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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7:52 PM

貝貝 - 拒愛淑女【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人人都說「女大十八變」,
怎麼他是「男大十八變」?!
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俊朗男子,
是那個總要她保護的小男生?
她的世界何時變了樣……

因為他的過錯,
使她深受傷害,甚至遠走他鄉。
再見她,她卻已認不得他,
不論他如何努力,
她緊閉的心扉卻不再為他開啟……

【出版日期】 2001年05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松菓屋

【書系及編號】 純愛216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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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06 PM


楔子

  在一條暗巷裡,傳來陣陣求救的女聲、低聲啜泣的稚嫩男聲及七嘴八舌語露淫穢之言的粗獷男聲。

  從巷頭經過的人,多半能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卻不見得有人願意伸出援手解救,畢竟每個人都不想惹禍上身。

  「放開我——」女孩大吼著,並用盡她所有的力氣掙脫他們。

  「哼……挺有種的嘛!」帶著幾個小嘍囉的大哥,不滿被這女孩撞到,正巧他幾日來不近女色,已有點心癢癢了,於是把握這自動上門的機會,好好發洩一下。

  他露出兇猛的目光,發飆著。「給我抓好……」

  「不……放開我……」女孩極力掙脫著,但對眼前這群慾火薰心的人,根本無用武之地,不管她使出什麼手段,依然衝不出他們的銅牆鐵壁。

  「小娘們,挺潑辣的……帶種。」此人手伸到她胸前,一扯,將她的衣服撕了一大半。

  「不要……」女孩想護住半卸的春光,卻因雙手被捆住而無法做,她改叫著一旁目光呆滯的男孩。「快……快去報警啊。」

  「大哥……」

  「別理他,料他也沒啥作為……我們還是做些有益身心的事吧!」此人不視男孩為威脅,下流的話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他們的笑聲,聽進女孩的耳裡,就像是判她死刑的刺耳聲響……

  女孩狂吼狂叫,企圖喚醒蜷在牆邊打哆嗦的男孩的意識。

  「不……不……」不管女孩早已聲嘶力竭,男孩卻兩手擋在眼前,癱在地上搖晃著頭,不停地重複著一個「不」字。

  女孩的心隨著他一聲聲驚懼的叫喊,心灰意冷地沉入谷底……

  由眼睛流下的簌簌淚水,弄濕了她漲紅的臉,而她亮麗的雙瞳不復光彩,渙散地抓不住焦點,似乎不再在乎即將發生的凌辱……

  她死硬地任憑混混們淫慾的雙手,觸摸著她的身,剝著她殘破的衣服,他們興奮的笑聲,不時地敲擊著她不堪一擊的碎弱心靈。

  「啐……臭婊子,竟然沒反應,讓老子爽不了……」帶頭的大哥蔑視地吐了口水在女人身上。

  「大哥,不繼續嗎?」小弟畢恭畢敬地問著。

  「不了……老子我沒興趣,要的話,你們自己享用去。」大哥不爽地踹了女孩一腳,便掉頭離去。

  卻沒想到,竟被趕來的警察橫阻在巷口,這幫人被一一逮捕,全移送到警局。

  女警拿了件外套遮掩住女孩半暴的身子,關心地詢問著她,但是不穩的情緒讓她失了控。

  霎時間,整條簡陋的巷子裡全都是她的淒厲叫聲,與男孩軟弱的啜泣聲,形成了不協和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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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09 PM


第一章

  「燕芸……原諒我……」

  歐睿康從夢中驚醒過來,他隨手揮去滲出的汗水。

  十三年了,自那件事發生已經過十三年了,雖然事件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被世人所淡忘。

  但是對他……卻是個無法抹去的傷痕。

  如果不是因為他,也不會造成燕芸遭到差點被強暴的命運,他無法原諒自己。

  也因為那件事的影響,讓他從被保護的色彩中茁壯起來。

  是啊!她是他從小玩到大的鄰居,也不知是哪輩子修成的緣份,從幼稚園一直到高中,他們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同窗。

  也因他膽小的個性,使得他遭到同年齡小朋友們的欺負,而她卻常為了他,不顧身為女孩子的形象,與一群男孩大打出手,讓他免於被欺凌。

  所謂壞事傳千里,她的豐功偉業成了眾人取笑的把柄,有不少人稱她為「大姐頭」,她卻絲毫不在意此種封號,像是樂在其中似的,甚至對他說,有什麼事她都會幫他。

  或許在別人眼裡,他們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但對他來說,她是他的依靠,不管走到哪兒,他已習慣跟隨在她左右,躲在她的羽翼之下。

  原本這樣的情況會繼續下去,直到高一那年,她被強暴未遂的事發生之後,一切全都變了樣。

  他軟弱的個性因此事件受到強大的衝擊,懊悔的情緒瀰漫在他心中久久揮之不去,成了他錐心的夢魘。

  也使他重新思考人生,每每遇到挫折時,他會提醒自己,要堅強點,因為沒有人可以永這幫助他。

  而她……在受不了輿論及譏笑的壓力之下,舉家遷移,以逃離這傷心之地。

  之後,她便像斷了線的風箏,毫無音訊。

  「真快……」歐睿康細語著。

  十三年來他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她就像是憑空消失在這世界上。

  這是他今生最大的遺憾,他告訴自己……不管要花上多少的時間,他都要將她找出來,向她訴說心中的悔恨。

  ※※※※

  鼎丹集團辦公大樓

  「總經理,美國葶榮公司所派遣的人員已達到,現安排在會議室裡等候。」秘書向歐睿康報告著。

  「OK!將『綠黎』的資料準備好後,拿到會議室給我。」歐睿康用沉穩的聲音交代著。

  他是近年來最受服裝業界矚目的新秀,憑著敏銳的直覺,成功地為鼎丹創立了震驚全台的品牌——綠黎,也讓他迅速地爬上了總經理的這令人稱羨的位置。

  多金加上挺拔的身軀,勾走了不少年輕女孩的心,卻沒有人能夠打入他的內心,令人不得不猜疑他的性傾向。

  儘管如此,仍有女人希望他能將視線多停留在她們身上,就算是一秒鐘也值得!

  所以常有人會主動向他獻殷勤,不在乎他是否冷眼對待,她們依然前仆後繼,就為了有親近他的機會。

  隨著他走過之處,就見一群女子眼露傾慕之意,而他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但心底只有著一種虛浮的感覺。

  因為她們所在意的、所欣賞的不外乎他的長相與金錢……

  他緩緩地來到會議室,舉手推開大門。

  「歡迎你們!我是鼎丹的總經理,敝姓歐。」歐睿康親切地打著招呼。

  望著眼前三名遠從美國來的貴客,他更不能疏忽怠慢。

  為了將「綠黎」成功推銷到全球,公司的首要策略便是從美國這塊大市場開始。

  於是他們找上了在美國也有好評的葶榮,在幾經交涉下好不容易與葶榮接洽成功,對方也派員前來勘察「綠黎」的可塑性。

  「你好,我是這次與貴公司接洽的負責人員柳燕芸。」柳燕芸伸出右手自我介紹著。

  眼前的男人,令她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於何地見過。

  不可能的!她嘲弄著自己。

  畢竟她離開這熟悉又令她傷心的地方,已有十三年了,怎有可能那麼巧碰到昔日舊識的人。

  當初發生那件事之後,父母親因疼惜她,不忍見她封閉心房,將自己關在黑暗的房間內,以逃脫眾人的恥笑。

  最後,雙親下了個極大的決定,帶她離開台灣,離開這令她傷痕纍纍的地方。

  十三年後,她再次踏上這片久違的土地,心中有著複雜的情緒。

  若非公司派她來洽談與鼎丹的合作事宜,或許她永遠不會回來。

  而她也想借這次的機會,理理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傷,讓自己從過去的陰霾走出來!

  「燕芸……」歐睿康初見她時,心頭浮起一股感傷,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著。

  真的是她,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遍尋不到,沒想到今日她會出現在他面前。

  難不成老天聽到他的請求,要讓他彌補十三年前的錯誤?

  他不能放過這絕佳的機會……

  「歐總經理?」柳燕芸喚著有點失神的他。

  瞅著他恍惚的眼神,她不禁懷疑這名總經理,更如他人所形容的厲害嗎?

  對於這位歐總經理,她並不瞭解,所有關於他的資訊,全是旁人告訴她的。

  會不會是大家太抬舉他了?就她看來……或許這次的合作是不明智的。

  虧她大老遠的從美國來此探察雙方合作的可能性,沒想到就遇到了這位「兩光」總經理。

  她不免對合作的可能打了個大折扣……

  「妳好!」歐睿康急忙回過神來,握住女方久候的手。

  「歐總經理似乎精神不太好。」柳燕芸消遣著,以化解他的尷尬。

  「怎麼會!只是見到妳,讓我想起之前對我極為照顧的一個朋友。」歐睿康試著探她的口氣。

  「喔!是嘛。」柳燕芸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案能夠順利。」

  「有賴你們的幫忙了。」歐睿康聽不出她語氣裡有任何的異樣。

  也難怪,畢竟他已經變了很多,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個歐睿康了,燕芸當然認不出他來。

  「彼此彼此!」柳燕芸想抽回右手,卻被對方緊緊握住。「不好意思……能請你放手嗎?」

  「對不起。」歐睿康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慌忙地鬆手。

  他的這項舉動,再次讓燕芸印證了心中的猜想,合作案相當不可行。

  「沒關係,我想……能夠開始討論合作事宜了嗎?」柳燕芸提醒著。

  「沒問題。」歐睿康拿起秘書送來,有關「綠黎」的相關資料,以及這次合作的企劃案。

  經過短短一個小時大略的討論後,柳燕芸逐漸消彌心中先前對這位「兩光」總經理的看法。

  從他對「綠黎」的期望,甚至市場未來趨勢的分析,都相當的精闢。

  讓她不得不開始讚賞這名年紀輕輕,就坐上的總經理職位的男人,果真是名副其實,絕無虛假。

  前人所說,人不能端看表面來做判斷,此言確實有道理。

  像她就差點誤解了對方,幸好及時轉換了態度,不然日後的相處可是件痛苦的事。

  「剛才所討論的,雖然只是個簡略的內容,相信可以讓你們對『綠黎』有個大致上的概念。」

  「嗯,歐總經理解釋得非常清楚,也讓我對你的處世方法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我想……我們能夠合作愉快的。」柳燕芸的話透露著另一種訊息。

  「看來……剛才的一點小疏失,好像讓妳留下不好的印象了。」歐睿康聽出她的言下之意。

  「不用擔心,那印象已在討論中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太好了,我可不想與妳在接下來的合作中,會有不愉快的磨擦。」歐睿康鬆了口氣。

  「歐總經理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柳燕芸笑道。

  「呵呵!是嘛。」歐睿康說完,揮手示意秘書。「你們一路奔波到此,想必非常疲累了,今天我們就先討論到此,我請秘書送你們到下榻的飯店。」

  「謝謝。」柳燕芸致謝後,便與其他二名同事隨著秘書離去。

  在走向會議室門口的一小段路上,她感受到背後有奇怪的眼神在盯著她瞧,於是她回過頭來,卻不見有任何的異狀,只有歐總經理目送他們離去。

  她笑自己太敏感了,一定是因為太勞累的關係,才會胡思亂想。

  可是……她仍覺得那位歐總經理看著她的神情,透露著一股不尋常……

  她不懂,為什麼他用這種眼神看她?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嗎?怎會對他有著熟識很久的感覺?

  不管了……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別想太多了,往後幾個禮拜,她要想的事可多了,還是趁此刻好好放鬆一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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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2 PM


第二章

  「歐總經理,請我到此有事詳談嗎?」燕芸不解地睨著他。

  「沒有……只是邀妳共進晚餐,培養一下彼此的默契。」歐睿康漾出迷人的微笑。

  猶記得她有著漂亮的眼睛,總是閃著興奮的光芒,隨時充滿了活力與朝氣,算是個陽光型的少女,而削薄的短髮服貼著,襯托出她堅毅的個性。雖談不上十分美麗,卻是個耐看型的女孩,親和及願意助人的個性,為她帶來了不少的友誼。

  而現在的她,及背的頭髮讓她看起來較有女人味,沒有女強人的氣勢,反倒有著清麗的氣息,使人想將她疼之入懷。

  「是嗎?」燕芸在柔和的燈光下,無法看透他眼瞳中所閃爍的意味,但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是吃個飯那麼簡單。

  「妳似乎不太相信。」歐睿康問著。

  「不相信你真的沒有任何的意圖嗎?的確……我不相信。」

  「真騙不過妳的眼睛,沒錯……邀妳吃晚餐,是想向妳打聽一個人。」歐睿康讚揚她的聰明。

  「是那位對你照顧有加的朋友嗎?」燕芸憶起他乍見自己時的驚訝。

  「You are so smart!」歐睿康語露驚異。「冒昧問妳一下……妳還記得歐睿康這個人嗎?」

  「耶?」燕芸訝異地睨著他。

  他怎會知道睿康的名字?這位歐總經理跟睿康有關係嗎?

  「妳認識他嗎?」歐睿康見她錯愕的表情,難不成她已忘了他?

  「你想知道什麼?」燕芸防範地問著。

  「想知道妳對這個讓妳照顧了十二年的青梅竹馬,是否仍有印象?」歐睿康提醒自己別嚇壞了她,所以他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著。

  「歐總經理,你有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燕芸直視著他。

  他的問法使她心底的疑惑愈來愈大……

  「好吧!」歐睿康嘆口氣後才道:「我不相信妳已忘了我,燕芸——我是睿康啊。」

  「咦?什麼……」燕芸詫異地張大眼望著他。

  這……這一番話,太勁ㄅㄧㄤˋ了吧。

  哪有可能……睿康跟眼前這位俊傑的男人差了十萬八千里遠耶。

  可是……她又想想……十三年的時間不算短,會有那麼大的變化,也並非不可能。

  但……她仍心存懷疑……

  「我知道這是很難令人相信的事,但我確確實實是歐睿康。」歐睿康斬釘截鐵地試圖打消她心裡的疑慮。

  「別開玩笑了。」燕芸大力否決他的話。

  「是真的……不然妳可以問我一些事情。」歐睿康建議著。

  「我……」燕芸一時之間倒找不到問題。

  「要不要看看我的證件?」歐睿康掏出他的證件,遞到她面前。

  這是最直接能夠清楚明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了。

  「你……不會的!太難以相信了……」燕芸接過證件,一字不漏地審核完畢。

  隨著她的視線所及,她的眼愈睜愈大……

  因為證件上所寫全符合歐睿康的身份,無一差別。

  太神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有大轉變?

  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怎會成了「男大十八變」?

  「相信了吧!」歐睿康拿回他的證件。

  「你……」燕芸像是受到驚嚇,一時接不上口。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鼎丹總經理的中文名怎麼寫,也難怪她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童年玩伴——歐睿康。

  「我慢慢解釋給妳聽。」歐睿康憶起十多年前的往事,及令他改變的最大衝擊,還有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思念。

  「沒想到,我不幸的遭遇會變成你的動力。」燕芸聽完,淡淡地道著。

  「對不起,那時……」歐睿康對她是滿滿地愧疚。

  「別提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燕芸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那只會勾起她極力想忘懷的記憶。

  「這十幾年妳過得好嗎?」歐睿康轉移話題。

  「還好!你呢?」燕芸避而不談。「我想……不用說,也看得出來,你春風得意。」

  「妳話中有話。」歐睿康聽出她夾帶的含意。

  「不只長相變了,人也隨著變聰明了,竟聽出我話中有話。」燕芸讚許著。

  「什麼意思,快說……」歐睿康語露威脅。

  「因為女人會多看你幾眼了,你應該很沉浸在這種被注目的感覺裡吧。」燕芸從剛剛就不時地瞥見不少女孩,偷偷地帶著愛慕的眼光看過來。

  她能夠瞭解她們的行徑,就連坐在他面前的自己,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

  之前,她就知道他長得不賴,只是一副厚重的眼鏡遮蓋了他的樣貌,再加上他懦弱的個性使然,自然不會有女孩注意到他的俊秀。

  如今,他擁有自信與挺拔的身材,該有一百八十幾公分了吧,也換戴了隱形眼鏡,一雙十萬伏特的電眼像是媚藥似的,將他整個人的男性魅力散發得淋漓盡致,勾走了不少女孩清純的心。

  「虛偽!」歐睿康嗤哼著。

  他算是見識到了,何謂「見風轉舵」了!

  之前羞澀的他,是人見人嫌的對象,現在轉型的他,反倒成了眾女人愛慕的對象。

  這兩極化的經歷,也讓他體會到人性的醜陋面。

  所以他現在交朋友,只重內涵,不重外表……

  「你似乎很看不慣她們的行為。」燕芸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屑。

  「因為她們喜歡的是我的外表,而非這裡……」歐睿康指著心。

  「呵……別說得這麼滿,人都喜歡美的事物,尤其是男人,你們這群視覺性的動物,很容易被外在的事給迷惑。」燕芸瞅著他有點慍火的眼神,試著減緩他的怒氣。

  「除了我以外!」歐睿康信心滿滿地道。

  「驕傲。」燕芸取笑著。

  「這不叫驕傲,叫對自己有信心,因為知道自己不會被美色所吸引,所以才敢說得這麼肯定。」

  「是……是……」燕芸應諾著。

  之後的時間裡,他們就這樣熱絡地交談著,談論著十三年不見的一點一滴,將缺少彼此的空間給慢慢地填補起來……

  ※※※※

  「睿康,為什麼我CALL你都不回?」顏娟秀橫擋在歐睿康和燕芸之前。

  顏娟秀帶著敵意睨著歐睿康身旁那個不起眼的女人,打量著她的份量有多少。

  「我在忙著談事情,沒見到我身邊有個重要客戶嗎?」歐睿康煩躁地道。

  這個顏娟秀真的是陰魂不散,走到哪兒跟到哪兒,讓他不得清閒。

  打從她進入這家公司後,三天兩頭就往他辦公室跑,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企圖迷惑他,好在他的心沒被她勾走,只是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干擾。

  若非她主管行銷部門,所有的廣告全由她負責,再加上她又是老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遠房親戚,讓他也不好撕破臉,除此之外,他實在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客戶?」顏娟秀一臉疑惑。

  「沒錯,柳小姐是從美國葶榮遠道而來,為了洽談此次『綠黎』推展到美國的計劃。」歐睿康無奈地向她解釋著。

  「喔!」顏娟秀似乎明瞭了,向燕芸道歉。「對不起……我不曉得妳……」

  「沒關係,所謂不知者無罪嘛!」燕芸不以為意。

  「柳小姐,這位是行銷部門的主管顏娟秀。」歐睿康為燕芸介紹著。

  雙方寒暄之後,歐睿康便帶著燕芸進入他的辦公室,繼續洽談合作之事。

  「不錯嘛!」燕芸語重心長地道。

  「什麼東西不錯?」歐睿康納悶。

  「那位顏小姐啊,外貌佳,氣質也不錯,想必是你心儀的對象吧。」燕芸伸出手,細數顏娟秀的優點。

  「得了吧!我可是避之唯恐不及,才不想跟她有任何牽連。」歐睿康一副嫌惡的神情。

  「是嗎?難說喔……一個美女終日在你身旁晃來晃去,不受到影響,太難了吧!」燕芸搖著頭。

  「誰都有可能,唯獨她……」歐睿康一字一句地從齒縫中迸出。

  雖然她在廣告企劃上的才華,的確令人激贊,但她的行為舉止……他完全不敢領教。

  「這麼有把握?」燕芸不信邪地道。

  「要不要打賭?」

  「賭什麼?」

  哎!還真容易被煽動耶……

  自己的脾氣都控制不了了,還想跟她打賭。

  「賭我不會被顏娟秀吸引住……如果我輸的話,隨妳差遣,若是妳輸的話,嘿——就任憑我處置。」歐睿康志在必得地說著。

  「說話算話?」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歐睿康驕傲地道。

  他不信他會輸,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較容易受到外在事物的影響,而他……可不是。

  所以他有絕對的把握,認為自己會贏。

  「總該有個期限吧。」

  「一年……若在這一年內,我跟顏娟秀沒結果,就當我贏了。」歐睿康笑得滿臉自信。

  在過去幾年,他的心從未因顏娟秀的主動勾引而波動過。

  在未來,也同樣不會……

  「那一年後呢?」燕芸發現這個賭約似乎怪怪的,對她是挺不利的。「說不定你故意拖到一年後才跟她在一起,那我不就虧大了。」

  「賭注很公平啊……老實說,過去幾年都沒發生的事,今年也不會發生,未來更不可能發生。」歐睿康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正他贏定了。

  「說得好像你穩贏似的,算了……就這樣吧。」燕芸沒再說什麼,反正她也不打算跟他計較了,隨他說去。

  儘管她明白,這賭顯然對她是不公的,但之前照顧他的習慣,像是又被撩起了。

  「就這麼說定,沒後悔的餘地。」歐睿康笑得燦爛。

  「要不要簽個證書啊?」燕芸打趣地道。

  「不用了,我相信妳。」歐睿康挑著眉。

  「小心,我中途落跑喔——」燕芸的食指朝他微點著。

  「那我可會發出追殺令,將妳逮捕歸案,履行承諾。」歐睿康跟她一來一往地對峙著。

  「你太誇張了吧……」燕芸大笑地。

  「還好啦,我可不想贏了還拿不到獎賞。」歐睿康可不認為會有多誇張。

  「到時……記得到美國來找我討喔,免得我自動遺忘。」

  「太沒誠意了吧!」歐睿康瞅著她,啞著聲音道。

  「誠意是放在心裡面,不是放在嘴巴上講出來的。」燕芸反駁著。

  「那我可以預見妳一定會耍賴。」歐睿康拿著筆指著她。

  「這個嘛——」燕芸聳了聳肩,頓了下才開口。「就看你的功力如何囉,有沒有辦法遠征到美國,就為了討這份賭注。」

  「什麼?妳——」歐睿康簡直被她打敗了。

  多年不見,她依然活潑動人,那段空白,似乎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因為她的感覺仍舊如昔,反倒增加了……一點點的嫵媚與人生的歷練。

