三天前,她和陸至權已經登記結婚。

沒有排場華麗炫富的婚禮,沒有讓人熱淚狂噴的求婚儀式,兩人各取所需達成這樁婚姻協議。

然後就在律師與他的司機和特助見證之下,正式結為夫妻,過程就跟忘了加鹽和配料的清湯一樣平淡。

「羅娜,你真的有想清楚嗎?我聽我老公說過,陸至權這個男人挺難對付的。」

說句良心話,羅娜豪爽辛辣的作風,其實並不適合當豪門媳婦,艾恬不免有點憂心。

羅娜執高戴著大鑽戒的那只纖手,裝模作樣的輕揚。「放心吧,我是誰呀?」

「豪放派剩女教主,請受小的一拜。」倪紫萱可是她的忠實信徒呢。

「免禮。」羅娜笑吟吟的擺手。

「你可別玩出火了。」艾恬不怎麼贊同地看著她們嬉鬧。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玩出慾火。」羅娜才不把她的杞人憂天當回事。

「無緣無故又不認識彼此,陸至權為什麼會挑你當老婆?你都不覺得奇怪嗎?」艾恬直覺內情不單純。

「放心吧,無論從哪個角度或立場來看,都是他吃虧,我佔便宜。」羅娜撩撩秀髮,瞄了一眼纖細皓腕上的卡地亞鑽表。「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老公準備帶我回家見公婆……」

「你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陸至權的家人?」倪紫萱又驚又羨,畢竟公婆這種生物,真的是人妻最大的天敵啊!

羅娜無所謂的聳聳香肩:「反正婚後多得是見面的機會。」至少陸至權是這樣告訴她的。

「羅娜,你別讓自己受傷了。」望著好友喜孜孜的起身離座,準備去赴約,艾恬沉默片刻,忽然追出餐廳。

如墨夜色之中,羅娜納悶地停步回過身,瞥見已經結交十年的閨蜜好友臉上清晰可見的憂慮。

她知道艾恬是想起某些「陳年舊事」才會這麼掛心她。不過,歲月既是女人最怕的殺豬刀,卻也是最好的療傷藥,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傻到賠上一顆心,任人糟蹋蹂躪。

「小恬,你別傻了,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讓男人傷到我。」羅娜用著難得正經八百的嚴肅神情,淡淡地說。

「你會想嫁進豪門,還是因為放不下那時所受的屈辱吧?」想起好友狠遭背叛,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那段日子,艾恬心有餘悸。

羅娜默了半晌,陣采微黯,隨即又恢復成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怎麼可能!每個女人都有一個拜金夢,我當然也不例外。我老公還等著我,改天再聊,芝。」

望著好友轉身離去的輕快背影,艾恬沒能放下一顆緊懸的心,心中的擔憂反而越來越濃。

她只能祈禱,陸至權這個黑馬王子,會真心喜歡上總是習慣用嬉笑怒罵掩藏真實情緒的羅娜,欣賞她直爽大膽的性格,不惺惺作態的外放辛辣言詞。

更要祈禱陸至權不會和羅娜的初戀男友一樣,因為嫌棄她平凡的家世,在一場舞會上當著眾人的面提分手,用最難堪的方式甩掉她……

「嗨,親愛的老公。」一坐進黑色保時捷休旅車,羅娜肉麻當有趣的嬌喊。

陸至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有些置身事外的側首斜睞,薄唇微微上勾,似笑非笑。

眼前這個外貌不出眾、談吐不優雅、舉止不淑女的女人,已經在三天前成為他的妻子。

「你為什麼那樣盯著我?」羅娜扣好安全帶,兩手輕撫胸口,故意眨眨水眸,笑淫淫地說:「老公,該不會是今天的我太性感,讓你慾火焚身?」

陸至權輕笑一聲,轉正眸光,拉下排檔,熟練地駕車。「很好,繼續保持。」

羅娜不解:「保持什麼?」

「你的口無遮攔,還有完美詮釋何謂毫無形象可言的女人。」陸至權淡瞟她僵掉的笑臉一眼,嘴角挑得更高。

「看在你送了這顆鴿子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羅娜撇唇,抬起閃燦鑽芒的纖纖玉手,燦笑端詳,美眸跟著湛湛發光。

「王特助的眼光還不錯。」陸至權不疾不徐地又潑了一桶冷水。

「啊?原來這顆鴿子蛋不是你挑的?」她揚起水眸,訝然望向駕駛座。

「這種小事當然是交靈下的人去辦。」他英挺的側臉波瀾不興,口吻平靜。

挑選結婚鑽戒是小事?那可是要套牢將要共度一生的女人的聖物呀,怎麼會是小事?

雖說,兩人結婚是場假戲,但是俗話說得好,假戲做多了,也是容易成真的呀!

管他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總歸一句都是要結婚欸,結婚可是人生大事,難道他真一點感覺也沒有?

況且,要跟她結婚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的特助,他再怎麼偷懶,也不該把挑婚戒的事交給別人,未免太不尊重另一半。

一股淡淡悵然,如漣漪在她的心湖盪開。

雖然知道這樁婚姻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買賣,但她以為,他既然會挑上她,至少也是覺得她順了他的眼,或多或少總會有一些最基本的表示。

看來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

羅娜低垂水眸,將眼底不該有的惆悵失落藏起,繼而撇頭望向車窗外一掠而逝的風景。

「老公,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安靜不到五分鐘,她又笑嘻嘻的開口。

「嗯?」駕駛座上的男人趁紅燈空檔斜睞她。

「公公婆婆是怎樣的人?」

「你會害怕?」他不怎麼相信的挑唇。

「一咪咪。」怎麼說也是要捧人家的飯碗,淡定大神也會感到有些不安。

「不管他們是怎樣的人,你都不必怕他們,也不必為了迎合他們改變自己。」

噢,好感動喔!能對老婆說出這種話的男人應該不多吧?更何況他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豪門世家的王子哪!

這種心態高傲的富二代,哪個不是大男人主義?哪個不是要求老婆對父母百依百順,當成老祖宗似的盡心盡力伺候。

真是太有guts了!

羅娜當場覺得自己的老公真是越看越順眼,本就俊美的臉龐,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天使般敝發出令人想膜拜的金色聖芒。

睞了一眼她眉眼彎彎的笑靨,陸至權也不自覺地牽動嘴角。雖然她既不優雅也不端莊,是個徹底不及格的豪門媳婦,不過她直爽不藏話的個性,相處起來倒是挺舒心的。

「你幹嘛笑得這麼開心?」他玩味的問。

「你這個做老公的這麼維護我,我當然開心。」嘿嘿嘿,傻笑。

「我維護你?」他皺眉不解。

「你剛才說那種話,不就是在維護我嗎?不管你爸媽怎樣嫌棄,挑剔刁難,你都要我勇敢做自己,別受影響,不是嗎?」

聞言,陸至權微愣,隨即不著痕跡地別開視線。

看來她是誤會他的真實用意了。他之所以會挑中她當妻子,全是因為……罷了,她高興就好,他何必戳破她美麗的幻想。

這本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婚姻交易,誰也不必勉強誰,或是讓誰不好過。

黑色保時捷駛進位在台北市精華地段的高級住宅區,佔地寬廣的花園別墅,頂級建材與出自名家設計師之手的裝潢,總而言之,就是豪門世家該具備的奢靡豪華。

「老公,你家好漂亮喔。」下了車,羅娜挽著陸至權的手臂,晶燦眸光四下瀏覽。

「你喜歡就好,以後這裡也是你家。」陸至權冷淡的瞄了一眼豪宅外觀。

他好像不喜歡這裡?羅娜心思細膩的察覺這一點。

他跟他爸媽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會是為了什麼?可他什麼也沒跟她提耶……怔忡之際,雕滿花蔓紋飾的厚重大門開啟,羅娜移動眸光,與門內探出的一張絕色麗顏對望,霎時一怔。

好、好美的女人。

佇立在門內的女人擁有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古典的瓜子臉上,鑲著精雕細琢的五官,一襲優雅的白色連身洋裝,越發襯出她純淨知性的好氣質。

而女人臉上那一剪盈滿秋水的美陣,正溫情脈脈地望著她身旁的男人,她的老公。

羅娜下意識撇過螓首,視線轉向身側的陸至權,正好覷見他眸中來不及藏起的複雜情緒。

她心中微微一刺,瞬間能體會正宮不敵小三的淒涼心境。

看來眼前這位絕美的女人,跟她的老公有某些感情上的糾葛……不過那又如何?她現在可是正宮夫人。

「老公,你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羅娜將陸至權的手臂挽得更緊,越發偎近懸著燦笑的嬌顏。

嘿,她發現,當她喊老公的時候,美女的臉色蒼白,眸光甚是含怨,神情似乎大受打擊。

此情此景真是大快人心啊,哇哈哈哈。

陸至權淡然瞟向門內的女人,眼神透出一絲嘲弄的說:「她是裴意琬,我繼母的外甥女。」

陪一晚?賠一碗?戲謔的諧音迅疾閃過腦海,羅娜差點爆笑出聲,貝齒忙咬住唇瓣內側,死死忍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噗哺聲。

「繼、繼母的外甥女?」

首先,她居然不曉得他有繼母,再來,他居然跟繼母的外甥女有一腿!

無視她極度質疑的眼神,陸至權兀自望著門內的美女,俊臉浮現濃濃的諷刺,語氣接近冷笑的說:「同時也是我的前未婚妻。」

羅娜一怔,目光又回到「陪一晚」清麗絕美的臉蛋上。原來她就是陸至權的未婚妻啊……

「意琬,是誰來了?」門扇一開,透出自客廳投射而來的柔和燈光,一名氣質高雅雍容的美麗婦人徐緩走近。

「阿姨,是至權還有……他的妻子。」裴意琬隨即揚嗓,嗓子輕柔嬌細,悅耳至極。

如果她是個男人,肯定也會使盡手段把裴意琬娶回家。羅娜在心底酸酸的想。

「至權的妻子?」詹怡珍困惑地拉長語調。「你在胡說什麼呀?至權的妻子就是你啊。」

聞言,羅娜不禁側眸瞟了瞟陸至權,那只俊美得天怒人怨的妖孽,竟然一臉無動於衷的回睞。

好,非常之好!她老公居然沒把已婚一事告知家人,換言之,全世界的人都還以為裴意琬是她老公的未婚妻。

有道是豪門飯碗不好捧,看來今晚這場硬仗有得打了。

「媽,您好,我來自我介紹,我是羅娜,很好記的名字對不對?所有認識我的人都這樣覺得。」

羅娜纖手一揚,大大咧咧推開半掩的門扇,蹬著紅色瑪麗珍高跟鞋的雙腿直接登堂入室,迥異於裴意琬的輕聲細語,她的嗓音清脆高亢,抑揚頓挫皆帶上一股力道,傳進寬敞的客廳裡還有回音呢。

「您可能會有點錯愕,希望您沒有心臟病或高血壓之類的老毛病,因為我要跟您宣佈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我……」她燦笑,纖手輕拍胸口。

「羅娜,已經跟親愛的至權,也就是我老公,在三天前登記結婚。」

詹怡珍抬高微抖的手,輕撝住錯愕微張的嘴。

嘖,貴婦就連驚訝也是這般優雅,不過能讓貴婦嚇到吐不出半句話,也算是一門厲害的功夫吧?羅娜瞅著婆婆的反應,尖下巴一揚,笑容頗是得意。

「阿姨,您沒事吧?」裴意琬扶著詹恰珍的腰。

「至權,你真的已經跟這位小姐結婚?」詹怡珍難以置信地望著繼子。

「不管我跟誰結婚,那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陸至權冷漠以對,兀自走進客廳,姿態高傲且充滿疏離感地坐上雪白髮亮的沙發。

客廳的裝潢基調是走地中海度假風,大量使用希臘藍與雪白色,搭上高質感的頂級家俱,營造出慵懶奢華的氛圍。

看來陸家的品味還不賴。羅娜審視客廳一圈後,才趕緊陪笑:「婆婆,我老公就是這種個性,您別在意啊。」

詹怡珍沒搭理她,在裴意琬的扶助下,臉色震驚蒼白的走向陸至權。

「至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意琬是你的未婚妻,你該娶的人是她啊!」

這個老妖婆居然不把她放在眼底,活該被陸至權漠視!羅娜惱火的撇唇。

「我從來沒說過我會娶裴意琬,是你們擅自替我決定的。」端起傭人送上的果汁,陸至權連正眼也不瞧繼母。

老公,幹得好!羅娜在心中默默豎起大拇指。

「你這是什麼態度?」一聲沙啞的中年男子咆哮陡然大響,震得羅娜耳膜都泛疼了。

循聲望去,她看見一名身型同樣高大,五官酷似陸至權的中年男子走來,即便身上僅穿著灰色休閒衫與長褲,卻絲毫無損威嚴懾人的氣勢。

光憑長相也能輕易分辨,這位花美男大叔肯定就是她的公公,光軒集團的現任總裁陸振剛。

「爸,我是您的媳婦,我叫羅娜,請多指教。」羅娜熱絡地上前向陸振剛打招呼。

「媳婦?」陸振剛皺起眉頭,以一種極度不滿的目光將她從頭至尾打量一圈。

「陸叔叔,這位是至權的妻子。」裴意琬語氣幽幽。

「這怎麼可能!意琬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娶她還能娶誰?!」陸振剛怒目瞪著沙發上冷然以對的陸至權。

「爸,小心你的血壓。」陸至權起身,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高傲從容地踱到羅娜身側,探出大掌與她十指交扣。

羅娜的心跳驟然增速,只撲了淡淡一層蜜粉的臉頰,漾出了淡淡緋紅。

「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在三天前已經登記結婚。」陸至權撇眸,深幽的目光摻入了一絲溫柔,彷彿深情至極,對她無比依戀。

目睹此景,羅娜心中滾沸的血液,反是逐漸冷卻下來,甚至開始抽離情緒,有些冷眼旁觀地回瞅那雙深情款款的褐眸。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跟她結婚。

既然他父親會屬意裴意琬這個媳婦,其來有自,應該是認定了唯有那樣優雅不俗的女人,才夠資格捧陸家的金飯碗。

陸至權會找上她,完全是因為她與裴意琬徹頭徹尾截然不同,無論是外型、談吐、氣質、個性……項項迥異。

陸至權是故意娶她,好讓這裡在場的三人難堪發怒。

驀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傳入耳底,羅娜斂住心神,循聲望去,瞅見裴意琬落寞地垂下臉蛋,纖細的雙肩輕輕顫動。

陸至權凝望著她的深情目光,霎時有些僵硬,她敏銳的察覺到,內心居然浮上了一絲嘲笑。

從他的反應看來,他並不是對裴意琬無動於衷。這就令她不解了,有什麼深仇大恨,迫使他非得壓抑情感,勉強自己娶她回來氣死陸家人?

「滾出去,帶著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滾出去。」陸振剛的情緒不若剛才激動,大概是監於有外人在場,所以端出了上流人士標準的冷處理態度。

「我只是帶娜娜過來知會你們一聲,可沒打算久留。」陸至權挑起薄唇,握緊她纖秀的手心,步伐筆直的往大門走。

面對陸振剛和詹怡珍鄙夷的眼神,羅娜倒是不痛不癢,只是……當她在踏出陸家玄關,不經意回眸,與裴意琬哀傷的目光對望,心口微地一擰。

裴意琬很愛陸至權,從那一眼就窺探得出來。

……陸至權呢?他究竟愛不愛他的未婚妻?

包廂裡,一盤盤精緻可口的法式料理擺滿桌面,羅娜望了一眼,明明胃已經餓得發疼,卻毫無食慾。

她望向對座的男人,他始終沉默著,手中的紅酒不曾離開過那張形狀優美的薄唇。

「陸至權,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難得這般正經嚴肅,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你喜歡裴意琬嗎?」

「我不喜歡她。」陸至權揚起冷光湛湛的褐陣,滴落唇上的紅酒好似鮮血,這樣的他,宛若羅曼史小說中描述的吸血鬼,冷酷俊美,勾人心魂。

「可是你很在意她。」

「你現在是想扮演心理輔導師,還是戀愛專家?」

「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定位。」鴿子蛋果然不是人人都戴得起,她還以為她只是他用來反抗父親的工具,以為他與未婚妻什麼也不是,她果然還是太傻太天真。

「你的定位就是我的妻子,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即便心情不佳,他品酒的舉止依然如此優雅,社交圈廣為讚揚的王子形象果然不假。

「做為你的妻子,我總有權利知道一切吧?」她的態度異常堅持,腦中全是他與裴意琬之間的那份曖昧。

陸至權沉默凝視她好片刻,才掀動沾著紅色酒液的薄唇:「只是一些你聽爛的無聊劇碼,你確定你想知道?」

「無不無聊由我來判斷。」她翻了個白眼。

「如果當初不是我父親外遇,執意跟我母親離婚,我母親也不會因為精神受到過大刺激被送到國外的療養院。」

「所以你才會那樣對待繼母?」她一臉可以理解的點著頭。「不過,那也是你跟繼母之間的戰爭,又關裴意琬什麼事?」

「我繼母為了軟化我的敵意,知道我欣賞的女人類型,故意派她來接近我就在我發現自己確實對她有好感,我父親也擅自對外放出她是我未婚妻的消息之後,我才發現她是繼母的外甥女,她會接近我,全是因為繼母的慫恿。」

陸至權一直怨恨著寡情的父親,還有搶走母親位置的繼母,因此當他發現裴意琬的身份與接近他的動機,他惱恨不已。

因為父親的外遇,他最痛恨的便是遭人背叛,所以他更無法原諒裴意琬。

反正,他從來不相信世上有哪段婚姻能真的相守一輩子,婚姻於他而言毫無意義,既然如此,何不用來反擊繼母與背叛他的女人?

而當他心中醞釀著這個念頭時,那天晚上,羅娜的身影便這麼映入眼底。或許是她天生有種啟發人放縱的魔力,他毫不遲疑的走向她,大膽的做下這個決定。

對許多商人而言,婚姻不過是樁買賣,而他選擇拿來當作報復父親與繼母的工具。

靜靜凝望著垂眸沉思的陸至權,羅娜完全無法認同他方纔那席話。

不對,事情的全貌肯定不是這樣。

同樣身為女人,她非常清楚裴意琬對他的愛意,且不論裴意琬當初接近他的本意是什麼,但裴意琬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出於偽裝演戲。

他呀,只是一時被仇恨和遭受背叛的怒氣蒙蔽,才會故意跟她結婚,報復傷了他自尊與感情的裴意琬。

當他領悟過來,其實他心中是在乎裴意琬的,等到那天到來,他一定會後悔找上她結婚的衝動之舉。

羅娜揚起水眸,望著眉宇間已被深冷恨意籠罩的那張俊臉,王子成了困獸,卻依然優雅如昔,俊朗如斯。

想起方纔他深情相視的溫柔陣光,扣緊她十指的堅定大掌,在那當下,她的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扯動。

她幾乎要真的以為……他眼中的那抹深情,是因她而起。

就在這一刻,望著只為了報復別的女人,才與她結婚的男人,羅娜覺得有股強烈的霸佔慾由心底深處湧起。

她從來就不是善解人意的聖女,更不會想當什麼溫柔體貼的天使,她不會勸他,更不會開導他。

既然她已經佔住他身旁的位置,就絕對不會拱手讓出。

兩人正式成為夫妻的那一刻,她腦中幻想過千百種與陸至權日後相處的夫妻之道,但絕對不會是此刻腦中這一種^她想得到他的心。

曾經,因為他的遙遠,她不敢奢想能得到他的人,更別提是得到他的心。

不,與其說是得到,不如說是爭取。

可如今,無論是上天的有心作弄,抑或是陰錯陽差的機緣,總之,她有了一個可以完全佔有他的機會……她想得到他。

羅娜眸光晶瑩閃亮,笑得有點狡猾地望著陸至權。「我先把話說清楚,你和家人之間的戰爭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已經嫁給你了,這段婚姻除非我喊停,否則我們就要一直走下去,你誤上賊船,別無選擇了,只能乖乖跟著我,知道嗎?」

陸至權嗤笑一聲,舉高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才舉著空杯向她致意。

漂亮劍眉一挑,他漫不在乎的說:「放心,我做下的承諾從來不會反悔。」

喔,是嗎?等他愛上她的時候,可千萬別反悔,呵!

羅娜喜孜孜地端起香醇紅酒,爽快地乾杯,盛滿星光的碎亮眸子直盯著陸至權,一個個獵夫計畫在心中醞釀成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19 AM

第三章

華燈初上。

晚上八點鐘,一日忙碌的工作結束後,陸至權驅車返回距離公司約二十分鐘車程的住處。

將近一百二十坪的豪華住家,坐落在高級大廈的最頂樓,可以俯瞰城市夜景,擁有絕佳的視野。

大廈出入口有保全二十四小時嚴格管制,內有高級服務員全天候隨時待命,大廈特約的打掃公司與鐘點女傭,只要一通電話就能滿足住戶所有需求。

當,電梯門開啟,包裹在墨黑色西裝褲下的長腿邁出,陸至權走過靜謐的長廊,在電子中控鎖上輸入密碼。

長指才要按下最後一個號碼,烤上鋼琴漆的墨藍色鐵門驀然開啟,一張笑得燦爛的清秀小臉從門縫探出。

陸至權微怔,沉浸在思緒中的心神一抽,這才想起他已經結婚的事實。

褐眸揚起一瞥,望著那張甜蜜笑顏,打在眉間的結不知不覺地鬆開,緊繃的胸口似乎也沒那麼鬱結。

看來他是真的寂寞太久,生活需要多一個人調劑身心。陸至權自我解嘲地想。

「歡迎回家,親愛的老公。」羅娜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體貼地接過公事包,嗓音又嗲又甜,彷彿一開口就是滿嘴蜜。

「你把秘書的工作辭了,就是為了待在家裡當閒妻涼母?」望著羅娜像個稱職的小媳婦,將他剛脫下來的皮鞋放進樟木鞋櫃,陸至權一邊脫去西裝,一邊挑唇斜睨。

「這不是閒妻涼母,而是貴婦養成中。」羅娜撇唇,起身接過他剛脫下的西裝,隨手往衣帽架一掛。

「貴婦不是應該事事不動手只動口?」陸至權解開袖扣,漫不經心地挽高袖管,揚笑的俊臉隱約透出一絲疲憊。

「那是對外,對內當然不一樣,伺候老公這種事怎麼可以讓別人來。」

那豈不是給了別的女人當小三的大好機會?所以說啦,貴婦要是懶過頭,老公跟女傭或保母亂搞的鳥事才會經常出現。

「是怕我外遇嗎?」陸至權微仰起弧度漂亮的下顎,雙手探上頸部,準備解下領帶。

「等一下!這個我來!」羅娜水眸瞪大,立即衝過去,上市場搶買青菜蘿蔔似的,纖手忙亂地扯住真絲黑領帶。

陸至權被勒得喉頭一緊,險些窒息,連忙將頸子後仰,呼吸一大口氣。

「縮哩。」羅娜毫無愧意的甜笑,小手繼續忙著解領帶任務。

「你是怎麼了?」陸至權被她異常的積極作為弄得哭笑不得。「我不是說過,你不必因為我們的婚姻改變自己。」

「我沒改變自己,只是想調整一下。」抽下領帶,羅娜更順手幫他解開幾顆鈕扣,目光隨著那一截堅硬結實的胸膛越來越閃亮。

「親愛的老婆,你這是在垂涎我的肉體嗎?」望著她笑淫淫的臉蛋,他不禁挑眉笑問。

「垂涎有什麼用,你又不跟我睡!」某位深宮怨婦揚揚眸,幽怨地狠刨他俊臉一眼。

自從一周前她辭去在古騰集團秘書室的工作,正式搬進他獨居的高級公寓後,兩人雖然開始過起夫妻般的同居生活,但實際上兩人仍是夜不同房。

「我是怕嚇著你。」陸至權丟下意味深長的笑容,邁步走進廚房。

「什麼意思啊你?難道你在床上不行?喔買尬!你該不會是性功能有障礙吧?」

羅娜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動作流暢地從冰箱中取出加了檸檬片的冰開水,倒入他專用的玻璃杯,優雅地舉杯品飲。

望著一滴水珠自唇邊滑下,頑皮地溜過他滾動的喉結,她目光一緊,喉嚨也跟著泛渴。

要死了,這個男人真懂得怎麼誘惑女人,當初那個裴意琬也是這樣就被他迷走魂魄的吧?

