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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11 AM

鏡遊 -【劍神的繼承者.六】

本帖最後由 498700317 於 2014-9-14 02:24 AM 編輯

【封面圖】:

【內容簡介】:

    東京蘇迪亞——那裡是由擅長劍技,戀上劍的種族「蘇迪人」所支配的城市。

    少年庫羅身為一介平凡人類,卻跟隨著劍術達人·劍聖冰華修行多年。

    這樣的他,為得到蘇迪人的市民權而進入「劍術學院」讀書。

    然而就在開學前,庫羅遇見了反蘇迪人組織的少女·櫻井日奈子,也與兒時玩伴——蘇迪人·賽菲再次重逢,這也使他的日常生活逐漸充滿波折。

    就在此時,蘇迪人內部的反叛派為了要血債血還而引發了事件,而庫羅也被捲入其中……?

【原日文書名】: 剣神の継承者VI

【原所屬文庫】: MF文庫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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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13 AM

序章

    道路各處都是燒焦的痕跡,還有著各種大大小小被砲彈或者子彈穿透後的彈孔。

    房屋和大樓之類的建築物幾乎都分辨不出原形地化為了瓦礫之山。

    兩位少女穿過這些瓦礫,行走著裊無人煙的道路上。

    走在前方的少女,有著一頭及腰的金色長發,穿著宛如女神一般的潔白連衣裙,腰間配著一把細劍,正警惕著周圍情況走著。

    「這就是東京嗎……」

    金發的少女聽到從後方傳來的聲音後,停​​下腳步回過頭。

    「是的,沒錯哦。毫無疑問,這就是你們的城市——東京哦」

    「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另一個少女難過地說著。

    她的一頭黑色秀發同樣垂到腰際,穿著白衣與紅色的和服裙子——換句話說,就是巫女的裝束。

    「一年……只是在我沉睡的一年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黑髮的少女深深地低下頭。

    東京是她的故鄉。看著這副面目全非化為了廢墟的光景,失落也是必然的。

    「那是……要是沒有那種東西的話」

    金發的少女以微微顫抖的聲音仰望著天空。

    今天是個奇蹟般地大晴天。不光是日本,甚至全球都遭受了一年以上的嚴重異常氣象災害,不過氣候如今正在慢慢地恢復常態。

    多虧是個晴天,使她們能夠看清天空中的異物。

    金發少女注視著的天空中有著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而淡淡的金光正從那兒傾瀉而出,照射著地面。

    空之扉——

    是異世界索迪亞連接地球的“出入口”,而同樣的東西在東京上空還有三個。

    在全世界範圍內被打開的空之扉,都與索迪亞相連。

    一年前,異世界索迪的軍隊如同雪崩一般從全世界的空之扉中一齊湧了出來。

    自五年前開始的世界大戰,讓各國的軍隊如同陷入泥沼一般變得脆弱不堪。他們完全無法抗衡有著超強身體能力,優秀劍術,使用術法的索迪們,因此各國軍隊的戰線相繼潰敗。

    而這個金發的少女也是索迪。

    但是,她即便在那樣的索迪中都是特殊的存在。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參加戰爭,像這樣走在裊無人煙的城市中。

    「那……那個難道是」

    忽然,黑髮的少女用手指著前方數百米堆積著大量瓦礫的地方。

    「啊啊……以前,在國會議事堂還存在的時候,那些傢伙偶爾就會從那邊的空之扉出現,是叫布雷茲來著?……是索迪中一群危險的傢伙。估計是因為那些傢伙鬧過頭了,就成了這副樣子……」

    「真是過分……」

    金發的少女無法對黑髮少女說些安慰的話語。以索迪的身份不管說什麼都是缺乏誠意的吧。

    唯一的救贖是——與破壞的規模相對的,平民的傷亡數很低。

    這是因為索迪有著不殺手無寸鐵之人的矜持。可即便如此,也因為駐守首都的防衛部隊與索迪的衝突,造成了這樣的慘狀。

    即便是現在,戰鬥也仍在持續著。

    不光是日本,人類的各國都是一片慘狀,雖然索迪方面也受到不小的損失,可至今也仍沒有氣數已盡的兆頭。

    人類和索迪都能互相理解對方的語言,應該能夠一起坐在談判桌前的,可卻無法找到共通的利益點。

    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突然,空氣劇烈震動響起了雷鳴般的轟鳴聲。

    兩位少女立刻抬起了頭。

    長角的頭,如同蜥蜴般的臉,​​有著二十米以上的巨大身體以及短小的四肢,再加上有一對翅膀隨風舞動的巨大生物,現正撕裂空氣向前飛行。

    「銳刃……!」

    金發的少女,將手放在劍柄上,並以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巨獸。

    被稱為銳刃的生物,是和索迪一起來到這裡的怪物。

    本應是索迪天敵的銳刃們,在地球上壓根就不理睬索迪,只是一味地盯上人類的飛機,戰艦,戰車,將其破壞殆盡。要說理由的話,大概就是這些兵器極大地勾起了銳刃的好奇心和破壞欲吧。

    「……離開了嗎」

    銳刃好像沒有註意到兩位少女的樣子,立刻就飛走了。

    金發少女的手鬆開了劍柄,背後已經浸滿了汗水。身為索迪的她,非常清楚銳刃的恐怖之處。即便是索迪那能夠分金裂石的劍,可要打倒有著堅硬鱗片,操縱從四肢中出現的劍的銳刃​​,也並不是件易事。

    「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只是想在沒有銳刃的世界上分到一隅罷了」

    「我們……只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因自己挑起的戰爭而滅亡罷了」

    是的,空之扉被打開是有原因的。

    她們只是渴求和平的世界而已。

    可到頭來,卻只是徒增了破壞和流血傷亡。

    「不過,打開空之扉的是我。因此……我來負責」

    「哎?」

    黑髮少女的話讓金發少女吃了一驚。

    「我要用——異界送還。即便只有銳刃,我也要讓其返回索迪亞」

    「餵,等等。即便將銳刃送去那邊,可它們還是會通過空之扉來到這裡的吧!」

    「當然,空之扉會關閉的。因為扉已經被打開過一次了,所以沒有關不上的道理」

    「不行的!」

    金發少女抓住了黑髮少女的肩膀。

    「太陽之少女,即便是你的術,也辦不到這種事的!你明明已經因空之扉開啟過多的緣故,而沉睡了將近一年了!」

    「將術法封印改良後的異界送還——將索迪們強制送還的術,我已經完成了。不過,要將銳刃和索迪一同送還確實是不可能的。那麼,我就將更加危險的銳刃送還。然後再將空之扉——」

    「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吧!即便我為了你使用術法助而你一臂之力,可術的反噬太強了!你的身體是吃不消的!」

    金發少女說到這裡,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難道……你,打算一死……?」

    「這不是自殺哦,扉之巫女」

    說完,黑髮少女——太陽之少女露出了微笑。

    「因為我們有賭上性命的價值」

    「說到打開空之扉的話,我也一樣!可為什麼只有你……!」

    「……這場戰爭還會再持續一陣子的吧。不過,我有妹妹」

    「哎?」

    金發的少女再次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我,我有繼承我的想法,力量,意志的人。因此我——現在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竭盡全力做完我想做的事,要是有可以託付的人的話,那可是非常幸福的事」

    「可即便如此,即便你……你和我的種族不同,你也是我重要的……!」

    「謝謝,扉之巫女。只要有這個心就足夠了。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你在的話……我就可以賭上自己的一切哦」

    太陽之少女微笑著說完這些後,就再次邁出了腳步。

    金發少女覺得扉之巫女的背影是如此的遙遠。

    恐怕,已經追不上自己的摯友了——

    不過,這種確信太過令人絕望,悲傷。

    「…………」

    塞菲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接著就察覺到了自己微微有點濕潤的面龐。

    看來自己是在睡夢中流淚了。

    「嗯嗯……」

    塞菲坐起了身子。

    這是自己房間的床。

    不過,這張床現在卻有種違和感。塞菲真正的床,並不在這個房間,也不在劍之學院入學後就分到的寢室,而是在和兩個同居人一起生活的小小家中的一間狹窄的房間裡。

    可是,塞菲已經無法回到那裡去了。

    雖然還是清晨,但蟬鳴聲已經從窗外傳了進來。

    今天好像也很熱的樣子。

    而且塞菲——不得不獨自一人渡過這炎熱的一天。

    前幾天在和布雷茲蘇伊薩拉的戰鬥中,塞菲散發出了白金色的奇妙的光,展現出了自己也為之震驚的戰鬥力。

    而剛才的夢,應該就是其後遺症了。

    那是塞菲不認識,卻和日奈子很相似的——太陽之少女。

    還有,被稱為扉之巫女的自己——

    真是不可思議。這是什麼夢——塞菲想要詳細的了解清楚。

    可即便如此,現在比起夢——

    孤獨一人的現實,更讓塞菲感到寂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15 AM

第一章 劍士們的暑假

    一輛大型貨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到了,大家請下車吧」

    在駕駛席上的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僕小姐。是個不錯的大美人,對人也挺親切的。有種很懂禮儀的佣人氛圍。

    她是四將家——賽菲本家的女僕。因賽菲的姐姐,希露菲的指示而做著司機的工作。

    克羅對那女僕行了一禮後,就打開了車門,來到車外。

    緊接著,一股悶熱的空氣和耀眼的陽光襲來。

    「嗚哇,真熱啊。果然,即便在避暑地,也還是熱呢」

    克羅厭煩地說道,雖然穿著T恤和滿及膝蓋的短褲——這樣清涼的打扮,可即便如此還是那麼的熱。

    「克羅,立馬就開始抱怨了嗎。明明那麼強壯,抱怨還真是意外地多……好熱,真是熱。我們回去吧,克羅」

    「你才是,別立馬就回去,還是像我抱怨幾句比較好」

    克羅抓住了剛下車就準備回去的日奈子的手腕,讓她來到外面。

    不知何時喜歡上cosplay的日奈子,今天卻是一副清爽的打扮。

    黑色的及腰長發,配上白色的無袖以及露出大腿的熱褲這般注重活動的打扮。不過,她絲毫沒有在酷熱中積極活動的打算。

    「喲!」

    接著,從卡車上輕快地跳下來的是穿著女僕裝的少女。

    粉色的頭髮上戴著喀秋莎,穿著強調胸部的長裙女僕裝,脖子上還戴著項鍊。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哦,克羅醬,日奈子醬。長野距離東京也就三四小時的車程,是不會一下子涼快起來的啦」

    穿著女僕服的少女——林奈笑著說道。

    這個人即便穿著女僕裝,但看起來也完全不像個的佣人,倒像是個沉浸在cosplay中,腦袋有些遲鈍的女孩子。

    「呣……克羅醬,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咱是個腦袋有些遲鈍的女孩子啊”」

    「你是超能力者嗎?話說,你挺興奮的啊」

    「畢竟,這是咱的第一次旅行啊,再說,修學旅行之類的以前也都沒讓咱去過」

    說的也是啊,克羅在心中表示同意。

    林奈是索迪中精於戰鬥的——布雷茲一族的少女。雖然之前都隱藏身份潛入了索迪的學校中,不過要是讓她去旅行的話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就是了。

    「這麼說來,我這也是第一次旅行哦。或許,離開東京索迪亞也是第一次也說不定啊?」

    「同志呢,日醬」

    林奈握住日奈子的雙手,使勁地搖著。

    克羅對是否該阻止她們而發愁。有著世上最強大肉體的林奈,與戰鬥能力連小狗都不如的日奈子,她們之間的交流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擔憂。

    不知何時,林奈就以“日醬”這樣的暱稱來稱呼日奈子了,雖然她們關係和睦是好事,不過還是希望她們能保持在適當的範圍內。

    「諸位,別在這種地方胡鬧,好了,也把行李放下吧」

    最後下車的依修特,一邊隨意地將克羅他們的行李拋出車外一邊說道。

    依修特也並沒有穿劍之學院的製服或者Sabers的製服,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穿著掩蓋平胸的針織衫,和強調腳部曲線的緊身牛仔褲。

    「啊,非常感謝你送我們過來」

    「不不,依修特大人。我就守候在附近,您要是有事的話,只要打個電話我就會前來拜見的」

    這個女僕將寫著電話號碼以及一些要點的紙條交給了依修特。她好像不光是司機,還兼職傭人的樣子。

    「房間的話你們可以每人一間,對了,之後還會再來一個人的吧?」

    「嗯,不過拉休——那傢伙無所謂啦」

    克羅隨意地回答道。

    即是師兄又是摯友的拉休,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四將”的直系,拉休雖然平時完全無視家裡的事,可這個暑假還是被強制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

    不過,不管他有怎樣的地位,對克羅而言就是兄弟,對他的態度也比較隨意。

    「是這樣嗎。嘛,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我都會送過去的,除了我的心」

    「…………」

    那女僕完全不懼克羅那冷淡的視線,而是直盯盯地挨個注視日奈子,林奈,依修特的臉後,最終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克羅。

    「看來沒必要侍寢了……太好了……。母親大人,我的貞操在這個夏天也會牢牢地守護住的。雖然在年齡上,差不多應該轉守為攻了」

    在她嘀嘀咕咕說完這種話後,就用笑容行了一禮駕車而去了。

    「還以為是個正經的佣人,可也有些怪啊。應該說“不愧是四將家的人嗎? “」

    「賽菲醬被養得那麼奇怪也可以理解呢」

    對於克羅的嘀咕聲,林奈也“嗯嗯”地不住點頭。

    「別說這種沒營養的話了,都拿著自己的行李進去」

    「知道了」

    克羅對依修特點了點頭後,就拿起了包和裝著日本刀和備用的刀的袋子。

    眼前是一座木製的二層結構的簡易旅館。

    從今天起就要和日奈子她們一起在這個建築裡住一陣子了。

    周圍是一條勉強修過的路,放眼望去就只有農舍和農田,以及森林和大山了。

    一言以蔽之,是如同畫卷一般的農村。

    克羅就只知道這裡是長野縣的某個地方而已。

    不過,就剛才的女僕所言,這個農村還有另一個稱呼——第二索迪亞——

    真正的夏天開始了。

    進入八月,在越來越熱的當口,克羅他們決定去避暑地旅行。而造成這件事的起因有很多。

    七月,在劍之學院舉行的定期淘汰賽中,克羅雖然按部就班地取得了勝利,但在準決賽的時候,因為胸口的傷裂開而投降,結果就只有第四名的成績。

    克羅在一學期中因為住院,被擄走,被監禁等原因沒有足夠地出席課程,但多虧了在淘汰賽中得到了第四名的成績,減輕了出席率不足的懲罰,只靠一周的補課,以及和教官進行實戰訓練就補足了出席率的問題。

    不過,對克羅而言,補習也好,訓練也好都無所謂,他完全在想別的事。

    也就是——賽菲。

    賽菲既是克羅的青梅竹馬,也是日奈子的朋友,同時還是立於這個國家頂點的四位政治家——四將家的公主。

    她在前些日子與布雷茲的戰鬥中,打破了與姐姐希露菲的約定,和死劍使拔劍相向了。更重要的是,她還使出了連本人都無法理解的強大力量,差點打倒了死劍使蘇伊薩拉。

    或許那時候的賽菲已經比這個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強了。

    可無論如何,打破了約定的賽菲被希露菲帶回了本家的宅邸,就連劍之學院的淘汰賽都沒能參加。

    對克羅而言,賽菲是重要的女孩子。雖然賽菲是不可能永遠被軟禁在宅邸裡的,可是為了見她至少也該謀劃一下——

    可在定下計劃之前,就決定進行這次的旅行了。

    「少年,你在沉思些什麼?難道還是賽菲大人的事嗎?」

    「……會長的直覺也太敏銳了」

    克羅無奈地說道。

    暫且分配好了各自的房間,每個人都將自己的行李往自己的房間內搬,可現在只有克羅和依修特手腳麻利地整理好了房間,又回到了客廳裡。

    「你不可能把賽菲大人帶回來的。老實地放棄吧」

    「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只是潛入宅邸裡還是很簡單的呢」

    「別說這種荒唐的話」

    依修特瞪大了雙眼。

    不管怎麼說,賽菲被軟禁的地方都是這個國家的元首所居住的房子。理所當然地設置著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的安全體系。

    可對克羅來說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他之前一直在Sabers這所專門應對恐怖分子的特殊搜查機關里。在那裡,學會了各種各樣的潛入方法。就連接近國家重要人物的方法也很清楚。他因為在小時候就只學習劍術,因此對這類特殊任務很感興趣,還掌握了赤腳逃出特種部隊的技術。

    「嘛,確實即便潛入宅邸裡,也很難把賽菲給帶回來吧」

    「在那之前賽菲大人就會阻止你的吧。太莽撞了。最糟的情況下,還會被當成是四將的敵人哦」

    換句話說,會被當成是這個國家的敵人的。確實這也太過於無謀了。

    「再說,這次的旅行本身就是賽菲大人的提議」

    「哎,是這樣嗎!?」

    克羅大吃一驚。

    「都到這裡了,少年也不會說出想要回去之類的話了吧。雖然希露菲大人命令我們來這避暑,順便讓我們休息一下,可提出這個建議的好像是賽菲大人。就是說,她自己也知道你為了把她帶回去或許會亂來」

    「……我很單純嗎」

    克羅這次露出了苦笑。

    本想在補習結束後就潛入宅邸裡的,可賽菲的行動已經想在了自己的前面。

    「你的立場挺複雜的呢。嘛,不管原因如何,這也是難得的休假。就盡情地放鬆吧」

    「確實如此呢。不過,日奈子的護衛和林奈的監視工作還要繼續就是了」

    「那也沒有問題的吧。據希露菲大人所說,這裡在某種意義上可是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哦。就算林奈突然發瘋大鬧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能夠遏制林奈的索迪,也沒幾個吧?」

    「你馬上就會明白的哦。不過,我也不認為林奈會做是出格的事來呢。她可是一副十分期待與你和日奈子開心過暑假的樣子哦」

    「嘛,這也沒錯啊」

    克羅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自己以前也和林奈拼死戰鬥過,她是危險的存在這一點也沒有絲毫改變。雖然林奈現在背叛布雷茲,但也給她上了一道保險。

    林奈脖子上戴著的項鍊,裡面裝入了炸藥,還能夠遠距離操作使其爆炸。希露菲的部下應該也在這個簡易旅館附近的才對。要是發生異變的話,立刻就會按下開關的吧。

    可即便如此,克羅也不怎麼擔心。現如今的林奈不會做讓克羅感到困擾的事——至少,不認為她會以布雷茲的力量胡鬧起來。

    「啊,怎麼了!?難道,是在說咱嗎!?」

    林奈小跑著下了樓梯。

    「嗯,是打算用這個暑假,把林奈調教地服服帖帖來著」

    「咱,會被克羅醬做些什麼嗎!?」

    林奈雖然吃驚但卻稍微有些開心,這好像並不是克羅的錯覺。

    「是,是這樣的嗎。咱之前也做了女僕,也覺得必須要有面對那種侍奉的覺悟了。呀,好難為情!」

    這傢伙真是笨蛋呢——克羅為林奈的將來感到擔心。

    順便一提,林奈並不是克羅的女僕。

    作為臨時處置,讓林奈在劍之學院做女僕,但也必須讓其處在克羅的監視下,因此,就讓她也跟著來這兒了。

    「啊,對了,日醬只是從包包裡取出行李就是一副夠嗆的樣子哦」

    「別管她。日奈子也必須稍稍學一下該如何自立」

    「哦,明明一直都很寵著日醬,今天卻很嚴厲呢,克羅醬」

    「日奈子的想法雖然很少能從臉上讀出來,但因賽菲不在她也很寂寞呢。為了讓她打起精神還是多做些事情的好」

    「……你果然很寵她呢——」

    林奈露出了苦笑,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就連克羅自己也覺得太寵著日奈子了。雖然一開始只是單純的護衛對象而已,可如今就不能這麼簡單地斷言了。

    「不過,日醬好像從第一天開始就是一副好累的樣子呢。咱想給她準備一些又甜又冰的飲料,怎麼樣?」

    「啊啊,拜託你了。那我稍微想周圍巡視一圈吧」

    「那麼,我也去吧。姑且我也是你們的監護人呢,也想事先去確認一下安全狀況」

    克羅對依修特點了點頭,將日本刀拿在了手中。

    日奈子的事交給林奈就行了。克羅也想對林奈多一些信賴。

    在克羅他們住的小旅館周圍方圓百米內並沒有其他的建築物。

    就只有荒蕪的農田和廣袤的森林而已。

    「不過,這兒什麼都沒有呢……」

    克羅和依修特並肩隨意地走著,吃驚地說道。

    「必須物品小旅館裡都很齊全,食材什麼的剛才的女僕小姐也會送來的吧。這種事無關緊要吧?」

    對於克羅的嘀咕聲,依修特做出了回答。

    「對我而言這種地方也挺新鮮的。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在東京索迪亞出生長大的呢」

    「這麼說來,會長,之前對太陽教本部進行突擊的時候,你就在山里迷路了」

    「……少囉嗦。把我和山里長大的你相提並論會讓我很困擾的」

    依修特不光是學姐還是學生會長,因此不想在克羅面前示弱。

    「先不說什麼都沒有,不過這兒也太安靜了,明明這裡是有人居住的」

    依修特岔開話題般地說著,環顧四周。

    確實,除了蟬鳴聲之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明明有乾著農活的人和行人,可周圍卻出奇的寂靜。

    「不過,沒有雜音這點正好,挺舒服的」

    「會長,你不是那種對人生感到疲憊的大叔吧,稍微熱鬧點不是更好嗎」

    「你才是,不是已經很疲勞了嗎,少年?胸口和額頭的傷,還沒痊癒吧」

    「還在痊癒中呢」

    克羅用指尖輕輕觸摸著額頭,傳來了繃帶的感觸。

    那是前些日子在劍之學院的戰鬥中所受的傷。額頭上深深的刀傷差一點就要成為致命傷了。

    「不光是指身體。你除了這把常用的日本刀之外還帶了備用的劍,那是真奈的劍吧?」

    「……因為是原劍將的愛劍,或許能賣個高價,所以才好好地保管著而已」

    克羅淡淡地回答道。

    那是他師傅劍聖的親妹妹,有著劍將稱號的最強劍士之一。

    對克羅而言是小時候就熟識的姐姐,同時也是自己在Sabers時的上司。

    身為布雷茲劍士的真奈反抗索迪政府,克羅和她戰鬥了兩次——斬殺了她。

    真奈的愛劍,舞姬。身為二刀流真奈的舞姬的其中一把在克羅的手中。

    而真奈在和劍帝阿米拉爾戰鬥時丟掉的另一把舞姬,拉休在回收後,不知為何也給了克羅。

    「我說啊,少年。還是不要過分拘泥於自己斬殺的對手比較好哦」

    「……我,為斬了真奈而感到自豪哦。雖然基本算是僥倖,但也是勝了那種級別的劍士」

    「即便你覺得自豪,但並不是說悲傷就此消失了吧」

    克羅無法反駁。

    過去,克羅還斬了自己的師傅劍聖休卡。

    雖然記憶還是模模糊糊的,但現在幾乎能夠確信了。被休卡的妹妹真奈憎恨也是沒辦法的。

    可即便如此,克羅還覺得真奈對自己有著除了憎恨以外的感情。

    至少,在與克羅的最終之戰中,真奈展現出了溫柔的一面。

    斬了那樣的她,是不可能沒有任何思慮的。

    在與真奈的戰鬥後,克羅失去了意識。而後,真奈將自己穿著的外套披在了克羅的身上。

    而那件外套,克羅也慎重地將其保管了起來。

    「我不會說拿著劍將的劍不太好之類的話。不過,忘記戰鬥靜靜地渡過時光對你來說應該也並不壞」

    「嗯,其實我也並不是非常想要回到浴血廝殺的世界中去啦。要是讓我休息的話,我也會非常感激地盡情放鬆的」

    「那就好——話說,走得太遠可不好啊」

    依修特忽然轉變了話題。

    「不如說,即便走得遠了感覺也沒有任何變化啊。是和布雷茲的居留地不同意義上的死寂啊」

    「自然環境清幽,對喜歡綠色的索迪而言可說是天堂……少年,有輛車過來了」

    克羅和依修特迅速地退到路邊。雖然道路並沒有那麼窄,但後方的車輛還是以相當的速度向這邊駛來。

    「……?」

    克羅下意識地看著車,不知緣何有種違和感。

    是一輛相當古董的敞篷車。不過,比起鮮紅的車身,駕駛員更吸引人的眼球。

    那是個將淡茶色的頭髮紮成三股辮的年輕女性。穿著清爽的無袖襯衣。雖然深色的墨鏡遮住了眼睛,但是端正的臉龐卻無法隱藏。

    克羅歪了歪頭,這時,敞篷車突然一打方向盤,就像往克羅他們身上撞過來一般來了個急剎車。

    「哎呀,是克羅先生……和學生會長平胸小姐」

    「是依修特!」

    依修特咆哮著說道,瞪著駕駛員。

    「恕我失禮,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遇到你們」

    露出微笑的是索迪最強的七劍之一——絕劍修娜克。

    她最近都在劍之學院做著警衛工作,克羅也見過她好多次。還與她有過一次輕微的交手。

    「我們是暑假旅行哦。你才是,在這里​​幹什麼?」

    「我在劍之學院的工作突然被辭退了吧?因為違約金以及至今賺到的錢為數不小,因此想暫時來一回美食旅行奢侈一下的」

    「真是不錯的境遇呢。也就是說,這附近有美味的特產什麼的嗎?」

    「來這裡只是順路而已哦。因為上一代就住在這兒,所以順便來打個招呼」

    「上一代……是指上一任的絕劍嗎?咦?你有那種去見師傅的良好品行嗎?」

    「我也看不到你身上有這種良好的品行哦」

    修娜克始終都是以一臉的笑容在說著。

    「上一代並不是我的師傅哦。我的鋼絲劍,是我家代代相傳的秘技,只是上一代認同我的實力而已。七劍必定會由其弟子來繼承——可沒有這種事哦」

    「哦,是嗎」

    克羅無所謂地說道。

    這麼說來,也有聽說過這方面的事,不過克羅雖然身為七劍的弟子,卻對七劍的稱號毫無興趣。

    「我那無禮的學弟,真是抱歉。不過,上一代的絕劍還活著啊。我們也去問候一下比較好嗎」

    「沒必要哦。因為上一代是位性情古怪的人,要是隨意去打招呼的話就會被砍了的」

    「腦子有問題吧……」

    「再說,只因為她是原七劍就去打招呼的話,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嗯?克羅和依修特同時歪著頭。

