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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16 AM

金晶 - 夜夜沉歡【單】

本帖最後由 siobhant1010 於 2014-5-2 01:19 A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追求自己看上的女人,為了得到只好不擇手段;
調情自己喜歡的男人,為了嫁他只好耍賴勾引。
她是御史之女,從小帶髮修行被養在尼姑庵,
他是位高權重的五王爺,與當今聖上情如手足。
第一次相遇,他從登徒子手中保了她的清白,
第二次再見時,她是罪臣之女,
而人人口中陰狠冷酷、橫行霸道的他卻擅自將官奴的她帶回王府。
在卓烈桀眼中,秦悠萊不過是個五官平凡的女子,
不但渾身沒幾兩肉,身段也不夠婀娜,可他偏偏就看上了。
誰知,秦悠萊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卻不稀罕他的青睞,
不但背著他留下贖身銀兩逃了,更教他氣惱的是,
那贖身銀兩還是他給的月俸錢。她的身子,他早摸遍吻遍,
哪還有什麼清白可言?更不用說他可是對她上了心,
儘管這傻女人想跟他劃清關係,他卻沒打算放手。
在將她壓上床的那一刻,他惡聲惡氣的宣誓,
「秦悠萊,從今以後,我說什麼妳便做什麼,
我不讓妳做,妳就不許做,總之妳什麼都要聽我的。」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21日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出版社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 BR660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术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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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17 AM

 第一章
  
  幽幽的山徑上,一男人正緩緩地徒步走著,一身金絲滾邊的黑袍,烏黑的頭髮隨意地披散著。
  
  蔥鬱的山路上,隨處可聽見夏日蟲鳴聲,毒辣的陽光透過樹葉無孔不入。
  
  男人的身形頎長,走上了好一會兒,臉上卻不見疲憊。
  
  不遠處流水潺潺,一個拐角,飛流直下的瀑布赫然出現在眼前,男子走至瀑布前,涼涼的水氣撲面而來,驅散了令人心浮氣躁的悶熱。
  
  卓烈桀席地而坐,一手撐著下顎閉目養神,在他休憩半刻之後,一道白色的身影飄至他身後。
  
  「卓兄,你太不講義氣了,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嗎?」來者大嚷著。
  
  「徐爾東!」
  
  那名喚做徐爾東的男人聲音戛然而止,一張嘴張得老大,卻老實地沒有說話了。
  
  「你很煩。」卓烈桀不爽地說。
  
  徐爾東滿臉的無辜,明明兩人說好一起遊山玩水,結果他去找卓烈桀的時候,卓烈桀府上的下人方才告訴他,卓烈桀早已離開了,厚,他們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卓烈桀竟然嫌他煩。
  
  徐爾東哼了哼,坐在了他身邊,也習慣了這個人的陰陽怪氣,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自顧自地欣賞著周圍的優美景色。
  
  兩人坐了好一會兒,卓烈桀忽然開口了,「好安靜。」
  
  徐爾東一聽來了興致,「所以?」
  
  卓烈桀一掃之前的冷淡,臉上揚起邪氣的笑容,往一個方向走去。
  
  卓烈桀自幼學武,他的耳力敏銳,隱約地聽見前方的喧騰聲。
  
  如他所料,幾個土匪正圍著幾個尼姑,卓烈桀饒有興味地看著,嘴邊彎著好看的笑。
  
  徐爾東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把紙扇,怕熱地搧著,「世風日下,現在的土匪連出家人也不放過。」
  
  卓烈桀不置可否,靜靜地看著。
  
  看了好半晌,徐爾東嘖嘖有聲,「不是吧,這幾個土匪是看上這幾個小尼姑了?雖說是母的,但常年吃素,身上不長肉,就是湊合也湊合不了呢。」徐爾東嘴上說得憐憫不已,語氣中帶著同情,可一轉眼他又一副瀟灑的模樣,「你說怎麼辦好呢?」
  
  卓烈桀摸了摸下巴,陰鷙的雙眸在幾個土匪身上繞了一圈,哼了一下,目光移到幾個尼姑身上,又是一陣輕哼。
  
  徐爾東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捂著嘴笑個不停,卓烈桀可不是什麼心慈的大好人,這種場景他別出來折騰就好了。
  
  卓烈桀感到沒有意思,準備打道回府時,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施主,救命!」
  
  施主,救命?這可新鮮了,卓烈桀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聽過別人對他喊救命,他轉過身,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瑟瑟發抖的小尼姑們,「你們誰叫我?」
  
  那女子的聲音令人聯想到了坐在春雨濛濛的船塢上,透著水簾,聆聽著雨珠滴落在湖面,悠哉悠哉。
  
  難能可貴的是那聲音嬌嫩卻不柔媚,透著一股空靈清澈,令人一聽耳目一新。
  
  徐爾東笑了,沒想到這個小尼姑倒是膽大,竟然敢要卓烈桀幫忙。
  
  不過也因為那一聲施主救命,四五個土匪的目光隨即轉移到了他們身上,其中一個土匪識貨地看出他們衣著不凡、衣料昂貴,眼裡立刻升起貪婪之色。
  
  「我抓到肥羊了。」土匪笑得賊兮兮的,其身後的幾個土匪也跟著笑開了。
  
  卓烈桀壓根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他徑直走了過去,無視幾個拿著亮錚錚大刀的土匪,眼神鋒利地看著尼姑們,「誰喊我,嗯?」
  
  尼姑們平日裡甚少與男子話語,被土匪嚇得驚魂未定的她們又看見一個五官俊美的男子,一時竟說不出話。
  
  在卓烈桀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一名小尼姑開口了,「施主,是小尼。」
  
  說話的小尼姑長得白白淨淨的,臉上有著未入世的純淨,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卓烈桀忽然起了頑劣之心,「嗯,是你喊住了我?」
  
  「是。」
  
  「你要我救你們?」
  
  小尼姑秦悠萊靜靜地看著他,堅定地點點頭。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要我們兩個手無寸鐵的男人救你們,到時我們兩個淪為刀下亡魂,你是否罪孽深重?」
  
  徐爾東一聽,噗嗤一聲地笑了,手無寸鐵?虧他說得出口,比起他顛倒是非的本事,徐爾東自歎不如。
  
  「這……」秦悠萊眼一黯,這才想到自己的莽撞,「對不住,施主。」
  
  「倘若我不幸身亡,你又當如何?」
  
  「小尼願為你日日唸經……」
  
  「我最討厭聽人唸經了。」卓烈桀搖了搖頭,極富興味地看著平淡無奇的小尼姑,她的嗓音絕佳,清清靜靜的,聽著頗為順耳。
  
  「那施主……」秦悠萊面露疑惑的表情,她有些不太敢看他,他渾身有一股邪氣,她敏感地不敢太靠近他。
  
  「嗯,你要是為我喝酒吃肉的話,我會死而無憾。」他邪肆地笑著。
  
  秦悠萊的臉色倏地變白,出家人怎麼能喝酒吃肉。
  
  「喂,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無視我的存在!」土匪暴怒地拿著手中的大刀,使勁地把大刀往卓烈桀砍去。
  
  秦悠萊嚇得大叫,下意識伸手遮住眼睛,驚呼著,「啊!」
  
  好一會兒她沒有聽見任何慘叫聲,才戰戰兢兢地放下手,還未定魂,幾個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現,一眨眼土匪們已經倒地,鮮艷的鮮血流淌在地上。
  
  周圍靜得可怕,也靜得令人心生寒意,她害怕地看向原與自己對話的男子,這一看她嚇得倒退了好幾步,靠近卓烈桀的那個土匪被卓烈桀空手穿透胸膛,而那把意圖刺殺他的大刀就像變戲法似地插入土中。
  
  「啊……」幾個尼姑驚喊一聲,隨即垂眸低喃道:「阿彌陀佛。」
  
  秦悠萊慢慢地回過神,她不敢看卓烈桀,也不敢看那一堆屍體,閉眼輕唸一聲:「阿彌陀佛。」她長長的眼睫顫抖著,如被困在蜘蛛網上的蝴蝶,無助又脆弱。
  
  卓烈桀不以為意,幾個黑衣人臣服地跪在他的前方,他的手擺了擺,「退下。」如來時的突然,黑衣人們迅速地消失了。
  
  徐爾東悠哉地搖著扇子,不以為然地說:「你說你非得染一手的血腥,真是無聊。」明明暗地裡有一批護衛保衛著,偏要自己動手,弄髒了手也弄髒了衣服,實在是沒必要。
  
  卓烈桀沒有理他,只看著引起他興趣的小尼姑,「小尼姑,我替你除了他們,你說你要怎麼謝我?」
  
  秦悠萊聽見他喚自己,只好睜開眼,映入眼中的便是他一身的風輕雲淡,這根本不像剛殺了人的模樣,好似他剛才殺的不過是一隻螻蟻。
  
  她年紀尚小,垂下頭,膽小地看向年長的同門師姐。
  
  一位稍年長的尼姑走了過來,「貧尼無為,多謝施主搭救。」
  
  卓烈桀沒有理她,一雙眼睛就盯著小尼姑看,「你叫什麼,小尼姑?」
  
  秦悠萊蹙眉,她沒有法號,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只道:「小尼謝謝施主。」
  
  卓烈桀看了她一眼,將滿是鮮血的右手伸到她面前,「我沒死,你也不用喝酒吃肉了,倒是淨手這等事你總不會拒絕吧?」
  
  秦悠萊眉摺更深了,一股噁心的血腥味讓她的胃部翻騰著,但她知道若是他不出手解救的話,此時她與師姐們早已命喪黃泉了,知恩圖報這是為人之道,她不會推卸。
  
  但她仍是看向師姐,見無為點頭,她才頷首,「施主等等,待我打水來……」
  
  「不用了,我就隨你一起去吧。」卓烈桀逕自邁開腳步,「跟我來,我知道前面有瀑布。」
  
  秦悠萊無助地望著無為,只見無為朝她笑道:「人性本善。」
  
  無為的話讓秦悠萊放心了,她隨即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秦悠萊不常下山,也不常跟陌生人相處,這將是她第一次跟一個陌生男子單獨相處,她安靜地跟在了卓烈桀的身後。
  
  徐爾東本來想跟去看好戲,哪知卓烈桀瞪了他一眼,他只好留了下來,與一群尼姑待在一塊兒。
  
  「小尼姑,你進尼姑庵多久了?」她不告知名字,卓烈桀也就一口一個小尼姑地叫著。
  
  「小尼從小就在尼姑庵長大。」秦悠萊老實地回答。
  
  「嗯。」他挑了一塊乾淨的大石頭,掀起下擺,自在地坐在了石頭上,「不過來替我淨手?」
  
  秦悠萊從衣袍中拿出一塊粗布巾,矮下身子讓泉水淨濕布巾之後,半擰乾之後走向他,以半濕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長,她將他手上的血腥擦乾淨,眉無意識地蹙起,那腥味引得她一陣一陣地欲嘔。
  
  「怎麼,聞著不舒服?」他嘴上關心地問著,可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秦悠萊從未殺生過,剛剛那幾人的慘死狀至今還殘留在她的腦海裡,「這味道實在不好聞。」
  
  「哦?你感覺內疚?」
  
  「施主,殺人是不對的,小尼認為施主剛才只要略施小懲就好了。」雖說剛才她的生命堪憂,可她認為把人打跑也是可行之道。
  
  「嗯,你說的有理。」
  
  秦悠萊聽到他這麼一說,心中想著這人倒是講道理,「施主心存善念,佛祖一定會保佑你的。」
  
  「嗯,小尼姑說的是。」
  
  因為卓烈桀的謙卑,秦悠萊也就不介意他總是戲謔稱她為小尼姑了,她本來也該告訴他自己的法號,只是她是真的沒有,但老聽他喊著她小尼姑仍渾身不自在,於是在起身洗淨布巾的時候開口說:「小尼不是……」
  
  她背對著他蹲在瀑布邊洗布巾時,沒有注意到男人高大的身影離開了大石頭,走到她的背後。
  
  「要真的內疚,那就下去陪他們好了。」伴隨著他淡然的嗓音,秦悠萊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一推,她重心不穩地一頭栽進了瀑布裡,連呼叫的機會都沒有,只感覺冰冷的水灌進她的鼻腔,她的肺部一下子積滿了冷水。
  
  站在岸邊的男人冷眼旁觀,「哼,慈悲為懷的出家人。」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主子……」
  
  「不用救。」卓烈桀滿不在乎地說:「她心有愧疚,隨她去。」
  
  楚風安靜地待在他身邊,沒有出聲。
  
  水面上激起好大的浪花,可見掉入水中的秦悠萊非常使勁地求生,雪白的小手不斷地揮舞著,漸漸地,她似乎失去了力氣,身子開始往下掉,她的手無力地垂下。
  
  忽然卓烈桀眼一瞇,看見她頭上的帽子掉了下來,一頭青絲在水中晃悠著,他眼睛一亮,邪佞地哼了一聲:「假尼姑。」
  
  話音剛落,卓烈桀一個飛起,鞋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長臂一伸,一把抓住即將沉入水中的小手,使力一拉,一頭青絲從水中而出,水滴沿著她的髮梢一點一點地滴著,在水心周圍劃開一陣漣漪。
  
  卓烈桀蜻蜓點水地在水面上飛走著,毫無憐惜地把小尼姑扔向了站在岸邊的楚風。
  
  即使是夏日,這季節入水仍是不好受,楚風上前接下秦悠萊,將她放在岸邊,見她失去意識,他沒有多想地拍著她的臉。
  
  「走開!」
  
  楚風只覺得背脊一陣發寒,不敢多話地退到了一邊。
  
  卓烈桀站在一邊,以腳尖輕壓在她的胸腔上,稍稍使力,秦悠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轉醒過來,「施、施主。」
  
  「小尼姑真是不小心,竟然連洗個布巾也能掉進水裡去。」他淡淡的口氣中帶著嘲弄。
  
  她自己掉下去的?她怎麼記得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
  
  「謝、謝謝施主。」秦悠萊膽顫心驚地說,思及溺水的可怕,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小尼姑,你怎麼是一個假尼姑呢?」對他說三道四的人,墳前的草不知道已經長到多高了,她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但這個小尼姑的聲音讓他聽得舒服,她的身份也讓他好奇。
  
  秦悠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帽子已經隨水飄走了,「我……我本來就是帶髮修行。」
  
  「哦?」他隱隱一笑,這個小尼姑雖貌不驚人,藏的事情可真多,「為什麼帶髮修行?」
  
  他這麼一問,秦悠萊立刻低下頭不回答,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胸前的鞋,難受地要坐起來,「施主,你的腳……」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卓烈桀收回腳,優雅地說:「小尼姑掉進水裡昏過去,身體進了水,我只好以腳逼出你體內的水,你這才醒過來了。」
  
  是、是這樣嗎?不知為什麼,秦悠萊總覺得他的話不可信,可自己確實是醒過來了,於是她站起身,「謝謝施主。」
  
  「小尼姑,我三番兩次救了你,你要怎麼回報我呢?」卓烈桀卑劣地說道。
  
  「這……施主,施恩不求報才是。」衣服全濕,風一吹她便冷得瑟瑟發抖,雙手抱著身子。
  
  「嗯,既然你不是真正的出家人,也不會有法號,你的俗名是什麼?」
  
  「小尼俗名秦悠萊。」
  
  卓烈桀仔細地打量這個膽大的小尼姑,她的五官實在是平凡,身板又小,一副沒吃飽的難民模樣,他府中的下人都長得比她有料,不過……
  
  秦悠萊驀然打了一個寒顫,身子不由得發抖著,一件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愣。
  
  對上她驚愕的眸子,卓烈桀笑得好不溫柔,「雖說是夏日,仍要小心才是。」
  
  「謝謝施主。」
  
  「我記得山腳有一個客棧,不如我們歇歇,你也好換個衣衫,免得受寒。」
  
  「不了,我要回去了,師姐們在等我。」秦悠萊聽他這麼一說,雙手緊張得揮舞著。
  
  「急什麼?我已經讓人護送你的師姐們回去了。」在秦悠萊看不見的地方,卓烈桀對楚風使了一個眼色,楚風會意後偷偷離開了。
  
  「來吧。」卓烈桀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山腳走。
  
  「可施主,水月庵在山裡,我要是下了山不是遠離水月庵了嗎?」秦悠萊疑惑地問道。
  
  「沒有的事情,我們依然是在山邊不是嗎?」
  
  「這……」秦悠萊還想說什麼,可又想不出什麼理由。
  
  卓烈桀壞壞地一笑,「小尼姑的手又軟又嫩,牽著好舒服。」
  
  他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路,她立刻想甩開他的手,沒想到他竟然越抓越緊,「施主……」
  
  「我叫卓烈桀。」
  
  「施主,你放開小尼的手,這於禮不合。」她一個帶髮修行的小尼姑怎麼可以跟一個男人糾纏。
  
  秦悠萊不知道的是,她一頭濕髮披肩,身上的素衣又隱藏在卓烈桀的外袍之下,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一個小尼姑,至多認為她是一個小姑娘。
  
  而跟她在一起的卓烈桀與她親暱的模樣,讓多數人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至少客棧的掌櫃是這麼想的,「兩位要住房?」
  
  「嗯,一間上房。」卓烈桀把元寶放在桌上。
  
  「是是。」掌櫃見財便樂了,「小夫人入水了,小人馬上讓人打熱水讓小夫人沐浴。」
  
  秦悠萊聽到掌櫃的說辭,娥眉皺起,「這位施……」
  
  「快點。」話一說完,卓烈桀便拉著秦悠萊,跟著小二上樓了。
  
  「施主,他……」
  
  「客倌,到了。」小二好奇地看著這一對夫妻,總覺得男的太強勢、女的太柔弱,可見到男人一路牽著女子的手,看來男子很心疼他的小夫人。
  
  卓烈桀拿出碎銀,看也不看便拋向小二,「動作快一點,除了熱水,上幾盤好菜好酒。」
  
  「是是,小的這就去。」
  
  「還有薑湯。」卓烈桀又吩咐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玩的小人兒,怎麼也不能讓她生病倒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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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18 AM

  第二章
  
  秦悠萊長這麼大第一次住在這麼好的客棧,她不由自主地左看右看,又怕自己弄濕了椅子,不敢坐就直直地站著。
  
  「站著做什麼?坐呀。」卓烈桀的手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在他身邊。
  
  秦悠萊搖搖頭,「小尼的衣衫濕……」
  
  「你不是出家人,不需要自稱小尼吧。」卓烈桀打斷她的話,她一口一個小尼聽得他心生厭煩。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耐心極佳的人,一旦遇上出家人,他的心情就格外差,出家人講話一本正經,讓人悶慌得不得了。
  
  秦悠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廂房一陣安靜,小二的叩門聲打破了他們的靜默,大木桶被人搬了進來,木桶裡冒著白色的熱氣。
  
  薑湯也端了上來,放置在桌上,心細的小二還準備了一套青綠色的淡雅女裝,卓烈桀滿意地賞了銀子,小二興高采烈地退了出去。
  
  「快去換衣服吧。」他催促道。
  
  秦悠萊猶豫地看著他,又看看那屏風,他應該看不到才是,於是她走到屏風後換了衣衫。
  
  隔著屏風,卓烈桀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薄唇一撇,心想果真是單薄的身子,一點女性曲線都沒有。
  
  他替自己斟茶喝了一口,不一會兒,秦悠萊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驚訝地挑眉。
  
  穿著素衣的她根本就是一個普通出家人,換上青綠色衣衫之後,她搖身一變,多了幾分姑娘家的嬌羞,「你幾歲了?」她看起來很小。
  
  「小尼……」接到他一記白眼,她立刻噤口,「十六。」
  
  嗯,比他小了八歲,再加上她自幼在水月庵生活,養成了她單純的性格,「你當時可真膽大,朝我喊救命就不怕我先逃了嗎?」
  
  「善心人人皆有,施主面相不似奸詐小人。」想到已脫困,她放鬆地笑了,「多虧施主,否則小……我和師姐們都要慘遭毒手了。」
  
  在她眼裡他是面善之人?看來小尼姑的眼力不好呢,「來,薑湯喝掉,別受涼了。」
  
  他真是一個好人,秦悠萊接過來,感激地對他笑道:「謝謝施主。」她已經忘記自己剛才還懷疑是他推自己下水的事情了,單純地相信了他的說辭,也許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不客氣。」他笑得頗有蹊蹺。
  
  秦悠萊剛一碗薑湯下肚,小二便敲門,送進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手腳俐落地擺好後便離開了。
  
  「來,坐下吃吧。」
  
  「嗯。」秦悠萊臉色紅紅地坐了下來,她今早隨師姐們出們置辦貨物,只吃了一個菜包,如今肚子早已飢腸轆轆。
  
  「快吃吧。」卓烈桀挾了一塊東坡肉放在她的碗裡。
  
  「這聞著好香,是什麼?」出家人只吃素,哪會知道肉是什麼味道,除非破過戒。
  
  一抹不懷好意的光彩溜過卓烈桀的眼裡,他面無表情地說:「我也不清楚。」
  
  「這……小尼……我只能吃素。」她不好意思地強調道:「我只需要一碗素麵便夠了。」
  
  卓烈桀看著她好一會兒,瀟灑地挑眉,「你說得對。」說著他將挾到她碗裡的東坡肉挾了回來,逕自咬了一口,點點頭,「嗯,不是肉。」
  
  接著他又把咬過的東坡肉放回她的碗裡,「你可以安心地吃了。」
  
  看著他的舉動,秦悠萊不由得心悸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看著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是她大驚小怪了。
  
  「為免你吃到肉,我會一一為你試吃。」卓烈桀笑得人畜無害,「小尼姑不用擔心。」
  
  「謝謝施主,但不用了,既然這盤不是肉,那小……我就吃這盤菜好了。」秦悠萊拿著筷子,看著碗裡被咬過的肉,有些猶豫。
  
  「小尼姑不相信我?」
  
  「不,不是的,只是你吃……過……」她說得小聲。
  
  「什麼?我沒聽清。」他大聲道。
  
  「沒、沒什麼。」秦悠萊搖搖頭,張口吃了下去,可剛一咬,她疑惑地看了卓烈桀一眼,「這味道不像豆腐,好有嚼勁。」
  
  卓烈桀悶笑不已,沒有說話,拿過一邊的酒壺替她倒了一杯。
  
  秦悠萊不傻,雖說沒喝過酒,可也知道酒是裝在酒壺裡的。
  
  「施主,我不能喝酒。」秦悠萊為難地看著他。
  
  「我沒讓你喝,不過是禮貌性地替你倒一杯,我怎麼忍心讓你破戒。」他說得好聽,可眼裡的光詭異地閃個不停。
  
  「施主真是好人。」秦悠萊情不自禁地感歎,曾聽師姐們說過很多世人的惡行,她自幼在水月庵,甚少下山,沒想到她遇上的是貴人。
  
  「呵呵……」卓烈桀大笑,笑得張揚卻不減他的英俊,「既然我與你已經熟識,不知你願不願意同我說說你帶髮修行的事?」
  
  「這我也不清楚,我從小在庵裡長大。」身世之謎師父只說時候到了就會知道了。
  
  「是嗎?」卓烈桀沒有再吃菜,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兩眼直視著她,「小尼姑,出家人喝酒吃肉的話會怎麼樣?」
  
  秦悠萊覺得這菜實在好吃,吃了一塊又吃一塊,配著米飯她吃得好滿足,一邊不忘回他的話,「師父說這酒和肉都不是好東西,要是吃了就不能做出家人了。」
  
  不能做出家人?
  
  「這樣呀……」他淺笑著,一雙鳳眼魅惑至極,他緩緩地放下酒杯,食指輕叩著桌面,「可你現在在吃的就是肉呀。」
  
  肉?她在吃的?秦悠萊不解地盯著他,好半晌她明白過來,立刻將嘴裡的肉吐了出來,她太急,結果把自己給噎住了,「咳咳!」
  
  卓烈桀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酒杯遞到她的嘴邊,溫柔地說:「來,快喝水。」
  
  沒有瞧見男人眼裡的不懷好意,她趕緊端過水,一口喝了下去,「咳,好辣!」一股刺鼻辛辣的味道直衝她的鼻腔,她難受地咳嗽著。
  
  「哦,酒就是這個味道。」他好整以暇地說,狀似驚訝地說:「怎麼辦是好?你又是吃肉又是喝酒。」
  
  她捂著嘴,兩眼不知是因酒意而紅,還是因為受了委屈,「你!」她的食指顫抖地指著他。
  
  「剛剛下肚的是肉、是酒?」她欲哭無淚地看著他。
  
  「自然是了。」
  
  「可你說不是肉、不是酒。」她大聲地反駁道。
  
  「有嗎?我有這麼說過嗎?」他疑惑地搖搖頭,「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可別亂說。」
  
  「你!」秦悠萊紅著眼睛,小嘴無辜地嘟著,「你怎麼騙我?」
  
  「哈哈……」卓烈桀終於受不了地大笑,「見過笨的,可沒見過比你更笨的。」
  
  秦悠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惡劣的人,她生氣地站起來,正要推開門離開的時候,卓烈桀慢吞吞地說:「不換回衣服?」
  
  一個出家人換了俗人的衣服,這要是讓師父看見,她根本不敢想像後果,她剛才換的時候還沒想到,現在他一說,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氣得一跺腳,一把拿過濕衣服往外走。
  
  「不在這兒換?」他的話又從後頭飄了過來。
  
  秦悠萊癟著小嘴小聲道:「被騙一次是單純,被騙兩次就是笨。」
  
  卓烈桀一聽,笑得用力拍打著桌子,這小尼姑的反應都要笑彎了他的腰,他整個人趴在桌上大笑著。
  
  「你、你太過分了!」秦悠萊用力地瞪著他,話一說完便轉身跑走了。
  
  「小尼姑……」
  
  秦悠萊沒有理會他的話,快速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跑這麼快幹什麼呢?」卓烈桀撐著下顎,慵懶地自語,「我都還沒跟你說後會有期呢。」
  
  一抹邪笑隱約地出現在他的嘴邊,他的眼睛如夏日的烈陽般炙熱。
  
  秦悠萊回到水月庵,她之前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換回了素衣,雖然素衣仍然是濕的,但總比穿著那青綠色的女裝要好。
  
  回到水月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房換下濕衣服,接著向師父解釋晚歸的理由,幸好卓烈桀言而有信,真的讓人送師姐們回來了,否則她要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師父,對不起,我回來遲了。」秦悠萊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鞋,耳根子紅紅的,她無法忘記自己不久之前才破了戒,心中又是內疚又是不安,她這樣似乎已經背叛了佛祖,無法如以往心靜。
  
  秦悠萊靜靜地站著,以為師父會說一些話,結果禪房裡一陣安靜,她作賊心虛地抬頭,只見師父的臉色凝重。
  
  「師父?」
  
  慧遠師太兩眼直盯著秦悠萊,長歎一聲,「悠萊,你來水月庵多久了?」
  
  「回師父,自我有印象以來便一直在這。」秦悠萊眼裡摻入疑惑。
  
  慧遠師太慈愛地看著她,「應該有十五年了吧。」她仍記得襁褓中的小秦悠萊不哭不鬧,笑聲如天籟般。
  
  「師父……」
  
  「你可想知道你的家人身在何處?」
  
  秦悠萊一愣,「徒弟不想知。」她喜歡現在安逸的生活,這樣的生活讓她很自在很舒服。
  
  年幼時她也許會好奇她是誰、她的生父生母又是誰,可師父從來不多說,久而久之她也就淡忘了,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水月庵的一分子了。
  
  「嗯,不知也有不知的好處。」
  
  秦悠萊沒有應答,一雙清眸緊盯著慧遠師太的臉,總覺得師父似乎心事重重。
  
  「既然如此,悠萊,明日為師就替你削髮吧。」
  
  秦悠萊吃驚不已,慧遠看了她一眼,「你可願意?」
  
  「徒弟願意。」秦悠萊笑了,在水月庵裡她是一個怪異的存在,她自幼長在水月庵,卻又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她隱隱約約知道剛才師父有些話沒對她說,但她不願想太多,只想隨遇而安。
  
  「嗯,你去休息吧。」
  
  「是,師父。」秦悠萊退了出去,門闔上時,看見師父歎氣的模樣。
  
  落髮出家秦悠萊並無多大的反感,她本就是一個尼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水月庵、不做尼姑,她不要還俗做一個普通姑娘家,水月庵是她成長的地方,也是她以後落根的地方。
  
  秦悠萊走回自己的小禪房。
  
  水月庵在京城是有名的地兒,不是水月庵名聲大,而是因為曾經最受寵的皇貴妃在此修身養性。
  
  每個人都說那皇貴妃是因毒害後宮妃子而被皇上遣走了,可秦悠萊看過皇貴妃很多次,那是一個安詳平和的女子。
  
  秦悠萊與無為師姐一個禪房,而皇貴妃的禪房就在她的附近,每每她要回去便會經過那兒。
  
  只是這一會兒她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貓兒一般的叫聲,又尖又細,秦悠萊起了好奇心,便輕輕地走了過去,舉手正想敲門。
  
  一雙黑手從她的身後圈住她,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摀住她的嘴,秦悠萊嚇得睜大了雙眼,以為見鬼,心中不停地唸經。
  
  「小尼姑。」熟悉的聲音帶著戲謔,卓烈桀好笑地看著她驚怕的模樣,這副膽小的模樣大大地愉悅了他。
  
  秦悠萊被捂著嘴根本說不了話,乾瞪著眼睛,心臟跳得飛快,好像要飛出去似的。
  
  男女有別秦悠萊多少是懂的,可她一直不懂男人與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同,如今他倆抱在一起,他胸膛比她寬厚了好多,也堅硬很多,而他的身形高大,被他抱住的她就像一隻被老虎叼著的小動物。
  
  「小尼姑怎麼喜歡聽人牆角呢?」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呼出的熱氣鑽進她的耳裡,這下她不只心臟跳得快,臉也跟著紅了。
  
  「再說這麼聽有什麼意思。」
  
  秦悠萊還未明白他的意思,整個人忽然被抱起,她看見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一轉眼她便在屋頂上了。
  
  卓烈桀放開了她,蹲下身子移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嘴邊噙著笑容,「來,過來。」他對她招招手。
  
  秦悠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人騙她喝酒吃肉,現在又對她笑得開懷,她總覺得不對勁,但她不會武功,無法逃離他,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他叫她,她不過去,她想離開,卻又不能走。
  
  卓烈桀早料到她的反應了,也不以為然,乾脆地站起身,伸手拉住她的手,他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僵硬了,「怕了?」
  
  秦悠萊沒有說話,但她紅紅的眼眶已經說明了一切,她怕得要命!
  