「別開玩笑了,跟我上過床的女人,隔天通常都下不了床。」慢條斯理的擱下玻璃杯,陸至權曖昧地斜睞她。

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質問:「那你說,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房睡?」

「我在等你主動呀,親愛的老婆。」他輕捏一下她仰高的鼻尖,戲譫語氣聽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話。

羅娜揉著被捏紅的鼻尖,幸幸然地瞪著丈夫走向客廳的高大背影。

得了吧!依她看,這個死鬼肯定是心中還殘留著「陪一晚」的痕跡,所以不肯跟她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沒關係,就別讓她逮到機會,否則非把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狠狠搾乾他每一分精力!

「我叫了外燴,大概再十分鐘就會送過來。」羅娜跟進客廳,蹭到陸至權身邊,嗓音嬌嬌甜甜地說。

陸至權眉頭輕皺,目光從七十二寸電視蛋幕上的財經新聞,移到整顆腦袋瓜枕上他頸肩磨蹭的女人身上。

「老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他一臉嘲譫的挑高墨眉。

「你才應該吃顆藍色小藥丸咧。」她狠狠刨他一眼。

他咳笑一聲:「嗯,還是這樣比較像你的作風。」

她的眉頭倒豎成八字,口氣有點火:「你這是什麼意思?」

唉,她是怎麼了?當初結婚時,不是她一再要他承諾,絕對不干涉彼此生活,更休想要求她當黃臉婆伺候他?

陸至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裝腔作勢,惺惺作態,扭捏造作,這種許多女人都有的毛病,在你身上都看不見,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挑中你。」

女人都是耳根子軟的,男人隨口哄哄就會當真,偏偏羅娜可沒這麼傻。

她瞇細水眸,目光尖銳得像X光,來回掃瞄那張英挺俊臉,軟唇一撇,口吻尖酸地說:「你會挑上我當老婆,只是因為我跟陪一晚完全不同類型,對不對?」

陸至權微詫,褐眸閃爍異樣光芒,神情複雜地凝視著羅娜。

她竟然知道他的用意……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會將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

悠揚悅耳的門鈴聲好死不死,偏挑這時響起。

「外燴來了。」羅娜水陣瞇成一條細線,一臉「被你僥倖逃過一劫」的訕訕然。

陸至權大掌撫額,搖頭輕笑,竟然還真的有種暗暗鬆了口氣的感覺。

專業的外送人員訓練有,貼心地把外燴菜餚一一端上桌擺盤,羅娜只要洗淨雙手,從設計成套的頂級核桃木櫥櫃中取出白瓷碗筷,再拉開椅子,請老公入座即可。

「你都叫了什麼菜?」陸至權一坐定,目光往餐桌一瞟,俊臉當即微怔。

「川菜啊。」羅娜正忙著將飯店附的白飯盛進瓷碗。

「……」

「怎麼了?」發覺老公一臉異樣,她頓了頓,歪著腦袋斜瞅。

「我不吃辣。」他哭笑不得。

「啊!」她一臉大冏。

「沒關係,這本來就不是你的工作。」見她垂下腦袋,握著筷子的手垮下來,貌似失落,他胸口莫名一緊。

「混蛋!」她驟然仰起小臉,丟筷子拍桌,咬牙切齒嬌吼。「陸至權,你耍我啊!」

「我耍你什麼?」他赫然失笑,不僅為她直爽的性格,也為自己方才莫名其妙浮現的心疼。

「今天下午我打電話問你吃不吃辣,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吃,然後就掛我電話!」

陸至權迅速翻找記憶,似乎真有此事,只不過那時他正準備開主管會議,也沒聽清楚她說些什麼,加上特助一再請示催促,隨口敷衍便收線。

「你真以為老娘這麼閒是不是?要不是為了你,我還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叫外燴嗎?」不是一通電話就解決了?哪來的大費周章?陸至權想笑,可某人怒氣正盛,終究還是忍下。

他交往過的女人不算多,無論外型或個性都十分接近,多是優雅嬌柔、溫柔乖順,深諳在怎樣的場合說什麼話、做什麼事,總能適時理解他的需求。

像羅娜這種個性直爽得像辣椒的女人,他還真沒應付過。

有監於此,他還是少挑動戰火,多順著她點,畢竟往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

「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陸至權俊臉一肅,當下立斷,以懷柔政策彌平硝煙。

死鬼!還真識相。羅娜抿了抿唇,纖手一揚,將幾縷散落的髮絲勾到耳後,晶亮的眼角斜斜瞇去,一副太后赦免小太監的高傲模樣。

陸至權再也忍不住,低頭咳笑幾聲。

「我幫你把菜過過熱水,稀釋辣度。」母老虎收起尖牙利爪,端著賢妻甜笑輕聲細語地說。

「都好。」他沒意見,也不敢有意見。碰上她這種非名媛淑女體系的女人,他還真不曉得該怎麼應付。

一頓晚飯吃下來,頗有杯酒釋兵權之味……或者該說是釋威權。

顯然羅娜是打算在這個家樹立女人大過天的氛圍,絕不讓他把她踩在西裝褲下。

他倒覺得她多慮了,這段婚姻只是他用來忤逆父親、反擊繼母低級技倆的一顆棋。

她是他挑中最合適的人選,不管她要什麼、想做什麼,他都會盡力滿足她。

僅僅如此而已。

晚餐之後,羅娜親自下海……不對,是親自動手切了盤水果,喜孜孜地送進書房。

「老公,我幫你送胃藥和水果來了。」甜膩的嗓音在書房門外響起。

寬肩往椅背一靠,陸至權挑起薄唇,長指轉動鑲鑽鋼筆,開始好奇她千方百計想討好他的用心。

「進來。」他揉著眉心,頗是玩味地揚嗓。

房門開啟,羅娜端著托盤走近書桌,臉上笑吟吟。

「火龍果熱量低,又能抗衰老……你不會剛好討厭火龍果吧?」她狐疑地斜敝。

「事實上,我很少吃這一類水果,所以談不上喜歡或討厭。」為免老婆再次化身為噴火龍,他的用詞十分委婉。

「那往後你可以學著盡情品嚐,我很喜歡火龍果喔。」兀自拉過椅子喬好一個舒服坐姿,再順手將桌案上的卷宗文件掃到邊邊,她笑瞇水眸,拿起尾端鑲顆心形水晶的水果叉,戳了一塊切丁的水龍果塞進嘴裡。

陸至權單手撐著額側,轉到指尖上的鋼筆掉落桌面,有些質疑,又有些失笑,凝蹄著那位不請自闖的嬌客。

「你喜歡火龍果又關我什麼事?」如非必要,他也不願意對她說重話,可顯然她已經暈頭,玩起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夫妻遊戲。

「你似乎忘記很重要的一點,結婚前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不需要為了對方改變,更不會干涉彼此的生活型態、喜好、習慣。」羅娜嘴裡含著水果叉,眨眨碎亮的眸子,默不作聲瞅著他。

她的長相並不令人驚艷,頂多只算清秀,就是那雙晶燦如鑽的眼眸特別勾人心弦。

這也是最令他感到迷惑之處,像她這般世故拜金的女人,怎麼會擁有這樣一雙明澈璀亮的眼睛?

被她盯得話全堵在喉頭出不來,陸至權瞬間覺得頭都開始隱隱作疼。

千挑萬選,千料萬算,就是沒想過她會這麼難纏。

火龍果是吧?他吃,他吃總行了吧?

陸至權嚐了一塊白色果肉,眉頭隨即浮現一個川痕,口吻嫌棄:「這水果不甜。」

羅娜笑了笑:「可是很香,而且對身體好,還是減肥聖品。」

將水果叉扔回托盤,陸至權擺明不想再碰,改端起摻了蜂蜜的溫開水,沖淡嘴裡殘留的火龍果氣味。

「火龍果我也吃了,水也喝了,你可以離開我的書房了嗎?」他很抗拒她踏入他的世界。

混了這麼多年的小資女生涯,羅娜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已成精成魔,自然看得出他方才想趕她離開書房。

死鬼,要是現在端水果進來的是「陪一晚」,他還會擺出那副拽樣嗎?光想到就令她惱火。

要她滾,她偏不!

羅娜佯裝沒聽見,兀自戳著剩下的火龍果,吃得不亦樂乎,渴了還十分順手地抄起那杯他碰過的蜂蜜水,咕嚕嚕喝著。

這下陸至權是真的頭疼了。

她這種我行我素的態度,完全違反了婚前訂定的協議,可他又能拿她怎麼辦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找上她的,為了說服她,他更訂下各種有利於她的優渥條件,也難怪她會這般囂張。

「那我總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吧?」縱來高傲的黑王子終究還是只能選擇妥。

「OK。」贏得勝利的富貴人妻綻開甜笑,意思意思地將托盤挪開,騰出了空位讓他辦公。

目睹此狀,陸至權哭笑不得,也只能隨她。

晚上十一點半,陸至權沖完澡,套上黑色丁恤與埃及棉長褲,抽過毛巾隨意撥著濕發,準備上床就寢。

「你怎麼會在這裡?」拿下覆在發上的毛巾,他皺眉望著側臥在kingsing大床上的嫩粉色人影。

羅娜穿著昨天新添購的櫻花色絲質蕾絲睡袍,潑墨般秀髮垂落在渾圓光滑的肩頭,纖手撐著紅潤的頰,嫣紅唇瓣微微噘起。

「我們是夫妻,老公睡哪裡,老婆就該睡在哪裡,有什麼不對?」

夫妻之間,既要共同追求精神與物質上的幸福,更要追求肉體上的「性」福。

不管兩人會被婚姻綁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既然他們已經待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按照正常程序往下走,不是嗎?

更何況……她喜歡他呀。

或許說這話突兀了些,畢竟當初答應這樁婚姻交易,她也只當是實現貴婦夢,從沒想過要跟他產生什麼。

不過,人心思變嘛!加上他是這麼的完美迷人,雖然不是典型的白馬王子,可他的王子形象、國王的霸氣,全都教她為之著迷。

是呀,她承認自己膚淺。只要是人,誰不膚淺?又有誰抗拒得了,像陸至權這麼完美的男人。

換句話說,這樁婚姻,她賺到了夢幻珍鑽,他是準備賠了身體又傷荷包,呵。

「都這麼晚了,還畫那麼濃的妝,都覺得不舒服?」陸至權冷冷地問。

「嗯……是挺難過的。」羅娜摸摸細心描繪妝點的臉蛋,細眉緊蹙,無法理解怎會有女人能整晚頂著一臉悶不透氣的濃妝,跟男人在床上進行激烈運動。

「去把臉上的妝卸掉。」

「不行!這樣會打壞你的『性』致。」

「老實告訴你,床上躺著一個戴著濃妝面具的女人,男人只會更沒『性』致。」

「真的嗎?」驚!

「我是男人,我說的還會錯嗎?」陸至權冷睨床上的妖姬一眼。

「早說嘛!害我毛孔都快悶壞了!」羅娜亂沒形象的跳下床,風風火火的髒出房間。

陸至權薄唇一挑,順勢走到門口,將門鎖上。

「喂!你為什麼要鎖門?讓我進去!」十分鐘後,羅娜氣急敗壞的拍著門。

「回你房間睡覺。」靠在床頭翻著汽車雜誌的陸至權淡淡揚嗓。

「我是你老婆耶!」死鬼,居然給她耍陰招!

「所以我才會容許你在我房間外面叫囂。」他涼涼的回應。

好,這回是她太大意了,反正往後多得是突襲機會,她就不信他可以一直全身而退!

翌日的深夜十一點半。

按照長年培養出來的生活習性,陸至權淋浴後,換上舒適的睡衣,頭上按著一條長毛巾,打著赤腳踏出浴室,褐陣一揚便瞥見床上的桃紅色人影。

今晚的她可學聰明了,素淨著一張清秀小臉,櫻花色的唇瓣泛著淡淡油亮,應該是抹上了護唇膏。

有別於昨晚的濃妝妖姬,今夜的她清純得像朵白茉莉,只可惜那一身過分裸露性感的桃紅色絲質睡袍,讓白茉莉看起來像是沾上了紅漆。

「你不覺得那身睡衣跟你很不搭嗎?」雙手撥弄著濕發,陸至權挑起薄唇,俊臉噙著嘲弄淺笑。

羅娜火了:「你休想再用同樣的招數支開我,我不會上當的。」

陸至權嗤笑,拿開毛巾,隨意撥開散落在額前的濕發,挺拔頎長的身軀在床邊坐下。

「你笑什麼?」她不悅追問。

「我還以為你這麼努力的想找金龜婿,應該是經驗豐富才對,想不到你這麼嫩。」關於這點,他倒是感到挺意外的。

她氣勢當下一弱,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你、你怎麼知道我沒經驗?」

說來悲摧,虧她還自封豪放派剩女,總以女人應該追求完美高潮的至高無上真理,向閨蜜勸世傳道,誰想得到,她根本還沒開封,從頭到腳都是原裝貨。

「真懂得怎麼在床上誘惑男人的女人,不是像你這樣。」陸至權側著俊臉,深邃褐眸投向她,嘴角勾起一個性感的弧。

「不然是哪樣?」望著他深沉的凝視,羅娜心口猛地一跳,緊張得瑟縮身子。

男人太性感還真要命!她差點就把猛虎當病貓,果然太輕敵。

「總之不會是你這樣。」他抓起一本汽車雜誌,寬肩靠著床頭,眉眼低垂,姿態傭懶地翻閱起來。

「你這是在輕視你老婆?!」死鬼,汽車雜誌有比她好看嗎?

「不是輕視,是我高估了你。」眼角微掀,他彎起一抹輕佻的笑。

「沒經驗還不是便宜了你。」還不快點過來開動?

「誰便宜了誰,還很難說。」他挑挑眉,語氣狂傲。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佔了他的便宜囉?再往深一層意義考究,他這不是拐個彎告訴她,她高攀了他?

羅娜撇唇,惱火想反擊,可轉念一想,論身材,論臉蛋,論身價,她確實樣樣輸他。

悲劇了……她真的是啥都不如他。

「想開了?」見某人忽然沒了動靜,陸至權拿開雜誌,轉眸睞去。

「不是想開,是心死。」羅娜瞪著雲彩浮雕天花板,將垂落下來的長瀏海使勁吹開。

如果現在誘惑他的人是裴意琬,他還能這般無動於衷嗎?

肯定不會。她可以用一百顆人頭打賭。

唉,越想越沒勁,要怪就怪自己這副德性太不給力,夜深人靜只能老娘徒傷悲。

羅娜像條死魚似的翻了個身,趴在雪白大枕上,撐著一雙死魚眼凝視陸至權。

瞧瞧那性感的胸肌線條,看看那完美的二頭肌,還有掩藏在衣料下的人魚線,更別提那性感結實的臀部……

嘖嘖嘖,是女人都會動了想剝光他的淫念吧?

可惜啊可惜,老公不給吃,她這個做老婆的只能意淫。

「老公,你習慣裸睡嗎?」吃不到,純用眼睛品嚐總行吧?

汽車雜誌後的俊臉一僵,劍眉高高挑起,順便贈送她一記冷眼。

「欸,電視和小說經常都是這樣演的,男主角習慣裸睡,然後就很不小心地被女主角撞見,然後兩個人就……」

「我沒有裸睡的習慣。」大掌捏緊雜誌,陸至權冷硬的打斷她興奮得快爆血管的敘述。

「喔。」滿腦子淫念的女人只好乖乖閉嘴,默默用灼熱的眼神剝光他。

陸至權被那道飢渴的眸光盯得全身僵硬,雜誌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扔回床邊書架,平躺下來,閉眼假寐。

片刻,身側傳來窸窣摩擦聲,不必睜眼也能感覺到某人已靠過來。

眉頭微摺,陸至權故意翻身背對。

雖然曉得她的個性直接大膽,但是爬到男人身上求歡這檔事,沒經驗的她應該做不出來。

他不信她做得來。

但很顯然地,他低估了淫念沖腦的女人,有多麼勇敢大膽。

一股溫熱襲上他的後頸,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猶濕的發,他胸膛一個抽緊,濃濃的排斥感湧上來。

忍耐已到極限,褐眸倏然掀開,他抿緊薄唇,身軀微僵的折腰坐起。

「夠了,你……」他一回身,怒氣霎時噎住喉頭。

她手中拿著不知幾時已經插上電的吹風機,一臉困惑地回瞅。

「你這是幹什麼?」胸口聚攏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俊臉微僵的指著她手中的吹風機。

「幫你把頭髮吹乾啊。」貓瞄他一頭濕髮,她蹙眉。「你不知道頭髮沒吹乾就睡覺,以後容易偏頭痛?」

「我習慣了。」他淡淡的說,可沒打算配合。

「有老婆伺候,你還嫌咧。」她跪坐在床上,按下開關,一手輕撥他的發,一手舉高吹風機。

伴隨吸嗡聲,一陣陣熱風拂亂他的發,偶爾拂過他的眉眼,褐眸下意識微微瞇起。

那只柔軟的小手時不時撥弄他的發,緊繃的身軀逐漸放鬆,到最後他乾脆閉眼放空思緒。

四下除了吹風機的嗡嗡聲,別無其他雜音,氛圍慵懶靜謐,腦中紛亂的雜訊全都在那只柔軟小手的撥弄下,逐一撫去。

溫暖,溫馨,沉靜,全然放鬆……這是他從來不曾感受過的滋味。

「好了。」關掉吹風機,羅娜拿來梳子,幫他把一頭柔韌墨黑的髮絲梳順,嘴上邊碎念:「你髮質挺好的,很少男人的髮質這麼柔順耶。」

她兀自樂在其中,沒發覺一雙褐陣正灼燁如炬地凝視著。

原來娶了這個老婆,還是有點功用的。陸至權挑唇淡笑。

無法形容方才流淌過心中的那股暖流是什麼,但是他並不排斥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挺喜歡的。

「明天這時間進來房裡幫我吹頭髮。」陸至權態度傲慢的命令。

「我是貴婦,不是女傭。」羅娜白他一眼。

「就這樣決定了。」

「喂!」不把她當老婆疼,反過來當女傭使喚,果然是死鬼。

「睡吧。」陸至權丟給她一抹性感勾魂的笑,兀自躺下就寢,留下又瞪成死魚眼的某人生悶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0 AM

第四章

二十二樓的會議室裡正忙得不可開交,二級以上的主管分圍著特別訂製的橢圓長桌,低頭仔細研讀新一季的產品開發報告。

空調呼呼地吹,讓人不自覺猛打冷顫,一片凝重死寂中,不知是誰的手機這般招搖,一直擱在桌上頻頻震動。

「王特助,那只哀鳳是不是你的?」距離手機最近的某經理忍無可忍地問。

忽被點名的王特助瞄了一眼仍在震動的哀鳳,皺眉搖頭,隨後徐緩撇過臉,望向坐在主講桌之後的偉岸身影。

霎時,會議室裡的眾人大驚。

「總經理,你的手機……」王特助語氣遲疑的壓低音量。

「別管它。」陸至權連眼皮子也沒抬起,修長大掌兀自翻著手邊文件,然後在眾人愕目之中,微微挑高嘴角。

同一時刻,東區某知名婚紗店。

「老公,你沒忘記今天我們要補拍婚紗照吧?」

手機第2次轉入語音信箱,羅娜坐在貴賓室的紅絨沙發上,咬牙切齒地留言。

「我從上個月就開始天天提醒你,所以你不可能忘記對吧?」

死鬼,敢放她鴿子試試看!地球是圓的,總是相遇得到!

「陸至權,你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

恨恨地收線,將手機扔回新購入不久的愛馬仕鱷魚包,羅娜抓起桌上招待的花茶,仰頭一飲而盡。

重金裝潢的貴賓室宛若金色皇宮,地上鋪著紅毯,四大張歐室貴族風的鑲金絨墊沙發,雕飾花紋的玻璃長桌上,香精燈飄散薰衣草暖香。

這間婚紗店的收費昂貴,可不是尋常人消費得起,會選擇來此的新人,多是金字塔頂端族群。

看著無數對新人甜蜜依偎,翻著婚紗範本有說有笑,羅娜當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展開同居的婚姻生活已經兩個月,陸至權的態度不冷不熱,雖然是忍讓她唇多,但也不曾對她主動過半分。

他們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共進早餐與晚餐,偶爾她血拚累了,或是當膩了宅貴婦,便會偷偷跑到公司堵人,敲他一頓午飯。

大概自知理虧--畢竟初可不是她死纏他結婚^除非真的嚴重踩到他的線,否則面對她各種無賴要求,他幾乎是照單全收。

這算是幸福的開始嗎?