    「哎?難道,你們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到第二索迪亞來了嗎?」

    「我們只聽說這是個安全的地方就是了……這又怎麼了?」

    修娜克將墨鏡稍稍往下推注視著克羅。

    不過,修娜克的眼睛卻緊緊地閉著。因為她是個盲人。

    「這裡是“劍仙眾”之村哦」

    「劍仙眾……!?」

    依修特少見地發出了動搖的聲音。

    「會長……劍仙眾是什麼?」

    「我說啊,少年……你當真是劍聖的弟子嗎?」

    「只要那個欺負了我七年的大姐姐不是幻覺的話……。不過,我對這個詞好像有點印象」

    「是這樣嗎……」

    依修特用食指抵著太陽穴,露出了真心感到無奈的表情。

    「克羅先生,劍仙眾是指由引退的原七劍以及特別優秀的劍姬們所組成的組織。在沒有繼承者的情況下就去世的七劍,她們的候補就由劍仙眾決定,而劍姬稱號的授予也是」

    「啊啊,這麼說來,好像是有這樣的組織來著……」

    對於修娜克的說明,克羅點了點頭。

    「再稍微告訴你一些吧。得到七劍稱號時的年齡比並不是固定的。七劍中最年輕的記錄是十二歲哦。反過來說,過了三十歲後成為七劍的也不在少數」

    「絕劍小姐才十來歲吧?你也是在相當年輕的時候就成為了七劍呢」

    「嗯,對於成為七劍而言,並沒有合適的年齡。與此同時,關於引退的方面雖然沒有規定,但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在短則一年,長則十年左右引退的」

    「啊啊,原來如此……」

    克羅終於理解修娜克想要說什麼了。

    「絕大多數的原七劍住在——第二索迪亞,別名“劍仙眾之村”哦」

    「劍仙眾之村……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

    依修特雖然知道劍仙眾的存在,但是卻沒有連所在地都知道的樣子。

    「因此,即便比不是我們現役的七劍,但這兒也是聚集瞭如同怪物一般的劍士們的巢穴哦。布雷茲也好,太陽教也好,這兒並不是抱有敵意的傢伙們可以進得來的地方」

    「不過,那些原七劍的諸位,會對敵人感興趣嗎?」

    「對她們而言,重要的是安穩的生活。對於要將之破壞的人,她們可是絕不會姑息的哦。會被大卸八塊,而後成為農田的肥料的吧」

    「這真是一件可怕呢」

    克羅縮了縮脖子。

    「哎,要遲到了啊。那麼我就此告辭了。克羅先生以及依修特小姐,祝你們假期快樂♪」

    修娜克開心地說著,輕輕地揮了揮手之後,就一踩油門沿著道路揚長而去了。

    「話說,那個大姐姐。明明看不了時鐘卻明白時間嗎?」

    「不……雖然因為過於自然而沒人注意到,不過她應該是不能夠駕駛車輛的吧……」

    克羅和依修特面面相覷。

    修娜克能將寄宿於索迪體內的能量『光』以絲線的形式放出,並有著通過光絲線掌握周圍狀況的能力。

    不過,即便她能弄清道路的狀況,可信號燈的顏色什麼的應該是不知道的才對……。

    「嘛,既然能從東京索迪亞到這裡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大概」

    「所謂的七劍盡是些搞不懂的傢伙們呢。而這裡盡是那些過去的七劍們嗎?這樣想一想的話,這裡的寂靜也能夠理解了呢」

    依修特有些毛骨悚然地環顧四周。

    比如說,即便是在數十米前方悠閒地走著的普通大媽,或許以前是個有名的劍士之類的。

    確實,這裡也許很安全。

    在感到安心的同時,自己身處不隨身攜帶劍也沒關係的地方——這點卻又讓自己感到有種不可思議的違和感。

    避暑旅行,第二日——

    「哈……今天也好熱,好熱……」

    「日奈子,你從一大清早就沒說過除了熱以外的話哦……」

    克羅與日奈子並肩走在鄉村的小道上。

    克羅今天也是T恤和短褲的打扮,而日奈子則是穿著淡粉色的直達腳踝的連衣裙,戴著有帽簷的帽子,一副貴族千金的行頭。

    「你是太陽之少女什麼的吧,卻無法把太陽給幹掉嗎?」

    「克羅,開始說胡話了嗎……要是能辦到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

    「你已經試過了嗎……」

    日奈子是那種即便到了世界末日,都會悠閒地吃著冰淇淋的女孩子。

    「科技的力量,總有一天能夠將“便攜式製冷設備”化為可能的吧……」

    「這是廢柴常有的想法呢。嘛,今天有風,應該是比較容易熬過的吧」

    「好想邊走邊讓女僕林奈用扇子為我搧風呢」

    「就算是林奈,也沒有那麼旺盛的服務精神吧」

    說到林奈,她如今正幹勁十足地在做午飯吧。

    林奈也沒有學過劍術,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一直受到近似於人類的教育。也有過料理實習的經驗,因此與山里長大的克羅,不諳世事的日奈子,以及只知道劍的依修特相比,家務事之類的要擅長地多。

    「要是比蛋包飯的做法,我也不會誰給她……」

    「你,不會除此之外的料理吧……」

    日奈子雖然能做出遠超普通水準之上的蛋包飯,但對其他的料理卻一竅不通。

    「說實話,林奈的料理雖然也有點那啥,不過那傢伙已經我們之中最好的了。就交給她吧,雖然擔心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奇怪的料理,不過,有會長看著呢」

    「我只要在涼爽的房間裡看著料理就行了……」

    「那不就沒有特意來到長野的意義了嗎。話說,應該差不多了吧」

    克羅環顧四周——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找到了,就在那裡。走吧,日奈子」

    克羅拉著一臉不悅的日奈子的手,慢慢地走下了草木繁茂的平緩斜坡。

    「克,克羅——。水,是水!」

    「你是在沙漠遇難的人嗎」

    日奈子的雙眼突然熠熠生輝,一副現在就想要跳進流水潺潺的河流中的樣子。

    「哦,真是漂亮的河呢。能夠清楚的看到河底,東京索迪亞的河流可無法與這相比呢」

    「這就是河……這在我的人生中還是頭一遭看到」

    「……」

    在十五歲之前都沒有從太陽教的設施中跨出一步的日奈子,有著各種各樣的頭一遭。

    「嘛,看到你心情舒暢為止吧。是一條相當大的河,作為人生頭一次看到的河也很不錯吧」

    「可,可以游泳嗎……?」

    「在泳池都會溺水的傢伙是不可能在河裡游泳的吧」

    日奈子過去有在某個泳池中溺水的事蹟。而且那還是能夠雙腳著地的泳池。

    「不過,不讓你去也很殘忍呢。在距離岸邊很近的地方還是可以的哦」

    「我會努力不被河水沖走的。還有,我希望克羅能早點過來救我」

    「你有努力的意願嗎……」

    不用說,不管日奈子是被河水沖走也好,還是跌落瀑布也好,克羅都立馬會去救她的。

    日奈子興沖衝跑向河岸,脫掉涼鞋,並輕輕地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用單腳試水。

    「嗚哇,好冰涼……!」

    日奈子立刻就抬腳逃離了岸邊。

    「太冷讓我感覺心臟是不是都要停止了……我還是喜歡太陽……」

    「你,太過敏了吧」

    好像不管是熱還是冷都受不了的樣子。

    「真是的……稍微習慣些的話就沒關係了。看,把手給我」

    克羅拉過日奈子的手,首先將自己的腳伸入河水中,確實很冰涼,不過不管怎麼說心臟是不會停止的。

    「好厲害呢,克羅。不愧是強壯到即便被劍刺中都沒事的人」

    「不可能沒事的吧……嘛算了,冰冰涼涼地很舒服哦」

    日奈子提起裙擺,接著在大腿附近打了個結。

    「……」

    克羅失去了言語。

    因為裙擺被掀起來的緣故,克羅一瞬間瞧見了淡藍色的小褲褲。

    「……已經可以了嗎,好了走吧」

    「嗯,請手下留情」

    克羅決定不去在意小褲褲的事,只要自己不去看就行了。

    「嗚哇,果然很冰涼。啊,不過好像稍微有些習慣了」

    「還早呢,這裡很容易滑倒要小心些哦。要是摔倒的話,我也會受牽連的」

    「摔倒的時候是一起呢」

    「我說了小心別摔倒了吧」

    克羅拉著日奈子的手,水沒到了膝蓋的位置。水的冰涼從腳部遊遍全身,發熱的身體也漸漸冷了下來。

    「哇,水流得好快呢。要是被沖走的話,會被一口氣沖向大海的吧」

    「那就沒命了吧。只要不到水深的地方去就沒事了。小心一些」

    「哇……啊哈哈,果然好冰涼。好舒服。說實話,在明明連東京索迪亞都沒看過多少地方的情況下,就去農村什麼的我還很不高興呢,現在想想農村也挺不錯的」

    「你之前是在想這種事嗎……」

    「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這不是一分鐘前說的事嗎」

    這點暫且不管,日奈子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明明是面無表情的女孩子,現在卻滿臉的笑容。克羅雖然與日奈子一起生活,一起渡過的時間也並不短,可是像這樣的笑容卻很少能見到。

    「哇,克羅。有魚哦。能吃嗎」

    「別一下子就提起吃。啊啊,這是虹鱒魚吧。烤著吃的話會很美味哦」

    幾條魚毫無戒心地在克羅和日奈子的附近游著。

    克羅就這樣用單手拉著日奈子的手,慢慢地靠近魚。

    「喲」

    微微下蹲,接著立刻就將手伸入水面輕易地抓住了魚。

    「哎……?克羅,那是剛剛抓到的嗎?就像是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硬幣一樣……」

    日奈子也同樣蹲下,打算抓魚。不過,在將手伸進水面的同時魚兒們就立刻逃也似地離開了。

    「咦……?讓它們跑了……」

    「那是當然了。要是這麼簡單就能抓到的話,就不需要釣竿什麼的了吧。雖然有竅門,不過也是有些難的」

    克羅說著就放掉了抓著的魚,接著立刻又抓住了下一條魚。

    克羅所使用的古流劍術,能夠放出沒有預備動作和殺氣的斬擊,而抓魚也是同樣的。

    「這些傢伙可是很靈活的。在你想要抓住它們的時候就會逃走了。要克制自身的氣息哦」

    「真厲害呢……克羅,在性騷擾的時候明明就是慾望全開的說,在這種時候卻能自製呢」

    「那是兩碼事吧……」

    從第一次見到日奈子的時候起,她就是那種想說啥就說啥的類型,可最近就連諷刺的話都出現了。

    「話說,這是受我的影響嗎……?」

    「應該是這樣的吧,我說的話出現變化大概也是克羅的緣故」

    「別看穿我的內心」

    日奈子雖然遲鈍,可有時卻會變得奇蹟般的敏銳這點也很麻煩。

    「嗚,就連碰都碰不到,真是不甘心呢。再讓我挑戰一次」

    「沒聽我說話……」

    「嗚哦!」

    日奈子發出了呆呆的喝聲,將手伸入水面。不過,手只是在水里瞎搗鼓,因此,魚兒不斷地逃跑著。

    「總覺得,被魚給小看了呢?」

    「好奇怪……動物應該是喜歡親近像我這般溫柔的少女才對」

    「你是看了什麼奇怪的電影了嗎。話說,別說自己溫柔什麼的」

    雖然克羅也沒有否定日奈子的溫柔的意思,不過她本人這麼說卻有些微妙。

    「其實不用逃也沒關係的……頂多只是被帶回去做成美餐而已」

    「那當然要逃了吧」

    「嗚哦——!」

    日奈子不理會克羅的吐槽,繼續執拗地追魚。水花四濺,漸漸打濕了她的連衣裙。

    本來就是很刺激的打扮了,質地較薄的裙子濡濕後,能透過裙子看到小褲褲了。

    「……嘛,算了」

    克羅打算隨日奈子喜歡地玩,因此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給咽了回去。只要日奈子開心的話,克羅也不打算打擾她。

    這時——

    「嗚哇」

    日奈子輕輕地後退了一步。而克羅就這樣拉著她的手,支撐著她防止她摔倒。

    「怎麼了……?」

    突然飛來的絲線穿過了日奈子的身邊,將在那裡游著的魚兒如同擄走一般掉了上來。

    克羅向絲線飛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有個人正坐在那兒的大岩石上。

    乍看之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將一頭白髮在腦後扎了個馬尾,穿著工作服般的藍色和服。手中握著釣竿,正將吊起來的魚放進小水桶裡。

    「喲……」

    那個女性再次一揮釣竿,將釣線投到水中後又立刻拉起了釣竿。

    「哦哦」

    日奈子悠閒地拍起手來。

    在那女性拉起的釣線上,有一條大的虹鱒魚。不,是釣鉤扎入了魚身。

    「與其說是釣起來的,不如說是用釣鉤勾起來的吧。釣魚也有那種釣法嗎?」

    「少囉嗦,小鬼。一言以蔽之就是能釣起來就行了。怎麼可能優哉游哉地等著魚上鉤。人生可是有著諸多限制的」

    是個嘴巴很壞的女性。雖然看起來是個成熟的女人,但還很不成熟。

    「話說,你們早點回去。這兒可不是小鬼們瞎轉悠的地方」

    「……確實,回去吧,日奈子」

    「哎~」

    日奈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克羅不管這些,拉著她的手離開了河。

    要是釣線再飛來,把日奈子給釣走就頭疼了。

    而且——這裡是第二索迪亞。如果劍仙眾之村是事實的話,那個女性或許也並不普通。

    即便是克羅的眼光,也無法判斷那個穿著和服的女性是個成熟的劍士還是個外行人。

    這——反而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立刻離開這兒才是最有利的選擇吧。

    叮鈴,叮鈴,傳來了風鈴的搖曳聲。

    是誰裝的呢,那是克羅他們住的旅館中一開始就有的東西。

    「好涼快呢……」

    克羅躺在床上,嘟囔著。

    涼風從開著的窗戶裡吹拂進來。

    女性陣營的房間都在二樓,只有克羅在使用一樓的房間。而決定房間分配的人是依修特。

    房間大概十平米的樣子,裡面只有床,小桌子以及書架之類最低限度的配置。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這個時間要睡覺還稍稍顯早,不過日奈子好像白天玩得太厲害有些累,已經睡著了。林奈和依修特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克羅他們只打算在這個避暑地中渡過兩週。雖然在晚上吵鬧也挺有趣的,不過偶爾早點睡覺也不錯。

    最近這幾個月——不,自克羅成為劍聖休卡弟子以來的八年間,都沒有一天清閒日子。

    既不是住院,也不是被擄走監禁,而是能夠平常的放鬆休息,這對克羅而言可以說是奇蹟了。

    「這樣一來,之後要是不用工作就能拿錢就好了呢……」

    克羅這樣不著邊際地嘀咕著,閉上了雙眼。

    不愧是避暑地,到了夜晚後就很涼快了。吹進房間裡的風也讓人心情愉快,即便不開空調也很舒適了。

    「順帶一提,要是有可愛的女孩子的話,如何?」

    「啊啊,要是有的話就沒什麼可抱怨的了。可以的話最好是巨乳——哎」

    「嗯,沒到巨乳的程度吶。不光是日醬,就連賽菲醬也比咱的大……啊,不過要贏過會長還是超輕鬆的哦!」

    「……你在幹什麼,林奈?」

    克羅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坐在自己肚子上的林奈。

    「你希望咱做什麼?」

    「……女僕小姐打算進行何種奇怪的服侍?」

    林奈現在也是一身女僕裝。裙擺亂糟糟的,大腿也露了出來。

    「要求腦筋遲鈍的女孩子服侍什麼的,克羅醬真是鬼畜呢」

    「你還記著這茬呢。不過,我當時只是在腦子裡想想並沒有說出來就是了」

    呵呵呵,林奈只是笑著,並沒有任何回答。

    「嘛,總之呢,女僕林奈來為你獻上夜晚的服侍了」

    「別用總之這個詞來概括這種事」

    「嗚啊,好像被否定了!?明明已經被女僕給坐到肚子上了!」

    「因為我可不是受呢。由我這邊進行性騷擾,只是稍稍做些出格的事就夠了」

    「克羅醬在說著可怕且任性的話呢!話說,要稍稍做些出格的事嗎?」

    林奈開始在克羅的肚子上砰砰地跳著。

    她柔軟的身體的觸感傳來,刺激性太過強烈。而且,被這種女僕服的設計強調出的胸部,正在噗崙噗崙地晃動著。

    「這下,進行性騷擾的一方和被性騷擾的一方呼吸同調了呢」

    「克羅醬一直都在做些高端的play呢,賽菲醬也很厲害吶……」

    是的,賽菲很厲害。

    雖然被揉胸,被掀起裙子,她還是會生氣的,但卻幾乎沒有對克羅暴力相向過。當然,萬一克羅受到賽菲的逆襲的話,或許就會死的。

    克羅也預料的這些,一直只做些不會讓賽菲發飆程度的性騷擾。

    「說實話,咱明明都以為賽菲醬不在的當下,是個絕好的機會呢!」

    「……話說,你還真是悠閒呢」

    林奈本來是反抗索迪政府的布雷茲的一員——而且,還是有著特殊戰鬥力的“死劍使”之一。

    雖然作為劍士還不成熟,不過只論體術的話,是不輸給七劍級別的強大。

    「你,接下來可是不知道會怎樣啊」

    「哈哈哈,總會有辦法的」

    林奈開朗地笑著。

    她對克羅抱有好感,還背叛了同為死劍使的蘇伊薩拉。因為有那時保護劍之學院和賽菲的功績,再加上作為克羅接受希露菲的命令(暗殺蘇伊薩拉)的條件,這才保住了林奈的性命。

    因為這層原因,林奈並沒有被問罪,而是像這樣和克羅一同行動……。

    「嘛,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就連之前布雷茲主導的暗殺事件,也無法拿出任何證據」

    「因為咱是被棄置不管的呢。就連夥伴的事也基本不清楚」

    理所當然的,林奈也受到了希露菲以及警察的詢問。

    不過,林奈對布雷茲的事一無所知到令人訝異的程度。

    好像最重要的因素是那罕見的“預知未來”的能力,讓布雷茲的上層決定讓她遠離危險。

    「而且莉潔醬和奈薩醬也都銷聲匿跡了呢」

    「奈薩暫且不提,莉潔的話,我明明還想再和她說說話的呢」

    克羅嘆息一聲。

    莉潔貝爾——莉潔是布雷茲的一員,雖然外表是個小女孩,可實際年齡是已經超過二十的奇怪女孩子。而且還自稱是醫生,能夠使用“治愈”術法。託了那個能力的福,克羅總是受到她的幫助。

    雖然克羅為了表達感謝以及確認莉潔的安危,曾去了一次佈雷茲的居留地,可是卻找不到的她的身影。

    因居留地之前受到了dynast公司製造的powered suit的襲擊的緣故——克羅只知道莉潔去為那些負傷者進行治療了。

    「話說,為什麼要談論其他的女孩子啊!?雖然很害羞,可咱明明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大殺必死了!」

    「我話說在前頭,日奈子和會長也住在同個屋簷下哦。雖然日奈子應該起不來,可會長的感覺可是很靈敏的」

    「嘛,被聽到聲音的話,會因此而興奮起來的吧!」

    「有可能嗎!不對,或許真有可能呢……嗯,稍微會有些心跳加速的吧」

    「咱覺得克羅醬這樣可不行哦」

    林奈將自己的事放到一邊,擺出了一臉相當無奈的表情。

    「不,這個年紀的男人就是這樣的哦」

    「克羅醬想讓咱以後不信任男人嗎?切,總覺得作戰失敗了呢」

    林奈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克羅的腹部,坐到了床上。

    「明明難得鼓起勇氣趁夜摸過來的。你把少女的決意當成什麼了」

    「少女是不會趁夜摸過來的吧。不過啊……我也希望林奈能在這裡過得開心就是了」

    「咱可沒有那麼高的奢望哦,畢竟是被囚之身呢。啊啊,咱好可憐……」

    「……總覺得你已經很開心了呢」

    林奈微笑著對克羅的話點了點頭。

    「我說啊,克羅醬。克羅醬就由咱來保護哦」

    「哈……?」

    對於林奈突如其來的發言,克羅吃了一驚。

    「你們把“銀翼”也帶過來了吧?因為那可是有咱的『光』的武器呢。只要在附近的話就會明白的哦」

    「你的感覺也很敏銳呢。確實是這樣……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放在什麼地方」

    銀翼是林奈的愛劍。是在柄的兩頭裝上劍刃,形狀像雙頭的槍。

    要是拿著愛劍的話,就算以七劍做對手也能打個不相上下的吧。不過,那東西卻不能讓現在的林奈隨意拿著。

    「是會長肩負起責任管理的東西。要是薩拉出現的話,林奈就會成為這邊的戰力了吧。不過,要是手無寸鐵的話就談不上這些了」

    「嗯,咱也只有真的到那個時候才需要銀翼哦。不過,咱卻做好了隨時進行戰鬥的覺悟。大概,在這些人中咱是最強的哦」

    「……或許吧」

    克羅不光傷勢還沒有痊癒,就連能夠驅使『光』的光身也被封印住了。因而完全不是能夠進行戰鬥的狀態。

    號稱學院最強的依修特雖然很優秀,但是要戰勝死劍使林奈也還是很難的吧。

    「不過,你不用這樣逞強也沒關係的。你也聽說了吧。這附近滿是怪物般強大的劍士們哦。奇怪的傢伙是很難進來的」

    「不過,克羅醬就進來了……」

    「你,其實很討厭我吧……?」

    「啊哈哈」

    林奈笑了笑後,就突然抓住了克羅的右手。

    「…………?」

    在克羅感到疑問的同時,林奈就拽著他的右手伸進了女僕服敞開的胸口中。

    「什麼,餵……!」

    「……怎,怎麼樣啊,克羅醬……」

    「什麼怎麼樣……」

    從伸進林奈胸口的手中,傳來了飽滿的彈性和溫暖的觸感。而且,指尖所碰到的那個東西的觸感……。

    「咱事先把內衣脫了。是生乳哦,生乳」

    「你想幹嗎,林奈……」

    林奈雖然紅著臉,但也仍然牢牢地握緊克羅的手沒有鬆開。

    不過,在克羅驚呆的情況下,也無法反抗林奈胸部的柔軟感觸就是了。

    「呼呼呼,這是現如今的咱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殺必死了。不過,確實很擔心,要是克羅醬真的襲擊咱,讓咱比薩拉姐姐早一步失去少女身的話該怎麼辦……」

