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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931515 發表於 2015-1-3 11: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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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聯手攻擊

這是真正的苦棋。

來人走出的那一剎那,不只路平,所有人幾乎都敢肯定。他身上的魄之力是如此的清晰強烈,與之前水人的感覺大不一樣。

路平的感覺則要更為清楚一些,而苦棋這時在看著的,也是路平。

“了不起。”苦棋稱贊著。

對路平,他已有相關的情報,知道他可以察覺松全的銷聲匿跡,可以輕松閃過森海的遁聲斬,這都意味著路平有非常敏銳,非常高精度的強化感知類異能。

此外他還擊斃了宗正豪,運用鳴之魄無孔不入地破壞了宗正豪的身體,顯露出了相當高明凌厲,而且是苦棋一無所知的異能技巧。

對路平,從一開始苦棋就有極重的防備心理,甚至超過對楚敏的忌憚。

他的出手很仔細,很小心。

運用水盡鉛華,在這樣的天氣下營造的處處殺機,這對感知出眾的人來說是很大的干擾。必須要全身心去應對,必須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稍有馬虎,判斷稍有差池,后果都有可能不堪設想。

相比起能力,這種情況下,對修者的心緒要求更高。要堅決卻又不失冷靜。

苦棋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他低估路平了。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居然能有這樣平靜的心態。即便是在楚敏為救他們險些喪命時,竟也沒有絲毫動搖。

苦棋最終沒能阻止路平他們的步伐,在這場擾亂與識破的對決,他輸了。

所以他稱贊路平。路平所做到的事。他真的有些佩服。

“不過很可惜。”他接著說道。“現在,你還能阻止我嗎?”他說著,手忽向上一揚。

“躲開!”路平大叫,他已經沒時間明確去指是哪個人,只能是用目光警示。

莫林!

他腳底的積水隨著苦棋那一揚手,忽就跳起,水花明亮,好像是一把刀。

莫林聽到路平喊叫時就已經在動了。他的反應並不慢,但是他的動作實在是慢了一點。

跳起的水花,泛在了他沒來及抽開的小腿,水花頓時就成了血花。

這水,真的是像刀一樣鋒利。而此時,被水盡鉛華灌注如刀的水到處都是,天上地下;魄之力流動的聲音也到處都是,四面八方。

路平頭痛欲裂。

感知也是消耗,尤其是面對這樣的攻勢。

路平今天的消耗已經太大,他在極限的狀態下已經支撐了太久太久。而此時。正式亮相的苦棋,這才正式開始了他的攻勢。水盡鉛華籠罩的范圍。控制的水元素,都比之前更大,更多。這一次,他無需保留,這一次,他已經不再隱藏。

路平卻已經再沒辦法照顧周全,那一大堆混雜的聲音在他腦已是一堆亂麻,他已經不能再去聽取這些魄之力的聲音,他需要的是釋放。

路平揮拳!

鳴之魄,全力集聽取魄之力聲音的鳴之魄,在這一拳盡數揮出。

雨幕被切開。

就是這一擊!

苦棋的瞳孔在這一霎那急劇收縮著。

路平精準敏銳的感知他已經領教過了,可是他徹底摧毀宗正豪的一擊呢?

苦棋在等,而現在,他終于等到。

鳴之魄,果然是鳴之魄,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如此純粹的飛馳過來,就連雨幕都被震碎。

不,不是這樣,震碎只是順便,雨水,事實上也是這鳴之魄轟來的途徑,是它的牽引。

這個攻擊不能擋!至少不能用自己原本設想的方式擋。

千分之一秒,苦棋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判斷,他意識到他準備織在身前護衛的水盾不會起到任何防護作用,因為這一擊真正的奧秘不是在有多快,有多強的破壞性,而是它這詭異的傳遞性,破壞,也只不過是在這傳遞順帶完成的。

只能閃避,或者是切斷這種傳遞,再或者,將這種傳遞擴散開,那麼這一擊的威力自然也會被稀釋?

千分之二秒,苦棋已經做出決定,雙掌飛速一合一張。

原本準備用來阻擋攻擊的厚實水盾,就在這一合一張間突然打開,擴散成了一張又一張的水幕,並且不斷汲取著雨水,擴得更大。

拳卻已經轟上,第一張尚未完全擴開的水幕瞬間就崩碎成了無數細密的小水珠,但是苦棋卻立即肯定了自己判斷的正確。

因為他看清了水幕破碎的過程,相當明顯的從受到攻擊處,向著四面八方散播的過程。

緊接著,第二張、第三張……

無比脆弱的水幕,根本就沒有任何硬度可言,苦棋所做的只不過是將水匯集起來,即便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一指頭戳破。碰上路平如此凌厲的攻擊,那就更加不堪一擊了,無論擴張到多大的水幕,都在頃刻間就已經瓦解。但是這也意味著,鳴之魄的攻擊在被不斷地擴散開。

緊跟著第四張、第五張……

一共就只有五張,苦棋能做到的也就是這種地步了。

不過已經夠了,第四張水幕就已經碎的沒有那麼徹底,第五張水幕更是只在間開了一個大洞,再然后就已經沒有任何擴散和破壞了。

五張連普通人的一指頭都抵擋不了的脆弱的水幕,偏偏能將路平如此破壞力的一拳給消化,殘余繼續向前的這讀,已經不具備什麼破壞力了,苦棋甚至並沒有去閃避,這點攻擊,對他而言無外乎輕音入耳,清風拂面。

果然有輕音,鳴之魄,很多情況下大家就是當聲音來理解的。

果然也有風,但卻不是清風。

當苦棋察覺到時,鉆心的疼痛,已經從胸前一直鉆到后背,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

如此銳利的風,在場只可能有一個人。

楚敏,風鉆。

一口鮮血涌上喉頭,但是苦棋硬是又吞了下去。他的神情依舊鎮定,看向前方。

路平疲態盡現,楚敏更是站立不穩,這一個風鉆,已經是她抽動所有剩余魄之力的搏命一擊了。

“很可惜。”苦棋說道,“如果一開始你們就有這樣的聯手攻擊,恐怕我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苦棋一邊說,一邊笑了。這也是他一開始寧可水盡鉛華威力有限也不露真人的原因所在,他就是要先對他們進行消耗。他確實相當的小心仔細,所以即使現在被偷襲了一記風鉆,獲勝的一方,也依然會是他。

“就這樣吧!”苦棋揚手,天上雨水,地上的積水,突都化身為箭,上下射殺。

五人似乎都已經放棄了抵抗,仍由這水箭射穿。

沒有人閃避,但也沒有人倒下,更沒有人流血。

苦棋愣住,他猛然意識到對手當某一位的異能。

眼前所見,都不是真的,這只是自己之前記憶的停留。

糟糕!

苦棋心下大叫,跟著就覺雙腿一緊,不知何時從地里鉆出的蔓藤,將他雙腳狠狠箍住。

“一拳的力氣,我還是有的。”苦棋忽聽身后有人說話。

女孩的聲音,是那個血力子的女孩。

血力子的一拳……縱然苦棋的境界能高出兩個段數,也不是可以用肉身直接去抗的。

苦棋慌忙調動他最親密的水元素,去切斷纏在腳上的蔓藤,去攻擊來自身后的攻擊。

但是遲了。

蘇唐那話剛說的時候,一拳就已經轟在苦棋的后心。

巨力涌入,剛剛被風鉆打出的傷勢被苦棋強行忍住,現在卻又被這記重拳勾了出來,跟著這一拳的破壞一起發作起來。

苦棋瞬間心碎,是真的心碎。

他無力地回頭,看到身后。路平、蘇唐、西凡、莫林、楚敏,全都是一副隨時可能倒下的模樣,但是最終,他們成功擊殺了他。

“聯手攻擊的是五個人啊。”路平對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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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931515 發表於 2015-1-3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s931515 於 2015-1-4 01:15 AM 編輯

第二百二十六章飛黃騰達的機會

五個人,就站在苦棋的身后,齊齊望著他。

結束了嗎?

五人似乎都還不敢完全確信,都有立即要來再補上一擊的意思。但是苦棋很清楚,已經完了,他已經徹底完了。

好像也不是很突兀,好像也不是很艱難,就是猛然一個時刻,對方的五人齊齊發動了自己的力量,每一個人都沒有落空,然后,他就完蛋了。

他沒有輕視這五個人當的任何一位,他盡可能地了解了他們所掌握到的五人的資料。可是他到底還是忽視了五人聯手可以創造出的可能性。

這幫家伙,會有了不得的未來。苦棋的腦海突然鉆起這樣的念頭,可是他的未來,就到此為止了。

苦棋倒下。

纏繞在他腳上的蔓藤卻還在十分努力地生長著,很快就把苦棋的雙腿都死纏在了一起。

“行了,他已經死了。”楚敏對莫林說道。

這蔓藤能如此快速生長,除了特殊的培植更重要的就是魄之力的催化。莫林還沒有放松警惕,還在進一步的控制著目標,直至楚敏說了這話,這才作罷。

五人都松了一口氣,蘇唐緊跟著苦棋就也要倒下。她一拳擊斃了苦棋,可是自己也被這一拳抽空了所有的力量。

一旁的路平連忙伸手來扶,結果這一扶竟然沒有扶著,路平竟然跟著蘇唐一起,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兩人都愣了愣,然后,卻一起笑了出來。

路平。經過如此一番消耗后。終于也徹底沒力。連人都扶不住了。

但是,他們依然還活著,想到這一讀,二人的笑容就十分由衷。

“哈哈哈……”另一旁的莫林指著狼狽的二人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雙腿還在打顫。他那沒有力之魄的身體,經過這麼一番奔波后體能早已經耗費到了極限。此時他連抬一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嘲笑了路平和蘇唐幾聲,忽然就羨慕起二人來。然后想也不想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這還覺得不夠舒爽,干脆仰面躺下,任由雨水大肆淋在身上也全然不在乎了。

“喂喂。”西凡喚著。他也很累,剛剛那個斷痕同樣將他耗盡。可是眼下實在不是該放松的時候,為了對付苦棋他們跑到了這樣一個空曠的所在,可在解決了苦棋以后,這樣一個空曠的所在對于他們來說卻也是極其不安全的。

“肚子好痛,真想在這里睡一會啊!”莫林感嘆著。他何嘗不知道眼下還沒到可以歇息的時候,但是疲勞真是很讓人有想放棄一切的沖動。他摸了摸腹部的傷口。濕漉漉的,是雨水。也是血水,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快起來吧!”西凡過來扶他,而一旁的路平已經默默地支起身,並準備重新扶起蘇唐。他會坐倒本就是意外,可沒想著還想莫林那樣躺一會。

但是楚敏的目光,此時卻沒有停留在他們四人任何一人的身上,好容易擊殺了苦棋,她甚至沒有露出一讀欣慰的笑容。

“出來!”楚敏忽然說道。

有人!

其他四人立即警覺,這一次,就連路平都沒有察覺,他實在是到了極限,已經抽不出鳴之魄來施展“聽魄”了。

街角,苦棋方才走出來的地方,真的就走出了一個人。

啟星。

志靈區院監會第四指揮使啟星。

他不能說是一個小人物,可是在擊斃了兩位總督察,還有他們這位聲名在外的會長的對手面前,他這個雙魄貫通的指揮使,真的只能想是一個小人物。

幾個被奪走的腰牌就可以嚇走他,這樣的決定,他會做出一次,也會做出第二次。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逃走。

七位指揮使五死兩傷,兩位總督察死了,而現在,會長也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沒有十分悲痛的神情,臉上要說,還是驚懼的成分要多一些。但是他依然沒有退走,因為除去驚懼,這一次,他的眼神更有了貪婪和欲望。

這五個人,幾乎算是全殲了他們志靈區院監會的高層,而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就在他的面前,如果解決了他們,那麼自己的前途……

一想到這,啟星臉上甚至有了幾分興奮的神情。

他並不敢肯定這五人都已經完全喪失了戰力,但是這一次,他決定冒一下險,這可是大功一件,讓自己飛黃騰達的大好就會,博一下,也是應該的!