  卓烈桀惡劣地拉她蹲下,手指著屋子裡,低聲道:「要不是你想看,我也不會跑到屋頂上吹風。」
  
  她沒有要看呀,她要下去,快把她送下去呀,秦悠萊很想這麼對他說,可眼隨著他的手一瞧,她整個人都呆了。
  
  屋裡的人正是皇貴妃,只是她現在衣衫不整、面色潮紅,而屋內不只一人,還有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衣衫完整地壓在皇貴妃身上,兩人不斷地動來動去,秦悠萊不明白地看向卓烈桀,輕道:「他們在做什麼?」
  
  「嗯,小尼姑想知道?」卓烈桀詭異地笑著。
  
  「我、我不想知道了。」她敏銳地感覺到他語氣裡的幸災樂禍。
  
  卓烈桀正想說什麼,屋內的男人似有察覺屋頂的響動,卓烈桀嘴角一笑,一手擒住秦悠萊的腰身,一個飛躍遠離了屋頂。
  
  秦悠萊的腳再一次踩到地上時,她身子一傾靠在了他身上,惹來卓烈桀的取笑,「小尼姑這麼主動,我可怎麼辦好呢?」
  
  秦悠萊一聽他那失禮的話,心裡一陣不滿,「施主不可以戲弄出家人。」她懼高,一碰地不免有些腳軟,卻賭氣地推開他,站直了身子。
  
  「哈哈。」儘管在水月庵,卓烈桀照舊放蕩不羈,不見收斂,「哦?你是出家人?」
  
  言辭裡的諷刺饒是秦悠萊也聽明白了,「施主,雖然我是帶髮修行,可不久我就是真正的出家人了。」
  
  卓烈桀不當一回事,「哼,一個會吃肉會喝酒的出家人?我只聽過花和尚,倒沒聽過花尼姑。」
  
  秦悠萊氣煞了,「你!」
  
  「不過你們水月庵確實不乾淨,不僅有一個假出家人,還有一個勾引男人入庵的女人。」
  
  秦悠萊臉色大白,「你……莫非他們是……」
  
  「小尼姑可知男女情事?」
  
  就算沒經歷過,秦悠萊也是懂那話的字面意思,「我……」
  
  她幼時懵懂不知,師父曾含糊地為她解釋過,男女是不同,女子的身子也不得隨意地教男子看去,否則便是不清白了。
  
  看她沒有否認,卓烈桀的黑眸突地一暗,箍住她腰身的手用力一掐,「我道你是清清白白的小尼姑,原來也不過是俗人。」
  
  秦悠萊困惑地望著他,不解他的意思,卓烈桀直接把她的反應當成了默認,心生一股氣惱,將她拖至無人的角落,帶著憤怒的氣焰靠近她,「是誰?」
  
  秦悠萊呆愣了一會兒,在他怒火中燒的審視之下總算回神,「誰是誰?施主在說什麼?」
  
  卓烈桀異常地不爽,他的東西豈可染上他人的氣息,說不清是什麼感情主宰了他,他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說著的同時,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堅硬的胸膛上一按,只見她像手著火似地掙紮著,「施主,男女授受不親!」
  
  她避嫌的模樣取悅了他,但他沒有這麼簡單就放過她,他的手拉著她的,逐漸往下。
  
  秦悠萊摸到了男人平坦硬實的小腹,她傻傻乎乎地說:「好硬。」
  
  男人眉一挑,更是將她的手往下,直接按在了他的男性象徵上。
  
  只聽見她說了一聲:「啊,什麼東西?」
  
  「你倒是說說是什麼東西。」他故作神秘地說。
  
  「我身上又沒有你這軟軟的玩意兒,我怎麼知道。」秦悠萊理所當然地說。
  
  軟?玩意兒?卓烈桀一聽,臉頓時黑了一半,看她眨著眼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一向說話毒辣的他竟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形容簡直是對一個男人的侮辱,可她的話也證明了她的清白,她確實是一個不懂男人的小尼姑。
  
  「這到底是什麼?」她好奇地繼續追問。
  
  他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卻又拿她無可奈何,鬆開她的手,在她光潔的額上一彈,「下次再誆我試試看。」
  
  誰訛誰?誰欺誰?秦悠萊恐懼地縮在了一邊,手捂著發疼的額頭,不敢靠近這個性情不定的男人。
  
  「你記住了,你是我的人。」卓烈桀聽聞一陣腳步聲,沒有多說,丟下一番霸道的話便離開了。
  
  秦悠萊瑟瑟地抱住自己的身子,不由得想著自己當初喊他救命是對是錯。
  
  「五弟真是好興致,這麼晚仍在這閒逛。」人未到,聲先到。
  
  原本要離開水月庵的卓烈桀不得不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見那一臉饜足的男人,靈敏的鼻尖嗅到他那一身的情慾味,真是讓人不想知道他剛剛做了什麼都不行。
  
  「我怎麼比得上你的好興致,夜入水月,一夜春風。」卓烈桀一貫的嘲諷口氣。
  
  「你可有看到不該看的?」男人臉色一正。
  
  「你是說你的光屁股還是皇貴妃的酥胸?」話音一落,一道刀風便劃過卓烈桀的臉頰,留下淡淡的血痕。
  
  「五弟,禍從口中出,你可得謹慎些。」
  
  卓烈桀冷哼一聲,無所謂地以食指撫著血痕,指尖拈著血滴放入嘴中,他邪魅的俊顏在黑夜的襯托之下陰冷不已。
  
  男人反手站在卓烈桀前面,心中搖搖頭,明知他最不樂意他的女人被人拿來說事,五弟偏要說。
  
  他當時連衣服都未褪去,五弟怎麼可能看到他的屁股,更何況他一發現五弟的存在,便將女人護在懷裡,他不可能瞧見她的春光。
  
  可一聽到卓烈桀的話,他仍是氣憤地出手了,他冷冰冰地說:「五弟要是看見了,我還可以放你一馬,要是那小尼姑也看見的話,我會挖掉她的眼睛。」
  
  「哈哈。」卓烈桀大笑,「那最好。」她看不見的話只能依靠他,如此一來她便會對他唯命是從。
  
  男人無奈以對,轉身回水月庵。
  
  「你要挖掉她的眼,我便削去她的髮,讓她實至名歸。」後面那個她指的是皇貴妃。
  
  「卓烈桀!」男人生氣地喊著他的名字。
  
  卓烈桀笑著背過身,豪爽地笑著離開。
  
  「這個五弟……真該找人治他!」
  
  翌日,水月庵裡一片寧靜,慧遠師太一手拿著剃刀,一手撩起秦悠萊的一縷青絲,「悠萊,你真的想清楚了?」
  
  落了發便再也無法回首。
  
  秦悠萊堅定地點頭,「師父,我想得很清楚。」
  
  慧遠師太點點頭,手起,刀正要落下時,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讓水月庵裡的人都驚愕不已。
  
  「還未出家便破戒的假尼姑也可以當真尼姑?」
  
  耳熟的聲音讓秦悠萊心裡一抖,他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卓烈桀,她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他的所作所為。
  
  師父說不能讓男子碰自己的身子,那要是自己碰男子的身子呢?因此她整個晚上輾轉反側、不安至極,卻無處可訴。
  
  慧遠師太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並未聽信他人一面之詞,她溫和地低頭看著秦悠萊,「悠萊,告訴為師,他說的可是真的?」
  
  秦悠萊咬著唇無法言語。
  
  卓烈桀笑著看她為難的模樣,心中的鬱悶總算散開了,她昨日說要當真正的出家人,他本不為意,卻多此一舉地留了人看著她,沒想到被自己料到了。
  
  好一個小尼姑,他昨日說的話,她權當是一個屁!
  
  「哎,真的世事難料,悠萊,你與世俗之緣未斷。」慧遠師太放開手中的黑髮,「你……」
  
  話未說完,外頭一陣吵雜,水月庵中的人開始不安地竊竊私語。
  
  「無為。」慧遠師太叫道。
  
  「師父。」
  
  「讓外頭的人等等,為師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慧遠師太似乎早已料到來者是誰,她又低頭看著秦悠萊,「悠萊,隨為師來吧。」
  
  秦悠萊低著頭乖乖地站起來,跟在慧遠師太的身後。
  
  她們的人影剛一消失,一批官兵便走了進來,將庵中的人團團圍住。
  
  「你們都不許動!」帶頭的官兵大喊。
  
  全場一片安靜,官兵滿意地看著自己製造出的效果,他點點頭地回過身,眼睛差點被他自己瞪了出來,「五、五王爺!」
  
  「本王也不能動?」卓烈桀談笑風生地說,臉上儘是愜意的笑容。
  
  「屬下、屬下知錯了。」官兵腿一軟,順勢跪在了地上。
  
  「錯?哼,知錯就給本王磕頭認錯。」卓烈桀冷道。
  
  安靜的氛圍裡隨即響起了規律的咚咚聲,一旁的尼姑們也跪了下來,她們是出家人,可她們多少也耳聞過五王爺的事情,當今的五王爺無人不知吶,只是沒人知道那惡劣性子的五王爺會是這麼一個俊俏的書生模樣,活脫脫就像書裡走出來似的。
  
  可除去那好看的皮囊,據說五王爺的性子只能用狠毒來形容,稍稍不順他的意,他便讓那人求死不得、痛不欲生。
  
  有什麼證據嗎?沒有,人人都見識過他的壞脾氣,可沒有人知道誰真的被他玩死過,所以民間另有一個說法,五王爺府中機關重重,閒置多年的房間裡說不定就藏著證據。
  
  卓烈桀傲然地挺立在那兒,無視那可憐地磕得頭破血流的官兵,他輕哼一聲,追著秦悠萊消失的方向離開了。
  
  儘管慧遠師太的意思是要跟秦悠萊獨處,可卓烈桀是誰?他壓根不把別人的話當一回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18 AM

  第三章
  
  跟在慧遠師太的身後,秦悠萊忐忑不安。
  
  慧遠師太一直未開口,直到她們停在了院子裡的綠樹之下。
  
  綠蔭替她們遮掩了烈陽、消了暑氣,可昨日種種加上今日未能順利出家,這綠蔭逐漸成了她心影。
  
  「悠萊。」慧遠師太語重心長地說:「師父之前問過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說不想,但現在不得不說。」
  
  秦悠萊恭敬地立在一邊,靜靜地聆聽。
  
  秦悠萊是京城有名望的秦御史之女,秦御史是一名高風亮節的清官,唯有一名正妻,人人皆知秦御史之妻乃是無鹽女,但秦御史對其寵愛有加,兩人恩愛多年,沒想到一次醉酒秦御史碰了一個丫鬟,有了秦悠萊。
  
  秦御史愧對妻子,秦夫人寬宏大量地要他納了丫鬟為妾,只是那丫鬟命薄,生下秦悠萊之後便去世了。
  
  此後秦夫人也有了孩子,於是秦御史便將秦悠萊托付給慧遠師太。
  
  「悠萊,這便是你的身世。」
  
  秦悠萊這才想起,每月都會有一位氣質溫和的夫人來水月庵,那位夫人每次都會好心地分她好吃的點心。
  
  「悠萊,夫人是一個好人,你應該知道,只是你該知道你的身份不適合生活在秦府中。」慧遠師太溫柔地說。
  
  她是一個不受人期待的人,秦悠萊揚起一抹惆悵的笑,「師父,我懂的,悠萊很幸運,一直快快樂樂地在水月庵裡長大,有師父和師姐們的疼愛。」
  
  慧遠師太一歎,「只是你不該被牽扯的。」
  
  一個月前,秦御史因意圖勾結異黨被捕,關入大牢,十日之前秦御史不堪受辱,自縊而亡,秦夫人也懸樑自盡,兩人之子被流放邊境。
  
  「所以外面的人是來抓我的?」秦悠萊不安地問道。
  
  「為師本想替你剃度,你成了佛門弟子與世無爭,他們也奈何不了你,畢竟你跟秦家的關係實在是淺薄。」
  
  「師父。」淚光在秦悠萊的眼中氾濫著,她沒想到師父竟為了她會出此下策,若是以師父原本的性子,一定會要她坦然面對。
  
  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師父對她也有私心,這樣的恩情怎能讓秦悠萊不感動,秦悠萊一把跪在了地上,情不自禁地哭訴道:「師父,徒弟錯了,是徒弟不好,徒兒破戒,吃了肉、喝了酒。」
  
  「你……」慧遠師太一聽,「你真的做了。」
  
  「師父,徒兒錯了。」秦悠萊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扛下所有的罪。
  
  「果然是無緣吶。」慧遠師太搖搖頭,「你好自為之吧。」
  
  「師父……」好聽的聲音摻雜了破碎的哭音,讓她清脆的聲音變得如烏鴉般的難聽。
  
  慧遠師太失望地轉身離開了,秦悠萊跪在地上未起身,她對著離去的身影輕聲道:「謝謝師父的養育之恩。」語畢她慎重地磕了三個頭。
  
  她以為水月庵是她長大的地方,也將是她終老的地方,而今她該何去何從?
  
  她的額抵在冰涼的地上,淚輕輕地從她的臉頰上滑落,淚水在土黃色的泥土上暈開,染深了土地的顏色。
  
  一道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她抬起頭,臉上佈滿了淚珠。
  
  「真可憐,被師父拋棄了呢。」卓烈桀低語著,伸手執起她的下顎,「怎麼辦,那些官兵又要來抓你,真的是禍不單行呢。」
  
  秦悠萊倔強地把臉一歪,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著。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破戒,如果不是他,她現在已經落髮為尼,他為什麼壞了她平靜的生活?但那時他要是沒有救她的話,她焉有命哉,豈會有現在的她。
  
  有因便有果,是她種下的因,這果便得她自己來擔。
  
  「小尼姑。」她的動作惹得卓烈桀臉色一暗,不悅地低聲道:「我是來幫你的,你就這態度?」
  
  他沒想到小尼姑的身世如此坎坷,更沒想到她碰到了這麼一個大麻煩,不過任何麻煩對他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便可以解決的,端看他願不願意。
  
  「幫?」他亦正亦邪,第一次見面時他是一文雅書生,結果下一瞬他成了欺侮她的大壞蛋,這樣的他,讓她怎麼相信他是一個好人?
  
  「嗯,只要我願意。」他淡笑著。
  
  秦悠萊沉默不語。
  
  他靜靜地等著她開口,只是她沒有說話,只是跪在那兒。
  
  卓烈桀眼睛一瞇,沉不住氣地先開口了,「我幫你,小尼姑你拿什麼還?」
  
  院子安靜得可以聽見樹葉飄落在地,秦悠萊垂著頭咬著下唇,心想他真的是一個壞人。
  
  「謝謝公子的好意。」秦悠萊用力地咬下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嘴裡散開,「不過我不需要。」
  
  卓烈桀有生以來從來沒有此刻的憤怒。他的好心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就好像有人搧了他一巴掌,他生氣地一拂袖,「哼,不識好歹。」
  
  「悠萊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秦悠萊低頭輕磕頭。
  
  她的舉動讓卓烈桀氣得瞬間眼紅了,他身為高貴的王爺,多少人見了他都要磕頭,可她的磕頭謝恩,他不屑。
  
  他蠕動著薄唇正慾開口,秦悠萊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起身時因跪太久而晃了晃身子,他見狀伸手想要扶她,沒想到她身子一側,避開了他的手。
  
  男人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始終用她的髮漩兒對著他。
  
  怒火中燒的卓烈桀重重地放下手,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不用抬頭,不用去看,她也知道他走了,他踩著憤怒的步伐,怒然而去。
  
  秦御史之子被流放,那麼身為他血脈之一的秦悠萊也該被流放。
  
  她雙手虔誠交握,父債子還,她沒有一絲抱怨,即使她對那個父親陌生得很,她也從來沒有享受過身為秦御史之女的待遇,但她無怨無悔,誰讓她是秦御史的女兒,無可奈何卻不得不面對。
  
  秦悠萊低著頭站了一會兒,便想離開院子,誰知她的腳才踏上長廊的階梯上,一個人影赫然出現在她面前,是去而復返的卓烈桀。
  
  「你……」她嚇得倒抽一口氣。
  
  「秦悠萊,你說不要,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就要救你,我看你怎麼還我這份情。」卓烈桀一把抓住她的手,斷了她想後退的念頭,「你越是要逃,我偏不讓你逃。」
  
  秦悠萊沒見過這麼霸道的男人,也沒有人告訴過她男人的劣根性,越得不到的,男人越要得到。
  
  「你到底想怎麼樣?」秦悠萊忽然意識到自己惹上了一個不好惹的人。
  
  「哼,你可知道被官兵抓住之後會怎麼樣?」
  
  他的俊臉不斷靠近,她屏住氣息,搖搖頭。
  
  「要嘛當官奴,被皇室貴族欺壓,要嘛被流放,永世不得回來。」他恫嚇道。
  
  沒料到秦悠萊鬆了一口氣,「就這樣?」也沒有太可憐呢。
  
  「你……」她生在水月庵,未遇到壞人,卓烈桀不承認自己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壞人,她的性子單純了一點,可現在他只覺得她是沒腦子。
  
  「當官奴要被各種方式折磨,你有沒有因為做錯事而被打過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秦悠萊嚇得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臀部。
  
  卓烈桀隱忍著笑,因為她直覺的行徑實在是太可愛了。
  
  「那流放呢?」秦悠萊小心翼翼地問道。
  
  「流放更慘,客死他鄉不說,要是遇上起了色心的人,你清白不保,還有可能被淩虐致死。」卓烈桀冷冷地說。
  
  「淩虐?」秦悠萊重複著他的話,兩眼帶著朦朧。
  
  知道她不解,卓烈桀殘酷地笑了,「便是玩弄你的身子,一個人或者好幾個人將你玩得殘花敗柳,再將你賣給人販子。」
  
  一抹恐懼摻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她的身子如風中的葉子抖動得厲害。
  
  「怕了?」他玩味地說,她還知道怕,而不是真正的傻瓜,他多少欣慰了。
  
  「嗯。」她沉重地點點頭。
  
  「既是如此,不如跟我走,你方能保全。」卓烈桀望著她烏黑光亮的黑髮,右手不由得摸了上去,玩弄著她的髮梢。
  
  他的動作讓她稍稍分心,秦悠萊用力扯回自己的髮,「多謝公子了。」
  
  他又將她的髮給拉回來,繼續挑弄著,「既然如此便隨我走吧。」
  
  她臉皮薄地歎氣,側過頭,「公子誤會了,我謝謝公子的好意,只是我不願承公子的情。」
  
  秦悠萊簡單地想,他不是一個好心人,她隨官兵走也不會是好事,但兩者都不好的情況下,她情願選擇後者。
  
  跟著他,她性命無虞,但她不要欠他的情。
  
  卓烈桀何其聰慧,她的想法一一擺在臉上,他哪看不出她的心思,除非他是一個瞎子。
  
  他下顎緊繃,「好你個秦悠萊。」不想欠?他偏要她欠!
  
  秦悠萊不敢直視他,可卻能感覺他週身散發出的怒意,她試圖遠離,哪知男人更用力地拽她了。
  
  「公子請放手!」他的戲弄帶著不善,他的提議帶著詭異,他的人讓她異常不安,不能相信他。
  
  「有多遠滾多遠!」耐性正式告罄,卓烈桀黑著臉。
  
  秦悠萊垂頭從他身邊走過,匆匆忙忙的腳步好似身後跟著魑魅,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
  
  一隻黑手快速地襲向她,秦悠萊輕哼一聲,身子一軟,倒在了卓烈桀堅硬的胸膛上。
  
  「楚風。」
  
  「王爺。」
  
  「替她入了官奴籍。」他抱起失去意識的秦悠萊,腳尖一點,以上乘輕功飛離水月庵。
  
  領命的楚風沉思片刻,頓悟過來,原來是這樣。
  
  讓小尼姑來五王爺府中當官奴,王爺真的是心思縝密呢。
  
  十日之後,秦悠萊站在王府中最忙最亂的廚房中幫忙,她現在是五王爺府中的一名奴婢,在廚房打雜。
  
  秦悠萊怎麼也沒有想到卓烈桀是一名王爺,怪不得他的談吐中流露出一股傲然,做事乖張不顧他人,因為他是王爺,他要怎麼樣便怎麼樣。
  
  「秦丫頭,快點把菜洗乾淨,要下鍋了。」大廚大叫著。
  
  秦悠萊立刻聽命地跑到水井邊洗菜,這兒的活她在水月庵也幹過,她倒不覺得累,只是麻煩的是……一縷黑絲從她的臉邊滑落,她自小都是將頭髮藏在帽中,只懂簡單地固定住,從不會在頭髮上動心思。
  
  可如今生活在這裡,她入鄉隨俗地穿著下人的服飾,她卻不會盤發,同房的丫鬟好心地教了她幾次,奈何她蠢笨,學了好幾次也學不好,丫鬟便不理她了。
  
  她只好以一條布帶隨意地紮好頭髮,也不管他人的目光,誰讓她不懂這些事呢。
  
  管家見她如此,便將她安排在最暗無天日的廚房,一般貴客也見不到她狼狽的模樣,免得嚇壞了貴客。
  
  秦悠萊放下菜,扯下髮帶重新系過,打了好幾個結,希望等等不要再散開了。
  
  她的髮絲很柔很軟,卓烈桀一向知道。
  
  廚房不遠處的大樹上,一道身影隱匿在葉子中,無人瞧得見他。
  
  卓烈桀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幾日他特意不去找她,以為她會來找自己,沒想到她非但不來找他,甚至很快就適應了王府的生活。
  
  他承認自己是壞心,故意讓秦悠萊待在最髒最亂的廚房,為的就是看她受不了的模樣,怎麼會知道,她看起來會是這麼自在的模樣。
  
  看她的樣子,要是一直不過問,只怕她也不會主動來找他,俊俏的臉上浮現一抹急躁,半點也不容她這般忽視他。
  
  他從樹上輕輕一躍,落地無聲,逕直地走向了秦悠萊,她背對著他,未發現他的出現,一個人埋頭苦幹。
  
  「小尼姑。」
  
  正洗菜的秦悠萊手一頓,剛洗乾淨的菜掉在了地上。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也只有一個人會用這麼漫不經心的語調喚她。
  
  「王爺?」她轉過身,眼裡帶著驚訝也帶著怯懦。
  
  她醒來之後便被管家編派到這裡工作,許久未再見到卓烈桀,她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
  
  她的眼神卓烈桀在他人身上見過,大家都因為他是王爺而敬重、而遠離、而不敢接近,她現在便是和那些俗人一樣,偏他厭惡她這副神情。
  
  「怎麼,小尼姑,多日不見,見到我卻這麼生疏。」他不改臉上的吊兒郎當,只是他的口氣火得很。
  
  「奴婢不敢。」不想進王府也不想欠他情,可如今進了府當了奴婢,該有的規矩還是得學起來。
  
  嚴厲的管家在她醒來之後就清清楚楚地跟她說這裡是王府、她是奴婢,她不懂世俗的規矩,但在管家多日的管教之下,她不想懂也懂了。
  
  不一樣了,單純可人的小尼姑變得沉默、變得嚴謹,他該說管家教得好,還是該說她學得快?
  