    「……我說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咱自己也不清楚」

    林奈唉嘿嘿地笑著將克羅的手從自己的胸口中拿出,然後鬆開了手。

    「嘛,不過,這種事要是沒有氣勢的話,就都做不到的呢」

    「……確實」

    以前,在海灣地區的賓館裡,他們在床上也即將跨過那一線——那也是因為他們倆被薩拉盯上生命垂危的緣故。

    可是在當下這過於和平的狀態下,兩人倒是沒那麼放得開了。

    「不過,不過呢,……不要說胸部了,咱也不會讓不喜歡的人碰自己一個手指的。不過要是克羅醬的話,咱就覺得沒關係……」

    「……林奈是可以讓我做出超過性騷擾之上行為的便利的女孩子呢」

    「對對……哎,果然這種說法還是太過分了!」

    林奈在吵鬧了一會兒後,就笑了起來。

    「克羅醬也是知道的吧,咱在索迪的學校裡上學,可是卻並沒有學劍。真要說的話,或許是因為受到了與​​人類相似的教育的緣故,所以啊」

    林奈說到這裡,就下了床。

    「咱想要製造夏日的回憶」

    「…………」

    在目瞪口呆的克羅面前,林奈一轉身,然後雙手抓住女僕服裙擺優雅地行了一禮。

    「咱無論何時都等候著與您製造回憶,我的主人」

    來到避暑地的簡易旅館已經過了一周。

    這一天,電鈴一大清早就響了起來。

    「呼哇……哎?」

    克羅來到玄關,

    「喲,克羅。完全就是一副散漫的樣子呢」

    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師兄拉休。

    最近這段時間,只看到他穿過劍之學院或者Sabers的製服,而今天他確實一副極為平凡的私服的打扮——白色的T卹配上咖啡色的短褲。

    自然,除了旅行包,他還帶著收入劍鞘中的愛劍“獸斬”。

    「那麼,走了,克羅」

    「怎麼了,帶我出去玩的費用你包了嗎。這樣的話,這之前去過的地方好像有個女大學生們進行合宿的小鎮呢。偶爾換換年長的大姐姐也挺不錯的」

    「請不要隨意地推動話題進展。話說,你明明正被女孩子們簇擁著來避暑地,可還在想這種事,慾望太強點了吧」

    「無欲無求的我,就不是我了」

    克羅笑著聳了聳肩。

    「話說,你才剛到這兒就出門,還真是精力充沛呢,拉休」

    「我壓力山大哦,真是的,給家裡幫忙真是受不了,盡是些讓人腰酸背痛的工作。對了,之前還和希露菲小姐見過了一面,好像是暫時要去海外逛一圈的樣子。現在估計已經動身了吧」

    「哦……」

    希露菲現在雖然是製定對布雷茲對策的委員,可她本來的工作卻是元老院的議員。其他應該做的工作也是不知凡幾的吧。

    不過,希露菲去海外對克羅也是個好消息。

    偷偷和賽菲見面的可能性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喂喂,克羅,別想傻事哦。因為希露菲小姐不在,所以宅邸的警備會有機可乘——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雖然只是稍微聊了聊,但她對賽菲也有些想法哦。因為是自己愛著的妹妹——不對,是愛過頭的妹妹,所以是不會讓人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的吧?」

    「嘛,她那種溺愛妹妹的做法……」

    希露菲是重度的妹控,發自內心的認定妹妹賽菲是天使。豈止不會讓人對賽菲做不好的事,有時甚至還會暴走起來。

    「不管怎麼說,在這裡的話,你也無計可施了吧。而且,現在出門也是希露菲小姐下達的指示哦。說是把克羅帶到這附近去哦」

    「啊,我知道了啦。反正今天也很閒」

    「哇,是拉休」

    日奈子也出現在了玄關,好像是因為克羅太久沒回來而過來看看情況的樣子。

    「對了,日奈子你們也一起來吧。姑且,希露菲小姐說是要把你們也帶去呢」

    「……?又是拉休買單的購物嗎?」

    「不要擅自這樣認定哦。行了,大家做好出門的準備吧」

    「……因此,購物放到明天也可以哦」

    克羅隨口說道。

    雖然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可應該不會丟掉性命的吧——最近的克羅已經沒有過高的期望了。

    依修特駕車從克羅他們住的簡易旅館出發,過了約莫十分鐘左右——

    到達了此行目的地——包圍著第二索迪亞的山的北側山腳。

    「哎,真是巨大呢」

    下車後,克羅看著如武將世家一般氣派的大門,發出了感慨。

    是因為這裡是農村,從而導致土地有富餘的緣故嗎,第二索迪亞存在著許多宅邸一般的大房子。

    可即便如此,克羅他們到達的屋子也是相當大的吧。在包圍著宅邸的圍牆對面,能看到廣袤的樹林。

    第二索迪亞本身就在綠色的籠罩之下,不論哪戶人家都有著壯觀的庭院。

    據說索迪的故鄉,異世界索迪亞也是綠色繁茂的世界,即便到現在,索迪們也有著看到花草樹木就會心靈沉靜的特點。

    「話說,拉休,住在這裡的是哪位。是原七劍什麼的嗎」

    「是打磨師哦」

    從車裡下來的拉朽,看了看大門,也吹著口哨回答道。

    「克羅的日本刀在和蘇伊薩拉戰鬥後就變得殘破不堪了吧?要是不重新打磨的話,還會折斷的哦。而且她好像是個本事相當高超的打磨師」

    「哦,不過,價格肯定很高吧?」

    克羅常年愛用的日本刀,以前在太陽教本部與教團的戰鬥部隊隊長條的戰鬥中折斷了。

    現在拿著的日本刀是折斷後不知從哪兒飛來的東西。雖然出處不明,但是也沒有誰​​說要歸還,而且還是一把不錯的利刃,因此就用到了現在。

    「好像不用錢哦,據說會為中意的人的劍進行免費打磨」

    「如果那個打磨師是個十多歲的巨乳美少女的話,我會將她的身心都變成我的所有物的呢。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倒是不想被她中意呢」

    「我偶爾會在想,克羅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不是克羅醬嗎……?」

    「哈哈,我不是巨乳美少女,因此是不會成為少年的所有物的嗎」

    日奈子和林奈驚訝地說著,依修特則是一副失意的樣子。

    克羅全不在意,隨意地打開了位於大門旁的一扇小門。因為這裡沒有類似門鈴之類的東西。

    「你好,我們是來打磨劍的!」

    「喂喂,克羅,我們不是來送外賣的啊——」

    繼克羅之後,在拉休也走進了小門時。

    咻,有什麼東西撕裂空氣飛了過來。

    「…………!」

    衝擊音響起之後,克羅看向一旁——發現兩把木劍扎入了水泥圍牆中。

    木劍沒有折斷,而是筆直地刺入圍牆——這到底是怎麼投擲的?

    「……這真是熱烈歡迎呢」

    「確實如此」

    克羅和拉休嘟囔著同時看向將劍擲過來的人物。

    「小鬼們,對普通的歡迎是不感興趣的吧?」

    從門算起,有一條十米左右的小道通往宅邸的玄關。

    在那條道上站著一個人。

    扎在腦後的一頭白髮配上工作服一般的藍色和服——是幾天前在河邊看到過女性。

    她手中握著與插在水泥牆上的那種相同的木劍。

    「餵,拉休。難道那個人就是本事高超的打磨師嗎?」

    「不,我不知道那個人長啥樣哦。不過,總有種在哪兒看到過的感覺……」

    拉休嘟囔著,拔出了刺入圍牆裡的兩把木劍,並將其中之一遞給了克羅。

    「好像可怕的戰鬥又要開始了的樣子,在賽菲死去的當下,我該把誰當作盾牌才好的呢」

    「日醬,賽菲醬還沒死哦」

    「把我當作盾牌也沒關係……哎,等一下!少年,拉休!那個人難道是……!」

    「什麼難道不難道的,不管怎麼看都是三十多歲的大媽吧,不在我的好球帶之內啊」

    克羅用木劍敲著手掌,白髮的女性雖然是個美人,不過克羅本來就不喜歡年長的。

    「從四將家的小丫頭那裡聽說了呢。小鬼們是來讓我打磨劍的吧。可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哈,說到資格啊。用不著的資格我倒是有呢」

    克羅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腕,手腕上戴著一個護腕,在護腕下方的是刻著劍與植物圖案的手環。

    那是劍聖的繼承印。是作為劍聖的繼承者而被認可的證明。

    「切,希露菲小姐要是事先說一聲就好了,雖然我早有預感,可果然打磨師是原劍士啊」

    拉休也是一臉不滿的樣子。其實並沒有要戰鬥的打算的吧。

    「總之,那邊的小鬼們,一起上吧。反正你們的劍好像也破破爛爛的了」

    「確實,獸斬也很久沒有打磨過了,還想著差不多是時候去打磨一下了。可是居然說兩人一起上,我們被小看了呢,克羅?」

    「要是年輕些的話,我還真想舔舔你呢」(ps:日語中,舔和小看是同個詞)

    「餵,餵……少年……!」

    依修特不知為何一臉慌張的樣子。可是,克羅不管這些。

    克羅也有些在意的事,自己看不清眼前的白髮女性的底細。

    克羅是個技藝高超的劍士。到了他這樣的程度,只要看對方一眼,就能在某種程度上推測出對方的實力了。

    索迪的肉體中,寄宿著作為強大力量源泉的能量『光』。憑藉量的多寡就能夠明白對手的力量。

    不過,克羅卻看不出眼前的白髮女性是強是弱。也幾乎無法感應到她的『光』。雖說優秀的索迪劍士是能夠抑制自身的『光』的……。

    「克羅,你即便在意也無濟於事的。而且這是個免費打磨劍的機會哦」

    「說的也是啊」

    克羅點了點頭,以人類的角度來看,索迪雖然是亂來的種族,可是也不會一下子殺了初次見面的人的。

    克羅擺出了中段的架勢,而拉休也擺出了同樣的架勢。這是被師傅劍聖休卡徹底灌輸的架勢。

    「哼,雖然狂妄卻並不壞的架勢啊」

    白髮的女性也將木劍擺出了中段的架勢。就如同鏡子裡映出來的一般,和克羅他們一模一樣。

    「好熱啊,快點放馬過來吧。還是說,小鬼們害怕這樣的女人嗎?」

    絕不是中了她的挑釁。

    只是白髮的女性若無其事的微微地抬了抬腳,克羅認為這是絕好的機會,而拉休也一樣。

    兩個劍聖的繼承者同時展開了行動。在身體力量方面佔優的拉休首先與白髮的女性展開近身戰,揮下了木劍。克羅自己也踏出一步,自上而下揮出了木劍。

    克羅的劍——“古流”能夠消除預備動作,抑制殺氣。對對手而言,在察覺到時候劍已經揮下了。

    而且,劍在揮下的途中還會描繪出截然不同的軌道,認為是上段的劍,其實是下段,認為瞄準的脖子,實際上瞄準的是身體。而且還能夠調節速度——一言以蔽之,從克羅的動作預測的劍路是錯誤的。

    這個時機紊亂的刀法絕妙,就連索迪也會無計可施地被砍到的。

    「呵,奇怪的劍呢」

    「…………!?」

    白髮的女性佩服似的嘀咕道。

    可是,克羅那古流的劍甚至就連擦到白髮女性都做不到。

    古流是還未完成的劍術。雖然在與最強級別的劍士戰鬥時很多時候會陷入劣勢,可是她閃避得也太過輕鬆了一些。

    就連克羅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強劍士死劍使薩拉,也只是在差之毫釐的程度勉強閃避古流的劍。

    「呵呵。雖然同為劍聖的弟子卻完全不同呢。同時被攻擊的話,總感覺不舒服啊」

    拉休用獸斬放出的斬擊也完全沒有擊中。

    兩個劍士雖然不斷地放出斬擊,可是全連一下都沒有擦到白髮的女性。

    豈止如此,白髮的女性還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那邊索迪的小鬼很不錯,比較接近正統,是兼具速度和力量的猛銳的劍呢。而人類的小鬼,有太多的習慣性動作了,這一點有好處同時也有壞處」

    「你在冷靜地分析個啥!」

    克羅毫不停歇地繼續發動連續攻擊。不過,完全沒有擊中。不如說,有種自己砍偏了的感覺。

    「真是困擾呢。我們這邊可是完全無法進行分析呢」

    拉休雖然也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可還是繼續進行攻擊。就克羅對拉休的了解來看,他並不是一個會放棄攻擊的人。

    「嘛,已經看夠了。然後就——飛吧」

    「哈——?」

    在克羅發出疑惑的聲音的同時。

    天地倒轉了。

    「嗚哦哦哦……?」

    克羅剛覺得視野顛倒的時候,下個瞬間已經掉進水池裡了。

    克羅從水里探出頭環顧周圍。在距離通往玄關的小道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池子,自己被吹飛後好像就掉進了這裡。

    「怎麼回事……?」

    拉休也少見地發出了動搖的聲音。他好像也被吹飛了。倒在了宅邸周圍的圍牆上。

    「……會長,你看清我們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克羅向呆呆地站著的依修特問道。不過,她也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要說是怎麼回事……就是那邊的白髮的人一揮木劍,打到了克羅醬和拉君的木劍上……然後,你們倆就被吹飛了哦」

    進行說明的是林奈。身為死劍使的她的動態視力是出類拔萃的。

    「哦,那邊的女僕,真虧你能看得見呢。你是……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嗎」

    白髮女性獨自理解了狀況後,就轉身悠閒地朝玄關邁出了腳步。

    「全員都過來吧。還有,人類的小鬼,就把浴室借給你好了」

    「那真是謝謝了……話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讓克羅和拉休無所作為,且單憑一擊就分出勝負什麼的,這即便是七劍應該都無法輕易做到的才對。

    「少年,拉休。這位就是……“大劍聖”」

    依修特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可即便聽到這句話,白髮的女性也沒有停下腳步。

    「大劍聖……那是啥?」

    「我說啊,少年。我雖然早就知道你的知識不太全面,但是這種程度的事還是應該去了解的吧。字面意思,大劍聖曾經是七劍之一——是七十年前的大戰中的英雄」

    「哈?會長,你在說什麼?」

    克羅歪著頭。

    要是參加了七十年前的大戰的話,不管當時是多麼的年輕,可到現在應該是個徹底的老人吧。

    白髮的女性在玄關前停下了腳步。

    「正如那個小鬼所言。小姑娘,你在胡說個啥​​?什麼英雄不英雄的,那種東西,只是因某人的需求而被捧上台的隨波逐流的人而已。不過嘛,妾身參加了大戰是事實就是了」

    說完,白髮的女性——大劍聖打開了玄關的拉門,迅速地走了進去。

    「哎,等等。你真的參加七十年前的大戰……?」

    克羅因為白髮女性的外表與七十這個數字而產生了混亂。

    看來,自己被引薦給了不得了的人物了。

    「啊啊,洗完了嗎,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

    克羅洗完澡,進入了像是起居室一般有十坪大小的寬敞和室後,大劍聖就一副很拽的樣子說道。

    而那個大劍聖正盤腿坐在榻榻米上。

    「……總覺得是個很厲害的房間呢」

    克羅低聲自語道。

    這個起居室,有著武家門第的外表所難以想像的時尚內在。房間本身雖然是和室,但是卻有著結實的西洋桌,以及50英寸的大型液晶電視。連著三台錄音機,還放著最新款的五台遊戲機。

    而牆邊的櫃子裡,並排放著電影的DVD以及遊戲的包裝盒,還貼著美國的科幻電影的海報。

    放在桌子上的飲料則是菠蘿汁。

    「有什麼意見嗎?想說老人應該喝抹茶,或者種花下圍棋什麼的嗎?」

    「我可沒說啊……」

    克羅含含糊糊地回答後就坐了下來。日奈子,林奈,依修特,拉休四人也坐在各自喜歡的位置上。

    「不管怎麼說都很閒呢。現代的日本,打法時間的道具倒是不少,很不錯」

    說完,大劍聖就一臉滿足地環視著房間。至少這個人對如今的生活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

    「在全員聚齊之後,姑且做個自我介紹吧。妾身名為吉綸茜德。嘛,稱呼我為大劍聖也沒關係。雖然這稱號太誇張也讓人不爽,但因為這幾十年一直被這樣稱呼的緣故,也基本習慣了」

    「那麼,誇張的大劍聖女士。你突然對我們進行評價又是為什麼呢?」

    克羅拿過自己的那份果汁問道。

    「真是個猴急的小鬼呢。妾身姑且也是曾經立於劍聖之位的劍士,對繼承者候補是怎樣的傢伙也是挺感興趣的哦」

    「那麼,這裡的劍聖的弟子其一說你是打磨師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也沒有錯,畢竟,當我還是劍聖的時候,閒的不得了呢。為了打發時間而去打磨劍,結果也練就了這一身好本事。在引退之後,偶爾也還會打磨一下劍的呢」

    「……這麼說來,你是什麼時候成為劍聖的呢?」

    「少年,你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嗎……」

    對於克羅的發言,依修特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位是上一代的劍聖哦,說得更清楚一些的話,是劍聖休卡之前的劍聖哦」

    「嗯……?在大戰的時候就已經是劍聖的話——」

    人類之間展開的世界大戰,轉變為對索迪的戰爭也是在七十年前。

    如果這個名為吉綸茜德的老人——在那時就已經是劍聖的話——

    「確實,師傅繼承劍聖之位好像是在十年前左右呢。那麼,你在劍聖的寶座上坐了將近六十年嗎!」

    雖然這之前,修娜克也說過七劍坐上那個位子比較長的也就十年的程度。可這個人擁有劍聖稱號的時間,居然是這個的將近六倍——

    「我也不是喜歡才做劍聖的。只是四將們不讓妾身走下這個位置而已。在讓休卡繼承劍聖後,才終於回複本來的樣子。不過,現在也還是劍仙眾之長哦,不過是被迫當的就是了」

    大劍聖真心感到麻煩般地說道。

    看來她好像真的不是因為喜歡才坐在劍聖的位子上的。過去身為最強劍聖的她,現在成為劍仙眾之長雖然也可以理解……。

    「啊,稍等一下,讓我稍微整理一下思路」

    「小鬼,明明這麼年輕,腦筋卻轉得很慢呢。又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即便是九十歲的老太婆都能理解的哦」

    「對,就是這個!」

    克羅指著大劍聖的臉說道。

    「你怎麼看都才三十多——就算誇張一些也就四十歲左右吧。你真的參加了大戰嗎!」

    「真實年齡確實讓人感到難以理解呢。不巧的是,我是在索迪亞出生的。雖然那邊也有類似戶籍一般的東西,但政府並沒有把它轉移到這裡來啊」

    大劍聖似乎是喜歡裝傻的女性。確實,參加過大戰的索迪,原先都是住在索迪亞的吧。

    克羅雖然也有些索迪朋友,但是見到作為原居民了解索迪亞的老人,這也是第一次。

    「嘛,在大戰中倖存下來的人也基本都上西天了呢。不過,像妾身這樣的老不死也還是有的呢」

    「確實是這樣……不過……」

    「怎麼了,吃驚過頭了吧,人類的小鬼。如果你也是在索迪社會中長大的話,那應該知道的才對。拜『光』所賜,索迪的老化會變慢,而且,尤其是有著強大的『光』的人,會如同騙人一般有著年輕的容貌」

    「真是騙人的吧」

    索迪在十歲之前,與人類相同,有著和年齡相稱的外表。

    可是,在成長到肉體的巔峰以後,其老化就會變得極端緩慢。當然各人之間有著差距,原本容貌就很成熟的人也有。

    在克羅所認識的索迪當中,劍聖休卡因為本來就很成熟的緣故,所以有著與二十九歲的年齡所相稱的外表。

    而與此相對的,與休卡同齡的劍王吉奈爾則是一張童顏,看上去充其量也就十五到二十歲之間的樣子。即便是已經二十四歲的真奈,在對索迪沒有認知的情況下,誰都會看成是十來歲的少女的吧。

    「嗚,即便你這麼說……」

    「還不認同嗎。別看我這樣,妾身以前也是得到劍聖的寶座的人哦。即便是『光』的量,也不會輸給那群笨蛋們的。啊啊……對了」

    大劍聖自言自語般說完後,就站起身在牆角的櫃子裡悉悉索索地翻騰著,接著取出了一個東西。

    「好了,看看這個」

    「嗯……?」

    從大劍聖那兒拿到的是一張照片。正確地說,是只有一部分的照片。從大小來考慮,應該是被撕成了一半。

    是一張相當古老的黑白照片,雖然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可是相片上的人還是能清楚地認出來。

    將一頭黑髮綁在腦後,有著陰暗眼神的劍士與穿著軍服有著一頭及肩短髮的女性並肩站著。

    「嗯……!?這個人是希露菲大人……不對……」

    「指她嗎,那傢伙是拉納菲哦。是大戰時的四將之一。還有,在她旁邊的美人不用說也是妾身了。那個時候頭髮也還是黑的呢」

    「真的是拉納菲大人和……你嗎」

    「確實與希露菲小姐很像呢。雖然早就聽說她們的性格很像了」

    「大劍聖那時看起來也很年輕,十多歲的樣子……看來確實是本人呢」

    拉休與依修特也從克羅的左右兩邊探出頭來說道。

    「嗚……果然還是同年紀的女孩子好啊……二十歲以上的索迪還得對真實年齡打個問號……」

    「你的喜好怎樣都無所謂。好了,還給我」

    大劍聖從克羅那兒拿走了照片,放進了胸口裡。

    雖然以九十歲的高齡,看起來才三十歲的程度挺脫離常規,不過,從索迪的特性來考慮,也不能斷言「完全不可能」。

    再說依修特好像也表示認同了,克羅也只好相信了大劍聖的年齡。

    「我有問題」

    「什麼」

    對於輕輕舉手的日奈子,大劍聖淡淡地回答道。

    克羅感到放心了。因為大劍聖的聲音中,並不含有索迪對人類的蔑視。

    克羅從以前就這樣在想了,或許越是強大的劍士對人類的優越感就越少。

    「大劍聖是通過空之扉來到這裡——地球的嗎?」

    「當然是這樣。啊啊,是這麼回事嗎。你是太陽之少女嗎……」

    感覺大劍聖注視著日奈子的眼睛,忽然變得柔和起來。

    「……哎?」

    「不,沒什麼。關於空之扉的事,妾身一無所知。在索迪亞那被稱為“大地之扉”,在看到地面上出現巨大的裂縫時,一轉眼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

    「……這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日奈子——太陽之少女,與連接著地球和索迪亞的空之扉有著很深的關聯。

    不只如此,太陽之少女擁有打開空之扉的力量的可能性也很高。日奈子會對空之扉的事感到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