  他們就在這種輕鬆的氣氛下,討論著雙方公司合作的計劃。

  ※※※※

  「睿康,等等我啊。」顏娟秀在他身後追趕著。

  歐睿康像是沒聽到似的,逕自往前邁開步伐,但明顯地有加速的傾向。

  「睿康……」顏娟秀好不容易迎上他的腳步,她奮力抓住他。

  「顏娟秀,請妳自重一點。」歐睿康甩開她的手,提醒著她。

  「睿康,何必叫得這麼生疏?好歹我們也是同事啊。」顏娟秀不滿地咕噥著。

  「免了……我們只限於公事上,私底下可沒什麼交情。」歐睿康刻意避開她的動作,要她別亂攀關係。

  「你……好——那我問你,這次推展『綠黎』的事,不也需要行銷部門的幫助,為何遲遲不見你送上企劃案?」顏娟秀見他如此,話鋒一轉,詢問起合作案的事。仗著是老闆親戚的身份,顏娟秀可不怎麼怕他這個總經理。

  「還沒定案的事,妳要我拿空白的企劃案給妳嗎?」

  「就算還沒定案……至少大致上的輪廓總該給我過目一下,讓我有個底吧。」顏娟秀以曖昧的眼光望著他。「莫非你假借公事之由,暗地裡向我們的客戶下手?」

  「妳那什麼眼神?」歐睿康斥喝著。「就算是這樣,輪得到妳來過問嗎?」

  「我……」顏娟秀感受到歐睿康如利刃的目光後,斷然住口。

  她原本只想探歐睿康的口風,沒料到引起他這麼大的反彈。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否則他何必氣成這樣……

  「妳要是再讓我聽到相關的流言,就自己看著辦。」歐睿康低吼一聲。就算顏娟秀是老闆的親戚,並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

  「睿康,別氣了啦……我不會再說了。」顏娟秀囁嚅地道著,但她的心裡卻想著另一件事。

  她得調查清楚睿康與那個美國來的專員,之間是否有任可異樣的火花。

  如果確實有的話,她一定會破壞到底。

  哼!別以為她會將歐睿康讓出來,門都沒有……

  自從進公司後,她就已暗自發誓著,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歐睿康。

  因為他是唯一足以跟她匹配的男人……

  「妳有自知之明就好,我還有事……沒空應付妳。」歐睿康冷著臉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怨恨的顏娟秀,獨自站在街道上,伴隨著不時吹過的涼颼冷風,令人不禁打起顫來。

  ※※※※

  「怎麼有空來找我?」燕芸訝異於門口的身影。

  「不歡迎嗎?」歐睿康笑道。

  「當然……歡迎罕見的貴客囉。」燕芸刻意拖長話語,吊著他的胃口。

  「罕見?」歐睿康挑起眉尾。「太誇張了吧,我們近日為了籌劃合作事宜,可經常見面。」

  「是……是……你說得對。不過要閒扯淡也請你先進來再說,我不想引起其他住戶的抗議。」燕芸做出邀請入內的手勢。

  「謝啦!」歐睿康緩步踏入室內。

  「真有點不太習慣你的轉變。」燕芸瞅著他修長的身影,回想起過去的歐睿康,相差太多,反倒有點陌生感,幸好幾日來的相處,將這份陌生感一點一滴地化為無形。

  但是她仍然不太習慣於頗有自信的他,畢竟過往的他,是終日躲在她臂彎裡的,看他今日的意氣風發,就像母鳥看著小鳥獨自飛翔的感覺,有點心酸卻又興奮。

  「慢慢就會習慣了。」歐睿康睨著她。

  他也有點不太習慣……

  十幾年來,受到她太多的關懷。

  一時之間,再見到她,心底有著複雜難解的異樣情緒。

  「是啊!你想喝點什麼?」燕芸走到冰箱旁,問著。

  「妳有什麼呢?」歐睿康調整著姿勢,舒服地斜倚在床邊。

  「沒什麼!果汁或冰開水?」燕芸道出屈指可數的選擇。

  在飯店裡就是這麼不方便,還是自己的家較舒適,只是現在暫住在此,別計較太多了。

  「還真沒什麼,那就果汁好了……」輕鬆愉快的氣氛,讓歐睿康的語氣也連帶輕快起來。

  「有就不錯了,還嫌……改天要來時,請自備飲料。」燕芸將果汁丟給他。

  「哇——妳的待客之道真差勁。」歐睿康大喊不平。

  「還好啦,至少你進來了,而不是被我轟出去。」燕芸擠眉弄眼著,眼中泛著笑意。

  在美國,她大多都是獨自一人,很少跟人有來往,久而久之……朋友也愈來愈少,大家都認為她是個孤僻又難相處的人。再見睿康,從前的活潑性格似乎也跟著回來了。

  「嘖嘖,妳的朋友一定很少。」歐睿康大嘆著。卻不知自己竟一語中的。

  「朋友只在於知心,而不在於多寡。」燕芸有感而發。

  「那我算不算知心朋友之一呢?」歐睿康詢問著。

  「看你怎麼定義囉!」燕芸俏皮地道。

  「頗耐人尋味的話。」歐睿康將雙手靠在腦後,放鬆地閉目養神著。

  在她身邊,他不需做個呼風喚雨的強人,也沒有煩人的公事纏身,只有全然的輕鬆自在……一如過去。

  「喂……我這裡可不歡迎住宿喔。」燕芸輕喚著他。還真怕他就這麼睡著了,到時她這個主人難道要打地鋪不成?

  「讓我休息一下,每天累得要命,總希望一天能多出幾個小時,讓我有足夠的睡眠。」歐睿康悶著聲請求著。

  「那你可以回家睡啊,又比較舒服,何必特地跑到飯店來。」燕芸嘲弄著。

  「沒辦法……其實我也是為了逃避某個人的查勤。」歐睿康哀怨地道。刻意擺出一臉「楚楚動人」的淒愁表情,企圖矇混過關。

  不管他走到哪兒,顏娟秀總有辦法找到他,讓他不得安寧,只好落難似的躲到燕芸這兒來了。

  「你該不會連手機都關了吧?」燕芸不信地睨著他。

  「Bingo!」歐睿康向她使了個「沒錯」的眼神。

  「你……公司那邊要是有急事找你,那不慘了。」燕芸無奈地搖著頭。

  「沒關係,我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部下,絕對有辦法解決大大小小的事。」歐睿康絲毫不以為然。

  「敗給你了。」燕芸受不了地敲了額頭。「你說要躲某人,該不會是指顏娟秀吧?」

  「又被妳猜對了,妳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歐睿康突然坐起。一臉的「知我者燕芸也」。

  「噁——得了吧,我才不想當呢!」燕芸露出噁心的神色。「說說看囉,她怎麼纏著你?」

  「別提了,讓我的腦袋清靜一下吧。」歐睿康急忙推托。

  太可怕了,從顏娟秀的眼神中,他知道到她是個攻於心計的女人,他不想糊里糊塗地栽在她手裡,那會頓時減少好幾年的壽命。

  「選擇多也麻煩喔。」燕芸調侃著。

  她想像著他被一群女人包圍而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禁笑了開來,惹來他瞟來個衛生眼。

  「妳要不要試看看?」歐睿康不甘示弱。

  「算了吧!」燕芸露出「怎麼可能」的神情。「對於自己的姿色,我清楚得很……沒有亮麗足以迷死人的外表,又沒有嬌滴滴可以融化冰山的甜美聲音,更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妳把每個男人都想成是美食主義者啊。」歐睿康瞪視著她。

  「不然呢?」燕芸聳著肩,至少她認識的男人都是如此。

  「其實啊……有時來點素食也不錯啊。」歐睿康漾著難解的光芒瞅著她。

  「講得真好聽,可別被我抓包喔。」燕芸被他眼底赤裸裸的情緒,逼視地撇開了眼。

  「放心……我才不會喜歡上一個光有軀殼而無內涵的女人。」歐睿康低沉地道著,並撲近她。

  「好……好……我相信你總可以了吧!」燕芸噤口,他的逼近讓她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

  「來不及了。」歐睿康扳正她的臉頰。

  「你想做什麼?」燕芸慌張地想脫離他的掌控。過去的陰影似乎又重新襲上心頭。

  「讓妳知道挑釁男人的後果。」歐睿康出其不意地攫奪她的粉唇。

  「你……放開我……」燕芸呆滯了幾秒,隨即用力地掙脫他,並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留下鮮紅的五爪印。

  「呵……」歐睿康的嘴角斜揚著,刻意輕鬆道:「沒必要這麼恐懼吧。」

  「你怎能對我做這種事!」燕芸快速地整理好儀容,冷漠的神情浮現在臉上。

  他何時變得如此輕浮,將吻女孩子視為輕而易舉的事嗎?

  哎——十三年的時間確實不算短,他已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歐睿康了。

  現在的他,是個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齡,她的確不該掉以輕心的。

  只是……雖然是個輕輕一吻,卻沒有讓她感到嫌惡,怎麼回事?

  在過去幾年裡,她曾交過二個男朋友,但對他們的碰觸,她無法以平常心來看待,總是會讓她聯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一幕,緊接著,便是一陣胃酸的翻攪。

  也因為如此,他們以她缺乏性趣為由,與她分手,並散發謠言,將她形容得難聽至極,說她裝貴婦,其實骨子裡是個蕩婦。

  讓她對男人充滿了灰心之意,更可以說……她已不相信男人了……

  「想做就做囉!」歐睿康輕鬆地道,絲毫不認為是多嚴重的事情。

  但是其實在他的心底裡,早已波濤洶湧,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連他都無法置信於自己踰矩的舉動,只好以不在意的態度來面對如此的窘境。

  「如果你還視我為朋友的話,請不要再對我做這種事了,否則……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燕芸凜然地說著。

  她要讓他明白,女人不是可以隨易玩弄的道具。

  何況他們的關係只限於友情,而非愛情,她有必要使他瞭解這一點。

  「妳排斥別人吻妳?」歐睿康直盯著她淡然無表情的臉。

  她的宣言,使他內心的一個角落逐漸崩解。

  他不清楚為何她的話,對他的影響力這麼大,大到能夠擾亂他的情緒。

  「笑話,有什麼好排斥的,親吻不是件美好的事嗎?」燕芸冷嗤著。

  「竟然如此,何必這麼抗拒呢?」歐睿康緩緩向她靠近。

  「歐睿康,請你滾出去。」燕芸壓抑住被他撩起的火苗,低著嗓音,下達逐客令。

  「燕芸,別生氣了,我……」歐睿康感到事態不對,著急地想向她道歉,但她眼底中流露出的怒火,讓他不知所措。

  「你走……我不想聽你解釋。」燕芸啪啦地站起,開啟了門,手指著外面,請他滾蛋。

  歐睿康無以反駁,只好吶吶地越過她,走向門外。

  燕芸待他踏出門後,不理會門外苦苦哀求的眼神,狠狠地甩上門,像是在發洩她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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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5 PM


第三章

  燕芸恍惚地漫步在飯店的庭園裡。

  她想著,歐睿康的那個吻,一個不讓她討厭,也不會反胃的吻。

  通常只要有男人接近,她的神經便會不自覺地繃緊,直到確認對方並無意圖後,才會逐漸消緩,接納對方在安全的領域裡。

  「燕芸、燕芸……」侯克威連喊了幾聲,見她沒回應,便拍了拍她的肩頭,以喚醒她迷失的意識。

  「啊——」燕芸受到驚嚇地回頭。

  「在想什麼?連我大老遠地叫妳,都不理。」侯克威好笑地睨著患得患失的她。

  「沒有啦,有事找我?」燕芸避開話題。

  「當然囉,我們這次特地從美國來台,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游一下台灣,妳覺得如何?」侯克威建議著。

  他跟燕芸是在「葶榮」認識的,雖然他的身份只是她的助手。

  但對於她,他是疼惜的、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遺憾的是,不知她是刻意迴避或少了根筋,面對他感情的付出,卻冷淡得令他打了退堂鼓。

  尤其是現在突然蹦出來的青梅竹馬——歐睿康,在在構成了他的威脅。

  因為燕芸與歐睿康交談時的神情,是那麼愉快與自得,完全不若與其他人談話時的拘謹。

  「克威,你的提議不錯,只是我們這次的最主要目的並不在此,除非有時間,才能考慮遊玩的事。」燕芸推諉著。

  她盡量忽視侯克威眼中所泛著的柔情,因為她不是個值得讓他停留的對象。

  他的條件,足以匹配更好的女孩,而不是她這個遭人唾棄的人。

  「妳說得沒錯,但忙碌的工作之餘仍要放鬆緊繃的精神啊。」侯克威尋找理由。

  「怎麼……你不行啦,如果真的熬不下去,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放你去偷懶一下的。」燕芸嘲弄著。

  「好……好,不說可以了吧!」侯克威舉雙手輕晃著。

  「這才對嘛。」燕芸緩慢地笑道,讓侯克威無可奈何。

  「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侯克威邀請她。

  「OK!」燕芸舉起沒問題的手勢,便與他一起來到餐廳,因為用餐時間未到,餐廳顯得門可羅雀。

  這當他們吃到一半時,闖入一個不速之客。

  「柳小姐,真巧啊……在這兒遇到妳,為我介紹一下妳身邊的男士吧。」顏娟秀親切地打招呼。

  其實這一點都不巧,顏秀娟在打聽到柳燕芸目前暫住在這家飯店後,她才刻意前來的。

  沒想到卻被她碰到柳燕芸與其他男人共進午餐。

  「顏小姐,他是跟我一道來台灣的同事侯克威。」燕芸不帶任何感情地道。

  「這樣啊……看起來你們的關係匪淺喔。」顏娟秀語出戲謔。

  「顏小姐,真愛說笑……我們同事好幾年了,關係當然不比平常。」燕芸輕描淡寫,以避免與她正面衝突。

  「呵呵!是啊……」顏娟秀拉開椅子,自行坐下。「從你們到台灣後,我一直抽不出時間好好認識你們,畢竟這次的合作案我也參與其中。」

  「是嗎?那怎麼不見顏小姐出席討論會議呢?」燕芸問著。

  「我也想出席啊,但睿康沒通知我,我也不方便主動參加,畢竟他是我的上司,多少有點顧忌。」顏娟秀說得楚楚可憐。

  「我想妳跟他反應一下,他會樂意讓妳參加的,因為多一個人提供意見,企劃案會愈早成型啊。」燕芸看不出顏娟秀哪裡不好。

  她懷疑睿康口中所形容的顏娟秀,會不會太過於誇張點了……

  「希望如此囉……啊——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顏娟秀看了一下手錶,驚慌地道。

  「嗯,Byebye!」燕芸向她說再見。

  「燕芸,她是?」侯克威此時才有開口的機會。

  對於剛剛的經歷,他還有點冒冷汗……

  因為從那女人出現後,便見她有意地朝他拋著媚眼,令他不舒服地猛起雞皮疙瘩。

  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仿若認為自己是西施再世,真給他有點可怕……

  「啊——居然忘了介紹,她是『鼎丹』負責行銷的主管顏娟秀。」燕芸懊惱自己的疏失。

  「喔,她有點奇怪耶!」侯克威道出他的疑惑。

  「會嗎?」燕芸不覺得。

  「妳大概感覺不出來,因為這是男人的直覺。」侯克威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腦袋。

 「喔——」

 「好啦,別討論她了,我們的用餐時間被她給中斷了,現在繼續吧。」

  侯克威將注意力從顏娟秀身上拉了回來,他可不想為了她而破壞他們用餐的情緒。

  只是他心中仍不自覺地猜想著,那個顏娟秀怎麼可能碰巧來到這兒,又不小心地遇見他們,並告訴他們她想出席討論會的期望。

  不管怎麼想……他就是感到有點奇怪……感覺就像是刻意似的……

  這個問題迴旋在他腦裡,陪著他度過午餐時間……

  ※※※※

  燕芸與侯克威在用過午餐後,便去參觀了飯店裡的設施,在她走回房間時,瞥見一抹瘦長的身影,倚靠在牆邊。

  他的出現,讓她略為平靜的心湖,又起了波瀾,被他擾得心煩意亂。

  她裝作無視地穿過他,拿出鑰匙,卻被他一手抓住。

  「沒看見我嗎?」歐睿康笑嘻嘻地望著她不耐的臉。

  那天回家後,他思忖了許久……

  想著自己異常的舉動,為什麼會有股想吻她的衝勁?

  而且想擁抱她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似乎在他心海中造成一波波的漣漪,愈擴愈大。

  「請放手,好嗎?先生。」燕芸平淡地道。

  「有必要這麼生疏嗎?」歐睿康轉過她的身軀,要她正視自己。

  她的反應未免太大了點,單單一個吻,就能讓她忽視他們多年的友情嗎?

  「我不記得跟你有什麼交情。」燕芸不理會他,逕自轉開門把,踏入室內。

  「妳還在生氣?」歐睿康也跟著走了進來。

  「請你離開這裡,我不歡迎你。」燕芸背對著他道。

  在聽到關門聲後,她以為他已走了,整個人便軟弱地癱了下來,屈著雙腳,將臉頰埋在其中。

  偽裝堅強的外貌,其時已全然崩解,她無助地哽咽著。

  不解許久不見的睿康為何親吻她,雖然她知道……在開放的美國社會中,吻可以單純地只代表招呼,但在風俗民情不同的台灣社會中,吻代表的卻是愛情,有愛才會想親吻對方。

  而睿康呢?他吻她的動機又是什麼?純粹因為想吻而吻,不含任何意思在內嗎?

  對於這個猜測,她的心有點揪痛,好像她期望那個吻多少包含著絲微的感情。

  「別哭了!」歐睿康的雙手從她背後緊緊往前懷抱著她。

  瞅著她抽動的背脊,他的心混亂成一團……

  「你……沒走?」燕芸嚇壞地掙扎著,卻脫不了他的禁錮。

  她最不想的……便是將自己懦弱的一面,坦露露地攤在別人面前。

  此刻,她卻將最真的自己,盡洩在他眼底。

  「是的,我沒走……」歐睿康柔情地說著,他的臉龐磨蹭著她因淚水而濕潤的臉頰。

  「為什麼?」燕芸啞著聲音。

  「為了妳……」歐睿康撫去她的淚珠。

  他已明白對她的感覺了……

  在聽到她的哭泣後,他頓時明瞭隱藏在內心難以言辭的波瀾,原來……就是愛……

  他早忘了從何時開始的,但在失去她的蹤跡後,多年來不死心地尋尋覓覓,再次見到她,更加根深柢固了他的感情。

  只是他從未發覺那代表的,就是愛……

  直到剛才,他真心地想去疼愛她,不忍見到她因悲哀流下任何一滴淚。

  他願意成為她的依靠、傷心難過時可停泊的港灣。

  「我?」燕芸不解。

  「嗯,離別後的相聚,讓我確認了我的心,之前受到妳的照顧,今後……換我保護妳。」歐睿康在她耳畔呢喃著。

  「說謊!」燕芸極力搖著頭否認著。

  他的這些話,引起她不小的震撼,就像是對情人,訴說著愛語,但怎有可能?

  「沒有……看著我,妳便能明白,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歐睿康移動他的身體,來到她面前,細心地捧起她的臉。

  「不可能……」燕芸見到他眼瞳中,所流露出的真情後,她慌忙地低下頭,不願承認親眼所見。

  「沒關係,行動會證明一切……」歐睿康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是我?」燕芸不知所措地睨著他。

  憑他現在的條件,有多少標緻的女孩任他挑選,何苦來招惹她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不起眼女人。

  「妳的純真、妳的善良,都是我所喜歡的。若要更深一層地說,愛情是盲目的,不問原因、不問理由,喜歡就喜歡了,何苦探究它的真意。」

  「你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了。」燕芸被他誠心的話,惹得粉頰燥熱不已。

  「那也是妳教我的,不是嗎?」歐睿康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我……不記得曾教過你這種事。」燕芸撇開頭,避免與他火熱的眼神對上。

  那會擾得她的心裡小鹿亂撞,亂了芳心……

  「妳是沒教過我,不過我卻從妳的身上學了不少。」歐睿康意有所指。

  「你別挖苦我了,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學習。」燕芸自我解嘲著。

  「別太看輕自己,妳本身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歐睿康不容她否認自己的優點。

  「睿康,你將我形容得太好了•我並沒有……」

  「噓──何時妳變得這麼沒有自信?」歐睿康以食指點住她的唇,打斷她自卑的話。

  「我……」燕芸啞然。

  是啊!何時的她,開始將自我遮蔽起來,阻卻他人親近的機會。

  原先開朗的她、樂於助人的她,到何方去了?