或許吧。反正,不管他心中住著誰,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除非她放手,否則誰也不能將陸太太這頂皇冠,從她頭頂上摘下。

「羅娜?」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尖銳高亢的女人嗓音。

羅娜捧著瓷杯的手一抖,仰眸望去,瞥見一張熟悉的女人面孔,內心當下低咒一聲倒楣。

那個手裡拎著限量款香奈兒包,一身香奈兒經典斜紋軟呢套裝,頂著大波浪鬈發的女人,名叫吳靜雯,是上流社交圈出名的八卦公主。

吳家是靠鋼鐵業致富的暴發戶,論談吐氣質啥的,吳靜雯自然比不上名門世家的千金,更別提熱衷跑肌交友的她,老愛在背後嚼人舌根,散佈八卦,社交圈許多名媛已將她列為拒絕往來的黑名單。

「哇,愛馬仕的鱷魚包,迪奧最新一季的洋裝,羅娜,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欸。」吳靜雯摘下豹紋墨鏡,將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

「你沒聽說嗎?」羅娜才懶得擺出名媛間互相虛假的笑臉,撇了撇水潤的紅唇,沒好氣地回應。

「聽說什麼?你終於找到願意包養你的瞎子?」問畢,吳靜雯還掐著嗓子尖笑兩聲,刻意用眼角餘光瞟她兩下。

「我結婚了。」羅娜揚高眉角,傲氣萬千的宣佈。

吳靜雯是標準暴發戶心態,只因在社交圈中比不上那些豪門千金,繼而找卜她這種小門小戶的當墊背,老喜歡用言語挖苦諷刺。

「耶!你結婚了!」吳靜雯誇張的驚呼。

「是呀,有必要這麼訝異嗎?」

「你是不是跑去泰國學怎麼下降頭?還是去大陸雲南學下蠱?」

纖指暗暗捏緊了杯耳,努力壓下想把杯子砸過去的野蠻衝動,羅娜嘴角抽搐一下,「我才不需要學會下蠱。」

吳靜雯驚訝的不斷端詳她的裝扮。「你該不會是找上得了絕症的老富商?還是老到可以當你爸還是爺爺的總裁?」

「都不是。」淡定,淡定。羅娜開始催眠自己,放下手中的花茶,以免等會兒成了暴力現行犯。

「別再裝神秘了,快告訴我是誰。」吳靜雯掐了她瞟側一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羅娜撇唇。萬一真讓這個八卦公主知道她老公是社交圈討論度最高的黑馬王子,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她才沒那麼蠢呢。

「唷,還學會擺架子啦?」吳靜雯一臉挖苦意味的曳長尾音,眼角瞇了瞇又說:「該不會是在騙人吧?」

「隨便你愛怎麼說,反正我跟誰結婚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

「哎,你的嘴巴幾時變成蚌殼了?」吳靜雯不問出答案不罷休。「不對呀,你這個時間怎麼會在婚紗店?都結婚了,還來婚紗店做什麼?」

一聽吳靜雯提起這個,羅娜心底真的當下洩了一大口氣。

陸至權似乎是真打算將她整整一個月的提醒,徹底當作耳邊風。她都已經枯等了三個多鐘頭,手機留言少說也有二十通,可依然不見他人影。

他真的……就這麼不在意她嗎?

縱然只是將她當作反擊繼母與舊情人的工具,但是結婚兩個月來,她天天力圖表現,透過各種方式拉他融入這段婚姻,盼能透過朝夕相處,讓他心底多多少少印上她身影。

不過目前為止看起來,成效似乎不大。羅娜在心中對自己苦笑。

「咦?你要走了?」見羅娜撈起包包,攏好罩在肩上的絲質披巾,準備起身離開的舉動,吳靜雯耗異地顧了顧。

「嗯。」羅娜敷衍地漫應一聲,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

推開婚紗店的彩繪玻璃門,她抬眸,望一眼潑墨似的夜色,水潤紅唇一抿,漫無目的地在熱鬧街區中穿梭。

逛得小腿酸疼,她才蹲下身,揉了揉腳踩,四下張望著附近可有不錯的餐廳。

正好,前方轉角處有一間隸屬月華集團底下的「春風醉」連鎖餐廳。閨蜜老公開的餐廳,她還領有一張會員金卡,可以享受貴賓級享受。

羅娜喜孜孜地起身,前腳才剛要踏進餐廳,眼角餘光不意一瞟,忽被餐廳緊鄰的咖啡店一景吸引。

被室內燈光打亮的大片落地窗內,一雙耀眼出色的男女相對而坐。

男人結實頎長的身軀被手工西服襯得更英挺,俊美臉龐雖然沉冷,那雙深邃勾魂的褐眸卻是緊盯著同桌女人。

女人正好抬高一截雪白藕臂,將披瀉如瀑的黑髮勾上耳後,一張絕美容顏清楚倒映在玻璃窗上,那柔美幽怨的眸光,舉止高雅的脫俗氣質,令路經咖啡店外的男性行人紛紛投以驚艷側目。

羅娜將腳從餐廳門內收回來,撫在門上的小手徐緩滑下,嘴角卻漾開一朵自嘲的笑花。

原來是忙著跟舊情人碰面,難怪沒空理會她這個形同反擊道具的冒牌老婆。

也是,他連碰她的興致沒有,又怎可能為了她,特地排除萬難陪她補拍婚紗。

撇開眸光,深吸一口長氣,將急湧而上的狼狽塞回心底,羅娜拍拍臉頰,伸手招來計程車,決定回家啃她的火龍果,減減肥好了。

牆上掛鐘的時針指向十,公寓大門開啟,陸至權肘上掛著西裝,領帶也已解下,腳步卻習慣性的頓了一下。

靜等片刻,沒有甜得令人抖落一身疙瘩的嬌嗓,沒有過分燦爛的笑臉相迎,沒有天天都會上演的賢妻秀,更沒有抱怨他今天放她鴿子的噴火嬌吼。

什麼都沒有。

寬敞偌大的公寓一片靜謐,僅聞呼呼的空調送風聲。

心中驀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慌亂,陸至權脫下皮鞋,將西裝丟上沙發,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客廳,又轉進廚房一探。

還是沒人。

本就急促的腳步登時添了一絲凌亂,他急走在鋪著橡色原木地板的長廊上,胸口充塞一股莫名的內疚。

內疚?他有什麼好內疚的?

為了配合她一個月來天天掛在嘴邊,央求他補拍婚紗的無理要求,新產品開發研討會議尚未結束,向來公事擺在首位的他,特地提前中斷會議。

只是沒想到會在前往婚紗店的路上巧遇裴意琬……他本來打算一逕漠視這個有所圖接近他的女人到底,但,終究還是沒能徹底狠下心。

這一耽擱,便錯過了她擅自訂下的會合時間,匆忙趕赴婚紗店,小姐卻告知她早已離去。

驅車返家的路上,眼前不斷躍出她咬唇怒瞪的惡女模樣,奇異地,那被裴意琬擾亂而混濁,備感煩躁的心,竟然能在滿腔笑意中逐漸沉澱下來。

可此際當下,迎接他的卻是一室清寂。

他的胸口為此感到暴躁悶鬱,有一瞬間真要產生他是在外偷腥而害怕妻子發現真相的丈夫。

真好笑,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他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從此能名正言順踏入上流社會,成為無數灰姑娘妒羨的貴婦,誰也沒虧欠誰,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又何必為了一次爽約耿耿於懷?與其說是夫妻,兩人之間的相處更像是關係親密的室友……話雖如此,此刻堵在他胸中的內疚又是從何而來?

「羅娜,你睡了?」駐足在客房外長達十分鐘之久,深皺眉心的陸至權仍是抬手輕敲房門。

房內毫無動靜,靜得彷彿裡頭無人存在。

早習慣獨居生活的陸至權,第一次在私人空間裡感覺到,原來漫長的沉默會令人幾欲窒息。

喉頭驀地一縮,依然叩在門扉的拳頭為之收緊,正在陸至權打算再敲響第二下之際,房門緩緩開啟一道門縫。

「有事嗎?」羅娜異常蒼白的素顏在門縫後若隱若現。

「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雖是隔著不大的門縫,森銳的褐眸仍是將她疲倦憔悴的病容盡收眼底。

「喂,你沒事幹嘛詛咒我?你該不會是暗暗打我小人頭,等著我嗝屁再華麗麗的梅開二度吧?休想!」

她狠狠刨了門外的俊顏一眼。「告訴你,老娘還準備一路當貴婦當到凍齡的美魔女,海削你一大票,你少癡心妄想了。」

雖然說話模式一如既往的粗魯、口無遮攔,可他卻能清楚看出她的強顏歡笑,甚至是眸內亟欲掩藏的失落。

陸至權心下一緊,不經思考便脫口:「因為我失約,所以你在生我的氣?」

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今晚爽約一事,門內努力裝出一副生氣勃勃樣兒的嬌顏怔了片刻。

「算了吧!反正我也只是一時人來瘋,才會找你一起拍那矯情做作的照片。」

刻意漠視心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羅娜皺了皺小巧的鼻頭,撇唇冷哼。

「反正我早知道你不會配合我,所以我就自己隨便拍拍,就當是留作紀念囉。」

「你自己一個人拍婚紗照?」墨眉一挑,他質疑的神情擺明不信。

「對,你有什麼意見嗎?」她瞪著水眸,沒好氣地回道。

「可是婚紗店小姐告訴我,你什麼也沒拍,只是在貴賓室喝了幾壺茶就離開,難道是小姐說謊?」

她怔了怔:「你去過婚紗店?」

俊雅的眉宇間浮現一絲不自在,隨即不著痕跡地掩去,他若無其事的說:

「我的手機留言都快被你塞爆,所以回家前特地繞過去看看你是不是還在那裡傻等。」

特地?應該是碰巧他和舊情人約在那附近幽會,說不定只是正好路過婚紗店,一時鬼使神差才會踏進婚紗店看她這個傻子還在不在。

思及此,羅娜心底被一陣酸澀堵得泛疼。

「喔,那可真是麻煩你了,反正婚紗照我自己會看著辦,你不用擔心……好吧,我想你應該也沒在擔心。」

她自我解嘲的一笑,宛若尖銳的刺,一瞬間劃過他胸口,留下淺淺的痛意。

「等一下。」見她打算掩上房門,他立即探出手臂阻擋。「我話還沒說完。」

「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我困了,想休息。」她白他一眼。

「再重新找一天。」他清清喉嚨,故作冷淡。

「啊?」她困惑回瞅。

「你不是想拍婚紗照,再找一天去拍吧。」為了掩飾心中那份莫名的內疚,他的態度高傲得像是下達命令。

「為什麼?」聞言,她臉上並未流露半分興奮驚喜,反而蹙眉不解。

「是誰在我耳邊念了一個月?又是誰一整天狂撥我手機?」她居然還反問他為什麼?!

不明白他在惱什麼,她橫睨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他喉頭一窒,霎時不知做何解釋。

該怎麼跟她說,其實他原本特地中斷會議,只為了趕赴婚紗店。又該怎麼跟她說,若不是途中巧遇裴意琬,也不會失約。

又該怎麼對她說……其實他心裡並不排斥陪她一起拍婚紗照,這個念頭連他自己都深感錯愕。

「喔,我懂了。」見他皺眉不語,羅娜自顧自的說,「你該不會是擔心之後我又會向你疲勞轟炸?別擔心,我保證不會。」

「這是什麼意思?」俊臉微惱地望著她。

「就是不會再煩你的意思呀,我說得不夠清楚嗎?」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所以婚紗照你不拍了?」他攢緊眉頭,質問的語氣異常急躁。

「對呀,不拍了。」死鬼,你高興了吧?

「為什麼?」羅娜聞言,真想兩眼一翻,當場暈死癱軟算了。為什麼?為什麼!他居然還有臉反問她為什麼!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你又沒興趣,何必管我這麼多?愛拍不拍是我家的事,這你也要管嗎?我嫌你不夠上相,想找別的男人拍,你管得著嗎?」

聽見她打算找別的男人拍婚紗照,陸至權胸口驀然一記緊抽,一股濃嗆的酸液直往喉頭竄。

「不准你去找別的男人拍婚紗照!」俊臉驟然一寒,他目光冷冽的瞪著她,口吻結了冰似的凍人。

她冷笑:「你的心裡可以有別的女人,卻不准我找別的男人?陸至權,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早已經協議好,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難道你全忘了?」

「我沒忘。」胸口燃著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妒火,總是以忍讓配合的態度相對的他,也罕見地動了怒。

一切都變得很混亂,他弄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對她發怒,更不懂,為什麼腦中一浮現她挽著別的男人親密拍攝婚紗照,胸口彷彿化成一團怒焰,所有冷靜都被怒火吞噬殆盡。

他壓抑下滿腔妒怒,不想讓她察覺這連自己都難以解釋的情緒,口氣卻難掩惡劣地說:「雖然我們說好互不干涉,但你總要顧及我們雙方的顏面,若是你跟其他男人傳出緋聞,對我們的婚姻有害無益。」

「婚姻?」她忍不住想吐槽:「我們這樣也算得上是婚姻?應該是交易吧。」

「隨便你想怎麼稱呼我們的關係,希望你可以在幹出任何醜事之前,先考量一下現在的身份。」飽含怒意的褐陣冷冷一掃,他將妒意轉換成怒氣,自私地發洩在她身上。

「把話說白一點,你就是怕我丟你的臉是吧?」被放鴿子已經夠悲摧,還親眼撞見他與舊情人幽會,更添悲劇一樁,眼下還得被他冷言警告,她登時也炸毛了。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陸太太。」他冷瞪她。

「哼,真好笑,等你真的有把我當成陸太太,再來對我說這句話吧!」她用眼刃惡狠狠地刨回去,一個使勁反手便將房門甩上。

砰!響亮刺耳的甩門聲霎時在偌大公寓內迴盪。

陸至權俊顏微詫,從來沒有女人敢當著他的面甩門,她這記甩門聲就像是無形的一巴掌刮在他臉上。

叩叩叩、叩叩叩!音節急促的敲門聲隨後響起。

陸至權簡直是氣急敗壞的敲著門。「你這是什麼態度?是誰准許你在我的地盤上甩門?立刻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

「死鬼,我跟你無話可說!」門內傳出羅娜同樣怒氣滔滔的嬌吼。「從明天開始,我們各過各的,少管彼此的事!」

陸至權胸口犯堵,怒氣如巨刺梗住咽喉,高舉攢緊的拳頭,卻在敲上門扉的前一刻硬生生地僵住。

他這是在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跟她這個老是沒正經的女人鬧脾氣,甚至差一點就動了把門端開的暴力種動。

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他的個性可不像她這麼粗魯野蠻!一定是因為這段時間被她纏著,連言行舉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

好,既然她都已經開口,揚言往後各過各的,他又何樂而不為?

從一開始,他之所以會挑中她當妻子,全是因為她從頭到腳找不出一處符合豪門擇妻的優點,她只是他用來激怒父親與繼母,還有羞辱裴意琬的一個道具。

只是這樣而已!他對她絕無其他想法!

憤然地收回手臂,薄唇緊抿,陰鷙的眸光冷瞪房門一記,陸至權傲然地撇開俊臉,轉身提步,朝長廊另一端的房間走去。

冷戰開始。

一早醒來,沒有人守在房門外頭,等著替他打領帶或整理衣袖,陸至權寒著俊臉步進廚房。

鋪著玫瑰紅流蘇桌巾的長餐桌上,他慣常坐的那一端一片空蕩蕩,另一端卻是杯盤狼藉。

竹籃裡躺著一條咬了數口的法國麵包,白瓷小碟裡的奶油大蒜醬被挖得亂眼刃惡狠狠地刨回去,一個使勁反手便將房門甩上。

砰!響亮刺耳的甩門聲霎時在偌大公寓內迴盪。

陸至權俊顏微詫,從來沒有女人敢當著他的面甩門,她這記甩門聲就像是無形的一巴掌刮在他臉上。

叩叩叩、叩叩叩!

音節急促的敲門聲隨後響起。

陸至權簡直是氣急敗壞的敲著門。「你這是什麼態度?是誰准許你在我的地盤上甩門?立刻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

「死鬼,我跟你無話可說!」門內傳出羅娜同樣怒氣滔滔的嬌吼。「從明天開始,我們各過各的,少管彼此的事!」

陸至權胸口犯堵,怒氣如巨剌梗住咽喉,高舉攢緊的拳頭,卻在敲下門的前一刻硬生生地僵住。

他這是在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跟她這個老是沒正經的女人鬧脾氣,甚至差一點就動了把門踹開的暴力衝動。

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他的個性可不像她這麼粗魯野蠻!一定是因為這段時間被她纏著,連言行舉止都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

好,既然她都已經開口,揚言往後各過各的,他又何樂而不為?

從一開始,他之所以會挑中她當妻子,全是因為她從頭到腳找不出一處符合豪門擇妻的優點,她只是他用來激怒父親與繼母,還有羞辱裴意琬的一個道具。

只是這樣而已!他對她絕無其他想法!

憤然地收回手臂,薄唇緊抿,陰鷥的陣光冷瞪房門一記,陸至權傲然地撇開俊臉,轉身提步,朝長廊另一端的房間走去。

竹籃裡躺著一條咬了數口的法國麵包,白瓷小碟裡的奶油大蒜醬被挖得亂七八糟,沾滿了碟沿,竹炭黑麵包被撕得滿目瘡痍,一整壺花茶與奶茶愛喝不喝地擱著。

她當這裡是飯店?褐眸微瞇,俊朗的臉龐登時更僵冷,陸至權邁動長腿轉進客廳。

電視前方,穿著緊身棉質衣褲,長髮梳成丸子頭的羅娜正坐在瑜珈墊上,跟著蛋幕上的瑜珈老師一起扭轉身子。

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故意將臉撇向另一邊,柔軟的腰腹跟著轉動,整個人面向電視螢幕,以後腦勺相對。

「學練瑜珈?」睨了姿勢如麻花卷的她一眼,陸至權冷嗤。

「對,這是名媛必學的瘦身課程,你有什麼意見嗎?」羅娜撇首,視線歪斜地瞇瞪那抹佇立在沙發旁的挺拔身影。

「很多事是與生俱來的,就算你花再多時間和力氣也學不來。」為了宣洩一早就被她忽視的怒氣,陸至權毒辣地冷言諷剌。

她冷哼:「先生,瑜珈只要學,就一定學得會,你對瑜珈的誤解會不會太大了些?」

「我說的不是瑜珈,而是你再怎麼努力也當不成名媛貴婦,光是氣質你就學不來。」

假若是往常,羅娜自然不會把他這席話放心上,可當下兩人正在冷戰期,加上他也罕少對她出言挖苦諷剌,此際,她的心如被尖刃重剌一下,只覺狼狽又難堪。

呵,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的?在他心底,她就像是披上鳳凰毛的烏鴉,再怎麼偽裝都不可能變成鳳凰。

見她遲不回應,臉蛋撇向另一邊,只頂著頭上那坨黑丸子面向他,陸至權將她的反應自動解讀為故意漠視不理。

可笑!他也不屑搭理她!陸至權抿緊薄唇,鮮明的怒意在陣中閃爍,拎起沙發上的西裝與公事包,他甩門離開公寓。

靜悄悄的客廳裡,只剩下螢幕上的瑜珈老師溫柔指導新動作,坐在瑜珈墊上的嬌軀似是僵了一般,遲遲沒移動。

過了好片刻,她才轉過眼眶泛紅的秀顏,望著方才被他甩得劇烈震動的大門。

「反正……你這個王子從來就沒把我當成公主看待。」幽幽的自嘲,伴隨著濃濃鼻音響起。

而回應她的,只有一室的難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1 AM

第五章

碧麗輝煌的會場門口,一輛黑亮的賓利轎車停下,司機下車繞到後座,彎身開啟車門。

羅娜一襲知性氣質取勝的黑色小洋裝,只露出線條優美的頸肩,綰高的法式髮髻以珍珠發叉固定,耳上戴著同款小巧別緻的珍珠耳環,纖細手臂上也只以簡單的碎鑽細環裝飾,展現高雅大方的低調奢華。

她手裡挽著縫滿藍寶石的紅色晚宴包,鮮艷的大紅色唇膏散發出優雅的古典風情,一步進會場便成了眾目焦點。

今天是光軒集團成立四十週年的慶祝晚會,更是她婚後初次以陸太太的身份出現在公開場合。

關於陸至權秘婚的消息早已在社交圈四下流傳,卻始終沒有得到本人證實,加上陸振剛有心壓下這則消息,因此這樁流言至今仍是眾說紛紜。

直到這一刻,羅娜像個凱旋歸來的女神,揚高尖下巴踏進晚會,才正式應證了她就是與陸至權秘婚的女人。

但是她很清楚,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宛若刺眼的鎂光燈,全集中在她身上,除了證實她的身份以外,還有一個最大原因。

在今夜這麼重要的場合上,身為新婚不到半年的夫妻,陸至權並沒有陪同她一起步入會場,當她隻身一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不知又要引起多少惡意的揣測與腓言流語。

光是從會場門口走到主位的這一段路,不知聽到多少竊竊私語的聲浪:「她一個人來耶,該不會才新婚就被陸至權冷落了?」

「欸欸欸,她是不是之前在古騰集團秘書室工作的那個女的?叫羅什麼的來著?」

「對對對!就是她啦!」

「哎,要不是因為她有兩個麻雀變鳳凰的好朋友幫忙牽線,讓她經常混進派對晚宴,才有機會巴上陸至權,不然依她的背景和條件,哪有可能站在這裡囂張。」

「真奇怪,陸至權那樣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

「可能是陸至權挑老婆的口味比較特別吧。」全是一些沒意義的酸言酸語。

羅娜才懶得理,更不會跟這些忌妒灰姑娘的醜陋繼姊計較。

在這個狹隘的上流社交圈裡,誰可以攻進最棒的城堡,俘虜最俊美多金的王子,誰就是最終的勝利女神。

不管輝煌閃耀的婚姻背後,藏著怎樣灰澀的暗影,只要穩穩坐在王子身旁的寶座上,外界再歹毒的攻擊都傷不了勝利女神半絲半毫。

羅娜泰然自若的移步,靠向被許多重量級賓客圍繞的陸振剛與詹怡珍。

「爸,媽。」她戴上練習了無數天的淺笑面具,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公公婆婆請安。

「是誰說你可以來參加晚會?」前一刻還和立法委員談笑風生的陸振剛,一見到羅娜的笑顏,臉色當場一沉。

「這麼盛大的晚會,我怎麼可以缺席。」無視公公臭臉不善的回應,她依然笑吟吟的。

笑,當然要笑!