    「金色的不可思議的光會從空之扉照射到地面上的。通過那道光後,就慢慢地降到地面上了。因為空之扉有時也會在極高的空中打開的,要是就這樣掉下去的話,可是會死掉的呢」

    「原來如此,金色的光嗎……」

    日奈子不住地點頭。

    她在發揮自己不可思議的力量時,全身會被金色的光所籠罩​​。她現在是在考慮這兩點之間的關聯性吧。

    「雖然你好像挺在意的,不過也別對妾身抱有什麼期待哦。畢竟這把年紀了。以前的事大多都忘了」

    「是老糊塗了嗎?」

    「餵,櫻井日奈子!」

    依修特對日奈子直率的發言感到一陣慌亂。

    「我說啊,雖然你可能不知道的吧,不過就算退一步來講,這位也是留名歷史的偉大人物哦。必須得像少年或者拉休那樣適當地用詞才行!」

    「雖然我也覺得這樣很麻煩就是了。嘛,無所謂,我也不是為了聽老人的回憶才來的。那麼,能打磨我的刀嗎?」

    「真是個現實的小鬼呢。嘛,就先讓我看看吧。工作間在那裡。帶上劍過來,那邊的小鬼也一樣」

    大劍聖這麼說著,指著拉休。

    看來偉大的大劍聖,對徒孫們還是有些興趣的。

    大劍聖的工作間,與剛才的起居室截然不同,是古風的和室。

    而且,基本空無一物。也就壁龕裡放著一朵花程度的裝飾,別的就只是打磨用的道具了。

    因為窗戶外的金屬捲閘門都關上的緣故,這里相當暗。大劍聖將蠟燭放在盤子上,點上了火。接著房間裡意外地亮了起來。

    「好了,給我看看」

    克羅默默地將自己的日本刀交給大劍聖。

    「嗯……」

    大劍聖隨意地拔出日本刀。藉著蠟燭的光,仔細地觀察著從護手到劍尖為止的刀身。

    「使用著不錯的劍呢。嗯,沒有刀銘……嗎。不過,卻是挺不錯的東西。不過哪個世界都有不出名卻技術優秀的人呢。從哪兒弄到手的?」

    「是飛過來的哦」

    劍聖好像輕易地就接受了克羅那直截了當的說明一般。再次回到了對劍的評定中。

    「小鬼,你好像經常和棘手的傢伙戰鬥呢?」

    「只是看看劍就能明白嗎」

    「我能感受到被打入這把劍中的『光』的殘渣。像你們這樣的小鬼,應該還不明白的吧」

    「……是個小鬼,真是抱歉呢,老太婆」

    「不能對握著劍的人惡言相向哦,小鬼,不小心就會手滑的」

    「你是索迪吧。會砍手無寸鐵的人嗎」

    「上了年紀后索迪的本能也會越來越淡哦」

    大劍聖的口氣明顯就是扯淡。

    索迪喜歡一對一堂堂正正的戰鬥,那正是刻入本能中的東西。克羅可不認為這會隨著年齡而改變。

    「啊啊,大劍聖。和克羅廝殺的傢伙,就是她哦」

    在房間角落奸笑著的拉休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了大劍聖。

    克羅也微微瞥了一眼手機的畫面。

    「啊?難道,這是之前和薩拉的戰鬥嗎?」

    「是劍之學院的監控所捕捉到的畫面哦。是從有點距離的地方拍到的,被強行放大後畫質有些渣呢。這是之前見到希露菲小姐時得到的東西」

    「拿到這種東西又能幹嗎」

    克羅一邊噴吐毒舌,一邊注視著手機畫面。

    那是克羅與死劍使蘇伊薩拉——薩拉的正面交鋒。乍一看好像是勢均力敵的戰鬥,可其實只是克羅被單方面地窮追猛打而已。

    「哎呀,這傢伙是死劍使嗎」

    「你明白的嗎,大劍聖。嗯,那確實是死劍使之一——蘇伊薩拉哦。她進入劍之學院後,和克羅互相廝殺中」

    「真是沒用的死劍使呢。要是能有點用的話,妾身也就用不著見這個狂妄的小鬼了」

    「要你管。話說,死了誰受得了啊」

    「原來如此,這就是現在的死劍使嗎——」

    大劍聖將克羅的吐槽當作耳旁風,接著一把搶過拉休的手機開始認真地端詳起來。

    「年紀比你們大個一兩歲左右吧,作為死劍使,以這種年齡而言,還真是令人恐懼的成熟度呢」

    「薩拉是這樣的年紀嗎……」

    克羅小聲地嘟囔著。記得甚至從薩拉那兒學劍術的林奈,都說不知​​道薩拉的年紀。

    「真是的,不論何種時代都是群麻煩的傢伙們呢,這傢伙比妾身還強哦」

    「啊,確實。薩拉的怪物程度我是最清楚的——話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克羅對大劍聖若無其事的話語感到吃驚。

    「用不著感到意外。即便是在特化戰鬥的布雷茲中,死劍使也是最惡劣的傢伙。只是索迪的妾身即便輸了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只是個索迪嗎……」

    克羅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這個白髮的女性,可是獨占了劍聖的寶座長達半個世紀的劍士,而且剛才也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克羅和拉休兩人給吹飛了。雖說已經老了,可毫無疑問也還是最強級別的人之一。

    「你剛才不是輕鬆地就打倒了我和拉休了嗎。這樣的你,即便說贏不了薩拉……」

    「妾身並沒有打倒你們。只是將你們吹飛了而已。要是和那個叫薩拉的人戰鬥的話,恐怕妾身能壓制她的吧。讓死劍使無計可施,不停地被我斬殺,就像這樣——!」

    「…………!」

    大劍聖隨意地向克羅揮下了劍。

    劍尖在即將碰到克羅汗毛的時候停下了。

    「不過,是無法殺死她的吧。死劍使無論被我砍到何種地步,都還會向我殺來——因而,最終受到致命傷的,會是我這個可憐的老人」

    「……切。你要是能殺掉薩拉的話,就能輕鬆了的說」

    克羅半開玩笑地說道——不過,這多少也有些自己的真心話在內。

    對現如今還不成熟的克羅而言,與師傅劍聖休卡同等級的——真正的怪物薩拉戰鬥,還是太糟糕了。

    「沒有在開玩笑。妾身在世界大戰的時候就已經打得夠多的了。而且,在戰後也被迫參加了那噁心的戰鬥」

    「啊,大劍聖也參加了布雷茲的肅清嗎」

    拉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道。

    「哈,其實我也不認為拉納菲她們的做法是錯誤的。畢竟,要是放任她們不管的話,布雷茲們毫無疑問也會製造事端的。她們是些不戰鬥就渾身難受的傢伙們啊。剛剛在日本成立的政府,先下手製住布雷茲們是正確的做法。這我是明白的呢,可即便如此……」

    「你還是不斷地斬殺了一無所知的布雷茲們,並把她們逼到貧困的居留地中呢。臉皮還真厚啊」

    「我們如今也在擊潰這些可憐的布雷茲們哦,克羅」

    「我知道。真是讓人作嘔」

    克羅對布雷茲並沒有恨意。雖然她們覬覦賽菲的性命,自己又在薩拉那兒吃盡苦頭,可到現在也並不懷恨布雷茲。

    「妾身也差不多,而你們就更是如此了吧。你明明還賭上性命和布雷茲戰鬥著,甚至還被布雷茲的死劍使給擄走過呢……」

    「……什麼啊,你都知道的啊」

    「妾身曾經也或多或少與死劍使交戰過的。即便沒有看到劍招,可單憑那種獨特的『光』就馬上明白了」

    大劍聖,在將克羅的劍收入劍鞘之後,就開始準備打磨的器具了。

    「那個腦袋好像少根筋的小丫頭——是叫林奈來著?」

    「好像被說得很過分呢,林奈」

    克羅將自己的放到一邊,吃驚地說道。

    「好像即便是在布雷茲中都是稍微有些怪異的人呢。是成長環境的緣故,還是遺傳的緣故呢,不管怎麼說,或許那個小丫頭會成為和布雷茲戰鬥的關鍵哦」

    「關鍵……誰知道呢。那傢伙,腦袋不太靈光。不過很可愛,胸部雖然不大卻形狀不錯,所以想把她放在自己身邊」

    「餵,四將家的小鬼,這個小鬼的色欲更在警戒心之上啊」

    「我已經習慣了」

    拉休假正經地點了點頭。

    「要你管。再說,戰鬥的關鍵什麼的是不需要的吧。我們又不是要讓布雷茲滅絕」

    「四將家的小鬼,現在布雷茲有多少人?」

    「不清楚。現在發動叛亂的傢伙好像有很多都是沒有戶籍的。可即便如此,統計日本全國後也有數十萬人吧」

    「是這樣嗎。戰後應該還有百萬的啊……」

    大劍聖嘰嘰咕咕地說著,終於準備好了打磨的器具,接著又突然在巨大的打磨石前正坐下來。

    「嘛,算了,後續以後再說。你們今天就住這兒吧」

    「哈?不不,我們有住的地方……」

    「這個宅子,一個人住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是在劍聖的位子上退下來時從政府那裡得到的,不過便利性什麼的就可以無視了。難得有那麼多年輕人來了。就好好地給我做下大掃除吧」

    「這很奇怪吧。為什麼不是讓我們輕鬆地休息而是工作啊!」

    「保護行將就木的老年人不是年輕人的職責嗎」

    「真的快行將就木了吧……好像索迪的平均壽命與人類也差不多吧?」

    克羅向自己的師兄確認道。

    「是啊,平均七十五到八十歲左右吧。活到百歲的並不多呢」

    「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年輕,但心卻已經變老了呢。心一旦變老的話,身體也會不斷衰弱下去。不管是索迪還是人類,感受時間流逝的方式都一樣的」

    「就是說只要心靈永保年輕的話,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嗎。老太太,你果然還是做些與年齡相符的事比較好吧,像種花啥的」

    「別一臉自然地希望人衰老下去。再說,老是叫我老太太什麼的還真是個狂妄的小鬼呢。休卡那傢伙,沒教你們禮數嗎」

    「我也不認為我們的師傅有從你這兒學到過什麼禮數哦」

    「……真是個狂妄的小鬼呢。行了,快點出去。打磨需要集中力。你們就去搞大掃除,去做飯吧!」

    「嗚哦」

    被大劍聖一喝,克羅和拉休就如同彈起來一般站起身,接著衝出了房間。

    「……突然間搞什麼啊。上了年紀後就會變得任性嗎?」

    「聽說她以前的性格好像蠻不錯的就是了」

    克羅和拉休並肩走在走廊上。

    「但是,大劍聖雖然說了很多……」

    「怎麼了,拉休?」

    「不過卻基本沒有提到師傅的事呢。明明應該聽說過師傅下落不明的傳聞,卻什麼都沒有向我們確認」

    「…………」

    確實很奇怪,克羅也如此認為。

    劍聖休卡——不是被別人就是被克羅給斬了的。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克羅不認為大劍聖會知道這事。

    「一般來說,比起我們這樣初次見面的徒孫,不是應該更在意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嗎?」

    「雖然是一手帶大的,不過師傅卻並不可愛啊」

    克羅放棄了思考,無所謂地說道。

    那個大劍聖雖然直覺很靈敏的樣子,但是不可能連克羅會手刃師傅的事都知道的才對。

    那樣的話,應該有不想提起休卡的理由吧。或許是以前吵過架還是什麼其他無聊的事也有可能。

    「嘛,無所謂,既然叫我們打掃的話我們就打掃吧。反正這裡也有女僕的呢。至少打掃得漂漂亮亮的,為了不讓她向我們要打磨費,必須得討好她才行」

    「還是老樣子,和金錢扯上邊就會變得認真起來呢,克羅……」

    反正,還會得再和大劍聖稍微說些話的——

    克羅早就有這樣的預感。

    依修特突然睜開了雙眼。

    看了一眼枕邊的手機,發現當下還是半夜裡。

    三床被褥並排放在昏暗的和室中。日奈子和林奈正睡得香甜。

    到頭來,全員都住在大劍聖的家裡了。

    那兩人好像都不是換個枕頭就難以入眠的嬌弱的類型。林奈今天沒有夜襲克羅,而是老實地睡了。

    「……喉嚨有點渴」

    依修特小聲地嘟囔後,就離開房間靜靜地走在走廊上。

    面朝庭院的走廊,雖然沒有點燈,可單憑月光就足夠明亮了。在微微的夜風下搖曳的樹木,看著也是別有一番情趣。

    偶爾品味一下這種情緒也挺不錯的。

    「嗯……?大劍聖……?」

    「怎麼了?想趁妾身睡著時偷襲嗎?可事到如今,即便取走妾身的首級也換不來任何功績哦」

    大劍聖正站在庭院中,舉起克羅的日本刀直指月亮。

    「不不,我只是醒過來了而已……大劍聖一直都在打磨嗎?」

    「哼,可不是為了小鬼們。只是因為這種好劍卻連令人滿意的保養都沒做過而看不下去而已。嘛,算了,反正那個小鬼是配不上那種寶物的」

    大劍聖一臉滿足地點了點頭,刷的一聲將日本刀收入劍鞘中。

    「你很強」

    「哈……?」

    依修特對大劍聖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不知所措。

    「我的徒孫們確實挺不錯的。不過,是因為奇怪的成長環境的緣故嗎,力量很不安定,而你卻很安定。如果和徒孫們戰鬥十次的話,有九次都會是你的勝利吧」

    「……少年們贏的一次,一定是賭上性命的戰鬥吧。死的人會是我」

    依修特淡淡地說道。

    依修特並不認為自己的力量會弱於克羅和拉休。單純看劍術的話,應該還是依修特在他們之上。

    不過,劍聖的兩個弟子卻有著某種超越​​其天賦的力量的東西。那是現在的依修特所沒有到東西。

    「你自身的立場有些麻煩吧?是與這點有關嗎」

    「……不知為什麼都被大家給看穿了呢」

    依修特微微露出了苦笑。她作為索迪,也有些特殊。雖然沒有感到自卑,但也並非毫不在意。

    「因此太執著於變得強大。想要變強的念頭太過強烈,或許會阻礙你的成長哦。不過,即便如此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成為七劍的吧」

    「到那時……是不行的!」

    依修特探出身,緊緊地握住雙拳。

    「少年在學院與薩拉戰鬥的時候,我也什麼都做不了。我被薩拉的氣勢給壓制住而無法動彈。“能成為七劍”這話雖然劍帝阿米拉爾也對我說過。不過,那要到一年之後也太晚了!」

    「……你知道“牙之道”嗎?」

    「牙之道……?不清楚」

    「真是可悲啊。最近的年輕人甚麼都不知道了。那是指過去存在於索迪亞的某種訓練設施」

    「關於索迪亞的事基本都不清楚……」

    本應是依修特的先祖生活的異世界,對於出生於現代的索迪們而言,已經是比火星都遙遠的地方了。

    「只有劍姬以上的人才允許進入。只有進​​去的人才知道那是怎樣的地方。不過,用一句話來概括,進入牙之道一周,能夠抵得上修行三年的成果」

    「三年……!」

    「當然,並不都是好事哦。進去後丟掉性命的也有。不,或許應該說是進去的人基本都會死比較好。過去,進入牙之道的人全都是優秀的劍士——但是,生還率卻只有三成」

    大劍聖奸笑著。恐怕,這並不是故弄玄虛,她是清楚牙之道的真面目的吧。

    「即便生還率只有三成……可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呢」

    「妾身卻並不太喜歡呢。索迪年輕的時光很長,普通地修煉三年的話就行了。因為珍惜時間而使得進入牙之道的劍士喪命,實在是太可惜了吧」

    「那得看時間和情況的吧。我——現在必須要力量」

    依修特就這樣赤腳走下了庭院,毫無顧忌地向大劍聖走去。

    「等等,焦急的小丫頭。之前說了吧,那是位於索迪亞的設施。很遺憾,通往故鄉的道路現在已經被封閉了」

    「……是的」

    這點用不著說依修特也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期待著有代替牙之道的什麼東西存在著。

    「嘛……雖然劍仙眾重新修建了牙之道就是了」

    「有嗎!?」

    「我沒說過不在這裡這種話吧。妾身還沒糊塗到特意提起不存在的東西的地步」

    大劍聖拿著就這樣收入劍鞘的日本刀,指著北方。

    「這間宅子背面的山里有著通往牙之道的門。不過,劍仙眾因為太閒而做了太多各種各樣的事呢。比索迪亞的牙之道難度更大——生還率就只有一成。做什麼都要有個度,這是我們得到的教訓」

    「…………!」

    依修特大吃一驚。

    「要是能通過牙之道,那麼收穫就太大了。或許——就連至今空著的劍將的稱號,你也能夠得到」

    「劍將……」

    確實,官方已經正式認定劍將真奈的死了。

    不過,卻沒有聽說有誰來繼承劍將的稱號。上一代的真奈是個叛亂者,因此關於稱號的繼承,政府也會變得很謹慎了吧。

    依修特對於上一代是誰完全無所謂。

    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成為七劍之一。

    「嘛,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反正劍仙眾的許可是必須的,因此就算你想進去,也是無法立刻進去的。想好再做決定吧」

    「……是。那麼我告辭了。晚安」

    「啊啊」

    依修特轉身向房間走去。

    用不著考慮——依修特已經下定了決心。

    「嗯……」

    獨自一人留在庭院裡的大劍聖代替拐杖拄著克羅的日本刀繼續站著。

    「真是的,希露菲那傢伙,盡把麻煩的傢伙送來,妾身只是個已經引退,行將就木的老人啊」

    大劍聖深深地嘆息一聲。

    早就打算遠離世俗了。

    即便看到名為薩拉的死劍使那漂亮的戰鬥,內心深處也沒有任何震動。要是在五十年前,還會只想著該如何和薩拉廝殺吧。

    「休卡的弟子們,死劍使,還有混血的迷惘的劍士嗎,再加上太陽之少女……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呢」

    大劍聖輕輕地閉上雙眼。

    一瞬間,七十年前的記憶復甦了。

    出現在空中的黑色龜裂,從那裡傾瀉而下的金色光芒。

    以及站在金光下,身著巫女服的美麗黑髮少女——

    「對老人而言,曾經的夢就只是毒藥而已啊」

    大劍聖再次拔出了劍,以順暢地動作一口氣撕裂了夜空。

    「而且處於這場混亂中心的居然是妾身的徒孫。而且那傢伙——」

    大劍聖繼續揮舞著劍。雖然歷經千錘百煉,但卻是遠遠比不上全盛時期的軟弱的劍。

    「那個時候的小鬼也已經十五歲了嗎。雖然已經看多小鬼的成長了,但果然還是有些特別的呢」

    夏日的夜風,不斷吹拂著大劍聖的白髮。

    過去,倍感自豪的美麗黑髮,無論看起來有多年輕,可時間也確實在流逝著。

    是的,時間在流逝——不管是什麼都發生了變化,可即便如此時間也並不只是被單方面奪走而已。

    這個夏日的相遇,讓大劍聖如此想到。

    衰老的劍士注視著日本刀的光輝說道。

    「……你們的兒子,還頑強地活著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17 AM

第二章 公主的假日

    四將家的宅邸位於東京索迪亞中央特別區的中心。

    立於索迪政府頂點的四將,各自都被稱為“四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差異。

    從政府中樞的元老院議員驅車二十分鐘左右,有條清靜的住宅街,而他們的宅邸就坐落在那裡。

    各自的宅邸並沒有緊密地建造在一起,而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這既有分散恐怖分子的目標的意義,也體現出了最高權力者之間微妙的關係。

    智將拉納菲後代的家族,符合索迪的習性擁有著被綠意籠罩的大面積土地。被稱為本館的巨大二層式建築就在其最深處,四將家的直系們也生活在這裡。

    賽菲就在這座建築二層的——一個將近有二十個榻榻米大的寬敞房間裡。

    這裡的床,衣櫃以及桌子之類的家具的擺放有著雅緻地佈局。

    而賽菲就這樣躺在床上,度​​過無聊的時光。

    「哈~…………好無聊」

    賽菲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有著一頭及腰的金色長發,如今正穿著輕飄飄的淡藍色連衣裙。長裙的裙擺雖然亂成一團,但因為四周沒人,所以也並不怎麼在意。

    比起裙子,該如何打發時間才是最大的問題。

    賽菲於前些日子在劍之學院的戰鬥中,打破了與姐姐之間“不能和死劍使戰鬥”的約定,與蘇伊薩拉展開了廝殺。

    那時的賽菲,明顯發揮出了遠超自己實力的力量,甚至壓制住了本應是最強的薩拉,直到自己打算對蘇伊薩拉發動最後一擊為止。

    可是,與勝負無關,打破了約定也是事實。

    因此被姐姐希露菲帶回了宅邸,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禁止外出。

    因壓制薩拉時使出的力量的反噬還殘留在體內的緣故,雖然已經回復了相當程度,但還沒有到達最佳狀態。

    就療養這層意義而言,待在本家應該並不壞。姐姐希露菲所做的事總是正確的。

    「不過……」

    賽菲深深嘆了一口氣。

    賽菲對電視或雜誌並沒有什麼興趣。說到興趣的話,賽菲倒是挺喜歡料理的,但是四將的公主是不被允許進入廚房的。雖然可以讓關係比較好的佣人幫下忙,不過現如今偷偷摸摸地做料理,也只會徒增壓力罷了。

    「羅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賽菲請求希露菲,讓克羅他們去避暑地旅行。他們現在應該在某個避暑地內吧。

    日奈子也一切安好嗎。依修特估計今天也會被克羅作弄的吧。拉休暫且不提,不過卻很在意做了女僕的林奈會不會對克羅做些什麼。

    「嗚嗚嗚……」

    賽菲不禁哼哼唧唧的。

    賽菲很清楚克羅的性格。即便知道這很荒唐,但克羅還是過來把賽菲給帶回去的吧。至少,騙過宅邸的警備,來見賽菲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過,賽菲卻不希望他做出這種——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會與索迪政府為敵的無謀之舉。

    讓克羅他們能在和平寧靜的地方輕鬆地休息是賽菲發自內心的願望。

    「啊,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他們把我排除在外在做些什麼,果然還是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

    賽菲就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一般,在床上胡鬧起來。

    雖然想打個電話之類的,不過手機也被沒收了。

    強行闖出去是不可能的。不光是愛劍星崩被沒收,四將家宅邸也都有武藝高強的劍士們在守衛著。就算有劍,賽菲的實力也不如那些劍士們,況且自己也不在最佳狀態下。不利的條件實在太多了。

    總之,現在處在什麼都做不了的狀態下。

    「咦……?」

    從遠方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豈止是直升機,飛機之類的航空器是不能在宅邸周圍飛行的,不過那聲音已經到很近的地方了。

    「乾脆,來襲擊這個宅邸吧……」

    賽菲說著可怕的話,在床上翻了個身。

    在這期間,直升機的聲音繼續迫近。

    「嗯嗯……?怎麼回事?難道是母親大人乘坐直升機回來了嗎……?」

    身為四將之一的母親非常忙碌。不過,因緊急公務乘直升機出去還好說,但是乘坐直升機回來就有點奇怪了。

    「哎,等,等等……」

    轉眼間直升機就低空侵入了宅邸內部,而且不知為何懸停在賽菲房間的窗邊。窗戶因螺旋槳的風壓而哢嗒哢嗒地搖動著。

    「怎,怎麼回事?」

    賽菲不禁開始尋找著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但就在這時。

    啪唧,清脆的聲音響起,窗戶破碎,接著有人從那裡跳了進來。

    那是以黑色為基調的上衣,以及如同挑戰下限一般露出大腿的超短裙。

    賽菲知道這種服裝。那是索迪正規軍“自由劍士團”的製服——

    「喲,公主大人,心情不錯嘛」

    「劍,劍王吉奈爾……?」

    有著怪癖,深綠色短髮的嬌小女性——

    吉奈爾不光是七劍之一的“劍王”,同時還是自由劍士團的團長。

    「哼哼……不錯啊!」

    「什,什麼?」

    賽菲戰戰兢兢地向吉奈爾問道。

    吉奈爾是劍聖休卡的朋友,同樣也因為姐姐希露菲是休卡的朋友的緣故,賽菲從以前就認識她了。

    同樣也知道即便是在盡是怪人的七劍之中,她也是相當古怪的異類。

    「哎呀,之前還想著如果是一副不能到外面的服裝的話該怎麼辦呢——。不過這樣的話,就行了呢」

    「哎……哇,你幹什麼…………!」

    吉奈爾不容分說地突然間抓起了賽菲的一隻手,然後將她抱在了腋下。

    賽菲雖然打算從吉奈爾的手中逃走,不過卻無能為力。

    賽菲單論力量的話甚至能與劍姬相匹敵。不過,吉奈爾是特化了力量的索迪。據說她甚至能夠讓失控的列車停下。

    「喂喂,別胡鬧哦——。沒辦法了,睡覺吧乖孩子~~♪」

    「咕……!?」

    在聽到走調的搖籃曲的同時,一陣沉重的衝擊向脖子襲來。

    是睡著好呢,還是昏迷好呢,你自己選一個吧——在開口前,賽菲的意識就中斷了——

    「…………哈!?」

    「哦,醒過來了嗎!時機正好!很能讀懂氣氛呢~」

    從頭上傳來了悠閒的聲音。

    賽菲急忙想要確認周圍狀況,但是與失去意識的瞬間相同,狀況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自己被緊緊地抱在了劍王吉奈爾的腋下,身體完全無法動態。