  她真實的本性,早已被沉澱在心海深處的最低層,許久未見光明了……

  「沒關係,從今後……我會成為妳歡樂的製造者。」歐睿康怡然地道。

  既然他已決心守候她一輩子,便不介意當個開心果,讓她每日綻放出燦爛如星的甜美笑容。

  那笑容,是他過去的支柱,是他生活中的一盞明燈,他不希望再也無法從她臉上見得。

  「你的保證太過長遠了!」燕芸此刻的心情,紛亂地難以形容。

  「或許吧,未來誰都無法保證,但此時的心情卻是無法抹煞的。」歐睿康老實地聳了聳肩。

  他的確無法預料未來的變化,但至少目前……他的心強烈地感覺到,想好好疼惜她,將她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你值得更好的。」燕芸嘆著氣。

  「妳在我眼中,便是最好的。」歐睿康直直地凝睇她泛著淚光的臉,抓著她肩頭的手瞬間縮緊。

  「不值得的……」燕芸推拒著他。

  「燕芸,相信我……以我們多年來的交情,妳難道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歐睿康似乎有點慍火,為著她一再地否認他的心、他的情。

  這世界顛倒了嗎?十三年的時間流逝,讓他們的性情全然倒反了過來……

  「就是以我們多年的交情,我才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燕芸使力地逃離他的束縛。

  「不……不是妳無法接受,而是妳對自己沒信心,不願承認它罷了。」歐睿康指出癥結所在。

  「是啊……我是對自己沒信心。」燕芸整個人貼著牆壁,搖晃著頭。

  「燕芸——」歐睿康輕聲呼喚著她。

  「別靠近我……」燕芸制止他的腳步。「我累了……」

  「哎!」歐睿康發出沉重的嘆息。

  「請走吧,我想休息了。」燕芸閉上眼,表達她的心聲。

  「那……」歐睿康欲言又止。

  「快走……」燕芸合上了雙眼,並無瞥見歐睿康眼底閃過的那份含帶悲苦的感情。

  「我走了,Bye。」歐睿康勉強地提起想繼續停留的雙腳,緩慢地走出她的房間。

  燕芸聽到閉門的喀啦聲後,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搾乾似的,沿著牆滑落下來,頹喪地嚎啕大哭。

  她努力說服自己……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無稽的笑話。

  也許,只是一場夢,明日醒來,便會發現……她的幻想可笑至極。

  ※※※※

  歐睿康猶豫地站在燕芸的房門口……

  他原以為有機會與她談談,盼了又盼,仍不見她的身影。

  接連幾天,她只派侯克威與另一名夥伴出席討論會,而她本人像是消失般地失去蹤影,就連侯克威他們也不曉得燕芸去了哪裡。

  他來賭看看運氣,看她是否會待在飯店裡,連按了幾次門鈴,他衷心期盼她能夠開門,邀請他進去一坐。

  他不想他們的關係,就僵在那兒,無任何的進展……

  「你來做什麼?」燕芸聽著門鈴響了又響,心中不停地掙扎著,終於決定跟歐睿康說清楚,打開門後,她擋在門口,無意請他進來。

  這幾日來,她獨自一人到處遊蕩,甚而窩在房內,不與人接觸。

  思量著那天歐睿康所說的話,她該相信他嗎?

  再見他的人,她的內心竟澎湃不已……

  「妳——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歐睿康落寞地道。

  那黯然神傷的表情讓燕芸的心口突然一陣刺痛,但她依然擺出一臉無謂。

  「有什麼好聊的嗎?」燕芸無謂地聳著肩。「有些事不需明講比較好吧!」

  「妳真打算拒我於千里之外嗎?」歐睿康搖晃著她,像是要把她搖醒。

  「我有嗎?」燕芸裝傻。

  「有。」歐睿康咬牙切齒著,並出其不意地將她推進屋去,他連帶一閃身,快速關上門。

  「你……無賴。」燕芸咒罵著。

  「是不是無賴都好!我今天就要跟妳理清關係。」歐睿康不為所動。

  「霸道!怎麼說這兒也是我住的地方,我不歡迎你……」燕芸叫屈著。

  「沒關係,反正我只想讓妳清楚一點……我們的關係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不如讓我們正視問題,而不是逃避它。」歐睿康緩緩地走近因他靠近而逐步退後的燕芸。

  「我沒有逃避!」燕芸大喊著。

  他為什麼一定得將他們原先的友情,給破壞掉……

  難道男女之間,不可能有純友誼嗎?

  就讓他們維持之前的樣子,不好嗎?

  非得將關係變得如此複雜,添加了不安的變數。

  「是嗎?妳敢肯定地說……妳沒有逃避。」歐睿康瞅視著眼神飄忽不定的她。

  「我……」燕芸咋舌。

  她的確是在逃避問題,認為只要別講明,一切都會恢復過來。

  「說不出話來了吧!」歐睿康將她逼近牆角,雙手抵著她頭的兩側,把她困在他的範圍內。

  「你覺得這樣比較好嗎?」燕芸傲然地抬起頭,朝他吼叫著。

  「沒錯!如果妳要我在發現自己的心意後,還把妳視為朋友般對待,對我而言,是件痛苦的事。」歐睿康低下頭,與她的臉頰只距離咫尺。

  「那我痛苦就可以嗎?我覺得你的話讓我很困擾。」燕芸撇過頭,以免直視他特寫鏡頭的俊臉。

  「會嗎?妳會很困擾嗎……」歐睿康輕撫她的臉。

  「不——不——為什麼?為什麼?」燕芸狂叫著。

  聽到他的問話,她發現……其實她一點都不困擾,反而樂於見到如此的轉變。

  她理不清自己的想法,只知道——

  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正一點一點地瓦解著……

  「燕芸,別這樣。」歐睿康急忙將她摟進懷中,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好?」燕芸抓著他的衣襟,埋在他胸前哭泣著。

  「相信我,相信我會好好地對待妳。」歐睿康俯首枕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際柔聲說著。

  「可以嗎?我真得能夠得到你的愛嗎?」燕芸不斷地問著。

  「可以的!在之後的日子裡,我會做到讓妳刮目相看,不再懷疑我的真情真意。」歐睿康緊緊擁著她,彷彿想將她揉進心坎裡。

  他已抱定主意,就算他們無法每日在一起,他也會盡力讓她能夠信任他。

  如大家所說的……距離不是問題……他有把握能做到這點。

  這可是他第一次的愛戀,他期盼著有好的結局,他會亦步亦趨地經營這段得來不易的愛情。

  尤其是面對著早已失去信心的她,他更需要花費時間精力,不讓她感到半點的不安與猜測。

  「睿康……」燕芸細語著。

  他溫柔的懷抱讓她感到安穩與平靜,好似訴說著……

  她能放下千萬個不安地信任他,因為他的胸膛會是她歸心的駐足點。

  ※※※※

  歐睿康踩著慌張的步伐,來到燕芸下榻的飯店。

  原本約好今天帶她出去逛逛,卻意外地接到公司方面來的電話,遇到緊急事件需要處理,他只好忍痛趕去解決。

  沒想到一忙下來,大好的假日已過了大半,他心底懊惱不已……

  「嗨——」燕芸開門,笑著打招呼。

  「我好想妳。」歐睿康不管走廊上是否有人經過,一步向前便摟抱住她。

  「睿康……有人啊——」燕芸因他的舉動而滿臉通紅,正巧又有人路過,害得她整個人縮在歐睿康的懷裡。

  「管他的……」歐睿康三言兩語地打發掉她的憂慮。

  他才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他此時此刻最在乎的……只是跟燕芸相處的寶貴時間。

  「睿康,我們先進去吧。」燕芸建議著。

  她無法漠視他人不斷投射來的好奇目光,這會讓她覺得,在旁人的眼中,他們一定是不搭軋的一對。

  「好啊。」歐睿康點著頭,便環著她的腰走進房內。

  「睿康,你可以放開我了。」燕芸見他的手仍放在她的腰際上,她提醒著他。

  「不放!」似孩子耍賴般,歐睿康反倒雙手懷抱住她。

  「你……」燕芸拿他沒轍。

  「妳想不想我?」歐睿康問道。

  「我們才幾天沒見,說什麼想不想的。」燕芸沒有給予正面的答案。

  其實她很想他,卻無法道出口。

  因為她仍覺得,能得到他的關愛,已經是個幻夢了,她不敢奢求太多……

  「那是說,妳不想我囉。」歐睿康貼近她的臉。

  「沒——」燕芸的臉下意識地朝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

  「快說,我想知道妳的答案。」歐睿康一手勾住她的後頸,讓她無法再躲避。

  「跟你一樣。」燕芸低語著。

  「啊……跟我一樣,那我的答案是什麼呢?」歐睿康刻意捉弄她。

  「你……問你自己啊。」燕芸探知他語氣中戲弄的口吻,於是打算跟他耗到底,看誰撐得久。

  「我喔!不想妳耶……」歐睿康大唱反調。

  「這樣啊,那你跟我這麼親近,不怕我告你性騷擾嗎!」燕芸不甘示弱地應著。

  「怎會!遇到帥哥,女人通常都會巴著對方不放,應該是我告妳性騷擾喔。」歐睿康的手離開她的脖頸,抓起她的手,游移在自己的胸膛。

  「看樣子,你被騷擾的經驗挺多的嘛!」燕芸順其意,甩開他的手,沿著他的臉頰撫摸著。

  「妳當真想非禮我?」歐睿康難掩喜悅之情。

  「你頗怡然自得的,所以……」燕芸突然推了他一把,並往他的胸口一坐,將他壓在地上。「教訓你一下。」

  「妳想謀殺親夫嗎?」歐睿康趁她不注意,反身壓在她身上,讓她從優勢成了劣勢。

  「親夫!在哪兒啊?」燕芸左顧右盼著。

  「在這兒。」歐睿康穩住她搖晃的頭,笑逐顏開地瞅視著她。

  「少臭美了……」燕芸嘟著嘴。

  「妳死鴨子嘴硬喔。」歐睿康攫住她翹著老半天的唇瓣。

  「是你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燕芸擋住他的臉,以免被他吻到無法思考。

  「才不呢!我是在陳述事實……」歐睿康不慌不忙地將她的雙手置於頭頂,繼續啄著她柔嫩的唇。

  「說話就說話,別不規矩。」燕芸無可奈何地抗議著。

  沒有了手當做擋箭牌,她只好靈活運用被他一再偷襲的嘴了。

  「因為妳太誘人了,尤其這樣的姿勢,更令我想入非非。」歐睿康將黏貼在她臉頰上的幾根秀髮,往後梳理。

  「讓我起來啦……」燕芸經他這一說,不安地擺動著身軀,想掙脫他的圍困,殊不知更刺激著他生為男人的慾望。

  「不要動了!」歐睿康痛苦著臉,欲停止她的晃動。

  「你怎麼了?」燕芸關心著。

  「沒——」歐睿康側身坐起。

  「可是你在皺眉頭。」燕芸不相信他的話。

  「妳想知道?」歐睿康睨著她,嚴肅地道。

  這種生理上的反應,該如何啟口,向她說明……

  「嗯。」燕芸點頭。

  她想知道為何他突然變了臉色,是她不好嗎?

  「因為——」歐睿康拖拖拉拉。

  「快說啦!」燕芸催促著。

  歐睿康嘆著氣,在她耳畔嘀咕了兩句。

  隨著他的坦白,燕芸的臉逐漸燒紅起來,懊悔著自己不該問的。

  「妳的臉真燙。」歐睿康摸著她酡紅的雙頰。

  如果早知說出來,會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刺激,他會考慮不說的……

  「還不是你說了那些話。」燕芸將罪過怪到他身上。

  「冤枉啊!是誰想知道的呢?」歐睿康擰著她的鼻尖。

  「我是關心你啊。」燕芸死不認帳。

  「好……好……是我錯了。」歐睿康寵溺地攬下她的指控。

  「你——」燕芸哭笑不得。

  明明是她要求想知道原因的,他卻不介意地承擔下她無理的取鬧。

  他真的實現了他許下的承諾,要好好地對待她……

  「笑一個囉。」歐睿康掐捏著她的臉頰,逗弄著她。

  「呵……」燕芸不得已地笑了出來。

  「笑得更勉強。」歐睿康不放過她,硬是要她開懷地、放寬胸襟地笑。

  「哪有……」燕芸否認。

  「是嗎?」歐睿康含著笑,嘴角深奧地笑著。

  「你想幹嘛?」燕芸似乎意識到危險,轉身想遠離他。

  「還逃。」歐睿康不疾不徐地攬腰抱起她。「我不信沒辦法讓妳放鬆地笑。」

  「你打算做什麼?」燕芸瞪視著他。

  「呵妳癢啊。」歐睿康一說完,雙手便不安分地搔癢她敏感的地方。

  燕芸起初還極力克制住,不受他的干擾,可是在他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她終於忘懷地大笑著。

  一手抓起身旁的抱枕,往他的頭砸過去,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並乘機跑得大老遠,防止他再次進攻。

  「妳好狠的心,居然拿東西丟我。」歐睿康揉著被K到的額頭。

  「又不會痛……」燕芸笑盈盈地在一旁揶揄著。

  「妳要不要試試啊。」歐睿康拿起掉在身邊的抱枕,示威著。

  「哈——來啊!」燕芸也拿著抱枕,勢如破竹地叫陣。

  「囂張喔。」歐睿康被她孩子氣的模樣給逗笑了。以前的她,似乎回來了。

  「是啊!怎樣……」燕芸一副拿她莫可奈何的表情。

  「好啊,看不起我。」歐睿康將他手中的抱枕擲了過去,正中她的臉蛋。

  「偷襲我,小人——」燕芸不服氣地也賞了他一記,卻牢牢地被他給接住了。

  一時之間,房內裡滿是飛來飛去的抱枕,並洋溢著愉悅的笑聲,他們似乎玩抱枕大戰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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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5 PM


第四章

  燕芸望著窗外陰霾的天氣,似乎還嗅得到濕漉漉的感覺,該是個下雨的日子吧!

  人真得好奇怪,還沒跟歐睿康成為男女朋友時,她並不會如此思念他,可是現在……幾天沒見到面,心裡就像有塊空虛的地方未被填滿。

  莫非熱戀中的情侶,都無法忍受片刻的分離嗎?

  想著他爽朗的笑聲、想著他的大手撫過她臉頰的悸動、想著他為讓她開懷大笑所做的無厘頭行為……

  睿康,他也是一樣在想她嗎?

  戀愛——真的會讓人幸福,也會讓人痛苦……

  「哎!」燕芸多愁善感地瞧著灰黑的天空。

  霎時,雷聲大作,一場午後雨便降臨了大地,打得玻璃窗咚咚地作響。

  而房門也於此時,毫無預警地咚咚作響,嚇了燕芸一跳。

  她想不透,是何人會光臨她的房間,平時她很少有訪客的,可說是近乎於零。

  只除了一個近日來常造訪她的人……

  「嗨——」門外的人,悠然地朝她揮了揮手。

  「你……怎麼會?」燕芸不敢置信於眼前的畫面,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Surprise!」歐睿康勾住她的頸項,送上他的唇。

  「為什麼?為什麼?」燕芸激動地摟著他,忘我地與他在門外上演了一場香艷的熱吻戲碼。

  「妳說呢?」歐睿康輕點著她小巧的鼻尖。

  「我怎麼知道?啊──你都濕透了,快進來。」燕芸急忙拉著他進房,並火速拿了條大毛巾讓他擦拭身體。

  「妳也濕了一大半啦。」歐睿康消遣著她。

  「都你害的啦!」燕芸意識到自己前半的衣襟的衣服沾濕了。

  「怎是我害的呢?我又沒料到妳這麼熱情,一見到我就撲上來。」歐睿康刻意戲弄她。

  「誰叫你在我想你的時候,突然出現。」燕芸脫口而出。

  「哇呼……我有沒有聽錯啊,妳說妳在想我。」歐睿康抓住毛巾的兩頭,套住她的後頸,將她拉向他。

  「你……聽錯了啦!」燕芸死不認帳地否認著。

  「說都說了,幹嘛不承認呢,我又不會笑妳。」歐睿康抵著她的額頭。

  「那你呢?你跑來做什麼……」燕芸反問他。

  「當然是想妳,才會跑來的啊。」歐睿康挑著眉,挺老實地道。

  「油腔滑調。」燕芸不予置評。

  雖然嘴裡有譴責的意味,但心裡卻因他的話,而高興得飛上天了。

  「至少不像妳,心口不一……」歐睿康指著她的胸口。

  「好嘛……我很想你!」燕芸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真勉強,我好難過喔。」歐睿康誇張地撫著心頭,並緊皺著眉頭。

  「你愈來愈會耍嘴皮子了。」燕芸戳著他的胸膛。

  真沒想到他的口才如此了得,甜言蜜語的話隨意就溜出嘴了。

  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難怪啦——她十三年沒見到他了嘛,當然變到大老遠去了……

  「為了取悅妳啊。」歐睿康嘻皮笑臉著。

  如果對象換了別人,他才不會這麼做,該算是她的專利。

  「貧嘴。」燕芸打算不跟他閒扯下去,便換了話題。「你不怕著涼啊。」

  「怕囉……」歐睿康點著頭。

  「怕還跟我亂胡扯,我去拿件浴袍,讓你換下濕衣服。」燕芸急忙奔進浴室,而歐睿康也隨著她的腳步踏入浴室。

  當她轉身,不期然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啊——」燕芸揉了發疼的鼻尖,語氣頗為不悅。「你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

  「幹嘛!生氣啦……對不起啦,我沒想到會如此……」歐睿康撫摸著她的鼻子。

  「沒有。」燕芸低著頭。

  她的脾氣何時變得如此易怒,真討人厭的個性。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不過是沒知會她,就隨意站在她後面而已啊。

  「沒有?」歐睿康故意提高聲調,詢問她。明明就有,硬要狡辯,歐睿康好笑的看著她的鴕鳥行徑。

  「對啦!」燕芸怒氣地撇開頭。

  「那妳現在為什麼瞪著眼?」歐睿康指證歷歷。

  「不行喔……」燕芸不為所動。

  「行……沒問題,妳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先讓我親一口再說……」歐睿康說完,偷親了她漲紅的臉。

  嗯——他舔了舔嘴唇,滋味不錯……

  「你幹嘛啦!」燕芸嚷著。

  他真是有本事,二三下便讓她的無名火消失殆盡。

  「吻妳啊,剛才不夠,再來一下吧。」歐睿康湊近唇,想再偷得一吻,卻狠狠地被她給逃開了。

  「你以為我會笨到讓你偷吻第二次嗎?」燕芸笑呵呵地站在遠處,瞅著站在浴室口的他。

  「妳覺得呢?」歐睿康的眼底泛著笑意,逐步逼進她。

  「不會——」燕芸堅定地道。

  「好吧!」歐睿康很快便放棄跟她爭論,因為他有辦法再偷到第二個吻。

  燕芸為他輕易投降而心有不安,總覺得他眼底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要換衣服了,妳要不要為我服務啊?」歐睿康提了令她想不到的請求,並隨手將她拉近身。

  「什麼——」燕芸頓時瞪大眼,想著自己是否聽錯了。

  歐睿康便趁她疏忽訝異之際,飛快地偷得了第二吻後,拔腿衝進浴室。

  「歐……睿……康……」待燕芸抗議地大叫,並拿起抱枕,往他的背後丟時,已來不及了。

  抱枕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被歐睿康關上的浴室門,而在浴室內的他,得意地大喊。「誰說沒有第二次啊。」

  燕芸只能氣呼呼地嘟著嘴,拿他沒轍……

  ※※※※

  「找我什麼事?」燕芸不怎麼和顏悅色。

  「哼!沒事我也不會找妳。」顏娟秀譏刺著。

  若非她確定歐睿康與柳燕芸已交往了一陣子,她也不會大費周章地找柳燕芸出來談判。

  「有事快說吧。」燕芸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

  當初就不該答應顏娟秀赴約的,一來她就相當後悔,因為她已意料到,她們的交談絕對不會單純到哪裡。

  她有預感是跟睿康有關……

  因為自她跟睿康交往之後,顏娟秀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了她似的,恨不得將她毀屍滅跡。

  她終於見識到愛情會影響一個女人有多深了,深到能不顧一切地就為了得到對方的心。

  「爽快,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希望妳離開睿康。」顏娟秀直睨著她。

  「憑什麼?」燕芸努力壓住不穩的情緒。

  「憑姿色,妳沒有我漂亮,而且我跟睿康還是同事,至於妳呢?也不過是短暫停留在此,所以距離比妳近多了,妳沒聽過……距離是愛情的最大殺手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妳曾當著睿康的面,遭人非禮,妳覺得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的?」顏娟秀一句句直刺燕芸心中的痛。

  她可是花了好多時間,才調查出原來睿康跟柳燕芸之間有著鄰居兼童年玩伴的關係,更連帶地讓她知道了柳燕芸曾遭欺凌的事。

  這對她來說,是一則極為有用的資訊,因為讓她知道要如何破壞他們的感情。

  「那又如何?起碼現在眼睿康在一起的是我,而不是妳……」燕芸盡量平心靜氣地說著。

  其實她的心早已波濤洶湧了。

  因為顏娟秀所說的話,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加上她不懂為什麼顏娟秀會知道她曾遭非禮的事。

  是啊!有哪個男人不會介意的,更何況……那件事情發生時,睿康在現場,從頭到尾目擊了一切。

  「哎!可憐啊。」顏娟秀嘆著氣。

  「妳什麼意思?」燕芸問道。

  「什麼意思!我是為妳感到惋惜啊,妳難道沒想過……睿康跟妳在一起,會不會是為了補償妳,補償他讓妳遭遇到不測。」顏娟秀假意懊惱地搖著頭。

  「不會的……」燕芸難以置信。

  但不可否認,她好不容易建立起微乎其微的自信心,開始晃動了。

  「妳大可親自去問他啊,不過,我想……他不太可能告訴妳實話的。還有啊……妳以為我為什麼會知道妳這段往事?」顏娟秀啜了口咖啡,以眼角觀察著已變了臉色的燕芸。

  她的內心大呼過癮,沒想到她的目的如此快就達到了。

  沒幾下子,便擾亂了柳燕芸對睿康的信任感。

  看來……要讓他們分手,是輕而易舉了……

  「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那只會讓她更加喪失自信罷了。

  而且顏娟秀的話在在引導著她,讓她認為是睿康告訴顏娟秀有關她十三年前的那場意外。

  「完了……」顏娟秀優雅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那我先告辭了。」燕芸可說是落荒而逃地離開這家店。

  她的背後,是抹計謀達成的邪惡笑容。

  ※※※※

  「怎麼了?」歐睿康伸展五指在燕芸面前擺動著。

  他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全身散發的寒氣彷彿讓他身處北極。

  故意逗笑她,也只見勉為其難的笑容,簡直是敷衍了事。

  「我跟顏娟秀見過面了。」燕芸冷漠地道。

  「是嗎?」歐睿康不以為意。

  「你不問我跟她見面時,聊些什麼嗎?」燕芸睨著他澄澈的眼眸。

  「難不成妳心情不好是因為……」歐睿康此時才有危機意識。

  他就知道事發不單純,她絕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他臉色看。

  可是他怎麼也猜想不到,居然是顏娟秀從中作梗。

  這個顏娟秀實在是疏忽不得啊……

  「對!」燕芸的話,從唇縫中迸了出來。

  「她跟妳說了什麼?」歐睿康開始拼湊顏娟秀會說的話,好解開燕芸的陰影。

  「你先發誓,你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虛假。」燕芸逼視著他。

  「我發誓——」歐睿康雖然尚搞不懂燕芸的做法,但還是照做了。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彌補讓我以前差點被人強暴的事嗎?」燕芸問出困擾她好幾天的難題。

  她其實很不想從歐睿康口中聽到答案,因為她怕、她擔心……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的心準會撕裂的,她一定沒辦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

  「彌補?!我幹嘛因為想彌補妳而委屈自己跟妳交往。」歐睿康口氣不悅。

  該死的顏娟秀,到底跟燕芸胡說八道了什麼?