她今晚就是來賣笑的,就算是要踩刀梯過火圈,都得死命擠出笑容才行。

「是至權找你來的吧?」顧及有人在場,詹怡珍溫聲安撫完老公,壓下對羅娜的輕蔑,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

唷,想不到老妖婆挺會做人的,還曉得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陸家面子。

得到出乎意料的善意對待,羅娜這會兒笑得沒那麼制式僵硬。

「是呀,當然是至權找我來的。」雖然是他的特助將邀請函轉交給她,不過意思也差不多啦。

實際上兩人已經冷戰將近兩個月。

早餐各吃各的,晚餐時間她經常在外面打完牙祭才回家,要不然就是拉著兩個閨蜜玩通宵,等到他出門上班後才回公寓。

兩人目前的關係,除了沒臉紅脖子粗外加拳打腳踢的爭執,其實也跟怨偶差不了多少吧。

就連今夜的慶祝晚會,陸至權也沒打算跟她一起出席,另外派了司機專車接送,這種能避就避的排斥態度,清楚表達他對她有多麼漠視。

「既然是至權找你來,為什麼至權沒和你一起過來?」詹怡珍語氣溫婉,審視她的眼神谷是尖銳如和刃,一句話就截中她的致命弱點。

「至權工作忙,我不想他為了我太費神,所以就自己先過來,我們早說好了在晚會上會合。」

笑,微笑,哪怕死了也要笑!絕對不能被老妖婆找出任何破綻。

詹怡珍揚眉,臉上揚著不以為然的笑。「喔?是這樣嗎?」

羅娜心中莫名打了個突,為什麼她總覺得老妖婆那抹笑,似乎有種濃濃的陰謀味?是她多心了嗎?

「至權工作忙沒時間接你,可是至權卻有時間接意琬過來會場。」詹怡珍得音心的笑臉轉往會場門口。

心口猛地一窒,羅娜轉動水眸,循著門口方向望去。

被花蔓與綵帶佈置得華麗繽紛的會場入口,陸至權身穿一襲黑色霧面晚宴西服,完美襯托出偉岸精實的身型,行走之間更顯英姿勃發。

而走在他身旁的裴意琬,一身剪裁高雅的雪白小禮服,輕垂在肩上的薄紗泡--袍袖,胸口與腰間皆以蕾絲裝飾,夢幻設計使得氣質本就柔美的她,顯得更甜美脫俗。

如同童話故事中,高貴俊美的王子身旁總會挽著一位優雅美麗的公主,眼前這幅畫面是這般賞心悅目,即便是精心拍攝的雜誌封面,也沒這一幕來得美麗屏息。

胸口遭受無形的一記重擊,羅娜臉上的淺笑泛僵,雙手緊捏住擱在腰間的晚宴包。

他一定偏要挑這個時間點讓她難堪嗎?他不是想藉由她來反擊報復裴意琬?

為什麼又和裴意琬一起走進會場?

如果是一前一後也就罷了,偏偏他一隻手臂還扶在裴意琬的腰側,兩人幾乎是在全場賓客一致目送下走進來。

她幾乎可以聽見前一刻還心懷妒意,對她酸言酸語的在場女人,轉而對她投來奚落訕笑,或者同情悲憐的目光。

笑,還是得笑。打落牙齒和血吞也得笑,否則她就真的在眾人面前讓自己難堪了。

陸至權一瞥見羅娜臉上的微笑,好看的眉宇隨即打了無數個摺,那雙深邃性感的褐眸覆上一層冰,目光冷淡不悅。

這女人怎能說變就變?

前不久還拚命找盡機會對他投懷送抱,大獻慇勤,還能穿上性感睡衣躺在床上誘惑他,搬出伺候老公不能假他人之手的大道理,在他面前大演賢妻戲碼。

此刻見到他扶著別的女人,為什麼還一臉笑吟吟,彷彿不關她事的旁觀者姿態?

難道她先前的一舉一動,都沒有帶著一點真心?不是因為出於她對他的在乎,所以才會做盡一切能夠吸引他注意的事情?

該死!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麼?只是幫助她晉陞上流社會的輔助工具,還是她光明正大的提款機?或是讓她拿來炫耀的名義上丈夫?

「老公,你好慢喔。」曉得會場上所有人全都盯著自己,羅娜不得不自己搬梯子,好下台階。

「對不起,因為我剛才停車的時候,不小心與一輛車擦撞……」

彷彿嫌羅娜不夠難堪似的,率先開口解釋的人卻是裴意碗。她一臉又是歉意又是感激地望向身側的陸至權。

「那車主很凶,還推了我一把,我拐到腳踩,是至權好心幫我解圍,還幫忙扶我進來。」

好心?羅娜在心中冷笑一聲,依她看,這故事杜撰成分居多,世上最好是有這麼巧合的事!

「老公,你人真好。」縱然心中漲滿酸意,她繼續笑,用力笑,殊不知她的笑已經惹怒了徹底錯誤解讀她笑意的某人。

她還在笑!彷彿站在她面前扶著別的女人的他,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甚至連一點點憤怒的表現都看不見,只是一直彎眼微笑。

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抑或,長達兩個月的幼稚冷戰還未結束,她打算把戰火延續到這場晚會?

已經冷戰兩個月,她還嫌不夠是嗎?好,那他也不介意繼續奉陪。

悶了兩個月之久,白天煩躁無心工作,夜裡嚴重失眠的陸至權,脾氣比往常暴躁易怒,冷靜更是早已被怒焰燒乾。

線條俐落的下顎一揚,他目光冷漠地回望妻子,語氣傲慢不善的說:「我不是要你別來參加晚會嗎?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私自跑來這裡?」

強撐著笑容的羅娜,當然沒多餘心思發覺他冷漠底下的怒氣,只當他的冷酷無情全是因為裴意琬在場。

他後悔了對不對?他終於想通,故意娶一個不及格的老婆來氣死老父繼母,兼羞辱報復舊情人是一件很蠢的事?

還是他不敵舊情人的美麗溫柔,終於願意舍下心結,重回裴意琬的懷抱?

所以他才會故意選在這種公開的重要場合,想方設法令她淪為笑柄,好讓她自覺丟臉狼狽,進而主動離開。

好吧,她得承認,死鬼這一招確實很高明。因為她相信,自明天起,羅娜這個名字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成為上流社交圈的年度笑柄代表。

「所以你這是不請自來?」詹怡珍冷眼旁觀的問。

「找人過來把她弄走。」陸振剛態度更鄙夷。

站得近些的賓客自然也聽見了,開始交頭接耳,用眼神對她指指點點。

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這些混蛋是打算聯合起來讓她丟人就對了。羅娜心中冷笑不斷。

「這些的空氣有點糟,我出去透透氣好了。」

眼眶泛起一股灼熱感,她依然努力保持微笑,高揚尖下巴,用最優雅的姿態退場。

經過陸至權與裴意碗身邊時,她的腳步頓了一下,揚眸望去,瞅見丈夫俊臉僵冷,目光如冰刃似的瞪著她。

懂了,是嫌她走太慢吧?這不是在走了嗎?難不成是準備跟舊情人跳開場舞,有必要這麼心急嗎?切!

掩下有潰堤前兆的水眸,羅娜提足,步伐增快,在滿場賓客的譁然聲中挺直背脊,揚著淺笑步出會場。

「死鬼!該死的大混蛋!我詛咒你有性功能障礙,下半輩子陽痿,跟裴意琬上床就軟掉!」

一遠離熱鬧暄騰的會場,羅娜眼眶灼紅,眸心蒙上一層霧,才想抉步走向停車場尋找司機的身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死鬼!就算現在向她求饒也沒用,她等會兒回家立馬做個小人娃娃,再將幾百根針全插上娃娃的鼠蹊部,狠狠詛咒他陽痿性無能!

腳步聲越來越近,滿腹憋屈的羅娜隱忍不住,抓緊手裡的晚宴包,一個使勁兒轉身,才想開口飆罵,卻在看清身後人的面貌後愣住。

剛才一路尾隨她身後的人不是陸至權,而是另一個男人。

一個她早該遺忘,卻偶爾會想起,但又不是因為想念,而是因為當初他留給她的恥辱太深,令她無法輕易忘記的男人。

她的初戀男友,江明翰。

羅娜臉色瞬間轉為蒼白,紅唇緊緊抿起,昔日種種不堪的回憶瞬間匯入腦海,她的腳步僵硬,抓住晚宴包的手指微微發抖。

「好久不見了,娜娜。」見她不發一語,江明翰主動開口打招呼。

「有事嗎?」儘管胸中翻江倒海,羅娜仍是一臉淡定。

「我們已經幾年沒見?差不多有六年了吧。」江明翰打量起她今晚貴氣優雅的裝扮。「你變漂亮了。」

「你太太沒來嗎?萬一被她看見我們單獨說話,被她誤會那就不好了。」羅娜冷淡說完,轉身想走。

江明翰卻伸手搭上她光裸的肩,不讓她離開。「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你還在記恨嗎?」

「你弄錯了,我對你沒有特別感覺,哪來的記恨,我們就只是普通交情的一般朋友。」羅娜撇過秀顏,盈盈淺笑,態度客氣生疏。

多年不見,這個男人還是一樣……一樣白目!看不懂老娘的臉色嗎?有多遠給她滾多遠,混帳東西!

江明翰自顧自地說:「我知道當年是我讓你在大家面前難堪,不過你也該諒解我,我們的家世不相襯,我爸媽無法忍受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當媳婦,我被夾在中間也很痛苦。」

「你再不放手,我保證會讓你更痛苦。」羅娜瞇細水眸,裙下的膝蓋蠢蠢欲動,只要重重往上一頂,肯定讓他嚐受斷根之痛。

許是被她眼露凶光的狠樣駭住,江明翰一驚,連忙將搭在她肩頭的手收回。

這個男人都已經結婚生子,想不到還是紈褲子弟一個,這年紀該有的成熟穩重一丁點也找不著。

她是不是該慶幸,當年江明翰在派對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公然否認他們交往的事實,甚至奚落嘲弄,並且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就與一樣同屬富二代的青梅竹馬閃婚。

隨著歲月推演,其實停留在她腦中的初戀男友面貌早已模糊,真正令她忘不掉的,是那一晚他當著無數人的面,說出那席惡意羞辱她的話……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居然還妄想能當少奶奶,你哪一點配得上我?你還比不上那些一天到晚當伴遊女郎的明星嫩模,至少她們有臉有胸,你有什麼?」

交往近一年的初戀男友,在派對上被人問起是否打算跟她結婚,他卻毫不留情的拋出這些羞辱,讓她成為眾人笑柄。

……想不到今天晚上,歷史又再度重演。

羅娜啊羅娜,你祖墳葬的是什麼爛風水呀?居然接二連三碰到一樣爛的男人,真他馬的背透了!

「聽說你結婚了?」江明翰好奇地問。

根本明知故問!方才在晚會上他最好是沒聽見其他人討論她啦。羅娜腹誹。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可以離開了嗎?」她的態度非常冷淡。

「你老公真的是陸至權?你是怎麼辦到的?」

家族企業遠不如陸家的江明翰內心很不是滋味,不怎麼相信昔日被他拋棄的女友,竟然嫁進更高不可攀的豪門。

「江先生,這是我的私事,應該沒義務向你交代吧?」

「娜娜,你該不會是因為當年我嫌棄你的出身,拋棄了你,你為了報復我,才會拚了命的想嫁進豪門?」江明翰的口吻無比嘲弄。「不會吧?我在你心中的影響力真有這麼大?噢,娜娜,你讓我好感動。」

來人啊,這裡有個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瘋子,快把他抓回去!羅娜無語的當場大翻白眼。

「說到底,你心裡還是忘不了我,對吧?」見她默不回應,江明翰開始自我膨脹。「娜娜,其實你不必這樣委屈自己,像陸至權那種身份的男人,會娶你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愛你。我可以想像得到,你在陸家受到多少羞辱。」

「所以呢?」羅娜眸光斜睨,冷冷地問。

「與其這麼辛苦,倒不如考慮當我的女朋友?」江明翰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變得輕佻曖昧。

「女朋友?你已經結婚了欸。」他不只是有嚴重的妄想症,還提前罹患老人癡呆,連自己已婚都能忘。

「所以我才說是女朋友。」江明翰意有所指地笑了一聲。

細眉輕蹙,思緒一轉,羅娜立即領悟過來:「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

江明翰笑了笑:「雖然論家世背景,你不夠格當我的老婆,但是不可否認,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確實挺快樂的。既然你這麼在意當年我拋棄你,可見你心中還是忘不了我,不如你就重新當我女朋友吧。」

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混蛋!究竟把她當成什麼?就因為她不是名門千金,沒有一個富爸爸,沒有千萬身價,所以他就能這樣一再的糟蹋她,真是欺人太甚!

羅娜才想不計形象的破口大罵,餘光一瞥,瞧見一道高大的暗影徐緩踱來,一張熟悉的俊美臉龐逐漸從黑暗中浮現。

宛若隱身在黑暗中的黑王子,陸至權面無表情地走向這方。

她心口猛然一悸,這一瞬間,各種情緒齊湧而上。

憤怒、狼狽、尷尬、困窘……最後是無以復加的難堪。

方纔她和江明翰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他對她的觀感肯定又更差了。

曾經因為沒有鑲金鍍銀的家世背景,慘遭初戀男友拋棄,如今又死死巴著陸太太的寶座不肯讓座,此刻他心底一定很瞧不起她吧?

發覺她的臉色不對勁,江明翰順著她的目光轉身一看,當下一僵,乾笑打招呼:「陸總。」

褐眸直睇著一臉尷尬的江明翰,陸至權臉上清楚寫著輕蔑。

原來她和江氏食品業的小開曾經是男女朋友,這個混蛋還因為嫌棄她的出身,拋棄她,讓她傷透心。

她不是一向很精打細算嗎?當初究竟怎麼會看上江明翰?

「呃,晚會應該已經開始,我先進去了。陸總,恭喜。」

察覺氣氛古怪,陸至權身上散發出明顯的敵意,江明翰也沒笨到硬碰硬,隨便找個藉口開脫。

「至權……」沒想到江明翰一回身,差點就與拐著腳走來的裴意琬撞上。

聽見那道輕細的嬌嗓,羅娜渾身一僵。裴意琬……也聽見剛才那些對話?

「你出來幹什麼?」等到江明翰一離開,陸至權態度冰冷地質問裴意琬。

「我……」裴意琬楚楚可憐地咬住下唇,略略低下螓首。「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所以就追出來。」

細柔的嗓音一頓,她又滿懷歉意地望向神色僵白的羅娜,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跟江先生說話的。」

這下,羅娜再也笑不出來。

過往難堪的醜事被自己一心想討好的男人聽見,已經夠讓她丟人,眼下又多了個情敵……是嫌她今晚不夠悲劇嗎?

「你們慢聊,我還得去找不知上哪兒放風的司機。」死死忍住眼底洶湧的淚意,羅娜隨即掉頭離去。

「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陸至權忽然上前拉住她的纖腕。

怎料,下一秒羅娜卻反應激動地揮開他的手,撩高垂墜落地的裙擺,毫無淑女形象的小碎步跑走。

「羅娜,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陸至權胸口一緊,長腿邁開便想追川太,卻反過來被裴意琬挽住手臂。

「至權,別去!求求你,別去……」幽怨低柔的嬌嗓,順隨風聲飄入耳底,羅娜終是沒能忍住蓄了滿眼眶的淚水,眼睫一眨便哭花了臉。

腳下一拐,她轉了個方向,跑出停車場,直直跑進一處昏暗的死巷,挨著滿是塗鴉的牆面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裡,低聲啜泣。

凌晨三點鐘,羅娜在艾恬的陪伴下返回公寓。

「何必勉強自己,反正我家的空房間多得是,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數個鐘頭前接獲好友哭泣的電話,艾恬怕死了,連忙撇下正在共度浪漫晚餐的老公,飛車飆去接人。

直到此時她仍忘不掉當時那一幕,向來堅強重視形象的羅娜蹲在暗巷中,哭得眼眶紅腫,肩膀顫抖,最喜歡的晚宴包也扔在地上,裙擺還被牆面突起物勾破一個洞,她也渾然未覺似的,猶然兀自低啜。

不管她問了什麼,羅娜都不肯開口,見到她來,只是抱著她哭得更凶。

向來就是羅娜給她出主意,從沒見過羅娜這副模樣,她一時也慌了,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最後還是在老公的協助下,將羅娜載往離那兒最近的東風醉餐廳,吩咐大廚幫忙弄了一桌酒菜,將她餵飽喝足,沉澱一下情緒。

根據她那個靠吃起家的老公的說法,人的情緒不管是處在高潮還是低潮,但凡遇上吃都可以助興或是紆解壓力,莫怪乎餐飲業在不景氣的年代是一枝獨秀。

「恬恬,今晚謝謝你。」羅娜抬起憔悴的秀顏,對閨蜜擠開一朵比哭還慘的笑。

「我們都幾年的交情了,你再敢跟我說謝謝,我就跟你翻臉。」艾恬白她一眼。

哎,這些年來沒白疼這個傻妞……羅娜備感欣慰的笑了笑。

電梯抵達頂樓,艾恬不怎麼樂意地陪著好友出了電梯,雖然從頭到尾羅娜沒解釋今晚究竟為了什麼而哭,但傻子也想得到,肯定是跟陸至權脫不了關係。

「非回去不可嗎?我老公還在樓下等著,跟我們一起走吧。」艾恬不放棄遊說。

「謝了,不過我可不想當巨型電燈泡。」

羅娜解開密碼電子鎖,拍拍艾恬的肩,故作輕快的揚笑。「好啦,我到家了,你也快點下樓,你老公還等著呢,快走快走。」

艾恬沒轍,只好暫時撤退,不過臨入電梯之前,不忘探出頭叮嚀:「有什麼狀況隨時撥我手機,再晚都沒關係。」

「知道啦,老媽子。」羅娜贈她一記白眼珠。

推門而入,她疲憊得只想把自己拋進大浴缸裡,好好泡上一個舒服的熱水操。

蹲低身子,才想脫下高跟鞋,懶散的眸光赫然頓住,怔怔地望著從屋內走出玄關的雪白身影。

「羅小姐,我們可以談一下嗎?」腳上套著粉色室內拖鞋的裴意琬,站在原木地板上,垂視著玄關處蹲低身子的她。

「你……是怎麼進來的?」羅娜詫異地睜圓眸心。

「之前至權帶我回來過幾次,也把密碼告訴我。」裴意琬被她瞅得不甚自在,邊說邊掩下濃長的睫毛。

羅娜的心,涼了大半。

原來他們之間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陸至權卻從來沒跟她提過隻字片語。

原來,她一直鳩佔鵲巢,把別人昔日的愛巢,當成是自己展開新人生的美麗城堡。

「是他帶你回來的?」羅娜沉默片刻才問。

「至權還沒回家……抱歉,是我自作主張跑來這裡等他。」裴意琬歉然地說。

何必向她這個只是暫時寄宿在此的外人道歉?羅娜在心中苦澀一笑。

「羅小姐,我相信你應該也知道,我和至權之間有一些衝突和誤會,至權會因為一時衝動跟你結婚,也是為了報復我和阿姨……」

「那個戒指是他送你的?」羅娜突兀地打斷裴意琬嬌甜的嗓音,凝著一雙異常平靜的水眸,投向她無名指上那只造型典雅的美鑽。

「什麼?」裴意琬一臉錯愕。

「每次見到你,你都戴著同一枚戒指,應該不是巧合或是你剛好特別喜歡這只戒指吧?」羅娜對別人身上的珠寶類飾品一向觀察入微。

裴意琬摸了摸蔥白細指上的典雅鑽戒,吶吶地說:「這是至權先前向我求婚時送的戒指。」

求婚?對呀,她怎麼沒想過,陸至權應該早向裴意琬求過婚。

唉,她似乎又悲劇了,那男人親手替裴意琬挑選鑽戒,而且還挑了個這麼高雅大方的款式,反觀她呢?

他只是把挑選婚戒的工作丟給特助,還弄來了這麼大一顆純炫富、無關乎品味或設計的鴿子蛋。

是否因為在他心中早已認定,她給他的感覺就只配戴這種沒有品味可言的戒指?

啊,也對,他從一開始就認定她只是個貪圖虛榮的拜金女,她怎麼這麼不長記性,華麗麗的給忘了?

「羅小姐,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和難處,但是你要明白,至權他心中是愛我的,他只是利用你來惹我傷心,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這是一段注定不會有幸福的婚姻,你不能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至權身上。」裴意琬語氣真誠婉切地勸道。

呵,說得這般悅耳動聽,不就是想退她主動離開嗎?