  他喜歡的就是捉弄她時,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但眼下她一副卑躬屈膝的奴婢模樣,看得他一肚子的火,「你……」
  
  秦悠萊下一個動作打斷了他的話,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身為奴婢得要行禮,於是笨手笨腳地行禮道:「參見王爺。」
  
  卓烈桀不說話了,嘴邊揚起壞壞的笑容。
  
  「王爺。」管家跑到廚房催菜,沒想到會看到卓烈桀,他驚得跑過去,「參見王爺。」
  
  暫時地將目光從秦悠萊身上調開,卓烈桀看著管家,嘴邊帶著冷笑,「管家真是教導有方呢。」多事得讓他失了不少樂趣。
  
  聽著像是在誇他,但管家在王府裡工作多年,哪會弄不清主子的喜與怒,「王爺恕罪。」儘管先認了錯,可管家不知自己是哪裡做錯。
  
  卓烈桀的目光又回到了秦悠萊身上,眼一深,心想她學得不夠好呢,在他與管家對話時,她又恢復了站姿,他都還沒說起身呢,還是他親自來教較為妥當。
  
  「本王房裡少一伺候的丫鬟。」
  
  管家聽到這話有些遲疑,王府中誰不知道王爺不愛讓人進出他的院子,任何閒雜人都不得隨意進出,打掃的丫鬟也是一日一回,動作得麻利,在主子回來之前就得幹完活。
  
  「就讓這丫頭到我房裡伺候。」交給別人,不如由自己親自教的好。
  
  「是,屬下明白。」管家點頭稱是,王爺的心思下人哪能琢磨,他好奇這姑娘的身世,但也不敢多問,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
  
  管家側眸看了一眼傻傻站在那兒的秦悠萊,朝她低聲道:「還不趕緊謝恩。」
  
  秦悠萊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眉眼間皆是不解,管家的厲聲一喝讓她身子一顫,畏畏縮縮地跟著福身,「謝、謝謝王爺。」
  
  她這麼一說,卓烈桀笑開了,「小尼姑可知自己在謝什麼?」
  
  「這……」秦悠萊被他問倒了,有些不滿地輕聲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輕,卓烈桀聽得一字不漏,這才是他認識的小尼姑,「嗯,你看起來聰明伶俐,我特意要你當我的貼身丫鬟,專職伺候我。」
  
  一旁的管家聽到卓烈桀竟自稱「我」嚇得出了一身汗,心中暗暗地想著,這個憑空而出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什麼!」秦悠萊大驚,下意識地道:「我為什麼要伺候你?」
  
  這話實在是大不敬,連管家都偷偷地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年頭敢對王爺大呼小叫的人實在是滅絕了。
  
  「呵呵。」卓烈桀大笑,這才是她的本性,「沒有為什麼,我要你伺候,你就得伺候著。」
  
  秦悠萊眉頭一皺,困擾不已,好吧,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雖然她不想被他救,但他確實是救了,所以她欠他。
  
  「那我要做什麼?」許久未見這個大魔頭,她以為他不會找自己的,初來乍到她什麼都不懂,心裡實則對於他的出現有一點開心,在這裡他是她最熟悉的人了,但下一刻她的開心灰飛煙滅了。
  
  「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我不讓你做,你就不許做,總之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他笑著,有一種打了勝仗的得意。
  
  「我……」她不要,她不想天天對著他。
  
  她的掙紮在卓烈桀看來是可笑的,他笑而不語,轉身就走了,她怎麼想是她的事情,他沒有興趣管。
  
  秦悠萊見他離開,立刻要跟上,一旁的管家攔住她,開口道:「你趕緊收拾收拾,別讓王爺久等。」
  
  「我、我的菜還沒洗好。」她躊躇著。
  
  「讓別人洗就行了。」管家淡道。
  
  「但我不會伺候……」秦悠萊弱弱地說。
  
  「只要不惹王爺生氣就行了。」管家見她這麼不願,不由得安撫她。
  
  「我……」她可不可以不要?
  
  「別鬧了,快點去!」管家板起臉硬聲道。
  
  秦悠萊哭喪著臉,聽命地去收拾了,但腳步非常非常的緩慢。
  
  管家看了歎了一口氣,「趕緊去,別磨蹭了。」
  
  秦悠萊苦著臉,走到一半時轉過身,有些疑惑不解,「管家,為什麼要收拾?」
  
  「貼身丫鬟是要住在主子的院子裡的。」
  
  跟他住在同一個院子?天吶,怎麼會這樣?
  
  卓烈桀居住的院子冷夙院很大,是府中最大的院落,卻不似秦悠萊所想的熱鬧,整個院落只能用安靜來形容,而且很冷清。
  
  沒有玩賞的植物,沒有典雅的假山流水,更沒有排著長龍伺候的僕人。
  
  秦悠萊拿著幾件換洗衣物便過來了,途中她好幾次想落荒而逃,可管家派人盯著她,秦悠萊走進院落裡,那人還站在門口看著她。
  
  秦悠萊不得不認命地走了進去,這裡一點也不像一個王爺居住的地方,實在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她都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廂房前。
  
  「在外頭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還不給我進來!」屋裡傳出一陣暴喝聲。
  
  秦悠萊抖了抖身子,忙不疊地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王爺。」
  
  「過來伺候。」此時天已黑,卓烈桀坐在桌邊,桌上擺著豐盛的佳餚。
  
  秦悠萊聽話地走了過去,呆愣地站在一邊。
  
  「傻傻的做什麼?」他斥罵道,這個小尼姑給他磨蹭了這麼久才過來,本來不錯的心情也被消耗光了。
  
  秦悠萊看著脾氣暴躁的男人,唯唯諾諾地開口了,「王爺,該怎麼伺候?」吃飯也要伺候,要伺候什麼呢?他有手有腳、行動無礙,為什麼吃飯要人伺候呢?
  
  秦悠萊驚訝地見識到他快速變臉,明明之前還是憤怒的俊臉,轉眼又恢復成翩翩公子。
  
  「小尼姑,這怎麼伺候都要我教,嗯?」他笑著。
  
  「奴婢不懂。」她生來是當尼姑的,被他給半途截來當丫鬟,她怎麼知道大戶人家的丫鬟怎麼伺候的,就算管家要教也只教會了她皮毛。
  
  要她唸經抄佛書她會,可伺候這活她實在是不會。
  
  「算了,看在你年幼無知,我便教你一回,下次可別忘了。」他狀似不滿地說。
  
  「謝謝王爺。」秦悠萊實在不懂,這個男人要人伺候,卻又要找她這種不會當人丫鬟的人伺候,不是瞎折騰嗎?
  
  在卓烈桀眼裡,這是樂趣,看她傻傻的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樣子,他的心情便大好。
  
  「拿起筷子。」卓烈桀命令道,她依言照做。
  
  「我要吃魚肉。」
  
  秦悠萊挾了一塊魚肉,正要放在卓烈桀的碗裡時,他說話了,「不把魚刺剔掉,魚刺是要給我吃嗎?」
  
  秦悠萊抿著嘴,小心地放在另一個碗裡,仔細地以筷子挑出魚刺,一會兒工夫,她欣喜地將沒有刺的魚肉挾起,放在他跟前的碗裡。
  
  卓烈桀看了她一眼,無聲地瞟了她一眼。
  
  秦悠萊無師自通地懂了,莫非他是要她喂嗎?於是她又挾起魚肉湊到他的嘴邊。
  
  卓烈桀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本意是要刁難她,表示他不要吃魚了,他要吃東坡肉,可她這麼一主動,他竟覺得這樣不錯。
  
  他張嘴吃下,忽然覺得她這個動作很是熟稔,故作不在意地問了一句:「喂的動作倒挺有架勢。」
  
  「奴婢以前在水月庵也這麼喂小樂的。」秦悠萊自覺地解釋道。
  
  還未吞嚥下的魚肉被他不文雅地一口吐了出來,「小樂是誰?」
  
  「小樂是水月庵的小尼姑。」
  
  卓烈桀沒有多說其他的,「肉。」
  
  秦悠萊又挾了一塊肉給他,他邊咀嚼著邊問:「你常常這麼餵人?」
  
  「水月庵裡有些小孩年齡小,大家一起分擔照顧。」秦悠萊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停在哪盤菜上,她便挾哪一道菜。
  
  「你的意思是我與那些孩童一樣了?」怪不得她能看出他要吃什麼,小孩子話講不齊,大人只能看著小孩的神情與舉止進行揣摩,他還想著她的眼力怎麼忽然就變好了,敢情她是把他當小孩子了!
  
  秦悠萊老實地點頭,「是呀,因為王爺不說話,我只能猜了。」要是猜錯了也沒有辦法。
  
  卓烈桀心生一股悶氣,不說話了。
  
  秦悠萊突地,她捂著嘴輕笑,笑聲清脆如雨滴敲擊著翠竹。
  
  卓烈桀一愣,鳳眼移到了她的笑靨上,「你笑什麼?」
  
  「呵呵,王爺現在的模樣就像賭氣不吃飯的小孩。」秦悠萊咯咯笑個不停。
  
  卓烈桀臉色一沉,「住嘴!」
  
  秦悠萊立刻收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了,立即垂頭,不敢再說一詞。
  
  「給我燒水去,我要淨身。」他從座位上站起,憤怒地走到內廳。
  
  秦悠萊應了一聲,迅速地跑了出去。
  
  像小孩?哼,也只有她敢這麼說,看他不折騰她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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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19 AM

  第四章
  
  內室裡水氣氤氳著,一個男人站在木桶邊,冷眼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女人,「替我寬衣。」
  
  秦悠萊七上八下地看了他一眼,「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你現在是丫鬟。」卓烈桀沉聲道:「莫非你還想當尼姑?」
  
  秦悠萊搖搖頭,一時忘了管家的教誨,沒有自稱奴婢,「我不能當尼姑。」
  
  卓烈桀沒有追究她的膽大妄為,聽出了她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想當,可你破了戒,做不了出家人?」她最好是斷了出家的念頭!
  
  「王爺好厲害,竟然都猜中了。」秦悠萊讚賞地道。
  
  卓烈桀臉色鐵青,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冷聲道:「把那一頭黑髮給好好護著,要是少了一絲一縷,我饒不了你。」
  
  他挾帶著怒火、直面撲來的冷酷命令讓秦悠萊膽小地直點頭,「我、奴婢知道了。」
  
  「以後不用自稱奴婢,聽著煩。」他放開她的手,伸手扯開頭上的金冠,隨意地扔在角落裡,一頭黑髮恣意地散在肩上。
  
  「哦。」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有些人要一口一個奴婢,她好幾次不習慣而叫錯了,被管家罵了一通。
  
  「還不過來服侍?」他有些不悅,同樣的話他說了不下數次。
  
  秦悠萊為難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王爺,我不會。」
  
  「不會就給我學。」卓烈桀當然知道她沒有替男人寬衣解帶的經驗,他偏要她做,就愛看她臉上不甘的神情。
  
  「我……」她咬著唇不答應。
  
  「怎麼,小尼姑還鬧脾氣,我好心保住你的命,你倒好,給我拿喬?」他齜牙咧嘴道。
  
  秦悠萊膽子小,立刻乖乖地上前替他寬衣,纖指猶豫了好幾番,不甘不願地解開了他的腰帶。
  
  男子的服飾比起女子要簡單多了,沒有繁瑣的裝飾也沒有複雜的暗扣,解下腰帶,褪去外衣、中衣,轉眼他身上便只有一條褲子和一件裡衣。
  
  秦悠萊偷偷地咬著唇瓣,手解開他的裡衣時,她的腦海猛地地跳出那一日的畫面、他拉著她的手摸他身子的行徑。
  
  臉頰上染起又紅又赧的紅暈,她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沒有再動。
  
  她的反常引起了卓烈桀的注意,他側眸一看,一時看出神,昏暗的燭光之下,她的長睫不斷地眨著,在白嫩的臉頰上投射下陰影,櫻唇被她自己咬得生紅,她的臉頰上有著相似的粉嫩。,他眼裡引入幾分黯色,將肩上的手給移開,放在胸前。
  
  「怎麼不動了?難道要我自己動手?」卓烈桀瞇著眼睛,臉上的神情在幽暗的房間裡更顯得邪氣。
  
  「啊?哦哦。」她猛然回過神,迅速地替他槌下最後的衣服。
  
  他的身子並不白皙平滑,黝黑的胸膛上有著不少的傷口,堂堂的王爺做了什麼才會有這個傷吧?!
  
  秦悠萊沒有時的臉紅,她光是看著這些大小不一的傷口,就不由得聯想到他怎麼受得了,「看到男人的裸身傻了?」卓烈桀滿嘴的嘲弄。
  
  秦悠萊垂眸,不想理會他的惡意戲弄,便繞到他的身後,方一抬眼,她整個人都傻了,一道醜陋的疤痕又長又深地盤踞了他三分之二的後背,從肩背延續到他的臀腰處,看起來觸目驚心,「啊!」
  
  聽到身後的抽氣聲,卓烈桀知道她看見那道傷口了,他詫然地笑道:「小尼姑,你的膽子還真是小……」
  
  說著他轉過身,卻對上一雙淚眼汪汪的眼,一時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話。
  
  「王爺,這傷是怎麼弄的?」秦悠萊想著這傷要是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肯定是被劈成兩半了,她怕疼地說:「是不是很疼?」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他的心頭上縈繞著,她眼裡不是厭惡、不是唾棄,而是一種疼,好似傷口在她身上,她定會疼得死去活來,更像是在替他疼一樣,可笑的是傷口明明在自己的身上,她豈能感覺到那種疼。
  
  卓烈桀已經記不清受這個傷時的疼,那灼熱的痛楚只要傷口結痂之後,他便拋之腦後,哪會記得,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傷而念念不忘。
  
  可卓烈桀卻編造道:「是很疼,疼得我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事實是傷口的血一止住,他便惱怒地跑去揪出幕後兇手,以牙還牙,讓他痛的人,他必會讓那人比他痛上一千、一萬倍。
  
  「什麼?好幾個月!」秦悠萊以手繪著他的傷口,那傷口之深讓她心驚膽寒,「這麼深的傷是得養好幾個月的。」
  
  他忍笑地點點頭,「沒錯,當時血都流了好幾盆。」
  
  「什、什麼?」秦悠萊最怕殺生、最怕見血,她被安排在廚房幹事時不敢殺魚殺雞,只會做一些洗菜洗碗的事情。
  
  「怕這個傷口嗎?」卓烈桀沉眼凝視著她。
  
  她搖搖頭,「不怕。」她只是不敢想當時他受傷浴血的模樣。
  
  他的手溫柔地拂過她的髮頂,又僵硬地收了回來,輕咳一聲,「好了,不要轉移話題,繼續脫。」
  
  秦悠萊聽話地脫下他的褲子,卓烈桀伸腳跨進了木桶,可他剛跨出一步,身後的她發出誇張的叫聲。
  
  「怎麼了?」
  
  「你……你……」秦悠萊不斷地後退,食指指著他的下體,她剛剛站在他的身後,並未看見他的男性象徵。
  
  卓烈桀邪笑一聲——「叫什麼,沒看過男人的東西嗎?我記得你上次可是摸過的。」
  
  語氣是喝斥,但仔細一聽就可發現他的嗓音有著淡淡的愉悅。
  
  秦悠萊緩緩地放下手,抬頭看向他,「男人的東西?」原來自己上次摸的是這個東西。
  
  「沒錯。」
  
  「是什麼意思?」
  
  「用來傳宗接代的。」
  
  「哦。」她似懂非懂。
  
  看來她是什麼都不懂,卓烈桀率先教導道:「你要知道,姑娘家不能隨意看到這玩意兒,要是看到的話……」
  
  「會怎麼樣?」秦悠萊偷偷地瞄了好幾眼,她上次只是摸一摸,隱約記得是軟軟的手感,可現在一看,那東西又長又粗,紅紅的巨物上攀附著青筋,長得有些嚇人。
  
  「那你以後就不能看別的男人了,只能看我的。」
  
  秦悠萊眉兒彎彎,「我知道了,我不會看別人的。」她也不想看別人的,那玩意兒長得又不好看。
  
  卓烈桀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屑,「怎麼,嫌棄?」
  
  「哪有。」
  
  「那過來替我擦背。」卓烈桀整個人跨進木桶坐了下來,熱水溢出了不少,濕了地。
  
  「哦。」秦悠萊拿著乾淨的布巾站在他的身後,在他寬厚的背上擦拭著。
  
  「重一點。」
  
  「是。」她努力地擦著。
  
  「你是要搓掉我一層皮嗎?」他佯裝生氣地喝道。
  
  秦悠萊扭了扭疲憊的手腕,小嘴垂下,手勁減輕了不少,怎知他一會兒要她重一點,一會兒要她輕一點,到最後她終於知道他在戲弄自己,氣得發怒。
  
  「好了,我還要泡了一會兒,今夜你就給我睡在門口替我守夜。」
  
  一般而言,主子睡在內廳,丫鬟睡在外廳,這幾日天氣轉涼,溫度涼,在門口守夜定是不好過的。
  
  秦悠萊記得小時候在水月庵做錯事情,被罰跪在佛祖面前一夜,她想兩者相比,守夜也不會很累人。
  
  「是。」秦悠萊退了下去。
  
  卓烈桀雙臂伸開,悠閒地放在木桶邊上,兩眼往下輕瞄一眼,鼻孔輕哼,「沒用的東西。」
  
  水面之下,男性之物已然硬挺,他竟對一個小尼姑起了慾念,還是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尼姑。
  
  翌日,秦悠萊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被一聲暴喝給驚醒了。
  
  「秦悠萊,你還不給我進來!」一大早卓烈桀便生機勃勃。
  
  秦悠萊哀怨著,想起昨液她便滿臉的痛苦。
  
  昨天她拿了厚衣物靠在門上睡覺,誰知王爺三更半夜打開門,害她摔了跤不說,一抬頭他便說要吃宵夜。
  
  她只好跑到廚房煮宵夜,可煮好了他又說太素,他要吃葷的。
  
  她不碰葷食,被他騙過之後,她在這方面總是小心翼翼,她不能拒絕,又不能找廚子給他燒,只好自己動手煮了麵條,下了雞肉絲,心裡不斷地唸經給那死去的雞超度。
  
  結果他說了一句難吃便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又倒下睡覺了。
  
  秦悠萊心裡替那隻雞難過了好半天,直到天方露出魚肚白才有了睡意,可她閉眼沒多久,他又叫她了。
  
  這個時辰是該起來了,但她精神不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卓烈桀坐在床邊看著走進來的人兒,嘴邊掛著笑,看她精神萎靡的樣子,他變態地有了好心情,「過來替我更衣。」
  
  「是。」她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替他穿上,因為睡意不足,也因為見過了他赤裸的身子,她沒有再像昨晚那麼大驚小怪了。
  
  穿衣服時,卓烈桀倒沒有刁難她,當他坐在凳子上時,命令她替自己束髮。
  
  秦悠萊瞬間垂下肩,睜著一雙紅眼睛,「王爺,我不會束髮。」
  
  「什麼?」他掏掏耳朵表示沒有聽清楚。
  
  「我不會束髮。」她連自己的頭髮都不會打理,何況是男子的。
  
  卓烈桀看了一眼她亂糟糟的髮,心裡一片雪亮,「不會?不會就給我學!」
  
  秦悠萊無助地看了一眼銅鏡裡的俊男人,輕聲道:「王爺,我連自己的頭髮也不會打理,同房的小紅教了我好幾次,我都學不會。」
  
  「哦?」他輕輕一笑,「那麼是你太愚鈍了。」
  
  師父常說她沒有慧根,在王府生活之後,她更是覺得自己不聰明,除了做慣了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會,好比女紅。
  
  她的女紅真的是非常差,實在不像一個姑娘家,她見小紅能靠女紅賺錢,她想她這麼做的話也能賺到銀兩,到時跟王爺商量一下,說不定她就能離開王府了,但事與願違,做女紅的下場是差點把十指都戳出一個洞來了。
  
  「是,是我太笨了。」秦悠萊低聲下氣地說,右手纏著左手,兩手糾結地相纏在一塊兒。
  
  她的承認並沒有讓卓烈桀心情好起來,卓烈桀從桌上拿過一條絲帶,「看清楚了,這是最簡單的,你要是學不會就不准吃早膳。」
  
  不能吃飯?這太過分了,秦悠萊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立刻瞪大眼睛,在心裡一步一步地記下。
  
  男人的髮總是好打理的,一條絲帶便能將頭髮打理好,怪不得他會說簡單,秦悠萊放下了心,「我記住了。」
  
  「記住了?」他輕問。
  
  「嗯。」她努力地點頭,企圖消除他滿滿的懷疑。
  
  「好吧,那你試試看。」說著的同時,卓烈桀鬆開了發。
  
  秦悠萊驚呼一聲,「弄得好好的,幹嘛又散開了?」
  
  卓烈桀一聽,嘴邊帶著笑,「我要是不讓你試一次,你又怎麼會徹底明白呢?」
  
  秦悠萊不滿地嘟著嘴,拿起梳子輕輕地為他梳發,他的髮絲很柔軟,長長的髮竟然沒有打結,實在是難得。
  
  秦悠萊第一次為男子梳發、為男子束髮,所以她的動作很慢,花了好一會兒才打理好。
  
  她滿意地舒了一口氣,哪知卓烈桀輕罵道:「慢吞吞的,烏龜似的。」
  
  秦悠萊聽了後立刻為自己辯解,「王爺,我是第一次,難免會慢嘛。」
  
  她的話輕易地博得了他的好感,但他嘴上不饒人,「是哦,第一次為男子束髮。」
  
  「真的真的,進了王府之後,好多事情我都是剛學會的,我從來未替人擦背、替人穿衣服、穿鞋子……」她扳著手指一個一個地細數著。
  
  而他竟耐心地聽了下去,直到她說不出來了,他才緩緩地開口,「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便饒了你。」
  
  他的話好奇怪,明明知道她第一次為人束髮動作一定會慢,幹嘛要把頭髮散開重新束呢?而且她都說了不會,是他自己一定要教她的。
  
  管家說過,在王府裡最大的就是王爺,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王爺說是白的,便絕不是黑的。
  
  秦悠萊忍住歎氣的衝動,乖巧地應道:「謝王爺。」
  
  秦悠萊的名字很快就在王府裡傳開了,因為正在工作的下人們常常會聽見王爺大聲地吼著她的名字,每個人聽到時都覺得這丫發肯定要被折磨了,事實上秦悠萊來到這裡以後確實是消瘦了不少,她本來就沒多少斤兩,後被卓烈桀呼來喝去,她都瘦得快成一張紙片了。
  
  有一天,徐爾東來王府找卓烈桀,但他沒有看到卓烈桀,倒先看到秦悠萊了,「你是那個小尼姑?」
  
  秦悠萊看著這個男子,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才憶起他,「你是上次的那位公子?」
  
  「沒錯,看來我沒有認錯人,你和當初有些不一樣了。」徐爾東仔細地打量著她。
  
  兩人本來有一臂之距,可徐爾東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一個箭步上前,頓時縮短了兩個人的距離。
  
  秦悠萊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徐爾東一把將她扯住,「躲什麼躲,讓爺瞧仔細。」
  
  最近卓烈桀都沒有找他,他一個人悶得慌,正好遇上了這個小尼姑,他正好可以逗逗這個小尼姑,順便瞭解一下這個小尼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打發些時間。
  
  這是秦悠萊第一次跟卓烈桀以外的男性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她臉頰紅紅的,雙手想推開他卻又推不開,只好垂在兩邊,在外人看來還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場景。
  
  忽然,秦悠萊只覺得右手被一股好大的力氣給抓住,接著她似乎腳下騰空,轉眼間她眼前的景色一晃,眼前的男人的臉也換成了卓烈桀。
  
  「秦悠萊你個騷蹄子,沒事跟男人靠這麼近幹什麼!」劈頭便是卓烈桀的怒罵聲。
  
  在這裡待久了,秦悠萊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聽到過人們之間的罵話,騷蹄子可不是什麼好話,這詞兒都是來形容水性楊花的女子。
  
  秦悠萊無辜遭他一罵,心裡特委屈,小嘴微微嘟著,「王爺,我不是騷蹄子。」她嚴正地說。
  
  「哦?還敢還嘴?」他加重力道箍住她手腕的手,怒不可遏,「是要我抓個正著,你才不敢有微詞羅!」
  
  什麼叫抓個正著?她與這位公子又沒做什麼,是那位公子要拉著她,她都要退開了,卻被拉著逃不開。
  
  卓烈桀盯著她酡紅的臉頰,聲音微微拉高,「還噘嘴,我說錯了?」
  
  「王爺沒錯,是我的錯。」一旁的徐爾東看呆了,這哪是主子跟奴婢,倒像是吃醋的夫君與平白無故受冤的小娘子。
  
  「那你是騷蹄子了?」卓烈桀惡劣地挑起她的下顎,她的眼卻閃躲著他,不願正視他,他微微一使力,她的下顎便一片紅。
  
  秦悠萊紅了眼,「王爺胡說,我才不是騷蹄子。」
  
  徐爾東心有不忍,於是開口,「烈桀別欺負她了,我不過是逗她玩……」
  
  一個惡狠狠的眼瞪了過來,徐爾東吞下了話,不再多言。
  
  卓烈桀悶哼幾聲,「你給我去柴房面壁思過去。」
  
  秦悠萊在水月庵時也有被罰過,可這一次她是被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即便如此,她仍然聽話地背過身,往柴房走去。
  
  徐爾東搖搖頭,這男人越來越奇怪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火上澆油地說:「我看這丫鬟不錯,面壁思過著實可憐,不如將她讓予我,做我的通房丫頭。」
  
  卓烈桀沒有吭聲,一雙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徐爾東繼續道:「我還挺喜歡她的聲音,軟軟甜甜的,要是在床第之間,只怕會讓男人欲罷不能……」
  
  剩下的話全數被他含在了嘴裡,故作瀟灑而晃著的紙扇不知何時已經落地,而他整個人被卓烈桀給高高托起,腳離開了地,任人宰割。
  
  「有膽再說一次。」卓烈桀輕柔地說,語氣中帶著的陰寒似要把對方吹入地獄最深處。
  
  徐爾東認識卓烈桀已經二十多年了,打他們認識,他就跟在卓烈桀的屁股後面跑,他們兩人一同鬧、一同玩。
  
  徐爾東家境殷實,父親是一名商人,乃是京城最大繡莊的主人,每年皇宮貴族的繡品皆出自徐家繡莊。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來,徐爾東從未見過這樣陰森的卓烈桀,更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出手。
  
  卓烈桀自幼時習武,徐爾東只會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哪受得了卓烈桀的手勁,他先敗下陣來,「不、不說了。」
  
  卓烈桀餘怒未消地鬆開手,手心癢癢的,一股殺人的慾望怎麼也止不住,他將手背在身後,試圖止住這種衝動。
  
  徐爾東跌坐在地上,雙手護著脖頸努力地呼吸著,找回聲音便急忙說:「烈桀,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不准靠近她。」他冷聲警告道。
  
  徐爾東大笑,將剛才的害怕都拋之腦後,笑著說:「行行,那丫頭是你的人,我不會碰的,我不過是好奇她怎麼來到王府當丫鬟了。」
  
  徐爾東脾氣甚好,不生卓烈桀的氣,但他可不會白白被掐了之後,連一個理由都不問出來,那他可吃磨了。
  
  「要你管!」說完,卓烈桀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他雖不務正業,可他的眼線多著呢,早晚會知道。
  
  不過……卓烈桀的力道可真大呢,自己的脖頸處仍是隱隱作疼。
  
  徐爾東從沒見過卓烈桀動真格,但剛剛他是感受到殺氣了,他聳聳肩,低語道:「真是奇了,他怎麼倒在乎起這個小尼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0 AM

  第五章
  
  秦悠萊坐在柴房裡,臉上有著憤怒,手不斷地扯著身下的乾草,「胡說八道,王爺說的話都是屁……」
  
  柴房的窗邊有一個人影正慢慢地靠了過來,可惜秦悠萊仍不自知,罵得起勁,「王爺的嘴太臭了,就知道說些有的沒的……」
  
  窗邊的人兩眼陰暗,聽了好一會兒,他憤怒地抽身離開了,這小尼姑,他本想看看她是否有認錯的心,要是她肯認錯的話,他就放她出來,可以她現在的情況看來,哼,她的晚飯是不用吃了,至於早飯,到時候看她的嘴臭不臭,要是再敢辱罵他的話,他非得關她個三天三夜。
  
  只是這想法到了晚上三更時便破功了。
  
  「啊……」幽靜的夜晚只聽到秦悠萊一聲慘叫,一道身影快速地飛出了冷夙院,轉眼便來到秦悠萊面前。
  
  秦悠萊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地窩在角落裡。
  
  「叫什麼?」卓烈桀連外衣也來不及披上,只著一件裡衣,威武地站在她的前方。
  
  乍聽熟悉的聲音,秦悠萊抬起淚流滿面的小臉,看著那張平日囂張的臉,心生一股依賴,顧不得男女有別,也顧不得主僕之分,她飛快地撲向了他。
  
  鳳眼環顧四周,未見到任何怪異,他大罵:「臭丫頭,大晚上擾人清夢!」
  
  話音剛落,他的懷裡便多了一個軟軟的小人兒,他一愣,低頭一看,嬌小的秦悠萊已然撲在他的懷裡,像尋求安慰似地不斷圈緊他。
  
  怒火似乎不再這麼熾熱了,他的嘴角微微彎起,連語氣也放柔了,「怎麼回事?」
  
  「剛剛似乎有人在哭喊……」她夾帶著哭音,平日裡圓潤如珠的嗓音變了調。
  
  卓烈桀看向不遠處,楚風立於院子的入口對他頷首,卓烈桀眼深如潭,「聽到有人哭?」
  
  「是、是呀,好像索命的亡魂般。」她努力地點頭贊同。
  
  「出家人也怕這個?」他的手狀似安撫地拍拍她的頭,髮絲的柔軟使他的手不得不眷戀地輕柔撫著她的頭。
  
  「那人哭得太慘烈了。」她哽咽著。
  
  卓烈桀出來的急,腳還光著,涼涼的冷意從腳板底下躐了上來,他倒不覺得冷,身體反而燥熱得很。
  
  「別哭了。」他摟住她,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俊逸的五官逐漸靠近她的臉,淡淡地說:「不是鬼。」
  
  不是鬼,怎麼能發出那麼可怕的聲音?
  