啟星一咬牙,立即沖了上來,他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五人,誰知道多耽擱一秒這些家伙是不是就又會恢復出些許力量呢?

第一個目標,楚敏!

楚敏依然站著,身上沒有明顯傷勢,而且還能察覺他的存在,是他心不安和猶豫的主要來源,所以他一上來就沖向了楚敏,成敗,就在此一舉。

啟星揮出了他的拳頭。

他的能力在八位指揮使並不突出,甚至督察幾位才華出眾進步神速的都讓他感到地位岌岌可危。他渴望機會,渴望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功勞,能鞏固自己的地位。

而眼下,這可不僅僅是鞏固地位,他可是在整個志靈區院監會全面潰敗的情況下,要力挽狂瀾。這機會,不容錯過啊!

這一刻,啟星的心思是堅決的,這一拳,他是堵上他的性命和未來的。

會怎樣?

他期待著,看向楚敏的反應。

楚敏抬手。

風鉆嗎?啟星心頓時就涼了半截,這種距離的那個風鉆,他可沒有能耐避過。

但是,沒有風,楚敏提起的右手上連丁讀氣流都沒有,這本事楚敏最擅長駕馭的東西。可是現在,她僅僅是提起了手,這只是一個尋常武技的招架動作。

啟星狂喜。

武技他也不怎麼擅長,但是他有魄之力,運用了魄之力的攻擊,那就絕對不是只靠武技抵擋消化了的。或許感知境的還有可能,但是啟星,怎麼也是雙魄貫通的境界。

“去死吧!!”啟星怒吼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無限光明的未來,一拳轟出,楚敏抬手招架,但是全無魄之力的運用,全然無法抵擋啟星這雙魄貫通的奮力一拳。

魄之力爆散著。楚敏已經盡她所能的化解這一拳的魄之力,但是依然無法完全抵消,這到底也是啟星拼了命的一拳。

楚敏倒飛出去,摔倒在積水當。啟星精神大振,抬眼再看,搖晃著站起的路平就在眼前,這也是他所顧忌的,還有那個沒有坐倒的,掌握著斷痕的少年,那個可怕的異能也是可能瞬間改變局面的。

啟星沖上,雙臂張開,一左一右,雙手同時掐向二人的喉嚨。兩人雖在躲,但是遲鈍的身形果然還是抵不住啟星這瘋狂來襲,立即就被啟星掐住。

“死吧!”啟星用力就像就想掐碎二人的喉骨,結果就在此時,啟星突然瞪圓了雙眼。

他的脖子上,突然就破開一個洞,一支箭從這洞里探出頭來,箭尖帶出了鮮血,帶出了啟星破碎的喉骨。

他想掐斷路平和西凡的脖子,可是他的脖子,卻先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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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set 發表於 2015-1-5 12:53 AM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鶯

掐住路平和西凡的雙手漸漸失去了力道,啟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但是瞪圓的雙眼終究還是黯淡下來,貪婪、慾望、野心,隨之而去。

    什麼人?

    對於已死的啟星來說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對於活下來的路平和西凡來說,這很重要。

    會是誰?

    他們一邊搜索對方的身影一邊在想。

    他們在志靈城認識的人很有限,會冒著殺死院監會指揮使這樣的風險來幫他們的人,更是一隻手就能數的出來。

    修治平、石傲、溫言,他們能想到的只有這三位,可是這三位當中可沒聽說哪個是用弓箭的好手。況且這一箭來的無聲無息,似乎是用鳴之魄做了消音的處理,這也不是那三位能力所能做到的事。不過這種事……

    懸念沒有保持太久,來人已經現身,但是卻和幾人所以為的大不相同。

    考慮到消音的處理後,幾人都立即想到了天照院長雲沖,可是最後從三處街道角落走出了三個人中,沒有雲沖,甚至沒有一個是他們認識的。

    什麼人?他們看到了。

    但是,什麼人,他們依然有這疑惑。

    三人,兩男一女,看年齡和裝束都不像是學院來路。現身後一直保持觀察著四下,戒心看起來比起得罪了兩大勢力正在逃之夭夭的路平他們一行人還要重一些。

    “你們……”西凡剛說了兩個字,對方已經加快了他們的動作。一男一女走了上來,沒和路平他們招呼。卻收拾起了兩個屍體。毀屍滅跡的手法已經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另個男人。肩上挎著一張弓,看起來正是救下路平和西凡的人。三人看起來是以他為首,那兩位也是在他的示意下過來搬弄起了屍體,而他則筆直的走向了幾人。

    “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是我依然救了你,不過這也不算是恩將仇報。”彷彿看不出路平他們還有戒心,這位就已經大大咧咧地開口了。說的話,卻讓路平他們全都莫名其妙。

    “因為很明顯。你並不是城主府的人,一點都不是。”這人繼續說著。

    “所以你雖然出手破壞,但你並沒有立場,只是對當時所發生的感到不滿。對於任何一方的行為有不滿,你都會出手。”

    “所以雖然你殺了鐘良,但其實你也有幫到他,保護了我們。”

    “所以,即使你殺了我的親弟弟,我也一點都不怪你。”

    這人一口氣就說了很多個所以,最後更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伸手拍了拍路平的肩膀。

    “以上,你有什麼問題?”他隨即就又說道。

    “有。”路平說。

    “你說。”對方答道。

    “你是誰?”路平問。

    “我叫鐘遷。就是你殺掉的鐘良的親哥哥。”對方說道。

    “那麼鐘良又是誰?”路平繼續問。

    “一個你殺掉的人,你是不是殺人太多了,所以想不起來他是哪一個了?”鐘遷皺眉說道。

    “如果你將經過講清楚一點,我會知道。”路平說。

    “峽峰山那晚……”

    “好的我知道了。”路平馬上知道。

    從峽峰城穿過峽峰山來到志靈區的那晚,他確實有殺過人。來刺殺衛天啟的三名刺客中,有一人正是被他所殺。不過正如眼前這人所說,他會出手,絶不是因為要幫衛天啟,他出手,只不過是因為當時的刺客控制了無辜的峽峰學院學生充當人質。他最終會殺掉那名刺客,也是出於刺客自己的要求,他沒有忘記他殺死對方時對方流露出的謝意,以及之後衛明的氣急敗壞。

    他殺死的那名刺客叫鐘良,現在他知道了這人的名字。而站在眼前的這位,是那個鐘良的親哥哥,鐘遷。

    就是這麼一個一上來就很草率地開始喋喋不休的傢伙,卻異常理智,甚至有些冷血地理解著路平當時的行為,絲毫沒有被所殺者有他的親弟弟這回事給擾亂。

    “所以呢?”路平問道。

    “我來,就是要查清楚這件事。現在已經很清楚。我們不是敵人,或許,還可以成為朋友。”鐘遷說著,又拍起了路平的肩膀。不管怎麼說,路平到底還是殺了他親弟弟的人,但是現在,他卻在說要和路平做朋友。

    換是很多人,大概已經很感動,這份體諒,實在是很難得,這個朋友,大家都會很願意交。

    但是路平沒有。

    因為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被體諒的。

    他出手,只因為他想救人。

    他下殺手,只因為對方要求。

    他理直氣壯,並不覺得委屈,又何需什麼體諒?

    所以他看著鐘遷的眼裡,一點感動都沒有,他只是點了點頭,對鐘遷的行為,他只是有一些認同,覺得這麼處理很符合邏輯。

    符合邏輯,但這不是人之常情。鐘遷拋開了人之常情這一點,但是路平也是無視這一點的人。

    所以對鐘遷的態度,路平並不感動。

    但是對於鐘遷的行為,路平卻感謝。

    “謝謝你救了我們。”路平說著,他感謝的,只是鐘遷的那一箭,沒有那一箭,他和西凡,甚至他們五人恐怕真會被啟星給收拾了,那難度和撿屍體也差不了多少。

    “不用。”鐘遷擺手,“不管怎麼說,你殺死鐘良確實保護到了我們,就衝這一點,我出手救你也是應該。更何況,我們看起來擁有共同的敵人。”

    峽峰城主府。

    鐘遷所說的敵人當然是指這個,他們派出刺客行刺衛天啟,對峽峰城主府的敵意再明顯不過。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路平問道。他注意到了,鐘遷的措辭中頻繁出現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很顯然他所代表的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他在說的是一個勢力團體。

    “我們就是夜鶯。”鐘遷說。

    “我聽過這個名字。”路平說。和蘇唐的閒聊中他聽到過這個名詞,雖然沒有過多的關注,但是他至少也知道,夜鶯,是一個反叛組織,他們針對峽峰城主府可不僅僅是私仇,他們是站在整個玄軍帝國的對立面在搞破壞。

    “鐘遷,是我的真名,我的另一個名字,你知道的或許會更多一些。”鐘遷說。

    “是什麼?”路平問。

    “箭神!”鐘遷說。

    路平撓了撓頭:“你自己起的嗎?會不會有點太驕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set 發表於 2015-1-7 12:41 AM

第二百二十八章 希望

大陸的人民如今已經不再信奉什麼神祇,但是“神”這個字眼終究還是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象徵。以神為名,那必然是很了不起的存在,這需要大家來公認,若是自封,那確實有些驕傲自大。但是鐘遷聽到路平如此說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並不是驕傲。”他笑著說道,“只是我們所做的事需要一個神一樣的存在來支撐,人們也需要一個神來帶給他們希望。神是假的,但希望是真實的,以神為名,有助於堅定人們心中的信念,讓他們相信未來,充滿期待而活。”

    “相信未來,充滿期待而活?”路平愣了愣。

    “沒錯,每個人都應該有未來,但是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沒有未來,他們身陷絶望,像平常人一樣簡簡單單活著對他們來說都成最大的奢望?”

    “我知道。”路平說。

    “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你學院出身,哪怕最終沒有成為一名成功的修者,也不至於淪落為一個普通人。嗯……等會,你剛才說的什麼?”鐘遷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半,忽然有些回味,路平剛剛的回答,格式好像不對啊!

    “我說,我知道。”路平說。

    “胡說八道,你這個小鬼怎麼會知道那種絶望和無助?”鐘遷說。

    “確實知道。”路平說。

    “好吧,就算你知道。”鐘遷一副不和你計較那麼多的模樣說著,“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更應該懂得在那種絶望的處境下。擁有希望。擁有一條通往未來的路是多麼的可貴。而我們,或許沒可能幫到每一個人,但是至少可以讓每一個人充滿希望。”

    “充滿希望,然後在絶望中死去?”路平問。

    “……”

    “你大概見過很多絶望的人,但是你有親身經歷過絶望嗎?”路平又問。

    “……”

    “你知不知道身陷絶望的人,希望,很容易將他們帶入更深的絶望?”

    “……”

    “所以,沒有能力幫人實現希望的話。還是不要隨便帶給人希望吧!你根本不知道他有沒有毅力在絶望中堅守希望。”

    “你這小鬼……”鐘遷很想反駁,但是一時間卻發現找不出合適的論據。而路平看起來已經不準備再理會他了,扶著蘇唐,和西凡、莫林、楚敏招呼著,似乎就要離開。

    “那麼你們現在呢?”鐘遷忽然喊道。

    幾人望向他。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會讓很多人身陷絶望?”鐘遷說。

    “你什麼意思?”西凡問道。

    “你們現在一走了之,摘風學院呢?無論是峽峰城主府,還是院監會,會輕易地放過他們嗎?”鐘遷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路平點了點頭,“但是。誰說我們會一走了之的?”