    「我,我說啊,請放我下來!」

    「嗯,正好已經到了呢。好吧」

    吉奈爾鬆開手臂,賽菲勉強雙腳著地。

    「還真是亂來的放下方式呢……話說,這裡是哪裡!」

    賽菲如今走在石板路上。道路的兩邊種著樹木,道路的盡頭有著一座紅磚砌成的巨大建築物。

    「嘛,就算是四將家的公主大人,這也不是簡單就能進入的場所哪!這個地方——就算是我要進去,也需要一些複雜的手續哦!」

    「要進入我家的宅邸一些必要的手續也是不可或缺的就是了」

    賽菲以可怕的目光瞪著吉奈爾。

    乘坐直升機強行沖入宅邸,還把四將家的女兒擄走這種事,即便是七劍也不是說句“這是個玩笑”就能糊弄過去的。

    「嘛——。這些小事別在意啊。我就不在意」

    「你即便被捕了我也不管哦!七劍要是繼續減少的話該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跟我來吧——。不會對你做不好的事的」

    「已經做了很不好的事了啊……」

    即便聽到賽菲諷刺的話語,吉奈爾也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沒辦法,賽菲跟著劍王向目標的建築物走去。

    雖然克羅和日奈子被抓走或者被擄走之類的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做夢也沒想到就連自己都會被擄走。

    「那麼,這裡是什麼地方呢?這種事能告訴我嗎?」

    「您心情挺不錯的嘛,公主。看看那個不就明白了嗎?」

    「那個……」

    吉奈爾指著近在眼前的磚砌建築物。

    入口處有著一扇巨大的木門,在門上還刻著兩把重疊的雙刃劍的紋章。

    「劍之聖堂的……紋章?話說,這兒是劍之聖堂嗎!?」

    「還有其他地方會用這個紋章嗎?如你所言,這兒就是劍之聖堂」

    劍之聖堂——應該說是賽菲就讀的劍之學院的上位組織機關。裡面有著在劍之學院之上的艱苦訓練,也是優秀劍士輩出的學府。

    劍之學院因為是高中,所以普通的課程也是有的。

    與此相對的,劍之聖堂則只是教授劍技的場所。

    「劍之學院的畢業生進入這裡的也有很多哦,沒有基本的入學年齡限制。不管是小鬼,還是上了年紀的人,只要通過了測試就能入學。不過,最低也必須要有劍姬的資格哦!」

    「……那還真是狹窄的門檻呢」

    「現在大概也有五十人左右吧。好像也沒有什麼就讀期限呢——。被這兒的老師認可的時候就是畢業的時候。要是被判斷為才能不足的話,立刻就會被果斷拋棄的。這裡不管是進去還是出來都不是容易的事啊!」

    「我連劍姬的資格都沒有哦。也沒有特意來這裡的意義……」

    當然,對劍之聖堂的興趣還是有的。

    因為幾乎沒有公開的情報,所以不清楚這是怎樣的地方,也沒有將之列入過自己今後的發展規劃中……。

    「正因為有意義才來這裡的呢。好了,走吧」

    吉奈爾毫無顧忌地走向了大門,接著毫不猶豫地將之推開了。

    門的對面是一片廣闊的空間,地面上鋪著地板,明媚的陽光通過從巨大的窗戶中射了進來。

    有一個人站在那塊空間的正中央。

    「喲,讓你久等了呢」

    「……不,哪裡哪裡。劍王和四將家的公主大駕光臨的話就算等上好幾天都不為過哦」

    那個人輕輕地轉過身,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將黑髮在頭頂的地方幫了個馬尾,有著纖細的身體,披著淡藍色的外套,穿著及膝的白色長裙。

    「那個……」

    「啊啊,我是女人哦。話說,我都已經習慣初次見面的人會像這樣感到困惑了」

    「是,是嗎。失禮了…………!」

    賽菲低下頭。

    眼前的人雖然有著端正的五官,但標誌的容貌很中性,讓人很難看出她的性別。

    但是,像拉休那樣強大的男性索迪是極度稀少的。也不認為在劍的最高教育機關中會有男人存在。

    「其實也用不著道歉的哦。對了,必須先進行自我介紹呢」

    黑髮馬尾的女性,忽然優雅地行了一禮。

    「我是七劍之一“天劍”索希婭。在這個劍之聖堂當教師」

    「天劍索希婭……」

    賽菲再次吃了一驚。

    雖然已經大致習慣遇見七劍了,但說起天劍索希婭,在某種意義上,即便是在七劍中也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而且——

    真要說她是七劍的話,又會產生別的疑問。

    就七劍而言,眼前的這個女性也太——

    「沒過,不愧是公主。你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的臉吧?基本不出席正式活動,就連在聖堂做教師的事也基本沒人知道呢——。你這傢伙是容易害羞的少女嗎?」

    「劍王明明知道我的情況的……咳咳,失禮了」

    索希婭輕輕地咳了一聲,露出了苦笑。

    「還有,也很難給你的名字取暱稱呢——。這點和公主一樣啊」

    「關於這點,請對我的父母親抱怨吧」

    索希婭這回明顯地露出了苦笑。

    劍王吉奈爾,經常將人的名字縮短後當作暱稱來稱呼。

    「啊,那個……我叫賽菲。是劍之學院的一年級生」

    「是的,我知道。您是四將閣下的女兒,同時還是希露菲議員的妹妹吧。還有,不需要對我使用敬語哦。公主並不是這兒的學生,要是還對我使用敬語的話我也會有些困擾的」

    「喂喂,七劍是超越了身份的存在吧。不管是公主還是四將,都並不在我們之上或之下哦」

    「哈哈,我不管這些,倒想和公主好好相處哦。因為我和公主的年齡相近,公主今年到十六歲了吧。我是十八歲哦」

    「哎……!」

    雖然賽菲早就知道天劍索希婭很年輕了,可這也太超乎自己想像了。十八歲的話,和依修特同年。

    「只是碰巧得到了師傅讓出天劍的機會而已哦。對了對了,不要一直站著說話。雖然沒有氣派的接待室,但請坐下吧。我去拿茶水,現在,其他人都出去了呢」

    說完,天劍對賽菲露出笑容後,就穿過道場的深處的某扇門消失了。

    「那傢伙,真的會拿茶點過來的吧?」

    「不知道哦。不過……基本很少能見到她,還以為是個不得了的怪人呢,不過以七劍來說也太正常了吧」

    「將這些話當著我這個七劍的面說出來的公主,也不太正常呢」

    「……我可從沒主張過自己是個正常的人哦」

    賽菲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天劍索希婭的性格確實很正常。

    不過,她也有不正常的難以言喻的地方。

    她與賽菲至今為止見到過的七劍相比,有一個地方很不一樣。

    「嗯?怎麼了,公主,一臉奇怪的表情,可愛的臉龐要白白糟蹋了哦!」

    「咕咕,你,你在幹什麼!」

    吉奈爾開心地用雙手捏著賽菲的雙頰。

    「哈哈,回過神來了嗎——。原因你很快就會明白的哦,別在意!」

    「……是」

    賽菲點了點頭。

    從身旁的吉奈爾身上,感受到了壓倒性的『光』。

    真奈也好,修娜克也好,阿米拉爾也好,當然休卡也是,都有著看一眼就明白她們是七劍之一的強大的『光』。

    但是,天劍索希婭——就好像人類一般,基本感受不到『光』.

    雖然性格看起來很正常,可作為最強的劍士,這點實在太過異常了。

    而且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才被帶到劍之聖堂,還被介紹給那個奇怪的天劍的呢——

    雖然平常都覺得克羅老是被捲入各種各樣的事件中去,可現在看來自己最近也差不多了。

    已經冷了的麥茶,配上有名的點心屋的栗子羊羹。

    天劍索希婭拿出來的東西,是和風的組合。

    「只要能合公主的口味就好」

    索希婭微笑著說道。

    賽菲與索希婭,吉奈爾三人圍坐在一起。吉奈爾連“我要開動了”這句話都沒說,就抓起栗子羊羹狼吞虎咽起來。

    「哦,這很好吃啊。能讓自由劍士團的商店採購一些嗎」

    「將劍士團私有化成自己的東西,沒問題嗎?」

    「哎?劍士團本來就是我的私有物吧?」

    吉奈爾正經八百地回答賽菲的問題。

    當然,自由劍士團是索迪政府的正規軍,並不是吉奈爾的東西。

    「哈……那麼,將我帶到這的理由,也差不多該挑明了吧?」

    「啊啊,確實呢——。嗯……?該怎麼說呢……?」

    「首先第一點,是我和劍王有事想要問你哦」

    索希婭代替吉奈爾回答道。

    「有事問我……是什麼啊?」

    「只要普通地進行回答就可以了。當然是前些天的戰鬥的事」

    「和薩拉的……?不過,我基本就只是個旁觀者……」

    「在與布雷茲的戰鬥開始後,公主就與那傢伙的有很深的關係了吧。現在小克羅他們不在,而且也想讓那傢伙休息一下。不過啊,我們七劍也差不多該為了解決事態而出馬了啊!」

    「可相對的,七劍中有兩人已經不在了的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呢,公主。小真奈死了,休卡則行蹤不明。再加上甚至連阿米拉爾都消失了」

    「這麼說來,絕劍修娜克呢?」

    賽菲問道。

    「修娜也在休假中哦。而且那傢伙是一根筋的人。在休假中的話,父母死了也好,發生世界大戰也好,都無法對她造成絲毫影響的哦」

    「而龍劍則是比我還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哦。很遺憾,現在能行動的也就只有我和吉奈爾而已了」

    索希婭苦笑著,呷了一口麥茶。

    「正好提起她了,我就問一下,公主知道阿米拉爾的行蹤嗎?」

    「哎,拉休好像目擊了真奈和劍帝的戰鬥,直到真奈斬了劍帝為止」

    雖然賽菲也在距離那兒極近的地方,可因為當時克羅和薩拉的戰鬥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所以絲毫沒有註意到。

    「這一點我也收到了報告。根據拉休所說,雖然好像看到阿米拉爾受到了致命傷,可她畢竟是阿米拉爾,沒有找到屍體這點無論如何都感到在意呢」

    「也無法認為是被路過的屍體收集狂給撿走了呢」

    「…………」

    多麼隨便的玩笑話啊,賽菲皺起了眉頭。

    果然,天劍的性格或許也不怎麼正常。

    「這麼說來,阿米拉爾也是生死不明。那個人的性格暫且不提,可本事卻是最強的。要是能回來的話,可是會成為不錯的戰力的呢」

    「就算活著,也不會按我們的想法來行動就是了。嘛,很難指望她了吧」

    「確實。畢竟,就與這幾個月的騷亂毫無關聯的我來說,也盡是些難以置信的事哦」

    索希婭微微瞥了賽菲一眼。

    「公主倒是跟一切都有關的呢。就連真奈也……」

    「不可能是全部吧。真奈死的事,我也沒有確認過……」

    「這點也由拉休確認過了吧,小克羅那傢伙好像在打倒了小真奈後就失去了意識,之後就小真奈被像是布雷茲同伴的傢伙給帶走了?」

    「這我也聽說了。羅好像也說過自己斬了真奈的事是絕對沒錯的」

    「就算是這樣,也並不是說現在的小克羅就比小真奈要強吧」

    「這就是在戰鬥時的運呢。下級打倒上級的對手,也是很平常的呢」

    「不,我可不會輸給下級的對手的哦?不如說,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呢」

    吉奈爾好像相當的好勝。

    「請別把對話弄得複雜起來,劍王。不過,劍將真奈是卓越的劍士。即便政府取締了劍將的稱號,但就我個人而言,那個人還是七劍之一」

    「確實……對劍將真奈」

    「對真奈……」

    吉奈爾舉起了麥茶的茶杯,索希婭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舉動。賽菲也急忙照搬她們的樣子。接著,三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簡直就像是兩位七劍與真奈進行分別的儀式一般。

    「好,關於七劍的話題就到此打住。還是進行——在很久以前,將七劍之三給斬了的人的末裔的話題吧」

    「是指薩拉嗎?不過,我並沒有什麼可說的東西……」

    不如說,與布雷茲的戰鬥,賽菲基本就是個旁觀者。

    只有與奈娜的戰鬥,以及發揮了奇妙的力量與薩拉廝殺的時候是例外。

    「不過,我們對此感到震驚」

    索希婭從上衣的懷中取出了遙控,按下了按鈕。

    牆壁上嵌著大型的液晶電視,在接通電源後,放出了影像。

    「啊,這是……還有這樣的影像嗎……」

    在畫面中的,不是別人正是賽菲。是剛剛回想起來的,和薩拉戰鬥時的影像。

    「壓制住死劍使了呢。雖然刀法還遠遠不夠,但力量與速度卻非常可怕呢。恐怕,這是在吉奈爾之上的力量,以及超越真奈的速度了吧」

    「不,在力量上還不及我吧?」

    「我說了,請別把話題弄得複雜起來。而且實際上,那個時候的公主,已經超越了索迪或者布雷茲的境界了。看這個影像雖然不怎麼清楚,不過當時,你好像是散發出了白金色的光吧」

    「並不是我有意識地釋放出那種光的哦」

    過去,在克羅初次與真奈戰鬥的時候,賽菲也和日奈子一起放出了迷之光,打開了空之扉。

    即便是在與薩拉的戰鬥中,也是以接觸日奈子為契機,才發動了那種白金色的光。

    不過,之前一直是和日奈子在一起的,而發動奇妙的力量也只有那兩次。因此,無法有意識地進行發動。

    「而且……使出那種力量的時間真的太短了。別說沒能殺掉薩拉了,伴隨著那種力量的消失,身體甚至動都動不了了……」

    「確實是相當不安定的力量。想要在實戰中依靠這個是不可能的吧。不過……要是能自如控制的話?」

    索希婭在咕嚕咕嚕地喝乾了麥茶後,​​就站起身。

    向牆壁的方向走去,從並排放在牆邊的劍中取走了兩把。

    「那個,天劍索希婭?」

    「公主,我說啊,這就是你被帶到聖堂來的理由其二哦。老實說,這也是希露菲的請求」

    「姐姐大人的!?」

    將賽菲軟禁在宅邸中的正是希露菲。

    而那個希露菲居然正是讓劍王將賽菲帶到外面來的罪魁禍首。

    「嘛,也有點區別呢。畢竟希露菲很難開口說出“你可以到外面去”的話來吧。因此,就成了由我強行將你擄走的狀況了」

    「……這個,暴露給我知道沒關係嗎?」

    賽菲無奈地說道。不過是對姐姐感到無奈,還是對劍王感到無奈,就連自己都不明白了。

    「哈哈,暴露了更有趣哦」

    「……原來如此」

    絕對不能將秘密告訴這個人啊,賽菲下定了決心。

    「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這是希露菲議員的請求哦——要弄清……你的力量」

    索希婭將其中一把劍扔向賽菲——

    她也刷地一聲拔出了手中的劍。劍刃閃著光芒,讓『光』寄宿在刀身中的“光刃”發動了。

    「我們開始吧,公主。當然,你盡全力攻過來也沒關係」

    天劍索希婭,那凜然的容貌上露出了笑容。

    蟬鳴聲已經到了煩人的地步。

    不如說,因為太吵了,已經快被想要將蟬砍碎的衝動給支配了。

    「嗚哦哦哦哦,這怎麼幹得下去!」

    克羅摘下軍用手套扔到地上。

    大劍聖宅邸的庭院雖然綠意盎然,但是相應的雜草也很多。

    克羅正在拔這些雜草,可因為庭院的寬敞以及酷熱,他的怒火也隨之達到了頂點。

    「克羅,你一個人在吼什麼?」

    「……你好像很閒啊,日奈子」

    出現在庭院中的日奈子,穿著無袖的白襯衫,以及草色的長裙,今天也是一副大小姐的打扮。

    不如說,只看外表的話,日奈子本就是個黑髮動人的美少女。

    「本想和林奈一起打掃的,可因為差點讓廚房爆炸而被趕出來了」

    「……這必須得說兩句呢。之後,必須得行動呢」

    「雖然聽不太懂,不過,你是在罵我吧?」

    誰知道呢,這樣回答的克羅開始放鬆身體了。因為從早上起已經將近三小時在蹲著拔草的緣故,身體已經僵硬了。

    「好奇怪啊,明明應該是來避暑的,可居然變成照顧老太婆了呢」

    「我認為照顧大劍聖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正如日奈子所言。

    大劍聖的年齡已經毋庸置疑了,可是動作機敏,而且也完全看不出有耳聾或者視力下降的樣子。

    克羅他們住進大劍聖的宅子裡已經是第三天了。

    這期間,感覺任意驅使克羅他們,以及刻意讓克羅他們感到不高興是大劍聖的樂趣。

    「前言撤回,這只是在被迫陪老太婆打發時間而已啊。會長不知怎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完全派不上用場,而拉休則總是不得要領」

    「克羅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變得認真起來呢,而且拔草的工作也基本快做完了……」

    「老太婆,會不會為了讓徒孫感動,而將這個特宅邸讓給我呢。要是把這個給賣掉的話,估計都能在東京索迪亞買下一座公寓吧」

    「不光是看上了遺產,甚至已經在想著倒賣遺產的事了嗎……真是陰險呢」

    「那是對可愛徒孫的未來進行投資哦。真是美麗的師徒愛啊」

    雖說克羅並不是大劍聖的徒弟就是了。

    「不過,我也想盡可能地做些什麼」

    「……日奈子,你熱昏頭了嗎?你居然會想要工作」

    「我的料理也覺醒了的說。只是克羅單方面把我當成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小孩子罷了」

    「大概吧……」

    「克羅察覺到了嗎?大劍聖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的」

    「這我當然知道」

    因為已經在這個宅邸裡待了三天了,要是有人來的話立刻就能察覺到的。

    「我因為打掃而把整個宅邸看了個遍,並沒有其他人住在這裡的跡象。大劍聖好像已經九十歲以上了,可居然沒有什麼家人嗎……」

    「家人嗎……」

    這樣說來,克羅並沒有考慮到這種地步。

    就大劍聖的歲數來說,別說孫子了,就算有幾個重孫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即便是有戀著劍——這種人類難以理解的特殊習性的索迪們也會普通地組建家庭生兒育女的。

    當然,沒有家人而就這樣度過終生的人也有。

    因此,大劍聖簡便如此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我從出生起,就一直被關在見不到家人的房間裡。不過,周圍的人們都很照顧我。我認為正是因為有那些人,我現在才能像這樣生活著」

    「…………」

    克羅無法回答。

    雖然與家人的緣份很淡這點克羅也是一樣的,不過在失去了父親後,也有劍聖休卡和拉休在自己身邊。

    雖然大劍聖作為英雄受人敬仰,可那樣的人生或許也是寂寞的——

    「哦,人類的小丫頭,你在這兒啊」

    大劍聖出現在了附近的走廊上。可不知為何手中卻拿著像是弓箭的東西。

    「老太婆,你才是,在這里​​幹什麼。打算去狩獵小鹿什麼的嗎?」

    作為話題中心的本人出現後,克羅多少有些動搖地說道。而日奈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動搖的神色。

    「白痴,鹿什麼的一把小刀就夠了吧」

    「那是因為你是個索迪吧。話說,身為索迪的你拿著弓很奇怪啊」

    「當然,這並不是妾身的,人類的小丫頭,這個給你」

    「……打算用這個去搞些晚飯的材料嗎?」

    「所以說,別把話題扯到打獵上去。行了,收下吧」

    大劍聖也走進了庭院,不容分說地把弓塞給日奈子。

    那把弓是木製的,雖然好像是有些年頭的古董,可保養卻做得很到位。弓身是鮮豔的白色,有著優美的曲線,還有著細緻的雕刻。

    「這是過去的太陽之少女使用的東西」

    「……太陽之少女?並不是指我……?」

    日奈子被太陽教內的人稱為“太陽之少女”。

    克羅現在也知道——這是與空之扉有關的少女的別稱。

    「當然。在過去的大戰中,打開空之扉的時候也有太陽之少女。這種事,你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

    「啊啊,嘛……」

    不過,說老實話,克羅並沒有考慮到這種程度。光是現代的問題就已經撐爆腦袋了。根本無暇顧及七十年前的事。

    可是,日奈子與賽菲有著與空之扉的打開相關的力量——這點已經很明顯了。

    當然,七十年前,在世界上打開空之扉也並非是種偶然,那個時代也人擁有與日奈子相同的力量——這樣想比較合理。

    「大劍聖在那時遇到過太陽之少女嗎?」

    「因為當時的她是重要人物,妾身還做過她的護衛工作。不過,妾身立刻又回到前線去了呢。因為,索迪的戰力也沒有富裕到能讓妾身在後方玩耍的程度」

    「不過,所謂的太陽之少女是人類吧。為什麼會由身為索迪的你來護衛呢?」

    「關於這點有著種種的原因呢。你不也和本應是敵人的布雷茲在一起嗎?」

    「這麼說也確實沒錯」

    與現在克羅的狀況一樣,七十年前的大戰好像也是相當混亂的樣子。

    「總之收下吧。還想著該如何處理這個的時候,你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真是太好了」

    「哈……我即便收下它也會覺得很困擾……而且只有弓」

    「雖然箭矢也是有的,不過那東西也一起交給你比較好嗎?」

    「饒了我吧」

    克羅對投來饒有意味的視線的大劍聖露出了苦笑。

    包括他自己在內,這個宅邸裡的全員就算被日奈子從近距離射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日奈子自身倒是很危險,如果只是射穿了自己的腳的話還比較走運……。

    「怎麼了,感覺有點遺憾。嗚嗚……?弓弦好緊啊……」

    日奈子正以食指拉動弓弦。因為擔心有可能會傷到手指,在克羅打算阻止她的時候——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在克羅眼中輕輕搖動的弓弦,微微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嗚……?」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大劍聖小小地嘟囔了​​一聲後,突然響起了抓狂似的悲鳴聲。

    咕嚕咕嚕咕嚕,剛剛聽到有東西在翻滾的聲音後,那個東西就在克羅他們的面前落下。

    「……咕。剛,剛才,是怎麼回事……?」

    林奈揉著頭,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

    林奈就這樣坐在地上,穿著的女僕裝的裙擺亂糟糟的,大腿也露了出來。

    「怎麼了,林奈。你從哪兒掉下來的?」

    「“怎麼了”這是咱的台詞哦。在修補了漏水的地方後,體內就突然有種震動的感覺,回過神後就掉到這裡了。真是累人」

    林奈哇哇哇地叫嚷起來。

    雖然摔了個大屁蹲,可好像也沒有受傷的樣子。只是從平房的屋頂摔下來的程度,對死劍使林奈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吧。

    大劍聖看著那樣的林奈點了點頭。

    「一瞬間,有種體內的『光』震動的奇妙感覺嗎。太陽之少女有著多種的干涉『光』的術,這就是其中之一嗎」

    大劍聖看向日奈子拿著的弓。

    「也就是說,弓是讓術發動的鑰匙嗎。聽說日本自古以來就有通過震動弓弦,來驅散魔鬼的名為“鳴弦”的咒術。這是與之相似的東西吧」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方便。就是說只要用這個的話,無論何時都能讓林奈屈服的吧」