  秦悠萊兩眼發直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固定在椅子上,整張臉因為痛楚而扭曲著,他身上有著無數的血紅鞭痕,嘴中不斷地喊著,「殺了我、殺了我……」
  
  原來不是她在作夢,而是她真的聽見了那如鬼哭般的聲音,不是錯覺,一切都是這麼的真實。
  
  血腥味令她作嘔,而男人的哭喊聲只讓她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是面不改色,好似他對這一切習以為常。
  
  冷夙院裡有一座偏僻的小屋子,她沒有閒情逸致到小屋子裡玩,更沒想到這間屋子是囚禁、折磨人的地方。
  
  卓烈桀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絲毫沒有鬆開的徵兆,好似想永遠地抓住她不放。
  
  為什麼帶她來這裡看這慘不忍睹的一幕?秦悠萊努力地掙脫他的手,「放開!」
  
  他不做聲,一雙鳳眼就盯著她看,好似想從她的臉上尋找著什麼,她臉上有著害怕、有著厭惡。
  
  「放開、放開。」秦悠萊拚命地扭著手,無奈的掙扎幾番,卻發現她根本掙不開。
  
  她紅了眼眶,隨即閉上眼睛,低聲地念著,「阿彌陀佛……」
  
  卓烈桀狹長的鳳眼地瞇著,一把抓住她的下顎,手勁沒有控制地弄疼了她,她痛苦地睜著眼睛,「你什麼意思,你認為本王做錯了?」
  
  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流露出王爺的高貴和倨傲。
  
  秦悠萊痛得搖搖頭,她一心向佛、不做壞事,只想當一個尼姑,她不想走入世俗,她對世俗有著莫名的恐慌。
  
  而來自世俗的他身上有著張揚的氣息,將她捲入了他的世界裡。
  
  她不想留在他身邊,只想回去,就算師父不肯為她剃度,就算和以前一樣只是帶髮修行,那愜意安詳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渴望的。
  
  「本王有錯?」卓烈桀看不出她那張扭曲小臉上的情緒,但他知道這個善良的小尼姑在指責他的殘忍。
  
  他身為五王爺,看似紈褲子弟,實則是皇上的密探,任何對皇上以及國家社稷有害的事情,他一律斬草除根,手上染了多少的血,他早就不知道了。
  
  冷夙院沒有閒雜人等,是因為他刻意營造出刻薄主子的形象,更是為了在這裡方便審問犯人。
  
  秦悠萊剛來的那一會兒,他身上沒有任務,前幾日進宮面聖,皇上要他處理黃河一帶貪官污吏之事,他順籐摸瓜地抓到幾個嫌疑人,但他們狡猾地避開他的調查,故他選擇了逼問的方式,沒想到她的耳力不差,聽見了慘叫聲。
  
  「本王沒錯!」在她面前的是比魑魅魍魎還要可怕的男人,此刻他衣衫凌亂,劍眉連成一線,好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
  
  秦悠萊嗚咽地扭著身子想要逃離他,她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量,一把推開他,驚慌地離開這間屋子。
  
  卓烈桀看著她逃離的方向,兩眼帶著怒意。
  
  「王爺,秦姑娘……」楚風上前恭敬地請示道。
  
  「不用理她!」他話一說完便朝那嫌疑人走去,冰冷的眼珠不帶一絲情感,「你要是不說,我便一點一點地剪掉你的舌頭,如你所願,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一旁的楚風一陣冷意,知道王爺向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也奇了,以前有一個丫鬢不小心闖了進來,知曉了王爺的秘密,那丫鬟直接被送到了瘋人院,照顧那些得了瘋病的人,丫鬟是保住了一條命,可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楚風以為王爺會讓他送秦姑娘去瘋人院,沒想到……一道掌風向他襲來,楚風不敢避開,扛了下來,身體重重地飛向了一邊的牆壁,嘴角流出血絲。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但逼問不出證據,還讓她聽見了,說完卓烈桀便用袖離開了。
  
  眼見卓烈桀風風火火地離開,楚風才站起來,反手擦拭著血絲,無奈地嘀咕道:「這人死也不開口,我哪能有什麼辦法。」
  
  被秦姑娘聽到了也不是他的錯,再說了,依他所見,主子大可以帶開秦姑娘,隨便找一個藉口唬弄一下便好,為什麼非要一個小姑娘見識這麼可怕的場面呢?王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卓烈桀是可以帶她離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看她知道自己秘密時的模樣,可真發現她在怕自己時,他心裡的怒火又難以控制地高漲,她不該怕自己……
  
  卓烈桀走到秦悠萊居住的屋子,裡面沒有一個人,他暗暗一想,她當真是躲他?
  
  沒多久後,卓烈桀是在柴房裡找到她的,她何時變得這麼聽話?
  
  「悠萊……」秦悠萊在乾草上縮著身子,纖細的身子不斷地抖著。
  
  卓烈桀想起她只吃素,儘管被他給騙了,她仍堅持吃素,再加上他不斷地為難她,她真的是瘦了不少。
  
  他的手背在身後,走近她身邊,「起來。」他用腳尖踢了踢她的臀部。
  
  她驚嚇地轉過身子,一手捂著臀部,「王、王爺。」
  
  「我餓了,去給我弄吃的。」他輕聲道。
  
  「是。」她低低地回道,起身往廚房走。
  
  「清淡一些。」他又吩咐道。
  
  秦悠萊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不再生氣了,但他神色仍是偏冷,她不敢多逗留,趕緊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秦悠萊端著一碗素麵到他的房裡,他半躺在貴妃椅上,雙眼閉著。
  
  「我想睡了,你吃吧。」說完他翻了一個身。
  
  他的命令她不敢不從,乖巧地坐了下來,小聲地吸著面,眼角瞄到一向愛乾淨的他,腳上竟沾了污。
  
  秦悠萊垂眸吃完麵,端著空碗出去了,不消片刻她又回來,手上端著一盆熱騰騰的熱水,「王爺,你的腳髒了,洗洗吧。」
  
  秦悠萊把水放下,轉眼走到桌子旁,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怕他,很怕他,今天的他讓她想起了初見面時的冷血無情,那時的他只手殺了一個人,卻面不改色。
  
  她不由得想,哪天他要是心情不好,會不會也會一手抓空了她的胸膛,讓她痛苦而死?
  
  卓烈桀在她面前殺人之後,曾惡劣地把她推進水裡,儘管他一直不承認,但她想以他殘忍的性格,定是他所為,而且她記得當時有人在身後推了她一把。
  
  可撇去這些不說,這些時日以來他並未對她有殺意,但殘佞的他讓她心驚,不敢似以往那樣靠近他。
  
  卓烈桀睜開眼睛,他一直醒著,抬眼看到那個站得老遠的小女人,眼裡的溫度更冷了,「過來服侍我。」
  
  秦悠萊挪動著腳,一小一小步地走過去,臉上是非常的不甘願,最後她蹲在他腳邊,挽著衣袖將他的腳放進水裡,手一下一下地撩撥著熱水。
  
  卓烈桀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稍稍一平,驀地,他的臉色又黑了,氣憤地以腳踢開她。
  
  他的力道不大,她順著慣性向後仰,整個人不堪地坐在了地上,綠色的衣裳上有著好大一塊水印,她的手下意識地護著自己,一雙眼驚恐地睜大。
  
  「怕我?」他咬牙切齒地說,那盆水熱得很,很適合泡腳,可她的手一片冰涼,熱水也煨不熱她的手。
  
  當人在恐懼的時候,身體的溫度會下降,而她表面無事,但她身體反應騙不了他。
  
  他怒氣沖沖,嬌生慣養的他曾幾何時被人嫌棄,他俯身抓住她的衣領,凶神惡煞地朝她吼道:「給我滾出去!」
  
  秦悠萊四肢並用、連滾帶爬地往外走,走到一半時,後頸被卓烈桀揪住,他邪惡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呼著,他改變主意了。
  
  「怕我?那就怕到底好了。」
  
  秦悠萊只覺得身子一輕,再一次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緊接著不知何時褪去衣裳的卓烈桀,挾帶著怒意,光裸的身子貼上她。
  
  綠色的衣裳被他褪去,一件一件地落在地上,最後她只能光裸著身子躺在床上,四肢因為恐懼而顫動,逐漸喪失了力氣。
  
  「放開我……」她懦弱地喊著,淚光沾濕了她的眸,可映入她眼中的男人與平日迥然不同,他眼中有她不熟識的情感,那野性的陣子讓她害怕地閉上眼。
  
  灼熱的身子貼著她,她因為那熱度輕輕地哼了一聲,涼涼的身子逐漸地被熨燙了。
  
  她的唇一片疼麻,她睜開眼與他的眼相對,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在咬她的唇,「你不要碰我!」
  
  稚嫩的話令他嗤笑,他不順她的意,不但吻遍了她的唇,更是惡劣地深入她的嘴裡,舌頭不斷地調戲著她的、勾弄著她的,甚至纏著她的舌到他的嘴裡一番玩樂,嘴邊銀絲點點,他卻不亦樂乎。
  
  秦悠萊頭昏腦脹,只覺得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對的,但她的力氣好像被他給吸走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她無助地閉上眼睛,身體微顫著,感覺他的唇不斷地往下。
  
  芙蓉帳內春色無邊,燭光照射著相纏的兩人。
  
  隔日秦悠萊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見卓烈桀下了床穿好衣物,接著推門離開了,她這才睜開眼,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先前廚房裡幫忙的大嬸空閒時會講一些閨房之事,她躲在樹下休憩,不小心聽見不少。
  
  本來沒有娘親教導,而師父又含糊其辭,她懂得不多,那一次她無意間地聽到大嬸們討論京城的小道消息,某家閨女嫁了某富貴之家,竟不是完璧之身。
  
  什麼是完璧之身?她納悶著。
  
  又聽到大嬸問:「喜帕上沒落紅?」
  
  「是呀,原來是一個不規矩的女子以為進了門便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秦悠萊把她們說的話記在了腦中,她掀開被子,被褥上是一片的乾淨。
  
  她疑惑不解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潔白的身子上佈滿了青紫色的紅印,昨夜他在她的身上不斷地吸吮著,又舔又咬,她哭著求饒,他不理不會,差點將她逼瘋。
  
  直至晨光微露,他才從她的身上起來。
  
  抬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秦悠萊慢慢地穿好衣服,一股有苦難言的痛苦漫過她的心海,一顆一顆的淚珠從她的眼裡掉了下來,擦去又流下,再抹,仍是淌個不停。
  
  低低的嗚咽聲從房內流轉而出,門口的卓烈桀僵硬著身子,雙手握成了拳,站了好一會兒,他轉身離去。
  
  近一段時間,秦悠萊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她不用再如之前那樣在卓烈桀的身邊伺候著,因為卓烈桀不在府中。
  
  她可以閒暇地看看天空、發發呆,日子無趣但也平靜。
  
  她也不用對著他,知道不能躲一輩子,但起碼她可以避開一段時間了。
  
  秦悠萊也有了時間可以上街,她不喜歡上街,但很喜歡看書,所以她會去書肆找書看。
  
  師父教會了她不少字,她能讀能寫,不似府中的丫鬟一字不識。
  
  秦悠萊走到附近的一間書肆仔細地找書,書肆常常是風雅人士出入的場所,她一個女子出現自是引起別人的注意。
  
  秦悠萊找到了一些書便交給掌櫃。
  
  「小姑娘喜愛看書?」掌櫃見她來了幾次,對她也印象深刻,笑咪咪地問道。
  
  秦悠萊胡亂地點頭,拿出碎銀付了錢,她買不起昂貴的書,只挑那些便宜出售的書。
  
  王府對她並不苛刻,每月都有月錢給她,她攢下大部分,準備還給卓烈桀以贖身,剩下不多的則是用來買書。
  
  掌櫃是一個和善的人,見她一名女子愛書,感慨萬千,特意少收了一些銀子。
  
  秦悠萊笑笑地朝他道謝,「謝謝掌櫃。」
  
  「呵呵,不客氣。」
  
  秦悠萊拿了書便打道回府,在路上時不小心碰到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她嚇了好大一跳,手上的書也落地了,「對不起,夫人……」
  
  「你眼睛長哪裡去了,要是傷了我們夫人,看你怎麼賠!」一名丫鬟插腰大罵。
  
  那位夫人也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秦悠萊怯怯地看著她,蹲下身子撿起書,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夫人。」
  
  夫人看了她一眼,倏地睜大眼,「你是哪裡的丫頭?」
  
  秦悠萊愣住了。
  
  「怎麼,說不出話嗎?你是啞巴嗎?」
  
  秦悠萊將書護在胸前,一臉的沉默。
  
  尊貴的夫人終於沉不住氣了,「你是秦御史的什麼人?」
  
  她怎麼會知道?秦悠萊一慌,什麼話也不說地逃開了。
  
  「來人,跟上她,看她去哪裡。」
  
  「是。」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的眼睛跟他是這麼的像,他明明已經死了,他的兒子也被驅逐了,莫非這女子……
  
  「夫人?」她收回目光,妒忌被深藏在眼底,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抓緊,「走吧。」
  
  秦悠萊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知道她跟秦御史的關係,這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人的。
  
  師父不會說,卓烈桀不會說,她更不會對別人亂說,那位貴婦人怎麼會知道呢?
  
  秦悠萊慌慌張張地跑回了王府並未察覺有人跟蹤她,而那名跟蹤她的人達到目的之後就離開了。
  
  秦悠萊一回府,手裡的書還未放下,丫鬟小紅叫住了她,「悠萊,你總算回來了。」
  
  「小紅,怎麼了?」一路跑回來,她氣都沒有喘過來地問。
  
  「今天是王爺的生辰,你快過來幫忙,別亂跑了。」
  
  「生辰?」秦悠萊傻傻地重複著。
  
  「是呀,別傻愣著,快。」
  
  秦悠萊點點頭,將書放在了一邊,跟在小紅身後忙活去了,雙手忙碌地幹活,而她的思緒卻一直圍繞在卓烈桀的生辰上。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辰,那她又要跟他見面了嗎?
  
  說實話,她不是不待見他,只是那日之後,他留在她身上的印子都還未除去,而他又一字不留地離府數日,她已經分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他是一名男子,又摸遍、吻遍她的身子,她的名節早沒了,她不想見他,但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個人。
  
  「悠萊,發什麼呆,快點。」小紅的催促聲響起。
  
  秦悠萊聽話地加快手腳,心裡卻篤定她想離開道裡,不想見他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心情面對他。
  
  她沒有想過要永遠待在王府,她想離開這裡,加上剛剛遇上的貴夫人,她心中一沉,敏感地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小紅?」
  
  「幹什麼?」
  
  「如果要贖身的話,要多少銀兩呢?」她曾聽小紅說起過贖身的事情,心想小紅應該懂得多。
  
  「這要看你賣身多久呀,幾十兩總要的吧,終身的話就不能贖,得一輩子在王府工作呢,我說你呀,王府的條件這麼好,主子雖然難相處了一些,但對我們也好,你幹什麼想著離開呢?要是我啊,我情願一輩子留在這裡……」
  
  小紅後來的話秦悠萊沒有聽進去,她只聽了前半段,因為秦悠萊進王府的那日便是王府的奴婢了,自己到底賣給卓烈桀多久,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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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1 AM

  第六章
  
  五王爺府門口賓客盈門、熱鬧非凡,當天色暗下來時,七彩的煙花開始在空中絢爛地綻放。
  
  王爺府中座無虛席,忙壞了廚房裡的一夥人,等菜都上齊了,廚房裡的人才能稍作歇肩。
  
  不少僕人擠到院子裡看煙花,秦悠萊則是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打開櫃子,伸手在裡面摸索一陣,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有不少的銀兩。
  
  「這麼多應該夠了吧?」
  
  秦悠萊將盒子放在了桌上,自己從櫃子裡拿了幾件衣物放進了包袱裡,她決定今晚離開,反正早晚要走的,不如此刻就走好了,至於欠他的,她去了別處也能賺來還給他。
  
  今日是卓烈桀的生辰,他一定會忙到沒有時間關注她的去向,她可以偷偷地離開。
  
  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跟他說,也不知怎麼面對他,既然如此,不如無聲地離開好了。
  
  秦悠萊拿著包袱,回頭看著住了幾月的房間,幽幽一歎,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水月庵是回不去的。
  
  她轉過身子往外走,手才碰到門,門就由外向內地被打開了,她一時被嚇傻了。
  
  一段時日未見的高大人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抱著包袱,無法言語地愣怔著。
  
  卓烈桀有些微醺,但他的頭腦尚是清醒,只不過是藉著酒意來看看這個惹人生氣的小尼姑。
  
  那一日他並未真正奪取她的清白,只是惱怒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可她委屈的哭音繞樑三尺,一直迴盪在他的耳邊。
  
  後來正巧黃河一帶貪官的事情有了眉目,他也有了藉口可以暫時離開,也讓她冷靜一下。
  
  可現在瞧瞧這個女人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你要去哪裡?」他清冷地問道。
  
  秦悠萊下意識地抱緊包袱,低下頭,「我……」
  
  「你要離開王府?」他的聲音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我……留了銀子。」她聲如蚊蚋。
  
  卓烈桀聽見了,目光也停在了桌上的盒子上,他越過她,慢條斯理地揭開盒子,小小的盒子裡有著不少的銀子。
  
  「啪」的一下,他重重地把盒子給揮開,盒子砸向牆壁,應聲破裂,銀兩掉落在地,噠噠地響。
  
  站在門邊的秦悠萊身子一抖,第一個反應便是衝向門邊,可她再快也沒有他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
  
  「很好,玩起贖身遊戲了,嗯?」卓烈桀陰冷的嗓子透著憤怒。
  
  「我……丫鬟不是可以……」她在他的身下輕顗著,一雙眼透露出怯意,他呼出的氣息帶著誘人的酒香,他喝醉了?
  
  「別的丫鬟是可以,但你……」他兩眼如火炬般瞪籌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你是官奴,你一輩子是我的女奴,要自由?作夢!」
  
  他待她不好嗎?讓她做他貼身丫鬟,給她住的、給她吃的,連那月錢也比一般丫鬟多了兩倍,否則以她在王府不過短短的幾月,能有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癡心妄想!
  
  「官奴?」所以她比簽終生賣身契的僕人還要慘?因為她是奴不是僕?
  
  「想走?」卓烈桀冷冷一笑,他好心不讓管家透露她官奴的身份,讓她在王府裡自由自在,她倒好,單純地以為一筆銀兩就想劃清兩人的關係?除非他死!
  
  「我……」秦悠萊甫一開口,他便堵住她的檀口,不讓她再說一字、再發一言。
  
  卓烈桀易如反掌地抱起了她往床榻走去,嘴邊帶著殘佞的笑,「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沒有準備好禮物對不對?」
  
  秦悠萊說不出話,她的唇被他咬破,疼得她淚眼濛濛。
  
  「既是如此,那你便是我的禮物。」肆無忌憚的話如重錘,在她的耳邊敲出一陣一陣的迴響……
  
  「你當真看見了那丫頭走進了五王爺府中?」秦悠萊在街上碰到的那位貴夫人,此刻半靠在躺椅上假寐。
  
  「是的,夫人。」打探的人畢恭畢敬地回答。
  
  「哦?可有打探到她的姓氏?」
  
  「小人特意去書肆問了那老闆,聽說是姓秦。」
  
  「秦!」躺在躺椅上的夫人倏地睜開眼,眼裡有著一抹憤怒,她銀牙狠狠地咬著,「是嗎?她姓秦,好一個姓秦的!」
  
  難怪她的眉眼會跟秦御史這麼像,原來她也姓秦,更可惡的是,她極有可能是他的子嗣。
  
  莫冷月坐了起來,冷眼瞪著下人,「可知她是什麼來歷?」
  
  她以為秦家人都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了,卻獨漏了一隻小魚,她恨,只要跟泰御史有血緣關係的人她都恨。
  
  她與秦御史自小青梅竹馬,也早有婚約,可他卻半途悔婚娶了一個無鹽女,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乃是蘇州第一美人,家境上等,誰娶了她是誰的福氣,而他拋棄了她,娶了那人人嫌惡的女人,她不知自己是輸在了哪裡。
  
  秦御史無情無義,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嫁到京城官僚世家當一個官夫人,靜靜地等待著復仇的機會,她知道他一心想當一個為民除害的好官,既然他要當好官,她便嫁給一個惡官,看他如何在惡官的淫威之下苟延殘喘,終於這一好一壞扯上了關係,論心機,秦御史怎麼可能鬥得過她的夫君,她甚至耳邊吹風地出了不少主意。
  
  「回夫人,說到這個就奇了,我只打探到她的姓氏,好似有人有意掩飾她的來歷,不過給小人一點時間,小人會……」
  
  「不用了。」莫冷月不打算給他時間找了,「直接將那丫頭帶到我眼前。」
  
  「可對方是五王爺府中的人。」下人猶豫地說。
  
  「五王爺又怎麼樣,難道還是五王爺把她藏起來了?一個下賤丫頭,五王爺會把她當寶?」莫冷月盛氣凌人地說。
  
  「是是,小的明白。」下人明白地點頭稱是。
  
  「等等。」莫冷月忽而一笑,「我想到一個妙計……」
  
  「夫人請說。」他洗耳恭聽。
  
  此時的五王爺府中,熱鬧早已退去,正主兒五王爺都不知去向,賓客留著也是沒意思,便各自散去,門庭若市的王府轉眼安靜了。
  
  下人們開始幹活,整理著殘羹冷炙以及杯盤狼藉的正廳。
  
  小紅幹活幹到一半想到了秦悠萊,低低地說了一聲:「她準是偷懶去了。」
  
  而向來冷清的冷夙院則一反往日的冷清,此刻秦悠萊居住的小廂房裡,那雕花木床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紗帳之下隱約可見交纏的身影。
  
  「嗯……」一道細細的呻吟聲從紗帳中飆出——
  
  「舒服了?」卓烈桀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帶著滿足的慵懶,下身重重地挺進軟綿的水穴。
  
  她輕輕嗚咽一聲,被頂得整個人發暈,「別,疼!」
  
  她輕泣著,兩眼泛著淚光,無助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褥。
  
  「破身之痛也不過是一時的,做久便舒坦了。」他不負責任的話引得她的臉不贊同地皺起來。
  
  稍早前卓烈桀一身怒火地把秦悠萊帶到床上,脫光她的衣服,她以為他會像上次那樣只是留下痕跡,哪知在他又親又吻之後,他竟分開她的雙腿闖進了她的體內,那痛楚逼出了她的淚,可這男人卻毫不心疼,盡興地在她體內又衝又剌。
  
  卓烈桀懸在她的上方,一手撐在她的耳邊,一手輕揉著她的渾圓,「讓你多吃一點肉,你不肯。」
  
  「又不是你的,要你管。」不喜歡便不要再摸了!
  
  「不是我的是誰的?」他不悅地重重掐了她胸脯一下,又道:「你的聲音還真是適合在床上嬌啼。」
  
  聽得他熱血澎湃,恨不得就此埋在她的體內,再也不要出來了。
  
  他說的話引得她臉上一陣燥熱,她伸手摀住自己的雙耳,不想再去聽那下流淫穢的話語。
  
  他伸手扯下她的手,將她的手圈在自己的脖頸上,輕輕拉扯起她,以坐姿狠狠地佔有她。
  
  陌生的體位引得她痛呼一聲:「嗚,不,慢點……」
  
  「慢不下來。」卓烈桀不在乎地說,她的花穴沒有他所想的嬌嫩,她破身時是難以容納他,但進進出出幾次,她的身體便能自然地包容著他的一切。
  
  秦悠萊抱著他的肩膀低低地呻吟,目光迷濛地落在被褥上的落紅,那便是大嬸們說的完璧之身的證據嗎?她不管怎麼掙扎,都已經是觸於他的了……
  
  卓烈桀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順著她的目光一看也看到了那抹紅色,他凝視的目光漸而轉柔,「你是我的了。」
  
  他抬起她的臉,薄唇在她的眼瞼處輕輕地吻著,他的柔情使她停住了淚,望著他。
  
  他英俊的臉上有著薄汗,邪氣的鳳眼帶著情慾的野性,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私處被他的男性進出,身體有一股液體因他的進出而被擠出,春水濕了他們交合之處。
  
  秦悠萊不斷地被頂著,不由得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小巧的嘴兒發出嬌媚的呻吟,「啊……怎麼會越來越大……」
  
  她看到的明明是軟的,為什麼她體內的那東西會這麼硬、這麼熱、這麼脹?
  