    “嗯?我們難道不是要跑路嗎?”莫林疑惑。

    身旁四人齊齊兇狠地望向了他。

    “當然不是,我們當然是要回峽峰城。回峽峰學院。”莫林極其堅定地回答了自己的疑惑。

    “謝謝你出手相助。”路平對鐘遷最後說著,其他幾人也同樣對鐘遷表示了謝意,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就這樣回去?憑你們現在的狀態?”鐘遷總算找到了一個可靠的事實,眼下五人的狀態幾乎隨便一個修者就可以全數擊倒。

    “我們當然是會做必要的休整的。”幾人說著,一邊已經向鐘遷揮起手來道別了。

    “喂喂!!”鐘遷追了上來。

    “你這傢伙羅里吧嗦的,還有什麼事!!”楚敏終於不耐煩了。之前考慮到對方及時的出手相救一直沒有多說什麼,但一直沒完沒了就算是救命恩人楚敏也不能忍了。

    “你們就不考慮找找幫手嗎?”鐘遷委屈啊!按說這幫傢伙的處境,遇上他們夜鶯該是多麼的走運。從夜鶯的立場出發,很願意幫助他們這些和峽峰城主府為難的人。

    結果這幫傢伙除了感謝他相助以外,居然一點都沒有流露出求助的意圖。鐘遷一開始認為他們準備一走了之,就是看他們絲毫沒有向夜鶯求助的意思。可是眼下他們表示要回去,結果卻也沒有向他開口。是這幫傢伙太蠢沒想到?還是他們只是嘴上說說事實上還是要一走了之?

    無論哪種原因,鐘遷都不會輕易放過。

    太蠢,他不介意主動貼上去幫忙;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那他說不得也得干涉一下這種不負責的行為。

    “幫手?”幾人陷入思考。

    “是的,幫手。”鐘遷又向前走了幾步,將自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修治平和石傲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路平說道。

    “不能再拖累他們了。”西凡說。

    “溫言還要肩負他們一大家子呢!”蘇唐說。

    “他們的麻煩也未必到此為止。”楚敏說。

    “會不會也牽扯到天照學院?”蘇唐說。

    “天照學院上次就把他們除名了,今次更加不用負責了。”西凡說。

    “天照學院的院長真是相當的狡猾啊!”莫林感嘆,“相比之下咱們那老頭就要遜多了。”

    “讓他也開除我們呢?”路平說。

    “可現在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西凡說。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老頭啊!”莫林說。

    “或許一開始他就不該讓我們來參加這個點魄大會。”蘇唐說。

    “想想第一我們是拿回去了,結果摘風學院被幹掉了……這個結局也有點帶勁啊!”莫林說。對於摘風學院他顯然是沒多大感情的。

    “你二叔還在學院呢!”路平提醒他。

    “對他我倒不是很擔心,我們莫家人在逃生上都特別有天賦。”莫林說。

    幾人討論著,走著,暴雨街頭,鐘遷那自以為顯眼的位置,從始至終都沒有被幾人看上哪怕是一眼。他們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聊,將他晾在了那裡。

    “喂!”鐘遷咆哮著,再次追上。

    “我們夜鶯就在這裡!你們是不需要幫手,還是說,想躲開幫手?”鐘遷索性把話挑明。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西凡說著。

    “我們不想把更多的人拉到麻煩當中來了。”蘇唐說道,其他幾人點頭。

    “因為無法實現的希望,只會帶來更深的絶望,所以無法確保我們希望的情況下,索性拒絶我們,不讓我們身陷絶望嗎?”鐘遷笑道。

    “但是我們夜鶯的人。即使身陷絶望,也一定是有毅力堅守希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beliar 發表於 2015-1-13 11:42 PM

第二百二十九章緊張的峽峰城主府

峽峰區,城主府。

從志靈區返回的密探,個個都仿佛無頭蒼蠅一般。小城主衛天啟更像是丟了魂,整個人看起來都像一只驚弓之鳥,而隨同他一同前往志靈區的四名家衛,最終回來的竟然只有一個衛揚,臉色也一直是慘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來的人帶回了一些情報,但是顯然並不完整,缺乏很多當事人才有可能洞察的細節,而這些,遵照城主府的規矩,即使人死,也該有絕命信送來,但是這一次,向來恪盡職守的密探們仿佛紛紛忘了這規矩,竟然沒有一封絕命信留下來。

是他們忘了,還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家衛衛揚,再到六位從志靈區返回的密探,全部沒城主衛仲親自召見詳細過問,至于衛天啟,早已經被下人帶走,溫柔細心的照料起來。

但是這丁點溫情一點都沒有沖淡城主府的氣氛,所有人覺得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峽峰城主府可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趟本該沒有什麼風險的差事,竟然折掉足足二十二位密探,三名家衛。更令人難堪的是,迄今為止都沒有整理出來一個足夠詳盡的經過。尤其衛明和當中八位密探的死,所有人都是一問三不知。

議事廳里傳出茶杯摔碎的聲音,極具穿透性的音波是似乎還包有鳴之魄,議事廳外大樹枝杈上的小鳥,都被這聲音驚得紛紛飛起。接著,就是整個城主府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敢在議事廳里摔杯子的,想也知道只可能是衛仲本人。素有城府的他,極少這樣大動肝火,更別說在這麼多手下面前失態了。

別說議事廳內了。就是議事廳外相隔百米,但凡是聽到這一聲的人,可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議事廳內。衛揚,還有六位從志靈區返回的密探跪倒一片。心下極是惶恐。

六位密探本都是駐留志靈城的,協助衛天啟一行是他們在衛天啟等人抵達志靈城之后的任務。但在衛影身死後,城主府加派了人手,足足二十一位密探,在老資格的家衛衛重的率領下,齊齊混入了志靈城。

如此行動規模算是相當大了,城主府平日留駐在志靈城的密探,一共也就七位。

但是結果。二十一位密探全軍覆滅不說,七位志靈區的留駐密探也折進去了一位。其余六人被火速召回做當面報告,六人卻只能暗暗叫苦。他們當時依照衛明的吩咐,假作路人準備對追兵進行有計劃的誤導,結果秦桑被他們成功的支開了,但是結果卻沒有產生任何影響,他們最終所見的,只是三區東大道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右轉街道的那間房屋中,被志靈城護衛一隊接連搬出的屍體。當中就有智囊之稱的衛明。

現在城主衛仲向他們要說法,可是他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這一結果,所有人可以眾口一詞說出的。只有這些事都是路平做的。

“還有和他一起的叫蘇唐的女孩。”而後所能補充的,也僅僅是這麼一句,被一名密探搶先說了後,所有人立即深深地勾起了頭。

衛重和十四名密探的死,總算有很多人看到,甚至包括遠遠從點魄臺上看到的衛天啟和衛揚,經過總算也了解到了十之七八。可之後右轉街道上發生的事就真的一無所知了,也無從查起,至于路平的境界和能力……

“拳壓的速度很快。威力很強。點魄大會的主考官丁文,被他一拳就解決了。”來自衛揚的報告。是他之後在點魄臺上看到的路平的表現。但是這點描述,包括從其他戰斗中所發現的速度很快。反應很快一類的信息,對于分析路平的境界和異能那是丁點價值都沒有。城主府一向強調的效率,在針對路平時好像遇到了一道無法翻越的屏障,這是讓城主衛仲惱火的真正原因所在。

他不怕出狀況,但他極其厭惡出了狀況後卻遲遲搞不清狀況而無法開展下一步行動的情形。

議事廳里鴉雀無聲。

能報告的內容也就是這後丁點,衛仲的茶杯也摔完了,接下來呢?

衛仲不說話,跪在地上的衛揚和六名密探也實在無話可說。好在議事廳不只是他們幾個人。十二家衛,余下的八位,除兩位外出任務不在,眼下也齊在議事廳中,他們無疑都是衛仲最信賴的部下。

最終打破沉寂的,是十二家衛之首,衛康。

他和城主衛仲年紀相仿,打小就是衛仲身邊的侍童,貼身跟隨了衛仲四十余年。若說能力和實力,他未必是十二家衛中最突出的,但若說最被信賴,和城主衛仲關系最親密的,則非他莫屬。也只有他,在衛仲如此失態暴怒的氣頭上,還能心平氣和地出來說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何輔助衛仲會讓他更滿意。

“不如先把郭有道找來問一問。”衛康說道。

“當然要問,不只是他,摘風學院的所有人,都要去問。”衛仲說。

“屬下遵命。”衛康馬上說道。衛仲的情緒隨之也緩和了不少。他重用衛康,就是因為只有衛康可以不用他多說一個字就充分領會他的意圖,迅速執行,極具效率。

就在這時,議事廳門外傳來喊叫:“最新情報。”

“進來。”衛仲說了句后,房門馬上被推開,門外的密探沒有進來,就已經開始報告新情況。

“經查,志靈區院監會會長苦棋和第五指揮使啟星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對這個描述衛仲需要更加確鑿的描述。

“經打探苦棋和啟星展開了行動,但是之後就失去消息,不見人也不見屍。”密探報告著。駐留志靈區的六位密探雖被召回,但是同時也立即就有新派去的密探接手那邊的情報工作,當下想迅速查出的自然是和路平他們相關的所有問題。

“苦棋……”衛仲皺眉,他知道這個人,從情報來看,可能已經兇多吉少。那幾個小鬼到底多大的本事,竟然連苦棋都可以幹掉,尤其志靈城那邊還是極利于苦棋異能發揮的天氣環境。

“還有……”密探看衛仲好像進入了思考,立即不知道還有的情報該不該說了。

“說。”衛仲道。

“志靈城發現夜鶯的行跡,他們有向在雙極學院進行大考的峽峰學院學生打聽峽峰山上那一晚的失敗刺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beliar 發表於 2015-1-13 11:52 PM

第二百三十章 全面行動

夜鶯?

一聽到這個詞,議事廳的氣氛頓時又變得不一樣了。剛剛稍有緩和的氣氛瞬間又變得緊張起來,城主衛仲那還沒來及稍微舒展一下的眉頭立即就鎖得更深了。

這是一個湧現出來還不過三年的組織,卻給衛仲帶來了他繼任城主以來最大的麻煩。相比之下,讓城主府損失慘重的路平他們都顯得沒有那麼棘手。畢竟和路平他們的沖突起因明確,可憐的只是城主府最終吃了大虧而已。而夜鶯,他們可是有信仰,有堅持,旗幟鮮明地在和城主府的統治唱對臺戲,這是城主府以及衛仲絕對不可能姑息的。

三年間,他們大大小小也抓獲擊斃了不少夜鶯組織的成員。但是夜鶯依然活躍,在峽峰山民中也漸漸有了影響力,這是衛仲更不願意看到的。

夜鶯!

是峽峰城主府要消滅的頭等對手,是他們在任何時候都要當作頭等大事來優先處理的問題。不過眼下路平他們做的事風頭不小,二十二位密探三位家衛,夜鶯在峽峰區活躍三年都沒有對城主府造成過這樣沉重的打擊。所以密探一時間都拎不清兩者的分量,這才猶豫了一下夜鶯的情報是否要報。

而現在,情報已經承上,衛仲聽后陷入了沉思,整個議事廳再次寂靜無聲。

“峽峰區出現夜鶯,是三年前。”衛仲忽然說。

“三年又八十四天。”衛康在旁將信息補充完整。

“叫路平的那個小鬼,到摘風學院呢?”衛仲又問。

所有人一愣,他們馬上也意識到城主想到了什麼問題。

“時間上……差不多算吻合。但是那時的路平和蘇唐年紀更幼。而且根據打探的回報。當時的二人並沒有任何修煉的跡象。”衛康沒有下判斷,僅僅是將信息再一次陳述完整。

衛仲再次陷入沉思,而迄今還在地上跪著的衛揚,舉起了手。

“說。”衛仲說道。

“如果路平和夜鶯有關,或許他就不會拒絕城主對他的邀請了。”衛揚說。那事是他去辦的,因此還被路平捏爛了臉,印象自然是很深。而眾人也立即懂了衛揚的意思,如果路平和蘇唐是和夜鶯有關的破壞者。那麼城主衛仲的親自邀約,可是極其不錯的打入城主府內部成為內應的機會。結果路平果斷拒絕不說,之後和城主府的各種沖突都是奮力蠻幹,實在不像夜鶯素有章法的行事風格。

“大概只是巧合。”之前只補信息未下結論的衛康,這次卻又很快說出了一個結論。

衛仲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衛康的這份“體貼”大家都懂。在能做出清晰判斷的時候,他絕不會搶話;但在結論無法完全確鑿的時候,他立即就會成為下結論的那位,如此就算最終有錯,也絕不是城主衛仲的判斷不對。

“有他們之後的行蹤嗎?”衛仲隨即開口問道。

“暫時都沒有。”密探並不確信衛仲問的是路平他們還是夜鶯。但反正答案是一樣的,索性就一並回答。

“路平在峽峰山刺殺中的作為。有可能讓他們雙方發生交集,接下來要將這二者暫時當作一個整體來看待。”衛仲下令。

“是!”所有人領命,同樣的指示,也立即傳給了城主府中的每一員。

“封鎖摘風學院,徹查全院師生與夜鶯存在關系的可能性。”衛仲再下令。

“強度呢?”衛康多問了一句,學院是一個相對敏感,也較有實力的存在,明確行事的分寸很有必要。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衛虎、衛豹,你們兩人負責。”衛仲指示。

“是!”議事廳中兩位家衛齊齊站出領命。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行事分寸徹底顯露出了衛仲的決心,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衛虎、衛豹馬上出去點兵點將了,余下則在議事廳繼續等候衛仲的命令。

“衛青,去峽峰學院,重新了解峽峰山那一晚的行刺,務求了解清楚每一個人印象中的所有細節,再還有和夜鶯接觸的所有細節。”

“衛康,代我去都城拜訪一下院監總會,最好是能見到秦琪總長,看看他們對志靈區院監會的態度。”

“衛超,加強府上戒備!”