放心吧,既然陸至權都已經反悔結這個婚,她也不是看不懂別人眼色的傻子,自然懂得知所進退。

唇上懸著一抹自嘲淺笑,羅娜目光幽幽地望著裴意琬手上的美鑽,順手將脫到一半的高跟鞋套回去。

再昂貴、再美麗的名牌高跟鞋,終究不是童話中的玻璃鞋。

世上的灰姑娘太多,能將灰姑娘變成公主的完美王子卻太少,當不成公主的灰姑娘只能用微笑掩飾傷悲,繼續尋覓屬於她的那個王子。

「裴意琬,你是個幸運的女人,恭喜你。」

羅娜站挺腰背,對情敵……噢不,對方可能從來就不曾把她當作敵手,彎起紅唇,微微一笑。

似乎是猜不透她的下一步,裴意琬宛若受驚的小白兔,一臉不知所措地驚瞅。

真正的公主入住城堡,假扮公主的灰姑娘得趕緊退場。

轉身的那一刻,淚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順著眼角滑落,羅娜推開大門。

踏出門口的那一瞬,耳邊彷彿還能聽見自己吵著幫陸至權打領帶的聲音,陸至權對她各種表現不以為然的低笑……只不過是一場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2 AM

第六章

計程車停在陸至權第一次認識時帶她來的那間高級飯店外,羅娜不疾不徐的付錢下車。

她身上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白上衣,下身配了一條今夏流行的復古碎花小圓裙,腳上套著一雙寶石涼鞋,顯得氣質清爽。

經理似乎早已接獲交代,一見到她步入飯店大廳,隨即帶她搭上VIP專用電梯,直接前往VIP專屬用餐樓層。

這樣的特殊待遇,是最後一次了。佇立在電梯裡,羅娜望著反映在鏡面上的自己,一臉清透的裸妝,腦後還綁了個俏麗馬尾,一看就像個迫不及待想從苦悶婚姻中解脫的輕熟女。

躲了半個月,收拾好情緒,也到了該正式認賠殺出的時候。於是今天一早她終於重新打開關機半個月的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陸至權,約他出來見面。

他口氣雖然陰沉,但沒拒絕她,大概也心急著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好把裴意琬正式娶回家當公主供養。

當,電梯門開啟,羅娜被帶入設置在隱密角落的包廂。

推開門,她一揚眸便看見半個月沒見的丈夫,依然是一身筆挺黑西裝,黑色潑墨紋路的真絲領帶,俊美臉龐卻被一層陰霾籠罩。

「嗨,親愛的老公,最近過得好嗎?」傷心難過那些情緒都已經整理妥當,她不會再讓他見到自己狼狽難堪的一面。

「這段時間你都躲在哪裡?」陸至權情緒暴躁,口氣惡劣,嚇得剛入座的羅娜一連用手輕拍胸口。

「怎麼了?」她不正經的對他拋媚眼,嘴角一揚,笑淫淫地開玩笑:「該不會是我不在的這幾天,開始想我了?」

陸至權目光森冷,俊臉陰沉沉的,比準備刮颱風的滿天烏雲還要懾人。

他雙臂分擱在桌沿,拳頭是緊握的,始終默不作聲地瞪著她。

那天晚會見她從眼前跑開,他的心在那瞬間好似空了一塊,那種感覺連自己都弄不明白。

從生活中的大小事到女人,他一向瞭解自己要的是什麼,清楚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

他欣賞的,從來就是裴意琬那樣的女人,溫柔體貼,嬌柔可人,懂得察言觀色,儀態優雅大方,可以默默陪伴在他身邊。

可是,這段婚姻生活,卻讓他徹底見識到完全與裴意琬不同類的女人。

羅娜說話大大咧咧,做任何事情都是隨心所欲,喜歡耍小聰明,說一些低級的黃色笑話,還主動上床色誘他,他敢用全部身家打賭,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沒什麼她做不出來的。

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喜歡上她!

可是,那天在暗處聽著江明翰口口聲聲宣稱她忘不了他,還說她之所以會想嫁入豪門,全是因為她忘不了江明翰,懷著報復心態而成了周旋在上流社交圈的拜金女。

聽到這些話,他胸中莫名地感到憤怒,那種憤怒又不是全然的怒氣,而是摻雜了……忌妒。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忌妒江明翰,只因為羅娜忘不了江明翰。

如果沒有在乎,何來忌妒?

那當下,他既震驚又錯愕,自己居然在乎起這個從頭到腳沒一處符合他標準的女人。

「唷呼。」羅娜將手伸到皺緊眉頭的俊臉前,打了兩聲清脆的響指。「有人在家嗎?你該不會是用腦過度,選這時間給我放空吧?」

這足以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淺啊,連跟她最後一次的午餐約會都可以嫌惡到開始放空。嘖嘖,果然認賠殺出是聰明的抉擇。

「你沒借住艾恬的家,也沒借住倪紫萱的家,到底都在哪裡過夜?」心緒混亂難解,陸至權只能將那些問題暫且擱置。

「當然是在我包養的小狼狗那裡。」她不正經的笑呵呵。

「我是認真的問你,你別胡鬧。」墨眉一擰,他瞪著深邃的褐眸。

「哎唷,你吃錯藥啦,今天這麼嚴肅。」她兀自嬌笑,然後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正方形的紅色戒盒。

陸至權目光一震,靠在椅上的背脊僵住。

「來吧,這顆鴿子蛋還給你,你自由了。」她打開戒盒,秀出裡頭大得不可思議的蛋形鑽戒,臉上仍然高懸燦笑。

他瞪著她,良久沒開口。

「高興得傻了?」關上戒盒推到他手邊,她低頭喝了一口蔓越莓汁,酸酸甜甜的滋味沖淡了些許苦澀。

「你想離婚?」

離開我?這句才是他真正想問的,終究還是沒脫口。

「也該是時候了。你應該也和裴意琬把心結都解開了吧?」她咬著吸管斜晚他,那姿態既不淑女又輕浮,先前幾次他見了,總會調侃或皺眉輕斥一番。

可如今,他管不到她身上了,她不想再繼續這段……只是淪為復仇工具的婚姻。

按照當初口頭立下的協議,這段婚姻除非她主動離開喊停,否則將會一直走下去。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見他眉頭深鎖,神情陰沉,羅娜不禁拉高嗓門。

「為什麼?告訴我原因。」他的胸口好似被無形力量重擊,濃濃的失落感攫住了他。

「既然你跟裴意琬已經解開心結,應該也不需要再利用我來反擊你父親跟繼母,我也該功成身退。對論,贍養費什麼的,你應該不會小氣吧?雖然時間不長,我也應該算是幫了一個大忙吧?」她一臉邀功似的眨眼燦笑。

「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他冷冷的承諾。

可是她真正想要的,他卻給不起。羅娜心中酸酸地想。

「那太好了。我可是把鴿子蛋還給你了,你可別幾天后又賴我沒還。」她笑吟吟地說。「後續簽字和登記的那些動作,你再讓王特助通知我就好,你這麼忙,也沒空管這些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陸至權惱怒地問。

「讓你們有錢人終成眷屬--啊不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羅娜戲譫的低笑,將手邊的果汁一口氣吸乾,拎起包包準備走人。

「我話還沒說完,你又想去哪裡?」見她起身,他壓下想拉住她的衝動,只是口氣越發惡劣。

「去吃飯啊。我們都已經準備離婚,難不成你還讓我敲一頓?」她白他一眼。

「坐下。」他目光森冷的警告。

「哎,你真想請我吃飯?」她笑嘻嘻的,擺了擺纖手。「不用了,老實說吧,我還有約會,你快回去陪你未婚妻吃飯吧。」

「約會?」他的臉色一秒變僵青。

「都已經快卸下陸太太的頭銜,當然得趕快尋找下個目標,難不成要我一輩子當棄婦?切!你別傻了。」

下個目標?難道她的目標就是江明翰?

莫名的憤怒急湧入胸腔,陸至權陰沉脫口:「你想去當江明翰的情婦?」

羅娜一怔,揚高的嘴角微僵。他是這樣看待她的嗎?為了錢,就能自甘墮落當別人的情婦?

馬的,這個混蛋!就算從來沒把她當成老婆看待,也不該將她看得這麼下賤!

羅娜忍下快炸開的怒氣,強撐著笑容。「放心,就算要當情婦,也會等到我們正式離婚後再當,絕對不會丟你的臉。」

「你真的要當他的情婦?」陸至權握緊拳心,盤據在胸中的怒焰燒得全身發燙。

「我都說了,不會丟你的臉,你還不相信嗎?」羅娜火了,露出想翻桌談判的大姊頭架勢。

「我給你的不夠多嗎?為什麼你還要這樣作踐自己?」

「無所謂,你可以繼續羞辱我,反正從一開始你就打從心底瞧不起我,認定我是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的拜金女。」她抿唇一笑,眼眶悄悄泛紅。

褐眸一凜,他的心似被利刃刺畫,漫開一陣痛。

「羅娜……」

「沒關係,我承認自己拜金,當初會接受你的條件,同意跟你結婚,確實是因為看上你的家世背景,還有你能給我的優渥生活,所以你會這樣認定我,也是無可厚非。」

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口吻故作輕快地說:「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裴意琬對你是真心的,你可千萬別為了一時賭氣和憤怒,就把這麼好的女人往外推,不值得的。」

不敢再看那張牽動她每一根神經的俊臉,她垂下眸光,望著自己有些發顫的指尖,壓抑住想落淚的衝動,揚起彷彿千斤重的嘴角,繼續笑。

「說起來算是我賺了一票,你只是一時憤怒失去理智,才會跟我結這個婚,我從頭到尾都沒賠,反而是你,平白無故多了一段失敗婚姻的紀錄。不過我想裴意琬這麼愛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們這段假婚姻。」

心口被濃濃的酸楚堵住,灑脫的話再也掰不下去,假意瞄了一眼腕上的鑽表,她低呼:「啊呀!我跟人家約的時間快到了,不跟你鬼扯了,先走一步,byebye。」

匆忙起身,羅娜小碎步離開,陸至權只是動也不動地坐在位置上,眸光複雜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厘不清對她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撇開那些恩恩怨怨,他的心應該是傾向裴意琬的,他喜歡她的溫柔可人,欣賞她優雅的談吐,她的興趣嗜好都與他十分契合。

反觀羅娜,沒有半點淑女氣質,論優雅,論氣質,什麼都比不上裴意琬,更別捉想在她身上找到半絲女人味……對,他喜歡的人是裴意琬,不是羅娜這個拜金女。

他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他不該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就誤以為自己對她產生了什麼特殊感覺。

那些都只是一時的錯覺,不是真的。

陸至權掩下深邃的褐陣,將腦中關於羅娜的種種畫面抹去,可當他望著桌上那只戒盒,胸口卻是沒由來的一窒。

拿起戒盒,緊握在掌心,他竟覺得心痛如絞……這,也是錯覺嗎?

鐘點女傭下班前已準備好一桌熱騰騰的飯菜,陸至權一踏進玄關就聞見陣陣熱香。

他垂眸,脫下皮鞋,正想解下領帶時,一隻柔軟的小手忽然探過來,接手他的動作。

羅娜?陸至權胸口驟然發燙,急急揚眸望去,對上一張絕美清麗的柔笑臉蛋,雀躍的心霎時沉回原位。

「辛苦了。」裴意琬替他解下領帶,才想幫他脫下西裝,纖細小手卻被他冷淡的揮開。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進出這裡。」陸至權漠然地望著一臉不安的裴意琬。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裴意琬眸光似水地溫柔凝瞅,楚楚惹憐的神情教人見了便心疼。

「我已經結婚了。」陸至權別開視線,兀自越過她身邊,坐進客廳沙發。

「至權,羅小姐不是已經決定離開了嗎?你為什麼還要拿她當藉口?」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長指揉著眉心的動作一頓,陸至權下意識開口。

「那天慶祝晚會之後,因為你一直不接我電話,我就自己跑來這裡等你……」

裴意琬愧疚地垂陣,依然輕聲細語地說:「那晚你一直沒回家,差不多凌晨三點的時候,羅小姐才回來,我們就碰到面。」

「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麼?」莫名地,他竟然感到心慌意亂,就怕裴意琬曾對羅娜說了什麼傷人的話。

裴意琬幽幽地望著他,柔聲低語:「你覺得我會對她說什麼?」

陸至權被反問得喉頭一窒,片刻無言。

「我沒有對她說一句傷人的話,我只是誠實地告訴她,我們之間有一些誤解和衝突,她不該夾在我們中間,白白浪費青春。至權,我這樣說,很過分嗎?」

裴意碗望著神情複雜的陸至權,卻等不到他半句回覆。

「你會跟羅小姐結婚,難道不是為了惹叔叔阿姨生氣?難道不是為了報復我的欺騙?」

是,他跟羅娜結婚的最初目的確實是如此,對於這些話,陸至權無從反駁起。

「你以為我對你的愛全是虛情假意,才會憤而迎娶別人,不是嗎?」

裴意琬不笨,當然看得出來他的動搖,可她不能讓那種事發生,她要將一切導回正軌,不能讓他的心再受到另一個女人的影響。

是,他跟羅娜結婚的最初目的確實是如此,對於這些話,陸至權無從反駁起。

「你以為我對你的愛全是虛情假意,才會憤而迎娶別人,不是嗎?」裴意琬不笨,當然看得出來他的動搖,可她不能讓那種事發生,她要將一切導回正軌,不能讓他的心再受到另一個女人的影響。

陸至權半掩褐眸,薄唇緊抿,面容看似平靜無波,胸中卻是千濤萬浪。

「至權,請你別再懷疑我對你的愛,好嗎?」裴意琬在他身側坐下,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背,輕輕將美麗的臉蛋靠上他堅硬的肩頭。

女性化的玫瑰甜香蕩入鼻尖,這氣味他並不陌生,曾經一度為之深深著迷。

可是此刻,他只覺煩躁難耐,氣味甜膩得令他反胃,甚至從心底湧上一股排斥感。

「你聞聞,我身上這味道香不香?」驀地,他眼前浮現一幕畫面,那是羅娜穿著睡袍,盤腿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罐乳液塗塗抹抹。

「那是什麼味道?」當時他皺起眉頭,表情嫌惡。

「迷迭香加薄荷……嗯,再加一點點薰衣草吧。」她歪頭尋思,手邊動作沒停下,往手心倒了一大坨白色乳液便往頸窩抹去。

「你把那些東西往身上擦的時候,都沒先看清楚裡頭究竟加了什麼?」他眉頭皺得更緊,無法理解地斜睞。

「有啊。」她喜孜孜地舉高手中的透明瓶。「只是我買的是同一個牌子的乳液,氣味分了好幾種,功能也不同,我懶嘛,乾脆把乳液混在一起。」

「難怪氣味這麼難聞。」她的懶人之舉可不只這一樁,他一點也不訝異。

「哪裡難聞了?不就是花草香味嗎?還不是都一樣。」她撇唇抗議。

「也只有你覺得都一樣。」對其他女人來說,味道多一樣或少一樣,可就大不相同。

陸至權不曉得自己怎會突然想起這些,只覺得當時羅娜留在他床上的那股混雜難聞的花草香味,此刻對比起裴意琬身上的玫瑰甜香,竟然令他無比懷念。

「你先回去吧。」心思散落一地,紊亂難理,陸至權驀然起身,掙脫了裴意琬香軟的擁抱。

裴意琬詫異一愣,望著他高大寬挺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慌。

「我知道你還需要一點時間相信我。」儘管內心充滿不安,可她沒有咄咄相逼,或是質問他為什麼,她懂得以退為進。

「不只是時間,還有空間。」他側過臉龐淡睞。「往後沒有我的同意,請你不要任意進出我的公寓。」

「好,我知道了,這次是我的錯,抱歉。」

裴意琬柔婉一笑,鎮定地拿起披在沙發上的針織外套與包包,又望向始終背身相對的他說:「那我先走了。飯菜我已經煮好了,涼了就不好吃。」

叮嚀完畢,她沒有故作姿態的想要他挽留,踩著輕盈的步伐離開公寓。

一室靜然,唯有空氣中殘留著玫瑰甜香,以及從廚房傳來的飯菜香。

陸至權脫下西裝,挽高袖管,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替自己倒了杯冰開水。

啜飲著,褐眸透過玻璃杯邊緣,望向擺滿餐桌的一盤盤菜餚,每一樣都是他喜歡的菜色。

他走向餐桌,用另一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品嚐。微鹹,不辣,完全是他喜愛的烹調口味。

放下筷子,眸光掃過一圈餐桌上滿滿的菜餚,換作是從前,應該是胃口大開,欣然用餐。

而此刻,他卻只覺了無胃口。

「搭啦!今天我們吃微辣的川菜。」眼前浮現另一幕,羅娜得意洋洋地拉著他坐進餐桌,無視他難看的臉色,喜孜孜地幫他添飯夾菜。

「又是川菜?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吃辣。」他沒好氣地斜睨她。

「所以我特別吩咐要微辣呀。」口味嗜辣的她一臉小人得志,笑吟吟地扒了一大口白飯,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怎樣?我是不是很體貼呀?為了配合親愛的老公,我可是百般委屈自己,多偉大的老婆啊。」

百般委屈?他當下聽了,還真想拿杯開水將她什麼都敢說的嘴吧灌爆。

自她踏進他公寓的那天起,究竟都是誰百般委屈?是他!

「多吃點,千萬別跟我客氣呀,親愛的老公。」大言不慚的某人夾了一塊被辣油浸炒得紅通通的雞丁,華麗麗地往他碗裡放。

會跟她客氣的人絕對是跟自己過不去!那時他眉角抽了兩下,滿腔怒氣無處可發的想。

思緒從記憶中抽回,陸至權伸手輕觸嘴角,發覺自己竟然在微笑。

羅娜那個女人總有本事將他搞得又怒又笑,啼笑皆非。

陸至權提足走向客房,拉下門把,佇立在門口往內一望。

原以為會看見房內堆滿她的私人物品……先前有幾回他經過時,曾經匆匆一瞥,撞見裡頭凌亂得像廢墟。

然而此時房內早已被收拾得一乾二淨,屬於她的東西一樣也不復見。

他微詫,目光僵住。她什麼時候回來過?還以為依她丟三落四的懶散個性,肯定會把這些私人物品扔著不管,結果,她竟然趁著他不在家的時間,返回公寓收拾行李。

關上門,陸至權揉著眉心疲憊的摺痕,走回自己房間,在床沿坐下。

「欸欸,你都不覺得把老婆空擺在床上當裝飾品,是一件很不人道又喪盡天良的事嗎?」靜謐的氛圍中,他的耳邊彷彿又能聽見羅娜的抱怨聲。

他轉眸,望向她睡過的床位,眼前浮現她穿著一身性感睡衣,擺出撩人姿態的臥在雪白大枕上,兩手托腮地仰陣質疑他。

「老公,我今天逛街逛得腿好酸,你幫我揉一揉。」

「你自己揉。」

「老公,我今天中午特地跑到公司給你一個驚喜,你開不開心?」

「不開心。」

「老公,我每天晚上幫你吹頭髮,你能不能也幫我服務一次?」

「不行。」

「老公,我明天幫你送便當好不好?我一直想感受一下幫老公送便當的感覺是什麼樣。」

「不好。」

「老公啊老公,你真的是我老公嗎?我跟一隻哈士奇結婚都強過你!」

「明天我讓王特助幫你買一隻哈士奇。」

「喂!你這是要我別煩你的意思嗎?」

「知道就好。」

「你作夢!休想!我連作鬼都會繼續纏著你,煩著你,誰教你是我老公!」

那些無意義的對話,在他沉澱心緒,靜心尋思這一刻,竟是無比清晰,一聲又一聲迴盪在腦海,勾動他每一根神經。

「老公,你愛我嗎?」有一夜,入睡之前,側躺而眠的她,眨著閃亮如星辰的眸子,嗓音故作嬌嗲的問。

那時,他只是冷冷睨她一眼,隨即轉身背對,兀自閉眼準備入睡。

「你這反應是默認囉?」她笑嘻嘻地豎起食指戳他的背。「好吧,我知道你害羞,就不跟你計較了,我知道你愛我就夠了。」

「有完沒完?我一點也不愛你。」受不了她沾沾自喜的瘋言瘋語,他惱怒地撇過俊臉瞪她。

這一刻,他竟能清晰地記起她當時的表情。

她怔著,晶亮的眸子似乎浮上一層水霧,沉默良久才瞇眼微笑,伸手摸摸他強壯的二頭肌,戲謔地說:「沒關係,我知道你生性害羞。」

當時他以為她片刻的沉默是因為尷尬,如今想來,依她的個性怎可能感到尷尬。

他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沉默,眸中那層水霧又是因何而起。

羅娜喜歡他。

雖然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又是為什麼而起,可她確實是喜歡他的。

所有那些被他曲解成刻意獻慇勤,沒事找事做的各種討好之舉,親暱的撒嬌,故意製造曖昧情境色誘他,故裝戲謔的試探他,想要他有所回應……全是因為她喜歡他。

而他竟然直到此刻,直到他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搞砸,直到她已經決定主動離開,還在他面前幫裴意琬說情,徹底放棄他的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事實。

陸至權頹然地仰躺下來,一隻手臂遮在眼上,抿緊的薄唇逸出沉重的歎息。

他的後知後覺不只如此……因為就在發現她喜歡他的這一刻,他也發現到另一件事。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底早已烙下她的身影。

他……愛上羅娜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3 AM

第七章

凌晨六點整,宜蘭的天空,清澈似一汪蔚藍海。

「咕咕咕!」睡得正香,耳邊霍地傳來一聲音量破表的仿雞叫聲,羅娜嚇得搗住雙耳,下意識翻了個身,東倒西歪的摔下床。

「哈哈哈!堂姊摔下床了!樣子好蠢喔!」年紀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指著地上瞪大雙眸的羅娜。

「羅柏高,你再給我鬧一次試看看,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屁股!」她咬牙切齒飆罵。

「是嬸嬸要我來叫你起床,你敢打我試試看,嬸嬸會打爛你的屁股。」羅柏高扮了一個鬼臉,拿著用厚紙板自製的大聲公一溜煙兒跑出房間。

「可惡的小屁孩!要是真有虎姑婆,我一定會出錢請她來,把你這塊蘿蔔糕煎了沾醬油吃!」羅娜罵罵咧咧的扶腰站起,才想爬上床舖睡回籠覺,腰間忽然一陣抽痛。

「啊呀!我的腰……」噢,不會吧?她還這麼年輕,居然跌下床就閃到腰,簡直就跟老婆子沒兩樣。

「娜娜,你起床了沒?還不快點下來幫忙,我跟你爸都快忙不過來。」羅母的吼聲從充作早餐店面的一樓,響亮無比的直達三樓。

羅娜好不容易蹭回溫暖可愛的被窩,自然是裝死先,來個不理不應。

水眸往上一翻,失神地瞪著天花板,腦袋開始試著放空。

回到宜蘭老家已經一個禮拜,早已把她這個女兒當作走失人口的老父老母,見到她回來無驚無喜,只是問她幾時回台北。

在習慣鄉間生活的父母眼中,嚮往繁華奢靡生活的她,是顆留不住的沙,不論怎樣苦口婆心規勸,甚至屢次幫她安排了幾個憨厚老實的相親人選,她都抵死不從。

就連當年被江明翰狠狠傷害,她也不願意回老家療情傷,然而這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於是她回來了。

「不回台北了,我想回宜蘭定居。」當時拖著兩大箱行李進家門的她,氣勢磅礡的向父母宣佈。

「喔。」老父老母只是淡淡瞄她一眼,隨即撇開頭繼續看他們的八點檔鄉土劇。

「我是說真的!」覺得自己的決心被徹底藐視,她惱火的握拳低吼。

「那你願意跟陳嬸婆的兒子阿勇相親嗎?」羅母一臉不信的瞟過來。

「願意。」她毫不遲疑的點頭。反正心如死灰,就算嫁給牛頭馬面又有什麼關係?