  她純真的話引得他發笑了,「你之前還嫌,現在讓你快活的可是這個軟玩意兒。」
  
  她閉上眼喘著氣,不理他,嬌哼著,「好累。」一點也不覺得舒服,雖然痛意漸漸散去,可她身體整個很麻很累。
  
  聽她這麼一說,卓烈桀停了下來,兩眼壞壞地看著她,「累?那不做了。」
  
  秦悠萊瞬間放鬆了身子,甜甜一笑,「好。」呼呼,她可以休息一下了。
  
  「才怪。」他冷冷地睇了她一眼。
  
  她的臉色頓時鐵青,「你出爾反爾!」
  
  「今日你是我的禮物,我便是玩死你也是你的命。」卓烈桀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抬起她挺翹的臀部一個深入,又與她深深交合在一起。
  
  「啊……騙子!」她輕喊著,渾身發抖,身體內開始一陣莫名的收縮,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她害怕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停,停……」
  
  她要停,他偏不停,花穴一陣的緊縮,他的眼微微瞇起,一種舒爽的感覺在背脊處跳躍。
  
  隨著她的嬌吟聲,卓烈桀低吼著,在她的體內又重又狠地衝刺,手在她白淨的臀部上留下怵目的紅印。
  
  「啊……」絢爛的情潮將他們淹沒,廂房裡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
  
  半晌過後,秦悠萊嬌呼:「幹、幹什麼?我不要了!」
  
  「哼!」既然是禮物,他當然要裡裡外外吃個透澈,最起碼要得到饜足,否則怎麼能甘心。
  
  準備離開的秦悠萊沒有得逞,反被逮個正著,只好被男人生吞活剝一番。
  
  芙蓉帳內響了一晚的嬌啼,到了晨光微露才平息,她啞著嗓子得以喘息。
  
  堅實的臂膀掀開紗帳,吃足喝飽的卓烈桀下了床,光裸的身體上有著女人留下的淡粉色抓印。
  
  剛開始她還怕他,沒有膽子反抗,結果到了後面興許是受不住了,竟哭鬧著,他本就是劣根性,她柔順些,他也許會少欺侮一些。
  
  她要是想反抗,他便將她一佔到底,非要她軟了腳、下不了床為止。
  
  白色紗帳後的小女人睡得一臉迷糊,完全不知道枕邊人離開了。
  
  卓烈桀沒有叫醒她,由著她睡,看她被自己折騰了一夜的份上,他決定先放她一馬,經過一夜血淋淋的教訓,只怕秦悠萊也不敢再有離開的念頭了。
  
  卓烈桀逕自穿好衣衫,俊逸的臉龐不帶一絲疲倦,反倒精神抖擻,他走回床畔,看著她嬌憨睡顏好一會兒,他的食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顎,在她的小嘴上滋滋作響地吻了一會兒才放開她,替她掖好被子,拉下紗帳。
  
  他走出房門,他的貼身侍衛楚風已經在門口了,他看了楚風一眼,越過他直接往外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卓烈桀停了下來,跟在身後的楚風也停了下來。
  
  卓烈桀並未回身,他的眼眺望遠方,漫不經心地問道:「昨夜都守在門口?」
  
  楚風不知主子為何來這麼一問,先是疑惑了一下,又立刻回道:「是。」
  
  「哦?」楚風身子一矮,「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她的聲音好聽嗎?」他轉過身笑著問。
  
  楚風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暗暗一驚,「屬下一直在對面屋頂上候著。」
  
  昨夜是王爺的生辰,王爺竟半途離開,身為貼身護衛的他自然是如影隨形,起先聽到秦姑娘惹得王爺勃然大怒,接著房內又傳出摔東西的聲音,嚇得他以為要出人命,結果不一會兒便又聽見秦姑娘的聲音,而那嬌嫩的聲音可是喊了一個晚上,他也不是一個傻子,這種時候豈能久留,自然是躲得遠一點。
  
  「是這樣就最好。」卓烈桀哼了一聲便往外走。
  
  楚風連忙起身跟上,努力地假裝鎮定,他哪會聽不出王爺的言外之意呢,以後他可得再站遠一點,免得惹王爺不開心。
  
  不過王爺以前跟女子風流快活時可不曾理會他的存在,看來這位秦姑娘在王爺心中與其他女子是有些不同的,只是被王爺另眼相看到底是福是禍,就看秦姑娘的造化了。
  
  「吩咐下去,她的月錢以後都不用給了。」走在前頭的卓烈桀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楚風默默地搖頭,應一句:「是。」
  
  想走,還給他想出贖身的法子,她要是不這麼做,他還想不到自己給了她跑路錢。
  
  現在斷了她的財路,身無分文,看她往哪裡去。
  
  「派一個人跟著她。」楚風愕然,輕輕地問:「從暗隊裡挑一個?」
  
  「嗯。」
  
  這暗隊的人可是王爺的護衛,且個個是精英,被指派保護一個姑娘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我看你倒是閒。」卓烈桀輕淡地說。
  
  楚風的額上立刻冷汗涔涔,「屬下不敢。」
  
  卓烈桀沒有繼續刁難他,輕哼幾聲就走到大門口,小廝已經牽著馬在外候著。
  
  他敏捷地跨上馬背,往皇宮的方向奔馳,他回來得倉促,該是進宮稟報任務近況了。
  
  春宵苦短,不足的今晚再補上便是了。
  
  十日之後、,秦悠萊將冼好的被褥晾在竹竿上,這床被褥是三日前才洗過,可今天又洗了一回,要不是因為上頭的痕跡太羞人,她才不會隔幾天就要洗一回。
  
  那男人似乎發現了新的樂趣,竟然夜夜闖進她的房裡,睡在她的床上、她的身邊,這也就算了,還逼著她做盡各種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幾日經過他的諄諄教導,她倒真的明白了男女之間的寧情。
  
  盯著被褥,秦悠萊不由得想起,前幾天卓烈桀膽大包天地從宮裡拿了幾本艷書回來,說她喜歡看書,那多看一點。
  
  那種書,呸,她才不要!
  
  結果可惡的他竟然威脅她,要是半月之內沒有看完這本書,到時看她怎麼辦,太可怕了。
  
  她是喜歡看書,可又不是喜歡看那種書,他怎麼可以故意曲解她呢,明明是他縱慾,到頭來受苦的倒是她。
  
  秦悠萊的手伸到腰後輕輕地捏著,耳邊傳來戲譫的聲音,「怎麼,腰疼了,要我替你揉揉?」
  
  他們才分開沒多久,怎麼又碰上了?秦悠萊放下手,想裝作沒聽見地溜走,哪知卓烈桀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一手攬著她的腰。
  
  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小腹處來回地摸著,身體漸漸地發熱,「王爺請自重。」
  
  她的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哭音,想到他在床上的栗悍,她只有哭的衝動,這個男人一旦興奮起來,哪還管有沒有人,先下手為強倒是真的。
  
  聽出她的害怕,卓烈桀爽朗地笑了,「我說你個小尼姑在水月庵待久了,寂寞難耐就只會想那些艷事了?」
  
  「我、我才沒有。」她結結巴巴地說,雖然她剛才是在陽光之下想到了艷書的事,可從他嘴裡一說,她倒成了一個專門想男人的女子了。
  
  「哦,那你是在誇我天賦異稟,讓你欲罷不能?」卓烈桀湊在她的耳邊說道,舌尖時不時地舔舐著她的耳垂。
  
  「不……」她紅了臉,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白日宣淫,「啊。」
  
  她低低地一喊,接著作賊心虛地看向周圍,雙手不斷地推著他的胸膛,「別……」
  
  「別什麼?」
  
  「別再、再舔我的脖子了。」要是留下痕跡被人看見了,她要怎麼做人?
  
  秦悠萊又忘記了,她越要他不要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卓烈桀索性低下頭輕吮著她的細白頸子,大手由後靜靜抱著她,她膽小的顫抖只會發掘出男人更多的征服慾.
  
  輕輕的啜泣聲從秦悠萊嘴裡飄出,這才止住了卓烈桀的侵略,他不悅地斥道:「怎麼,不喜歡被我碰?」
  
  秦悠萊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搖頭那便是喜歡了。」卓烈桀逗著她玩。
  
  「才、才沒有。」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秦悠萊有些心虛地想。
  
  其實男女之事也並不是他一人享樂,她多少有樂在其中,只是疲憊等同於歡愉。
  
  他隔天神清氣爽,而她手腳無力,整個人癱在床上,總要睡到中午才能起來。
  
  「沒有?那你是說我滿足不了你?」他故作深沉地勒緊她的腰身。
  
  秦悠萊恨不得一頭撞暈了,頭搖得更用力,「不。」
  
  「王爺,徐公子來了。」管家平板的聲音在院子入口響起。
  
  秦悠萊像一隻兔子似地跳開,連頭也不回地便逃了。
  
  卓烈桀莞爾,看向管家,「在哪裡?」
  
  「在正廳。」
  
  秦悠萊快步地走在街上,趁著卓烈桀上朝了,她偷偷地跑到書肆買了幾本書回去。
  
  前些時候的書她早已看完,日子也悶得慌,且因為卓烈桀在府中,她也不敢隨意出門,但眼下有機會,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只不過是買書,又不是要離開,王爺應該不會生氣的,而且只要在他回來之前回去就成了,秦悠萊這麼想著。
  
  今天不知是什麼日子,街上可熱鬧了。
  
  「聽說那姓吳的貪官終於要被處刑了。」
  
  「這頭砍得好!」秦悠萊聽到要死人,臉上閃過一抹憐憫,她緩下腳步,忍不住地插了一句,「那人為何要被處死?」
  
  砍下一個人的頭,使其身首異處,這實在是殘忍。
  
  「喲,小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一位大嬸看著她說。
  
  「我、我來沒多久。」秦悠萊緊張地說。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位年邁的老人說:「你要知道,那是一個壞人,死不足惜。」
  
  「就是,之前在城郊廟裡懸樑自盡的姑娘就是被他給玷污了清白。」有一人說。
  
  「我還聽說啊,一個僕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他讓人將僕人的腳打斷。」又一個人說。
  
  「不僅哦,他還貪污了皇上撥給黃河地區救濟用的銀子,那銀子可是救命錢,不知多少人活活被餓死。」
  
  「還有還有……」一人一張嘴,一人一項罪行,那貪官竟然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秦悠萊默默一歎,這人真的是太傷天害理了。
  
  她不由得好奇那人是長成什麼模樣,究竟是什麼面相的人能做出這麼多壞事呢?
  
  她一時忘記了自己心急如焚要回去的事情,也跟著老百姓站在了路邊。
  
  牢車慢吞吞地過來了,一旁的百姓忽然激動了,手裡抓到什麼就扔,秦悠萊從來不知道民怨這麼深,嚇得她退到了巷子口。
  
  接著她睜大了眼睛,那牢車上的人看似眼熟,她低頭想了想,呀,是那天在府裡看見的那人。
  
  卓烈桀說他有罪,她那時還不信,現在親眼看到加上親耳聽見百姓的怨言,她是怎麼也得信了,那她是誤會卓烈桀了?
  
  秦悠萊性子純良,對便是對,錯便要認,她內疚不已,心想怪不得王爺那時會生氣,要是她被人誤會也會大怒呢',只是他為什麼不解釋清楚呢?秦悠萊出神地想著。
  
  這世道沒有她想得這麼簡單,她以前會認為那人有錯,那便找到證據就好,但要是遇上一個奸詐之人,連證據都沒有的話,是眼睜睜看百姓受苦還是……
  
  就像老百姓說的,那姓吳的做了好多壞事,可卻一直沒有被繩之於法,秦悠萊不得不承認,卓烈桀毒辣的做法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她不由得歎氣,突然感覺到一道尖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頭一看,嚇得手上的書掉在了地上。
  
  牢車後跟著一隊官吏,官吏的前頭有一名身穿朝服的男子昂首坐在白馬之上,那出色的五官令人過目難忘。
  
  「朝廷還派了五王爺監督呢。」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她不是眼花、不是出現幻覺,而是真的看見卓烈桀,很顯然坐在馬上的男人也看到她了。
  
  秦悠萊趕緊縮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書,安慰自己,「不會不會,他不會認出我的,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認出我。」
  
  這下秦悠萊真的不敢湊熱鬧了,腳下抹油地快速地離開人群。
  
  坐在馬背上的卓烈桀一直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嘴邊揚著一抹冷笑,很好,敢偷跑出府,還傻到被他看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2 AM

本帖最後由 siobhant1010 於 2014-4-28 01:24 AM 編輯

 第七章
  
  華燈初上,卓烈桀回到府中,秦悠萊立刻出來迎接,慇勤地捧上一杯綠茶給他解渴。
  
  「王爺,你回來了,這是茶。」秦悠萊恭敬地說。
  
  卓烈桀不語地接過,啜飲一口便放在了桌上,逕自一人走回房中。
  
  秦悠萊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暗忖他是否真的有看見她。
  
  「王爺,你餓不餓?」
  
  卓烈桀瞄了她一眼便坐在了床榻上,正要脫鞋,秦悠萊竟乖順地跪在他的腳邊,替他脫鞋除襪,往日卻不見她這麼聽話過,總要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今兒是怎麼了,這麼主動,嗯?」卓烈桀的利眸緊盯著她。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秦悠萊甜笑地說。
  
  要不是她自知理虧,她會無事獻慇勤?絕無叫能,電烈桀笑了,「話說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見了一個很像你的女子。」
  
  秦悠萊心一驚,「呵呵。」
  
  她傻笑試圖矇混過關,「你說是不是我看錯了?」卓烈桀狀似疑惑地說。
  
  「呃,王爺一定認錯了,我今日都待在府中。」她去書肆的時候是偷偷出去的,沒有人知道。
  
  卓烈桀冷了臉,「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人、老眼昏花了?」
  
  陰森森的口氣令秦悠萊緩緩地喘了一口氣,「這……當然不是。」
  
  「嗯。」他頷首,「那我便是沒有看錯人了。」
  
  「我沒有……」秦悠萊被繞來繞去,一下子便露餡,「我只是去……」書肆而已。
  
  話音剛落,秦悠萊對上了卓烈桀飽含深意的眼眸,「悠萊,你真是讓我失望。」
  
  秦悠萊倒抽一口氣,「王爺……」她害怕地往後退。
  
  沒有發怒,沒有要狠狠教訓她的陰狠,也沒有要將她撕碎的暴怒,卓烈桀很平靜,該說是平靜過頭了。
  
  秦悠萊自知理虧,雙膝跪地,委屈地不敢抬頭,兩手抓著自己的耳朵,「王爺,我錯了。」
  
  卓烈桀輕笑不語,看她一副懦弱的模樣,他的小尼姑怎麼會這麼能取悅他呢?
  
  「其實我只是去了一趟書肆。」她輕輕地說。
  
  「書肆?」他優雅地挑眉,眉宇間儘是嘲弄,「我倒不知你這麼愛看書。」
  
  「真的。」秦悠萊做出發誓狀。
  
  「嗯,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對,這麼直接就認錯了。」他伸手撫著下巴,一臉的探究。
  
  「那……那個……」秦悠萊臉紅了,輕咳一聲,「王、王爺。」
  
  「說。」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上次我錯了,我不該指責你手段狠毒。」她聲音越來越輕。
  
  「哦,上次的那個人?」
  
  「嗯。」她點點頭。
  
  廂房裡一陣的安靜,卓烈桀的一雙眸子看著她,她低著頭不說話。
  
  卓烈桀站了起來,「你很喜歡看書?」
  
  話題一轉,秦悠萊有些驚訝,她以為他會抓著她的小把柄說個不停,沒想到他一反常態地沒有指責她。
  
  「是。」
  
  「跟我來。」卓烈桀快速地自己套上鞋往書房走去。
  
  秦悠萊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心裡想他是不是又要想法子欺負她了。
  
  卓烈桀的書房很大,這是秦悠萊第一次走進他的書房,琳琅滿目的書籍塞滿了桃木書櫃,有些書的包裝甚至是套著絲綢,看起來很是昂貴,也有些古老的竹簡書。
  
  秦悠萊一看到那些書,眼睛便離不開了,不斷地掃看著書籍,好半晌她才想起卓烈桀的存在,趕緊回頭看他,只見他脫了鞋子、外衫,姿勢悠閒地臥躺在貴妃椅上。
  
  「王、王爺。」她拘謹地看向他。
  
  「喜歡書,以後就在這裡看好了,不要再去書肆,那兒的書可比不上這兒的。」他輕道。
  
  他難能可貴的平和讓她受寵若驚,「可、可以嗎?」
  
  「我說的話你也敢質疑?」卓烈桀白了她一眼。
  
  秦悠萊側過身偷吐了一下舌頭,沒有回話,她欣喜地小跑到書架前,小手輕觸著那些看似昂貴的書。
  
  「想看便拿出來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在她的耳邊低語,大掌包住她的小手,伸長按在一本書上。
  
  這樣溫潤如玉的卓烈桀讓她的心莫名地跳了好幾下,她垂眼柔聲道:「謝王爺。」
  
  「要看這本書嗎?」
  
  「啊?哦哦,好。」她心跳得飛速,壓根沒有看他說的是什麼書,只胡亂地點點頭。
  
  卓烈桀邪笑地拉著她的手拿下那本書,「這本書可是不一般呢,你一個人看,我怕你看不懂,不如我與你一同?」
  
  秦悠萊識字,但有些生僻字她不識,身邊的僕人又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她根本沒有人可以問。
  
  他是王爺,學識自然是比她要淵博,一定可以為她解惑,秦悠萊仰頭朝他柔柔一笑,「好,謝謝王爺。」
  
  她羞澀的笑讓卓烈桀嘴邊的笑容更深了,他拉著她坐在貴妃椅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害羞的人兒竟不似往日會反抗,乖乖地坐在他的懷裡。
  
  卓烈桀將書放在她的膝上,翻開書,「這書字極少又有圖,若不懂大可問我。」
  
  「哦。」秦悠萊點頭,目光終於專注地看向了書,可她臉上沒一會兒就紅了,「這……」
  
  說著她便要起身。
  
  「誰讓你走的!」他一聲沉喝,她癟著嘴坐了回去,「看著!」
  
  「王爺,我、我不要看。」她偏過頭不去看,可剛剛短暫一瞥已經把內容印在了腦海中。
  
  「這可是你挑的,我可是事先問過你的。」卓烈桀在她耳邊低語,空著的一隻手隔著衣物揉著她的胸。
  
  她嚶嚀一聲,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卻發現他身下早已硬挺,她嚇得一動不動。
  
  「怎麼這麼淘氣,明明是你要看,現在又不要看,你這般的挑剔,我該怎麼辦呢?」他為難地說。
  
  「王爺。」她都快要哭了,他怎麼可以拿艷書給她看,還要同她一起看,她再不知羞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呀。
  
  身後的卓烈桀悶悶地笑著,知道她急得如火鍋上的螞蟻,不過他餘怒未消,怎麼也不會放過她。
  
  「你說說看,為什麼一個人出門?」他拉下她的衣衫,牙齒在她圓潤的肩頭上啃咬著。
  
  「我馬上就回來了,而且我不一個人出門,該找誰一起出門……啊!」她吃痛地喊了一聲。
  
  「你哪裡也不准去,真的要去什麼地方也該找我一起去。」
  
  話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一說完卓烈桀又覺得彆扭,「哼,以免你蠢得迷路。」
  
  秦悠萊咬著唇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奴,可他也沒必要這麼擔心吧,就算她這個奴不見了,他還可以找別的人做他的奴呢。
  
  「快,快看。」卓烈桀沒有看見她臉上的失落,催促著她。
  
  秦悠萊欲哭無淚,不斷地搖頭,腦袋瓜子都要被搖下來了。
  
  卓烈桀受不了地扯了扯她的頭髮,看她吃痛地摸著頭,「看!」
  
  上次他要她看艷書,她惱羞成怒地將艷書藏起來,說不見了,結果被他拖到床上肆虐,本以為他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哪裡知道他就是存心想看自己出醜。
  
  秦悠萊默默地火大,兩眼無神地落在了艷書上,耳邊聽著他絮叨著,「看仔細了,要是沒看懂,我大可以親自教你。」
  
  秦悠萊就這麼坐在他的腿上,紅著小臉將那一本書看完了。
  
  「看完了?」他低身在她耳邊問著,渾身若有若無地發出誘人的氣息,似在勾引著她。
  
  可惜秦悠萊愚笨,沒有任何反應,「嗯。」
  
  「嗯,讓我檢查看看你有沒有認真看。」
  
  他邪肆地笑著,大掌揪住她的胸部,「這叫什麼?」
  
  秦悠萊身子一顛,恨不得此刻暈死過去得了,「椒……乳。」書上是這麼描繪的。
  
  「嗯,不錯。」卓烈桀笑著給了她一個親吻作獎勵。
  
  她羞得無地自容,只低著頭,他無所謂,惡意地抬起下身朝她的臀部微微一挺,引得她輕呼,他爽朗地大笑,「這裡又是什麼?」
  
  她抓著自己的手,苦著臉,「王爺……」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身體力行了。」他威脅道。
  
  哪知秦悠萊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這副模樣撩動得卓烈桀心猿意馬,於是也就大膽地將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裡。
  
  這時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王爺。」
  
  是楚風。
  
  「滾開!」卓烈桀冷冷地說。
  
  「王爺……」楚風無奈地喊道。
  
  卓烈桀想也沒想,拿起一旁的茶杯重重地摔向了門。
  
  秦悠萊低喊了一聲:「王爺……」
  
  「噓,別理他。」卓烈桀才不管是誰。
  
  門外的楚風苦笑著,「王爺,宮中有事.」
  
  門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傳出卓烈桀火大的聲幵,「該死,那個混蛋大晚上的不抱著女人睡覺,找我幹什麼!」
  
  秦悠萊悶笑著將他的手從衣裡拉出來,飛似地離開他的腿,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抬地快速離開了。
  
  一會兒卓烈桀才冷著臉從門內走了出來,「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他咬牙切齒地說。
  
  楚風想笑卻又不敢笑,生怕被此刻慾火中燒的王爺給一腳踢飛了。
  
  「皇上大晚上的找臣弟做什麼?」卓烈桀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收斂自己的氣焰,反倒火得很。
  
  「五弟,你說我該怎麼辦?」兩兄弟見面,卓烈軒沒有再自稱為朕,整個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什麼怎麼辦?」卓烈桀精明地看向他,同為兄弟這麼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假厘塵。
  
  卓烈軒臉上哪有嘴上說得那麼慘,他嘴邊隱隱在笑呢,卓烈桀可不相信身為人精的卓烈軒會向他討法子。
  
  「哎,宰相想要與朕結為姻親。」卓烈軒暗示道。
  
  卓烈桀無所謂地一笑,「皇上後宮三千佳麗,會挪不出一個位置?」
  
  卓烈軒臉隱隱抽搐,這個五弟竟然故意裝不懂,明知他後宮佳麗皆是空設,等到了適合的時候,他定然會派人將這些女子好好安頓。
  
  「朕要為你指婚。」卓烈軒乾脆地說,在這個五弟面前裝瘋賣傻是行不通的,不如把話說清楚的好。
  
  卓烈桀悄悄地磨牙,「皇上特意把臣弟叫過來便是這個事情?」
  
  好不容易今天的小尼姑可愛至極,他本想趁機好好地叫她擺幾個妖嬈的姿勢,可一番精打細算被破壞了,還是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
  
  「怎麼,這是小事?你都多大了還不成親。」卓烈軒拿出兄長的架勢。
  
  「王兄管好貴妃娘娘好了,莫管到臣弟頭上。」卓烈桀哼了一聲:「臣弟不會娶的,皇兄這麼多兄弟,隨便找一個讓他娶吧。」
  
  卓烈軒笑了,也不怒,「怎麼,被那個小尼姑迷得神魂顛倒了?」
  
  卓烈桀一笑,坦白地點點頭,「沒錯。」
  
  他坦率的話讓卓烈軒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承認。
  
  「所以臣弟的王妃便是她了,王兄要是硬要把女人塞過來,臣弟也不介意。」反正他有的是方法讓那名女子知難而退。
  
  「你別鬧了,不管你再怎麼喜歡那個女子,你都不能……」
  
  卓烈桀才懶得聽他講話,這麼多年來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聽話的弟弟,「沒事的話,臣弟走了。」
  
  卓烈軒的心裡有了一番打算,既然他這邊行不通,那便找那個小尼姑好了。
  
  他站起身看著外頭的圓月,想起了水月庵裡的美麗俏影,頓時心癢難耐,熄了燭光,不消多時,一道人影以上乘的輕功凌空飛離了皇宮。
  
  一個天晴的好日子,一個人影出現在王府前,徘徊了很久又繞到了後門,只見後門也有人看守著,最後他咬咬牙,走上前拜託門僮,說要找秦悠萊。
  
  秦悠萊正在洗衣,聽到門僮喚她,「秦姑娘,有一位姓秦的公子找你。」
  
  秦悠萊一愣,秦公子?秦悠萊想到了師父曾說過秦御史之子被流放的事情,莫非是他?
  
  但她的存在應該是很隱秘的,秦公子怎麼可能曉得她在五王爺府,她深居院落甚少出門,旁人都不太識得她呢。
  
  「秦姑娘。」門僮恭敬地喊著,整個王府中誰不知道王爺待她極好,這位姑娘名義上是丫鬟,說不定哪天成了一個妾,或者撈一個側室坐坐也說不定。
  
  「我……」秦悠萊放下洗了一半的衣物,擦了擦濕尹,「我知道了,有勞。」
  
  秦悠萊疑惑地跟在門僮身後,後門果然有一位公子在等她,那位公子翩然斯文,儼然是一位文人。
  
  「你便是秦妹?」來者欣喜若狂地說。
  
  「我是姓秦,但你是誰?」門僮見他們認識也就不多話,繼續站在門邊。
  
  男子走近她,以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是你的哥哥啊。」
  
  「哥哥?」秦悠萊捂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竟成真,「我、我沒有哥哥。」
  
  她下意識搖頭否認,她雖然姓秦,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是秦家人。
  
  男子眼裡閃過陰狠,但立刻擠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你不要不相信我,我真的是……」
  
  秦悠萊不語,一雙眼睛在他的臉上留連,兩人默默對視的一幕,看在別人眼中倒像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情人。
  
  卓烈桀正要上前時,聽到秦悠萊說道:「我只是一個丫鬟,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
  
  「這……」男子還想說什麼,怎知秦悠萊轉身就走,他想追上,可見門僮守著也就沒有動作了,悻悻然地離開了。
  
  瞧見這一幕的卓烈桀深沉著臉,跟在了秦悠萊的身後。
  
  秦悠萊一個人自言自語,「哥哥?被流放的人也能回來嗎?真是奇怪了。」
  
  一雙大掌由她的身後伸了過來,遮住了她的眼,秦悠萊先是一驚,可熟悉的味道傳了過來,她又安心不少,「王爺。」
  
  「不然還是你的好哥哥?」卓烈桀放下手,將她身子扳正,令她面對自己,「你倒是好,趁我不在竟勾出了一個哥哥,?」
  
  「你胡說八道。」她瞪著他,「我跟那位公子素昧平生。」
  
  「哦?第一次見面便一個叫哥、一個叫妹,看來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躺在他的懷裡了,該死!」
  
  秦悠萊氣不過,狠狠踩了他的腳,跳出他的懷抱,「他不是我親哥哥!」
  
  她一吼完,卓烈桀一把將她摟回懷裡,「你是不要命了?競然踩我!」
  
  「你……都是你胡說,我才、才踩你的。」
  
  明明不是她的問題,可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她就心虛了,「疼、疼嗎?」
  
  卓烈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要是疼,你會讓我踩回來?」
  
  秦悠萊嘴一彎,「不要。」
  
  這個報復心強大的男人,誰知道他會以多少力道踩她,她踩他的時候可是控制力道了的。
  
  「你……」他笑了笑,「膽子倒是日益漸長呢。」
  
  「我……」
  
  「他說是你哥哥?」他冷笑。
  
  「對,他知道我姓秦。」卓烈桀戳了戳她的腦袋,「我在府裡每日叫你的名字,誰不知道你姓秦名悠萊。」
  
  被他這麼一說,秦悠萊也懊惱不已,「可也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認親呀,我無權無勢,認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卓烈桀又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腦門,「你這個蠢蛋,誰會看上你,要樣貌沒有,要身材沒有……」
  
  秦悠萊被他說的詞給傷到了,她紅了眼,「你……」
  
  「難道我說錯了?人家想半路認親也不過是因為你現在是我的人,要不然誰會要你。」
  
  卓烈桀見她傻里傻氣的模樣,心中就一把火。
  
  她真的是被人賣了也要替別人數錢,她口中的哥哥早已在流放中途被人暗殺了,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後,他就特意派人打探了,要是來得及,他便救她親人一命,日後好挾恩情要她報,可傳來的消息是那人早已死了。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說是她哥哥,她心裡是相信的,只是單純的她不知道要不要認,所以才暫時推卻。
  
  要是那個男人再出現一次,她一定會跟著那個什麼哥哥一起走。
  
  秦悠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疼、這麼酸,也不知怎麼的眼眶就紅了,淚珠如線一般地掉了下來。
  
  那突如其來的淚讓卓烈桀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哭,更沒想到她的淚會讓他……他靜靜地看著她垂淚,緊緊地握住拳頭,忍住想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你不要以為爬上我的床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更別指望認什麼哥哥,我告訴你,別自視甚高。」
  
  心煩意亂的他冷冷地說,想徹底斷了她的妄想,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他人可以依靠了,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而且你哥哥早已……」他的話未說完,秦悠萊唇色發白地轉過身,貝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要聽,她是笨,可她沒有笨到聽不懂他的意思,她只是他的一個丫鬟,一個通房丫頭。
  
  她知道,通房丫頭是沒有名分的、是主子無聊時的玩具,他以後會娶一個正妃,到時通房丫頭便是正妃不方便時的替補,更或者他以後再娶一個側妃,那通房丫頭到時便真的是什麼都不是。
  
  她對他而言,便是什麼都不是。
  
  他說不要自視甚高,她不會,她不敢也不奢求。
  
  「該死!」卓烈桀看著她逃開的背影,手狠狠地捶向了一邊的樹木,黃色的秋葉紛紛從樹上飄落而下,在他的腳邊堆積成一圈。
  
  她真的是非常非常笨的女人,他都已經表示得這麼清楚了,她竟然還不懂,存心是要看他氣死嘛!
  第七章
  
  華燈初上,卓烈桀回到府中,秦悠萊立刻出來迎接,慇勤地捧上一杯綠茶給他解渴。
  
  「王爺,你回來了,這是茶。」秦悠萊恭敬地說。
  
  卓烈桀不語地接過,啜飲一口便放在了桌上,逕自一人走回房中。
  
  秦悠萊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暗忖他是否真的有看見她。
  
  「王爺,你餓不餓?」
  
  卓烈桀瞄了她一眼便坐在了床榻上,正要脫鞋,秦悠萊竟乖順地跪在他的腳邊,替他脫鞋除襪,往日卻不見她這麼聽話過,總要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今兒是怎麼了,這麼主動,嗯?」卓烈桀的利眸緊盯著她。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秦悠萊甜笑地說。
  
  要不是她自知理虧,她會無事獻慇勤?絕無叫能,電烈桀笑了,「話說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見了一個很像你的女子。」
  
  秦悠萊心一驚,「呵呵。」
  
  她傻笑試圖矇混過關,「你說是不是我看錯了?」卓烈桀狀似疑惑地說。
  
  「呃,王爺一定認錯了,我今日都待在府中。」她去書肆的時候是偷偷出去的,沒有人知道。
  
  卓烈桀冷了臉,「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人、老眼昏花了?」
  
  陰森森的口氣令秦悠萊緩緩地喘了一口氣,「這……當然不是。」
  
  「嗯。」他頷首,「那我便是沒有看錯人了。」
  
  「我沒有……」秦悠萊被繞來繞去,一下子便露餡,「我只是去……」書肆而已。
  
  話音剛落,秦悠萊對上了卓烈桀飽含深意的眼眸,「悠萊,你真是讓我失望。」
  
  秦悠萊倒抽一口氣,「王爺……」她害怕地往後退。
  
  沒有發怒,沒有要狠狠教訓她的陰狠,也沒有要將她撕碎的暴怒,卓烈桀很平靜,該說是平靜過頭了。
  
  秦悠萊自知理虧,雙膝跪地,委屈地不敢抬頭,兩手抓著自己的耳朵,「王爺,我錯了。」
  
  卓烈桀輕笑不語,看她一副懦弱的模樣,他的小尼姑怎麼會這麼能取悅他呢?
  