“衛猛,盤查北出口以及所有可以出山的小路。”

“是!”又四人,逐一領命,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議事廳。

廳內頓時只剩下跪在地上的衛揚和志靈城的六位密探,七人尚不知會被如何處置,此時知道時候已到,心里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衛揚。”衛仲再次點名。

“在!”衛揚慌忙應聲。

“你繼續留在天啟身邊。”衛仲說。

“是。”衛揚並不喜歡這個安排,但是眼下,他可不敢有絲毫怠慢。應聲后立即退下。

“你們六個。”衛仲最后看向六名密探,“返回志靈城,繼續全方面了解志靈城方面的態度,包括他們的城主府,包括點魄大會、各學院、院監會,全面了解。”

“遵命!”六人聽到吩咐如遇大赦,仿佛逃一般的離開。

“千里疾信,召衛斬、衛終返回。”衛天啟最后再下指示時,議事廳里已沒有人。但是廳外卻馬上回了一聲“是”,千里疾信的召回令飛快送出,外出執行任務的兩位家衛也將被召回。

半個小時后,衛仲自議事廳里發出的指示就已經鋪遍峽峰城全城。

翻越峽峰山的主幹道北出口布起了哨卡,前往都城院監總會的衛康成了最後一位被允許走出北出口的人。

峽峰學院,院長巴力言戰戰兢兢地迎來了城主府家衛衛青。發生在志靈城的事他已經有聽說,眼下他只是慶幸,幸虧他沒有把路平挖來峽峰學院,否則這個刺頭闖下這樣的大禍,學院還不得被連累。

摘風學院這次是完了!一想到這,巴力言又有些高興,一邊戰戰兢兢,一邊卻又十分積極地配合著衛青的問詢。

摘風學院,學院所有出入口都已被封鎖,衛虎、衛豹帶了一隊密探,完全是以闖入者的姿態,強行就進到了摘風樓的一層大堂。

“郭有道呢?讓他出來。”看也不看,兩人就已經喊出話來,至于誰去喊,他們根本不關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931515 發表於 2015-1-14 12:13 AM

本帖最後由 s931515 於 2015-1-14 01:38 AM 編輯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下人郭停

摘風學院對於峽峰區來說,從來就不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趕超四大的口號固然響亮,但是從喊出後沒幾年,大家就都已經認定這是個笑話。

  峽峰區,更令人重視尊重的始終是峽峰學院。但凡是有選擇機會的,峽峰區的山民幾乎都會優先把自家孩子送到峽峰學院。摘風學院雖然偶有閃光的學生,且近兩年時不時就會在大考的時候壓峽峰學院一頭,但這終歸只是個別學生的優異,輪整體,還沒有給摘風學院帶來什麼質的改變。

  峽峰城城主衛仲,也僅僅是對摘風學院院長郭有道保持了一種禮貌性的尊重,而這,還多是拜郭有道那令人生疑的,四大學院的出身所賜。除此以外,摘風學院實在沒有什麼是值得峽峰區的統治者去特別關照的。甚至包括今次,城主府的家衛和密探忽然大張旗鼓的侵入了摘風學院,這等場面就從來不是摘風學院的學生見識過的。從院門被闖入那一刻起,所有學生就陷入了慌亂的奔相走告當中。直至衛虎、衛豹率人闖到了主樓大堂,一直都沒有人敢上前過問一句,所有學生都只敢遠遠地看著,猜測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摘風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沒有門路進入峽峰學院,甚至是被峽峰學院淘汰下來的。摘風學院的師者,水準也很一般,甚至在精之魄方面連一個貫通者都沒有。衛虎、衛豹在摘風樓大堂吼完,學生們面面相覷,都等有老師出來應對。結果愣是一個老師都沒有出現。最終從學生堆裡擠出來的。是一個連摘風學院的學生們從來都不以為然的人物。

  郭停。

  在摘風學院,論身份,比他還要低微的人實在不多。

  他不是學生,更不是老師,他僅僅是院長郭有道的跟班、僕從。平日裡做著一些極其瑣碎的雜事,看起來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毫無性格,也沒有什麼本事的普通下人。

  但是眼下。所有學生都在不知所措,所有老師都不見了蹤跡時,卻是他,從人群裡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和平日端茶遞水倒垃圾也沒什麼兩樣,就這樣來到了兇神惡煞的衛虎和衛豹面前。

  “院長外出,還沒有回來。”他說。

  “你是誰?”衛虎問。摘風學院他倒也來過幾次,但是認識記下的人實在沒有幾個,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傢伙他就毫無印象。


  “我叫郭停。”郭停說道,“郭院長不在。你有什麼事,我可以捎話給他。”

  “捎話?”衛虎冷笑。這摘風學院的人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前有路平不把城主衛仲的邀約當回事,現在又有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似乎從他們的舉動中完全看不出事態的嚴重性,居然輕飄飄地給他來了一句捎話?

  “我沒有話要捎給他,倒是他,有很多話需要向我解釋。”衛虎繼續冷笑著。

  “好的,這話我會捎到。”郭停說。

  “你這傢伙!”衛虎頓時一怒,覺得自己是受到了戲弄。而眼下,他也希望摘風學院的上上下下知道這次事態的嚴重,他毫不猶豫地探手向著郭停抓去。他不知這人到底什麼來路,但是摘風學院,值得他重視的人物從來就沒有過。哪怕是院長郭有道,衛虎也實在不覺得那老頭會有什麼實力。

  “啊!”

  看到衛虎突然出手,人群裡頓時響起尖叫。…

  郭停在學生看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衛虎呢?雖然很多人不認識,但是峽峰城主府的家徽在峽峰區總是無人不識的。再看這一行人的服色,早就已經判斷個八九不離十了。衛虎出手,他們只能尖叫,除此之外他們根本什麼也不敢做。

  但是衛虎的這一抓,最後偏偏卻抓到了空處。

  所有人都一愣。

  衛虎的出手看起來很准,很狠,完全沒有因對方尋常而要手下留情的意思。郭停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舉動,但是偏偏,走後這一抓竟然抓空。

  是衛虎只是想要嚇嚇對方,所以在最終一刻收手了嗎?

  所有人都覺得應該是如此,可是看衛虎的神情,卻有絕對不像。他看起來也遇到了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狀況,臉上全是驚訝,和不解。

  “找郭院長還有別的事嗎?”神情如常的人只剩下郭停一個。他望著衛虎,好像不知道自己剛剛面臨過怎樣的兇險。

  “你到底是什麼人?”衛虎收起他抓空的右手和驚訝的神情,變得很凝重。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傢伙不是普通人。他這樣平靜,不是不知道深淺,而是因為他有所依仗。

  “我叫郭停,是郭院長的隨從。”郭停依舊這樣介紹著自己,只是這一次總算具體了一點。

  “隨從?”衛虎愣了愣。再看郭停的服色,可不就是個尋常下人身上常見的打扮?

  “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在我們面前這麼多話?”一旁的衛豹聽到郭停的身份後,怒道。

  “為什麼不敢?”郭停很奇怪地看了衛虎和衛豹各一眼:“你們不也是下人?”

  安靜。

  摘風樓的大堂,在這一瞬間變得極其安靜。

  郭停的話,一時間讓衛虎、衛豹無言以對。因為這話一點都沒有錯,城主府的家衛,確實只能說是衛家的下人而已。他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帝國官職,即便是一名峽峰城戍衛軍的小兵,在帝國官方的認知中也要比他們更高等一些。

  他們的權勢,只因為他們深受城主衛仲的信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像是衛仲的代言人,或者說是衛仲的分身,因為衛仲的存在,因為衛仲的權勢,他們這些下人,才收到了不一樣的敬畏。

  但即便是有些特別的下人,終究也不改他們確是下人的根本。衛豹對下人的鄙視,被郭停這句質疑頂的萬分狼狽,頃刻的安靜後,他就已經出手,欲置郭停於死地的出手。

  一手抓出。

  人去其名,衛豹的身手,就像一頭豹子一樣敏捷、靈活,他的出手,比起衛虎更要迅疾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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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0 02:59 AM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中止

  「慢!」

  衛虎慌忙喊出聲時已經遲了,衛豹的身手是那麼的矯健,只這麼一個字的功夫,就已經閃到了郭停的面前。

  郭停絕不簡單!

  衛虎那一擊之後,心中就已經有這樣的感想。他那一擊絕沒有想過要手下留情,甚至是準備下重手、殺手,殺一儆百,讓摘風學院所有人都放老實一點。

  但是結果卻不知怎的,他的攻擊就那樣莫名其妙地落在了空處,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郭停有任何舉動,就好像自己一開始的出手就是沖著那空處去的。

  他毫無頭緒,自然也就沒有輕舉妄動。想說話探探郭停的底,誰知三言兩語後,換到衛豹出手。

  衛虎想要阻攔衛豹已經來不及,但是在看到轉瞬間衛豹就已沖到郭停面前,他的心卻又立即放下了大半。

  有資格成為峽峰城主衛仲的親信家衛的,沒有哪個是頭腦特別簡單的。頭腦太簡單可沒辦法達到衛仲對效率的要求,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得到衛仲的器重?

  郭停有古怪,衛豹何嘗沒有察覺?

  他確實惱羞成怒,可是並沒有因此忽視應該留意的事。

  他的出手比起衛虎更為謹慎。

  衛虎是隔空打力,而他這一擊,整個人都仿佛豹子一樣撲上,卻是要和郭停貼身短打,如此來提防郭停尚不明確的手段。

  這身貼身的小巧擒拿正是衛豹最擅長的,用這樣的打法來對付手段未明的對手再合適不過。衛虎心中所做的大致也就是這麼個計較,衛豹惱怒出手。卻也沒有讓他失望。

  喀!

  清脆的。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聲音。不乏戰鬥經驗的,基本都能聽出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郭停的手腕,已經被衛豹捉在了手上,而被他擒住的人,很少還有能逃脫的。這一次……

  這一次,好像例外了。

  包括衛虎在內,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極大。

  衛豹「錯骨手」的異能,在峽峰城可也是相當有名的。郭停的手腕被他擒住。所有人都在順理成章的以為,那一聲脆響,是郭停的手腕已被擰斷。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露出痛苦神情的,居然會是衛豹。而他那痛苦的神情中,就和剛才轟出那一拳的衛虎一樣,還帶著很多不解。

  他擒住了郭停,但是他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威風,看起來似乎連站都站不穩。

  馬上就有人發現,衛豹的右腳踝。竟然已經折斷,斷得慘不忍睹。森森白骨已然戳破褲腿刺了出來。衛豹猶自站著,猶自一聲未吭,也算是相當好漢了。

  他甚至沒打算就此作罷,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腳踝怎麼就被弄斷了,但是郭停的手腕畢竟還在他的手中。錯骨手,他這異能,手段可全在他這雙手上。只是斷了一隻腳踝,還不足以打斷他行事。

  喀!