  害燕芸懷疑他跟她交往的用意,這下他麻煩可大了!

  得費上花好大的功夫,才能彌平缺乏自信心的她心中的疑惑。

  「果然……」燕芸像是心中有底,早知他會如此回答。

  「妳是怎麼了?難道妳不相信我?」歐睿康的臉色已有點慍色。

  「叫我怎麼相信你,因為你的回答就如同顏娟秀所說的,你不會承認是因為同情才跟我交往的。」燕芸氣道。

  「拜託,妳清醒點好不好……她的話能信嗎?為什麼妳寧可相信她,卻不願相信我。」歐睿康抓著她的肩頭,搖晃著她,要將她迷糊的腦筋給搖醒。

  「不是我不願相信你,而是……她所說的話,刺中了我的傷口。」燕芸緊緊地揪著隱隱作痛的胸口。

  「妳以為我會介意十多年前的那場意外嗎?」歐睿康朝著她的面大吼著。

  他一直以為她是理智的,曾幾何時,她已失去了自我,被幾年前的意外給左右了……

  「不會嗎?有哪個男人不會介意的?」燕芸激動地道。

  「妳覺得我是那種膚淺的男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當初選擇顏娟秀就好了,何必給自己添麻煩。」

  「你終於說實話了,你嫌我麻煩。」燕芸掙脫他的掌控。

  「天!燕芸……妳別誤解我的話啊,我並沒有……」歐睿康深覺自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尤其是跟一個愛鑽牛角尖的女人在說話,那更是不可理喻了。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聽……」燕芸雙手摀住兩耳。

  「不行——」歐睿康硬是拉下她的手,強迫她聽進他的話。

  他一定要跟她解釋清楚,不然他們的關係會陷入僵局,更有可能走上分手一途。

  他可不想冒這個險,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顏娟秀的計謀得逞。

  「我不聽……不聽……」燕芸猛搖著頭。

  「燕芸,看著我……」歐睿康擺正她的頭,逼迫她看著他,並抓起她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妳能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嗎?聽——它正在訴說著,我、愛、妳。」

  「呃?」燕芸直盯著他瞧。

  「我就在妳身邊陪伴妳,我的人、我的心都是屬於妳的,妳該信任我的,不是嗎?」歐睿康真情地道。

  「我真得能夠相信你嗎?」燕芸不安地問著。

  「傻瓜,為什麼不行!」歐睿康輕點著她的額頭。

  「我不知道,我怕……有一天你突然告訴我,其實你是為了同情才……」燕芸的話被歐睿康給堵住了。

  「不准妳再說什麼同不同情的話,我現在慎重地告訴妳,從未有這回事,妳不要隨便聽顏娟秀搬弄是非。」歐睿康愛憐地捧著她的臉,柔聲地說著。

  「但是……」燕芸疑心著。

  「沒有但是,沒有可是,更沒有例外……實實在在的,我的心在妳垂手可得的地方。」歐睿康很沉重地宣告著。

  他知道不管他說得再多,燕芸依然無法抹去心中的疑雲。

  除非重建她的自信,讓她不再被困在幾年前的那場事件中,否則,他永遠得提心吊膽地煩惱,何時她會再猜疑他的心意。

  「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的。」燕芸俯首靠著他的胸膛,慚愧著。

  「沒關係,希望經過這一次後,妳能更加信任我。」歐睿康緊擁著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

  「我會的……」燕芸向他保證著。

  她也說服著自己,不能再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睿康都已坦率地向她表明了他的情意,她何苦懷疑他呢?搞得二人鬧得不愉快……

  況且,他若真要選擇顏娟秀的話,早就跟顏娟秀在一起了,沒必要等到她出現後呢!

  她逐漸找理由,填充空虛失落的心靈,用以替代那無理取鬧的想法。

  ※※※※

  「燕芸,恭喜妳了。」侯克威略顯苦澀地道。

  「何來恭喜之意?」燕芸不解地瞅著他。

  「談戀愛囉。」侯克威自嘲地一笑。

  哎!怪就怪自己不夠積極,讓一個失去聯絡幾年的青梅竹馬,突然插花跟他搶燕芸。

  如今他只能望而興嘆,獨自喝著傷心酒解悶。

  「啊——看得出來嗎?」燕芸嬌羞地撫著臉頰。

  「是啊,以前的妳總是寒著冰冷的臉,不主動跟人打交道,可是現在的妳,較為柔和了。」

  「有這麼明顯嗎?」燕芸自嘲著。

  原來她在別人的感覺裡,是不可一世的……

  「很明顯,也許妳是當事人,所以較沒感覺。但身為旁觀者的我,有很深的體悟。」侯克威勉強提起笑容。

  瞧她笑得這麼幸福,他的心隨著低沉下來,守了二年的愛戀對象,如今白白拱手讓人,他心痛難熬啊!

  「那你居然能夠容忍我這樣的個性,還跟我結交為朋友。」燕芸不好意思地攪動著吸管。

  「因為我相信妳的個性是善良的,絕非如妳表面上如此令人難以親近。哎——老實說,原因並非如此單純……」侯克威失落地道。

  「你可以找到適合你的女孩子。」燕芸感慨地說著。

  她對侯克威的情意不是不清楚,但是感情的事就是這麼難講。

  曾經在一起十幾年的童年玩伴,就因為一個小螺絲鬆了,他們的關係也隨著更加複雜,糾葛不清。

  而侯克威,不管時間流逝,她依然不會改變對他的感覺——朋友之情。

  「希望如此!」侯克威無奈地望著窗外。

  「會的……每個人都會有適合自己的另一半。」燕芸鼓舞著他。

  那她呢?睿康是她的另一半嗎?

  唉!她沒有太大的把握……

  「那我們……還會是朋友嗎?」侯克威困難地吞嚥著口水,才道。

  「當然,我們永遠都會是朋友的。」燕芸向他保證著。

  這麼好的朋友何處找?她不希望今天的談話變成了他們關係的終止點。

  「是啊!為我們的友誼乾杯。」侯克威端起自個兒的杯子。

  他得盡快重整失散的心,再加點油、充點電,為下次的戀情做好準備。

  他暗自期許著,再看到喜歡的人時,絕不會老牛拖車般地,讓對方投進別人的懷抱時,再來懊惱悔恨……

  ※※※※

  「顏娟秀,妳這是什麼意思?」歐睿康咆哮著。

  若非她挑撥離間,他跟燕芸也不會吵了一架。

  幸虧他安撫得當,沒讓他們的關係出現裂痕,不然他肯定會跟顏娟秀好好算這筆帳。

  今天他就先警告她,希望她能聽得懂人話……

  「睿康,你好凶喔,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耶。」顏娟秀無辜地道。

  「妳不懂?騙誰啊……」歐睿康發怒地瞪著她。

  好一個裝模作樣的女人啊,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對其他男人或許有效,但對一個瞭解她作為的男人來講,「沒路用」啦!

  「人家真的不懂嘛!」顏娟秀揪著他的手腕。

  看來事跡敗露了,柳燕芸定是跟他提起她們見面時所說的話,否則歐睿康何必向她興師問罪。

  怎麼辦?看樣子……歐睿康極為不爽……

  她努力轉動著腦袋,想辦法化解他的怒意。

  「哼……少來這一套,妳有多少招術,我清楚得很,別在我面前裝聾作啞。」歐睿康狠狠地甩掉她的手。

  心術不正的女人……令他雞皮疙瘩都豎起了。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氣什麼?」

  「好……妳想知道,是吧!我就告訴妳……妳居然去跟燕芸說,我跟她交往是基於同情她。」歐睿康已快受不了她做作的神情了。

  「難道不是嗎?」顏娟秀一臉委屈樣。

  「不是——我再跟妳說清楚,不管妳使什麼手段,我是不會跟妳在一起的,妳就別做夢了。」歐睿康發出警告。老闆的親戚又怎樣,他歐睿康可是各公司挖角的熱門人選,之前是為了不想撕破臉,現在卻是她逼他的。

  「睿康,我會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啊。」顏娟秀鬆口,向他坦白。

  「講得更好聽,我不需要,妳只要別來干涉我的生活就行了。」歐睿康不領她的好意。

  為了他好?開什麼玩笑,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她自己好,講得這麼清廉。

  「你怎能糟蹋我的心意。」顏娟秀牙癢癢地道。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勸妳早點死心吧!」歐睿康冷冷地說著。

  「你真如此狠心辜負我對你的感情。」顏娟秀尖叫。

  「對我的感情?是嗎──妳要我,是為了滿足妳自己的虛榮心吧。」歐睿康不為所動,依然淡漠地望著她。

  「睿康,我不會放棄的。」顏娟秀咬著牙齦。

  從沒有人不給她面子,她都已經拉下臉來迎合他了,他卻不當一回事,簡直把她對他的好,視為垃圾。

  「妳自己考慮清楚吧,還有……妳敢再跟燕芸道是非,我絕不會放過妳。」歐睿康撂下狠話後,便掉頭邁步離去。

  顏娟秀露出惡狠狠的目光,瞅視著他挺拔的背影,在心底發著誓……

  她顏娟秀若沒討個公道回來,就枉費她耗費那麼多心機,為了得到歐睿康。

  而如今……她卻只得到歐睿康的不領情,甚至是遭到他的惡意恐嚇,就因為一個不清白的女人——柳燕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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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8 PM


第五章

  「睿康,謝謝你。」燕芸心有所感地向他道謝。

  「謝什麼?」歐睿康不懂地睨著她。

  「如果沒有你,這陣子待在台灣會是個煎熬。」燕芸靠著他的胸膛。

  因為有他的陪伴,使她能夠盡量不去憶起十三年前的意外。

  「別這麼說,只要是為了妳……什麼事我都願意做。」歐睿康攫取她的唇,並大言不慚地邀著功。「不過……既然要感謝我,那妳要怎麼做?」

  「你說吧,我會盡量做到的。」燕芸不知該如何謝他。

  「這樣啊……」歐睿康為難地撐著下巴。

  「快說嘛!」燕芸催促著。

  「我怕妳給不起耶。」歐睿康過了幾秒,終於開口。

  「沒關係,你說啊——」燕芸瞪著大眼看著。

  「我要妳……」歐睿康情深意重地瞅著她。

  「什麼……我……」燕芸紅著臉,因他這大膽的要求。

  男女朋友終究會走到這樣的境地,她不是沒想過。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啊,要她如何答應他。

  「天──妳想到哪兒去了。」歐睿康知道他誤會她的話了。

  雖然他很想抱著她度過每一個漫長的夜晚,但是他很清楚……

  在她內心的陰影未完全清除前,他唯有忍耐,對她才是公平的。

  他願意等……等到她身心都準備好了……

  「我……」燕芸無語。

  「我說的是,我要妳的心。」歐睿康輕推著她的前額。

  「原來——」燕芸放鬆的口氣中,似乎夾雜了點失望。

  哎……她是怎麼了,居然對那件事有些許的期望。

  「呵!失望啦?」歐睿康輕笑著。

  「才沒有,你的要求很簡單啊。」燕芸不以為意地道。

  他不是已跟她在一起了,那不就代表得到她的心了嗎!

  「妳不瞭解!就算妳現在跟我交往,但妳的心卻依然有點不信任我,不是嗎?」歐睿康語重心長地嘆著氣。「我要的是妳完完全全的信任,不再猜疑我的心。」

  「睿康……」燕芸終於明白他的請求了。

  是她多疑的心,打擊了他滿滿的情……

  「燕芸,我願意等……等到妳真心地接納我。」歐睿康的氣息在她鼻尖處迴旋不已。

  「希望我不會讓你失望。」燕芸細語著。

  歐睿康深情地擁著她,撩起她的瀏海,吻著她的額頭,他的唇一點一點地緩慢移到她的眼、鼻和唇。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地板上,指尖玩弄著她的髮,而唇同時加重力道地吸吮著。

  空出一雙手扣住她的下巴,讓她微啟雙唇,好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探入她的唇內,竊取她的芳香。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頸子,一路滑到了她的胸前,覆住了她的渾圓搓揉著。

  她在他的逗弄下,情不自禁地顫抖著身軀,但腦海中一閃而逝的畫面,讓她的胸口頓時縮緊。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抬起頭望進她的眼瞳,他看到了她所流露出的害怕。

  他深深地懊惱著……才剛說會等她的,現在卻按捺不住地對她不規矩。

  「對不起……」歐睿康撫著她的臉,道著歉。

  「是我不好。」燕芸搖著頭。

  明明是氣氛佳的時候,為何會不爭氣地想起那件事。

  「不……我才說會等妳,現在就對妳出手了。」歐睿康悔恨地趴在她身上。

  「睿康,我沒關係的,你可以……」

  「不行!我不能不顧妳的感覺,我希望我們的結合是兩情相悅,在最情投意合的情況下。」歐睿康摀住她的嘴,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可是,你能克制得住嗎?」燕芸不好意思地問著。

  「傻瓜,妳這樣問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是會鼓舞他的。」歐睿康離開她的身體,側躺在她身旁。

  不行也得努力克制啊,不然能如何呢?

  他不想強迫她,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啊……我──」燕芸滿臉通紅地看著他。

  「好啦!看妳這樣……我們不要再談論限制級的話題了。」歐睿康的臉磨蹭她的。

  「但是……你……」燕芸略帶羞怯地瞥了一下他的男性特徵。

  她想到上次,只是在他身體下扭動,就讓他有反應,這次……

  「妳在看哪裡啊!」歐睿康急忙拉回她的視線。

  光是她的注視,就讓他感到下體燥熱難耐。

  哎!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明明有個女朋友,卻仍得拚命地忍住,就為了不傷害她。

  他可真是自討苦吃啊!算了……她值得他這麼付出。

  「我怕你無法忍住。」燕芸輕聲道。

  「妳太不信任男人的克制力了。」歐睿康被她打敗了。

  「喔!」燕芸思考著他的話。

  「別想了。」歐睿康敲著她的頭。「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你要回去啦!」燕芸不捨。

  為什麼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對啊,妳想要我留下來嗎?」歐睿康半開玩笑地道。

  「可以嗎?」燕芸轉頭著眼珠子,瞅著已走到門口的他。

  「我可是樂意之至,但妳不擔心我的魔爪嗎?」歐睿康扭轉門把的手,瞬間停住。

  「不怕——」燕芸天真地回答著。

  她幹嘛怕呢?

  剛才他都能中途打住了,她還需要擔什麼心。

  「哎!」歐睿康垂首靠著門。

  聽著她無心機的回答,他的內心真是百感交集啊。

  「怎樣?」燕芸再問。

  「好啊……」歐睿康提起笑容,轉身面對她。

  令人昏眩的夜晚,窗外泛著光暈的月亮,像顆引人犯罪的迷藥。

  躺在床上的歐睿康極力克制身旁微笑入夢的燕芸所帶給他的誘惑,以免自己變成了一匹狼。

  煎熬的一夜啊……

  ※※※※

  「小姐,等人嗎?哪個狠心的人居然拋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在這兒空等,不如跟我去玩吧!」歐睿康從後方摀住燕芸的雙眼,刻意沙啞著聲音道。

  「這樣啊……我想想喔!」燕芸用手指抵著下巴,認真地想著。

  她可是在鬧區裡等他好一陣子了,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悔意,還來這一套,想捉弄她……

  好吧,她就陪他玩玩……

  「考慮得如何了?」歐睿康笑道。

  「沒問題,要去哪兒玩呢?」燕芸勉強答應著。

  「那……我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賓館,有沒有興趣啊?」歐睿康輕薄地用舌尖劃過她的耳根。

  「你這麼等不及啊,我怕無法滿足你的需求耶。」她閃躲著,但被摀著眼的狀況下又不知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

  真不知道他為何能夠無動於衷地在大街上,做這麼大膽的行為。

  更欽佩的是……自己竟與他公然調情起來了。

  她開始覺得有股熱流爬上臉頰……

  「放心,這不成問題,我們可以互相切磋。」歐睿康不以為意。

  她何時變得這麼open了,連煽情的話都說得出來。

  嗯……有進步了……

  「聽起來你的技巧似乎不錯。」燕芸反問。

  「我?哈哈──沒試過怎會知道呢?」歐睿康大笑,引來了旁人的側目。

  燕芸因被他蒙住了眼,無法看到路人的神情,但她大致可以猜測到,他們一定在竊竊私語著。

  「難道不怕我男朋友找你算帳。」燕芸擔心地問著。

  「他呀?根本不夠看……」歐睿康傲氣地道。

  「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啊!」燕芸嘉許著。

  「當然囉,若對自己沒信心,怎能有本事釣妳?」歐睿康放手改環住她的腰,手勁逐漸加大,將她緊緊困在自己的懷中。

  「喔——你都這樣泡妹妹啊。」燕芸一副瞭然於心的口氣。

  「那得看對象啦,因為從頭到尾,我的對象只有妳,沒有別人。」歐睿康大剌剌地告白。

  「哇……嘴巴真甜,那你的紀錄已經累積多少了?」燕芸疑惑著。

  「一個!」歐睿康假意嘆著氣,低頭枕著她的肩窩,似是無限惋惜。

  「不會吧——」燕芸訝異地叫著。「那些女人一定都沒發現你的好。」

  「是啊,所以我的心始終如一。」歐睿康真心地說著。

  「我才不信呢?如果你始終如一,為何還在大街上向我搭訕。」燕芸不領情地反駁著。

  「所以囉……我連在大街上搭訕的人都是我心的駐足點啊。」歐睿康輕吻著她的粉頰。

  「你……」燕芸被他的話,哄得臉紅心跳。

  「不相信嗎?」歐睿康轉過她的身體面向他,並抬高她的臉。

  「不信!誰叫你捉弄我。」燕芸鼓氣著臉,撇開視線。

  「喔——比起妳那些令人噴血的話,我這是小巫見大巫了。」歐睿康雙手置於她背後的腰上,笑看著她。

  「還不是因為你遲遲不到,一到又蒙住我的眼,說一些搭訕的話,擺明了就是耍賴嘛!」燕芸以指尖輕刺著他結實的胸膛。「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混過去,讓我不跟你計較遲到的事嗎?」

  「妳會嗎?」歐睿康眨了眨眼。

  「會——」燕芸硬著聲音。

  「妳好小氣喔!」歐睿康向她撒嬌,擺明了一臉的無賴。

  「少來……」燕芸推拒著他,拒絕軟化在他的柔情裡。

  「燕芸,我好愛妳喔,別跟我計較嘛,我也不是故意遲到啊。」歐睿康持續地巴結她。

  「裝什麼可愛的聲音,我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燕芸受不了他的語調,不禁顫抖著。

  「妳冷啊?我幫妳取取暖。」歐睿康一說完,便死命將她護在懷中,以傳遞自己的體溫。

  「睿康,不要這樣啦——」燕芸害躁。

  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依然能視若無睹地做些親密的舉動,而且語露肉麻。

  「不行!妳在發抖,我不想讓妳感冒了。」歐睿康堅定地道。天知道他的肚子早已因忍著笑意而疼痛不已。

  「我又不冷,只要你別用那怪怪的語氣說話就行了,免得讓我猛打顫。」燕芸提醒他。

  「我有嗎?」歐睿康又故意提高音調道。

  真有趣!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停止不了捉弄她的意圖。

  喔——他怎能這麼壞心呢……

  「有!」燕芸斬釘截鐵地說。

  擺明了就是有,還硬是要否認。

  可是偏偏她拿他沒轍,因為她又不像他腦子裡淨裝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能不能申冤?」歐睿康舉起一隻手抗議著。