  「其實我只是去了一趟書肆。」她輕輕地說。
  
  「書肆?」他優雅地挑眉,眉宇間儘是嘲弄,「我倒不知你這麼愛看書。」
  
  「真的。」秦悠萊做出發誓狀。
  
  「嗯,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對,這麼直接就認錯了。」他伸手撫著下巴,一臉的探究。
  
  「那……那個……」秦悠萊臉紅了,輕咳一聲,「王、王爺。」
  
  「說。」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上次我錯了,我不該指責你手段狠毒。」她聲音越來越輕。
  
  「哦,上次的那個人?」
  
  「嗯。」她點點頭。
  
  廂房裡一陣的安靜,卓烈桀的一雙眸子看著她,她低著頭不說話。
  
  卓烈桀站了起來,「你很喜歡看書?」
  
  話題一轉,秦悠萊有些驚訝,她以為他會抓著她的小把柄說個不停,沒想到他一反常態地沒有指責她。
  
  「是。」
  
  「跟我來。」卓烈桀快速地自己套上鞋往書房走去。
  
  秦悠萊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心裡想他是不是又要想法子欺負她了。
  
  卓烈桀的書房很大,這是秦悠萊第一次走進他的書房,琳琅滿目的書籍塞滿了桃木書櫃,有些書的包裝甚至是套著絲綢,看起來很是昂貴,也有些古老的竹簡書。
  
  秦悠萊一看到那些書,眼睛便離不開了,不斷地掃看著書籍,好半晌她才想起卓烈桀的存在,趕緊回頭看他,只見他脫了鞋子、外衫,姿勢悠閒地臥躺在貴妃椅上。
  
  「王、王爺。」她拘謹地看向他。
  
  「喜歡書,以後就在這裡看好了,不要再去書肆,那兒的書可比不上這兒的。」他輕道。
  
  他難能可貴的平和讓她受寵若驚,「可、可以嗎?」
  
  「我說的話你也敢質疑?」卓烈桀白了她一眼。
  
  秦悠萊側過身偷吐了一下舌頭,沒有回話,她欣喜地小跑到書架前,小手輕觸著那些看似昂貴的書。
  
  「想看便拿出來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在她的耳邊低語,大掌包住她的小手,伸長按在一本書上。
  
  這樣溫潤如玉的卓烈桀讓她的心莫名地跳了好幾下,她垂眼柔聲道:「謝王爺。」
  
  「要看這本書嗎?」
  
  「啊?哦哦,好。」她心跳得飛速,壓根沒有看他說的是什麼書,只胡亂地點點頭。
  
  卓烈桀邪笑地拉著她的手拿下那本書,「這本書可是不一般呢,你一個人看,我怕你看不懂,不如我與你一同?」
  
  秦悠萊識字,但有些生僻字她不識,身邊的僕人又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她根本沒有人可以問。
  
  他是王爺,學識自然是比她要淵博,一定可以為她解惑,秦悠萊仰頭朝他柔柔一笑,「好,謝謝王爺。」
  
  她羞澀的笑讓卓烈桀嘴邊的笑容更深了,他拉著她坐在貴妃椅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害羞的人兒竟不似往日會反抗,乖乖地坐在他的懷裡。
  
  卓烈桀將書放在她的膝上,翻開書,「這書字極少又有圖,若不懂大可問我。」
  
  「哦。」秦悠萊點頭,目光終於專注地看向了書,可她臉上沒一會兒就紅了,「這……」
  
  說著她便要起身。
  
  「誰讓你走的!」他一聲沉喝,她癟著嘴坐了回去,「看著!」
  
  「王爺,我、我不要看。」她偏過頭不去看,可剛剛短暫一瞥已經把內容印在了腦海中。
  
  「這可是你挑的,我可是事先問過你的。」卓烈桀在她耳邊低語,空著的一隻手隔著衣物揉著她的胸。
  
  她嚶嚀一聲,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卻發現他身下早已硬挺,她嚇得一動不動。
  
  「怎麼這麼淘氣,明明是你要看,現在又不要看,你這般的挑剔,我該怎麼辦呢?」他為難地說。
  
  「王爺。」她都快要哭了,他怎麼可以拿艷書給她看,還要同她一起看,她再不知羞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呀。
  
  身後的卓烈桀悶悶地笑著,知道她急得如火鍋上的螞蟻,不過他餘怒未消,怎麼也不會放過她。
  
  「你說說看,為什麼一個人出門?」他拉下她的衣衫,牙齒在她圓潤的肩頭上啃咬著。
  
  「我馬上就回來了,而且我不一個人出門,該找誰一起出門……啊!」她吃痛地喊了一聲。
  
  「你哪裡也不准去,真的要去什麼地方也該找我一起去。」
  
  話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一說完卓烈桀又覺得彆扭,「哼,以免你蠢得迷路。」
  
  秦悠萊咬著唇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奴,可他也沒必要這麼擔心吧,就算她這個奴不見了,他還可以找別的人做他的奴呢。
  
  「快,快看。」卓烈桀沒有看見她臉上的失落,催促著她。
  
  秦悠萊欲哭無淚,不斷地搖頭,腦袋瓜子都要被搖下來了。
  
  卓烈桀受不了地扯了扯她的頭髮,看她吃痛地摸著頭,「看!」
  
  上次他要她看艷書,她惱羞成怒地將艷書藏起來,說不見了,結果被他拖到床上肆虐,本以為他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哪裡知道他就是存心想看自己出醜。
  
  秦悠萊默默地火大,兩眼無神地落在了艷書上,耳邊聽著他絮叨著,「看仔細了,要是沒看懂,我大可以親自教你。」
  
  秦悠萊就這麼坐在他的腿上,紅著小臉將那一本書看完了。
  
  「看完了?」他低身在她耳邊問著,渾身若有若無地發出誘人的氣息,似在勾引著她。
  
  可惜秦悠萊愚笨,沒有任何反應,「嗯。」
  
  「嗯,讓我檢查看看你有沒有認真看。」
  
  他邪肆地笑著,大掌揪住她的胸部,「這叫什麼?」
  
  秦悠萊身子一顛,恨不得此刻暈死過去得了,「椒……乳。」書上是這麼描繪的。
  
  「嗯,不錯。」卓烈桀笑著給了她一個親吻作獎勵。
  
  她羞得無地自容,只低著頭,他無所謂,惡意地抬起下身朝她的臀部微微一挺,引得她輕呼,他爽朗地大笑,「這裡又是什麼?」
  
  她抓著自己的手,苦著臉,「王爺……」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身體力行了。」他威脅道。
  
  哪知秦悠萊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這副模樣撩動得卓烈桀心猿意馬,於是也就大膽地將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裡。
  
  這時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王爺。」
  
  是楚風。
  
  「滾開!」卓烈桀冷冷地說。
  
  「王爺……」楚風無奈地喊道。
  
  卓烈桀想也沒想,拿起一旁的茶杯重重地摔向了門。
  
  秦悠萊低喊了一聲:「王爺……」
  
  「噓,別理他。」卓烈桀才不管是誰。
  
  門外的楚風苦笑著,「王爺,宮中有事.」
  
  門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傳出卓烈桀火大的聲幵,「該死,那個混蛋大晚上的不抱著女人睡覺,找我幹什麼!」
  
  秦悠萊悶笑著將他的手從衣裡拉出來,飛似地離開他的腿,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抬地快速離開了。
  
  一會兒卓烈桀才冷著臉從門內走了出來,「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他咬牙切齒地說。
  
  楚風想笑卻又不敢笑,生怕被此刻慾火中燒的王爺給一腳踢飛了。
  
  「皇上大晚上的找臣弟做什麼?」卓烈桀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收斂自己的氣焰,反倒火得很。
  
  「五弟,你說我該怎麼辦?」兩兄弟見面,卓烈軒沒有再自稱為朕,整個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什麼怎麼辦?」卓烈桀精明地看向他,同為兄弟這麼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假厘塵。
  
  卓烈軒臉上哪有嘴上說得那麼慘,他嘴邊隱隱在笑呢,卓烈桀可不相信身為人精的卓烈軒會向他討法子。
  
  「哎,宰相想要與朕結為姻親。」卓烈軒暗示道。
  
  卓烈桀無所謂地一笑,「皇上後宮三千佳麗,會挪不出一個位置?」
  
  卓烈軒臉隱隱抽搐,這個五弟竟然故意裝不懂,明知他後宮佳麗皆是空設,等到了適合的時候,他定然會派人將這些女子好好安頓。
  
  「朕要為你指婚。」卓烈軒乾脆地說,在這個五弟面前裝瘋賣傻是行不通的,不如把話說清楚的好。
  
  卓烈桀悄悄地磨牙,「皇上特意把臣弟叫過來便是這個事情?」
  
  好不容易今天的小尼姑可愛至極,他本想趁機好好地叫她擺幾個妖嬈的姿勢,可一番精打細算被破壞了,還是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
  
  「怎麼,這是小事?你都多大了還不成親。」卓烈軒拿出兄長的架勢。
  
  「王兄管好貴妃娘娘好了,莫管到臣弟頭上。」卓烈桀哼了一聲:「臣弟不會娶的,皇兄這麼多兄弟,隨便找一個讓他娶吧。」
  
  卓烈軒笑了,也不怒,「怎麼,被那個小尼姑迷得神魂顛倒了?」
  
  卓烈桀一笑,坦白地點點頭,「沒錯。」
  
  他坦率的話讓卓烈軒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承認。
  
  「所以臣弟的王妃便是她了,王兄要是硬要把女人塞過來,臣弟也不介意。」反正他有的是方法讓那名女子知難而退。
  
  「你別鬧了,不管你再怎麼喜歡那個女子,你都不能……」
  
  卓烈桀才懶得聽他講話,這麼多年來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聽話的弟弟,「沒事的話,臣弟走了。」
  
  卓烈軒的心裡有了一番打算,既然他這邊行不通,那便找那個小尼姑好了。
  
  他站起身看著外頭的圓月,想起了水月庵裡的美麗俏影,頓時心癢難耐,熄了燭光,不消多時,一道人影以上乘的輕功凌空飛離了皇宮。
  
  一個天晴的好日子,一個人影出現在王府前,徘徊了很久又繞到了後門,只見後門也有人看守著,最後他咬咬牙,走上前拜託門僮,說要找秦悠萊。
  
  秦悠萊正在洗衣,聽到門僮喚她,「秦姑娘,有一位姓秦的公子找你。」
  
  秦悠萊一愣,秦公子?秦悠萊想到了師父曾說過秦御史之子被流放的事情,莫非是他?
  
  但她的存在應該是很隱秘的,秦公子怎麼可能曉得她在五王爺府,她深居院落甚少出門,旁人都不太識得她呢。
  
  「秦姑娘。」門僮恭敬地喊著,整個王府中誰不知道王爺待她極好,這位姑娘名義上是丫鬟,說不定哪天成了一個妾,或者撈一個側室坐坐也說不定。
  
  「我……」秦悠萊放下洗了一半的衣物,擦了擦濕尹,「我知道了,有勞。」
  
  秦悠萊疑惑地跟在門僮身後,後門果然有一位公子在等她,那位公子翩然斯文,儼然是一位文人。
  
  「你便是秦妹?」來者欣喜若狂地說。
  
  「我是姓秦,但你是誰?」門僮見他們認識也就不多話,繼續站在門邊。
  
  男子走近她,以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是你的哥哥啊。」
  
  「哥哥?」秦悠萊捂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竟成真,「我、我沒有哥哥。」
  
  她下意識搖頭否認,她雖然姓秦,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是秦家人。
  
  男子眼裡閃過陰狠,但立刻擠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你不要不相信我,我真的是……」
  
  秦悠萊不語,一雙眼睛在他的臉上留連,兩人默默對視的一幕,看在別人眼中倒像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情人。
  
  卓烈桀正要上前時,聽到秦悠萊說道:「我只是一個丫鬟,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
  
  「這……」男子還想說什麼,怎知秦悠萊轉身就走,他想追上,可見門僮守著也就沒有動作了,悻悻然地離開了。
  
  瞧見這一幕的卓烈桀深沉著臉,跟在了秦悠萊的身後。
  
  秦悠萊一個人自言自語,「哥哥?被流放的人也能回來嗎?真是奇怪了。」
  
  一雙大掌由她的身後伸了過來,遮住了她的眼,秦悠萊先是一驚,可熟悉的味道傳了過來,她又安心不少,「王爺。」
  
  「不然還是你的好哥哥?」卓烈桀放下手,將她身子扳正,令她面對自己,「你倒是好,趁我不在竟勾出了一個哥哥,?」
  
  「你胡說八道。」她瞪著他,「我跟那位公子素昧平生。」
  
  「哦?第一次見面便一個叫哥、一個叫妹,看來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躺在他的懷裡了,該死!」
  
  秦悠萊氣不過,狠狠踩了他的腳,跳出他的懷抱,「他不是我親哥哥!」
  
  她一吼完,卓烈桀一把將她摟回懷裡,「你是不要命了?競然踩我!」
  
  「你……都是你胡說,我才、才踩你的。」
  
  明明不是她的問題,可看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她就心虛了,「疼、疼嗎?」
  
  卓烈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要是疼,你會讓我踩回來?」
  
  秦悠萊嘴一彎,「不要。」
  
  這個報復心強大的男人,誰知道他會以多少力道踩她,她踩他的時候可是控制力道了的。
  
  「你……」他笑了笑,「膽子倒是日益漸長呢。」
  
  「我……」
  
  「他說是你哥哥?」他冷笑。
  
  「對,他知道我姓秦。」卓烈桀戳了戳她的腦袋,「我在府裡每日叫你的名字,誰不知道你姓秦名悠萊。」
  
  被他這麼一說,秦悠萊也懊惱不已,「可也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認親呀,我無權無勢,認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卓烈桀又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腦門,「你這個蠢蛋,誰會看上你,要樣貌沒有,要身材沒有……」
  
  秦悠萊被他說的詞給傷到了,她紅了眼,「你……」
  
  「難道我說錯了?人家想半路認親也不過是因為你現在是我的人,要不然誰會要你。」
  
  卓烈桀見她傻里傻氣的模樣,心中就一把火。
  
  她真的是被人賣了也要替別人數錢,她口中的哥哥早已在流放中途被人暗殺了,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後,他就特意派人打探了,要是來得及,他便救她親人一命,日後好挾恩情要她報,可傳來的消息是那人早已死了。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說是她哥哥,她心裡是相信的,只是單純的她不知道要不要認,所以才暫時推卻。
  
  要是那個男人再出現一次,她一定會跟著那個什麼哥哥一起走。
  
  秦悠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疼、這麼酸,也不知怎麼的眼眶就紅了,淚珠如線一般地掉了下來。
  
  那突如其來的淚讓卓烈桀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哭,更沒想到她的淚會讓他……他靜靜地看著她垂淚,緊緊地握住拳頭,忍住想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你不要以為爬上我的床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更別指望認什麼哥哥,我告訴你,別自視甚高。」
  
  心煩意亂的他冷冷地說,想徹底斷了她的妄想,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他人可以依靠了,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而且你哥哥早已……」他的話未說完,秦悠萊唇色發白地轉過身,貝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快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要聽,她是笨,可她沒有笨到聽不懂他的意思,她只是他的一個丫鬟,一個通房丫頭。
  
  她知道,通房丫頭是沒有名分的、是主子無聊時的玩具,他以後會娶一個正妃,到時通房丫頭便是正妃不方便時的替補,更或者他以後再娶一個側妃,那通房丫頭到時便真的是什麼都不是。
  
  她對他而言,便是什麼都不是。
  
  他說不要自視甚高,她不會,她不敢也不奢求。
  
  「該死!」卓烈桀看著她逃開的背影,手狠狠地捶向了一邊的樹木,黃色的秋葉紛紛從樹上飄落而下,在他的腳邊堆積成一圈。
  
  她真的是非常非常笨的女人,他都已經表示得這麼清楚了,她竟然還不懂,存心是要看他氣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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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4 AM

  第八章

秦悠萊一直知道自己傻傻的,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份傻有時會成了致命的傷。
  
  她睜著眼睛打量著陌生的地方,她記得自己在暈倒之前,被卓烈桀氣得跑開了,她跑回房間的路上又氣自己沒出息,生氣也只會待在屋子裡,便跑到了街上,結果碰上了那個自稱哥哥的人,他說他有證據證明他是她的哥哥,可秦悠萊不想跟他有牽扯。
  
  她的心被卓烈桀說痛了,但他說得沒錯,別人會找上她怎麼可能是因為她,定是因為卓烈桀,所以秦悠萊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走,可……之後她暈過去了。
  
  「醒了?」秦悠萊看著眼前面熟的女子,她記得她看過這個女子。
  
  「還記得我嗎?」莫冷月高雅地笑著。
  
  「你是我上次不小心撞到的夫人。」秦悠萊發現周園陰暗冷森,好像很久未有人來過似的。
  
  「呵呵,你還記得我呢。」莫冷月突然沒了笑容,「那你一定還記得我問過你,你跟秦御史是什麼關係。」
  
  莫冷月當初的想法是找人冒充秦悠萊的哥哥,如果秦悠萊跟來的話,說明她跟秦御史關係匪淺,要是沒有的話,哼,她多殺一人又怎麼樣。
  
  只不過她沒想到秦悠萊會說不認識,可那相似的眉眼是騙不了人的,再者不久前她才知道她的丈夫居然隱瞞她,原來還有一個餘孽未剷除,她立刻想到了秦悠萊,眉眼相似、姓氏相同,普天之下豈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這件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麼還會有人舊事重提?秦悠萊抿唇不作答。
  
  莫冷月也不急,「我記得秦御史娶過一名小妾,結果那名小妾難產,小孩也是死胎。」
  
  死胎?只怕是那不待見她的父親將她送走的理由吧,秦悠萊黯然失色地低下眼,她的失落被莫冷月看在眼裡。
  
  莫冷月一個箭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你便是那下賤女人的女兒?哼,我看你也怪可憐的,一生下來母親就死了,父親又不疼你。」
  
  秦悠萊難過地別開眼,不想看這個女人得意的模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莫冷月奸笑著,「你知不知道我多恨那個男人,我恨不得親手刮下他身上的肉。」
  
  「為什麼這麼恨?」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這個貌美的女子心懷嫉恨,恨人恨到這個地步?
  
  「哼,你不需要知道,你要怪就怪你的父親,是他讓你遭受這些……」
  
  「你想幹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啊……」秦悠萊的臉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講道理?哼,太遲了!」如果那時那個男人肯低聲下氣地道歉,而不是說她貌賽西施、心似狼心,她又怎麼會被傷得這麼痛。
  
  那個男人一轉眼便娶了一個貌醜無比的女人,這教她情何以堪!
  
  「嗯……」秦悠萊疼地頭昏腦脹,分不清東南西北,「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莫冷月一把抓住她的頭髮,那力道抓疼了秦悠萊,她越是疼,莫冷月便抓得更用力,執意要欣賞她痛苦的模樣。
  
  「小賤人,我想好了各種法子折磨你,你知道嗎,那個女人死得早,我來不及折磨她,否則我一定要她死不瞑目。」
  
  秦悠萊知道她說的是秦夫人,「夫人,舊事已經過去了,你應該放下仇恨……」
  
  她努力不讓自己害怕,竭盡所能地希望她向善。
  
  莫冷月充耳不聞,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個藥瓶,狼狠地掐住她的下巴,將那藥全部灌進她的嘴裡。
  
  「嗚嗚……」秦悠萊發出動物受傷時的悲鳴。
  
  「哈哈……」莫冷月發出痛快的笑聲,她美麗的容顏因為憤恨而不斷地扭曲,一直無法宣洩的恨找到了出口,她不斷地滿足自己那變態的快樂。
  
  此時門被人直直地一腳給踹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莫冷月一驚,收住笑,毫不遲疑地將手中空瓶扔向了來者。
  
  卓烈桀躲開瓶子,瓶子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誰?」莫冷月心慌地看向來者。
  
  卓烈桀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一掌劈向她,莫冷月的身子就如布娃娃似地被打飛到牆上,她一聲慘叫接著便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卓烈桀走上前查看秦悠萊的情況,她正不斷地咳嗽。
  
  他的黑眸緊張地看著她,又看到地上的碎瓶,立刻舉手以內力在她的背後輕輕一送,尚未完全吞入的藥水被催吐了出來,但秦悠萊喝下了一半,她紅著臉一直咳著,好似要咳出一顆心。
  
  「楚風,找大夫來!」卓烈桀伸手要抱起秦悠萊,可惜遭到了她的拒絕。
  
  他的出現讓她欣喜不已,可他的出手相救也不過是說明了她的無能,她什麼都要靠他。
  
  秦悠萊以雙手推著他,卓烈桀火大地吼道:「你再推推看!」
  
  她紅著眼睛放下了手,卓烈桀彎身將她抱起,迅速地以輕功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卓烈桀才將她放在床榻上,大夫便被楚風又拉又扯地帶過來了。
  
  「這個蠢蛋不知吃了什麼,你看看。」卓烈桀命令道。
  
  可憐的大夫一路上被拖著過來,氣都沒有喘好就被他怒目一瞪,大夫嚇得差點就奪門而出了,硬生生地忍下這股衝動,這位大夫看著一直坐在床邊的王爺,歎息說:「王爺,讓老夫看病,您也得讓個位呀。」
  
  位子都不讓出來,他該站哪裡替病人看病?
  
  「哼!」卓烈桀這才站起來,走到一旁,一雙眼睛一直緊盯著秦悠萊。
  
  「姑娘,來讓老夫看看。」大夫和善地坐在一邊為她把脈,又看了看她的喉嚨,「姑娘的喉嚨怕是毀了……」
  
  「庸醫!」未等大夫說完,也不等秦悠萊說話,卓烈桀倒是先開口了,「楚風,將他給我趕出去,給我找太醫來!」
  
  「是。」楚風拉著搖頭歎氣的大夫出門,屋內只剩下了卓烈桀和秦悠萊。
  
  卓烈桀的眼直直地瞪著她,怒火大漲,他用力地拍桌子,「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
  
  秦悠萊別過頭,眼睛泛紅,心裡來不及難過他便一個勁地罵她,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別人要是偷打暈她,她防不勝防、無可奈何呀,她又不會武藝,後腦杓也沒有長眼睛,怎麼躲?
  
  看她輕啜的模樣,卓烈桀更是惱了,「你就是蠢才會相信你哥哥還在世,天知道你哥哥早已死在了流亡途中了。」
  
  什麼?秦悠萊踭大雙眸,驚愕不已,她緩緩地開口,聲音破碎得不成句,「你……知道……也不……早說。」
  
  「我要說,你有給機會嗎?一轉眼就跑得不見蹤影。」
  
  要不是有先見之明地替她安排了護衛,只怕她出事他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要他為她擔心,知道自己蠢也不乖乖地待在他身邊。
  
  秦悠萊哭了出來,破碎的聲音加上哭泣聲簡直是慘不忍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這個男人看起來凶神惡煞,可真正關心她的是他,但他一直罵一直罵,她都已經知錯了他還罵,太可惡了!
  
  卓烈桀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下,這個女人……他僵硬地坐在床榻邊,冷著聲音,「還哭,不准……」
  
  話未說完,秦悠萊便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將小臉埋在他的肩窩處,沙啞著聲音,「我好怕好怕。」
  
  再多的火氣也消了,他哼了哼,抬手輕拍著她的後背,沒好氣地說:「別哭了。」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她心有餘悸地說,臉上是滿滿的淚痕,狼狽不堪。
  
  「胡說,你只會是自己笨死。」安慰人也不是卓烈桀擅長的,他倒更像在打擊她。
  
  秦悠萊止住了淚,賭氣地將臉上的淚和鼻涕都擦在他身上,引得他大怒,「秦悠萊!」
  
  「哼。」秦悠萊背過身躺了下去,不再去瞧他那可惡的臉,這個男人永遠不會給她好臉色。
  
  懷裡的小人兒一離開,他渾身都不對勁了,他脫了鞋子,躺在她的身後,摟住她的腰。
  
  兩人靜靜地相擁,暫時的相安無事了一會兒,卓烈桀又開口,「嗓子壞了就壞了,也罷。」
  
  他這麼一說,秦悠萊委屈地皺成一團的臉才緩緩地展開,嘴邊緩緩地揚起一抹笑。
  
  他的話甜入心扉,她忘記了恐懼,正要說什麼,他又來了這麼一句,「倒是床笫之歡少了不少樂趣。」
  
  這床第之歡吧,除去女人的媚態,這叫聲也是能增進情趣的。
  
  秦悠萊的笑頓時隱沒,用力地將他從床上踢了下去,「你給我滾!」
  
  房門正好推開,楚風正拉著一名太醫站在門口,而偉大的五王爺竟然狼狽地躺在了地上,以那姿勢、那角度來看,絕對是被人給踹下來的。
  
  楚風的眼角搞笑地抽搐了一下,卓烈桀狀似無事地站起來,一雙厲目掃過他二人。
  
  太醫年事已高,趕緊一跪,「下官什麼都沒有瞧見。」
  
  他話一說完,卓烈桀眼裡的戾氣更重,怒得走了出去,「給我去瞧瞧她的嗓子,順便醫好她的蠢病!」
  
  卓烈桀稍稍走遠之後,楚風對太醫說了一句:「太醫,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要是治不好她的話,本王摘了你的頭!」卓烈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太醫打了一個寒顫,他懦懦地問一旁的楚風,「王爺說的是嗓子還是蠢病呢?」
  
  楚風跟著無語了,敢情這些人是聽不出王爺的言外之意,要是王爺真的嫌一個人蠢,哪會讓那人一直留在身邊,王爺這分明是對秦姑娘上了心。
  
  「太醫,趕緊瞅瞅秦姑娘的嗓子吧。」
  
  不過秦姑娘傻人有傻福,敢將英明神武的王爺給踢下床,古往今來倒只有她一人了。
  
  秦悠萊的身體並無大礙,嗓子雖然不似從前的悅耳動聽,倒也尚可接受,不過她變得不愛說話,只愛坐在窗前,看著外頭的風景發呆。
  
  卓烈桀見她如此,心中更是氣。
  
  一日晚飯過後,他拉著秦悠萊往小屋裡去,曾經的記憶回到秦悠萊的腦海。
  
  她記得那屋子是專門審人的,自那一日之後她久未踏足過了,她止住腳步不願再往前。
  
  「怎麼不走了?」卓烈桀挑眉。
  
  「我去那裡幹什麼?」她怯怯地問,臉上的神情極度不安。
  
  「你跟著我來不就知道了。」卓烈桀冷冷地說,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兩人走進小屋裡,有一個人被綁在木板上,披頭散髮,身上有著不少的鞭痕,秦悠萊一看那人的慘狀,害怕地縮在他的身後。
  
  「認不出來了?」他冷聲地問。
  
  「我認識她?」秦悠萊不解地問。
  
  「幾日前才傷了你的人,你轉眼便忘了?」卓烈桀不以為意地說。
  
  「那位夫人?」秦悠萊吃驚地看了過去,只見那人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死了,低垂著頭,一動不動,「你把她怎麼了?」
  
  「我能把她怎麼了?」秦悠萊的水眸細細地打量著莫冷月身上的傷痕,心裡有些不忍,「這……為什麼要如此狠?」
  
  「你又要指責我?」卓烈桀揚高聲音,見她低下頭,他又道:「這人在這,你要怎麼發洩你的不爽都可以,別玩死就好。」
  
  莫冷月的丈夫也是黃河一帶貪官污吏之一,已經被收押在大牢裡,過一段時間便會行刑,這莫冷月也逃不過被整治的命運。
  
  「什、什麼?」他特意帶她來這裡便是讓她對莫冷月出氣?
  