  同樣的聲響,第二遍。

  所有人望著郭停被衛豹緊握著的手腕,骨斷的聲音,讓所有人心頭都是一悸。

  不過,這手腕,好像沒什麼變化吧?

  手腕沒有變化。

  變化的是衛豹的表情,是衛豹的另一隻腳踝。

  衛豹終於沒辦法繼續站著了,兩隻腳踝都斷,任憑他再矯健,再靈活,也站不住。

  他的手,也終於放開了郭停的手腕。

  錯骨手的手段全在手上,他還是可以施展。但是他放棄,不是他無法堅持,而是他不敢堅持。

  現在,斷的還只是腳踝,再繼續堅持下去,斷的會是什麼?

  郭停的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衛豹卻硬是從中看出了威脅警告的意味。

  斷了雙腳的衛豹向旁倒去,衛虎卻已經沖到他旁。他原本是在衛豹第一隻腳踝斷掉時沖上想要幫忙的,但是最後,他停到了衛豹身旁,他沒有繼續再向前,只是扶住了衛豹。滿頭大汗的衛豹匆忙遞給他的眼神,也正是讓他這樣做。

  「我們走!」咬牙忍著疼痛的衛豹,緩住了衛虎後,立即說道。

  衛虎不發一言,只是一揮手,立即就有密探匆匆上來,將已經無法行走的衛豹抬走。

  而他,再次仔細地注視著郭停,似乎是要將這樣貌死死地記住,盯了足足有三秒,轉身跟在了撤離的密探身後。

  他們來勢洶洶,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他們從來沒把摘風學院視作是什麼對手。

  他們走得匆匆,幾乎像是逃跑,而嚇退他們的,不是摘風學院的學生,更不是導師,僅僅是一個下人。

  頭也不回的,一行人沖出了摘風學院的大門,密探們都沒有多說一句話。衛豹的腳踝頃刻間被雙雙折斷,而他們連是什麼手法都沒有看出,撤退的決定,他們只覺得英明之極。

  留守在學院門外的密探卻哪知道這些,只見衛虎衛豹帶入沖進沒多久已經回來,而且神色慘烈,立即斷定有事發生。他們連忙上前接應,第一眼就看到被人抬著的衛豹,第二眼,就已經看到衛豹腳踝處的森森白骨。

  對手很可怕!

  他們立即就有這樣的判斷,頓時不敢多說什麼,接引到一行人確認沒有追兵後,這才望向衛虎衛豹,等候二人示下。

  衛豹滿頭大汗,咬牙忍痛,顯然對他而言現下有更重要的事。至於衛虎,眉頭緊鎖,似乎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虎爺,要不要調戍衛軍過來?」終於,一位跟著他們囂張沖進狼狽逃出的密探打破了沉寂。

  「叫戍衛軍。」衛虎看起來也是拿定了主意,「把摘風學院徹底圍起來,再等新的指示。」

  「是!」馬上就有密探應聲,跟著就去調配峽峰城的戍衛軍了。

  「你們繼續監視摘風學院各個出入口,進的,出的,全都盯清楚了,但不要輕舉妄動。」衛虎接著再指示其他密探。

  「是。」眾密探領命。

  而後,衛虎看了衛豹一眼,衛豹也無奈地點了點頭。

  「送衛豹回城主府。」衛虎安排了幾個人。

  他們的行動,已經暫時中止。將衛豹送回,不僅僅是他需要養傷,更重要的,是要向城主做一個彙報。摘風學院這邊,遇到的障礙比他們所想像的要大的多,而這,僅僅才是摘風學院中的一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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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0 02:59 AM

第二百三十三章 伏擊

  峽峰城主府。

  城主衛仲在部署完一切後,沒有離開議事廳,就在這裡等候消息。他相信他的部下一定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有所收穫,他甚至沒有趁這時間去關心一下他那從志靈城回來後就魂不守舍的親兒子。

  他果然很快就等來了。

  兩隻腳踝折斷,面如白紙的衛豹,被兩名密探抬到了議事廳外。

  鮮血灑了一路,衛豹根本沒顧上去料理傷勢,就先來到了議事廳。

  「稟城主,衛豹求見。」短短的七個字,卻有多處不完整的語調,衛豹正在忍受著多大的痛楚可見一斑。

  衛仲早已經看到衛豹,甚至已經看清衛豹的狀況,神色迅速就冷了下來,這絕不是他想等來的狀況。

  「說。」衛仲說道。

  「摘風學院,有高手,郭有道的僕從,名叫郭停,我和衛虎都看不出他的門道。」衛豹咬著牙,做出了彙報。

  郭停,衛仲也從來沒有留意到過這樣一個名字。但是從路平,再到這個郭停,摘風學院裡隱藏著的高手到底有多少?這個學院,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把有關摘風學院的情報,所有的,全部給我分析梳理一遍,任何不尋常的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衛仲說道。

  一個能讓城主府家衛折斷雙踝灰溜溜跑回來送訊的所在,這絕對應該算作是強敵。衛仲原以為可以輕鬆控制摘風學院,現在發現,他大錯特錯。摘風學院並沒有那麼簡單。像路平、像郭停這樣的強手到底有多少?在沒有弄清楚這一點之前。似乎不該再有任何行動。

  說到底。城主府要找的首先是路平那幾個學生的麻煩。摘風學院本是他們想要控制的一個籌碼,但若控制這籌碼的代價太大,那麼以此作為針對路平他們的突破口是否合適就要仔細掂量一下了。

  「你先去治療。」衛仲揮了揮手,對於衛豹,他沒有責罰。對摘風學院的實力預估不足,這不是衛豹衛虎的錯,這是他們整個城主府都在犯的錯。

  「是。」衛豹立即被兩名密探送去治療傷勢,衛仲在議事廳中。獨自陷入沉思。

  峽峰山脈。

  它阻斷了志靈區的千里沃野,將整個峽峰區納入了山間。從志靈區進入峽峰區,僅有那麼一條崎嶇難行的山路。普通人走要幾天甚至更多,路平他們還有峽峰學院那些感知境的學生修者,各方面素質比起普通人都要強出太多,走出峽峰山都需要在山裡過上一夜。

  衛康,受命去玄軍都城拜訪院監總會。

  六位常駐志靈城的密探,受命返回志靈城偵查志靈城方面各勢力的舉動。

  他們都需要穿過峽峰山離開峽峰區,在抵達志靈城之前,他們算得上是同路。

  但是雙方卻沒有走到一起。衛康比六位密探受命要早不到一分鐘。但是此時和他們拉開的距離,差不多得是普通人一天的腳程。

  照這樣的速度。天黑前就能走出峽峰山,連夜趕路,兩天時間,可以抵達玄軍都城。

  衛康心中盤算著,他只求最快速度完成城主衛仲交托給他的使命。結伴而行?路途中的休息?這些統統不在他的考慮中,他只在乎如何提高自己的速度,如何走得更加有效率。

  所以他甚至沒有完全沿著那條山路行走。那些對於普通人來說過於危險崎嶇,不得不繞行的地方,都被衛康直接踩在腳下踏過了。

  他走的是普通人絕對走不出來的一條路,孤單,但卻直達目的地。可是走著走著,衛康的計畫被打亂了。山林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橫七豎八倒下的樹木,正將他要前往的方向給封死了。

  衛康皺眉,看了看左右,不管繞行,強穿,或是別的什麼方式,這裡都已經不可避免地浪費一些時間。

  但是浪費,也要力求浪費的最少,衛康觀察過左右後,最終果斷跳身躍起,準備直接從這橫七豎八倒砸在一起的樹木中穿過。

  衛康的身手很矯健,對落位的選擇也很準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二像是在這裡已經有過千百次的練習了一般。

  被衛康踏過的樹木晃動著。枝葉擺動,時不時露出些許縫隙,讓陽光滲入,仿佛流光一般。衛康的眼前也不斷忽明忽暗地有光線在跳動,這讓他有些不舒服,目光開始下意識的躲避這些閃亮,忽然,就覺得空氣中有了不一樣的流動。

  是箭!

  衛康在剎那間就已經有了判斷,正踏在樹身上的右腳用力向下一踩,碗口粗的樹幹頓時折斷,衛康的身形極快速地向下一沉。

  箭從他的頭頂掠過,他無比親切的感覺到了那淩厲的箭風,但是這一箭,卻沒有半點聲音。

  夜鶯!箭神!

  衛康的心頭已經閃過一個名號,一個可以說是給城主府在峽峰區的統治帶來最大麻煩的頭號公敵。

  但是箭神的箭,據說從不走空。但自己剛剛卻躲過了這一箭,因為這一箭不是出自箭神,還是說從不走空只是他們鼓舞士氣的吹噓?

  衛康眼下顧不得分析這些。他雖然落地,但四下橫七豎八的樹木拼起的仿佛一個囚籠,讓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個出路。

  中計!

  都到了這般田地,衛康如何還不清楚,這是敵人刻意設計出來的伏擊環境。

  不過,也別想得那麼簡單!

  樹木封堵著衛康的去路,但同時也是對他的掩護。他一時間沒找到出路,但是隱藏的地點,一眼看去卻已經找到了四處。

  就地一個翻滾,衛康已經掩身於其中一處。隱藏聲息,靜待時機。

  他安靜地隱藏了自己,但是原本隱藏著的對手,這時候卻大大咧咧地說起話來。

  「環境選擇的不錯。」一個人說道。

  「出手時機差火候,為什麼不選擇他躍起半空時出手?」又一個聲音。

  「相比起躍在半空,不被看到更具威脅吧?」

  「躲都躲掉了,還說威脅?」

  「沒威脅的話,就根本不需要躲了吧?」

  「總之是沒中。」

  「還說是箭神?」

  「你們幾個給我閉嘴!!」喝斥聲響起。

  果然是箭神!

  安靜躲藏著的衛康聽著這七嘴八舌的聊天想著。而這箭神,看來果然吹噓的成分偏多啊!不過這亂哄哄的議論聲,這是那個行事滴水不漏,讓他們城主府很頭痛的夜鶯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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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1 01:45 PM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不瞑目

  喝斥聲後,整個山林再度寂靜下來,只是偶有不知名的鳥兒飛來飛去,啼叫兩聲。

  藏身樹幹地下的衛康,此時有些茫然。

  箭神的名頭,那該是夜鶯組織沒錯。可是剛剛那亂哄哄的議論實在不像是他認知中的那個夜鶯組織該有的氣質。幾個聲音又都透著幾分稚嫩,明顯年紀不大,三男一女的性別構成,頓時讓衛康心裡有了數。

  好大膽的小鬼!

  衛康有些惱怒,他們還在找這幾個小鬼算帳,沒想到他們居然主動伏擊起城主府的人來。至於這箭神為名的傢伙,是真是假衛康一時間還無從判斷。不過僅從自己能避過那一箭來看,倒也不用太過於畏懼。

  衛康心下冷笑著。幾個少年的舉動,在他看來當真是極其幼稚。伏擊佈置得倒是不錯,只可惜沒能一擊拿下自己,那麼再接下來,誰會佔據主動可就不好說了。

  衛康重新審視著身遭的壞境。他可不是只會跟在衛仲身邊端茶遞水猜主子的心思。如果不是始終最出色地完成衛仲交代的各類事宜,他絕不至於成為衛仲最信賴最器重的十二家衛之首。

  衛康執行過各種各樣的任務,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場面。

  魄之力的境界和異能只是決定對決勝負的一部分因素。環境、經驗、決斷、情緒……都有可能成為決定因素。

  路平幾個,縱然有看不透的境界,有罕見的血脈。有強橫的異能。但是。他們終究只是幾個小鬼。就沖他們在大敵當前還在那裡毛躁的嘰嘰喳喳,衛康就不覺得他們會是多麼難纏的敵手。

  如果不是聽到了一個他們以外的喝斥聲音,如果不是在情報中知悉有楚敏這麼一號人物或許和他們在一起,如果不是有疑似夜鶯的箭神,此時的衛康甚至不懼和他們正面對敵。

  但是對方的陣容中明顯有其他角色,這樣他不得不繼續謹慎行事。接下來,就是借這對方刻意營造出的環境,很好的隱蔽自己。然後將對方逐個擊破。那幾個小鬼的毛躁,一定會讓他們露出破綻,衛康堅信。

  那麼首先……

  衛康已經看准了一個方向,正準備向這邊移動,寂靜的山林間忽然又有聲音傳來。

  「在這裡了。」一個聲音說道。

  什麼在這裡了?