「真的?」羅父驚訝地轉頭瞪向自家閨女。

「真的。」她視死如歸的再次承諾。

狠話都撂盡了,老父老母才終於相信她想返鄉定下來的決心。

白天早起幫忙早餐店忙碌的生意,下午到附近的花田散步發呆,偶爾跟嬸婆安排的相親人家吃飯,被對方父母三嫌四挑,然後無功而返的回家洗澡睡覺,幾句話便能完整交代她目前的生活。

才短短一個禮拜,在台北經歷過的那些,彷彿一場夢,霧散人去,只留下一顆空蕩蕩的心。

其實想想,她也夠灑脫的,連最後歸還婚戒時受到心愛男人的羞辱,都還可以微笑離開,這麼漂亮的風度,連她自己都深感詫異。

以漂亮的姿態退場,總比被人當面驅逐來得好吧?

「娜娜,你快下來幫忙煎蛋!」羅母的吼聲又高了八度。

羅娜翻了個白眼,只手扶在腰後,下床換上牛仔褲和白T恤,隨手將一頭秀髮用香蕉夾固定成馬尾。

「柏高不是半小時前就去叫你起床?」見到女兒姍姍來遲,羅母邊將圍裙遞給她邊碎罵。

「那塊臭蘿蔔糕害我跌下床,還閃到腰了耶!」套上圍裙,雙手俐落地在腰後將繫帶打個活結,羅娜不爽地向老母告狀。

「你活該!」羅母駁回她的訴狀。「都已經六點還不下樓幫忙,老是賴床,害我們兩個老的忙不過來。」

「哎唷,拜託,之前我不在的時候,你跟爸就忙得過來,現在多我一個,反而忙不過來,媽,你這不是擺明了在坑我?」

「拿去,五號桌客人的培根蛋餅和熱紅茶。」自動忽略她的抱怨,羅母直接將餐盤塞給她。

羅娜切了一聲,端過餐盤走向擺在店門口的客桌。「五號桌……」

怪了,那個背影怎會這麼眼熟?不可能呀,絕對不可能是某人。

完了,她該不會是因為悲傷過度,罹患了啥精神官能症,開始出現幻覺吧?

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羅娜蹙緊眉心,捧著餐盤的手都開始發抖。

「你杵在哪裡幹什麼?還不快點端過去。」正在煎蘿蔔糕的羅父揚聲催促。

「喔,好。」擔心父母看出異狀,她沉下浮動不安的心,連忙將餐點端過去。

也許是鴕鳥心態,又或者是害怕真的是自己思念過度的幻覺,她走近五號桌時,臉垂得低低,七手八腳的將餐點端上桌。「這是蘿蔔糕跟熱紅茶……」

「我點的是熱咖啡,不是熱紅茶。」熟悉的溫醇嗓音在耳邊響起,她渾身一震,手中的熱紅茶都被震得灑出來。

像人偶娃娃似的,她僵硬地轉動眼珠,望向那個坐在陳舊的摺凳上,穿著墨黑格子襯衫,下身搭配黑色窄管丹寧長褲,腳上套著黑色繫帶登山短靴的俊美男人……活生生的陸至權!

羅娜的嘴從大0逐漸變成小0,隨後又抿成一直線,放下灑了滿手的熱紅茶,故作淡定的問:「你來這裡度假嗎?」

陸至權雙臂盤上胸口,墨眉微挑反問:「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來度假的嗎?」

羅娜鄙視地掃瞄他上下,故意吐槽:「不像,比較像是下鄉抓雞。」

先前讚美他,崇拜他,那是她傻。雖說婚還沒正式離,但兩人現在的關係,用兩個曾經有過交集的陌生人來比喻,那是再貼切不過。

陸至權不怒反笑:「是啊,我確實是來這裡當獵人的。」只不過他獵的不是動物,而是來獵妻的。

啥?宜蘭雖然是近幾年火紅的觀光勝地,但是啥時有打獵這種活動?隨便獵捕野生動物犯不犯法?

哎,就算犯法又怎樣?他口袋深,罰上個十來萬也不怕,她何必替他擔心,神經!

「喔,那就祝你打獵愉快囉。」羅娜訕訕地說,回身想走,纖細手臂忽然一緊,別眸一睞,才發現他拉住了她。

「我要的是熱咖啡,不是紅茶。」陸至權好脾氣的提醒她。

「喔。」她冷冷睞他一眼,有些賭氣似使勁抓過那杯熱紅茶,結果悲劇立馬發生,紅茶反潑了自己一身。

望著她火大低咒的生動表情,陸至權挑高嘴角,笑了,因為他確信這場打獵應該會很愉快。

中午十二點半,尖峰時刻的人潮已散去,羅娜正忙著收拾,刻意忽略依然坐在五號桌的那抹醒目人影。

「娜娜,你是不是認識那個長得像演偶像劇的客人?」羅母邊刷鍋子邊偷瞄向店門口,好幾次還與那個俊男對上眼,一把年紀了,心跳居然還會「動次動次」。

「不認識。」羅娜咬牙地說,抓緊抹布擦拭檯面。

那個死鬼到底在搞什麼鬼?吃飽喝足還不快點滾蛋!一整個早上佔著茅坑不拉屎,當那張五號桌是他下榻的飯店嗎?

「不對呀,他一直往這邊看,好像是認識我們。」羅母被某人的性感雙眼電得七葷八素,心中小花亂亂開。

「該不會是什麼變態色情狂?」羅父抄起鍋鏟,一副準備扞衛妻女的鐵漢架勢。

羅娜翻了個白眼:「爸,你賣鬧啦。」

「看他一臉色迷迷的看著你媽,有夠令人不爽!」羅父完全搞錯方向。

「老仔,那個緣投仔少年郎真的一直盯著我?」羅母放下鋼刷,撥撥頭髮,春風滿面地笑呵呵。「這也難怪啦,以前我年輕的時候,大家都叫我黑貓姊仔。」

「不要臉!這麼年輕還想肖想別人的老婆,我要把他的腿骨打斷!」羅父妒火一起,握緊鍋鏟就衝過去。

「爸!」見狀,羅娜差點沒暈倒。

「少年仔,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老婆?」羅父手中的鍋鏟往前一揮,抵在陸至權高挺的鼻樑前。

陸至權眉頭一擰,順勢站起身,昂藏頎長的身高優勢,硬是將羅父的氣勢強壓。

「岳父,你是不是誤會了?」他開始施展難得一見的親和力,好在岳父心中留下好印象。

「誤會?我還跟錯會例一下,你喊我什麼?」羅父露出大白天撞鬼似的驚恐神情。

「岳父。」陸至權揚起燦爛迷人的性感笑容,隨即又轉向一臉呆傻的羅母。

「岳母,我是娜娜的老公,我姓陸,你們喊我至權就好。」

「陸至權,你嗑藥了是不是?」淡定神功徹底大破功,羅娜氣炸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羅家兩老異口同聲驚叫。

「誰說我們離婚了?」陸至權雙臂盤胸,漂亮的劍眉挑高。

「我說的。」羅娜瞇眼惡瞪。

陸至權出乎意料的對她綻開一抹笑,掏出臀後口袋中的古馳皮夾,將身份證遞給羅家兩老,讓他們看清楚身份證後的配偶欄。

「真的是娜娜耶!」羅母高嚷。

「娜娜,你啥時結婚的?為什麼都沒跟我們報備?」剛出了個大糗的羅父見風轉舵,連忙轉移焦點,佯裝怒氣沖沖地質問女兒。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跟他正在辦離婚啦。」羅娜大聲喊冤。

「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羅母一看這個外型英俊、體格高壯的女婿就滿意,一對上眼,心臟就「動次動次」的跳,好像瞬間回春,恢復成青春少女。

「他愛的是別人,不是我啦。爸、媽,你們不是從小就教我,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人家不愛我,我當然要把位置讓出來,你們說對不對?」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歪理?陸至權眉角與嘴角隱隱抽動兩下。

「你這樣說也對啦。」更絕的是,羅母居然還真的同意。「我跟你爸一直覺得,那種死佔著位置又不做事的公務員很可惡,所以才會這樣教你。」

「離婚也好,我看這個少年仔不可靠,一看就知道會在外面跟女人黑白來。」羅父嗤之以鼻的哼了兩聲。

這下陸至權總算知道,羅娜那異於常人的思考邏輯是出自何處,顯然是自小父母「調教」有功。

「可惜啊。」羅母望著他歎氣。

「別跟他牽拖這麼多,他只是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我過得好不好而已。」羅娜推著父母往早餐店走,不忘回頭惡狠狠地刨了嘴角挑高的陸至權好幾眼。

真倒楣!這只死鬼哪邊不打獵,偏偏跑來宜蘭,還莫名其妙被他撞著了她家早餐店,真的是稱得上悲劇性的孽緣啊!

「娜娜,那個叫陸什麼的走了欸。」羅母邊刷鍋子邊朝女兒喊道。

「走了最好。」羅娜口是心非沒好氣地嚷道,心中卻一陣酸。哎,果真是巧合,他怎麼可能是為了找她而來,傻啊她。

「不對啊,他又回來了。」羅父不悅地通報。

羅娜輕詫,才一仰眸,還沒對焦看清,一大袋外皮紅艷艷的火龍果忽然晃到她臉前。

嘩!好大一袋火龍果,這是準備餵豬不成?

「這是要給你的,還不快點收下。」將整袋火龍果往旁邊一挪,陸至權噙笑的俊臉躍入她怔忡的陣內。

「給我的?」她呆呆地反問。無緣無故,他為什麼要買這麼一大袋火龍果送她?該不會是……

「陸至權,我真是看錯你了!」她氣得扯嗓大罵。「當初你對我承諾過什麼?該給的一定會給我,現在居然想用一袋火龍果打發我,老娘不發威,你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

「給他『冰的』啦!」羅父在旁幫叫囂。

「想用火龍果當贍養費是有比較誇張一點,不過如果是一年份的,那就勉強可接受。」羅母實事求是的提供建議。

「什麼一年份的火龍果,我沒跟他討一億贍養費就不錯了!爸、媽,不要看他長得一副好像只會四處跟女人黑白來的模樣,這個姓陸的身價可是好幾百億!」

「好幾百億?」羅家兩老瞪大眼睛,一副心臟病發的驚嚇貌。

「所以我們千萬不能被他騙了!」羅娜大有準備成立棄婦自救會的架勢。

「喔,這樣說來,這個姓陸的,比阿勇還有錢欸。」羅母驚奇地上下打量無緣的前女婿。

始終行使緘默權的陸至權,這下總算開了金口:「誰是阿勇?」

羅母順勢接話:「就是對我家娜娜有意思的……」

「媽,你跟他扯那些幹什麼!」狼狽感陡然湧現,羅娜急慌慌地阻止老母繼續大嘴巴。

要是被陸至權知道,她爸媽幫她找的新對象是務農的呆憨男,她這個拜金女王的臉還往哪兒擺?

偏偏,悲劇大神似乎黏她成癮,不出十秒鐘,新悲劇誕生了……

「羅叔叔、羅阿姨,我來接娜娜了。」聽見粗勇有力的大嗓門,眉頭深鎖下的一雙褐眸斜斜睞去,陸至權望向正闊步走進早餐店,外型粗獷、身穿白色吊嘎的粗壯男子。

「他就是阿勇啦。」沒接收到羅娜的殺人目光,羅母很乾脆地替陸至權解惑。

羅娜當場淚流滿面,內心吶喊:阿母,我恨你!

「他來這裡做什麼?」陸至權瞇細深邃的眸,視線銳利如刃。

「阿勇固定每天中午會過來接娜娜吃飯,雖然還算不上是在交往,只是看的階段,不過幫她安排相親這麼多次,也只有阿勇比較能接受我家愛虛華的娜娜。」

馬的……媽,你一定要在你女兒的准前夫面前,把你女兒的身價貶得像是直接拿去當壁紙的芭樂股嗎?

「娜娜,你還沒整理好?那我來幫忙。」憨厚老實的阿勇笑咪咪地幫忙收桌椅。

「不用你幫忙,這裡有我就夠了。」陸至權心火一燃,腿長手長的他隨即上前搶下阿勇手中的摺凳。

阿勇滿臉錯愕,不知所措的望向羅家人,羅娜當下只想找面牆撞過去,不過人生最悲劇的,就是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陸至權,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以為送一袋火龍果,又來幫忙收拾早餐店,裝裝樣子就可以讓我打消索討贍養費的念頭,那你的腦袋可能需要進廠維修。」

「贍養費我一毛都不會給。」陸至權挺直高大身軀,眸光堅定的望著盛怒中的羅娜。

「你、你別欺人太甚!」羅娜整個人炸開了鍋,就快舉高摺凳暴走。

「我不會跟你離婚,又為什麼要支付你贍養費?」

瞎米?他說瞎米?!羅娜大傻特傻。

「你聽清楚了,我不會跟你離婚的。」陸至權挑高眉頭,傲睨著全都傻透的羅家人,再一次揚嗓宣佈。

片刻,早餐店一片死寂。

狀況外的阿勇搔搔頭,困惑地望著羅家人,愣頭愣腦的問:「所以……到底是誰要離婚?」

由於一樓充當店面,羅家的客廳與廚房都設置在二樓,三樓才是臥房。

廚房內,老式排油煙機鬧轟轟地抽氣,羅母正在瓦斯爐前大展身手。

加辣的紅燒排骨,浸在浮著辣椒紅油裡的紅燒魚,加了大把辣椒的炒花枝……餐桌上每一道菜都像是辣椒不用錢似的猛下,別說用味蕾品嚐,光是眼睛溜溜一瞄,就讓人頭皮發麻。

「媽,姓陸的跟我們一樣,都喜歡吃辣,你辣椒辣油多放點就對了。」

羅母聞言可高興了,大火翻炒邊喜嚷:「不錯嘛!現在的男人找不到幾個懂得吃辣的,要找老公就要找像你爸這種的,能吃辣又能吃苦,這種才是真男人。」

莫名其妙的歪理在羅家人的對話中屢見不鮮。

瞅了一眼滿桌辣油油的菜餚,羅娜頗是滿意地翹起嘴角,走向客廳,瞧見陸至權正在陪自家老父下棋。

羅父的眉頭都不知上了幾道鎖,反觀陸至權一手搭在結實的大腿上,一手撐著線條俐落的下顎,漂亮的褐眸半掩,唇上噙著一抹運籌帷幄盡在他掌握之中的淺笑。

羅娜一時瞅得怔了,心口似被某種重物輕輕敲撞一下。

不爭氣啊不爭氣,你就是被他的色相所迷,才會落得這般淒慘下場。

察覺她發怔的目光,陸至權側過俊臉,眸光含笑與她對望,唇上的笑也添了一絲柔意。

幻覺!肯定是幻覺!這該不會是火龍果吃多的後遺症?羅娜在心中激動吶喊,開始召喚淡定大神。

「少在那邊對我女兒賊眉賊眼,該你下了。」羅父不悅地打了個響指。

「爸,該吃飯了。」等到心跳頻率趨穩,羅娜才佯裝淡定的走近,將棋盤上的白子收進棋盒。

白子主人只是靜靜地凝視她,唇邊銜著溫柔得不可思議的一彎笑,彷彿光是這般望著便心滿意足。

「哎!這盤棋都還沒下完,你收個什麼勁兒!」棋品明顯不怎麼好的羅父飆怒。

「吃飯啦。」羅娜置若罔聞。要是不強勢弄亂棋局,依照老爸不服輸的硬脾氣,這頓晚飯可能就要當早飯吃。

「今天算你走運,下回我一定殺得你哭爹喊娘。」羅父指著陸至權高挺的鼻尖撂狠話,隨即起身閃人。

陸至權不禁莞爾。

這下他總算知道,羅娜那種從不讓自己佔下風,懂得該怎麼幫自己找大一點的台階下,還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個性是遺傳自誰。

「吃完飯就快點滾回台北,少在我爸媽面前搬弄是非。」將剩餘的亂棋收妥,羅娜冷冷睞著他,態度十分冷漠。

「你為什麼不再像先前那樣喊我?」陸至權俐落地起身,跟上兀自轉身走回廚房的纖細人影。

「神經。」羅娜斜瞪。「都已經知道你就快變成前夫,我為什麼還要喊你老公。」

「我說了,我們不會離婚。」陸至權神情嚴厲的揚嗓糾正。

「你是怕我敲你一筆,所以不敢離婚?」真想不到他會是這般小家子氣的男人。

「當然不是。」線條漂亮的下顎狠狠咬緊,每當她用贍養費一事來質疑他,

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隨你便,反正這婚我是離定了。」羅娜冷嗤,扭身進廚房,在老位子落坐。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多吃點。」羅母興奮地猛招手,還幫陸至權盛了一碗滿得像小尖山的白飯。

「浪費糧食。」羅娜吊高眼角,一臉狐狸樣兒的冷笑。

陸至權一入席,陣光往辦桌似的豐盛菜餚一瞥,俊臉瞬間僵住。

辣辣辣……每一道菜的賣相都清楚浮出這個關鍵字。

「娜娜說你愛吃辣,所以我就下重手了。雖然比不上大飯店的廚子,你岳母我啊也是廚藝了得。」羅母笑呵呵的老王賣瓜。

「怎麼,你也喜歡吃辣?」羅父質疑的問。

陸至權心細,隨即會意過來,鎮定的點頭:「喜歡,非常喜歡。岳父也喜歡吃辣?」

「他們父女倆口味挺像的,都是無辣不歡。」羅母笑咪咪的補充道。

事已至此,睿智如陸至權,也明白羅家兩老該攻下哪方才算數。顯然那位將各種人格特質精準無誤遺傳給女兒的羅父,是最關鍵性的那一顆樞紐。

真是失策,剛才不應該贏羅父這麼多盤棋。

「吃菜啊,桌上的每一盤可都是我媽的拿手絕活。」羅娜露出一貫小人得志的奸笑,假好心地夾了一堆紅艷艷的辣菜,往他碗中的小尖山堆放。

陸至權陰冷冷地瞟了某個小人一眼。此仇不報非男人,給他等著!

於是他忍著舌頭辣到麻痺,胃部開始隱隱鬧疼,靠著男人自尊硬是把碗中的辣椒山解決大半。

然後,某個辣到味蕾失去知覺的大男人出手反擊:「岳父,剛才贏那幾盤棋是我運氣好,一時僥倖,等會兒吃飽飯可以再跟岳父請教一下棋藝嗎?岳父下棋時的沉著,真的讓我很佩服。」

唷,這小子開竅了?羅父聞言,一整個自我膨脹起來,嗓門也跟著拉大「這有什麼問題!快點吃,吃飽了我們就繼續!」

「謝謝岳父。」陸至權向羅父抿唇一笑,眼角微挑,褐眸淬著狡猾亮芒,有些挑釁,又有些意味深長地睨了一臉狐疑的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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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5 AM

第八章

「不行!我不要!休想!」

深夜十二點鐘,已經換上寬鬆長T恤睡衣的羅娜雙手盤上胸口,斜倚著門框,水眸惡狠狠地瞪著羅母和她身後一臉得意的男人。

這個死鬼一整晚拚命灌她老父迷湯,還技術性的一連輸了十盤棋,她爸還真以為自己棋藝突飛猛進,還自封宜蘭第一棋王猛誇耀。

這個奧步數虧他使得出來!

「哎唷,都這麼晚了,難道你要他開夜車回台北?」羅母苦口婆心勸說。

「還不是你爸硬把他留到這麼晚,讓他在這裡過一夜也是應該的。」

媽,您真是太不瞭解男人都是狼的俗諺,若不是陸至權耍詐用計讓爸一再開口留人,這位大人物怎可能會在他們這種小門小戶人家過夜。

羅娜惱火的在心中直腹誹。

「他可以去睡儲藏室,為什麼要跟我擠一間?」見她一臉抗拒,陸至權心中微微一沉,腦中浮現兩人同居時,她千方百計想睡到他床上的各種表現。

風水輪流轉,眼下卻是他用盡心計,只為與她同床共枕。

多麼諷刺的一幕。當她屬於你的時候,你偏往外推,當她對你徹底死心,連一抹笑都吝嗇給予時,你卻拚了命的想將她求回。陸至權,你真是太失敗了。

瞅見陸至權微黯的眸色,羅娜彷彿也想起了從前急欲討好他的種種蠢行,撇了撇唇,用力別開素淨的臉蛋,不願被他窺見眸中的難堪。

「這房子是我跟你爸的,總之我們說了算。」羅母惱了,一手推開當起擋路門神的女兒,另一手順勢便將陸至權推進房間。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反正又還沒離婚,夫妻同房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羅母拍手定案,不理會女兒還想抗議,隨即閃人。

「真過分,居然當著我的面幫起外人。」羅娜真想捏爆橘子。

「這就是你的房間?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身後傳來某只死鬼戲譫的低嗓,她一臉憋屈的咬緊下唇,訕訕地關上門,決定今晚真把他當作阿飄,來個不理不睬兼不回應的三不對策。

魔高一尺,老娘她這個妖精高他一丈,就不信他能把她怎樣!

從前她想方設法爬上他的床,幾番色誘都無效,可見他對她就是連一咪咪的「性」趣都勾不起。

如果她還妄想今晚會被他剝光,那可真是太抬舉自己了,只是徒增一樁新悲劇。

做好自我信心喊話,羅娜哼起晚安曲,留下一盞書桌上的小夜燈,梳順了烏黑秀髮便熄燈上床,從頭到尾無視坐在床沿的巨大雄性生物。

望著刻意繞過自己,自顧自地爬上床,鑽進涼被中的羅娜,陸至權俊臉挑起一抹邪氣的笑。

脫掉短靴,解開襯衫扣子,昏黃燈光中,他光裸著雄健結實的上身,動作優雅如大型貓科動物,緩緩爬上床。

幾乎是那團熱氣靠近後背的那瞬間,羅娜全身寒毛直豎,熱氣直往腦門竄。

他想幹什麼?從前在公寓他睡的是kingsing的大床,縱然兩人同床共枕,寬敞的空間加上他刻意保持距離,兩人之間永遠隔了一段。

可眼下她房間擺的是單人床,就她一人睡是綽綽有餘,要是加上體型高大的他,那就顯得有些擁擠。

以至於當他躺上床,並且挪動精壯高大的身軀,貼近她的後背時,每個細微的動作她都能感覺得到。

奇異的燥熱感自體內一點一滴擴散開來,明明風扇吹送著涼風,她卻覺得呼吸燠熱難耐。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遲來的……發春?