  「抗議無效。」燕芸不理地拉下他的手。

  「好吧!那妳跟我回家去,讓我好好地向妳道歉。」歐睿康提議著。

  「不要!」燕芸覺得有種陰謀正在進行的感覺,她可不想上了他的當。

  「不要喔,那我們就在這裡抱到天黑。」歐睿康死皮賴臉地摟著她,不理她的拒絕聲。

  「你很無賴耶。」燕芸喔聲道。

  「還好啦——快決定。」歐睿康催促著她。

  「好吧。」燕芸頗為難地說著。

  「真勉強,那算了……」歐睿康放開她,雙手一攤,轉身走去。

  「睿康……我沒那個意思啊……」燕芸追去,抓住他的手肘,以停止他的腳步。

  「真的?」歐睿康嚴肅地挑著眉,睨視著她。

  「嗯……」燕芸慌張地點著頭。

  「看妳——」歐睿康不自主地笑了出來。

  他只不過沒表情而已,就讓燕芸著急成這樣。

  突然心中似流過一股暖流,讓他倍感窩心……

  「喔!你又耍我了……」燕芸不滿地捶打著他。

  「好啦……走吧。」歐睿康一側身,勾起她的細腰。

  兩人便漫步在鬧區中,親密的模樣引來了路人欣羨的眼神……

  ※※※※

  「請進——」歐睿康做著邀請入內的動作。

  「謝謝。」燕芸也學著他故作禮貌。

  「怎麼樣?」歐睿康的手習慣性地摟住她的腰,並問著。

  「什麼東西怎樣?」燕芸側頭瞅著他,納悶地問著。

  「這房子啊……」歐睿康伸出手畫了個大弧。

  「嗯……不錯啊。」燕芸大致看了下,很簡單地回答。

  何止不錯,簡直可以用高檔來形容,真沒想到他這麼大手筆買下這棟座落在海邊的別墅。

  「只有不錯?」歐睿康的雙手從她背後朝前交握著,頭枕在她的肩窩,有點失望地道。

  他可是物色了很久,才找到令他覺得滿意的地方,又請人將這裡裝潢成他想要的模樣,卻只落得她的一句——不錯。

  「喔……你是要我好好稱讚它一番嗎?」燕芸聽出他語氣中的意思,故意消遣他。

  「算了——我不能勉強改變妳的看法。」歐睿康在她耳畔呵著氣。

  「呵!說真的……我覺得這房子不只是不錯,還讓我有股想住在這兒的衝動,看看——這兒的設備一應俱全,挑高的客廳,讓我整個心都寬廣了起來,還有落地窗,能夠使我欣賞到海邊千變萬化的美。」燕芸笑笑,說出她內心裡最真的感覺。

  「那就住下來。」歐睿康說著。

  「耶?」燕芸訝異。「你在說笑啊……或許我可以偶爾來這兒遊玩,但怎有可能住在這裡。」

  「我說可以就可以,明天我就幫妳辦退房,在妳回美國之前的這段日子,就住在這兒。」歐睿康縮緊他的雙手,讓燕芸更貼近他。

  「睿康,你不能這樣做,若讓別人知道……會被說閒話的。」燕芸慌忙地想打消他這衝動的念頭。

  「我不怕……我恨不得讓所有的人知道我們在交往、知道妳是我歐睿康的女人。」歐睿康轉過她的身,啄著她的唇瓣,深情地宣告著。

  「我……」燕芸感動地無法言語。

  「燕芸,住在這兒吧?我希望能有多一點的時間與妳在一起,因為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分離兩地了。」歐睿康深情地望著她,他的手撫著她柔嫩的臉頰。

  「睿康,你真的不擔心影響到你在公司的聲譽?」燕芸煩憂地問著。

  她何嘗不願意能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但是她不能自私到不顧他的名譽啊。

  再怎麼說,他肯定是投注了很大的努力才能爬到總經理的職位,她不想看著他因此而影響到他在公司的地位。

  「怕什麼!我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何必管其他人的流言蜚語。」歐睿康輕柔地捧著她的臉訴說著。

  他要讓她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麼地重要……

  「但是……」

  「別管什麼但是了,答應我的請求,好嗎?」歐睿康用食指置於她唇上,阻止她繼續講下去。

  「我……嗯……」燕芸想了想,終究敵不過內心想跟他在一起的渴望。

  「太好了!」歐睿康高興地抱緊她,並低頭吻住她微啟的唇。

  「歐睿康——」燕芸就這樣融化在他的疼惜之下。

  「燕芸,還記得……為了遲到的事,我說要向妳道歉的。」歐睿康不捨地放開她那對黏人的粉唇。

  「對喔……我都忘記了,你說要我跟你回家,再好好致歉的。」燕芸戳著他的胸膛。「莫非你只是想拐我到這兒,然後甜言蜜語地騙我住下來——」

  「冤枉啊──不過,老實說……要妳住下來的確是我的目的之一,但還有另一個目的,跟我來……」歐睿康叫屈著,隨著話鋒一轉,承認自己的意圖,且牽起她的手走到廚房。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身體,落在餐桌上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菜餚,她不禁驚呼出來。「這……」

  「妳待在這兒的日子來,都是吃餐館的東西,所以……我想讓妳有機會嘗嘗家常菜。」歐睿康將她置於椅子上,為她添了飯菜後,才坐到她身旁。

  「你……」燕芸又是一陣感動,眼眶已不知不覺地泛了一層淚光。

  為什麼他總是為她著想?甚至為她做一些深刻又感人心的事情……

  相對地,那她呢?為他做了什麼……

  「燕芸,有什麼好哭的。」歐睿康抹出她眼角的淚珠。

  「人家感動嘛!」燕芸哽著聲音道。每多跟他相處一分鐘,她就發覺那個伴了自己十三年的冷漠就消失一分。

  「愛哭鬼,連這種小事也讓妳流淚。」歐睿康取笑她。

  「我是為了你的善解人意而哭的。」燕芸嘟著嘴抗議。

  「好……好……別哭了,飯菜都快涼啦,我們趁熱吃了。」歐睿康夾了口菜放入她嘴內。

  而燕芸在吞嚥下後,出其不意地摟住了他,羞澀地淺淺送上一吻後,輕聲道:「謝謝!」

  「妳進步了。」歐睿康因她的舉動而甜在心裡頭。

  他撫著她的秀髮,睨著她泛紅的雙頰,他心頭浮起一個想法。

  看來……他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因為燕芸終於有了一些反應。

  「什麼——」燕芸不懂。

  「沒有,吃飯吧。」

  歐睿康催促她。

  他盯著她吃飯的模樣,想著……這種幸福的情境,不就是他所追求的!

  也許,距離不久的將來,這種幸福將會每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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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9 PM


第六章

  「有事快說。」歐睿康滿臉怒容。

  瞧顏娟秀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背頓時吹過一陣冷風。

  「睿康,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顏娟秀瞅著他。

  她可是忍了幾天沒找他,沒想到他卻給她臉色看……

  在這幾天裡,她一直苦思著該如何與他共處,而不是一見面就怒目相向。

  「妳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嗎?」歐睿康冷淡地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是你何不試著重新認識我?」顏娟秀輕聲地訴說著。

  「怎麼——」歐睿康不屑地挑著眉。「突然想通了嗎?」

  「你不需要諷刺我,我也是懂得反省的。」顏娟秀不動聲色地道。

  啐!若非為了迎合他,她也不必低聲下氣地求他。

  他從頭到尾就對她漠不關心,要不是為了爭一口氣,她何苦這麼死心眼。

  沒錯……她嚥不下這口氣……

  論條件,她比柳燕芸好太多了,她不服……為什麼歐睿康的視線從不落在她身上?

  「那太好了,恭喜妳!」歐睿康嘲弄著她。

  人家說牛牽到北京依然是牛,自視甚高的她,怎麼可能會改掉她目中無人的態度。

  「你似乎不相信?」顏娟秀委屈地睨著他。

  「呵──沒辦法,誰叫妳過去惡行太多了,一時無法接受。」歐睿康不留情面地道盡她的所為。

  「你張著眼慢慢看吧,絕對能見到我的改變。」顏娟秀再次強調著她的改過遷善。

  「是嘛!如妳所說……我會好好欣賞妳所謂的改變是什麼。」歐睿康丟下這句話,便毫不留戀地轉頭離去。

  顏娟秀瞪視著他背影的眼神,閃著一抹難解的光芒,就像是獵物難逃手掌心的感覺……

  ※※※※

  「妳在幹嘛啊?」歐睿康好奇地從燕芸背後,探前看著雙手忙碌不已的她。

  從進門後,她一直無視於他,讓他頗不是滋味。

  有什麼東西的吸引力,遠遠超過他的魅力。

  「縫衣服啊。」燕芸怨聲載道。

  今天出門為了躲一輛不長眼的車子,害她撞到路邊的電線桿。

  撞到就算了,偏偏不幸地是……不曉得哪個沒公德心的人在電線桿上纏了幾圈的電線,突起的鐵線勾住了她的衣服。

  而她又沒注意到,接下來的狀況可想而知,她的衣服被扯了開來……

  「我看等妳縫好,衣服也報銷了。」歐睿康嘖嘖惋惜著她手中不成模樣的衣服。

  「你取笑我,嗯……」燕芸合哼一聲,霎時拿起針往他手臂上一扎。

  「哇——妳好狠喔,我開始懷疑妳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了。」歐睿康揉著被她戳到的地方。

  「看清我的真面目,後悔了吧。」燕芸叫囂著。

  「後悔喔,倒不至於啦……只要注意別讓妳拿到針就沒問題了。」歐睿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下她手中的針。

  「啊——」燕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麼一剎那的時間,手中的針已飛到他手中,被他牢牢地給握住了。

  「我可見識過妳縫衣服的本事,妳還是別自討苦吃了。」在說話的同時,歐睿康又抽走了置在她腿上的衣服。

  「什麼意思啊?好像我拿針是件恐怖的事。」燕芸不滿地嘟噥著。

  「沒錯啊……」歐睿康笑笑。

  「好啦,我就是不像女孩子,可以了吧!」燕芸負氣地甩開頭。

  經過幾分鐘的時間,歐睿康將手中修補好的衣服,得意地在她眼前晃啊晃著……

  「你——」燕芸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居然輕而易舉地,將折騰她整個下午的磨難,在短短的時間裡,便完美地解決了。

  「如何!漂亮吧……」歐睿康自信滿滿地道。

  「為什麼?」燕芸將衣服舉高,左瞧瞧右看看的……沒有任何作假,的確是真材實料的……

  「這個問題,得說到國中時代了……」歐睿康緩慢地道出其中的因由。

  原來當初,歐睿康因為受人欺負,常常被扯破衣服,而縫補的工作自然落在保護者身上了。

  奈何燕芸打架的功夫是一流,而對女紅方面卻一竅不通,一件衣服往往到了她手中,只會更糟,不會更好……

  在如此的因緣際會下,歐睿康深覺光憑她三腳貓的技倆,他的衣服定沒幾件可以穿上身的。

  因此他勉勵自己,儘管他無能,但至少得盡量學會照顧自己……

  「哎!我們果然生錯性別了……」燕芸聽完他的訴說,感慨良深。

  太離譜了,一個大男人的手竟如此靈巧……

  「所以囉,我們注定是天生一對,甩都甩不開地契合。」歐睿康邊說邊將她拉近,氣息吹拂在她鼓起的臉蛋上。

  「這樣我只會更自卑。」燕芸撇開臉。

  眼前的男人,溫柔地令她沉浸在他的寵溺下,俊俏的外貌讓她引以為傲,加上剛發現的一雙巧手,相形之下,她……遜色多了。

  沒有讓人為之一亮的長相,陰暗的個性更使人退避三舍,更慘的是……女人該會的事,她全不會。

  「沒什麼好自卑的,人絕非十全十美。」歐睿康連聲安慰。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朝她缺乏信心的傷口鑽洞……

  「睿康,你不用安慰我了。」燕芸搖著頭。

  「不——」歐睿康堅定地扳正她的臉。「一個人生在這世上,都有屬於一個讓自己發亮的地盤。而在這地盤上,妳有足以影響他人的能力,妳的能力就是開朗、善良、樂於助人。」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或許過去的我是如此,但現在的我……不是。」燕芸淡漠地道。

  他所形容的她,已成為過去式了,如今的她,只是個毫無信心的女人。

  「妳可以將過去的妳找回來,我深信……其實在妳內心,依然有那些因子存在,何不試著將它們給喚回來。」歐睿康希望能幫她重建信心。

  「不可能的。」燕芸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任何的言語了。

  說的當然簡單,她何嘗不曾想過……

  每每的挫敗,帶來的是更深一層的打擊,讓她心靈受到不少的折磨。

  她始終無法擺脫十三年前的那層陰影,它橫隔在她胸口,形成了她掙脫不掉的枷鎖,造就了她如今乖僻的性格。

  「讓我們一起試試,好嗎?」歐睿康摟著她。

  「不要!」燕芸想也不想地否決著。

  她不要再受到一次的打擊,若跟他一起努力後,結果如初,那她真得會一蹶不振。

  她真的嘗試到怕了,也唯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瞭解這種苦楚。

  「看著我……我就是一個例子,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所有的事全取決於心,若無心,當然做什麼都會失敗。」歐睿康說服著她。

  因為他不也從懦弱的性格走了出來,轉變成今日的模樣……

  「不一樣!你又不曾被人非禮過。」燕芸灰心地道。

  「妳不能忘了那場意外,重新出發嗎?」歐睿康無力地說著。

  原來那場意外,成了她的致命點。

  都是他害的,他若有伸出援手解救她,也不會變成這般場面。

  雖然她並無責怪他的意思,但他卻無法抹煞這項事實。

  真是道難解的結啊,他該怎麼做才能化解她心中的傷痕?

  「叫我如何忘得了?」燕芸哭喊著。

  午夜夢迴裡,那情景就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反覆地播放著,讓她痛苦不堪。

  好幾次,她是哭著醒過來的,而枕頭早已濕了一大片。

  「好——好——我們不談這話題。」歐睿康安撫紅著眼眶的她。

  他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只好先擺平她浮起的不安情緒,剩下的等以後再說吧。

  「我真的不想……不想這樣。」燕芸揪著他的衣服,哭倒在他胸膛。

  「我知道……乖——」歐睿康拍著她的背脊,哄著她。

  他的心也跟著她流著淚,他心疼著她的煎熬,該如何才能使她恢復往日的開朗笑容。

  哎!他在心裡暗暗地大嘆了口氣……

  ※※※※

  「燕芸,雙方合作案也快敲定了,妳……」侯克威有點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燕芸瞧著他開口又閉口的嘴巴。

  「怕說了,妳會難過。」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會難過?」燕芸催促。

  「好吧——」侯克威嘆口氣後,才續道:「合作案談完後,我們也會回去美國了,妳跟歐睿康就得分隔兩地了,妳不擔心嗎?」

  「克威,謝謝你的關心。這也無可奈何,我也只能看開點了,如果我跟歐睿康真的有緣分,就不會在乎距離的阻隔了。」燕芸經他一點醒,不得不面對這個逐漸逼近的問題。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但多想只擾得雙方憂愁罷了。

  倒不如好好把握眼前相聚的時光,不要浪費時間在感傷上。

  「燕芸,妳真的看得這麼開嗎?」侯克威疑惑地問著。

  憑他對燕芸的瞭解,她絕不可能會不在乎的。

  「我……」燕芸被他這一問,不禁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讓妳為難的。」侯克威懊惱著。

  明知道燕芸的個性,何必又挑明了說呢,反而讓她更難過罷了。

  他真該死,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提醒自己別亂說話。

  「沒關係……你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沒想這麼開,只不過……我一再告訴自己,要相信彼此的感情,不要隨意亂懷疑,但……好難喔。」燕芸勉強地笑了笑。

  「燕芸……」侯克威瞅著她悲苦的側臉,有股想將她擁入懷的衝動。

  當他伸出手時,眼角瞥見後方有輛車急速前進,正想護住燕芸時,說時遲那時快……那輛車已狠狠地撞上了她,並囂張地揚長而去,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撞了人。

  搖了搖倒在血泊中的燕芸,他慌了手腳混亂地掏出有國際漫遊功能的手機,撥了911求救,在試了幾次不果後才赫然想起這裡是台灣,便改撥119叫救護車。

  「燕芸、燕芸……」侯克威叫著她,企圖留住她的意識。

  「好痛……克威……我……」燕芸艱難地吐出話。

  「沒事的,妳會沒事的……別擔心……」侯克威流著淚,抱著她。

  他深深自責著,為什麼他沒有好好保護燕芸,為什麼……

  在他懊悔之中,救護車火速地趕到,動作利落地將燕芸抬上擔架,又一路奔馳到醫院去了……

  ※※※※

  「侯克威,到底怎麼回事?」歐睿康一接到消息,馬上飛奔到醫院,一見到侯克威,就抓著侯克威的手詢問著。

  「我不知道……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那輛車就……」侯克威像發狂似的拚命說著。

  「好了……別說了……都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燕芸的安危。」歐睿康震靜地止住侯克威的狂叫。

  其實他的心裡比誰都急,但是在這緊要時刻,他不能慌、不能失去理智。

  「我……」侯克威被他一吼,馬上噤口。

  兩人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望著手術室,他們都在祈禱著燕芸能度過這次危機。

  滴答……滴答……時針一分一秒地走著,仿若每一刻都走得如此艱辛,不知何時才能走完全程。

  好不容易,手術室的燈熄了,他們一起奔到門口,看著醫生和護士將燕芸推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了?」歐睿康心急地問。

  「沒什麼大礙,你們可以放心。」醫生簡述著。

  他們雖然聽完醫生的話,鬆了一口氣,卻仍不放心地亦步亦趨跟隨著護士,來到病房。

  她的蒼白與傷痕揪緊了他的心,所有感官中最纖細的那條神經被她輕易地勾起了。

  歐睿康坐在病床旁,緊握出她的柔荑,那抹差點失去她的痛楚,依然盤纏在他心頭,他忘我地盯著她瞧,深怕她從他眼前突然消失掉。

  「歐睿康……」侯克威喚著他。

  哎!看著這景象,他待在這兒,似乎已成了多餘,於是他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留下歐睿康和燕芸這對情人。

  踏出醫院後,他深呼吸著以化解心中的糾葛,他哭笑著自己的癡心,在歐睿康和燕芸他們亮麗堅貞的愛情之前,根本不足以為道。

  抬頭望著澄澈的天空,與他此刻烏雲密佈的心情成了強烈的對比……

  ※※※※

  「嗚——」床上傳來燕芸的呻吟聲,驚醒了半睡夢狀態的歐睿康。

  他立刻抬起頭來,眼底透露著關切。「燕芸,妳終於醒了。」

  「睿康……」燕芸給了他一抹淡淡的微笑,卻因牽動嘴角的傷口,不禁讓她蹙起眉頭。「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妳已經昏睡了二天,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歐睿康伸手幫她披散於額前的瀏海,往後梳理。

  「我好渴……想喝點水。」燕芸求助著。

  「我倒給妳。」歐睿康迅速地為她端了杯水。

  他先將它置於床邊的桌子上後,側坐在病床上,抱起她虛弱的身子,讓她倚靠在他胸懷,才端起水餵她。

  「我自己來……」燕芸不習慣讓別人服務,便舉手要接過杯子。

  「不行!」歐睿康將杯子拿地大老遠,不讓她碰觸。「我要妳好好休息,所有的生活起居全由我負責。」

  「啊……不需要,我又不是不能動。」燕芸羞赧著臉。

  他這麼做好像當成是廢物似的,她有手有腳啊,用不著全讓他包辦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吧。

  而且有些事情,不方便他幫忙啊,難道他不明瞭嗎?