    「日醬,好過分。話說,剛才只是太突然才嚇了一跳哦」

    「切……」

    日奈子真的露出了一臉遺憾的表情。

    「真是的,讓我嚇一跳真是壞心​​眼呢。好了,繼續回到工作中去吧」

    林奈站起身後,就突然跳上了屋頂。以她的跳躍力,梯子之類的東西是不需要的。

    「不過,或許真的能派上用場的吧。要是在克羅與布雷茲戰鬥時使用的話,讓對手一瞬間膽怯什麼的……」

    「現在,小鬼的『光』已經完全被封住了吧。要是『光』回復的話,或許還會干涉到小鬼的。胡亂使用的話,反而會很危險的哦」

    「……嗚。真是難用的東西」

    聽到大劍聖的說明,日奈子一副不滿的樣子。

    克羅在與布雷茲的戰鬥中,雖然說不上想與其一對一進行堂堂正正的戰鬥,不過要是日奈子在一旁幫倒忙的話反而也會很危險的。

    最重要的是,克羅不希望日奈子出現在戰鬥現場中。

    「而且,要是距離遠的話,或許就沒有效果了呢。而且對那個起反應的也只有妾身和死劍使,四將家的小鬼和綠髮的小丫頭就完全沒有反應」

    「這麼說來……」

    雖然不清楚拉休和依修特在什麼地方,可要是那兩人感覺到『光』有異常的話,也會採取某種行動的吧。

    「那東西雖然由你拿著,可也不能胡亂使用哦。哎呀哎呀,在去世之前終於放下了肩上的一個重擔呢」

    大劍聖轉過身,以短時間內絕不會升天的輕靈步伐,向房間走去。

    「那個,請等一下」

    「嗯?怎麼了?」

    「這把弓,對之前的太陽之少女而言,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可為什麼會給大劍聖呢?」

    「不知道。不過,妾身在做太陽之少女的護衛時,去了那孩子的故鄉,是在那兒得到的。是她給我的禮物——不,或許該說是遺物吧」

    「遺物……」

    日奈子呆呆地嘟囔道。

    「這麼說來,那孩子死的日子,也是在現在這樣酷熱的時期呢……」

    大劍聖抬頭仰望著無垠的藍天。

    「雖然有很多人在戰爭中死去……可到頭來,還是沒有習慣死人這種事呢。並非劍士的人死去就更是如此了」

    「…………」

    就算是克羅也無法說玩笑話了。

    從人類的角度來看,索迪是在人類的大戰中插了一腳,坐收漁翁之利的傢伙們。

    可是,索迪中也出現了眾多的犧牲者。與大戰有著很深關聯的大劍聖,也有著諸多想法。

    「嗯?稍等一下,老太婆」

    「這個稱呼,你就沒有要改改的想法嗎?你有什麼想問的」

    「你之前說了太陽之少女的故鄉吧?你有去過嗎?」

    「剛才就說過了吧。你的耳朵比妾身的還不好使嗎?」

    「…………」

    克羅看向了日奈子的臉龐。這時,她也向將視線轉向了克羅。

    看來,兩人好像是在考慮同樣的事。

    日奈子,有著連索迪的『光』都能封印的能力,據說甚至還有著能強制將索迪遣返到原來的世界——索迪亞的能力。

    太陽之少女的故鄉——

    或者說,就算那裡有著與日奈子的秘密相關的東西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咕……!」

    賽菲不禁發出了悲鳴,她握著的劍被打飛到了天花板的高度,然後又掉了下來。

    之前握著劍的手陣陣發麻,就連撿起掉在地上的劍都做不到。

    賽菲和天劍索希婭的戰鬥——賽菲只是揮了一下劍,然後劍就被天劍給彈飛,一瞬間就結束了。

    「哈哈哈,不愧是索希婭呢。結束戰鬥的速度到了令人生厭的程度呢」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有著七劍稱號的人啊」

    索希婭輕輕地一揮劍,露出了清爽的微笑。

    天劍所說的“弄清(賽菲的力量)”極為單純,一句話概括就是點到為止的訓練。

    賽菲那被彈飛的劍,也是把有點重的真劍,雖然刀刃是鈍的,可是憑藉索迪的力量的話,也能夠強行砍斷物體,因此刀刃就算是卷的也沒什麼關係。

    這裡並沒有在劍之學院中使用的木劍。換句話說,這裡進行的是更重視實戰的訓練吧。

    「嗚嗚……再來一次!請再來一次!」

    賽菲勉強以麻木的手撿起劍後,這麼說道。

    「當然來幾次都沒關係,可結果會是一樣的哦!」

    「剛才,你還說戰鬥有時也看運氣的吧!」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運氣也是沒有用的,現在的狀況正是如此。不如看,比我還強的劍士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不,是不存在的」

    「…………」

    之前還以為她挺正常的,可果然天劍索希婭也是性格怪癖的人。

    不過要是沒有這種程度的自信的話,是無法得到最強的七劍的寶座的吧。

    「關於這點,我也有話要說。嘛,確實公主是打不過索希婭的吧。不過,很多事情都明白了吧?」

    「嗯,“弄清”就到此為止吧」

    「單憑那樣一招半式的訓練,是不明白的吧!」

    賽菲就連對手是七劍的事都拋到了腦後,怒吼起來。

    「明白的呢,公主。這個索希婭,在劍術上雖然不及我,可是在看清才能以及教導別人的方面,在七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哦。正因為如此,才會將聖堂託給她」

    「雖然我基本沒去過道場就是了。代替我的教師們也都很優秀,即便我不在也沒問題的哦。不過,公主好像是個很麻煩的劍士,因此就只有我親自來了」

    「很麻煩……」

    雖然賽菲也不認為自己的是個正常的人……。

    「公主,好像從平時起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呢。在力量上明明是可以與劍姬匹敵的水準,這樣的話,難得的力量也就白白浪費了。感覺不管是力量的維持還是技術的維持都很不協調呢」

    「哎……」

    賽菲吃了一驚。

    索迪的力量源泉『光』,會隨著訓練的積累而不斷強化。

    不過,賽菲——是在春天,克羅與真奈的戰鬥中,與日奈子一起打開空之扉時,『光』異常地增大了。

    那個『光』的增大,毫無疑問與薩拉戰鬥時發動的白金色的光有關聯吧。

    也就是說,這並非是訓練導致的結果,而是拜賽菲與生俱來的特別能力所賜。

    說老實話,賽菲並不認為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強大『光』是件有趣的事。

    實際上,正如索希婭所言,這只是力量突然間的爆發性增長,並不是說劍術也一併受到磨練提高了。

    不過,居然只憑一次刀劍相交就明白了這些——

    「老實說,公主還遠不成熟。能夠壓制死劍使的力量,就連三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可要是能夠控制力量的話,只要有三分鐘就足夠殺掉死劍使了吧」

    「……我雖然明白自己還不成熟。可自己也無能為力啊,事先也並不知道自己能夠使用那樣的力量……」

    賽菲開始找藉口了。

    賽菲基本上也是個好勝的人。不,應該說沒有喜歡失敗的劍士。

    「用不著在意吧,公主。我是在十九歲時成為劍姬的,當上劍王是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公主今年才剛剛到十六吧。今後的路還很長哦」

    「謝謝你的安慰……」

    「真是不坦率呢,公主。剛才也說過了吧,這個索希婭在教導別人的方面是出類拔萃的哦」

    「哎……?難道,要我進入劍之聖堂……?」

    「不,這是不可能的吧。聖堂就只有劍姬才能進入。恐怕,公主還無法通過劍姬的考試吧」

    索希婭淡淡地說完,搖了搖頭。

    「但是,我可以私底下教公主用劍。劍王剛剛也是說了,你還很年輕。完全用不著著​​急……壓制死劍使的那種力量,要是使用方式出了差錯的話,或許會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說不定」

    確實如此,這點賽菲在心中深表贊同。

    因為發動了白金色光時的力量的反噬,有段時間就連站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是過了兩週的現在,也還不是處在萬全的狀態下。

    力量立刻就消失說不定是件好事。如果那時再繼續使用那個力量的話,或許會對賽菲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的。

    「嘛,我不太適合當教官呢。雖然以前在自由劍士團的訓練所中教導過別人,不過學習的三十人中有二十九個都逃走了呢。在抓住她們後問了理由,才知道並不是因為訓練太嚴格,而是說『完全不明白劍王在說些什麼』」

    「嘛,教導別人的時候,會話能力也是必須的呢……」

    「話說,沒有逃跑的那個人怎麼了?」

    天劍苦笑著,賽菲則吃驚地問道。

    「啊啊,因為刀法不錯,所以很疼愛她。嘛,感覺就像是情人一樣哦!」

    「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對於戀著劍的索迪,即便是同性也會成為戀愛對象的。

    不過,教官對學生出手的話,確實是相當不得了了。

    「太過分了吧,公主,明明就是你自己提問的。嘛,即便其他的七劍加起來,也沒有索希婭那麼會教人哦」

    「…………」

    賽菲沉思起來。

    她至今都​​還沒有特定的師傅。

    出入四家將宅邸的優秀劍士很多,賽菲也一直都是向她們學習的劍術。

    沒有選擇特定的人來教導自己也是事實。

    如果是天劍索希婭的話,作為教導者自然無可挑剔……。

    「不過——!」

    賽菲突然用力地握緊劍柄,擺出了上段的架勢。

    並且就這樣迅猛地踏前一步,向天劍索希婭揮下。

    「嗚啊啊啊啊啊!」

    「…………」

    索希婭一瞬間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接著只是在原地後退一步就躲開了賽菲的豪劍。

    「切!」

    賽菲咂了咂舌,在揮下的劍即將碰到地面之前就強行拉住,接著斜斬而上。

    「不錯——但​​是,果然還差遠了」

    索希婭以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說道,接著如同橫斬一般以自己的劍擋住了賽菲的劍。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賽菲手腕傳來一陣沉重的衝擊。

    「嗚…………!」

    賽菲眼淚汪汪地忍受著這陣衝擊,並用力地握緊了劍。

    還好,總算沒有讓劍掉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賽菲發出了與公主不符的咆哮聲,這次將劍斜斬揮下。賽菲的劍伴隨著轟鳴聲襲向了天劍——

    「很不錯的劍」

    索希婭閃過賽菲的斬擊的同時,緊接著揮劍放出了輕輕地一擊。

    「咕……!」

    索希婭——以刀背銳利地砍向了賽菲的右手腕,比剛才要猛烈得多的衝擊自手腕蔓延到全身。

    直接瞄準手的攻擊——這回賽菲沒有忍受住,劍再次掉到了地上。

    「嗚~~~~~~~~~~~~~~」

    賽菲不禁發出了悲鳴,用單手按住受到攻擊的手腕。被索希婭的劍打到的地方變得通紅,就連自己都不清楚是痛還是失去了知覺。

    要是索希婭沒有手下留情的話,恐怕整個手腕都會被連根斬落了吧。

    「喂喂,公主,你突然間想幹嘛啊?」

    「沒,沒關係的吧。天劍也說過不管來幾次都沒關係的哦!」

    「這雖然沒錯。可這樣的結果你也已經預料到了吧」

    劍王苦笑著。

    當然,賽菲也知道自己就連報一箭之仇也做不到。

    可即便如此——

    「果然如此!」

    「什麼啊?」

    「從剛才開始就完全沒有從天劍索希婭……身上感受到『光』。劍王或者絕劍的話,明明只要在她們附近就能感受到可怕的壓迫感的。可天劍甚至就連戰鬥的時候也感受不到『光』,這也太奇怪了吧!」

    「啊,你是指這件事嗎。果然,看起來還是有必要進行一下說明的哦,索希婭」

    劍王給索希婭使了個顏色,索希婭也點了點頭。

    根據這個反應,賽菲覺得自己的感覺果然沒有錯。

    「事先說一句,索希婭的『光』並不弱哦。單純就量而言,也完全不比小真奈以及修娜要少。嘛,雖然我要稍微多一些就是了」

    「請不要若無其事地抬高自己。嘛,公主當然會覺得奇怪的吧」

    索希婭笑著將劍收回了劍鞘中。

    「我平常都會抑制『光』的哦。只會在揮劍的極短的一瞬間,將『光』解放。因為真的只有一瞬間,所以公主是感覺不到的吧」

    「只有一瞬,那是為什麼啊……?」

    雖然索迪體力消耗太多的話力量也會減弱,可是,『光』卻並不會因為揮劍而產生消耗。

    平時的話暫且不提,在戰鬥中應該是沒有要抑制『光』的理由才對。

    「……話說回來,公主。你流了相當多的汗呢」

    「哈?你突然間說什麼啊?」

    確實,在連衣裙下的皮膚已經因汗水而變得黏糊糊的了。

    雖然只是稍微打了一會兒,可卻是拿出全力與遠超自己的對手戰鬥。出汗以及呼吸急促是理所當然的事。

    「實際上這裡是有溫泉的哦。是被劍之聖堂所隱藏起來的好東西。外部人進去的機會可是非常少的」

    「哦,不錯啊,有溫泉!我也想去。話說,我早就很在意與公主的年輕所不相符的胸部了啊!已經受不了了!」

    「請別盯上別人的胸部!」

    「好了,去吧!雖然你可以拒絕,但我也會拖你進去的哦!」

    「我會幫你的,劍王」

    「…………」

    不管怎麼說,對手是兩個七劍。

    光是一個人自己完全也不是其對手,就算抵抗也是毫無意義的吧。

    賽菲嘆息一聲,『光』的說明雖然才進行到一半,可也沒辦法。

    總覺得陷入對方的節奏中了呢,賽菲只能哀嘆自身的不幸。

    與劍之聖堂的道場相鄰的溫泉,比想像中更寬敞。

    比賽菲以前去過的劍之學院女生宿舍的大浴場要大得多。即便讓數十個人一起舒適地泡都顯得富餘。

    不愧是索迪的最高教育機關,預算很豐厚。

    說到底,在東京索迪亞內引溫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確實,只有聖堂的索迪能使用這溫泉,真是厲害呢……」

    賽菲離開更衣室,光著腳往泛著熱氣的浴室內走去。

    「喂喂餵,公主大人。不用把浴巾裹得這麼嚴嚴實實也沒關係的」

    「聖堂的學生們,大家到這里後都會變得很開放哦」

    先自己一步泡在溫泉里的劍王和天劍,向賽菲說著玩笑話。

    賽菲則紅著臉,盡可能地用浴巾遮住胸部和大腿。

    雖說賽菲過著住宿的生活,只是被同性看到身體的程度也已經相當習慣了,可是被直直地盯著對話,還是會感到害羞的。

    賽菲在浴室的角落偷偷摸摸地清洗完身體後,從遠離兩個七劍的地方進入了浴池。

    「公主,明明是難得的溫泉,別這麼害羞啦!就算我們是七劍,可用不著連洗澡都有許多顧慮吧」

    「不,沒有顧慮之類的……」

    “因為感覺身體會有危險”,賽菲無法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自己可不是——聽到剛才劍王的情人啊,賽菲的胸部之類的發言後,還能悠然自得的大器量的人物。

    劍王和天劍並沒有裹著浴巾之類的東西,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

    兩人的胸雖然都不大,卻有著苗條的身材。雖然是歷經鍛煉的肉體,卻還同時保持著柔美的曲線。作為索迪的女性,可說是理想的體型。

    「話說回來,公主。在浴室裡還裹浴巾可是不符合禮儀的哦」

    「咕……!」

    賽菲嘟囔著,將手放在浴巾上。正因為她是很認真的性格,所以很難辯駁。

    賽菲取下浴巾,將其放在浴池邊。接著用單手遮住胸口。

    「哦哦哦!」

    可即便如此,劍王還是發出了歡呼聲。

    「果然是好厲害的胸部啊!到底是吃了什麼……才能……這……樣……」

    「劍,劍王……?你怎麼了?」

    賽菲一邊向劍王靠近一邊說道。

    「呼,終於起效了嗎。雖說給她下了連大像也能睡著的劑量,不過還真是令人吃驚的體力呢」

    天劍以冷淡的表情說完,就抓住劍王的頭,讓她的後腦勺靠在浴池邊上。

    「劍王的工作是把你帶到這裡。老實說,她要是能立刻回去的話就好了,不過我覺得這個人會一直待在這兒的就是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來,好像天劍在剛才的麥茶中放入了安眠藥的樣子。

    說到能讓大像都睡著的劑​​量,就算是索迪的體力也多少有些危險,天劍做事沒個限度嗎。

    「好了,在攪局者消失後……」

    天劍索希婭從浴池中站起身。

    隱隱泛紅的柔滑肌膚微妙地有些色氣,即便是同性的賽菲也有些心跳加速了。

    「那,那個,天劍?難道,你還有話要和我說嗎?」

    「說話?兩個裸女獨處還有說話的必要嗎?」

    「哈……?」

    「總之,做些色色的事吧」

    「你腦袋進水了嗎!?」

    天劍索希婭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總,“總之”是什麼意思!」

    「我雖然喜歡比我年紀小的女孩子,不過在劍之聖堂裡我一直都是最年輕的呢。還有,我是巨乳黨。沒有比我年紀小的巨乳我會感到很困擾的」

    「困擾你個頭啊!」

    「老實說,我想要一口吞掉公主」

    「老實說個頭!別說會長那樣的話!」

    賽菲遮住胸部,不斷地往後退。

    「啊啊,你說依修特嗎。我和她很談得來呢」

    「你認識會長嗎!?」

    學生會長依修特是個不分男女,甚至無所謂索迪還是人類,只懂得性慾的讓人困擾的人。

    「劍之學院在升到二年級後,一年中就會有好幾次到聖堂來學習哦。因為年紀相同,所以就變得很親密了呢。依修特那種博愛是值得愛的性癖呢」

    「完全無法愛上啊……!」

    最近,雖然依修特變得老實了,可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遇到這樣的變態……。

    沒有聽依修特提起過天劍的事——恐怕是因為天劍是無法向他人介紹的人物吧。

    「好奇怪呢,感覺公主好像很討厭這種事似的」

    「一點都不奇怪吧!完全,真的很討厭!」

    「不過,公主穿著那樣可愛的連衣裙到這裡來,可以認為你是來勾引我的吧?」

    「不可以!是沒有換衣服的閒功夫就被劍王給帶到這裡來了!」

    「你真心感到討厭的樣子,也很可愛呢」

    「這個人真的沒救了!」

    賽菲發出了不符合公主身份的喊聲,突然轉身。就這樣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恐怕貞操真的會有危機的。

    「我沒救了嗎,那又如何?」

    「呀……!?」

    一瞬間縮短了距離的天劍,將手從賽菲背後伸出,接著牢牢地抓住了兩座山峰。

    「餵,你在摸什麼地方……!」

    「名為胸部的地方哦」

    「我知道啊!所以說,你在幹什——哈,嗯嗯……!」

    賽菲不禁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天劍的手指不斷地蠕動,揉著賽菲的胸部。

    「啊,啊,嗚啊,啊啊啊……」

    「哈……公主,發出了不錯的聲音呢……」

    「啊,啊啊……這,這是什麼展開!?」

    「是兩個女性在浴室的肌膚之親哦。這不是很可愛嗎」

    就連克羅都沒有這樣揉過。就算同為女性,到這種地步也實在是——

    「大小,形狀,彈性,張力……至今揉過眾多胸部的我向你保證。公主的胸部,即便在這個東京索迪亞,也絕對能進入TOP 10哦」

    「這種保證誰要啊!」

    雖然賽菲打算甩開天劍的手,可是毫無效果。

    明明天劍在力量上是要遜色於將自己帶到這裡來的劍王的。

    天劍以絕妙的力道玩弄著賽菲胸部,同時為了不讓賽菲逃走還牢牢地抓住了她。

    「啊,啊……你為什麼會有這麼老練的手法……!」

    「劍之聖堂的學生們,身為最強劍士的同時,還都是我的情人哦」

    「是你的后宮嗎!?​​」

    即便是在劍之學院中,憧憬劍之聖堂的學生們也有不少——不,是所有學習劍術的索迪的目標。

    但沒想到的是,如今這里居然成了只為滿足一個人糜爛慾望的場所,雖說這個人是七劍……。

    「看來你好像有些誤會,劍和身體是分開的哦?劍歸劍,H是H,一碼歸一碼哦」

    「和身體有什麼關係啊!」

    這個天劍,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而且,天劍的愛撫是絕妙的,賽菲也差不多快不行了。

    「求,求你了請放開——啊,啊啊啊……」

    「你討厭的樣子反而讓我越發地燃起來了呢。還有,你好萌。公主不但身體不錯,容貌和性格也都很可愛呢」

    「誰管你!」

    「呼呼呼,沒關係的,不會弄疼你的。把一切都交給我——嗯嗯……!咳,咳……!」

    「……鬆開了!」

    賽菲一口氣掙開了天劍的雙手,往浴池外跑去。

    並撿起剛才放在池邊的浴巾,接著迅速地裹住身體。

    「至少,我還沒有愛上天劍的劍!突然之間做這種事是——」

    說到一半,賽菲就失去了言語。

    索希婭弓著身體,劇烈地咳嗽著。是怎麼看都不像感冒的重度咳嗽。

    「哎,唉唉?索希婭……?你,你怎麼了……?」

    「……咳咳,嗯……呼。不,什麼事都沒有哦」

    索希婭抬起頭,露出了微笑。

    「明顯不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的感覺啊……」

    「咳咳……這麼說來,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公主,能撫按摩我的後背嗎。可以的話,如果能用那豐滿的胸部來按摩的話就最好了」

    「……我先上去了」

    賽菲轉身向浴室的出口走去。

    雖然清楚自己是個超級老好人,可擔心也沒有用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存在的。

    一言以蔽之,克羅,天劍索希婭就是那樣的人。

    嘶嘶,大劍聖優哉游哉地喝著茶杯裡的茶。

    大劍聖回到房間正一個人愜意地放鬆心情。

    「這麼個大熱天,還喝熱茶嗎?上年紀的人幹得事真是難以理解呢」

    大劍聖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在房間裡的拉休。

    「……你也喝,本大劍聖親手為你泡吧」

    「謝謝。真是倍感光榮」

    拉休在大劍聖的對面坐下。

    「我可不認為四將家的小鬼會因這種程度的事感到高興呢。那個小鬼也是,休卡的弟子都只會嘴上功夫嗎」

    「克羅只會說玩笑話,而我則只知道處世之道。話說回來,大劍聖。你給那個克羅和日奈子灌輸了什麼吧?那些傢伙好像有些可疑的舉動哦」

    「說到做可疑的事,你不也一樣嗎。特意來到我房間,只能認為你別有居心吧」

    大劍聖將小茶壺裡的茶水倒入水杯后,放在了拉休的面前。

    「談不上什麼居心。我只是想知道克羅他們在做什麼而已哦」

    「你自己去問他們不就行了嗎。以你們的關係,不需要這麼畏首畏尾吧」

    「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克羅不想說。不過,你看起來也沒有要告訴我的打算呢」

    「沒有」

    大劍聖明確地說道,接著從桌子上的小盒子中拿出一塊仙貝,開始吃了起來。

    「嘛,算了。而且以你為對手,也無法憑藉蠻力」

    「面對我這樣的老人……這還真是丟臉的話呢。明明是稀有物種,卻只有這種程度嗎?」

    「稀有物種嗎……」

    拉休奸笑著。

    據說強大的男性索迪的劍中寄宿著魔性。沉醉於血,讓敵人痛苦,殘殺,喜歡這些勝過一切——這種傳聞廣為人知。

    「大劍聖活了這麼久,像我這樣的人肯定也沒少見到吧?」

    「那也沒有。即便是在大戰後的七十年間,強大的男性索迪也是屈指可數。劍姬級別的男性索迪雖然也有幾個,但也沒有到異常的地步」

    「哎……」

    拉休真心感到佩服的樣子。

    恐怕他並沒有見過像自己這樣的索迪吧。

    「強大的男性索迪的劍中寄宿著魔性,只是迷信罷了。這點,妾身可以保證。只是——」

    「只是?」

    「妾身,還在索迪亞的時候——在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看到過優秀的男性索迪。因為妾身居住在小村莊里,偶爾會去附近的街區買東西,而那個人就在那裡。好像在做著保鏢一般的工作」

    「那個男子做了什麼嗎?」

    「有一次,那傢伙突然間——把那個有數千人口的街區中的所有索迪都給殺了。不管是小孩還是老人,一個不留地都殺了」

    「……那還真是」

    拉休繼續笑著。

    當然,拉休知道大劍聖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最後,那傢伙被國家派遣的討伐隊給消滅了,在被殺前詢問了他進行屠殺的理由——他好像是這樣回答的『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罪惡感為零呢,真是可怕。那傢伙,是個狂人啊」

    拉休拿過茶杯,也小口地喝著茶。

    「在強大的男性索迪的劍中寄宿著魔性,這是迷信。不能一概而論。可是——在強大的男性索迪中,有人的劍中確實是寄宿著魔性的。毫無疑問,畢竟妾身被迫參與了那些被害者的遺體埋葬工作」