診斷完自己的症狀,羅娜打了個激靈,昏暗中,兩頰緋紅如嬌艷的玫瑰。

陸至權單臂枕在腦後,散發出大量費洛蒙的頎長身軀側躺在她身後,灼熱的鼻息百般撩撥地吹拂過她的後頸,那片嫩白且敏感的肌膚立即泛紅。

先前的他怎能忽略這般誘人犯罪的她?

因為愚蠢。

沒錯,因為他愚蠢得以為自己對她毫無感覺,以為跟她生活的每一天都毫無意義,可是無形中,她的存在早已充滿了他的生命。

「老婆,你好香。」心中情意氾濫,陸至權放肆地將鼻尖湊上那片嫩膚,親暱地磨著她的後頸。

香香軟軟的嬌人兒霍然一僵,似是難以置信的抖著嗓粗聲問道:「你喊我什麼?」

兩人結婚以來,別說是夫妻之間的親暱稱謂,他對她曾幾何時客氣過?每一回,他不是直接以「你」稱呼,要不就是連名帶姓的喊,即便處在同一空間,即使兩人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她依然像個陌生人被他排拒在心門之外。

他何曾將她當作妻子看待?

沒有,從來沒有。

「老婆,你還是跟之前一樣,抹那些氣味混在一起的乳液?」

「對,你明明嫌那味道臭。」

「那是以前,現在我覺得你香透了。」

似要證明他說的不是違心之論,俊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深嗅一口長氣,閒置的另一隻手臂順勢圈住她纖細的腰。

「你……你幹什麼?你是不是晚上被我媽的拿手好菜辣傷了腦神經?」她輕輕扭動身子,卻是徒勞無功的軟倒在他胸懷。

「我不是被岳母的一桌好菜辣著,而是被你的誘人辣傷了全身。」他朝她耳後徐徐吹氣,大掌隔著軟薄睡衣肆無忌憚的揉弄起來。

她原先以為,不可能從他嘴裡吐出半句甜言蜜語,想不到這個強硬派的死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連這麼肉麻兮兮的話都能說得如此順溜。

幾乎是這聲沙啞性感的蜜語蕩入耳底後,她的心一片酥麻,兩頰越發灼燙,身上的女性部位也起了明顯的變化。

胸衣下的乳尖悄然挺立,小腹湧上一股熱源,私密部位也有些麻熱……

「陸至權,把你的鹹豬手拿開!」她死咬下唇,阻止自己因他越來越超尺度的揉弄呻吟出聲。

「喊我一聲老公,我才拿開。」他的唇似有若無地輕觸她的耳珠子,沙啞的嗓音低聲笑著,宛若誘人墮落的俊美惡魔。

「……老公。」為了制止局勢繼續失控,她牙一咬,不情不願的悶喊一聲。

「你說什麼?」他佯裝沒聽見。

這個死鬼究竟想做什麼?色誘她?還是想惡意撩撥她,看她春心蕩漾、慾火纏身卻又不得舒解的蠢樣?

「老公!」她心下一惱,撇過瑰艷緋紅的秀顏,咬牙切齒地怒目瞪之。

不料,她這一撇首,完全是自入圈套。

他噙笑的俊臉順勢俯近,上彎的薄唇覆著她唇瓣,攻其不備,狡猾火燙的舌來回勾舔,然後溜入芳腔,汲取蜜般香甜的津液。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

而且是她想都沒想過的火辣色慾,彷彿他內心早已渴望這個吻不下數百次,心願終於在此刻實現,所以吻得兇猛賣力。

他渴望她?有可能嗎?他心中不是只有……在這一刻,她紛亂的腦海實在。個願意記起那個住在他心底的女人。

「老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甜。」他柔軟的舌頭在她雙唇間不斷進進出出,反覆做著肉慾的性暗示。

「不……」她生澀的小舌被他勾纏,與之共舞,旋繞,甚至是嘖嘖吸吮。

情慾在體內奔騰,刺激著感官,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跌宕的胸口輕輕摩擦,兩顆心彷彿被一條無形的絲線繫緊。

「你說話不算話!」羅娜費盡千辛萬苦,努力壓下就快瓦解的理智,撇開瑰艷的臉蛋,躲掉這個幾欲奪走心魂的纏吻。

見她閃躲,他皺眉微惱,卻又捨不得她一臉倔強的哀傷。這段時間,他已經讓她受夠了太多委屈,讓她吃了無數的閉門羹,他理當補償她。

於是眉結舒展開來,他放低姿態,無盡纏綿地啄吻她的臉頰與唇角,嗓音沙啞溫柔地誘哄:「老婆,讓我多親一下好不好?從前是我錯了,放著這麼香這麼軟的老婆不抱,我暴殄天物,喪盡天良,沒有江湖道義……」

「夠了夠了!你怎麼可以模仿我的台詞?」

她聽不下去了,這些全是先前她在床上被他無情拒絕時,替自己搬來台階下的詞句,怎麼這會兒到了他嘴裡,每個字都像是浸了蜜,甜得讓人臉頰發燙。

「剛才不是聽你跟岳母說今天早上起來時閃到腰?」他的大掌溫柔地愛撫過她的腰背,兀自轉移話題:「我幫你揉一揉?」

羅娜又惱又怔,眼前的陸至權像是轉換成另一種人格,溫柔熱情得像是為她量身訂做的好老公,每一句話都出乎意料,無從防備起。

「用不著你幫忙,你離我遠一點就好!」她臉蛋潮紅的嚷叫。

怎知他置若罔聞,擅作主張硬是幫她翻了個身,正面趴臥於床上,背部朝上。

「死鬼,你別壓著我!讓我起來!」霎時,她像是一條被壓在砧板上的魚,雙手雙腳不停上下揮動。

「別害羞,我只是想幫你揉揉腰。」大掌將睡衣下擺撩高,露出一截雪白纖瘦的美背,以及包裹在桃紅色底褲裡,形狀似蜜桃的翹臀。

「放開我……放開我!」她奮力扭動身子,力求掙脫,渾然不覺這樣的動作使得成熟美麗的嬌軀越發誘人。

褐眸垂睨,欣賞著那片美景,慾望在體內奔竄,大掌來回細撫過雪白美背,然後滑到腰臀之間的凹陷處,長指挑起底褲,往下一扯。

「呀!陸至權你瘋了?!」臀後驀然一陣涼意,她驚詫尖嚷。

「放著這麼美的身體不聞不問,之前的我確實瘋了。」他俯下俊臉,在那片美背落下一連串灼熱的吻。

濕熱的觸感從後背傳來,羅娜情不自禁的低吟一聲,水眸盈滿困窘,兩手抓緊壓在身下的被子,渾身酥麻無力。

「陸至權……」她的嗓音又嬌又軟,半點也不像是抗拒。「你快點放開我,快給我起來。」

「噓,別吵。讓我幫你揉一揉,嗯?」

他挑唇,露出邪氣的壞笑,薄唇順著美背一路往下吻。

感覺到他的唇滑至圓翹的蜜臀,她一震,小腹似有一團熱焰在流竄,花縫流淌出一縷濕意。

嗚,好丟臉。發覺自己起了生理反應,她不禁下意識想夾緊腿心。

「臀部是不是也摔著了?我幫你揉揉。」

識穿她想掩飾的意圖,他故意壞心地分開白嫩的腿根,一舉將桃紅色小褲拉至膝蓋處。

「你哪是在幫我揉?這根本是在佔我便宜!」她又羞又急,雙手忙往身後探,想將底褲重新穿上。

他悶笑一聲,大掌扣緊她滑膩的腰線,稍稍使勁一拉,她驚呼一聲,身體反射性動作的挺起下身,跪趴在床上。

這個角度……她的私密部位不就全曝光了?向來滿嘴高潮至上的羅娜,瞬間全身發軟、發燙,羞窘得想放聲尖叫。

「陸至權,如果你不想被一個性慾高漲的女人強暴,我警告你快點停止。」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她逞強地撂話警告。

「我不想停,也停不下來。」

精壯的身軀貼近她,他的大掌往前滑,盈握住兩團軟綿綿的雪乳,或輕或重地揉搓起來。

「啊……」她敏感的低聲嬌吟,臉頰如盛開的薔薇一般艷麗。

「兩顆可愛的小乳頭都硬了,你一定很期待我這樣碰你,嗯?」

他沙啞的嗓音開始說起她從未聽過的淫浪愛語。

他到底怎麼了?羅娜渾身發燙,腦袋被一大團熱氣佔據,思緒糊透,只能茫然地反覆想著這一句。

「好可愛,像櫻桃一樣,又硬又軟。」

他又將跪趴之姿的她翻成側身而臥,將睡衣撩高至鎖骨,一雙大掌愛不釋手地揉起渾圓飽滿的豐乳。

她咬緊下唇,眸內水光流溢,看著他修長漂亮的指頭,擰起兩顆珠圓玉潤的乳頭,掐在指尖上輕輕扭轉,拉扯,撥弄。

淫浪的畫面如此強烈,她能感覺到兩道電流自乳尖流竄至全身,可怕的快感如巨浪一般來襲。

「老婆,我可以親親你可愛的乳頭嗎?」他唇上懸著一抹邪肆的壞笑,深邃褐眸內熊熊燃燒的慾焰,清晰得令她喉嚨發渴。

「開什麼玩笑……」

她忍下一聲呻吟,努力想擺臭臉回絕,可惜體內的慾念太強烈,致使她水眸半睨,紅唇微張的神情妖媚迷人。

「真的不行嗎?」

他微微使勁地擰弄兩顆硬挺的乳珠,更惡劣地以指尖輕刺,來回搔刮,意圖勾起她更深一層的渴望。

「嗯……啊……」舒暢的快感一波遠比一波強烈,她無法自持的嬌啼。

「你瞧,它們多麼楚楚可憐,期盼著我能吻吻它們,或是把它們含在嘴裡舔一舔。」

男人在床上都是這副德性嗎?口無遮攔,毫無節操可言,跟平日那副硬梆梆的冷峻形象大相逕庭。

「陸至權,你好可惡……」

她喘不成聲的嬌斥,理智就快被慾望的烈焰燒盡,只是苦苦撐著,死守最後一絲防線。

大掌肆意地搓揉著兩團豐乳,飽滿雪白的乳肉被緊握在指掌內,殷紅如果實的乳蕾從指縫間露出,妖艷眩目。

啊,好舒服……羅娜呼吸急促,嬌啼不斷,眼眶激動地泛起淚光,體內蠢蠢欲動的慾念一再催促著,要她放棄抗拒,接受他浪蕩的誘惑。

「很舒服吧?我可以讓你更舒服,只要你點點頭,同意我親親它們。」俊美的臉龐揚起一抹邪惡又性感的笑,他軟硬兼施的勾引她越加墮落。

「嗯……」

長指繞著乳暈旋轉,撥弄硬腫的乳頭,她幾乎是潰不成軍的點著頭。

見她終於示弱,他滿意的低笑,隨即俯下俊臉,一口含住紅艷的莓果,吸吮得嘖嘖作響,另一邊則不停地用大掌揉弄愛撫。

「啊……好舒服……嗯……」

理智崩解,所有的防線都已失守,她的雙手下意識抱緊埋首在雙乳之間的黑色頭顱,纖指耙過他濃黑的發,緊緊揪住。

「跟我想的一樣,它們好甜。」

邪浪的唇舌來回舔弄著乳尖,將兩顆硬挺的小櫻桃滋潤得晶亮,再反覆捲上舌尖吸吮。

飽滿的雪乳在他不斷以唇舌狎玩愛撫下,悶悶地發脹,她難受地挺起上身,兩手緊壓住他的後腦,嬌媚的啼吟。

「老公,好舒服……再用力一點吸我……啊……」

慾望使她墮落,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只能循從身體的渴求,讓他盡情的愛她。

「誠實的小蕩婦,我就是喜歡你的大膽直接。」他低沉的悶笑一聲,隨即大口含住佈滿紅痕的乳肉,將整團飽滿吞進口腔,舌尖繞著乳頭打轉。

「啊……」她舒暢的仰起紅彤彤的小臉,媚眸半掩,嘴角滑下一縷來不及吞嚥的銀絲。

他的唇舌反覆不斷輪流吸吮著雙乳,一隻大掌順著小腹悄然往下,滑進了她的腿心,先是撫弄過那片柔軟微鬈的細毛,戲玩一番,才摸上濕潤的花核。

「老婆,你好濕。」褐眸一揚,他直勾勾地笑瞅她媚人的小臉。

「還不是你害的!」她咬住下唇,羞惱回瞪。

「所以我要為此負責。」他錠開一抹令人屏息的壞笑,在她惱瞪之下,脫去了襯衫與長褲,讓自己也跟她一樣全身赤裸。

從未見過他赤身裸體的羅娜一時不由得看得兩眼發怔。

雄壯的胸肌,線條分明的腹肌,深刻的人魚線下是一片黑色密林,巨大的男性已經充血勃起,腫脹得像鐵柱一般。

「你……你怎麼可以……」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的性器官,反應竟然是慌得說不出話來。

「老婆,我看起來如何?」陸至權回到床上,趁她呆怔之際,幫她脫去堆擠在頸肩的睡衣。

「你居然對我有感覺?」她錯愕地望著他高高昂起的男性。

「而且感覺可深了。」他勾起她水嫩的下巴,與她唇舌交纏,交換彼此的氣味。

她開始懂得反擊,追逐吸吮他靈活的舌,兩人合作無間的糾纏著,讓滾沸的慾望燒得更熾烈。

「老婆,相信我,我會讓你更舒服的。」他吻著她細滑的頸子,然後是纖細的鎖骨,雙手捧著柔軟的雪乳,盡情揉搓戲玩。

「不……我不要……你不應該在這裡,也不應該躺在我的床上,你應該跟裴意琬在一起。」儘管意識已被情慾吞噬殆盡,但她可沒忘記他愛著另一個女人的事實。

貪婪的唇舌已經重返雙乳之間,他的舌尖刷弄著翹立的乳尖,眸光炯炯地凝睇她無奈又哀傷的臉蛋。

「老婆,我似乎一直沒機會告訴你一件事。」他停下忘情的吸咂,微微挑眉。

他想說什麼?喔對了,我突然想起自己愛的人是裴意琬?還是附在他身上的外星人終於離開?

「你現在有機會了。」她深吸一口氣,不管接下來他會說出多傷人的話,她都可以接受的……雖然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過度性飢渴而撲倒他。

「我已經跟裴意琬把話說清楚,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這輩子絕對不可能跟她結婚。」羅娜呆掉。

昏暗的房間內一片靜寂,唯有陸至權溫醇的嗓音低低響起。

「還有,在你把戒指還給我之後,我想了很多。」大掌扣緊她的後腦,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眸底,彷彿想將自己的身影烙入她靈魂深處。

「你想了什麼?」她呆睜水眸,怔怔的問。

「我發現,我已經習慣你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的生活已經不能沒有你,我要你當我真正的老婆,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這是真的嗎?還是她根本就是在作夢?羅娜傻傻地繼續呆。

「老婆,寶貝,娜娜,你喜歡我怎麼叫你?」他用舌尖描繪起她的唇瓣,來迴繞著,探入芳腔攪動軟嫩小舌。

她卻忽然用力將他推倒,敞開白皙滑膩的美腿,跨坐上他堅硬如鐵的腹肌。

他微詫,可一見到她露出熟悉的小人得志奸笑,一直緊懸於心頭的不安,在這一刻終於散去。

又恢復成他熟悉的那個大膽主動的羅娜,不枉他放下男人尊嚴,一路追到宜蘭,又使出死皮賴臉手段爬上她的床。

「你想清楚了,你這是誤上賊床,一去無回的。」她笑淫淫地說,濕潤的花穴抵著蓄勢待發的巨碩,考驗他的自制力。

他目光深幽含笑的凝睇她,大掌撫摸起她白嫩的腰肢,低沉的嗓音充滿誘惑地說:「我這輩子已經認定你這個老婆,不會再更改,你在壓倒我之前才應該好應清楚。」

不過就算她想拒絕,他也不會給她機會。

「你這個死鬼多難伺候啊,我確實應該多想一下。」她邊說邊從他身上翻下,一副準備喊停的拿喬姿態。

他笑容一斂,頎長身軀矯健地翻起,將她重新撲倒在床上,大掌牢牢釘住她的雙腕,固定在嬌艷如薔薇的臉蛋兩旁。

「親愛的老婆,我們已經沒時間多想一下。」他瞇著眼,有些不悅地瞪她。

「你不是不喜歡我碰你?不是老嫌我煩?」想起從前被他漠然冷落,她不甘心地撇唇,口氣酸得嗆人。

「我就喜歡你煩我,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煩我。」

「可是……」

「噓。」長指輕壓上她的唇,他俯近俊臉,企圖用強大的男性魅力蠱惑她。

而他也確實成功了……在一個綿密的長吻與愛撫下,她忘記了該繼續跟他算帳的滿腹怨氣,一度壓下的慾望不出片刻又沸騰升溫。

他熱情地親吻她,大掌恣意揉弄敏感的乳房,拉開她的雙腿,拿來抱枕墊在她腰後,然後低下頭吻上那片盛放的花瓣。

「啊……」紅唇逸出又嬌又甜的呻吟,她的耳邊傳來他吸吮花核的滋潤聲。

「寶貝,為我再濕一點。」長舌勾弄著軟嫩的花蒂,手指擰著前端充血的花珠,透明的愛液不停流出。

確定她夠濕潤,他才退開身,讓腫脹發硬的男性抵在花穴入口前,輕輕磨蹭。

「嗯……好難受……老公……快讓我舒服……」

她被情慾折磨得幾欲發狂,方纔已在他唇舌愛撫下嚐過一次高潮滋味,此刻花穴更渴望被充實。

「寶貝,別急,等會兒你就會舒服得喊不出聲。」

褐眸被慾望佔滿,他粗皂的安撫她,一掌揉著雪乳,一手愛撫著濕透的花核,碩大男性緩緩推進花穴。

早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免不了會痛,羅娜已做好心理準備,緊咬下唇,等著那股撕裂般的劇痛消退。

「老婆,忍一忍,等會兒就不疼了。」

他心疼的封住她的唇,捨不得她咬傷唇瓣,緩慢而規律地在濕潤的花穴中抽動。

那緊窒狹小的幽徑如此美好,綿軟的花肉吸緊他,他的自制力已達極限,再也克制不住,猛烈的抽送起來。

「啊啊……太、太快了……老公……我跟不上……」

「寶貝,你可以的,跟著我的節奏一起。」

強壯的胸膛不停摩擦著嬌艷的乳尖,酥麻的快感如電流在體內流竄,他拉起她一條腿高架在肩膀上,垂眸緊盯著濕漉漉的花穴如何吞吐飽脹的昂碩。

「娜娜,你好緊,好美……」他欣賞著她被撞得乳浪蕩漾,水眸緊閉,紅唇微張,不停逸出破碎嬌啼的媚態。

「嗯哼……你把我撞得好麻……啊啊……別頂著那裡……」

啊,他的手又不安分的摸上乳房,擰拈起翹立的乳頭,還不夠,他居然又低下頭含進嘴裡,用力吸咂吮舔。

赤紅的肉柱狠狠的抽插,不斷餵入綿軟的花穴,愛液不斷泌流而出,隨著肉體快速的撞擊而發出淫靡澤聲。

他著迷地凝視她意亂情迷的嬌媚神態,壓在胸中的最後一絲不安終於蒸散,取而代之的是因她而起的濃情密意。

「娜娜,我愛你。」在高潮逼近之前,他吻上她的唇,低喃出那句將情人間鎖心的甜蜜咒語。

她眼眶一熱,伸出雙臂將他抱緊,在遲到已久的甜言蜜語中沉入無盡歡愉的高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6 AM

第九章

早上六點半,羅娜黑著眼眶站在煎台前,看著荷包蛋在鐵板上滋滋作響,一不留神就掩下沉重的眼皮子,打起盹兒。

「娜娜,荷包蛋焦了!」羅母沒好氣的戳了戳女兒。

「呀!」她手忙腳亂地剷起焦黑的荷包蛋。

「瞧你眼眶那麼黑,活像是整夜沒睡,昨晚是上哪兒作賊了?」羅母訕訕地斜眼過去。

羅娜小心肝用力震動一下,兩頰悄悄浮上紅暈,內心既甜蜜又羞惱的罵罵咧咧。

都怪那個死鬼啦!從前看他一副老僧入定,裸女在懷都無動於衷的寡慾模樣,還以為沒吞顆藍色小藥丸沒法施展雄風,誰知他「性」致一來,那可是天翻地覆、驚心動魄外加慘絕人寰。

直到這一刻,她都不願意回想昨晚所受的「折磨」,實在是太狠、太狠了!