  「見你這幾日垂頭喪氣,看得我都晦氣了。」卓烈桀兩道劍眉皺起,一副嫌棄不已的樣子。
  
  她哪有垂頭喪氣,只不過是打不起精神罷了,她低頭輕輕地問道:「她怎麼了?」
  
  他們說話聲也不小,可莫冷月沒有轉醒的痕跡,「難道她已經……」
  
  「來人。」卓烈桀揚聲喊道。
  
  楚風現身在他們身後,「王爺。」
  
  「叫醒她。」秦悠萊呼了一口氣,原來莫冷月還活著,雖然莫冷月是可惡,但她不想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下一刻她差點驚呼出來,楚風竟然將一桶冷水潑向了莫冷月,莫冷月漸漸地醒了過來。
  
  秦悠萊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如今已進入冬天,那冷水可是冷得很,她光是想到那冷意便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卓烈桀將她擁入懷裡,「冷?」
  
  他問錯人了,該冷的人不是她,秦悠萊善良地看向卓烈桀,「我、我不想……」
  
  她不想報仇,她一點也不想變得像莫冷月一樣。
  
  她的話讓卓烈桀有一刻的不贊同,但想到她那如兔子一樣懦弱的性格,「嗯,那算了。」
  
  「賤人,你這個賤人怎麼還在這裡!」莫冷月一看清站在前面的男女是誰以後,就開始破口大罵。
  
  秦悠萊瑟縮在卓烈桀的懷裡,「我、我想離開。」
  
  卓烈桀陰冷地看過去,莫冷月頓時噤口,她想到了身上的鞭痕,那夜被兵官抓起,不是被抓進大牢裡,反而來到了這裡,接著就被實施了私刑,這個男人隻手遮天地讓她暗暗吃了不少的苦頭,也讓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惹不起。
  
  卓烈桀擁著秦悠萊往外走,「王爺,她會怎麼樣?」
  
  「旁人無須多管。」以後莫冷月都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卓烈桀知道不久之後她就會被澱放。
  
  「哦。」秦悠萊應了一聲。
  
  「怎麼了?又是這副模樣。」他冷嗤一聲。
  
  「沒什麼。」秦悠萊搖搖頭,捂著嘴打了一個呵欠,「我想回房休息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
  
  「不、不用了。」她慌。張地揮舞著雙手,「我只想一個人睡。」
  
  他要是跟自己一起睡,只怕不是睡覺這麼簡單了。
  
  「你有說不的權利嗎?」卓烈桀輕輕捶了她的腦袋一下。
  
  「王爺。」她委屈地喊著。
  
  「走吧,先去看看書再睡覺。」
  
  看書?恐怕要看的不是該看的正經書吧。
  
  在徵得了卓烈桀的同意,秦悠萊回了一趟水月庵看望了師父,戀戀不捨地話別之後,她才打道回府。
  
  只是她人才走出水月庵,便有一位膚色偏白的男子走向她,尖著嗓子問她,「姑娘,你可是秦悠萊?」
  
  那尖細的嗓子以及矯揉的姿態讓秦悠萊知道他是宮中的太監,她見過公公來王府找卓烈桀,所以知道宮中的公公都是這般的模樣。
  
  「是。」她點點頭。
  
  「請姑娘入轎。」公公指了指身後的華麗轎子。
  
  「這……」秦悠萊沒有答應,她並不認識他。
  
  「姑娘請。」轎子旁邊站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其中一個對她抱拳示意。
  
  秦悠萊不得不上轎,她忐忑不安地被帶到一個安靜的府邸,這不知是屬於哪位富人的。
  
  公公領著她往裡走,到了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秦悠萊進去之後便坐在椅子上等,接著她看見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走了進來,女子風姿綽約、顧盼生輝。
  
  「你便是秦姑娘?」女子盈盈地站在她的前方。
  
  秦悠萊不自在地點點頭,見到這麼優雅的女子,她有了一種相形見絀的自卑感。
  
  「秦姑娘、我叫穆香蓮,你喚我香蓮便成了。」穆香蓮巧笑倩兮地說。
  
  「穆姑娘。」秦悠萊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反而客氣地喚她姑娘。
  
  「秦姑娘且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先為姑娘泡茶。」說著穆香蓮便離開了。
  
  秦悠萊卻愣住了,這……她忘記問穆香蓮為什麼要請她來這裡,可秦悠萊才張嘴,穆香蓮已經離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悠萊喃喃自語。
  
  「秦姑娘。」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
  
  秦悠萊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那男子俊美無儔、氣宇不凡,她緩緩地站了起來。
  
  男子笑著,而眉宇間的神態像極了她認識的一個人,「敢問公子,你是……」
  
  「姑娘可是覺得我很像姑娘認識的某人?」
  
  被說中了心事,秦悠萊有些尷尬地笑了,「公子和那人是有幾分相似。」
  
  「哦?不知他是誰?」男子問道。
  
  秦悠萊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她覺得他與卓烈桀是有幾分像,但也不是特別像,兩者的氣質截然不同。
  
  「卓烈桀?」男子道出名字。
  
  秦悠萊緊張地摀住嘴,莫非自己剛才無意間說出了卓烈桀的名字?
  
  男子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被逗樂了,「哈哈,你還真像五弟說的那樣,是一個又傻又蠢的女子。」偏生五弟愛上了這樣的女子。
  
  秦悠萊早知道卓烈桀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可乍從他人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她心裡一陣的不舒服。
  
  「他是這麼說我的?」她看向別處,有些悶悶不樂地問。
  
  「是呀。」卓烈軒不介意抹黑卓烈桀,「他還說……」
  
  「夠了。」她聲音略高,見男子面露詫異,她低下頭,「我、我不想聽。」
  
  「呵呵,既然姑娘不想聽,我也不逼姑娘。」卓烈軒故做好人地說,逕自坐在了椅上。
  
  秦悠萊張嘴想問他怎麼認識卓烈桀的時候,穆香蓮又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一名丫鬟。
  
  穆香蓮動作文雅地坐在桌前,丫鬟拿著茶具放在桌上,接著便退到一邊靜止不動了。
  
  室內一片安然,秦悠萊也不好開口,便看著穆香蓮泡茶,穆香蓮的一雙白手如玉一般,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出身,未沾過陽春水。
  
  泡茶的過程對一個不懂茶的秦悠萊來說實在是無聊,要不是穆香蓮氣質靜雅、動作優美,她真的會覺得很枯燥。
  
  對秦悠萊而言,泡茶就是把茶放在杯子裡,用熱水一沖便可喝,可穆香蓮泡茶是泡了三回,前兩回都是過一次水便倒,到了第三次她才笑盈盈地道:「請用。」
  
  卓烈軒先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嗯,口感甘,不錯。」
  
  接著丫鬟又替秦悠萊端來一杯,秦悠萊道謝地接過,「謝謝。」
  
  她輕抿一口,覺得就是茶的味道,實在沒什麼特殊。
  
  卓烈軒一直靜靜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朝穆香蓮使了一個眼色,穆香蓮便起身,朝他們一福,「香蓮先退下了。」
  
  穆香蓮一走,秦悠萊將茶杯放在一邊,急忙地問道:「公子為何要我來這裡?又提到了王爺……」
  
  「哈哈。」卓烈軒大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惹得秦悠萊困惑地眨眼。
  
  好一會兒卓烈軒才停下來,沒了笑容的卓烈軒顯得貴氣嚴肅,「秦悠萊,你真的是配不上我的五弟。」
  
  五弟?他叫卓烈桀五弟,他們是兄弟?秦悠萊呆愣在那兒,「你是王爺的第幾位兄長?」
  
  據她所知,五王爺上頭還有兩個兄長,一位是平國大將軍,一位便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你說呢?」卓烈軒冷笑著反問。
  
  秦悠萊白了臉,聽說邊境正在打仗,那麼眼前這一位絕不是大將軍,而是……她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參、參見皇上。」
  
  「你倒是不是很蠢。」卓烈軒細細地品嚐著茶。
  
  秦悠萊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可知朕為何找你來嗎?」卓烈軒淡淡地開口。
  
  「還請皇上明示。」她謙卑地說。
  
  「剛才那位穆香蓮姑娘是本朝宰相之女,她自幼熟讀四書五經,才華絕不劣於男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朕打算將她許給五弟。」
  
  秦悠萊忘記了規矩,抬眼直直地看向卓烈軒,「皇上……」
  
  「朕之所以找你便是因為朕不能委屈了宰相之女,你也看見了,穆香蓮姑娘是一位知書達禮的好女子,朕不能讓她還未嫁,就因為你的存在讓她受委屈。」
  
  「王、王爺從未說過……」卓烈桀從來沒有說過他要娶親了,他要娶剛十那位笑麗大方的女子。
  
  「你是什麼身份?」卓烈軒冷言以對,「你可知五弟為什麼沒有跟你說過,因為你不過是一個官奴。」
  
  秦悠萊的心一陣的疼,她咬著下唇,「皇上誤會了,悠萊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她只不過是忘記了她只是一個罪臣之女,忘記了他是一個高貴王爺。
  
  她只是想留在他的身邊,即使他總是戲弄她、總是說難聽的話,但他對她是好的,她一直都知道,不然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更不會因為她怕冷就替她在屋內擺了好幾個暖爐,還專程讓人做了一個小暖爐讓她揣在懷裡暖著。
  
  他表面真的很壞,常常罵她,但晚上他會緊緊地抱著她,說要她替他暖床,其實她體質偏寒,抱著她睡反而更冷,倒是她跟他一起睡覺之後,晚上就再也沒有冷醒過了。
  
  「哦?你沒有這麼想過?」輪到卓烈軒驚訝了。
  
  「是,悠萊有自知之明,謝謝皇上告知。」她朝皇上輕叩幾個頭,額上因此留下淡淡的印記。
  
  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就這麼生活下去也並非不好,她也很滿足。
  
  她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將來王爺會娶親,說不定會要她滾,那到時她再想就好了,但她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以至於造成了別人的困擾,如今連皇帝都出面訓斥她不軌的心,她哪敢再留下。
  
  在他人眼中,她便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她不似穆香蓮姑娘那樣美麗出眾、才華橫溢,這樣無德無能的她早該消失了。
  
  卓烈軒撫著右手的玉扳指,沒想到她這麼好打發,「你知道便好,那麼就離五弟遠遠的。」
  
  秦悠萊跪在地上好一會兒,鄭重地點頭,「悠萊會離開京城,離五王爺……遠遠的。」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有些乾澀,一說完便低著頭。
  
  「好,記住你說的話,」卓烈軒點點頭,「你走吧,不要再出現了。」
  
  「是。」秦悠萊低著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小李子。」卓烈軒開口道,剛才領路的公公又走了進來,「領秦姑娘離開。」
  
  「是。」小李子與秦悠萊一前一後地離開,卓烈軒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門口一個身影跪在地上。
  
  「如何?」
  
  「回皇上,臣與五王爺暗中派來的護衛交手了一會兒,那人突然收手離開了。」
  
  「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哼,這個五弟倒真的是對這個女子用心,居然會用暗衛的人來保護她,不過他特意讓小李子帶秦悠萊往偏僻後巷走,那裡出來之後,再走個一會兒便到城門,今日之內秦悠萊就會離開京城了。
  
  卓烈軒想了一會兒,「算了,一時半會兒他也找不到她。」
  
  如此一來,時間一久五弟自然就會忘記這名姑娘,且穆香蓮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一定能使五弟刮目相看的。
  
  不過以他之見,他塞給五弟的女子,五弟一定會排斥,既然如此,他得想一個好法子讓五弟與穆香蓮「巧遇」一番才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4 AM

  第九章


  秦悠萊隨著小李子走到城門,小李子拿出一袋銀兩給她,「秦姑娘,這是皇上的賞賜給你的,你拿好了。」
  
  秦悠萊接了下來,「謝謝。」
  
  「姑娘可得記住自己的話,一去莫回頭。」
  
  「謝謝公公的提醒。」秦悠萊慘笑著說。
  
  「走吧走吧。」小李子朝她揮揮手。
  
  秦悠萊轉過身,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城門,她坐上了一個往敦煌走去的商隊拋電,心想敦煌是在關外,應該夠遠了吧。
  
  其實她不明白的是,皇上大不用這麼擔心,王爺從未說過會給她一個名分,穆香蓮姑娘是不會受委屈的,但她要是留下了,日日夜夜看著王爺與穆香蓮姑娘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話,只怕她會難受得緊,既然如此,她不如離開,只是遺憾的是,她還來不及與王爺道別、邇未感謝王爺的救命之恩,以及王爺多月的善待,而她常常惹王爺生氣、惹得王爺大吼大叫……
  
  秦悠萊的衣裙上濕濡了一片,她伸手擦了擦,濕痕反而擴散得越大了,最後她默默地靠在馬車的角落裡,靜靜地垂淚。
  
  王爺,恐怕今生無法碰面了……
  
  五王爺府內,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飛掠而過,飛到了正在院中舞劍的男子身前,來者單膝而跪,「王爺恕罪。」
  
  正在舞劍的男子翩若驚鴻、矯若游龍,一招一式看似懶散,實則狠戾。
  
  卓烈桀快速地收了劍,看也不看一眼,手隨意一扔,劍身便入了劍銷。
  
  「我記得讓你看守著秦悠萊。」卓烈桀冰冷地說,一手繞上那人的脖頸,「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護衛困難地呼吸著,但他知道此時不得反抗,否則只會更難受,故嗚咽著說:「屬下保護秦姑娘回來,結果一位公公接走了秦姑娘,屬下本想進入府邸,卻被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攔住,戰了好幾回卻不得入門,只好回來向王爺稟告。」
  
  護衛沒有說出口的是那公公很眼熟,似乎是宮中的大太監,而那攔住他的人似乎是御前護衛,正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可疑,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若真的是皇上親臨,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但他的主子又是王爺,只好折中地回來討救兵。
  
  卓烈桀一聽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鬆開手,滿臉的怒意。
  
  護衛跪在地上不敢起來,而卓烈桀靜靜地站在那兒,「楚風。」
  
  楚風跪在地上靜等命令。
  
  「你去一趟水月庵……」風正起,吹亂了樹枝,樹枝互相地拍打,為這安靜的院子帶來了喧鬧。
  
  風中的卓烈桀薄唇微微蠕動,而跪在地上的楚風靜靜地聆聽,他們的談話內容消逝在風中,成了無人知的秘密。
  
  皇宮內,一個人影靜靜地坐著。
  
  「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卓烈軒走進寢宮,毫不意外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弟弟。
  
  「臣弟說過了,我不會娶宰相之女。」卓烈桀緩緩地站起。
  
  「五弟,在宮門關閉之後進入宮中可是一大罪。」卓烈桀雙手背在身後,冷靜地看著自己的五弟。
  
  「如果臣弟娶了皇上指定的女子,臣弟有千萬種方法讓她痛不欲生。」他強調道。
  
  「這可是皇命呢,五弟。」卓烈軒淡淡地說。
  
  「沒得商量?」卓烈桀好言好語。
  
  「以秦悠萊的身份,她就是做側室都不夠,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倒是可以收她做一個妾。」
  
  卓烈軒寬宏大量的說法惹得卓烈桀的眼微冷,「看來皇上是沒有聽懂臣弟上次的話,臣弟說過只會娶秦悠萊做正妃。」
  
  「你是王爺,怎麼可以……」卓烈軒忍不住地動怒了。
  
  「那皇上又為什麼可以娶前朝公主為妃?」卓烈桀冷嘲。
  
  卓烈軒一愣,「你怎麼會知道?」
  
  這件事情他想方設法地隱瞞,為了她,就算是殺了所有知情的人,他都不在乎。
  
  卓烈桀沉靜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以為可以要脅朕?」卓烈軒提高了警惕心,警備地看著這個一向掌控不住的弟弟。
  
  卓烈桀沒有做聲,只是解開自己的衣襟、脫下外袍,不斷地脫去衣衫,直到上身空無一物。
  
  卓烈軒不解地看著他,卓烈桀瞄了他一眼,轉過身。
  
  卓烈軒倒抽一口氣,看到了那慘不忍睹的傷痕。
  
  眾兄弟中,他與卓烈桀的感情最好,他們不是同一個母親,年齡也差了四歲,而卓烈桀的個性頑劣,視世俗為無物,但這樣的卓烈桀可以為他擋下刺客致命的一劍。
  
  那時若不是卓烈桀,他早已命喪當場,所以他待卓烈桀是真心的好,所以他才要這弟弟娶一個名門之後,才鬆口答應讓秦悠萊當小妾。
  
  因為五弟是真心把他當兄弟的人,把他當親人的人,五弟對他好,他才會為五弟著想,只是現在看看他親愛的弟弟,他是什麼意思?
  
  「皇兄是否還記得當時對臣弟的承諾?」他不再尊稱卓烈軒為皇上,而是親暱地稱呼他皇兄。
  
  這樣的稱呼軟了卓烈軒的氣勢,他點點頭,「我記得,我當時說我欠你一命,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皇兄可記得臣弟當時說了什麼?」卓烈桀平板地說。
  
  「你說你不要皇位,只要一生一世的自由。」話一說完卓烈軒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微微一歎,「秦姑娘並不是一個美女子。」
  
  卓烈桀撿起衣服慢慢地穿回去,那嚇人的傷疤也藏在了衣服之下,「貴妃娘娘的容貌也比不過蓉妃。」
  
  「她只是一個無名小輩,還是官奴!」卓烈軒挑剔著,肯挑剔表示肯鬆手了。
  
  「她成官奴是因為誰?」卓烈桀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某人草菅人命、胡亂定罪,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御史之女怎麼樣也是配得上王爺的。
  
  「咳!」卓烈軒尷尬地轉過頭,以手捂嘴,「這人難免會犯錯。」
  
  「確實。」卓烈桀指的是他逼婚的事情。
  
  「好了好了,隨你行了吧?」
  
  五弟這個人放蕩不羈,說不要功名利祿、不要名垂青史,但為了他這個皇兄卻是默默地為他效命,替他明察暗訪解決了不少難題。
  
  「臣弟遵旨。」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出去出去。」卓烈桀拱手退下,幽暗的燭光遮去了他嘴角的笑,那笑意味深長。
  
  卓烈桀前腳剛走,一名護衛便負傷地前來,「皇上、皇上。」
  
  「怎麼回事?」看見護衛,卓烈軒一驚。
  
  不是只有卓烈桀才想到為秦悠萊安排護衛,卓烈軒也為了那遠在水月庵的心愛女人安排了護衛。
  
  「剛剛有一批蒙面人闖進了水月庵,強行劫走了娘娘!」那人一說完,便吐了一口血昏死過去。
  
  卓烈軒立刻反應過來,朝門口大喊:「來人!」
  
  「皇、皇上。」小李子被嚇了好大一跳,趕緊跑了進來。
  
  「快攔下五王爺!」
  
  「是。」
  
  該死的五弟,先柔後硬,竟然使出這等卑劣手段,卓烈軒現在終於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從一開始的死不認罪,到最後會妥協,這等可惡之人哪能不服,真是混球!
  
  京城到敦煌的路上,風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關外黃沙滾滾,遍目皆是黃沙,有時仰頭望天,連天都被渲染成一片黃色。
  
  秦悠萊坐在馬車裡,透著小窗戶看著外頭的風景,同車的幾名女子與她說話時,她便搭幾句,她們要是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了。
  
  「小秦,你去關外幹什麼?」一名年齡比她大的女子問她。
  
  「我只是去……」秦悠萊想了想,最後搖搖頭。
  
  「是找親汄嗎?」另一個女子問道。
  
  「嗯。」她胡亂地點點頭,「你們呢?」
  
  「我們呀,呵呵,她是去找丈夫,我是去關外謀生,聽說關外的藥材便宜又珍貴,我爹生了場大病,我想去那裡買藥材,順便將關內的刺繡品帶出去賣。」
  
  「哦,是了,有人說過關內的刺繡品在關外很暢銷,你這算盤打得真精。」
  
  兩位大姐就這麼聊著了,而秦悠萊又插不上話,就聽著她們講,忽然她聽到馬兒受驚而鳴的聲音,她的心臟也跟著收縮了一下。
  
  秦悠萊偷偷地探出頭來看著外頭的狀況,發現數十個人高馬大的人攔住了商隊,那些人就如她那時碰上的土匪一樣,她一驚,莫非她又遇上土匪了?
  
  來不及細想,土匪們開始大吼大叫,開始搜車打人,秦悠萊嚇得與幾個女子抱在了一起,這一次她想她死定了,因為不會再有一個人出現,她也不會對那個人說公子救命。
  
  「嗚嗚,怎麼辦?」
  
  「我不要死!」
  
  「救命!」幾個女人哭哭啼啼的,一個人打開她們馬車的門,一見都是女人,快活地大笑,「快來,這裡都是女人!」
  
  淫蕩的笑聲充斥在秦悠萊的耳裡,她嚇得抓緊了在混亂中摸到的剪刀,她不要,她死也不要讓別的男人碰自己。
  
  「喂,先到先得。」
  
  「我要那個女人。」
  
  「哈哈,這個嬌小的女人是我的了。」
  
  一個大鬍子的男人突然提起了秦悠萊,秦悠萊慌張地拿著剪刀揮舞著,那小孩子般稚嫩的行為惹得他哈哈大笑,「剪刀能殺了我?」
  
  秦悠萊嚇得要哭了,手被那大鬍子的男人一拉,只聽到自己的骨骼「啪啦」一聲脫臼了。
  
  「喂喂,不要還沒玩就把人弄死了,我們還要玩的。」
  
  「行了?我知道了,喂,把那個東西給我拿過來。」
  
  大鬍子大聲嚷嚷著,又出手將她脫臼的臂膀接回去。
  
  幾人一聽,臉上全是淫笑,那東西可是好東西,有一個人從腰間摸出一粒藥丸,「接著。」
  
  秦悠萊因為手臂一下子脫臼、一下子被接回去,疼得要哭死了。
  
  而商隊的護衛早跑光了,年輕的女人都被這一群喪心病狂的土匪拉去發洩。
  
  「吃。」大鬍子將藥丸往她的嘴裡塞,可秦悠萊死死地咬住嘴不吞,大鬍子便抓著她的頭皮,「吃!」
  
  不吃不吃,他們不是好人,要她吃的絕不是好東西!
  
  大鬍子沒有耐心,一拳往她的小腹上一打,秦悠萊受不住地悶哼一聲,牙關一鬆,藥丸便送入了她的嘴中。
  
  秦悠萊舌尖一轉,眼見就要將藥丸吐出來,那大鬍子火也上來,大掌伸上來,死死地摀住她的嘴,一手不斷地捏著她的臂膀,那力道疼得秦悠萊受不住地倒了下去,藥丸也吞了下去。
  
  她痛得倒在地上,迷濛的眼看見那大鬍子心急地開始脫衣服,而她耳邊淫笑不斷。
  
  這裡是關外,沒有官兵也沒有人敢管這批土匪,因為這批土匪恣意妄為、聚眾荒淫、燒殺擄掠,沒有什麼不敢的,在這片土地上,他們便是王法。
  
  黃沙漫漫,一陣馬匹聲由遠而進,那不尋常的黃沙引起了那群土匪的注意,倒在地上的秦悠萊只覺得身體一陣一陣的熱,雙腿間更是熱得受不了。
  
  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卓烈桀曾無數次地在她身上種下情慾之果,讓她徹底的迷失在情慾之中,而此刻沒有他,有的只是一群人面獸心的禽獸。
  
  她全身無力,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沒有,但她仍是努力地嘗試著,努力地使舌尖壓在兩齒之間。
  
  一批人騎著駿馬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帶頭的男人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霸氣的眼,宛若他們是他的獵物。
  
  土匪們面面互覷,不知眼前是什麼情況。
  
  「該死,哪個混蛋壞我好事!」大鬍子一手抓著鬆開的褲腰帶,一手握著刀。
  
  他的話引來了那男人的目光,男人的眼落在他的身上,又落在他腳邊的女人,當他看見那女人的身體不斷地顫抖時,他眼裡有了殺氣。
  
  這男人就是卓烈桀,他從馬上一個騰飛,他一動,身邊的護衛也跟著動手,轉眼黃沙上染滿了血,黃色被紅色覆蓋,赤裸裸的血腥令人誤以為道土地原本是一塊赤地。
  
  卓烈桀手持血刀,劍刃緩緩地從大鬍子的身體裡抽出,那大鬍子還未斷氣,他一反手,劍又砍向了大鬍子的下身,一瞬間關外的天空響徹了男人的痛呼聲。
  
  大鬍子上身流著血,雙手抱著自己的下半身不斷地哀號。
  
  卓烈桀又抬手切斷大鬍子四肢經脈。
  
  然後他將劍收回劍銷裡,冷酷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秦悠萊,以腳尖輕踢向了秦悠萊,聽著她發出貓兒般的聲音。
  
  他冷眼地看向滿臉潮紅的秦悠萊,楚風站在不遠處,沒有前進,「主子……」
  
  「將他們的頭砍下來,掛在關外的城門口上,然後送這些人回去。」
  
  「是。」楚風稱是。
  
  卓烈桀又看向了秦悠萊,眼一驚,大掌迅速地伸過去攫住了她的下顎,他眼裡的憤怒稍稍退去,「蠢人就是蠢人,就只知道咬舌自盡的蠢法子!」
  
  「王爺,秦姑娘似乎是……」
  
  「我知道,你們先回去,去客棧等我。」卓烈桀一把撈起秦悠萊,越過苟延殘喘的大鬍子,跨上了駿馬。
  
  這一次楚風沒有跟上,而是看著卓烈桀消失的方向道:「大家都聽到主子的命令了,執行。」
  
  隨著楚風的一聲喝下,無數的慘叫聲響起,不久之後護衛隊消失在黃沙中,而被解救的人們也回到了關內。
  
  一具一具無頭屍陳列在寬闊的沙漠中,一陣風起,沙簾一覆,剛才的血腥場景似乎只是一個夢。
  
  「不要,嗚嗚……不要碰我。」秦悠萊輕聲在卓烈桀的懷裡哭著,宛若孩童一般。
  
  他面無表情,憑著經驗找到了一片綠洲,接著下了馬,將她從馬上抱下來。
  
  她的身體很熱,熱得開始渴望男人,她受不住地開始摸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熟悉的臂膀、胸膛,她難受地在他身前蠕動著,小嘴輕呼著,「王爺、王爺。」
  
  神情冷峻的卓烈菜緩下了臉色,低頭看著她嬌媚的面龐,他的心一動,眼神一片柔意。
  
  她難受地用自己柔軟的胸脯在他的身前揉弄著,甚至不知羞地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摁,「摸我。」
  
  這樣的放浪形骸、這樣的媚態橫生,卓烈桀只覺得小腹一陣的火熱,可看她這副神情,他又氣又惱地重重地抓住她的胸脯,那力道平日裡一定會讓她疼得痛苦,可現在她只是主動地不斷貼向他,那狐媚模樣讓他受不了地將她按在了地上。
  
  「王爺、王爺,嗚嗚,你們不要碰我……王爺救我!」
  
  俊臉從女人的胸前抬起,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小東西,算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她被下了春藥,身體不斷地渴望著別的男人,可在她的心裡深處,她要的是他。
  
  他自滿地笑了,抱起她走到綠洲的湖水裡,毫不憐惜地將她浸在水中,「好好地給我清醒過來。」
  
  等她完全清醒過來之後,他一定會讓她好看!
  