    「真是辛苦。嘛,聽到了有趣的事。雖然你一直口口聲聲說著迷信迷信,但也並不是毫無根據呢」

    「……你在想什麼?」

    大劍用銳利的目光地瞪著拉休。

    「以四將的兒子如此最高貴的身份出生,卻特意跟隨休卡進行嚴酷的修行,還總是與人類的小鬼一起行動。這種……你可別說自己沒有任何企圖哦」

    「克羅不光是我的師弟,還是朋友哦。和他在一起沒什麼可奇怪的吧」

    「……哼,嘛,無所謂。小鬼們不管想幹嗎,都和已是隱居之身的我沒有關係呢」

    「好像不是這樣吧?你已經和我們扯上關係了。你已經身處當下湧動的大暗流中了哦。不——」

    拉休雙手抱胸,微微地笑了笑。

    「大劍聖——你不就推動這個暗流的罪魁禍首之一嗎?」

    對與拉休的話——大劍聖沒有任何回答。

    只是默默地,做著喝茶的動作而已,雖然杯中已經沒有任何茶水了。

    賽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換好衣服,回到了聖堂的道場。

    可以的話,還真想就這樣筆直地離開聖堂,不過,被劍王強行帶來的情況下,也無法擅自回家去。

    會這樣想,說明賽菲實在太過於認真了。

    「哎呀,已經換好衣服了嗎。因為挺難得的,我可以藉你些不錯的衣服哦」

    「心領了」

    天劍也出現在了道場中。

    她也穿著和剛才相同的服裝。

    「再說了,你借給我的衣服……那個,是怎麼回事?」

    「啊啊,是指這個嗎」

    仔細一看,發現索希婭與剛才相比有一個地方不同。

    她右手握著收入劍鞘中的劍。這與之前和賽菲戰鬥時使用的練習用劍不同。

    「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愛劍」

    「就算不介紹,也——」

    還沒說完,賽菲就大吃一驚。

    自己的雙眼一秒鐘都沒從天劍身上離開。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

    「果然,還差得很遠呢,公主。完全沒有看到……好像也沒有感覺到我的殺意。要是有一瞬間感覺到的話,也能稍稍有些反應的呢」

    在賽菲察覺到時候,脖子已經被劍刃給指著了。

    不,只是感覺到那個地方有刀刃。

    「那……到底是什麼?」

    「已經說過了吧。那是我的愛劍哦」

    索希婭清楚地斷言道。

    她好像是個左撇子,刺出了左手中握著的劍。

    但是,能看到的只有索希婭握著的劍柄而已,所以,她的劍並沒有刀刃。

    「不,刀刃是有的哦」

    索希婭就好像看穿​​了賽菲的內心想法一般說道。

    「這是我的愛劍——閃影絕晶刀。正如你所見——不,雖然你看不見就是了,刀刃是透明的哦。就像玻璃一樣呢」

    「不是……玻璃吧。可是有這樣的金屬嗎……?」

    賽菲的臉上劃過一道冷汗。

    即便看不到,也明白尖銳的刀刃已經抵著喉嚨了。

    「閃影絕晶刀是用索迪亞的金屬所鍛造的劍。不過,即便是在索迪亞,這好像也是早就消失的金屬呢」

    「那樣的劍……」

    「在這邊的世界,已經幾乎沒有用索迪亞的古老金屬鍛造的劍了。好像大部分都在大戰中失去了。有名的好像也就以前劍聖休卡使用的『久遠彼方』呢」

    「啊啊,這我知道」

    雖然賽菲沒有見過,不過好像那是每代劍聖都會繼承的名劍。

    「好像久遠彼方也是用某種特殊的金屬所鍛造的。不過我的劍,雖為金屬,但也是索迪的眼睛所難以捕捉到的奇蹟物質所鍛造的。其鋒利程度,只要擦到就能將人體一分為二哦」

    「……能別用那種恐怖的劍對准我嗎?」

    賽菲咽了口唾沫。

    要是在別的情況下聽到這些還會認為是誇張的說辭,可在刀刃抵住喉嚨的狀況下也就只能相信了。明明沒有碰到刀刃,卻還是有種異樣的壓迫感。

    「不過,這並非是誰都能使用的劍。身為素材的金屬,是能反應人心的不可思議之物呢。如果使用者不是心懷坦蕩的人,那麼,握住這把劍的時候,刀刃會變鈍,還會變得長滿鐵鏽哦」

    「心懷坦蕩,你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賽菲一瞬間忘記了恐怖吐槽道。

    在浴場中,那遠超性騷擾的行徑,實在無法想像那是心靈純淨的人做得出來的。

    「呼呼呼,我是很純粹的哦。正因為純粹地追求著的劍,才成為了七劍」

    「……順便偷吃女孩子們?」

    「不如說,特意為了讓我吃掉而進入聖堂的人也是有的哦」

    「怎麼可能有啊!」

    “希望沒有啊”,賽菲半認真地開始祈禱。

    「總,總之。關於你的愛劍也已經介紹夠了。無法介紹我的愛劍雖然很遺憾,不過那被姐姐大人給沒收了就是」

    「不,還不夠。從現在——才開始哦」

    「…………!」

    索希婭收回劍後,這次身體旋轉了半圈將劍橫斬而過。

    賽菲跳向後方,勉強躲過了劍。

    「餵,幹什麼啊!我可是手無寸鐵的哦!索迪怎麼可以攻擊手無寸鐵的對手!」

    「請別太在意。因為說老實話,你不管有沒有握劍,對我而言,都基本沒有關係」

    「這可不能成為理由啊!」

    不過,索希婭並沒有說錯,不管賽菲有沒有握著劍,都無法向天劍索希婭抱一箭之仇的吧。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難以置信——像天劍這樣的劍士居然會對手無寸鐵的對手揮劍。

    「七劍會因為理而行動?公主也已經遇到過絕大部分的七劍了吧。請回想一下她們吧」

    「…………」

    賽菲一邊閃避著索希婭不斷猛力揮出的斬擊,然後終於理解了。

    在這數月間所遇到過的七劍們,盡是些強得離譜,且性格脫離常規的人們。

    本以為七劍中唯一一個正常的天劍,現在也狂態畢露。

    「喂喂,公主。想事情的話可是會死的哦。剛才也說過了吧,只是擦到一下我的劍也會被斬了的哦」

    「不是你讓我思考的嗎!」

    天劍沒有一刻停止地繼續揮劍。

    果然,看不到索希婭的愛劍。賽菲之所以能閃避,是因為或多或少能從天劍的行動中預測出劍路的緣故。

    「話說……這要繼續到……什麼時候!」

    閃避已經越來越勉強了。剛才那一下,也差點就要擦到了。

    至少要是有愛劍星崩的話——剛剛這樣想的時候,賽菲就立刻察覺到這是不對的了。

    即便有星崩,以賽菲那還不成熟的劍技,也只會讓刀身被斬斷的吧。

    「咕……!」

    賽菲咬緊牙關。

    索希婭的斬擊已經凌厲到了——即便有劍在手也無法格擋的地步。那看起來輕輕地攻擊十分銳利,可其實是彷彿能將空間撕裂的強烈劍閃。

    「別開……玩笑了……!」

    賽菲勉強看穿劍路閃過了瞄準脖子而來的劍刃後,在雙腳中註入力量,以最大的力量跳向後方。

    「哈……!」

    著地後,賽菲大大地呼了一口氣。

    天劍沒有追來,垂下了握著劍的左手。

    「哈,哈,哈……」

    賽菲拼命地調整著已經十分紊亂的呼吸。可是閃避索希婭的劍到現在也才三分鐘都沒到。

    不過,這或許已經是至今為止的人生中所最累的三分鐘了。

    「嗯嗯……其實,我為了讓公主能夠躲過我的攻擊而不斷進行調整……」

    「這有多讓人厭啊?」

    「說得更明確一些,我一直在慢慢地提升劍速哦。微微的,微微的提升。公主在習慣了之後又勉強躲過了更快一些的攻擊。只要做也是能成功的呢」

    「少囉嗦。你是我的師傅嗎」

    賽菲不是劍之聖堂門下的學生,因此並沒受索希婭折磨的理由。

    「果然,你還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還有,即便是在剛才的三分鐘裡,你也有所成長。為了閃避更快速的斬擊,而不斷地使出力量」

    「……你到底想幹什麼。只是訓練的話,讓我也使用劍不就行了嗎」

    「是訓練,但又不是。我……」

    天劍索希婭,輕輕地勾起右腳,擺出了微微前傾的姿勢。

    「剛才我說過自己和依修特很談得來吧。其實,我和她的得意技也一樣」

    「得意技……」

    賽菲也知道依修特的戰鬥姿態。

    依修特使用特化突擊的劍,也在賽菲面前展現過她的強烈突擊技——雷穿。

    「讓你見識一下吧。雖然沒有什麼招式名——只是突擊而已」

    在說完的同時,天劍索希婭就動了起來。

    賽菲所見到的只有——索希婭保持以左手將劍刺出的姿勢,然後如同滑行一般動了起來的瞬間。

    下個瞬間——

    「…………………………!」

    閃影絕晶刀的刀刃從賽菲脖子一側擦過,穿過了賽菲的頭髮——劍的護手微微碰到了賽菲的脖子。

    「不管怎麼說,剛才那一下也無法躲過吧」

    「……連看也看不到。大概,即便你用的是普通的劍也……」

    賽菲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如果,索希婭正面瞄準脖子的話,恐怕她的劍會整個沒入喉嚨的吧。

    「感到不甘嗎,公主?不,就連不甘的感情都沒有湧現出來嗎?」

    「在已經完全壓制我的情況下,不要連我的內心都整個看穿……啊啊,正如你所言……」

    即便是動動嘴吧,都必須要消耗大量的力量。賽菲覺得的自己的心都被刺穿了。

    「不過,我感到很不甘心呢。公主,我還期待著,如果將你比如絕境的話——你或許就會發動那種力量的呢」

    「那種力量……?」

    是指壓制薩拉的那股力量吧。

    而發動那個力量,是因為克羅快要被殺掉了。

    不過,也無法斷言只要克羅遇到危機就一定能發動,是一種不安定的力量。

    「果然不行嗎。發動條件並不明確,況且即便發動了也無法控制。是無法依賴……那種力量的吧」

    「依賴……?」

    在賽菲如此反問的時候。

    「我……嗯嗯,咳咳,咳咳……咳咳……!」

    天劍索希婭猛烈地咳嗽起來,並抽回了握著劍的手腕,步履蹣跚地往後退去。

    「餵,索希婭,又咳起來了嗎……?你,到底是……?」

    索希婭用單手摀著嘴巴,再次劇烈地咳嗽著。是賽菲所從未聽說過的嚴重咳嗽。

    「你,還是去看看醫生比較好……」

    「咳咳,咳咳……看,看醫生嗎……哈哈,醫生……」

    索希婭笑著,用捂著嘴的手使勁擦了擦嘴角。

    「…………!」

    賽菲不禁睜大了雙眼。

    索希婭的嘴角劃過了紅色的線,那並不是口紅。

    那是賽菲不知見過多少次的紅色——是血的紅。

    「你……剛剛吐血了嗎……?」

    「……身為索迪卻意外地不清楚嗎?」

    索希婭微笑著。剛才她擦過嘴角的手中也沾滿了鮮血。

    「什麼……不清楚?」

    「我們索迪是異世界的人哦」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天劍索希婭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說到底,現在應該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們曾經居住的世界和這邊的世界十分相似。空氣,水,土壤,就連植物和食物也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些微的,真的只有些微程度的差別」

    「那是……」

    賽菲也明白,在花草樹木的方面索迪亞和地球有著微妙的差異。因為賽菲聽以前住在索迪亞的老人們說過一些往事。

    「我們索迪是以強韌的肉體強行適性這邊的世界的。不過……雖然極為稀少,還是有少數的人是無法適應的。那並非是『光』的量或者身體健康方面的原因,而是體質問題。我的肺……無法適應這邊的世界」

    「你有肺病嗎……?」

    賽菲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用擔心。這不是會傳染的疾病。真的只是體質的問題而已。是天生的呢。因為肺無法順利地得到這邊世界的空氣,所以出現了機能障礙」

    「那麼……豈不是就連生活都……」

    「幸運的是,我從小時候起就有著強大的『光』。因此,能用『光』將肺以及器官集中起來,強化呼吸機能。因為我讓『光』在身體內部循環,所以平常都基本感受不到我的『光』吧」

    賽菲在腦中整理索希婭的話。換句話說,她好像是在用『光』維持生命。

    不過,戰鬥時就不得不讓『光』循環全身了。這樣做的話,一時間肺就會衰弱的吧。

    「因為這個肺的緣故,我的體內已經殘破不堪了。明明還只有十八歲,可總是使用『光』維持生命也是有界限的。恐怕我的時日已經不久了」

    「天劍索希婭……」

    正如她所言,她還只有十八歲——只比賽菲大了兩歲而已。

    還處在這樣的年齡,就必須做好死的覺悟……

    不——因為先天性的肺病,所以從小時候起就意識到自己的死了嗎。

    「關於肺移植的事雖然也進行過研究,但我強大的『光』對別人的肺而言好像負擔太大了一些。這個肺,在醫學上已經無可救藥了。不過……還有一個方法」

    「也就是……打開空之扉,去索迪亞?」

    「公主,你是個聰明的人。正是如此」

    天劍索希婭溫柔地微笑著。

    這個笑容過於清澈,讓賽菲吃了一驚。

    「我喜歡這邊的世界。也並不是討厭人類,不管先祖是打哪兒來的,可我是在這個世界出生長大的。我深深地愛著這個世界。但是……因為我無論何時都堵上了自己的生命……因此……」

    想要回到索迪們的故鄉,回到索迪亞的大氣之下——就是這麼回事吧。

    賽菲明白要是回到索迪亞的話,索希婭的肺也能就夠適應了吧。

    憑藉索迪的回復力,或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也能恢復如初的吧。

    「我,想賭一賭這種可能性。聽到空之扉在這個春天打開的事後吃驚地差點跳起來了哦。不過那時的肺並不​​太好,已經住院就是了」

    「原來如此……你不太在公眾前出現也是因為……」

    賽菲說到這裡,索希婭點了點頭。

    身為七劍之一的人,要是在公共場合口吐鮮血倒地的話就糟了。

    而且——

    有著如此脆弱的身體,卻還能升到七劍之一的這個劍士——是有多強大呢。

    「我不希望你同情我?」

    「隨公主的喜好,我的命已經堵在你身上了。因為同情而讓我與你斷絕關係的話等同於自殺行為」

    「等等,確實空之扉與我有關聯。不過,單憑我一個人是無法打開空之扉的。不如說,還是另一個人要更加——」

    「是太陽之少女嗎」

    索希婭平靜地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關於空之扉的事,我調查了所能調查到的一切。不過,情報好像有被刻意刪掉的痕跡,因此了解得併不詳細。不過,我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打開空之扉這一點也是事實。因此…​​…我一直想見你。在我還能行動的當下,在我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前」

    索希婭靜靜地說著,然後放下劍,在原地正座。

    接著慢慢地將雙手放在地上,低下頭。

    「請原諒我至今為止的無禮舉動。我是真心想與年齡相近的你作朋友的」

    「等,等等。這種事情無所謂,請抬起頭!」

    賽菲已經完全不在意浴場被性騷擾的事了。

    雖然本人沒有意識到,不過賽菲是個很有器量的人。一些小糾紛,不一會兒就毫不在意了。

    可是,索希婭繼續深深地低下頭。

    「拜託了,公主。請將我帶回索迪亞吧。為此,我什麼都會做的。如果你要我殺光威脅你和你朋友性命的布雷茲們,我也會照辦的。不管是死劍使還是什麼的都照殺不誤」

    「不過……就算你做了這種事,空之扉也不是憑藉我的意志就能打開的」

    「這我也當然清楚。不過,只是想讓你知道——這裡還有人希望你打開空之扉,希望回到索迪亞去」

    「…………」

    忽然,賽菲回想起來。

    與空之扉有關的另一人——櫻井日奈子有著諸多的能力。好像其中之一就是將索迪強制遣返索迪亞。

    要是有那個力量的話,就能送索希婭回索迪亞去了吧。

    不過——關於日奈子的能力也不是隨便就能說出口的。因為,她的能力利用價值太大了。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啊,公主」

    「…………」

    賽菲默默地點了點頭。

    索希婭那迫切的願望,賽菲已經很清楚地明白了。

    就連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也明白了。

    索希婭渴望戰勝病魔活下去,並繼續追求劍之極致。

    因為對於索迪而言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才沒有說出口吧。

    索希婭抬起頭,筆直地註視著賽菲的雙眼。

    賽菲也對上那股視線,並再一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啊,這麼說來」

    賽菲忽然看向背後。

    跟在自己後面的天劍索希婭歪著頭。

    「劍王怎麼樣了?還在睡嗎?」

    賽菲和索希婭,剛剛來到了劍之聖堂的正門口。

    索希婭正在送打算回家的賽菲出門。

    「啊啊,完全忘記了呢。大概還在溫泉里睡覺吧」

    「……放著她不管沒問題嗎?就算是她也會頭暈的吧……」

    「不要小看劍王。就算把那個人扔到撒哈拉大沙漠或者西伯利亞雪原去,她也不會有任何事的吧。但是,果然還是讓那個人把​​你送回去比較安全呢」

    「讓劍王當護衛嗎,還真是有點浪費呢」

    不過,也確實不能讓賽菲一個人回家去。

    讓強行將賽菲帶來的劍王,火速把賽菲送回去才是最好的吧。

    「不過,劍王最喜歡可愛的女孩子了呢。要是化作色狼反而就危險了……」

    「你怎麼對自己的事緘口不言呢」

    「我是不會變成狼的。會很溫柔地,很溫柔地把你變成自己的東西」

    「只是做法不同的問題嗎!」

    剛剛還覺得已經暫時逃出克羅的魔掌了,可這回居然又被同性的變態給盯上了。

    賽菲察覺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或許容易被人盯上。

    「可以的話,我想親自送公主回去的,可稍微休息了一下後,工作堆積了不少。成了老師後,事情還真是意外地多呢。啊啊,當然,只要有公主的命令的話,無論何時您都是最優先的」

    「那可不行哦……因為你是聖堂的教師,所以要將聖堂的工作當作最優先事項。抱歉,能幫我劍王給叫醒嗎?」

    「樂意之至。嘛,往她的肩上刺一下大概就會醒來了吧」

    「話說,索希婭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呢……」

    「那麼告辭,我去叫醒她了。啊啊,要順便一起去浴室嗎?」

    「不去,真是的,你總是做這種不需要的事……請說些更有意義的話」

    「那麼,我就告訴你一件有意義的事吧」

    索希婭靠近賽菲的臉。

    「在索迪亞,人們基本不清楚與空之扉有關的人們——關於誕生扉之巫女的一族的事。因為,那本來就是比布雷茲人數更少的部族。甚至那個部族有沒有倖存者都不清楚」

    「……除我以外?」

    賽菲的曾祖母,拉納菲讓扉之一族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的兒子。

    好像拉納菲的目的是得到扉之一族的血脈,其實也在賽菲的身上發現了扉之一族的力量。

    「是的,除了你以外。嚴格來說,希露菲議員與你的親屬也是扉之一族的子孫,可發現力量的只有公主而已。可以說繼承了扉之一族血脈的只有你了」

    「是的……確實有些意義。如果繼承了血脈的只有我的話,被盯上也多少可以理解了呢」

    但是,布雷茲盯上賽菲的真正理由至今仍然不明。

    雖然死劍使蘇伊薩拉認為——那是賽菲所擁有的扉之巫女的力量——伴隨著白金色的光使出的超強戰鬥力的緣故。

    不過,那充其量也只是出自薩拉之口的話。

    「還有一件事,是與你相對的太陽之少女的事」

    「小雛的事?」

    索希婭進一步將臉湊了過來,賽菲吃驚地回答道。

    「要解開太陽之少女的謎團​​,就只有逮捕太陽教的教祖一途。因為,教祖與太陽之少女一族有關」

    不光是克羅他們Sabers,還有警察都一直在追捕著教祖。

    對於將日奈子監禁十五年的教祖,就連賽菲也想要給其一拳。

    「太陽之少女——在大戰中打開空之扉的雖然是過去的太陽之少女。但她的故鄉就在這個東京索迪亞」

    「太陽之少女的故鄉……換句話說,就是小雛的先祖的故鄉嗎?」

    索希婭點了點頭。

    賽菲在夢中見到的七十年前的太陽之少女——

    或許在她的故鄉,還殘留著某些與太陽之少女有關的東西。

    至少,在沒有太陽教教祖的情報,以及日奈子渾身是謎的當下,只要有些微的線索就不能放過。

    「……索希婭,我有事拜託你」

    「是什麼呢?」

    「能藉我些交通費以及一把劍嗎?可以的話最好是比較厚的長劍」

    「還有,要讓劍王稍微再睡一會兒嗎」

    「……拜託了」

    賽菲回答了索希婭之後,就用力地握緊了雙拳。

    違抗姐姐的命令,以被軟禁之身擅自採取行動是很荒唐的事。

    不過——

    那里或許會有解開櫻井日奈子與自己身上的謎團的線索。

    因此——像被囚禁的公主一般默默回家這種事是賽菲所辦不到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20 AM

第三章 少女歸鄉

    夏日灼熱的陽光炙烤著路面,空氣也如同氤氳般搖曳著。

    過了正午,氣溫好像還在不斷地上升。

    蟬的大合唱吵得人鼓膜都要震碎了,也讓人感到更熱了。

    「啊……好熱啊,可惡。要是有能直達的公交車就好了」

    克羅用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克羅是一副T卹配上短褲的清涼打扮,掛在皮帶上的日本刀的刀鞘晃來晃去的。

    從長野乘坐電車後,換乘公交,接著走路……

    就遠足而言已經是足夠的距離了。

    「與其說是熱,不如說是遠……已經走了半小時了……」

    日奈子重新將大檐帽深深地戴在頭上。

    今天就算是日奈子也無法cosplay 了,她穿著胸部曲線畢露的吊帶背心以及露出大腿的熱褲,與來到避暑地第一天的穿著相同。

    而她背在肩上的是——名為弓袋的像是盒子一般的東西。不知為何她還帶著從大劍聖那兒得到的弓。

    「嘛,就快到了,再加把勁吧」

    克羅用手機確認著地圖說道。

    他們如今在被稱為東京索迪亞東北地區最外沿部分的地方。所謂的最外沿部分,簡單地說來就是“鄉下”。

    「避暑地也好,最外沿部分也好,盡是鄉下地方呢。幸好這裡還有手機信號」

    克羅他們行走的道路的兩旁,原先好像還是農田的樣子,可如今已經長滿了荒草。

    因為這裡實在太過於“鄉下”,使得這裡的道路修翻修過的事感覺就像奇蹟一般。

    「我的先祖們要是能住在交通更便利的地方就好了呢……。真是些不夠機靈的人們」

    日奈子不講理地貶低著還沒有見過面的先祖們,嘆息一聲。

    當然,克羅和日奈子正往太陽之少女的故鄉趕去。

    因為大劍聖還記得地址,所以兩人在聽到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忙溜出了宅邸。

    「要是拜託依修特的話,就能讓她開車送我們的說……」

    「要是繼續把會長當成車夫使喚的話,她可要發飆了哦?總覺得那個人最近在思考事情呢」

    「是因為克羅嘲笑地太誇張,所以在認真地思考讓胸部變大的方法吧」

    「要是大過頭可就困擾了呢。而且身邊有一個平胸也無所謂的」

    克羅爽快地說著很過分的話。

    「而且,雖然我們並沒有被希露菲大人隔離起來,但也是按她的指令才來到劍仙眾之村的呢。將我們送來的那個女僕向希露菲大人報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間諜……?」