「早安。」她正悲絕的想著,罪魁禍首卻如沐春風的下樓,俊美的臉龐絲毫瞧不出疲態,彷彿昨夜的激烈奮戰他並不在現場。

「早個屁。」她嗤罵,繼續回去煎蛋。

「我來幫忙。」高大的身軀擠進不算寬敞的工作區,他單手撐在料理台上,一手親暱地環上她的腰間,渾身散發出驚人的費洛蒙。

「你?你會煎蛋嗎?」她可不敢奢望他這種凡事只會動口的貴公子。

「別小看我,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我也經常自己下廚。」他將下顎靠在她肩頭,姿態無比親暱。

「喔,所以你之前也幫『陪一晚』煎過蛋囉?」她斜眼睨他。

「當然沒有。」差點忘了,她是個小醋桶。陸至權笑了笑,說:「她跟你不一樣,溫柔又賢慧,什麼事她都會先張羅好。」

「那很好啊,你後悔還來得及,快回去找她。」她撇唇,拿起籃子裡的雞蛋狠狠一敲,蛋汁淋漓地灑上鐵板。

「是挺好的,不過我發現我大概天生有點犯賤,不喜歡完美型的女人,反而比較喜歡處處不完美的老婆。」

話一說完,他俯近她鼓起的臉頰,輕輕一吻,滿意地見到她臉蛋漾成緋紅色。

他完全戳中重點了,他提及裴意琬的時候,是用女人稱呼,至於她卻是老婆,完全確立了她正宮的地位。

「別煎荷包蛋了,改煎鴿子蛋吧?」他意有所指,暗示她重新戴回那『婚戒』。

「鴿子蛋太俗了,你拿回家自己煎吧!」她狠狠刨他一眼,拿起鐵鏟用力炒蛋。

「哎唷喂呀!我是要你煎顆荷包蛋,不是要你做炒蛋。」羅母搶過羅娜手中的鐵鏟,將小倆口驅逐出工作區。「去去去!幫不上忙就別在這裡礙事。」

「你聽見了,岳母要我們別在這裡礙事,我們上樓。」陸至權從善如流,隨即牽過羅娜的手往樓上走。

「別鬧了!」羅娜甩開他的手。

「不想上樓也可以,跟我回台北一趟。」陸至權很好商量的提供另一個選項。

「死鬼,你當我是你請的員工嗎?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愛待在哪兒就待哪兒,我跟裴意琬不一樣,才不會苦了自己配合你,你要是不喜歡,立刻就給我滾蛋。」

說到底,她心中還是插著一根刺,那剌的名字叫作裴意琬。

即便他昨晚說過無數次的我愛你,即便他不斷用「身體力行」證明對她的情意,可畢竟當初他會挑中她,全是為了羞辱他的家人與最在意的女人。

「有話好好說,何必這麼沖。」自封為宜蘭棋王的羅父還跳出來緩頰。

「經過了昨晚,你們還沒和好?」羅母也向著陸至權,昨晚還出手幫了一把。

「所以你們昨晚是串通好了,讓他睡我房間?」瞭解實情後,羅娜嘔得快吐血。

「夫妻一起睡又不犯法,幹嘛大驚小怪。」羅母白她一眼。

「陸至權,你快給我滾回台北!」羅娜惱火的嬌吼。

「嗯,正有此意。」陸至權笑了笑,泰然自若的接話,害某人一時之間氣勢大減。

「啥?你要回台北了?不是約好了今天還要陪我下棋?」萬萬想不到,羅父竟然是第一個跳出來留陸至權的人。

「是呀,幹嘛這麼早走,我還打算中午再煮一桌拿手好菜讓你嚐嚐。」羅父更是一臉捨不得。

聽見拿手好菜,腦中自動聯想起昨晚那一整桌辣油油的菜餚,陸至權眉角汕搐兩下,俊臉笑得有一絲勉強。

「哼,是不是想你的『陪一晚』了?」羅娜冷笑。早知道這個男人不老實,怎麼可能捨棄那麼完美的舊情人,改抱她這個從來不是他的菜的交易老婆。

望著她眸內閃爍的不安,陸至權在心中輕輕歎息。

是他的錯,先前的同居生活從來不曾真正善待她,才會讓她無法輕易相信他的情意,這不能怪她。

「什麼『賠一碗』?你砸了誰家的碗?」羅家兩老一臉困惑。

「不是碗,是他的舊情人。」羅娜口吻尖酸刻薄的拉長尾音。

「哎,誰沒年輕過,總會有幾個舊情人的。」羅父一臉惺惺相惜地拍拍陸至權的肩膀。

「是呀,都當人家老婆了,何必這麼小心眼,舊情人終歸是舊的,老婆才是一個男人的現在和未來。」羅母開始用過來人的經驗勸說。

「岳父、岳母,你們別聽娜娜胡說,那不是什麼舊情人,只是之前短暫交往過的女朋友,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陸至權很有耐心的解釋。「我只是必須回台北換個衣服,處理一下公事,過兩天會再回來。」

他不是說「過來」,而是說「回來」,這代表他已經把自己看作是羅家的一分子。

「也對,你還有事業得管理。」羅家兩老一臉可惜的點著頭,羅母更是不斷溫聲叮嚀:「那你千萬要再回來呀。」

「一定會。」陸至權微笑承諾。

「少來!」羅娜翻了個白眼,才不相信他離開之後會再回來這裡。

「老婆,那我走了。」陸至權沒有反駁她,只是靠過來抱抱她,低下頭親吻她冷哼撇開的頰。

「要滾快滾,少在這邊離情依依,老娘不吃你這套!」她伸長手臂推開他,扭身窩回煎台繼續煎荷包蛋。

陸至權笑瞅她片刻,才跟羅家兩老道別離去。

「娜娜,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人家可是特地為了你而來,你連留都不留,就不怕他真的再也不回頭?」羅母忍不住數落起來。

「媽,我老實跟你說好了,陸至權當初會娶我,全是為了報復他的辦怙人,還有氣死他父親,他根本就不愛我。」

「你真傻,一開始不愛,不代表後來也會不愛。他要是對你沒心,又怎齊浪費時間來這裡巴結我跟你爸。」

「可是……」

「你當你老爸和老媽都老眼昏花了?要是看不出他真對你有心,我跟你爸也不會讓他住下來,還幫著他,讓他跟你睡同一間房。」

她不是不相信爸媽看人的眼光,而是……她對自己沒信心呀。

曾經那樣努力去爭取他的心,不管在他面前出過多少糗,哪怕一次又一次被他以各種方式拒絕,她還是不願放棄。

直到她徹底認清自己是一個當不成公主的灰姑娘,能襯得上他這個黑馬王子的人,只有裴意琬這個真正的公主,她才終於從這場瑰艷的美夢,心碎的醒來。

可就在她轉身離開有他在的城堡,返回自己的世界,他卻忽然拋下公主,跑來告訴她,其實他是愛她的。

她怎能夠輕易相信?

「唉,要是這個姓陸的真的跑了,到時你哭天搶地可都沒用囉!」見她神情猶豫,羅母忍不住又搬出重話予以訓誡。

「反正我早就做好跟他離婚的心理準備。」她嘴硬的回道。

「是嗎?到了真要離婚的時候,你可別怪老爸老媽沒勸你。」羅母白她一眼,懶得再勸,轉身忙其他的事。

陸至權……不會回來了吧?昨天那一切,只不過是他一時腦筋打結,或是偶發的惡作劇吧?

如果他真的愛她,怎可能這樣輕易離開?他怎可能真的忘得了裴意琬?

羅娜啊羅娜,你別再奢想不屬於你的男人,陸至權這一走,肯定是不會再回頭了。

失神地望著鐵板上滋滋作響的荷包蛋,羅娜發覺此刻她的心,就像這顆荷包蛋一樣,逐漸焦黑……

入夜,沒有嚴重的光害,宜蘭的夜空星輝湛然,附近田野傳來唧唧蟲鳴聲。

羅娜側躺在床上,沒有焦距的直視前方發著呆。

已經凌晨一點半,從早到晚,陸至權沒來過一通電話,也不可能這麼晚還遠從台北驅車來宜蘭。

別傻了,他不會再回來。這個嘲諷的念頭始終盤旋於腦海,抹煞她心中隱隱約約存有的一絲希望。

王子回到有公主的城堡,哪可能還記得住在廢墟裡的灰姑娘?

眼眶發燙,可她不允許自己落淚。沒有什麼好哭的,這樣的結局自一開始便已注定,是她太傻、太天真,一度奢想能得到王子的心。

「死鬼,昨晚被你佔盡便宜,天價贍養費我是敲定了!」抹抹眼角,她打住那些自艾自憐的想法,躲在角落悲歎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好好睡上一覺吧!如同十二點鐘響,美麗的魔法轉瞬便煙消雲散,明早醒來,她還是得面對醜陋的現實。

閉上眼再拉高被子,她努力對抗腦中某道揮之不去的挺拔人影,想盡快將自己拋入無邊無際的睡夢。

驀地,一陣窸窣的聲響飄入耳底,隨後是拉下門把的聲響。

羅娜翻了個白眼,懶得翻身查看,只是沒好氣地說:「綠油精不在我房間。」

會在半夜開她房門的人,除了為找綠油精而來的老母,不會再有別人。

片刻後,她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通常在家為了方便,除非換衣服,否則她罕少上鎖。

「媽,我說了,綠油精不在我房間。」數羊數到一半被人打擾,羅娜不耐的翻身瞪人。

這一瞪,徹底傻掉。

十二點的鐘聲早已響起,她這個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睡在陳舊老式的民房中,一身邋遢的寬大長T睡衣,長髮凌亂披散,只堪稱為清秀的臉蛋沒有一絲妝點……

但是那個應該待在公主身邊的王子,那個許多女人渴望又不敢貿然接近的黑馬王子,此時此刻正站在房門口,俊美的臉龐噙著一抹溫柔笑意,深邃惑人的褐陣緊睇著她這個灰姑娘。

「老婆,你太不夠意思了,從前不管我多晚回家,你都會為我等門,怎麼今天沒有?」陸至權穿著一身她熟悉的筆挺黑西裝,似乎剛從公司趕來,手中還拎著赭紅色牛皮公事包,眼角凝著淡淡疲意。

她還在傻,怔怔的看著他放下公事包,扯松束縛頸部的領帶,邁動長腿走向床舖,然後在床畔地板上單膝跪下。

「你……你幹什麼?向我跪安嗎?」她戲譫的問,眼神卻依然充滿震驚。

「你說得對,鴿子蛋太俗氣了,所以我下班的時候特地繞到珠寶店,幫你挑了另一隻婚戒。」語落,他揚著笑,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方形的紅絨戒盒。

羅娜怔忡地垂下雙眸,望著他遞過來的戒盒,遲遲沒有接下,纖細的咽喉輕輕顫抖,片刻擠不出半個音節。

「不喜歡嗎?」陸至權啞著嗓低問,兀自替她打開戒盒,遞到她眼前,「你都還沒看過我幫你挑的樣式,怎麼可以未審先判?」

那戒指,是切割成心形的單顆白鑽,沒有多餘贅飾,簡單而純粹。

她凝眸不語。

陸至權不著痕跡地微擰眉心。從沒想過他也會有緊懸著一顆心,害怕心愛的女人不願接受他的這一天。

他傷她太多,虧欠她太深,假若她是鐵了心放棄他……他想都不願意再想。

為了驅散心中深濃的恐懼,陸至權挑唇一笑,故作輕鬆地說:「真的不喜歡嗎?可是我挑了三個鐘頭,怎麼看都覺得這只戒指最適合你。簡單的一顆心,就像你給我的感覺。」

霧氣,氤氳了眸面,羅娜的眼底下起細雨。

見淚水滑過她的臉頰,陸至權胸口一緊,心直直往下沉。

「真的不喜歡?那我把它扔……」正要收回的大掌霍地被一雙纖手拉住,他微詫,褐陣揚起,看見她淚眼婆娑的綻開笑靨。

心臟猛然一記緊縮,綿密的情意在胸中彙集,他無法形容當下的心情,只是僵在那兒,看著她接過戒盒,取出鑽戒戴上。

「我喜歡。」她哽咽的說,心口漲滿對他的愛。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在一場上流派對中見過他王子般翩翩英姿,那時的她,芳心便為之悸動,可是她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所以她將他的身影放逐出腦海,不願再去記憶與他相關的訊息。

很久很久的之後,他卻跪在她的床下,捧著他親自挑選的鑽戒,問她願不願意繼續當他的妻子。

假若這是一場施了魔法的美夢,請永遠別讓她醒來。

「娜娜,別哭……別哭了,好不好?」陸至權心疼的起身抱住她,將她緊緊嵌入胸膛。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她反手圈緊他強壯的腰桿,把哭醜的臉蛋埋進他的心口。

「你也知道我不愛逛街,要送的對象又這麼特別,我怎麼可能馬虎行事,所以在珠寶店耽擱了一些時間。」

「不是……我以為你是回去找裴意琬。」她哽咽著抽泣。

「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她,可是那都過去了,我愛的人是你。」他摟著她一起躺上有些狹窄的床舖,兩人上身靠著床頭,緊擁在一起。

窗外的溶溶月光,像一抹寧靜的溫柔,流映在他們身上。

「會不會將來有一天,你後悔沒選擇公主,而是選了我這個當不成公主的灰姑娘?」她仰起臉蛋,不安地凝視他。

「公主?裴意琬怎麼會是公主?」陸至權皺了皺眉頭,實在無法理解她腦中究竟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我看來她就是!」她瞪著淚眸刨去一記眼刃。

「好好好,她是公主。」跟老婆爭論是最笨的事,他要謹記這一點。「我不要公主,我就是喜歡灰姑娘,我愛灰姑娘。」

「真的?」她狐疑地斜瞅,眼角還掛著數顆淚珠,瞧上去可愛極了。

陸至權喉頭稍緊,目光忍不住順著她敞開的領口瞟去,他可愛的老婆竟然沒穿胸衣,渾圓白嫩的雙乳清晰可見,再稍稍挪動視線,喬好角度,還能覷見雪乳頂端的兩顆莓果……

Shit!光是窺探一幕春光,他立刻起了反應,下腹灼燙腫脹,昨夜激烈熱愛的畫面在腦中閃燦,刺激著感官神經。

「死鬼,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見他俊臉緊繃,下顎抽緊,神情古怪,她不由得掐他側腰一把,殊不知這個舉動對慾望沸騰的他,無疑是火上澆油。

陸至權猛然一個翻身便將懷中嬌軟的人兒壓在身下,大掌捧起掛滿淚痕的臉蛋,深深封住那張水嫩紅唇。

「比起用說的,我更傾向用行動證明。」他舔吮著嫣紅唇瓣,挑起一抹邪氣的壞笑,充滿野性慾望的褐眸勾引著她。

幾乎是在他肉慾的凝視中,她一瞬間便全身著了火,每個女性部位都在發燙。

「老婆,我愛你,而且我現在非常、非常渴望跟你做愛。」他大膽放浪的對她做出請求。

「那也得看你的表現好不好,我再考慮要不要讓你『進來』。」即使渾身發軟,她還是揚高細眉,故意擺出高姿態。

「我相信我的表現一定會讓你很滿意。」

語畢,他勾起一抹性感得讓人心跳暫停的笑,俯身封住她的唇。

靈活的悍舌勾吮著軟膩香舌,他用高超的吻技使她頭暈腦脹,嬌軟的身子只能任由他擺佈。

大掌探入領口,帶著急切的粗魯,放肆地揉玩起雪乳,拇指來回刷弄紅潤的乳頭,使之翹立。

「嗯……」

當他將雪乳掏出領口,含住早已硬挺的乳蕾,她難受的咬唇嬌吟。

「老婆,你的乳頭像櫻桃一樣甜,讓我好想一口吞下。」

他用舌尖來回舔舐著濕潤的乳尖,大掌揉弄著飽滿的乳肉,更貪婪地含入嘴裡吸咂起來。

「啊……你討厭……」

品嚐過情慾的美妙滋味,她春心蕩漾的呻吟,火燙的身子深深渴望著他的入侵。

他輪流品嚐著兩朵傲然綻放的蓓蕾,大掌已經激切的滑入她腿心,粗蠻的拉下絲質底褲,撫上濕透的私花。

「都已經這麼濕了……很不舒服吧?想要我揉一揉嗎?」他的舌頭挑弄著乳蕾,長指恣意揉捏起柔軟的花蒂,刺激她的情慾,讓她為他流出更多愛蜜。

「嗯……老公……給我……」

慾望如毒,一嚐上癮,她抗拒不了他的勾引,只能妖嬈地扭擺腰肢,隨著旋入花穴旋轉抽動的長指擺動。

「我得表現得更出色一點,才能讓你滿意,不是嗎?」

薄唇噙著邪氣的笑,他俯下身,直接以唇吸吮錠放的蜜蕊,舌尖滑過肥軟的花唇,順著滑膩的愛液來回舔舐。

「啊……」

她渾身一悸,弓起遍體潮紅的嬌軀,雙腿被他拉得更開,濕漉漉的蜜蕊宛若一朵盛放薔薇,毫無遮掩的映入他眼底。

靈活的舌尖戳剌著花穴,舔著花壁,感覺一股急速收縮的力量吸吮著他的舌。

她就快抵達高潮,他必須更賣力才行。思及此,俊臉埋在滑膩腿心間的男人低喘一聲,加入了另一指抽插。

甜蜜的愛潮不斷湧出,花穴開始縮動,她小臉嬌紅,眼角泛起淚光,嬌啼急喘的小嘴被他的手指插入,她循從感官本能的吸吮起來,甚至發出嘖嘖聲響。

「老婆,你是我專屬的小蕩婦,只有我才能這樣對你,也只有我才能讓你得到真正的快樂。」

他自負的宣示,故意選在她逼近高潮的前一刻,退開舌頭與長指,拉下西裝褲的拉鏈,掏出赤紅腫脹的男根。

「啊啊……」

空虛的花穴瞬間被狠狠餵飽,酥麻的快感如強烈的電流竄遍全身,她媚眼如絲,紅唇張啟,軟膩小舌隨著淫浪嬌吟微微輕吐。

「寶貝,你好緊,好甜。」

健碩的男臀縮緊,猛然往前一撞,被愛液滋潤得濕淋淋的陽根劇烈抽插著蜜穴,兩團圓囊來回摩擦著紅嫩的花瓣。

「老公……啊啊……好舒服!再快一點……」

「寶貝,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他的嗓音沙啞低喘,微瞇的褐眸帶著魔魅的性感,直勾勾地瞅視她目光迷茫、輕晃臉蛋的嬌媚神情。

「討厭……啊!」

強壯的肉柱故意抵著她的敏感點又撞又磨,甚至大動作的畫圓,黏蜜的愛潮瞬間大量淌出,她閉緊水眸,感受著如生如死的絕美高潮。

「這麼快就到了?」汗水淌過俊美的臉龐,他揚著笑,眸光緊睇著她沉浸在無上歡愉的迷亂神態,稍稍退開身,解開身上的衣物。

她仰躺在床上,雙腿大敞,被狠狠愛過的花穴完全展現,戴立渾圓的雪乳一片濕亮,嬌艷的乳頭硬挺如珠。

尚未得到滿足的他,下腹又是一緊,男性腫脹如熱鐵,他返回床上,將渾身軟綿綿的她擺弄成趴跪的姿態。

「老公……不要這種姿勢……」

紅艷的臉蛋靠在枕頭上,她圓翹的蜜臀被他扣高,饒是平時大膽的她也不禁覺得嬌羞。

「別怕,這樣能讓你更舒服。」他跪立在飽滿水嫩的蜜臀後方,大手摸向滑膩的細腰,傲然昂立的巨碩男根順著臀縫來回摩擦。

「嗯……」

剛剛止下的情慾之渴,瞬間又被喚醒,她情難自已的晃擺起密臀,讓發麻泛癢的濕漉漉花穴抵著肉莖摩擦。

「又想要了?」緊繃的胸膛貼近她的後背,大掌順勢滑到她身前,捧起兩團發賬的雪乳肆意揉玩搓弄,或擰扯兩顆硬挺的珠蕾。

「給我……老公……嗯……快進來……」

可怕的空虛感快將她吞噬,她幾乎是低啜的呻吟央求。

「告訴我,你愛我嗎?」他舔著她耳後那一小塊嫩白的雪膚,低喘的問。

「啊……你明知故問……」她的嗓音又嬌又媚,不住擺動翹臀,渴望他的貫穿。

「我想聽你說出來,說出來我就給你。」揉著雪乳的大掌往下一滑,來到覆蓋著細絨毛髮的前端,揉按起充血的花核。

「啊嗯……」酥麻的快慰一波波襲來,她的羞恥與理智早已被擊碎,只能嚶嚀嬌啼的輕喊:「老公我愛你!我愛你……快進來……」

「老婆我也愛你。」扳過她迷亂如醉的小臉,他將舌餵入芳腔,與她唇齒糾纏,吸吮軟膩香舌。

「啊啊……」

她的蜜臀被抬得更高,圓碩昂長的肉莖自後方狠狠插入渴望已久的蜜穴,滿滿的愛液被推擠出來,沾濕了兩人的腿根。

她的黑馬王子,她的丈夫,用整整一夜的時間證明他對她的渴望與情意,她在高潮中被擁抱,被貫穿,被熱烈地愛著,肉體與精神都浸淫在歡愉中。

「老公,我真的很愛你。」急驟的慾望節奏中,她緊攀住他的頸子,吻住他優美迷人的薄唇。

他抵著她紅腫的唇瓣,用最直接的肢體語言回覆她,讓她一次又一次被拋上高潮浪尖。

她嬌哼著,胸口漾開一片暖意,抱緊伏在身上強壯的男人身軀,彎起紅唇,錠開一朵幸福笑花。

很久很久以前,當不成公主的灰姑娘,只能偷偷暗戀黑馬壞王子……很久很久以後,當不成公主的灰姑娘,終於得到她的黑馬壞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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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2-7 10:28 AM

--後記 喬寧--

嗨,很高興又跟大家見面!

不知道大家翻開這個故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女主角很眼熟?

沒錯,這次的女主角就是之前跑過兩次龍套,而且佔有頗重戲分的羅娜小姐。

其實想替這個最佳綠葉配對,已經想很久了,只是一直苦無想法,不知道該讓言詞辛辣的她搭配怎麼樣的男人。

直到寫完上一個感覺比較悲調一點的古裝故事後,決定轉換一下心情,於是就拿羅娜小姐來開刀。(笑)不過朋友看完這個故事後卻直說大感意外,因為在她的認知中,羅娜的個性似乎應該更勁爆、更麻辣才對。

關於這一點,我得替羅娜小姐解釋一下,畢竟之前是配角嘛,現在當了主角,當然要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和驚喜。

所以,我有重新再想過關於羅娜小姐的思考方式,以及性格轉變的各種原因,讓她這個角色更豐富化,而不是只有單一種搞笑麻辣的個性。

其實,現實生活中也經常可以接觸到這樣的人,例如一個人的個性很搞笑,每一次見到他都是笑嘻嘻的,好像沒什麼正經,但這樣並不代表他沒有嚴肅正經的時候。

人的面貌多變,處在不同的環境,面對不一樣的人,或是遭遇不同的事情後,都會有不同的性格展現。

想到這裡,我就開始著手幫羅娜添上更豐富的個性特質,讓她順利被扶正成女主角。

至於男主角嘛,就是比較顛覆一般羅曼史中的白馬王子角色。

比如說,一般白馬王子的出現,大多是來拯救女主角,讓女主角從麻雀變鳳凰。

不過這次的黑馬王子可不來這一套,他從一開始就將羅娜定位為假公主,讓她成了換上華麗衣服的灰姑娘,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已在相處過程中,一點一滴被這個假公主收買了心。

這樣的黑馬王子我寫得很過癟,希望下一回能再嘗試更不一樣的男主角,讓大家或是女主角可以多一點選擇。(笑)希望大家都可以用很愉快的心情享受這個故事。

那就下次再聊囉!(飛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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