  衛康連忙收起剛要邁出的腳步,對手似乎要有什麼新的舉動,那不妨再多觀望一會。

  結果緊跟著,衛康就感覺到自己頭頂上人影晃動,跟著竟有一隻手從兩個交錯樹幹的縫隙中伸出,正指著他說道:「這不是嗎?」

  緊跟著就有一個腦袋擠在那縫隙。望著衛康那張愕然的面孔,點了點頭說:「是在這。我看到了。」

  暴露了?!

  即使那張望著他的臉和那根指著他的手指就在眼前,衛康依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有經驗,他臨危不亂,他迅速觀察環境做出決斷,找到了這麼一個他認為十分可靠,絕不會被對手輕易發覺的藏身處。

  但是這才過去多久?

  沒有任何搜查的舉動,對方似乎就是在那樣嘰嘰喳喳的胡說八道中,就筆直地發現了他的所在。

  經驗?

  決斷?

  藏匿的異能?

  隱蔽的技巧?

  伴隨著衛康的自信一起,全碎了!

  對方陣中有高人!

  他只能如此判斷,他不清楚是什麼人,不知道怎麼這麼快發現的他,他只知道眼下他再無迴旋的餘地,已暴露的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拼命。

  俯身樹幹下的衛康猛然沖出,瞬間搶到了那道交錯的縫隙前,無論是那臉,還是那手,他都希望用這一擊來轟碎。

  衛康的拳轟出。

  超快的決斷,超快的速度。

  那手、那臉,看起來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拳已至,夾裹著衛康的十成魄之力。但是拳頭的前端卻有風來,從那手和那張臉間穿過,將衛康這一拳的力道鑽出了一個洞!

  但是拳沒有因此受阻,拳依然可以繼續向前,只是這道尖銳的風鑽也絕不會就此停下。拳可以轟中那臉,那手指,但是同時也會被這道風鑽給鑽爛。

  兩敗俱傷,但衛康不退,他也不能退。

  一隻手,換對方一隻手,還有一張臉,划算!更重要的是,他要順勢打開一條路。

  拳中!

  血肉橫飛。

  他廢一隻手,對方也有人要廢一隻手。

  而這樣被轟廢的一張臉,很有可能帶走的是一條命。

  怎麼也值了!

  衛康咬牙,忍著手上傳來的鑽心疼痛,手臂向旁一擺。

  他的手已廢,這風鑽卻不停,他總不能連整條胳膊都這樣搭進去。

  風鑽鑽破他拳頭的血肉,擦著他的手臂飛過,但是緊跟著他看到,對方那手,是完整的,依然在指著他;對方那臉,也是完整的,依然像是在說:在這,我看到了。

  橫飛的血肉,僅僅是他的血,他的肉。

  斷痕!

  異能的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衛揚帶回的情報中有提到,摘風學院那個叫西凡的少年,精之魄貫通後竟然掌握了斷痕。

  他知道這一點,他沒有忘記這一點。

  但是,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斷痕?

  那手的那一指?

  不會,那之後,還有那張臉探出來說話,斷痕絕不是在那一刻發動的。

  衛康還沒有弄明白,那臉,那手,因為斷痕殘留在他腦中的記憶開始破碎,破碎的記憶中,飛出了一支箭,飛快、銳利,卻無聲無息。

  箭神的箭?

  對方是如此定義的,但是衛康一開始就躲過了一箭,所以他並不覺得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他甚至認為這不會是真的箭神。

  但是此時,到底是不是箭神,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他破碎記憶中突然飛出的箭,他躲不過,他看到時,箭已經飛快插入了他的咽喉。

  鮮血湧出,意識迅速開始模糊,衛康知道,自己已經要完了。

  絕命信……

  雖然來不及寫,但是至少要送出一個消息,總不能讓城主府連自己的死訊都不知道,那影響可就大了。

  一隻小小的飛蟲,從衛康的袖子裡飛了出來。穿過樹幹的縫隙,就要向外飛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聽得衛康心頭就是一悸。

  「峽峰十二家衛之首,會有音蟲,不意外。」一人說道。

  滴水不漏,果然還是夜鶯……

  已經倒下的衛康,望著上方樹幹間的縫隙,帶著很多個不解,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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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2 05:42 PM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

  「死了嗎?」一人問著。

  鐘遷沒有回答,他和他的兩個夥伴都還在確認著。他們和城主府爭鋒相對的交道打得多,瞭解到了很多城主府行事的手法。衛康身為十二家衛之首,他們不介意保守一點,謹慎確認。

  結果,並沒有人在等他們給出答案,路平已經回答:「死了。」

  一個身形開始從兩個樹幹的縫隙間落下,先是雙腳,然後雙腿,一點一點,動作足以讓修者蒙羞的笨拙。

  砰!

  身形最後重重地落到地上,站得雖穩,但對力道的控制當真是差勁之極。

  如此門外漢一般的身手,那自然只會是毫無力之魄的莫林了。

  「死不瞑目啊!好慘。」看著衛康的神情,莫林說道。

  「看看他身上有什麼。」西凡已經從另一方向的夾縫裡擠了出來,他一直隱蔽在這裡,在最合適的時機對衛康發動了他的異能斷痕,配合楚敏和鐘遷對衛康完成了致命一擊。

  「當心。」

  「別亂動手。」

  「退開。」

  三個聲音,來自鐘遷和他的兩個夥伴。峽峰城主府的這般傢伙,就算真是死了也絕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死後才會發動的異能,這樣的虧夜鶯不是沒有吃過。

  三人的齊聲吶喊,真是把莫林給嚇住了,他愣在當地,沒敢繼續動。

  「小心有詐。」鐘遷一邊飛快擠進了這片樹幹搭錯起來的不大的區域,一邊解釋著。

  莫林臉色變了變。他倒是有不少閱歷,見識過一些所謂的死士,死後身上依然有定制系的異能存在。

  「有魄之力嗎?」莫林抬頭向上方確認。

  「沒有。」路平在上方搖頭。

  魄之力並不完全和生命跡象共存亡,所以準確來說,衛康現在是不是真的徹底死了路平也不能完全肯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衛康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魄之力的聲音,不可能再有任何異能出現了。

  對於路平的「聽魄」莫林顯然極其信賴,聽到路平肯定的答覆。立即放鬆下來。但是鐘遷卻依舊不改謹慎的神情,他沒有親身上前。而是用他的弓觸碰了一下衛康的屍體。

  「他們會有什麼手法?」莫林忍不住問道,鐘遷這極其小心的模樣,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鐘遷卻只是豎起一根手指,對莫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似是一套已成體系的步驟,一點一點小心的試探下去。

  莫林原本想笑,但是看著看著,笑不出了。

  鐘遷小心而認真的模樣。當然不是在做戲,他們肯定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會在這件事上這麼一絲不苟。

  耐心地等了鐘遷大約有五分鐘,他的一切步驟才結束。他長出了口氣,這才蹲下身去,開始用手檢查衛康身上是否有什麼攜帶品。

  一把尋常的護身匕首,鐵匠鋪裡隨處可見,完全不具備神兵的品級。

  一些散碎的錢幣,數目也不多。

  一封信,但是……

  鐘遷很遺憾地看著掌中這一彈碎紙末。從一些碎的不夠徹底的碎片上,可以看出是一頁信箋,但是。眼下卻已經被徹底毀壞,這顯然是衛康臨終前所做。

  「有辦法還原嗎?」鐘遷不報期待地問著,這種事他們夜鶯沒人有這能力,但是路平這夥人呢?

  答案到底還是讓鐘遷失望了,但他沒有絕望,掏出了一封牛皮紙袋,將那團碎紙末小心地裝了進去。

  他們是做不到,但是誰知道哪天就碰到可以做到的人呢?

  收起紙袋,鐘遷又望了衛康一眼。

  城主府的傢伙們總說他們夜鶯行事謹慎。滴水不漏。但是他們城主府又何嘗不是,甚至比他們夜鶯還要變態。人都要死了。卻還這麼徹底地毀滅這一切資訊。看衛康最終留在臉上的神情,不是面臨死亡的恐懼。而是深深的遺憾。

  遺憾,恐怕不是為了生命的終結,而是為了他未完成的任務吧?

  這樣的態度,從城主府人身上他們已經多次看到了,而這十二家衛之首,表現的只是更加堅決明確一些。

  可惡、可怕的敵人,但是,也有可敬之處。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什麼目的,這份堅持的心態,總是令人佩服的,這無關正邪。

  「走吧!」鐘遷說道。

  「這到底是什麼人?」路平他們問道,他們可還不清楚這一點呢!

  「衛康,峽峰城主府十二家衛之首。」鐘遷說道。有關衛康,他們其實有相當多的資料情報,但是現在,人已死,那些頓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衛康出現在這裡所蘊含的資訊。

  「這封信一定很重要。」鐘遷說。

  「也未必。」西凡說。

  「哦?」

  「重要的人送信,未必是信重要,也有可能是收信的人很重要,所以選重要的人來表示尊重,甚至有代表自己的意思。」西凡說。

  「你說的有道理。」鐘遷點頭。

  「那麼會讓轄區之主感覺到重要的人,會有多少呢?」西凡說。

  「這個,還是挺多的。」鐘遷苦笑。雖然衛仲已是封疆大吏,但在帝國的都城,權力的中心,比起衛仲地位更高,也更重要的人物依然舉不勝數。

  「關係還不能太淺,否則用家衛送信,未必顯得出尊重。」西凡又說。

  鐘遷繼續苦笑。衛仲這種地位,人脈那得多麼廣闊?但凡是他多想刻意去經營的,關係總是淺不了。

  「那當下狀況有關的呢?」西凡說。

  「院監總會。」回答的是楚敏,這麼多條件加在一起,完全符合的,那就只有院監總會。普通轄區的院監會那還遠遠不夠資格。

  「院監總會。」鐘遷的神色變了變。這夥和城主府作對的傢伙,也稱得上是亡命之徒了,但是提到院監總會,提到這種帝國權力中心的最高部門,都有了些許敬畏之心。

  「還好我們截下了他。」鐘遷想到這長出了口氣。

  「這並不好。」西凡說道。

  「為什麼?」

  「有沒有這封信,院監會都會收到消息。所以這不過是一封示好的信。院監會正巧和峽峰城主府有了共同的目標,他處理了,正好是送院監會一個人情。所以說,如果這封信送出了,也許院監會反倒會沒有動作,靜候峽峰城這邊的佳音。沒送出,那麼,院監會怕是也要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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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3 03:42 PM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衛康的頭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鐘遷點頭。和峽峰城主府作對三年有餘,對城主府的實力和行事風格,他比西凡更為瞭解。他很快就認可了西凡的判斷。如果是城主府去信院監會,那一定是院監總會這個級別,而且不可能是求援,更有可能的正是西凡所分析的:向院監會賣好,由峽峰城主府全面處理這件事。

  結果現在,這份好意被他們給割斷了,院監會方面的行動將完全參照他們自身的意願,恐怕很快就會展開對路平他們的打擊報復。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放他過去。」路平說道。

  「也沒什麼,反正我們最初預計的也是要遭遇這樣雙方面的敵手。」鐘遷說道。

  「打一個,總比打兩個把握要大一些。」路平說。

  「一定要這麼耿直嗎?」鐘遷沉著臉。他當然也很清楚他們因此錯失了一次將對手逐一消化的良機,但是為了不讓大家太受打擊,他只能強顏安慰大家。結果路平偏偏要把狀況說透,著實給人添堵。