  「那就等妳傷好了後再跟我討價還價。」歐睿康不容她反駁。

  「你……」燕芸氣地翹起紅唇。

  「別氣了,等妳傷養好後,想做什麼都行,可以了吧……」歐睿康應允著。

  看著她嘟起的唇瓣,他好想咬她一口,可惜她有傷在身,他不想弄疼了她。

  「你說的喔!」

  「對……」歐睿康把她放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單,哄著她。「現在妳休息一下,我先去買個東西回來讓妳填飽餓了好幾天的肚子。」

  「嗯……」燕芸乖乖地閉上沉重的眼皮,讓再次侵襲的睡蟲帶她進入夢中。

  歐睿康看著她安詳的睡臉,他緩緩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額頭。

  他在心底保證著……絕不會再讓她遭到這種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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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19 PM


第七章

  燕芸的傷雖好了一大半,但歐睿康卻霸道地不准她離開床。

  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就將她接回家中,好就近照顧她,從那時開始……他真的履行照顧她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包括上廁所、洗澡這些令人尷尬的事。

  她總是滿臉通紅地要他別這樣,而他像是視若無睹似的不理會她,逕自做完。

  獨留她一人不停抗議著,這種感覺就像她是個亂耍脾氣的小女孩。

  看看……他們又在為了這件事而爭執。

  「睿康……我可以自己來啦!」燕芸拍掉他欲抱她的雙手。

  「不行——妳的傷還沒好。」歐睿康不理會她,用一手將她的雙手鎖住後,再以另一手攬住她的腰,一使力,便讓她安安穩穩地躺在他的臂彎裡。

  「哪有……快好了啦。」燕芸不服地扭動著身子。

  「快好了就是還沒好……乖——閉上妳的嘴,否則我會吻到妳沒有異議。」歐睿康湊近她的臉,頂著她的鼻尖呼著氣。

  因為她嘴角上的傷,他可是忍了好久沒有吻她,若她再抗議的話……他剛好找借口吻個過癮,反正她嘴唇上的傷已好了。

  「不……」燕芸的話被歐睿康的吻給堵在唇間無法出口。

  他的吻由淺淺地啄著,進而熱情地加深力道,探入她的唇內放肆地挑弄她的舌尖。

  被他的舌攪動了思緒,她勾起他的頸項回吻著他……

  好一陣子,他才鬆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喘著氣道:

  「妳知道嗎……我可是忍得很辛苦,尤其是替妳洗澡的時候,更是讓我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啊——你……」燕芸的臉瞬間佈滿紅潮,因他的話而感到羞赧。

  「燕芸,我好想要妳……」歐睿康啃嚙著她泛紅的耳垂。

  「睿康——」燕芸的小手置於他的肩胛骨上,臉已整個貼在他胸前。

  「妳放心!在妳還沒準備好之前,我不會胡來的。」歐睿康含著笑,柔情地吻著她細嫩的臉頰。

  「對不起。」燕芸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要忍住他的慾望是多麼煎熬的事,但他卻為了不傷害她,而拚命地壓抑著。

  「傻瓜,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現在,我們就去洗澡吧。」歐睿康邊說邊抱著她走進浴室。

  「不要啦。」燕芸推拒著他。

  聽他剛才的那番話,她怎麼還敢讓他幫忙,那對雙方都是一個煎熬的時刻。

  「噓——再說我就吻妳了。」歐睿康威脅著。

  「被你吻總比讓你替我洗澡好多了。」燕芸呢喃著。

  「讓我吻也不見得會好到哪兒去……因為結果有可能都是——床上。」歐睿康翹起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微笑。

  「什麼?」燕芸不置信地喊出聲。

  他怎麼……他怎麼可以淨說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

  「好啦,什麼都別說……因為我決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多說無益。」歐睿康不理她的喊叫,逕自抱她入浴室。

  手腳快速且利落地替她脫掉所有的衣物,並不時地用手指頭劃過她白皙的肌膚,惹得她嗔聲連連,就在這種打情罵俏的濃情蜜意下,完成這場彼此都難耐的澡。

  ※※※※

  「睿康……」燕芸囁嚅地對坐在沙發上的歐睿康輕喊。

  喔——她不要再待在床上了啦,再待下去她可能會瘋掉。

  「什麼?」歐睿康放下手中的文件,走近她。

  「我想出去走走。」燕芸猶豫地說著。

  「怎麼了?為什麼想出去?」歐睿康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我快窒息了。」燕芸大喊著。「整天都被你拘留在這屋子裡,總覺得好久沒接觸到外界的事物了,我想感受一下站在大自然下呼吸的清爽。」

  「燕芸……對不起,我都沒注意到妳的感覺。」歐睿康帶著歉意握著她的手。

  「我不怪你,因為你是為了我好啊。」燕芸偏著頭望著他。

  「這……好吧!」歐睿康瞅著她期盼的神情,他終於屈服地點頭答應了。

  「謝謝你……」燕芸興奮地趨向前摟住他。

  「光謝謝二個字不夠,我要……」歐睿康頓了頓,瞧著她眼露出的問號。

  「你要什麼?」燕芸順著他的話問著。

  「這裡。」歐睿康點了點自己的唇。

  「我……」燕芸羞怯地低下頭,思忖了幾秒後,她緩緩地覆住他的唇,生澀地吻著他。

  「好吧!今天我聽妳的差遣。小姐……妳想去哪兒呢?」歐睿康站起身,恭敬地問道,活似她的貼身隨從。

  「到我之前住的地方。」燕芸牽住他的手,拉著他朝門外走去。

  「那麼急啊……」歐睿康戲謔著。

  「對啊……如果動作不快一點,若是你反悔了怎麼辦!」燕芸連拖帶拉地將他塞進車內後,自己再坐到他身旁。

  「妳啊……我何時反悔過了呢!」歐睿康掐著她的鼻頭。

  「是沒有……」燕芸想了想才道。

  確實,他答應過的事,定會想辦法辦到,從沒悔約過。

  「就是啊!我這信譽這麼好的人,居然會被妳懷疑,大傷我的心了。」歐睿康發動車子,略帶悲哀的口氣道。

  「人偶爾也會出槌一下啊,所以我要防範這千分或萬分之一的機率嘛!」燕芸露出甜美的笑靨。

  「是是……妳說得都對。」歐睿康拍著她微紅的粉頰。

  他們在整個路程中,天南地北地閒聊著,飛快地就到達了燕芸離開台灣前所住的房子。

  燕芸下車後,環顧著四周的變化,她深吸了口氣,咀嚼著不斷灌入腦海的回憶,有歡樂、有悲歡、有痛苦……這是陪她度過十幾年的地方。

  「燕芸,進去看看吧!」歐睿康摟住她的腰,在她耳畔細語著。

  「嗯……」燕芸慢慢地推開門,屋內的空氣是陰涼的,雖然所有的傢俱擺設與她尚未離開之前相同,但此刻的心境卻大大地不同了。

  他們彼此靠著對方,兩人都不發一語地沉浸在時光的回流中。

  「你還記得嗎?」燕芸指著窗戶旁的地板。「你曾在那兒為我的傷口塗藥,真奇怪……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每次我一受傷都是你陪在身邊照料。」

  「這個問題可能要問老天了,是祂在安排著我們的命運啊……也或許我們已注定成為彼此的肩膀,互相扶持。」

  「也許吧!」燕芸有點感嘆。

  再次回到這裡,才深切地感受到時間的可怕,因為他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

  「往前對妳的勇敢與膽大,我可是由衷佩服,更感謝妳那時常替我解圍,但也為此,害妳被冠上了不雅的綽號。」

  「我一點都不介意,只是那時的你實在有點討厭耶,我時常告訴自己不要再理你了,因為你都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面走,害我想做都什麼都有所顧忌,但我又看不慣你被欺負,也就提不起放不下,一再拯救你於水火了。」燕芸不好意思地笑笑。

  「現在的我還令妳討厭嗎?」歐睿康追問。

  「不——一點都不,因為你是我……」燕芸突然住嘴。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她將這句話又吞回肚子裡。

  不知何時開始,她已放下全部的感情,只剩心中的那道陰影尚未解除,所以她還無法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關懷中。

  老實說……是她未建立足夠的信心……

  「嗯?」歐睿康等著聽她說下去。

  「沒有啦!你看……夕陽好美喔。」燕芸推開窗戶,瞧見橘紅色的落日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下降。

  「是啊——但在我的眼中,妳是最美的。」歐睿康揪起她一撮秀髮,湊近他的唇邊。

  「睿康……」燕芸張著水汪汪的星眸睨睇著他。

  「我愛妳,我希望妳能感覺到我內心深處的真心真意。」歐睿康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希望她能聽見他心底的渴望。

  「我知道……我知道……」燕芸感動得流下淚。

  她全都知道,只是之前總是刻意去漠視它。

  但他所有的行為都證明著他的愛,讓她再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為什麼要流淚?」歐睿康溫情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也不知道,想流就流了……」燕芸無法解釋流淚的原因,或許是碰觸到她的心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讓妳流淚,但我似乎做得還不夠好,不止讓妳掉下眼淚,甚至使妳受了傷。」歐睿康愧疚著。

  「不——」燕芸喊出聲。「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好到我不知該如何回報你。」

  「我不要妳的回報,妳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歐睿康以溫柔且深情的黑眸瞅著她。

  「我……」燕芸啞口無言。

  她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但她給得起嗎?

  「我沒有要妳允諾什麼,只是讓妳明瞭……我會一直等著妳。」

  「睿康,謝謝你——」說罷,燕芸路踮腳尖,主動獻上自己的唇,並對著他耳語。

  說她願意試看看,她想踏出這個障礙……

  這番話讓歐睿康詫異地張大眼,他再次詢問她的意願。

  「不後悔?」歐睿康問著。

  「嗯……」燕芸羞紅地垂下頭。

  歐睿康受到了鼓勵,潛藏在他內心裡的蠱毒開始做怪。

  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靈活的舌頭不斷在她的下唇畫著圈,當她因羞怯而欲退縮時,他竟用左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臨陣脫逃。

  因為他期盼了多久,才等到這一刻,等到她肯允許的這一刻……

  她的生澀激起他的憐愛,在嘗遍她的紅唇後,魅惑挑情的舌尖探進她的嘴內,與她的舌一起嬉戲。

  他的專注和柔情,使她渾身顫抖著,整個人虛軟地癱在他的臂彎中,由他來支撐著她的重量。

  她的背脊感到一陣涼意,原來她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他給褪去,她更加赧紅的臉,似乎已深埋進他的胸窩中。

  她不敢看他……不敢看他那對轉為深邃的黑瞳,所透露出來的俊逸懾人的感覺……

  「燕芸,看著我……」歐睿康輕聲地呼喚著。

  「不——」燕芸在他胸口處搖著頭。

  歐睿康只好拉開他們緊挨的身軀。「別遮掩妳的美麗,讓我來讚嘆它,因為這是屬於我的專利……」

  他的宣示令她的心有些飄飄然,而他在她身上的大手幾乎使她的神經緊繃起來,尤其當他垂下頭親吻著她的肩胛,並一路往下滑去時,她的每根神經末稍已繃到瀕臨極限了。

  「放輕鬆……用妳的身體去感受它的美好……」歐睿康輕啄著她的唇,用著最誘人的聲音說道。

  感覺到她的情緒已較安穩後,他才繼續下去。

  他的唇再次來到她的胸前,而他的手在她背後游移著,尋找著胸衣的扣子,他要讓那雙美麗的胸脯解放出來,在他的攻擊下綻放地更美、更動人。

  他抱起她,隨手拿起一旁的布料,一甩讓它整個攤在地上,再輕柔地放下她的嬌軀。

  他睨著她緊閉的星眸,用指尖劃過她的眉、臉頰、下巴,示意她睜開眼,一起沉醉在動人的樂章中。

  在她睜眼的同時,他的唇角上揚著,便低下頭去覆住她的蓓蕾吸吮著,另一手揉搓著另一只,而後逗弄著粉紅的乳尖。

  在他的煽情挑逗下,她覺得全身都快化成一灘水,體會到一股不知名的渴望填充在她體內,令她既害怕又想要他更熱切的對待她。

  她慌了……真得可以嗎?

  不……她不能退縮,否則她永遠無法跨出這道無形的枷鎖,於是她放縱自己沉淪在他的迷情愛撫之下。

  體內的熱潮如浪般一波波地侵襲著她,某道暖流從他所吻的地方,散發到全身各個角落,激起她陣陣的歡愉。

  她的雙手不自主地插入他的髮內,將他更拉進自己,借此消緩愈發滾燙的熱流,但似乎並加擾得她收縮地更厲害。

  看著她那張清麗的俏顏,泛著嬌媚的霞光,水靈的杏眸初染情慾,以及一聲聲發自內心的呻吟,融合編織成一個令他無法退卻抗拒的情慾之網。

  他的指尖刮過她細緻的胴體,每經一處,即引起她的顫慄。他屈起她的一條腿,隔著阻礙愛撫著她的女性核心。

  她察覺到他的舉動時,扭著身子,並伸出手擋住他,他則拉過她的手啄吻著,再一路吻到她的唇邊,用他赤裸的胸膛貼住她飽滿的酥胸。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妳的……」歐睿康輕柔地訴說著,以卸去她心中的防禦。

  然後他摟起她的嬌軀,褪去她的底褲後,令她跨坐在他腿上,手指撫搓著她的敏感,感覺到她腿間已逐漸濕潤。

  在他的撫觸下,她感到下體傳來陣陣痙攣,使她無力地垂靠在他肩頭,任由他的大手在她身體上游走著。

  他以手指輕刺著她的甬道,讓她有足夠的空間能夠包容住他的硬挺。

  「燕芸……看著我……我要讓妳跟我一起進入最美妙的境界。」

  聽著他的呼喚,她勉強睜開眼,看到得卻是他碩大的男性性徵,她感到腦中一片昏眩,十三年前的景像一幕幕地衝進她眼前,那些獐頭鼠目的淫穢面孔歷歷在前,她驚恐地推開他,抖著聲音。「不……不要……」

  「燕芸……不要怕,我在這兒……」歐睿康經她這一推,被情慾薰染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他知道她正因十三年前的事件而煎熬著,摟住她顫抖不停的身子,他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心底懊喪著,為何要急於此時?他應該再多等一陣子,讓她全然擺脫之前的陰影後,再好好地疼愛她。

  瞅著她蜷成一團的身體,無助地哽咽著,每一聲都像利刃般刺著他的心。

  「對不起……對不起……」他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胸懷,深情地呢喃著,直到她顫動僵硬的身體緩和了下來。

  「睿康,我……」燕芸平靜之後,想起自己破壞了原本該是美好的一切。

  為什麼她那麼不爭氣地聯想起那被糟踏的畫面,歐睿康跟他們是不同的,不是嗎?

  何況他們有愛做為基礎,會進展到那一階段是自然而然的事,她不是該熟悉他的氣息了嗎?

  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她卻無法跨出那層屏障……

  「不——」歐睿康堵住她的話,抬起她的下顎。「妳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不該那麼急著想要妳,該給妳更多時間去適應的。」

  「但是……」

  「好啦……我們別去探究誰對誰錯,現在什麼都別說了,就讓我們這樣靠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存在。」歐睿康往後挪動,讓自己的背抵著牆面後,拉起地上的布料包裹住他們赤裸的身子。

  「嗯……」燕芸噤口。

  此時的確不適宜說些什麼,她移了移身體,更貼近他溫暖的胸膛,呼吸著屬於他專有的氣味。

  歐睿康的手撫弄著她的秀髮,借此分散他波瀾不已的內心,畢竟這種貼身的接觸,要他壓抑住男性的慾望,實在不是件易事,尤其是在才經歷過的激情後。

  算了——為了愛她,他無怨無恨,因為她值得他這麼做……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後,他知道她已安穩地進入了夢鄉,而他卻只能孤獨望著窗外的星辰,細數著天上發亮的星星。

  ※※※※

  刺眼的陽光,灑落在屋內,叫起了睡夢中的燕芸。

  她微瞇著眼,瞧著金色的光芒,在窗戶旁,站著一個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影像。

  「睿康……」燕芸喚著。

  「醒啦,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歐睿康走近她,疼惜地撫著她的粉頰。

  「不了……你沒睡嗎?」燕芸他赤裸的胸膛在她眼前晃動著,她不禁酡紅著臉。

  「有,妳睡得好嗎?」歐睿康拉整著布料,免得她展露性感,挑逗他的慾念。

  其實他睡得不多,幾乎都是淺眠,因為太多的思緒縈迴在他腦子裡,加上美女在側,他又怎能放心地睡著!

  「嗯——」看著他的舉動,燕芸垂首看見自己的身體,不過是用著一塊布包裹住,裡面是光溜溜的裸露。

  她下意識地拉緊胸前的布,以免曝了光……

  「妳這樣遮也無法消除烙印在我腦袋裡的影像,畢竟替妳洗了太多次的澡,妳身上的優缺點我都瞭若指掌了。」歐睿康指了腦袋,戲謔著睨著她。

  「什麼……睿康,你……」燕芸脹紅著臉大吼著。

  他居然這樣消遣她,太過分了……

  「好啦,別發那麼大的火氣嘛!」歐睿康拍著她鼓起的臉頰。「老實告訴妳啊……妳全身的上上下下,我都喜歡……」

  「你還說……」燕芸撇開臉不看他。

  搞什麼嗎?她都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他還一直說些色色的話,簡直是要她找個地洞鑽進去嘛!

  「別說……別說……」歐睿康笑到連眼尾都翹了起來。

  「口是心非!」燕芸不理會她,站起身撿拾她的衣物。

  她可不想一整天都是這模樣,太羞人了……

  當她要穿上時,感受到背後一道火熱熱的目光透射過來,讓她渾身不自在。

  於是她轉過身,說著。「我要換衣服了,你能不能離開一下?」

  「我不想耶……」歐睿康嘴角上揚著。

  「你說什麼?」燕芸戳著他的胸口。

  「沒有啊——不過是想替妳換衣服罷了。」歐睿康大言不慚。

  「不用了。」燕芸反駁著。

  「這怎麼行呢,好歹讓我服務一下吧。」歐睿康伸手搔刮著她的頸項。

  「你……」她的話未說出口,以被歐睿康封住了口。

  在他的挑情下,她頓時意亂神迷,沒多久,他離開她的唇,說了聲。「好啦!」

  「什麼?」燕芸訝異。

  「我說衣服穿好啦!」歐睿康笑著。

  燕芸不信地低頭瞧著。

  天——他的動作真迅速,居然趁她意識飄走時,就替她穿好了……

  「我們該走了吧!」歐睿康問著。

  衣服都穿好了,該是離開這兒的時候了。

  「嗯……」燕芸點著頭,隨著他的步伐,依依不捨地踏離這個地方。

  「妳還會回來的啊!」歐睿康安慰她。

  「嗯……說的也是。」燕芸答腔。

  是啊!她還會回來這個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又不是離去後就看不到它了,有什麼好感傷的呢!

  於是兩人相依相偎地離開擁有二人共同回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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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20 PM


第八章

  鈴——鈴——

  「喂……」燕芸接起響了半天的電話。

  「燕芸嗎?我是顏娟秀。」顏娟秀柔聲地在電話的另一頭道著。

  「喔!有什麼事?」燕芸平淡地回答。

  她覺得莫名其妙,跟顏娟秀又沒啥交情,找她幹嘛?

  「燕芸,別掛我電話,我只是想表達我對你們的歉意。」顏娟秀先下手為強,免得遭到拒絕。

  「歉意?」燕芸頓時高了幾度的聲音說道。

  她可不知道顏娟秀有做錯什麼事,需要向她道歉的,就算有,她也承擔不起。

  誰知道顏娟秀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膏藥……

  「是啊,前陣子我的行為舉止,讓妳跟歐睿康很困擾,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解釋一下。」

  「我想──不用啦,反正我們也沒放在心上,妳不用太介意。」燕芸想了想,才道。

  她實在是搞不懂顏娟秀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還是別輕言答應,盡量少有瓜葛比較好。

  「妳這麼說,就是還在怪我介入你們之間,讓妳跟歐睿康衝突不斷。」顏娟秀使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套技倆,哽咽地道。

  因為她明白……柳燕芸絕對受不了這一招。

  「沒有啦——妳別哭了。」燕芸一時之間,完全無力招架。

  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這下子如何收拾場面。

  「還說沒有,聽妳說話的語氣,擺明了就是要跟我撇清關係,連我想表示友善都不接受。」

  顏娟秀指桑罵槐,硬是給燕芸套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惹得燕芸不知所措,只好急忙安撫她的情緒。「妳先別哭了,有事慢慢談就行啦。」

  「是嗎?那妳是答應我的邀約囉。」顏娟秀給自個兒找了個台階下。

  「耶?」燕芸怎麼也想不起自己何時答應顏娟秀的邀約了。

  「太好了——那今天晚上七點在磨豆坊見囉,至於睿康那兒,我自己會跟他說,這樣比較有誠意,磨豆坊的地址是……」顏娟秀交代完畢後,不等燕芸的反駁,就慌忙地收了線。

  「喂——喂——」燕芸朝著早已掛掉的話筒口喊著,回應她的只是無人氣的嘟嘟聲。

  她莫可奈何地放下話筒,不知所以然地回想著剛才的對話,她從頭到尾似乎都未曾答應過要赴約的。

  為何被趕鴨子上架?偏偏顏娟秀硬是塞了個住址給她,這下——她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表現得太明顯,擺明了就是跟顏娟秀畫清界線。

  天——她無奈地搔了搔頭,嘆了口氣。

  ※※※※

  歐睿康才到磨豆坊店門外便看到守候多時的顏娟秀。

  才見到顏娟秀,歐睿康就沒給她好臉色。

  要不是燕芸也會到,他才懶得理她。

  「睿康,我……」顏娟秀囁嚅地道。

  「有話快說,我沒什麼耐心。」歐睿康看了看手錶,思忖著燕芸為何還沒到,根本沒空在乎她的好言好語。

  「你別拒人於千里之外啊,我是誠心誠意地想獻上我的祝福,沒想到你這麼不領情。」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我就坦白說吧,只要妳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就阿彌陀佛了。」歐睿康相當冷漠地回堵她。

  「你……」經他這一說,顏娟秀難忍心中的怒火,差點咆哮出來,但是她告訴自己,千萬別壞了她千辛萬苦想出來的計謀。

  「我怎樣?」歐睿康心不在焉地道,隨即他的視線從街道上移到顏娟秀身上時,他瞪視著她。「妳跟燕芸約幾點,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來?」

  「六點半!」顏娟秀心虛地望著他。

  她是刻意與柳燕芸訂下七點的約,因為到時……柳燕芸出現時,就是好戲上演的時候了。

  歐睿康聽了話,便轉身繼續盯著街道上的人影。

  大概是臨時被什麼事給耽擱了吧!

  接下來等待的時候,是一陣的沉默,二人都不想打破這尷尬的僵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顏娟秀緊望著路上有可能的身影,她可得抓準時機,才能一舉攻破。

  啊——看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顏娟秀突然應聲倒地,猛烈的撞擊聲,引起了路上行人的側面,也讓一旁的歐睿康不明究裡地盯著地面上虛弱的身軀。

  「妳怎麼了?」一時間,歐睿康慌了手腳,連忙蹲下身子詢問她。

  「快……快……送我到醫院去。」顏娟秀拉著他的衣袖,痛苦地呻吟著。

  「可是——」歐睿康轉身看向街道,但視線已被不知何時圍觀起來的群眾給擋住了。

  他嘆息著,世上就是有這麼多好奇的人,此時他聽到有人發出不屑的聲音。

  「奇怪?女朋友躺在地上,他怎麼好像無關緊要的樣子。」

  「對喔……」此時彼落的聲音,惹得歐睿康處於無地自容的窘況。

  逼不得已,他只好應大眾的要求,不甘願地抱起了顏娟秀,想將她送往醫院。

  但——待會兒若是燕芸到了,沒看到他們,會不會做不當的聯想?