  秦悠萊只覺得身體被浸在冰冷的湖水中,冷得發白了臉,可身體又有一股熱氣在不住地上湧,冷熱交替的感覺在她的體內交替著,她蹙眉痛呼,理智也稍稍清醒,看向岸邊的男人,「王、王爺?」
  
  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她剛剛感覺抱著自己的男人是王爺,還聞到王爺身上的味道,她以為是幻覺,沒想到是真的,王爺真的出現在她眼前了。
  
  「王爺……」她激動地濕了眼眶。
  
  卓烈桀不悅地說:「你給我好好地待在水裡反省,吃了春藥就跟狐狸精似地死纏著要男人!」
  
  他說的話仍然是這麼的難聽、這麼讓人討厭,可秦悠萊全然不在乎,「王爺又救了我。」
  
  「想要以身相許?免了,我可不想被一個理智不清的女人用來發洩!」卓烈桀說話仍然是一貫的可惡。
  
  秦悠萊紅了臉頰,可她仍是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王爺。」
  
  卓烈桀看了她一眼,看著她身上的衣物因為浸水而濕透,曲線畢露實在是有勾人的嫌疑,他不想承認自傲的控制力一碰上她就瓦解,索性轉過頭。
  
  知道他就在身邊,秦悠萊放心地笑了,閉上眼,難受地忍受著這冷熱交替的感覺,一下熱、一下冷,就好像發燒似的,浸在湖水裡差不多半個時辰,她才軟著身子走了出來。
  
  卓烈桀將外套脫去,蓋在她的身上,「差不多了?」
  
  「現在只覺得冷。」她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卓烈桀點點頭,「回去吧。」
  
  「王爺……」她扯住他的手,「王爺怎麼會來?」
  
  「你是我的奴,豈容你逃走。」他霸道地說。
  
  熟悉的蠻橫讓秦悠萊淚眼汪汪,她答應皇上不會回到王爺身邊,可才分別幾日,她真的好想王爺,就算王爺只會罵她,只會把她拖到床上做腰酸背疼的事情,可她捨不得王爺,好捨不得。
  
  「怎麼了?」
  
  「王爺要娶妻了嗎?」她細細地問。
  
  「嗯。」
  
  「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邊嗎?我想永永遠遠地待在你的身邊,我不會惹王妃厭惡,不會惹王爺生氣,我會乖乖地聽話……」
  
  「那我的小孩呢?」他反問。
  
  心裡有著苦澀,「我會以生命照顧王爺的孩子,只求王爺讓我永遠地留在你的身邊。」
  
  這一趟讓秦悠萊隱約地領悟過來,沒了王爺,她該怎麼活?
  
  她的乞憐、她的悲憫讓卓烈桀笑了,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你這麼想就好,以後就乖乖地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
  
  他沒有把話說明,他給了她承諾,但她沒有聽明白,只為自己可以留在他身邊而開心。
  
  卓烈桀將她抱起,坐在馬背上,「回去了。」
  
  「嗯。」秦悠萊靠在他的胸前安靜地休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iobhant1010 發表於 2014-4-28 01:25 AM

  第十章
  
  馬兒緩緩地走著,馬蹄隱沒在沙塵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秦悠萊驚訝地看著他,「王、王爺。」
  
  「怎麼了?」
  
  「你……」她只說了一字便紅潮滿面。
  
  「說啊?」
  
  「你的手。」她輕輕地說。
  
  男性的大掌在她的腰身上緩慢地摸著,粗糙的指頭挑開衣衫,觸上了那一片細膩的肌膚。
  
  「怎麼,剛才還說全部聽我的,現在又不乖了。」他低啞著嗓子,眼裡有著情慾在閃動。
  
  這段時間的奔波就是為了追上她這個蠢蛋,他連夜地趕路,好不容易趕上,她又是被下了春藥,那撩人的體態誘惑出了他深藏在體內蟄伏的慾望,但考慮到她是因藥性而媚態橫生,他可是硬生生地忍下了慾望。
  
  「那剛剛為什麼不……」她低著頭,他剛剛為什麼不碰她呢?
  
  「還敢說,我是什麼身份,要為你這丫頭成為解藥?」他假裝生氣地反問。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你就不怕我為了你而精盡人亡?」
  
  「才、才不會,王爺平時就……」很猛,秦悠萊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不敢說下去。
  
  「怎麼樣你倒是說呀。」卓烈桀用力地掐著她的豐滿,一臉的得意。
  
  秦悠萊丟臉得說不出話,好幾次她都被他弄得昏過去,「沒、沒什麼。」
  
  卓烈桀這才滿意了,他的手指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捏著,紅莓被他揉得又硬又紅。
  
  「王、王爺。」她輕喘著,「我們在馬上。」她小聲地提醒他。
  
  饒他再是狂妄,這在馬上是不是該規矩點呢,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秦悠萊從馬上微微往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高度要是摔下去准要斷腿斷腳。
  
  卓烈桀自是看出她的膽小,他自然不會在馬上對她做什麼,可嘴上仍是壞得不得了,「既然你都這麼說,我要是不做些什麼倒是對不住你了。」
  
  「王爺。」她嬌嗔著,臉上自然地流露出女子的嬌柔之情。
  
  「叫我桀。」卓烈桀俯首,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
  
  「可,啊……」他的手重重地扯了一下她的花蕊,惹得秦悠萊剛冷卻的身體無可避免地熱了起來,「桀。」
  
  「乖。」他伸出舌尖鑽進她的耳裡,輕輕地挑逗著。
  
  「王爺,我、我們是要去哪裡?」他的動作太煽情,她不得不找一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先回關內。」
  
  「那然後呢,回京城嗎?」她微微垂目,耳後一片的紅。
  
  關外的風景尤為壯觀,此刻太陽落山,柔和的黃昏為這淒涼寬闊的沙漠增添了一抹柔情,金色的光溫和地灑在他們共乘一騎的身影上,投射在沙漠上的影子互相交纏著。
  
  「嗯,王爺……」她難受地抓住自己的衣裙,不敢伸手抓他,以免被冠上了不聽話的罪名。
  
  卓烈桀的手就像有魔力一般,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火燙,她不停地扭著身子,直到她感覺身後男人下身的變化才停下來。
  
  她將上身往前趴,側過身子,「別了,我受不住。」
  
  剛剛才在水裡泡過,她的身子虛弱不已。
  
  她的柔媚讓他呼吸更緊,他將她轉過身,讓她跨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摸到了她的身下,一手持著韁繩。
  
  「王爺,你要幹什麼?」她僵硬地抱著他,馬兒走動時,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巨物正頂弄著自己。
  
  卓烈桀對著她一笑,那笑魅惑了秦悠萊,「乖,抱著我就好了。」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乖巧地不多問,可她明顯感覺身下的手正隔著衣料,一下一下地摸著她,她的腿不由得顫了顫。
  
  他的手精準地摸到了她的花核,指尖順著那花谷的構造一下一下地分開細細的花縫。
  
  「住、住手。」這樣下去,她會……
  
  他頭一低,咬住她的唇,舌尖火熱地纏住她的,讓她除了呻吟之外,只能無助地抱著他。
  
  秦悠萊纖細的身子泛起一波一波的快感,她忍不住地在他的耳邊輕吟著,就算此刻週遭無人,但她仍是羞怯不已,「王爺,求你了……」
  
  她低低地哭泣著,淚珠因羞意而垂落兩頰,她捉住他的手臂想要制止他的動作。
  
  卓烈桀抵著她的紅唇微微喘息,手順她的意撤離了,卻掌住她的腰身,下身與她緊緊相貼。
  
  一股濕潤從她的雙腿間留下,濕了她的褻褲,她羞得不知所措,身體的空虛讓她無奈地搖晃著腦袋,他忽然重重地甩了一下韁繩。
  
  馬兒忽然狂奔起來,秦悠萊尖尖地叫了一聲,他的巨大在行走時摩擦著她的柔嫩,她根本無法抑制到嘴的呻吟,又酥又麻的剌激將她淹沒,她受不了地喊了出來。
  
  卓烈桀身上的披風忽然蓋在了她的身上,遮去了她的春光。
  
  馬兒由急到緩地慢了下來,秦悠萊昏頭昏腦地聽到他說,「要進城門了,你自己悠著點。」
  
  什麼!秦悠萊躲在他的披風之下,小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衣袖,深怕自己的聲音被路過的人聽到。
  
  她聽到有人對他喊道:「參見五王爺。」
  
  「嗯。」他們進了城門,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她總算在這場情慾的折磨中停息一會兒,但她的花穴仍然蠢蠢欲動。
  
  接著又聽到了集市的聲音,不少小販在吆喝,非常熱鬧,她更是將自己縮成一團,深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異狀。
  
  然後她聽到了楚風的聲音,「主子。」楚風的聲音感覺相當的震驚。
  
  卓烈桀抱著她跳下馬背,腳步略浮躁地往前走。
  
  楚風謹守本分地跟在他們身後,一語不發。
  
  最後秦悠萊聽到卓烈桀說:「莫讓任何人靠近,包括你。」
  
  秦悠萊一聽,整個人都紅了,他這麼一說,別人肯定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事實上卓烈桀早就想把她怎麼樣了。
  
  秦悠萊一進房就跳下他的懷抱,披風遮掩著她凌亂的服飾,她紅著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簡直就是昭告天下他要與她做一些羞人的事情。
  
  卓烈桀不語,將她抓過來直接摁在桌上,大手一揮,撤去她蔽體的衣裳,她赤裸地半躺在桌上。
  
  「你……」她又驚又羞。
  
  他解開褲頭,直接掄起巨物,狠狠地往她的身體一插,但聞那水聲漣漪、女子細細地嚷嚷,接著便是不成調的悶哼聲。
  
  卓烈桀抓起她兩條又細又白的大腿夾在他的腰部,他挺動著腰,發狠地往裡動。
  
  「王爺。」她搖曳著長髮,身子就像蛇一樣地扭動著。
  
  「叫我名字。」他粗聲說,怎麼會有女子的身子如她一樣讓人沉醉、讓人戀戀不捨。
  
  「桀……」她嘶啞地喊著他的名字,身子敏感地一顫,那感覺告訴她,美妙的感覺即將襲來。
  
  「這麼快?」他取笑她,卻故意地往她那一塊嫩肉不斷地撞擊著,看著她雙手陷進桌子的邊沿,腰身高高地拱起。
  
  她輕喊一聲就達到了頂峰,接著身子一軟,軟綿地躺在桌上,「王爺,我不行了。」
  
  長途跋涉的疲憊、偶遇土匪的驚險、身中春藥的淒慘,她的身子早已到了極限。
  
  卓烈桀大手一撈,將她抱起,一路不離她的身子,抱著她倒在了大床上,而她的緊窒一如既往地包裹著他。
  
  他粗暴地一挺,「不想要還裹得這麼緊。」
  
  他本來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她要他半途而廢簡直是妄想。
  
  秦悠萊為難地垂眼,細細地喘著,「王爺,我可以換一種方式。」
  
  卓烈桀的眼一亮,「嗯,你是說?」
  
  「就是那個。」她偏過臉,身子實在是乏力得很。
  
  「哪個?」他裝不懂。
  
  「就是……吹……簫。」她懊惱地說,自知不說個明白,他一定會裝傻到底。
  
  卓烈桀壞笑著撤出了她的體內,半是威脅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做到一半……」
  
  有一回他起興與她玩起花招,哪知她竟半途暈了過去,害他慾望高漲卻不得紆解。
  
  這一回他可不會這麼體貼,多日未見的思念化成慾望,在他的身體流動著,他壓抑不了這股衝動。
  
  「好。」她紅著臉輕聲答應。
  
  卓烈桀臉上一陣喜悅,伸手擁過她。
  
  夜風吹拂,室內旖旎。
  
  半夜時,卓烈桀溫柔地從秦悠萊的身上離開,拿著絲絹為她細細地除去身上的污穢。
  
  在看到她身上大小不一致的瘀青時,他的心一疼,「你倒是真行。」
  
  這世上能讓他心疼的人,恐怕只有這個睡得不省人事的她了。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雪花膏,毫不吝嗇地挖出來,一點一點地塗抹在她的身上,眼神專注認真。
  
  替她擦好藥膏之後,又為她穿好衣服,厚實的棉被將她掩得紮實,免得她受涼。
  
  他下床,隨意地清理了一下便穿上衣服,然後通體舒爽地走到門外,緩緩地下了樓梯。
  
  整個客棧都被他包下,絕無人打擾,清靜得很。
  
  「主子。」楚風恭敬地奉上一杯茶,「皇上那兒派人催了。」
  
  「催什麼……了?」卓烈傑喝了一口茶,神情愉悅。
  
  「來人說希望王爺能早日回京。」
  
  「回京又有什麼意思,我倒是挺喜歡這關外風景,不如就在這裡多待幾日了。」卓烈桀不為所動。
  
  「來人又說了,皇上已經為王爺備好婚禮了,就等新人回去成婚。」
  
  「哼,反正女人跑不了,我又不急。」
  
  卓烈桀將茶喝完,從桌邊站了起來,吩咐道:「三個時辰之後送熱粥小菜上來。」
  
  她看起來好幾天沒睡好,但是一昧的睡覺也不對,得讓她進食才對。
  
  楚風笑了,王爺這一次可是惹得皇上急了,皇上將秦姑娘逼走,而王爺則是將貴妃娘娘請到了別處修身養性去了,這去處只怕皇上是查不到的,因此皇上才會如此焦急地催著王爺回京,只有回去了才能知道貴妃娘娘的去處。
  
  「是,屬下遵旨。」
  
  可是現在在王爺心中唯有秦姑娘最重要,皇上順勢讓王爺和秦姑娘成親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也好知道貴妃娘娘身在何處,要知道狡兔有三窟,皇上想自己找出地方就要花好多時間。
  
  「嗯,還有去找幾套女子服飾。」她身上那件又髒又爛,不能見人。
  
  「是。」卓烈桀又重新走回房間,動作非常輕,不過床榻的人還是不安穩地翻了一個身,他褪去衣裳躺了進去。
  
  一碰到秦悠萊冰涼的身子,他皺眉,「不過是離開一會兒就冷得跟冰塊似的。」
  
  他小聲地嘀咕著,一邊將她緊緊地擁著。
  
  似是感覺到他的熱氣,她下意識地往他方向靠去,囈語道:「王爺……」
  
  她的依賴滿足了男人自大的心理,他伸手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樑,看她輕輕地皺眉煞是可愛,他跟著笑了。
  
  誰能想到他會喜愛上一個渾身沒幾兩肉、身段也不婀娜的小尼姑,更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她相貌也平凡得很。
  
  可他偏偏就是喜歡上了,看她眼裡只有他、看傻乎乎的她被他耍得團團轉、看她在他身下承歡,無論是擁有哪種風情的她都讓他移不開目光。
  
  也罷,一切都是天意,從她第一次喊住他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注定糾纏不清了。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珍惜地在她的額際烙下一吻。
  
  卓烈桀帶著秦悠萊在關外周邊玩了整整半個月之久,在卓烈軒差點受不了地要去逮人的時候,他們終於回來了。
  
  秦悠萊在馬車裡昏昏欲睡,她的大腿上靠著一顆黑色的腦袋,卓烈桀正一邊靠著她,一邊翻閱著書籍,無聊的馬車裡唯有讀書能打發時間了。
  
  馬車緩慢地行至王爺府,馬車一停,秦悠萊便睜開了眼睛,她鑽出腦袋看了看,對卓烈桀道:「王爺,已經到……」
  
  秦悠萊傻眼,王府竟然是一片的新景象,到處一片紅,紅燈籠、紅色綵帶、紅色對聯……這樣喜慶洋洋的氣象分明是王府有喜了,王府中主人是王爺,這喜事便只能是為了王爺。
  
  卓烈桀好整以暇地靠在她的大腿上了,「到了?」
  
  「嗯,到了。」
  
  她低下頭掩住臉上的悲傷,原來這半個月的逍遙日子不過是海市蜃樓,一眨眼便沒了,一回到京城,王爺便要與那穆香蓮姑娘成親了,到時王爺不會日日與她在一起,也不會抱她親她,更不會與她一同出遊,王爺只會陪著那新婚王妃,兩人新婚燕爾、甜甜蜜蜜。
  
  「這一張苦瓜臉是擺給誰看?」他抬起她的下巴,一雙魅惑的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悠萊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忍著心酸,她抖著聲音說道,在心中要自己看開一點,不准妒忌、不准傷心,更不准心痛。
  
  「哦?我有什麼喜事?」他故作愕然地挑眉問道。
  
  「恭喜王爺娶得一位美貌賢慧的王妃。」她斂眉說道,心頭一陣的酸楚,酸得她眼睛都發疼了。
  
  「哦?你知道?」
  
  「我、我之前聽別人說過。」秦悠萊不敢說實話,她以為卓烈桀見她失蹤而追來,純粹只是想把她這個官奴帶回去。
  
  「誰?」
  
  「那個……」見她為難,也為了讓她把戲給演完,他大發慈悲地轉移問題,「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普天之下哪一位女子配得上我?」
  
  說到這個,秦悠萊心痛得差點掉淚了,女子出嫁皆是自己縫製鴛鴦繡枕,而她別說鴛鴦,連一隻蟲子也不會繡。
  
  女紅不行,她又無文采,只會看一些書籍,而書籍大多數內容又理解不了,全賴卓烈桀時不時地為她講解,她才能通悟。
  
  再說到琴棋書畫吧,她是連碰都未碰過,卓烈桀書房中是有很多文墨,有次卓烈桀要教她,結果她光是學會拿毛筆就花了一個下午,別說一幅畫,一個字她都寫不好。
  
  秦悠萊越想越自卑,低低地說:「穆香蓮穆姑娘。」
  
  「哦,那位宰相之女。」
  
  還有一點,秦悠萊連一個可搬上檯面的背景都沒有,她就是水月庵裡一個小尼姑,現在不過是王爺府中的小官奴。
  
  她不過是攀龍附鳳地爬上了卓烈桀的床,才能得到他的寵愛,而這份寵愛,也不知道隨著正妃嫁入能維持多久。
  
  一雙黑眸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將她的思緒全數收進眼中,他嘴邊帶著玩味的笑,「你覺得她是我的正妃?」
  
  「嗯。」皇上都出面了,哪有可能不是,她沮喪地想著。
  
  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臉,拉近兩人的距離,他認真地看著她,「你呢?想做我的王妃嗎?」
  
  秦悠萊睜大了眼睛,活像是被嚇到了,「王爺你在說什麼呀?」
  
  王妃?她怎麼會有非分之想。
  
  他是王爺,她是官奴,他們一個天、一個地,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她就很滿足了。
  
  笑從卓烈桀的臉上緩緩地退下,他「啪」地一下推開她,看著她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櫃子,又驚又恐地看著他。
  
  「好你個無情無慾的小尼姑!」丟下這麼一句話,卓烈桀便率先下了車,看都不看她一眼。
  
  卓烈桀進了大廳,一副華貴裝扮的卓烈軒已經坐在位置了,卓烈軒一看卓烈桀,朝幾個護衛命令道:「給他穿上喜袍。」
  
  卓烈軒悄悄地握緊了拳頭,暗忖卓烈桀要是敢違命,他絕對會出手,可令他意外的是,卓烈桀並無反抗,任由幾個護衛替他穿好衣服。
  
  小李子也上前為他佩戴紅玉腰帶,為他頭戴金紅羽冠,將紅色絲條夾在他墨黑的髮上。
  
  轉眼,一個俊俏的新郎官便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了。
  
  卓烈軒稍稍鬆了一口氣,威嚴地朝下人問道:「秦姑娘呢?」
  
  這一問,下人們面面相覷,沒人作答。
  
  卓烈軒心知有異,懷疑地看向了卓烈桀,「我那弟妹呢?」
  
  卓烈軒找了貴妃娘娘整整半個月,卻一點音訊都沒有,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為這樣一來卓烈桀會心花怒放,接著就會告訴他下落,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
  
  卓烈桀抿著好看的薄唇,一言不發。
  
  這五弟頑固起來是誰都治不了,於是卓烈軒不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他起身往外走。
  
  寬闊的正廳裡,卓烈桀一臉的冷肅,兩眼猶如冰湖般寒人,那個女人真是讓他氣死了!
  
  秦悠萊被扔下了,她傻乎乎地坐在馬車裡好一會兒,臉上濕濕的,她忙不已的不地一擰,全是淚。
  
  「你真是笨死了,王爺要大婚是喜事,你這麼可以哭!」她邊罵自己邊擦乾眼淚。
  
  但淚水怎麼也擦不乾淨,她一擦,眼淚還是不停地流。
  
  「秦姑娘出來吧。」
  
  秦悠萊聽到有人喚自己、努力地止住眼淚,慢吞吞地下了馬車,抬頭一看竟然是承烈軒,她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參見皇上!」
  
  嘖嘖,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他的五弟,他真的是心痛吶,算了算了,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也不關他的事情,「朕特意為五弟與你設了喜堂,你為什麼不拜堂成親?」
  
  為了讓秦悠萊配得上卓烈桀,卓烈軒可是下令翻秦御史之案,讓秦御史洗清罪名,又冊封秦悠萊為平安郡主。
  
  「什麼?」秦悠萊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喜堂,王爺與她的?
  
  「你給朕聽清楚了,現在立刻給朕換上喜服……」
  
  卓烈軒的話未說完,原本跪在地上的秦悠萊忽然往裡跑,他一愣,剛剛的秦悠萊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竟敢無視他的存在。
  
  楚風走出來,跪在皇上面前,「皇上,五王爺讓屬下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現在?」卓烈軒總覺得事有蹊蹺,而他似乎還沒弄明白。
  
  「皇上請隨屬下來。」楚風畢恭畢敬的站起來,為卓烈軒帶路。
  
  算了,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她重要,卓烈軒跟著楚風離開,而卓烈軒不知道的是,他錯過一場非常精彩的戲。
  
  秦悠萊快速地跑著,恨不得能像卓烈桀一樣有著一身傲人的輕功,能「颯」地一下衝到他面前。
  
  「王爺!」秦悠萊衝進喜堂,額上有著淡淡的汗珠。
  
  喜堂兩邊已經有不少的賓客,但每一個人都不敢開口說話,只因為五王爺臉色冷峻,連徐爾東也收起了玩笑的臉色,不敢隨意地開他玩笑。
  
  「王爺。」秦悠萊緩緩走向卓烈桀,只見他背對著自己,連轉過來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她頓時明白自己傷了他的心,心中愧疚得不得了,「我……」
  
  「喂,小尼姑你別過去。」徐爾東給她打手勢,要她不要過去,好心地要她離遠一點。
  
  秦悠萊的眼裡哪裡還有他人的存在,她的眼瞳裡只有卓烈桀,她癟著嘴巴上前,小手偷偷地拉著卓烈桀的衣袂,「王爺,我錯了。」
  
  男人穩如泰山,不加理會,秦悠萊吸吸鼻子,「是我太愚鈍了,才不知道王爺對我的好,嗚嗚……」
  
  終於是忍不住,她還是哭了出來。
  
  卓烈桀轉過身,不帶感情地看著她,「你給我滾。」
  
  秦悠萊胸口隱隱作痛,一把抱住他,「王爺,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好愛好愛你,你不要……」
  
  「誰稀罕,你給我滾!」話雖是如此,卓烈桀卻未抗拒她的擁抱,秦悠萊放心了,起碼他未推開自己。
  
  她用盡力氣地抱著他,「王爺,我錯了,不論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乖乖聽話,你要我往東走,我絕不往西走,你要我死,我絕不活……」
  
  這個男人她好愛好愛,她以為他要娶的會是別人,可皇上說他要娶的是她。
  
  皇上之前還說她不配,可現在又要她與卓烈桀成親,不管皇上怎麼變換說辭,但君無戲言,皇上不是騙她的,卓烈桀要娶她,卓烈桀要娶她秦悠萊!
  
  「你說的對,我是傻、我是蠢,我不知道也不懂得珍惜王爺對我的好,王爺,你不要趕我走。」她哭著說。
  
  他動了動嘴唇,「秦悠萊,本王是你想要就要,唔……」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驚呆了,本朝五王爺竟然被一個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鄉野村姑告白,還被此女給強吻了!
  
  秦悠萊堵住他的嘴,看他驚愕得說不出話,才鬆開他的唇,「王爺,不要再說傷害悠萊的話了,悠萊這一次死也不會離開你了。」
  
  邪魅的笑躍上卓烈桀的臉上,「哦?」
  
  「悠萊剛剛沒有說完的是……」她說的是在馬車上的話,「無論王爺娶誰,悠萊都會誓死相隨,不會離開王爺的。」
  
  卓烈桀伸指輕撫著她的淚珠,在秦悠萊似要陶醉在他的柔情時,他狠狠毒將她的臉拉成大餅臉,「你這個沒腦子的,說你蠢你還不認!」
  
  「王爺,我知道錯了。」她淚流滿臉。
  
  「竟然讓本王站這裡被這些人嘲笑!」他火大地說,一雙怒目狠狠地瞪向了看戲的賓客們,賓客們嚇得轉移了目光。
  
  「嗚嗚,王爺……」
  
  「你說你要怎麼彌補我?」男子的面子可是很重要的。
  
  「王爺,立刻成婚。」她趕緊說。
  
  「豈不是便宜了你。」
  
  「是便宜了我、是便宜了我,王爺求你了,求你娶我!」
  
  秦悠萊拋棄尊嚴,像一隻小狗似地挨在他身邊搖尾乞憐。
  
  「哼。」
  
  「王爺,我……」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語,「我、我愛你。」
  
  這話讓卓烈桀稍稍熄了火,可轉眼他扯住她的手臂,在她的耳邊低語,「怎麼樣都行?」
  
  「呃,對。」
  
  卓烈桀冷笑一聲,「好,這可是你說的。」
  
  看著他眼裡的野性,秦悠萊不由得心驚,而他的大掌抱著她的腰,她才沒有失態地摔在地上。
  
  今夜新婚之夜,她怕是逃不開某人的懲罰了。
  
  不久之後,京城裡興起了一股堵嘴風,要是對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直接堵嘴就行了,這可是五王妃的正統招式,據說對五王爺是百試不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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