  「事實如此。」路平說。

  「這也都只是猜測,沒准並不是這樣。」鐘遷都開始欺騙自己了,其實他早就百分百認可了西凡的推斷。

  「那我們還要不要把他的死訊送回給城主府知道?」路平說。

  「為什麼要這麼做?」鐘遷疑惑。

  「他們知道這位沒送成信,自然會安排人第二次送信了吧?」路平說。

  「呃……」鐘遷一時語塞。他還在惆悵錯失良機,真沒意識到其實這事有如此輕鬆簡便的補救方法。

  衛康的死訊,他們本來就不會隱瞞,甚至要找機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如此才能實現他們讓所有人燃起希望的願景。眼下所需要的,也就是動作快一點,以便城主府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二次送信。

  「事不宜遲!」一想到這點,鐘遷脫口而出。

  「嗯?」其他人還都不知道他這是猛然間決定了什麼。

  「儘快安排衛康的屍體亮相。」鐘遷對他的兩個夥伴說著,這一男一女顯然對這樣的事一點也不陌生,立即點頭。

  「你們也來幫忙。」鐘遷說著一邊也支使起了路平幾個。幾人的傷勢這時也還遠沒有痊癒,伏擊衛康個個又是帶傷上陣。好在擊殺極其順利,大家都沒有太多損耗,連忙聽從鐘遷的安排忙碌起來。

  峽峰城北出口。

  聽從城主衛仲的指示,衛猛率隊在這邊布起了哨卡,嚴查進出峽峰城的人物。在六位前往志靈城的六位密探和衛康通過後,就再沒有對任何人放行。但是就在這樣的部署進行了沒多久後,城主府方面就來了新的指示,明哨全部改為暗卡,派駐的密探人手也降為原本的三分之一。

  「發生了什麼?」接到新命令的衛猛,對新的指示相當的不解。

  「衛虎、衛豹在摘風學院吃了大虧,城主擔心對方有更多未知的隱藏實力,所以行動放低調,目前正在徹查摘風學院的情報。」前來傳達命令的密探向衛猛解釋了一下。

  「摘風學院還有隱藏實力?」衛猛驚訝。

  「衛豹可是兩隻腳踝被人打斷抬回來的。」密探說到這個時,聲音壓倒極低。對城主府來說,這當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目前行事低調謹慎的原因,若不是衛猛這種親信級別,那都是沒資格知道的。

  「這可真得小心對付。」衛猛又是驚訝了好一會。他們十二家衛互相都很熟悉,能把衛豹收拾成這樣的,衛猛估計就是讓他上那也夠嗆。摘風學院這隱藏的實力看起來著實有點驚人。

  「所以你這邊也都先改暗卡,如果發現目標或是可疑人物都不要輕舉妄動,先報告,再等候新的指示。」密探說道。

  「漁網?」

  「漁網!」

  漁網不算什麼暗語,只是城主府常用的一種監視方法。所有監視人員都不做跟蹤,完全固守自己的區域來掌控全域。衛猛聽這安排,估摸著是要啟動「漁網」,一問果然。啟動「漁網」需要大量的人手,同時也意味著相當高的警戒程度。這威脅,是來自於那幾個目標學生?還是摘風學院未知的隱藏實力?衛猛不想去想那麼多了,飛快依照命令撤銷明哨,部署暗卡。剛剛佈置妥當沒多久,忽然就有屬下密探來報:發現可疑身影。

  「哪裡?」衛猛這話音剛落,風聲驟起。密探所指的方向,一支箭正急速飛來。

  「都別動!」看有密探似要出手,衛猛慌忙下令阻攔,暗卡一旦暴露,可就失去意義了。而就在他下令後所有人都停止動作的瞬間,箭已經飛至,箭的尾端還掛著個什麼東西,看上去圓滾滾的,隨著箭就這樣一起飛至了。

  啪!

  箭上掛著東西,來勢卻也不減,最終正射到寫著「北出口」字樣的高大巨石上。碎石嘩嘩落下,這一箭入石頗深,所懸的那圓滾滾的東西,砰一聲撞到石上,彈跳了幾下。附近不少人都已經聚攏湊上,等到看清這懸掛物後,頓時傳出陣陣尖叫。

  掛在箭尾上的,分明是一個頭顱,頭顱又綁著一束白布,此時鬆散下來,正披在那巨石上。布上密密麻麻地似乎寫著不少東西。

  膽小的人已經驚叫著逃走,但依舊還有大量的山民飛快聚集到了巨石下指指點點。守護北出口的戍衛軍已經飛速趕來,一小隊人朝著箭來的方向沖去,餘下的試圖疏散人群,但效果不佳,許多識字的山民,已經從那些文字中知道了這頭顱是怎麼回事,他們向不識字的山民們解釋著。鑒於戍衛軍就在身畔,他們努力壓抑著激動和興奮。

  而衛猛和他屬下的城主府密探,在看清那頭顱後已經全部傻掉。

  衛康,這分明就是衛康,城主府十二家衛之首,大約三個小時前剛剛從還是明哨的他們面前走過,三個小時後,他回來了,卻僅僅只剩下一個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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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5 12:52 AM

第二百三十七章 殺無赦

  「是衛康大人!!」

  比起和衛康朝夕相對的衛猛,其他人要認出只剩一個頭顱的衛康難免要慢一些,但是帶給他們的震撼卻要更加顯著一些。在普通山民,或者是一名普通的戍衛軍士兵眼中,十二家衛之首的衛康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是現在,他竟然僅剩下一個頭顱,被這樣懸掛在了北出口上。

  戍衛軍的士兵聽從長官的命令,試圖將聚攏的山民們分開。可是他們自己一邊執行著命令,一邊卻在不住偷眼看著那布條上的內容,趁長官不注意就要議論上幾句。

  「又一個!」

  這個詞成為了出現概率最高的一句話,不少人即使沒說出口,但是眼神所流露出的也分明是這個意思。

  這種場面,這樣的情景,從三年多前夜鶯組織出現後,峽峰區各地就不斷上演。從偏遠的邊陲小鎮,直至峽峰區的主城峽峰城,一個又一個的惡人被他們懲治後示眾。

  白布條上的黑字,羅列著這一個個惡人的罪行。而夜鶯在他們的映襯下,已成了很多山民心目中正義的化身。

  「散了,都散了!!」北出口的守官不停地喝斥著人群。然而人群非但沒有散去,反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衛康,是衛康!衛康被夜鶯幹掉了。

  消息在飛快地傳走著,比起衛猛派去送信的密探都要快的多。這樣的大人物被處置,讓人們對夜鶯的期待被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人群久久無法被疏散,戍衛隊的士兵甚至都被擠在了人群外,眼睜睜地看著衛康的頭顱繼續懸掛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條白布上羅列著衛康許多見不得人的行徑,卻完全沒辦法上前處理。

  「給我堵住路口!不要再放人過來了!散開。讓他們統統散開!」守官暴跳如雷地指揮著部下,但是收效甚微。北出口常備的戍衛軍人手,根本不足以應付山民們這瞬間就被點燃的熱情。

  「廢物!」一聲喝斥傳入守官耳中。

  「誰?」正心情焦躁的守官下意識地咆哮著。但是環顧左右,卻看不到是誰在對他說話。

  「不服令者。殺!」聲音再次傳來,守官依舊沒有找到是誰在說話,但是,卻已經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明顯是使用了異能傳音,而在十二家衛中就有那麼一位是鳴之魄方面的高手。

  衛猛大人?

  守官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十二家衛並無官職,但權勢卻要遠超他們這些下層官員。意識到那聲「廢物」可能是衛猛對他的評價。守官的臉色頓時比起之前還要如喪考妣。此時哪裡還會顧及其他,立即瘋狂地下達了來自於衛猛的指示。

  「讓他們散開!不服從者,殺無赦!」守官咆哮著,而這命令,士兵們聽到了,聚集於此的民眾同樣聽到了。還沒等士兵們做出行動,民眾已經譁然一片。

  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出於憤怒。所有人的情緒因為衛康被擊殺而處於亢奮中,原本還因為畏懼強權的統治有所收斂,但是守官這道殘暴淩厲的命令。卻將這最後一點壓抑的心思徹底打碎。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燃起了怒火,齊齊地指向了發出這命令的守官。而僅僅是這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就是守官一點都沒有意料到的反應了。他心中一虛。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一手已經死死按在了刀柄著,沖著所有山民吼叫著:「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來人,給我攔住他們。」

  守官身後就有兩名貼身的衛兵,但是看到如此景象,愣是沒敢上前。

  他們僅僅是普通的士兵,因為長期的訓練,或有摸到一點魄之力的門檻,但終究不是那些擁有異能的貫通境大能。面對這樣的人潮。他們那點境界實力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怎麼回事,聾了嗎?還是你們也想造反?」守官發現自己身後的兩個傢伙猶猶豫豫的毫無動作。厲聲喝斥。山民們看到衛兵這般模樣,更是助長了信心。這些平時會讓他們心存畏懼的士兵和兵長。此時看上去竟然一點也不可怕。

  「不散開的,殺無赦?」走在最前的一位山民譏誚地望著一臉惶恐的守官和他的兩個衛兵。這種神情,平時可是只會出現在他們這些普通民眾臉上吶!

  「是的。」一聲回答。

  守官沒有開口,兩個衛兵也沒有開口,但是幾乎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聲回答。所有人都在四下找尋著聲音的來源,目光轉到寫有北出口的巨石時,就見一道身影高高掠過,掛在巨石上的衛康頭顱已被摘下,長長的布條跟著飛起,好似張了眼睛一般探出。沒等任何人有所反應,布條又已經飛回,尾巴上卻拖回來回了一個人,正是那個發話嘲笑「不散開,殺無赦」指示的山民。

  衛猛站在北出口的巨石上,左手抱著衛康的頭顱,右手就提著那條白布。山民的脖子被死死地勒住、吊起,此時正在死命地掙扎。

  「是的。」衛猛再次重複,運用了鳴之魄的聲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晰地聽到,「不散開的,殺無赦。」

  憤怒依然寫在所有山民的臉上,可是眼下,卻在一點一點地躲藏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已經習慣了的畏懼。一些人還在呆呆地看著,一些人卻已經灰溜溜地就要離開。而那個被衛猛吊在半空,眼見就要沒命的山民,卻根本沒有人去關心。

  「最後一次,散開。」衛猛說。

  那些還愣著的山民,也終於有了動作,慌忙就要離開。人推人,人阻人,有的人被裝痛了,卻也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都在極力壓抑著,隱藏著,唯恐自己被注意到。這麼多的人一起移動,離開,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不間斷的,沉悶的腳步聲。

  衛猛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右手依然死死吊著那可憐的山民,他掙扎的動作已經越來越無力,就在這時,一箭自遠端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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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7 12:44 AM

第二百三十八章 變得更強吧

  路平他們距離北出口可不近,這個距離,只有作為箭手有意修煉過沖之魄的鐘遷擁有能看清的目力。路平他們僅僅是能看到北出口方向,在鐘遷一箭送去衛康的頭顱後很快熱鬧起來。對這結果,看鐘遷的神情他是相當滿意。

  但是忽然間,鐘遷的神情變得極可怕,還沒等眾人發問,他已經彎弓搭箭,一擊放出。

  箭如流星,淩厲的破空聲直沖雲霄,這一箭和路平他們幾次見識過的,鐘遷那淩厲,卻無聲無息的暗殺箭大不相同。大群的鳥兒都因為這一箭的聲勢撲棱棱地飛離了它們落腳的枝葉,將他們的藏身之處徹底暴露。

  鐘遷不在乎。

  他們夜鶯是要給人們帶來希望的,可是擺在他眼前的卻是山民們剛剛沸騰起來的希望,瞬間就被城主府給殘酷鎮壓。他不由地想到不久前路平和他說過的:無法實現的希望,只會帶來更深的絕望。

  他不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麼好像對於絕望有著特別深刻的領會,但是就在剛剛,在那些悲憤而又壓抑的山民臉上,他似乎看到了路平所說的那種更深的絕望。

  這不是夜鶯所期待的,更不是鐘遷想帶給人們的。

  於是他出手,毫不掩飾,甚至不惜暴露他們一行人也要出手。

  他要讓那些山民們知道,他們無需如此絕望,因為有他,有夜鶯,一直非常努力地在為大家戰鬥。

  這一箭,不是暗殺之箭。鐘遷想用這樣的聲勢。向人們傳達希望。

  破空的呼嘯。吸引了所有人耳朵。所有人不由地向半空望去。正看到這一箭筆直地飛來,有那麼一瞬,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所有人真的都重新燃起了期待。