  怎麼辦?

  「喂……怎麼還不快去?」有人叫嚷著,催促著歐睿康快送病人到醫院去。

  他踩著不甘願的步伐,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了部計程車,揚長而去。

  當燕芸來到群眾聚集的外圍時,她所看到的一幕景象就是……

  一位瀟灑的男人抱著一名艷麗的女子,而女子幸福地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上,朝著她這方向,嘴角一揚,似乎是在向她發出勝利的微笑,宣示著主權的歸屬。

  這個笑,佔滿了燕芸的心胸,她妄自地聯想著所有可能的情節。

  她忽然警覺地意識到,原來……睿康對她的一切,全都是假象,如今她所看到的,才是真實。

  天啊──她居然被騙得團團轉,顏娟秀的那抹笑看在她的眼裡,簡直就是冷嘲熱諷,在她的心上畫下道道的傷痕,刻著她滿目瘡痍。

  原本對自己的戀情就抱持著微弱信心的燕芸,更加地無法接受既定的事實,她不相信……歐睿康對她的笑、對她的包容、對她的愛護都是假的。

  但是眼前的畫面,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鐵證,讓她不相信都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她好不容易淡化的傷疤,加上如今這道,讓她的心已成了碎片,隨著她的前進,慢慢地散落在黑暗的夜幕中。

  ※※※※

  「Shit!」歐睿康邊走邊咕噥著。

  將顏娟秀送到醫院後,眼見著醫生忙進忙出的,卻不見得有人來告知顏娟秀病情如何。

  這一折騰下來,時間也逐漸消逝,使得他更加擔心燕芸的情況。

  所以,他不管醫生的勸阻,毅然決然地離開醫院,他才不在乎顏娟秀的狀況有多嚴重,他現在的心,全被燕芸的面容所填塞著。

  在路上,他撥打家中的電話,有的只是冰冷冷的答錄機,他無力地掛上電話,如今……先回家一趟再說了。

  「燕芸——妳在家嗎?」歐睿康打開門,眼見屋內烏黑一片,並無半點人氣,他只好試探地問著,並隨手按下電燈的開關。

  屋內裡乍現的人影,讓他吃了一驚,燕芸死氣沉沉且紅著雙瞳,無情地盯著他,眼中所含帶的是股哀怨與恨懟。

  他著急地奔向她。「燕芸,妳沒事吧?」

  正當他的手要撫上她慘白的臉頰時,突如其來地一揮,讓他整個人呆滯了幾秒,不解於燕芸的舉動。

  她的沉悶更加深了歐睿康心底的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死心地再次靠近她,卻見她節節後退,總是跟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啊……妳別這樣不說話。」歐睿康催促著她。

  她的不出聲,讓他內心浮起不安的感覺,雖然他說不上來這詭譎的氣氛代表著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內情一定不簡單。

  否則燕芸哪有可能如此對待他,就像是看到仇人般。

  仇人——這奇異的想法,使他一笑置之。

  「燕芸……」歐睿康呼喊著。「妳說個話啊,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滾——」此話一出,讓歐睿康驚嚇於燕芸語氣中的寒冷,就像是透露著……絕望。

  「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歐睿康想確認他沒聽錯。

  太奇怪了,他已被擾得一頭霧水了,沒頭沒尾地叫他滾,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打從他進門到現在,燕芸看他的神情,已不再有熱情,真的就像是在看仇人的眼神。

  「歐睿康,我不想見到你,請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燕芸不帶一絲絲地感情,指著門口。

  她極力忍住見到他時,想要號啕大哭的衝動,但是她告訴自己……為了這種人哭,不值得的!

  她不想再讓他看笑話了,誰知道他已私底下嘲笑她多少次,跟著顏娟秀一起恥笑她的無知與愚笨,被他們玩弄在掌心裡。

  「妳沒說錯吧,到底是怎麼了……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啊!」歐睿康不明所以地凝視著她,盡可能地穩住亟欲竄出的些許慍火。

  「哼——還需要理由嗎?敢做就要敢當。」燕芸嗤之以鼻。

  「我實在不懂妳在說什麼,而我又做了什麼?」歐睿康試著碰觸她,卻被她一再躲開。

  「離我遠一點,你這個偽君子……叫你滾,你沒聽到嗎?」燕芸克制不住地喊著。

  「妳在發什麼神經啊!」歐睿康被她莫名其妙的話語激得口氣已有點不悅。

  「對……我就是沒神經,才會被你跟顏娟秀當成白癡在耍。」燕芸叫嚷著。

  「搞什麼?」歐睿康出其不意地抓著她的肩頭,穩住她因激動而搖晃的身軀。「我根本不知道妳在說什麼,而且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

  「那要問你自己!放開我——」燕芸努力地想擺脫掉他的束縛。

  他的碰觸,讓她感到反胃與……噁心。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妳。」歐睿康朝她吼叫著。

  整個晚上,因顏娟秀的事,已令他有點精神不濟,沒想到回到這兒,還得面對一個……似乎有點神智不清的燕芸,他簡直快被搾乾了。

  「哈哈——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打從一開始,你就不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這全是你跟顏娟秀想好的詭計,想看著我落入你們的圈套,好大大嘲弄我一番。」

  看著燕芸的胡言亂語,歐睿康實在無力應付,逼近她怒罵著。「妳憑什麼這麼說,難道妳一點都感受不到我對妳的用心嗎?難道妳只是聽信謠言,就全盤否定我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嗎?」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跟她站在一起,是多麼令人稱羨的一對,有人會笨到不想跟配得上自己的人在一塊,反而想跟不搭軋的人配成一對嗎?沒有!絕不會有這種事。」燕芸不甘示弱地回吼著他。

  「妳……為什麼我怎麼解釋妳都聽不進去,卻偏偏去相信別人告訴妳的話。」歐睿康無力地垂下雙手。

  原來他的付出,得到的仍舊是她的不信任,那他付出這麼多有什麼用?

  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糾結成一團,全因為她一再地否定他的真心。

  「別人說的話比得上親眼目睹來得真切嗎?」燕芸不堪回首於所碰到的畫面。

  「妳……算了!現在我再說什麼,妳也聽不進去,隨妳怎麼想……」歐睿康失志地垂下頭,背著她吐出這番無力的話。即使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對於感情,他也無能為力。

  「不想為自己抗辯了嗎?」燕芸的話刺中了歐睿康疼痛的心。

  「抗辯!如果我抗辯有用的話,妳就不會一再懷疑我的愛,也不會一再胡亂猜測我們的關係,妳覺得我抗辯有用嗎?告訴我啊──有用嗎?」歐睿康霎時狂亂地叫著,隨即又喪氣地啞著聲音道,「累了……我累了……我不想再抱著無人回應的愛去追求一份痛苦的感情。」

  「睿……」被他的情緒波動影響的燕芸,一時之間似乎感受到他的無助,差點就軟了心,但她提醒自己,別被他給騙了,說不定這也是他的技倆之一。

  「燕芸,既然我們之間得不到彼此的信任,靠我單方的努力也沒多大的用途,我想……我們就斷了這層微不足道的感情吧,免得帶給雙方極大的痛苦,誠如妳一開始的疑惑……也許我們維持朋友關係就已足夠,別再貪求更多的愛。」

  歐睿康心灰意冷地丟下這句話後,便搖搖晃晃地拖著沉重的身軀,離開了這個他跟燕芸度過不少日子的地方。

  「睿康——睿康——」燕芸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再也壓抑不了波濤洶湧的淚水,任憑它們從雙眼中決堤而出,顆顆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呼應著此刻她寂寥的心境。

  ※※※※

  門鈴聲不斷地響起,卻引起不了燕芸些微的汪意力,她依然蜷曲著瘦弱的身軀,雙瞳空洞無神地盯著前方的某一處。

  「燕芸……妳在嗎?」侯克威敲著門詢問著。

  接續幾天不見燕芸到鼎丹開會,就連打電話給她也沒人接,問了歐睿康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讓他懷疑的是……歐睿康不是跟燕芸住在一起,為何不知曉她的情況?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他更從旁人口中聽到,歐睿康早已搬回位在公司附近的房子。

  這樣的情況,讓他無法放開胸懷,猜測著……他們肯定出問題了。

  於是他因為擔心燕芸是否出了意外,才會親自來到歐睿康位於海邊的房子,登門造訪。

  但是門鈴已快被他按到快燒掉了,卻不見有人應個聲,他急了……

  「燕芸,妳在家嗎?如果在的話,請出個聲啊——」侯克威再次拍打著門板,希望能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坐在沙發上的燕芸微微地抬起了頭,眼睫朝門處望了下後,又緩慢地低下頭,好似門外所發生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刻的她,心思早已不知飄蕩到何方。隨著歐睿康那天的離去,她的心也隨之離家出走。

  「燕芸,妳在吧——我知道妳在,開門啊……再不開門的話,我可是會破門而入的。」侯克威吼叫著。

  他似乎嗅到異樣的氣氛,加上屋內的靜默,使得他更加心煩意亂。

  不會的……燕芸應該不會做傻事的,她……

  但是久久不見有人應答,他也不再那麼肯定了……

  「快開門啊……」侯克威出力地撞著門。

  下一刻,門突然開啟,害得他差點因重心不穩而跌落在地。

  「有什麼事嗎?」燕芸看都沒看他一眼地,逕自走向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海浪拍打著岸邊的景幕。

  她之所以會開門,是不想讓侯克威一直在門外吼叫,因為她知道……侯克威會真的撞開門,既然如此,她還是親自為他開門算了。

  「妳好幾天沒去鼎丹了,我擔心妳才會來看看。」侯克威瞅著毫無血色的她,使他更確認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她跟歐睿康定是發生問題了。

  「是嗎?」燕芸不以為意地答腔。

  「妳好像不在乎的樣子。」

  隨口問了兩句話,他順便觀察她的情況,看來她的情緒相當不穩,甚至可能已哭到淚水乾竭。

  否則因戀愛而活力十足的她,為何今天不見半點的生氣,簡直就像行屍走肉般,徒留軀殼罷了。

  「有必要嗎?」燕芸冷笑著。

  她的心都已被傷得支離破碎了,她拿什麼去在乎其他的事物。

  「發生什麼事了?」侯克威走近她,卻感受到她全身散發出來的一股寒氣。

  燕芸望著天空,不理會他的問題。

  但是侯克威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一抹哀痛,像是他問了個不該提的話題。

  他放肆地轉過她的身子,逼視著她。「別想否認了,從妳的眼中我已大概猜到一大半的事情,是不是因為歐睿康?」

  「不要讓我聽到他的名字,我也不想提到他的事。」燕芸突然情緒失控地從他的雙手掙脫開來,撫著牆壁哭喊了起來,並不斷地敲擊著牆壁。

  侯克威不忍見她如此自傷,拉過她悲慟的身軀,緊緊地擁在他的懷中,讓她盡情地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燕芸的情況緩和了下來,侯克威輕聲地安慰著。「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謝謝你!」燕芸意識到自己靠在侯克威的懷裡,她試著脫離卻反被他再次緊摟著。

  「燕芸,我知道這時候說這件事不是時機,但是我仍然要告訴妳……我對妳的心從未變過,而我也不會像歐睿康一樣,做出令妳傷心的事,答應我……讓我好好照顧妳好嗎?」侯克威情深意重地訴語著。

  既然歐睿康不懂得珍惜她,那就換他來好好照顧燕芸,他捫心發誓……絕不會令她難過。

  「我……」燕芸被他的告白,擾得心湖升起了波瀾。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在她被傷得遍體鱗傷時,卻得到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急著回答我,對妳而言或許是個困擾,但是我真的希望妳能夠答應我。」侯克威刷著她的細髮。

  「克威,原諒我……這時候我沒有心情談這種事。」燕芸推開他,踱步到屋內的另一頭背對著他。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等妳療好了傷、等妳真心接受我,在這之前,我都會等著妳。」

  燕芸驚恐著轉過頭睨著他好一會兒後,才嘆著氣,緩緩地吐出話來。「我……有點累了。」

  「對不起,那我先走了。」侯克威聽她這麼一講,也知道她在逃避話題,只好識趣地就此打住。

  待他走到門邊時,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回頭望著她。「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看妳。」說完後,便轉動門把離去。

  燕芸此時的心境是複雜的,她實在不知道該給侯克威一個怎樣的答案。

  她著實希望有個人能夠告訴她……這世界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她愛的人欺騙了她,而她不愛的人卻偏偏在她最灰心失意的時候,朝她說了個情深款款的告白?

  她該怎麼辦?遙望著黑黝黝的天空,她多希望能從中尋得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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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21 PM


第九章

  「燕芸,妳想吃點什麼?」侯克威熱切地問著。

  「隨便!」燕芸悶悶地道。

  若非侯克威拚命遊說她,該出來走走、曬曬太陽,不然此刻的她,仍窩在她那個屋子裡,獨自傷懷著。

  她很感謝他的細心,但是她的心情卻沒有因出外而好轉。

  「好吧,那我就幫妳點了。」侯克威不以為意地替她做了主。

  他明白要她立刻就轉換心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好多擔待點了。

  「謝謝。」燕芸僵硬地回答。

  聽著店裡流瀉的音樂,輕鬆富有節拍的演奏曲,使得燕芸陰沉的心情受到了感染,她似乎找到了塊浮木,想往岸邊游去,卻在快到岸時,她看到了一幅令她再次跌入海底的景象──

  歐睿康攜著顏娟秀從這家店前經過,他們親密的模樣打擊著燕芸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築堤,慢慢地崩解開來。

  燕芸所有的神情變化,全被侯克威收盡眼底,他終於明瞭使燕芸痛心疾首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了!

  這個該死的睿康,居然拋棄燕芸跟那毫無修養的女人在一塊,他簡直是瞎了狗眼,才會鬼迷心竅受到她的迷惑。

  「克威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燕芸拔起腿狂奔出去,淚水隨著風的吹動飄散在空氣裡。

  「燕芸——」侯克威的呼喚止不住燕芸急著離去的腳步。

  他忍無可忍地衝了出去,抓了歐睿康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了他一拳。

  只見顏娟秀驚慌地尖叫著,但是受害人卻無事般地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並瞅視著憤怒的侯克威。

  「睿康,沒想到你是個沒內涵的男人,虧我之前還挺欣賞你的,現在……我看清你了。」侯克威說完,便毫不留情地擺手離去。

  「搞什麼啊!怎麼可以亂打人。」顏娟秀不平地道。

  歐睿康不理會顏娟秀的叫罵,他逕自掉頭走開,任憑顏娟秀在背後呼叫,他也不予搭理。

  他很清楚地知道,侯克威打他的原因,是替燕芸抱屈,那他拿什麼理由阻止侯克威的一拳?

  他甚至希望侯克威能多給他幾拳,好讓他借疼痛來麻痺近幾日來的酸楚。

  他何嘗願意與燕芸分開?若非顏娟秀死纏著他,又以業務為要脅,他也不可能與她攜手逛街。

  只是……燕芸的自卑,在在成了道無形的阻礙。

  不管他付出多少,當燕芸的自卑感作祟時,什麼都是空談……

  雖然他曾信誓旦旦地說願意等她真心接納他,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當你的付出被全盤否定時,那種內心的無助是最令人心灰意冷的,什麼誓言都成了一堆灰燼,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夠替他打開燕芸心中的枷鎖,別再沉浸在過去那段不值得想起的回憶。

  既然他無法成為那個解鎖的人,希望侯克威會是燕芸心中的真命天子,那他狠心地犧牲掉自己的感情也就值得了……

  值得嗎?真的嗎……他不斷在心中,苦笑地詢問自己相同的問題……

  ※※※※

  「歐睿康先生,有事就快說,我沒空跟你這花心大大爺鬼混。」侯克威不屑地譏諷著他。

  他惡狠狠地盯著歐睿康,若非還有公事要洽談,他早就帶著燕芸飛回美國,遠離這個令她徹底失望的地方。

  「燕芸……的情況還好吧?」歐睿康盯著他瞧。

  「你問我這問題,不覺得可笑嗎?」侯克威冷冷地答腔。「拋棄了燕芸,何必再來打聽她的近況。」

  「若非不得已,我何苦如此做。」歐睿康痛心地道。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偉大,明明就是受到顏娟秀的誘惑,講那麼委屈做什麼?」侯克威嗤哼著,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呵……要是誠如你所說的,那我早就投進她的懷抱,何必等到現在才選擇跟她在一起。」歐睿康無奈地說著。

  「這我哪知道……得問你自己,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了。」

  「我跟燕芸之間存有某個無法打破的隔閡在,我們……」

  「算了吧!這時候才來替自己找借口會不會太遲了。」侯克威揮手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今天只是想跟我懺悔,就省省吧……」

  「哎──我沒那個意思,其實我最主要的是想知道你愛燕芸嗎?」歐睿康說出這次找侯克威來的真正理由。

  「你愛嗎?」侯克威反問著。

  他搞不懂歐睿康的舉動,似乎被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了……

  看著歐睿康眼中的苦楚,他想到了燕芸眼瞳中有著同樣的哀苦。

  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是歐睿康拋棄了燕芸,他何苦哀傷與悲痛?

  「我愛她,我當然愛她……但是某些原因,讓我們走上了分手這條路。」歐睿康激動地訴說著。

  「我也愛她,而且我敢保證……絕不會像你這樣對待她,投進另一個女人的懷中。」侯克威萬分肯定地朝他宣告著。

  「是嘛!那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顧她,就當我跟她今生沒有緣分在一起。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歐睿康聽著他的宣言,閉上眼思考了幾分鐘,才睜眼走到侯克威身旁,拍著他的肩頭,啞著聲音道。

  「既然你說愛她,為什麼還要跟她分手,弄得兩人都痛苦不已?」侯克威疑惑著。

  「如果可以,我也不會選擇這麼做……打擾你了!」歐睿康說完話後,獨留一臉問號的克威,為著整件事苦惱著。

  是啊!現在他知道侯克威愛著燕芸,就讓他祝福燕芸能夠幸福,歐睿康強忍著痛楚在心中吶喊著。

  ※※※※

  跟歐睿康分手之後,侯克威仍思忖著歐睿康與燕芸的事,他完全想不通為什麼相愛的兩人非得走上分手,難不成真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存在於他們之間嗎?

  算了……他該擔心的是自己的事,因為燕芸尚未給他一個答案,或許結果是什麼,他早已心知肚明,卻想要賭這萬分之一的機率。

  當他來到燕芸的住處時,他站在門外猶豫著,終於還是舉起了手按下電鈴。

  待燕芸來開門時,他瞥見的依舊是那個受愛情折磨的她,他不忍於她如此虐待自己。

  「妳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我沒有——」燕芸心虛地回答著。

  「呵……妳的答案真令人無法信服,看看妳……臉頰日漸消瘦,我真擔心再這樣下去,妳會掛病號啊。」侯克威冷哼著,想拿個鏡子要她自個兒瞧瞧,現在的她,只能用瘦骨如材來形容了。

  「別管我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她卻絲毫沒有任何食慾,就算將東西擺在她面前,她也是食不下嚥。

  真的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就這樣虛弱下去,不要有任何人管她,直到她死亡為止,或許這樣,她就不會再想起歐睿康與顏娟秀合夥欺瞞她的事了。

  「妳說這什麼話?要我眼睜睜地看妳虐待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侯克威咆哮著。

  「克威,不要再理我了……沒有用的,人心一旦毀了,所有的束西也會跟著毀了。」燕芸冰寒地道。

  「何必呢?一段感情過去了,妳仍可以追求下一段啊,何苦執著於此?」侯克威試著說服她。

  「你說的沒錯,但是感情一旦付出,要收回是很難的。」燕芸不否認他的話。

  「既然妳明白,為何還要如此痛心疾首,夠了——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你不懂……我……」燕芸含著淚道。

  「妳還愛著他吧,」侯克威打斷她。「就是因為還愛著他,所以無法忘懷。」

  「你……」燕芸驚訝般地張眼看他,隨後低下頭細語著。「沒錯,就是因為我還愛著他,才會更看不開。」

  「既然妳還愛他,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都該找他說個明白啊。」侯克威忍著心傷道。

  他還真好心,居然想撮合他們……也罷,一個人難過,總比三個人痛苦好吧!。

  「有什麼好說的,他現在都跟顏娟秀在一起了,我幹嘛去拆散人家。」燕芸哽著聲音說道。

  「妳又知道了?說不定他仍愛著妳啊——」侯克威吐露歐睿康的真情。

  「不可能的……他怎麼會……」燕芸不相信地搖搖頭。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人家說旁觀者清,所以我看得出來,你們根本是在折磨對方。」

  「但是我又比不上顏娟秀的美貌,他不可能……」

  「原來妳在乎的是這個,天啊──燕芸,愛情不分對象、不分美醜,妳不能因為自卑,就否決掉歐睿康對妳的愛啊。」侯克威終於明瞭問題出在哪兒了,從頭到尾全是燕芸的自卑在搞怪,難怪歐睿康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燕芸語塞。

  「燕芸,要我提醒妳嗎?如果妳再這樣自卑下去,妳永遠會在痛苦中度過,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長久忍受對方,一再忽視自己的愛,就連歐睿康也是啊。」

  「那我……」燕芸垂頭低語著。

  「妳現在就趕快去找睿康,好好地跟他說清楚,妳還愛著他,今後再也不會否認他的愛了。」侯克威推她到門口。

  「可以嗎?我怕……會得到更難過的答案。」燕芸不安地道。

  「再差也不會比妳現在差了,不是嗎?而且若真是這樣的話,我說過……我的胸膛永遠等著妳。」侯克威略為消遣她,希望能帶給她信心。

  「謝謝你……」燕芸轉身要離去,卻反被侯克威摟住。

  「燕芸,我希望能再次看妳展露笑靨。」侯克威說完,將她推出門外。「快去吧——」

  燕芸感激地瞅視著他幾秒後,便火速地朝歐睿康現在的住處奔去。

  她想趁自己尚未打消主意時,告訴歐睿康她愛他……

  是啊……她好愛好愛他……盼一切都還來得及……

  ※※※※

  歐睿康煩躁地看著室外突然下起的傾盆大雨。

  搞什麼啊!他都已經夠煩了……連老天都要看他笑話,笑到掉起眼淚來了。

  門鈴聲突然響起,讓歐睿康趕忙回過神來,嘴裡不斷地咕噥著。這時會有誰來找他?可別是顏娟秀啊……

  開門的那一剎那,他愣住了……一再地重複同一句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睿康……」燕芸囁嚅地道。

  真的是她,他沒做夢吧!