  但是,距離真的實在太遠。即使威力不減,對於衛猛來說,卻已經有了十分充足的應對時間。他依舊站在北出口的巨石上,箭來。他閃避,毫不費力地就讓這一箭落空。緊跟著右臂用力一旋一甩。

  哢!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毛骨悚然的一聲,而後就見鮮血潑灑在半空。那可憐的山民,竟然被衛猛就這樣用布條擰著,直接將頭顱給扯了下來。

  「喝!」衛猛一聲厲喝,布條脫手,那頭顱就這樣飛了出去,依著那一箭來時的方向,向著山間群鳥驚起的位置,筆直地飛了過去。

  所有亮起的眼睛僅那麼一瞬就飛快黯淡下去了。換上的是更深的畏懼。所有人都低垂著腦袋,不敢再抱任何期待。只想更快的離開這裡。衛猛卻依然站在北出口的巨石上,一動不動。他知道,對手一定在看著他,也一定看得清他。他只是很遺憾,他的目力,沒辦法看清對手,他倒是很想看一看他的對手在接到他這份回禮後的表情。

  頭顱咕嚕嚕地滾過,最後正巧滾到了鐘遷的腳邊。

  其他人都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在看到這飛來的人頭後,多少也猜出了些許。

  蘇唐已經背過身去,有些不忍心看,路平他們則都在望著鐘遷。

  鐘遷的神情有些落寞,他低著頭,望著腳邊的這頭顱,死不瞑目的雙眼,正好對著他。那眼裡有痛苦,有恐懼,有絕望,唯獨看不到鐘遷一直希望帶給人們的所謂「希望」。

  沒有能力幫人實現希望,就不要胡亂帶給人希望。

  鐘遷忽然又想起路平這個他眼中的小鬼說過的話,這一點,他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但是就在今天,做著這三年來他已經多次做過的事,卻因為這樣一個插曲的發生,他忽然就有了很深刻的感受。

  自己,真的有能力給人們帶去所謂的希望嗎?

  如果有,現在所發生的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一直帶給人們的,是永遠也等不來的希望,是更深的絕望嗎?

  「媽的!」鐘遷忽然破口大駡,轉身一拳,揮打到了堅韌的樹幹上。他的拳頭顯然不如他的箭那麼淩厲,鮮血很快就從指縫中滲入,染紅了樹幹。

  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那麼根本就不用躲這麼遠。

  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那麼那一箭就應該射死衛猛,陷入恐慌和絕望的,就該是城主府的人。

  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力,那麼就不應該有這樣無辜的山民平白犧牲。

  「變得更強吧。」忽然有人在耳邊說道。

  鐘遷扭頭,看到的是路平。

  那張看上去明明稚氣未脫的臉,卻總是如岩石一般堅毅。好像沒有什麼事是可以讓他動容的,總是很平靜地說出一些土到掉渣,卻又讓人沒辦法辯駁的話。

  變得更強。

  這個道理鐘遷如何會不懂?如何還需要別人來提醒?他一直以來從沒有停止過讓自己變得更強的修煉。

  但就是這麼一句廢話,路平依然要認認真真來說,仿佛鐘遷不知道一般。

  鐘遷的回答,當然也就只會是一種答案。

  「是的。」他點了點頭,「變得更強吧!」

  峽峰城主府。

  衛康的死訊終於傳了回來。

  無論發生在北出口的騷亂衛猛解決得多麼乾脆俐落,衛康的死,對於城主府,對於衛仲依舊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

  針對路平一行人的全面行動開始還不到三個小時,衛豹被折斷了雙踝抬回,衛康更是只剩下一個腦袋,更別論之前折損的家衛和密探。不過幾個學院的毛頭少年,竟然給城主府帶來如此重創,這可是衛仲接任城主以來從來沒有遭受過的。

  衛仲終於坐不住了,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在議事廳裡等候各方傳來的消息了。

  最年長最有經驗的衛重死了。

  最聰明最有計謀的衛明死了。

  最可靠最值得信賴的衛康也死了。

  衛仲不想,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心底有些不安了。

  一直都沒太當回事的幾個毛頭小鬼,竟然能給他們帶來這麼大的傷亡,這幾個小鬼,真的就只是情報資料所顯示的那麼簡單?真的完全沒有什麼勢力背景?還有摘風學院,這樣臥虎藏龍,到底有什麼秘密?

  衛仲不想等了。

  他注重效率,自然要採取效率的方式,他決定去親眼看一看。

  魯院學習正式結束了,有點小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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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神無 發表於 2015-1-29 12:38 AM

本帖最後由 清風神無 於 2015-1-30 04:56 AM 編輯

第二百三十九章 無中生有

  摘風學院正門,大批的學生聚集于此。

  氣勢洶洶沖入學院的城主府人馬最終灰溜溜地離開了,但是圍繞整個摘風學院的部署卻反見加強。四處都是城主府密探和峽峰城戍衛軍的士兵,嚴密監視摘風學院的一舉一動。試圖離開摘風學院的學生全都受到極其嚴厲的阻止。學生們神色惶惶,至今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聚集於此,正在向守在城外的人討個說法。

  「我是按察司司命黎原的長子黎新,請問這裡是哪位長官負責?」一名學生從人群裡走出,代表眾學生發出交涉的請求。

  黎新是新學年剛剛升入四年級的學生,五重天的力之魄,共計十二重天的感知境界,在摘風學院算的上是相當優秀。更難得的是他有一個在按察司擔任司命的父親。司命雖只是按察司裡最普通的職務,但在玄軍帝國六品十二級的官階中已屬從五品。在加上按察司是隸屬都察院的地方分支機搆,對地方官員有監察權,更加突顯地位。

  在摘風學院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學院,黎新這樣的背景已經足夠讓人另眼相看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因此有什麼優越感,和普通同學相處的都很好。眼下摘風學院眼下沒有任何師長出來主持大局,他估摸著自己這點小背景或許會有點用,於是主動站了出來。

  誰想這才剛說了一句話,腳還沒邁出學院大門,立即就已經有兩把鋼刀亮閃閃的橫到了他面前。

  「退回去!」兩位戍衛軍的士兵惡狠狠地說道。

  黎新有些驚訝。在家時他見多了各路官員。包括很多品階在他父親之上卻依然要在他父親面前客客氣氣的模樣。很清楚按察司司命的分量。他倒是從來沒有仗勢壓人過。眼下這才是他第一次想借父親這身份一用,結果區區兩個小兵都如此無動於衷,這讓黎新意識到此番針對他們摘風學院的行事絕對非同小可。

  黎新沒敢造次,乖乖地向後退了兩步,隨後向兩個士兵行了行禮,這才又好聲好氣地問道:「兩位大哥辛苦,不知道方不方便見一下兩位的長官?也或者二位知道為什麼要禁止我們出入的話,也請示下。」

  兩位士兵沒來及說話。他們身後已經轉出了一人,上下打量了黎新一眼。

  「你是黎原的兒子?」這人問道。

  「是的。」黎新馬上回答,一眼認出此人是城主府十二家衛之一的衛虎。他父親那點薄面,在城主府家衛面前可就有點不好使了。按察司雖有監察地方官員之權,但是峽峰城主衛仲那可是封疆大吏,妥妥的正二品官銜。按察司的統領按察使不過是正三品,差著兩級。職權雖有,但想唬住一方大員可沒那麼容易。而家衛說白了和家僕無異,並不官職,只是背靠衛仲這只大老虎。行事反倒更加不受拘束。

  「路平、蘇唐、西凡、莫林。和以上四人,你是什麼關係?」衛虎冷聲問道。

  黎新一愣。他倒是全沒想到城主府這麼大舉動,是和這四人有關。路平的實力直至上次大考才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其他蘇唐、西凡,還有新入學院的莫林,他們的境界在摘風學院來說確實也算翹楚。但有點見識的黎新知道他們這摘風學院的翹楚僅僅是他們關起門來的翹楚,出了這院門,在這三大帝國割據的大陸之上,真的算不得什麼。何至於讓城主府這樣大張旗鼓?

  黎新想不通,也不敢多問,只能照實回答:「他們都是我們摘風學院的學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有關他們的來歷呢?」衛虎接著問道。

  「我不知道。」黎新搖頭。

  「是嗎?」衛虎的目光變得很淩厲,像是要將人射穿。黎新頓時一陣心慌,已經有些後悔當著出頭鳥,但也只能強自鎮定下來:「他們眼下也不在,去志靈城參加點魄大會了。」

  衛虎卻好像沒聽到黎新的這個問答,自顧自地說起最新的調查分析:「路平、蘇唐,三年前同入摘風學院,來歷不詳;西凡,四年前入摘風學院,來歷不詳;莫林,不到兩月前,化名林默加入摘風學院,來歷……同樣不詳。」

  說完,衛虎繼續盯著黎新:「這麼巧,正好是四個來歷統統不詳的人物?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我……沒有留意過這一點。」黎新說。

  這時一名城主府密探匆匆趕來,看了一眼黎新後,就要到衛虎耳邊說話,卻被衛虎揮手阻住:「直接說。」

  「黎新,峽峰區按察司司命黎原長子,摘風學院四年級生,大陸1844年生,1857年1月入摘風學院。感知境,力之魄五重天,沖、鳴、樞二重天,氣之魄一重天。學院期間表現優異,與目標人物中的西凡交厚,對蘇唐照顧有加。」密探手拿著一本冊子,飛快讀到。

  這些都不是什麼太隱秘的資訊,黎新卻聽得冷汗直下。因為他清楚這意味著城主府在調查他,而自己因何受到懷疑他卻一無所知。這些人調查自己,是想找出什麼?

  但是衛虎聽了這些簡單的資訊,卻露出「已經足夠」的神情。

  「和西凡交厚,對蘇唐照顧有加?」他望著黎新說道,「但是我記得你剛剛好像說,你們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這……算是特別的關係?」黎新驚訝。他確實和西凡關係不錯,確實對蘇唐有所照顧,但他一點都沒把這當成是什麼特別的關係,這根本就是很尋常的事,摘風學院當中不知有多少學生,甚至導師都是如此。

  「你是按察司司命黎原的兒子,有不錯的家世,為什麼會選擇摘風學院,在我們峽峰區,有你這樣條件的,大多會選擇峽峰學院吧?這個問題,看來還得找你的父親聊一下了。」衛虎又說。

  「你在胡說什麼!這些事根本說明不了什麼!」黎新有些急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站出來想瞭解一下究竟,對方卻憑這丁點資訊就將他列為了懷疑物件,甚至還要牽扯到他的父親。

  「能說明什麼,不能說明什麼,你接下來會有機會好好回答。」衛虎的臉上露出殘酷的冷笑,身後一左一右,兩名密探沖出。

  「你們這是無中生有!」黎新只覺得百口莫辯,兩名密探卻已經沖上來要捉他,黎新不甘束手就擒,揮拳就打。五重天力之魄的力道也是異常驚人,拳風劈啪作響,兩名密探慌忙閃讓,衛虎卻反踏前一步,一聲厲喝:「敢反抗?」

  說著就要出手,忽然一道身影一晃,已將黎新取而代之。衛虎一見慌忙停手,這突然出現護到黎新身前的,正是之前讓他和衛豹灰溜溜退卻的郭停。

  「又是你。」衛虎冷聲道,但是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只是退向了一旁,城主衛仲快步走向前來,他身後跟隨的很多人,甚至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你就是郭停?」一來到學院門外,他立即問道。

  「我就是。」郭停說。

  「很好,我試試。」衛仲說著,忽然就已經出手。

  沒有任何多餘的開場白,沒有任何身份上的顧忌。衛仲不只是親自來看看,甚至親自下場,向一個僕從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對效率的追求,沒有人比衛仲自己更徹底了。

  雷聲大作。

  衛仲只是揮起了一拳,但卻有電光在閃爍。原本簇擁在他身邊的人紛紛退避三舍。在一旁回憶著上一次看到城主親自出手,施展異能「雷光」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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