  長臂一攬,歐睿康抱緊她,想感受著她的體溫,讓他切切實實地體會到她的存在。

  「啊……你會弄濕的。」燕芸推拒著。剛剛她可是淋著雨過來的。

  「沒關係……沒關係……」歐睿康不在乎地道。

  什麼事都比不上此刻擁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氣息要來得重要。

  「對不起,我不該否認你對我的感情。」燕芸看著他如獲至寶地將她紮實地摟著,她心中不安的石塊減輕了不少。

  「妳明白就好,咦——」歐睿康聽她這句話,頓時狐疑起來,她怎麼可能自個想通了?

  「你怎麼了?」燕芸看著他盯著她的眼神。

  「妳想通了?」歐睿康不確定地問著。

  「嗯……」燕芸點頭。

  「是嗎?」歐睿康笑得開懷極了,決定不管她是如何想通的,摟著她的腰走進屋內,並隨手拿起了毛巾,擦拭著她的頭髮。

  雖然他還不知道之中發生了什麼事,使得燕芸改變了想法,但是這樣的轉變是他樂見的。

  「謝謝。」燕芸羞澀地道。

  「妳不再猜疑我跟顏娟秀的關係了?」歐睿康仍不放心地問著。

  「我……」燕芸頓時啞口。

  她很想相信他,可是心中總有股聲音,要她存著懷疑的態度。

  懷疑?她如果還不信任他的話,今晚她到這兒來的目的不就白費了嗎?

  她不就是想確認他的心才過來的嗎?為何提到顏娟秀又開始信心動搖了?

  「妳還不相信我……」歐睿康見她猶疑著,喜悅的情緒又消退了。「既然妳仍不相信我,何必又跑來找我,妳到底存著什麼心?」

  「睿康,我……」燕芸揪著胸口。

  她要好好傾聽心底的聲音,清楚地分辨想追求的是什麼?

  「別說了……妳若不信任我,我想……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歐睿康灰心地道。

  乍見她的興奮心情,已全然無影蹤,他的心又蒙上了一層烏雲。

  「不——」燕芸聽他這麼說,她的心刺痛著,便失口尖叫。

  她不要——她不要離開他,她來的用意不就是想挽回這段感情,為何又讓情況變得更複雜?

  不加思索地,她衝向前去……熱切地環住他的脖頸,並覆住他的唇索取著,渴求著這幾日來的思念。

  始初,歐睿康只是扮演著被動者的角色,沒多久……他化為主動,深情地擁吻著她。

  「抱我……」燕芸大膽地脫口而出。

  「妳……確定?」歐睿康睨著她略顯迷濛的水剪雙瞳。

  「嗯……」燕芸點著頭。

  「不後悔?」

  「我不後悔,抱我……抱著我……」燕芸激動地道,更加貼近他的身,感受著他寬廣的胸膛。

  在這種被誘惑的情形下,歐睿康也無力招架,她應了他的請求,用他溫暖的唇吻著她前額因雨而冰涼的肌膚。

  他的手指,輕柔地沿著她的髮絲、眉毛、鼻尖,來到了她小巧微啟的唇瓣,他緩慢地勾勒出她的唇形後,不疾不徐地啄著她的唇,讓她一點一點地感受著他的情、他的愛。

  他不想驚嚇到好不容易想獻身的她,所以任何的動作都是慢慢地進行著,但對他而言卻是一項極大的挑戰,雖只是碰觸著她的臉,卻已讓他意亂情迷了起來。

  但是當他的唇逐漸加重力道時,他感受到她深切的渴望,好似告訴他加快速度,她可以接受的。

  於是他順著身體最原始的本能,任由情況進行到他難以掌握的方向去……

  抱起她的嬌軀走到床邊,他溫柔地將她置於床上,深怕傷害到她,隨後他跪坐在她身旁,褪去身上的束縛。

  燕芸不知何時坐起身,抖著手觸摸他裸露的胸肌,更在他來不及反應之下,以舌尖舔吻他的身體,使得他如遭電殛般地顫慄著。

  天啊——這太誘人犯罪了……

  他禁不住體內燃燒的烈火,傾身壓住她,讓熱流貫穿彼此,混沌的氣息在寂寥的室內,顯得異常地突兀。

  他著手剝去她的上衣,露出她雪白的肌膚,胸脯就像美味的蘋果,躲在胸衣下,待他將它們解放,以滿足他深切的渴望。

  他用著牙齒啃咬掉她的內衣,讓她的渾圓盡展露在他臉前,他的黑眸逐漸轉為深邃地猛盯著那對可人的蓓蕾。

  「別看——」燕芸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她下意識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且喃喃地道。

  「小傻瓜,妳很漂亮啊。」歐睿康輕笑地拉下她的小手,置於她的頭頂,用著讚美的眼光,注視著她無瑕微紅的肌膚。

  他俯首而下,攫取她的乳尖輕彈著,一手握住另一只渾圓揉搓著。

  她體內像有顆火苗般,燒遍全身,好熱……好熱……

  為什麼會這樣?好難過……她不要了……

  她禁不住地擺動她的身子,想除去不斷升起的火焰,卻無法全然退去。

  不由得她的雙手勾住他的背脊,弓起她的身體,與他緊密貼合著。

  「燕芸……燕芸……」他呻吟著。

  突然間,他俯跪在地,微屈著她的腿,頭一偏,舌尖舔舐著她的腳底,呵吹而出的氣息令燕芸吟叫出聲,想要縮回她的腳。

  「別動……」歐睿康抬頭睨著她酡紅的粉頰,嘴角一揚,再次低下頭,親吻著她腿部滾燙的肌膚,雙手在大腿內側來回游移著,感受著她因他的挑逗,明顯地顫慄著。

  她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肩肌裡,原以為無法承受更多,卻將他更拉向自己,直到他的唇飢渴地吻上她,而他用下半身,將她的雙腿分開。

  她驚覺有樣硬物抵住她,並緩緩摩擦著她的大腿之間,她受不了慾望的騷動,驚喘著拱起背脊更貼近他,身體迸發出無盡的歡愉與激情。

  他的手指試探地輕刺著,卻感覺她的私處緊密地收縮著,雖清楚她尚未準備就緒,但他卻早已按捺不住。

  為免她驚慌,他努力地壓制體內蓄勢待發的猛獸,輕輕柔柔地撫摩著她的胸部,並俯唇吮住她的乳尖,持續地刺激著她,讓她能夠達到接納他的程度。

  她覺得身子激起一股強烈的渴望,似乎快使她死去,她恐慌地呢喃著。「睿康……不要……」

  「別怕……」歐睿康試著以吻安撫她,並緩慢地、一寸寸地滑入,他的心猛跳得發痛,深怕弄痛了她。

  在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時,他明顯的感覺到身下女體突來的僵直、顫抖及深深的恐懼。

  他停下動作,緩緩扳過她的臉,指尖拂過她因懼怕而慘白的粉頰。

  他定定的看進她因過於恐懼而無神的雙瞳,溫柔地環著她不住顫抖的嬌軀,柔聲道:「看著我,燕芸,我是睿康。不是別人,是我……」每說一句,他便落下一吻,似要她安心的保證,每一吻,都是滿滿的愛、濃濃的情。

  喃喃的安撫聲似乎傳進了她的耳中,原本無神的瞳眸逐漸清明,瞳中映照出的是她所深愛的男人。

  「睿康……」是啊!他是睿康,他不會傷害自己的。燕芸漾出一抹淺淺的、安心的笑。

  這個笑容,炫惑了他,讓他幾乎把持不住地在她體內衝刺。

  下定決心般,她伸出雙臂,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輕輕地扭擺腰肢。

  他的慾望高漲著,卻盡量抑制,直到她發出愉悅的呻吟,並配合著旋律擺動著。

  一陣陣痙攣的電殛在她體內盤迴著,她無意識地追尋著電流的鼓動,卻促使他加快了動作,以滿足在兩人間急速升起的快感。

  她覺得自己宛如飄浮在空氣中的水滴,逐漸蒸發,與他一同徜徉在歡愉之洋中。

  屋子內他們散亂的頭髮、汗濕的肌膚、交疊的身軀,在這濕冷的夜晚裡,混合著令人窒息的炙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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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14-7-28 08:30 PM


第十章

  激情過後,燕芸枕著歐睿康的身軀,深沉地、平穩地進入了夢鄉。

  歐睿康把玩著她汗濕的髮梢,柔和地細語著。

  「燕芸,這一生我只願意和妳度過,別再懷疑我的真心了。」

  「我不會了……」燕芸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

  經過剛剛的纏綿,她已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真情真意。

  都怪她之前的自卑,才害得他們受盡了這些日子來的折磨。

  她發著誓……從今後,她要活得更自我、活得更有自信,將過往的她給尋找回來,別再胡亂猜測他的感情。

  「醒了?」歐睿康低頭親吻著她,直到她發出嘆息聲,他才滿足地撤退。

  「嗯……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未來的我們只要相知相惜就行了。」歐睿康以唇阻住她想懺悔的話語。

  「你不介意……啊——」燕芸聽著他體貼的話,她激動地跳了起來,身上的被單因而滑落下來,她吃驚地想再拉起被單以遮蔽赤裸的身體。

  「呵……害什麼臊,該看的我都看光啦……」歐睿康嘲弄著她,手指卻不規矩地挑弄著她的乳尖,直到它再次挺立。

  「你……」燕芸的抗議聲未出口,已被歐睿康改以唇磨蹭著。

  他的手繼續地搓揉她的胸部,感覺著它們的柔軟、感受著它們在他的撫弄下而綻放。

  燕芸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身體無力地垂靠著他,交錯在他腿上的大腿,感受到某物逐漸硬挺起來,並頂著她的大腿外側,讓她驚訝地看著他。

  「燕芸……我又想要妳了。」歐睿康火熱地告解著。

  不等她的回答,他已將她攬腰抱起,雙腿環在他的腰間,讓二人的結合更加緊密。

  「睿康——」燕芸尚未出口的話,再次被歐睿康給封住,全都融進他的親吻裡。

  喘息混合著汗水,體溫迅速上升,這間小小的屋子籠罩在他們的激情中……

  ※※※※

  「克威,謝謝你——」燕芸誠心地道著謝。

  如果不是他給她鼓舞,或許她跟歐睿康也不會和好如初,而她會繼續在死胡同裡打轉,沒有光明的一天。

  「妳太客氣了,該感謝的人……我想歐睿康的功勞還比我大得多,畢竟他找到那個開車撞妳的兇手顏娟秀。」侯克威謹慎地講著話。

  因為他可不想被護花使者給殺了,尤其是他還曾經在歐睿康面前坦露心聲。

  「別再提到那個爛女人了,我沒想到自己的部下居然耍心機到想致人於死,幸虧燕芸命大,否則我不會饒過她的。」歐睿康說得咬牙切齒,甚至憤怒到拍打著桌子,響起的聲音震到附近幾桌的人面面相覷。

  「你不是也給她教訓了嗎,就別再氣了。」侯克威伸手要他止止怒火,免得引起旁人的抗議。

  「教訓?如果那小小的漫罵算是教訓的話,那我對她還真夠仁至義盡的。要不是念在她曾經是我的部下,沒將她送到法院,只警告她……要她別再出現在我跟燕芸面前,不然下場自行負責。」歐睿康在說話的當中,左手緊緊地摟著燕芸,好似在告訴她,他不會讓相同的事情再發生,他會好好地保護著她。

  「睿康……」燕芸因他的舉動甜在心窩。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多提也是多傷感而已。」

  「哼——」歐睿康嗤哼著。

  「其實我不只是要向你道謝,更要向你說聲抱歉,我想你在等的答案……」燕芸見狀,急忙轉移話題,再繼續談顏娟秀的話,歐睿康肯定會氣瘋的。

  猶記得,當他查到開車撞她的人是誰時,那表情簡直是要將顏娟秀碎屍萬段。

  她好不容易才想盡各種辦法壓住他的火氣,避免演變成血腥畫面,雖然稱不上圓滿,但至少沒有到嚴重的地步。

  「呵——我知道,一開始我就沒抱著太大的把握,因為我清楚地知道根本無法介入你們之間。」侯克威自我打趣著。

  從那晚他要燕芸去找歐睿康開始,他就已知道……是時候放棄了……

  「知道就好,以後可別亂打她的主意。」歐睿康拿起她一撮髮梢,送到鼻間嗅著。

  這親暱的舉動,惹來燕芸連聲抗議。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敢行動嗎?」侯克威無謂地聳著肩。

  歐睿康都這麼清楚地向他表明了態度,他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挺識時務的!」歐睿康朝侯克威挑了挑眉,與他交會了個深不可測的眼神。

  他們這般的舉動,讓燕芸頻頻叫屈。「你們在做什麼啊,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

  「怎能讓妳知道。我們可是在Men's talk!」歐睿康勾起她的腰,起身就要離去。

  「幹嘛啦,我還有話要跟克威說耶。」燕芸硬是不依他。

  「有什麼話告訴我就行了……」

  「那你也至少讓我說聲再見。」燕芸瞥見他瞳孔中流露出的慾望,想以拖延態度來看看能否逃過他的魔爪。

  「不用說了,因為我已經說過了。」

  「什麼時候?」這句話可引起了燕芸的好奇心。

  「回去後我再告訴妳……」歐睿康連哄帶騙地將她拐了出去。

  侯克威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讓他心生羨慕,或許他該找個對象,好好體驗戀愛的感覺了……

  ※※※※

  「怎麼想到帶我來散步?」燕芸不解。

  海風雖然將她的秀髮吹亂了,但是吹拂在肌膚上的沁涼感覺,消去了不少炎熱的氣息。

  「沒什麼,只是因為這裡人少。」歐睿康壞壞地搭著腔。

  「什麼——」燕芸不敢相信他居然輕易讓引人遐想的話,從他嘴中溜出來。

  「呵……嚇到了嗎?」歐睿康輕點著她的鼻尖。

  「才沒有!」燕芸負氣地別過頭。

  「真的嗎?」歐睿康從後環住她,對著她耳語著,而舌尖也不清閒地逗弄著她的耳垂。

  「你真大膽耶。」燕芸躲避著。

  為什麼隨時隨地他都會想到那檔子事去,難怪有人說男人是性慾動物,果然說得一點都沒錯。

  「會嗎!我不過是在表達內心的感覺啊。」歐睿康使她面對著他,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感受著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如同對她的愛永垂不朽。

  「說……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燕芸不上當地堅持要他說出真正的目的。

  「哎!妳真是冰雪聰明啊。」歐睿康吻著她。「我想問妳,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什麼事?」燕芸眨著水亮的眼。

  「我們再次見面時所做的賭注,妳沒忘記吧。」

  「沒——」燕芸古怪地瞅著他。

  這跟帶她來海邊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沒忘,我現在就要妳履行承諾。」歐睿康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讓燕芸給看呆了。「我要妳今生都別想要離開我……」

  「如果我不答應呢?」

  「如果妳不答應,我會有辦法讓妳答應。」歐睿康的嘴角斜揚著,拉出一抹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你想幹嘛?」燕芸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全豎了起來。

  「沒幹嘛,反正在這人煙稀少又黑抹抹的地方,我能做的事也不多了,不是嗎?」歐睿康看著燕芸逐漸驚慌的眼神,他突然覺得,捉弄她,實在是一件極有趣的事。

  「你……原來……」燕芸終於知道他的用意了,他打從一開始就想逼迫她就範。

  所以她話還沒出口,人早已先拔腿跑掉了……

  但歐睿康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沒多久就追上了她,一使力,雙雙跌進海裡,而燕芸也趁此機會再次竄逃。

  「別靠近我喔……」

  「乖乖,妳就屈服吧!」歐睿康笑笑。

  「才不要——」燕芸潑起海水。

  「妳就別掙扎了,反正結果都會是一樣的。」歐睿康閃躲著。

  「誰說的……」燕芸不服地嘟起嘴,手卻沒停止地繼續潑著。

  她才不想這麼輕易就答應跟他共度一輩子,俗語說「愈容易上手的東西,愈不懂得珍惜」,所以她打算跟他「番」到底。

  「我說的。」歐睿康很肯定地答腔,也趁機溜到她身邊。

  「你以為你是誰啊,說了就算啊……」燕芸戳著他的胸口。

  「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卻是妳最深愛的人。」歐睿康挺大言不慚地自誇著。

  「別說了好不好,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愛你喔!」燕芸抓到他的語病。

  「妳是沒說過,不過我卻可以從妳的行為中察覺出來。」

  「那麼厲害啊,那你可以去當算命師了。」燕芸戲弄著。

  「要當,也只當妳專屬的算命師,來——讓我算算妳未來的丈夫是誰?」歐睿康拉過她的手,端倪著她的掌紋。

  「那請問算命師大人,我未來的先生在何方啊?」燕芸假意附和著,準備陪他好好玩一玩。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歐睿康湊近她,指著自自己。

  「在哪兒啊,我怎麼都沒看到……」燕芸環顧著四方,就是不看眼前的他。

  「燕芸——」突然歐睿康捧著她的臉,嚴肅地望著他。

  「幹嘛?」燕芸被他正經的模樣嚇住了。

  「妳當真不答應我的請求嗎?」歐睿康問著。

  「這麼遙遠的事,我無法做保證,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呢?」燕芸終於吐露她真正的心聲。

  「就是因為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才需要珍惜現在,享受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啊!」歐睿康義正辭嚴地道。

  「但是……」燕芸猶豫著。

  「妳要讓自己變成說謊的人嗎?我可是在履行賭注喔。」歐睿康的眉尾不善的挑動著。

  「哪有人將一生的幸福當做賭注賠進去的,代價大太了。」燕芸辯駁著。

  「呵!那是因為我的對象太難纏了,所以我才會選擇如此別緻的方法。」歐睿康啄吻她的玉手。

  「哪有人這樣子的。」燕芸說完,像想起什麼地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這個主意,才會跟我約定賭注的。」

  「妳說呢——」歐睿康狡黠地笑著。

  「喔……你騙我,我就說嘛——整個賭注對我來講,根本不公平。」燕芸大叫著。

  「那也沒辦法囉,妳已經下注了,想反悔也來不及啦,妳就認命了吧——」歐睿康裝作無奈地聳著肩。

  「不要……居然用這個奸詐的手法,這個賭注不算。」燕芸撇開臉。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非常公平啊!」歐睿康摟著她,磨蹭著她的肩頭。

  「一點都不公平,哪有人這樣求婚的……我不要——」燕芸推開他靠在肩上的頭。

  「原來……我知道了!」歐睿康頓時明瞭她耍性子的原因了。

  「你知道?」燕芸訝異地瞅著他。

  他知道什麼?她又沒有說漏什麼話……

  「當然!妳要的是這個吧……我的愛,妳願意嫁給我嗎?」歐睿康捧著戒指盒湊到她面前。

  「你——」燕芸簡直不敢實信於眼前的畫面。

  他居然已將戒指準備好了,那她剛才的無理取鬧不就變成一場鬧劇了。

  「怎麼?妳不要嗎?那我將它丟了……」歐睿康望著她疑惑的眼神,他以極為傷心的語氣道,隨手將戒指往後一拋,濺起的水花透著月光閃爍著。

  「你怎麼可以……」燕芸見狀,急忙跑到戒指掉落的地點尋找著失物。

  「找不到了啦!」歐睿康似乎不以為意。

  「不行啦……我要把它找出來……」燕芸慌著道。

  「何必呢?妳不是不要了……」

  「哪有……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句話。」燕芸邊撈邊道。

  「這樣啊……那這個妳要囉……」歐睿康突然從後往前環住她的腰,將手中安然無恙的戒指在她眼前晃動著。

  「你……騙我!」燕芸漲紅著臉指責著。

  「別氣了啦……誰叫妳一直吊我胃口,我當然心慌意亂啊。」歐睿康舉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入屬於它的地方。

  「怎麼這樣?」燕芸紅著眼道。

  「彼此彼此嘛!正巧讓我們的求婚儀式成為一種特別的回憶。」歐睿康仰著頭望著月亮。「我以天地為證,今生的新娘非妳莫屬,妳願意嫁給我嗎?」

  只見燕芸輕點了下頭,兩人的身影便逐漸交疊,她拒絕的話被歐睿康濃情蜜意的吻給化解了,取而代之的是彼此混濁的喘息聲。

  天邊的月亮與星子又再次見證了一樁美麗的愛情……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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