    「也沒到那種地步啦,而且林奈也在這裡,希露菲大人想要監視我們的動向也是利索當然的吧。要是我的話就會這麼做。還有,或許還會在浴室中裝上攝像頭之類的……」

    「那已經不是監視而是偷窺了吧」

    「只是說法不同罷了。總之,就算只有一天也好,要將我們的動向瞞過去。要是拉休或者會長在那裡的話,肯定能為我們辦好這些事的吧」

    「嗯,那兩人很精明的」

    日奈子不住地點頭。

    克羅也信賴著拉休他們。而且,只是溜出去一天的程度,就算是希露菲,也不會派人來追的吧。

    「話說,是我的失算呢。沒想到這里居然是這樣的鄉下地方。日奈子,喝點水吧」

    日奈子再次點了點頭,咕嘟咕嘟地喝著塑料瓶中的水。

    想一想,日奈子還是第一次坐電車旅行。即便更加地疲勞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可她卻意外地很興奮的樣子。

    日奈子直到十五歲為止都被監禁在太陽教的設施中,連一步都沒走到外面去過。

    除了自己是太陽教教祖的女兒之外,一無所知。

    而那樣的她,居然還有自己的故鄉,會感到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嗯,是那個嗎?」

    在登上坡度平緩的長坡後,克羅駐足觀賞著面前的景色。

    在下坡的前方,有一座零星地座落著幾戶老舊宅子的小村——真的是很小的村子。

    除了宅子之外,還有農田以及環繞整個村子的水渠。絕大多數的宅子都是木造的平房,其他的還有好些個像是倉庫的簡單設施。

    明明是白天,卻完全見不到半個人影。

    「無論怎麼看都是個廢棄的村落……一個人都沒有……」

    「嘛,和預料中一樣呢。太陽之少女的故鄉,要是現在還有人居住才讓人感到意外。拉納菲大人也知道太陽之少女的事吧,我不認為她會放著這裡不管的。沒有沉到水庫底部就不錯了」

    「你是在知道這些的基礎上,才將我帶到這沒有人煙的地方的嗎……?」

    日奈子故意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後退了一步。

    「誰會在這樣熱死人的地方做這種事啊」

    「是氣溫的問題嗎?」

    「那是很重要的事呢。嘛,難得都到這裡了,日奈子也不會想要回去的吧?」

    「雖然不怎麼高興……」

    雖然日奈子也對村子的樣子感到失望,但也覺得就這樣原路返回很蠢吧。

    兩人走下了坡道。

    克羅從肩上背著的小包中拿出了裝有水塑的料瓶,大口大口地喝著。

    感覺今天是這個夏季最熱的一天。

    早知道就多準備一些水了——剛這樣想的時候。

    「嗯……?」

    沙沙,身旁大樹的枝葉搖曳起來。

    那是高達五米的大樹。克羅抬起頭——

    「嗯嗯……?」

    看到了小褲褲。

    孩子氣的純白色小褲褲清晰地映在克羅的眼中。

    「白雪……?」

    日奈子呆呆地說道。

    正如日奈子所言,那裡有著比小褲褲更值得注意的事。

    身穿學校制服裝的少女就像筆直的樹木一樣站著。

    她穿著白色的襯衣和藏青色的連衣裙。裙子雖然長及膝蓋,可是風呼呼地吹,再加上還站在高處,因此小褲褲看得一清二楚。

    襯衫的袖口部分別著大頭針,看來是由無袖襯衣改造的。

    有著及肩的奇妙灰色頭髮,一米四左右的身高,以及工整的稚氣臉龐——一句話概括,因為是個小孩子,所以完全沒有色色的氣氛。

    服裝雖然和之前有所不同,但克羅還是認識這名少女的。

    她就是過去在太陽教的教團本部與依修特戰鬥過的改造人(cyborg)少女——白雪。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呼」

    白雪沒有回答克羅的問題,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後,從樹枝上跳下。

    其右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刀刃。

    「餵!」

    克羅立刻拔出了日本刀,擋住了白雪那從空中揮來的刀刃。叮,清脆的聲音響起,火花四濺。

    「突然間搞什麼啊。等一下,我並不是來和你戰鬥的」

    「…………」

    白雪沒有任何回答。只是以冷淡地眼神注視著克羅。

    她右手中握著的是又厚又長的軍用匕首。和太陽教戰鬥部隊隊長條所用的是同型號的匕首吧。

    「誰都無法通過這裡」

    「哈……?」

    白雪以平淡的聲音說完後,就向一臉困惑的克羅撲過去。

    以反手握著的匕首,準確地瞄準著脖子以及心臟這些重要的地方。

    「喂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戰鬥中要保持平常心”,就算是一直這樣學習過來的克羅也稍稍有些混亂。

    剛以為這裡什麼人都沒有的時候,立刻就受到襲擊,而且那還是白雪放出的攻擊。

    白雪應該和克羅的青梅竹馬,同時還是太陽教修女的木戶明里一起隱匿起來了才對。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相遇,讓克羅大吃一驚。

    「誰都無法通過這裡」

    「這句話剛才就已經聽到過了」

    克羅勉強擋下了不停向這邊揮來的白雪的匕首。

    克羅的古流基本上是為了與索迪戰鬥而學的東西。古流首先要從預讀索迪那獨特的——在揮劍時發出的殺意開始。

    不過,白雪卻沒有那種殺意。因為是改造人的緣故,所以很難預讀她的氣息。

    雖然克羅能勉強通過白雪的動作預讀匕首的軌跡,但也非常危險。

    「克羅,不能斬了她!」

    「……我知道!」

    聽見日奈子那罕見的大喊聲,克羅自暴自棄地回答道。

    白雪除了是改造人以外,還有一個很小的特徵。

    她長得很像之前被監禁在太陽教的設施中,一直照顧日奈子,還幫助她逃跑的佣人——名為香苗的女性。

    只是因為臉長得相似,日奈子就對她有了感情。

    克羅也不想做會讓日奈子傷心的事。

    「咕……!」

    克羅的撥開了白雪匕首。

    這傢伙比之前更強了——克羅咬緊了牙關。

    克羅雖然沒有直接和白雪戰鬥過,但卻看過她與依修特的戰鬥。

    白雪的體術比那時更加地敏捷。無謂的動作變少了,速度好像也進一步提升了。

    「這下變得有趣了呢……」

    雖然不能傷害她,但她也不是可以讓自己手下留情的對手。

    「白雪!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可是明里的青梅竹馬哦!在太陽教本部見過面的吧!」

    「我不認識你這種人……」

    白雪繼續揮動著匕首說道。

    自太陽教本部的戰鬥以來,還沒超過兩個月。不管怎麼說也忘得太快了吧。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克羅一邊撥開白雪的攻擊,一邊為接下來該怎麼辦而大傷腦筋。

    單是要擊殺她就已經夠難的了,而要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制服她幾近不可能。

    這時——

    白雪輕輕地跳起來,向克羅的脖子斬來。

    克羅忽然降低身體重心,用雙手架起劍,然後站起身筆直地用劍刺向白雪——

    「天浮船——」

    劍尖擊中了匕首的刀身,接著用力地往上推。

    「…………」

    白雪握著的匕首,被彈飛到了空中。

    這是古流技之一,天浮船是突擊對手的劍的重心,並將其擊飛的技巧。

    從對手握劍的方式,注入力量的方式,以及劍的長度來預測容易破壞其平衡的地方,並以致命的精確度進行突擊,即便是在精妙劍法的古流中這也是難度相當高的技巧。

    這招克羅很少使用,因為失敗的可能性很高。

    「……呼」

    匕首被彈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克羅感到放心了。

    不過,還不能大意。克羅向前邁出一步,將劍對準了白雪。

    「白雪,聽我說。我並不是你的敵人」

    「……判斷這一點的人是我」

    白雪忽然壓低身體重心,如同一個小團子一般,接著立刻放出了右拳。

    「咕……!這是當然的!不過還是要打的吧!」

    克羅勉強躲過了那一拳。伴隨著呼呼風聲,拳頭從臉龐劃過,那是嬌小的拳頭所無法想像的威力。

    「很不錯的一拳呢,幼女!要是挨到的話,我的臉可就沒了哦!」

    「……本來就是一張被捏碎般的臉」

    「還能噴吐毒舌呢!dynasty公司的改造人還裝有這樣的機能嗎!」

    克羅說著玩笑話的同時,白雪輕輕一跳,以右腿放出了小小的迴旋踢。

    「……!」

    克羅身子後仰勉強躲過了那一踢,然後用劍自下而上斬向白雪。那是認真揮出的一劍。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連戰鬥都算不上。

    「奇怪的劍……!」

    即便是改造人,好像都對克羅那時機紊亂的劍感到奇怪的樣子。

    白雪收回右腳,斜著身子,這回用左腳放出了踢技。

    「糟了……!」

    因為已經拔劍的緣故,反應遲了一瞬。

    克羅的側腹挨了白雪的一腳,被踢飛了。

    雖然感受到內臟破裂一般的痛楚,但克羅還是勉強著地調整姿勢。身體基本是下意識地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真是的,動真格地踢了過來……大哥哥也要拿出真正實力了哦,可惡!」

    「你試試看……」

    白雪的右手突然在手腕的地方折斷,並在斷掉的地方出現了三把槍。

    在依修特和白雪戰鬥的時候,克羅也目擊過這一幕。是能射出大量大口徑散彈的散彈槍。

    要是被近距離擊中的話,克羅也會受不了的吧。

    就算是索迪,要是正面挨到,也有可能成為致命傷的。

    「話說,這下,要是不認真應對的話可真會被殺掉的呢……」

    「克羅……」

    「啊啊,真是的。我知道的啦!」

    對於日奈子那懇求一般的聲音,克羅急忙回答道。

    克羅就算拿出真正實力也不知道能否戰勝白雪,可那樣的話她也不​​可能毫髮無傷的吧。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白雪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通過這裡……」

    「你只會說這句話嗎……」

    克羅無奈地重新握住劍。

    白雪也保持以右腕中的槍身對準克羅的姿勢,慢慢地靠近。

    在她開槍之前就要決出勝負——

    白雪的大腦恐怕還是人類自身的。要是頭部受到衝擊的話應該也會失去意識的吧。

    要是認真攻擊的話,即便用刀背也很危險,可白雪的話應該死不了的吧。

    「接下來——」

    「住手!小雪!」

    「…………!?」

    克羅向聲音的主人看去。

    在那兒的是——

    「明里……」

    克羅的青梅竹馬木戶明里正站在那裡。

    不知為何一身睡衣的打扮,肩上披著一件毛衣,還赤著雙腳。

    「明里,你在這個地方乾嗎……」

    「克羅……你才是,為什麼會在這裡……」

    克羅和明里兩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再會而一臉地困惑。

    「不比起這些……小雪,這個人並不是敵人。沒問題的……」

    明里說完,一個踉蹌。

    克羅打算跑過去——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穿過自己身邊。

    「……明里!」

    在倒下前,白雪小聲叫喚著明里的名字,並撐起她的身體。

    明里作為女性雖然嬌小,可是讓身材更嬌小的白雪支撐她的身體看起來也是一副很有違和感的光景。

    不過,身為改造人的白雪並不會對明里的體重感到苦惱的吧。

    「……謝謝,小雪。不過,沒問題的。只是有點頭暈而已,我自己能站起來的……」

    明里從白雪身邊離開,站直身體。

    「克羅……還有太陽之少女……」

    「等等,明里。什麼都用不著說。白雪,你知道我們不是敵人了吧?先讓明里休息吧」

    「…………」

    白雪直直地註視著克羅——然後點了點頭。

    明里的臉色看起來相當差,即便不是醫生的克羅,也立刻就察覺到了她身體狀況不太好。

    雖然有很多想要問的,但也不能就這樣放著明里的身體狀況不管。

    抱著明里的白雪將克羅他們帶到村子裡的一座宅邸中。

    那是一座古老的木造平房,這一點與村中其他的房子沒有區別,但是只有這一座宅邸明顯比其他的房子要氣派。

    穿過已經腐朽的木製大門,走進雜草叢生的宅邸內,進入玄關後,發現與荒涼的外表相比,裡面的東西雖然古舊,但清掃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地面一塵不染,光潔亮麗。

    「小雪有在進行清掃。要是外表也弄得很整潔的話,會很引人注目的,因此只清掃房間裡面」

    是察覺到克羅的疑問了吧,白雪嘟囔著。

    這個改造人少女,好像是惜字如金的類型,只說必要的話,在明白克羅他們不是敵人後,​​稍稍減少了一些隔閡吧。

    白雪在走廊上快步前行,在屏風前停下後,就粗魯地用腳打開了屏風。因為抱著明里,不好用手的緣故吧。

    在屏風的對面,是一個有著八個榻榻米大小的和室,裡面有一床被褥。枕邊放著水瓶和小茶壺,在房間的角落中還堆放著好多紙板箱。乍一看,食物和水還是有儲備的。

    「……謝謝,小雪」

    「這是約定」

    就如同病床上的父親和女兒的對話一般,白雪讓明里在被褥中睡下。

    「克羅你們也坐下吧。雖然這不是我家就是了……」

    明里在被褥中以虛弱的聲音說道。

    克羅毫不客氣的在被褥旁盤腿坐下,而日奈子則在他身邊正座。

    而白雪隔著被褥在另一側,和日奈子一樣正座。

    「明里,你是怎麼了?」

    克羅問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只是感冒纏身而已哦。感冒雖然治好了,但體力還沒有回復。不過沒有得重病,放心吧」

    「還沒有讓醫生看過吧」

    克羅間不容髮地說道。

    「即便沒有讓醫生看過,自己的身體狀況也還是明白的」

    「不明白的吧。外行人的診斷是靠不住的。去讓醫生診斷一下」

    「……咦?克羅,你不說『哪兒不舒服,我來給你診斷一下吧』這種近似於性騷擾的話嗎?」

    「日奈子,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啊……?」

    當然,會這樣是拜克羅平常的惡劣行徑所賜。

    「啊哈哈,嘛,還是說這種話比較像你哦」

    「哎,可以給你診斷嗎!?」

    「不可能可以的吧……」

    明里雖然瞪了過來,但完全沒有壓迫感。

    「玩笑先放在一邊……明里,你們出了什麼事?雖然早就知道你們隱匿了行蹤,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

    「……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

    明里有些為難地笑了。

    「逃出教團本部後,雖然逃進了教團的一個隱蔽所,可是有很多的教徒被捕了,好像也有供出了隱蔽所的人呢」

    「當然了。警察的盤問可是相當難纏的呢,忍受不了的傢伙也是有的吧」

    「嗯,這是沒辦法的。不過,不管哪個隱蔽所都很危險,因此,就想起了以前——從父親那兒聽到的關於太陽教起源的村子」

    「起源嗎……」

    日奈子的雙親太陽教教祖,很有可能知道不少關於太陽之少女的事。

    也知道關於太陽之少女的故鄉——這個村子的吧。

    還有,明里的父親木戶佑司,也是教祖的親信。即便知道這個村子的事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外面很危險,所以不能過於頻繁地轉移。因此才選擇了這裡。大部分的教徒都不知道,而且也沒什麼人會來這這種地方。雖然我也差點忘記就是了」

    「沒有人這點雖然​​好,可是在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生活也很辛苦吧。而且,你身體還這麼弱」

    克羅從被褥中拉出了明里的右手為她把脈。

    接著,攏起了明里的劉海將手放在她的前額上。

    「……脈象正常。不過體溫很高。而且……還瘦了吧」

    克羅估計應該是過度勞累和營養不足的緣故。食物好像只有速食食品以及罐頭,在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還吃這樣的東西只會讓病情惡化。

    「果然還是去醫院吧。不用擔心,不會讓你露出馬腳的​​」

    「不過,要是暴露的話,你的立場就會……」

    「嘛,總會有辦法的吧。而且我還認識一個無醫師執照的醫生」

    克羅想起了在居留地遇到的小不點醫生。克羅想再見她一次,而且讓她幫明里診斷一下也沒問題的吧。

    不過,還是讓明里住院比較好。而且將她帶到沒有優秀設備的布雷茲診所去的話,問題也無法得到根本性地解決的吧。

    「要是不改變你的生活方式的話,即便能治好的病也會變得無法治好的哦。安全且舒適的生活是必須的啊」

    「那種事……我並不奢望。幹原可是被逮捕了啊,和他比起來,我……」

    「大叔嗎?」

    太陽教的戰鬥部隊隊長,幹原條一郎承擔了太陽教所發動的事件的全部罪責。

    「我向你……開槍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麼時候……」

    明里流下了淚水,因為她是立馬就會哭泣的女孩子。

    在太陽教本部發生的騷亂的最後,明里開槍朝克羅射擊了。她肯定是要承擔罪責的。

    不過——

    「大叔會沒事的吧。即便在監獄裡,對於身為原軍人的那傢伙而言,也就是遊樂園一般的地方吧。會狼吞虎咽地吃著牢飯的,而且,那時候或許就說過了,只是被槍射擊的程度我是不會在意的哦」

    「只是被搶射擊的程度……你……」

    克羅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實際上也完全不在意被她射擊的事。明里為了阻止作為劍士不停殺人的克羅,為了不讓克羅繼續殺人才向他射擊的。

    雖然就思維上而言,明里採取的行動比較跳躍,不過她是為了救克羅才這開槍的,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不用在意。你只要想著如何治療身體就行了」

    「克羅……」

    「要是身體不治好的話,就無法性騷擾了呢……」

    「你能去死嗎……?」

    克羅溫柔地說完,明里也溫柔地開罵。

    明里雖然身體虛弱,可頭腦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白雪,是你在保護明里嗎」

    「小雪被命令要遵從太陽教教徒的指示。而如今的教徒就只有明里了」

    「原來如此」

    白雪並不是機器人,而是改造人。可即便如此,還是通過藥物和洗腦,讓她的行動受程序控制吧。

    「這麼說來,這傢伙把我給忘了呢」

    「啊啊……小雪是……」

    明里吞吞吐吐地說道。

    「小雪為了機械部分和肉體的調整而接受了大量的藥物」

    白雪代替明里開口說道。

    「受到藥物的影像,無法長時間維持記憶。總是能見到的明里暫且不提,至於你,我就忘記了。不過像你這種人還是忘掉比較好就是了」

    「嘴巴偶爾會變得很壞呢,白雪」

    雖然克羅也不指望白雪記住自己,可是直接被告知「忘記了」還是有點受打擊。

    「順便問一句,白雪這副打扮是怎麼回事?」

    克羅指著白雪。

    她以前穿著經過改造的太陽教的修女服,可如今像是鄉下中學生的打扮又是什麼情況。

    「這是在村里的空房間內找到的。去採購食物的話,還穿著修女服會很顯眼的」

    白雪是個可愛的少女。毫無疑問,不管穿著何種衣服都會很顯眼的。可是穿著制服的話,不就更顯眼了嗎。

    仔細一看,胸口還縫上了一塊牌子,上面工整地寫著「小雪」的名字。這是不想引人注目呢,還是想要引人注目呢?

    「嘛,謝謝你一直在保護明里,作為青梅竹馬向你表示感謝」

    「青梅竹馬……?明里可沒把你當作青梅竹馬,不如說,是戀——」

    「哇啊啊,小雪!stop!」

    「嗯……?」

    白雪呆呆地歪著頭。

    「沒,沒關係啦。被人感謝的時候就老老實實地接受吧」

    「……嗯,明白了。我接受」

    被滿臉通紅的明里說了後,白雪點了點頭。

    「比,比起這些,你又是怎麼回事?克羅,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啊啊,那是——」

    在克羅打算開口的時候。

    「什麼!?」

    突然間響起了爆炸聲。

    明里驚得從被褥中坐起了身子,向窗外看去。

    可是,什麼都看不到。

    「真是的,麻煩接二連三地來。明明還有事情要調查的呢」

    克羅握住日本刀的刀柄站起身。

    「我們是為了調查太陽之少女的秘密才來到這裡的。明明,你知道些什麼嗎?」

    「……不知道。因為沒有調查事情的閒功夫……啊,不過有一件事……」

    「什麼。到時候讓我聽一下吧。不過,在那之前得先確認一下剛才的爆炸情況」

    克羅將手放在日奈子的頭上,對她笑了笑。

    「日奈子,你看著明里。白雪,這兩人交給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

    白雪點了點頭。

    就她展現出的戰鬥力來看,將日奈子和明里交給她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能讓明里走動,而且也不想把日奈子帶到麻煩的地方去。

    「那麼,我去去就來。大家老老實實地在這裡等著」

    克羅多少能預料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不是開砲的聲音,也不是機械運作的聲音,而是突然之間有什麼爆炸了……

    手榴彈的爆炸聲在Sabers的訓練中也聽過無數次了,但也不一樣。

    剛才恐怕——是術法造成的爆炸。

    「咕……!」

    咚,響起了可怕的爆炸聲,賽菲一邊用手腕護著臉,一邊忍受著襲來的爆風。

    炎之術法——與奈娜和真奈的術法相同,有能操縱火的敵人在。

    與使用蛇或者龍形的火焰攻擊的奈娜和真奈不同,而是用複數的火塊進行攻擊的術法。

    碰到火焰的地方被燒焦,地面也會被削去。

    那種破壞力要是正面挨到的話,即便是賽菲也會成為致命傷的吧。

    「遠距離攻擊真是討厭啊!」

    賽菲咆哮著,勉強擋住了對方斬來的劍,並​​全力推回去。

    與此同時,第二個敵人使勁全身氣力的斜斬——伴隨著撕裂空氣的聲音襲來,而賽菲在千鈞一發之際抽身躲過了這即將斬裂肩膀的劍。

    「切……!」

    敵人微微咂了咂舌,以整個身體撞過來的勢頭向賽菲逼近。

    對手的行動雖然亂來,但她是打算斬了賽菲的。不顧一切的敵人是恐怖的。

    賽菲粗俗地抬起右腳,放出了踢技。

    「咕!」

    敵人發出了小小的悲鳴聲,被轟到了背後。

    賽菲立刻跟進,左腳一蹬地面揮下了劍。

    這時另一個敵人插了進來,擋開了賽菲的劍。

    「啊啊真是的……」

    賽菲利用劍被彈開的勢頭退到了後方。

    接著架起劍,為了牽制敵人而調整呼吸。

    「呼……真是的,你們布雷茲真是煩人呢」

    「四將的女兒,沒有饒過你性命的理由」

    敵人——其中一個布雷茲說道。

    襲擊賽菲的布雷茲一共有四名。明明烈日當空,可布雷茲們卻宛如穿著制服一般全都套著黑色的長袍。

    全員都摘下風帽露出了臉,感覺都是二十歲前後的年輕女性。

    「終於到達這裡了,可沒想到會遭到妨礙」

    賽菲瞪著布雷茲們說道。

    從天劍那裡借了劍和交通費,換乘交通工具後終於快到目的地——太陽之少女的故鄉了,可就在這時受到了攻擊。

    「“沒想到”是我們的台詞。​​被盯上性命的人,居然還單獨行動,你還正常嗎?」

    「少女也有想要一人獨處的時候的」

    賽菲說著玩笑話,感覺快厭煩了。

    總覺得說這種玩笑話也是受了克羅的壞影響吧。

    「你們不也是擅自行動嗎?剛剛還以為布雷茲已經老實起來了……」

    「我們是蘇伊薩拉的直屬部下。拜你們所賜,蘇伊薩拉已經下落不明了」

    「下落不明……?」

    賽菲呆住了。

    薩拉的『光』被日奈子封印,身體能力已經和普通人類差不多了。

    那個怪物是不可能因為失意而去散心旅行的吧。 “她消失了”,聽到這種事後只會有不好的預感。

    「是的,不過,在指揮官消失的情況下,依照自己的判斷行事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其中一個布雷茲回答道。

    那個布雷茲好像是隊長的樣子。是因為擔心被人看到樣貌的緣故嗎,有著很長的劉海,從頭髮的間隙中可以看到那布雷茲特有的紅色眼瞳中寄宿著強烈的殺意。

    「上司不在的話,明明休假也是可以的說,可你們對工作還真是熱心呢」

    賽菲目不轉睛地瞪著布雷茲們。

    要是克羅的話,估計會開心地休假吧。話說,賽菲對於每件事都能扯到克羅身上去的自己感到有些微妙。

    「忘記了嗎?我們布雷茲因為你的曾祖母拉納菲的肅清行動,而被關押在居留地中,還被強制在沒有劍沒有戰鬥的環境下生活。我們並不是被命令戰鬥,而是為了取回布雷茲所應有的生活方式而揮舞著劍」

    「……確實」

    布雷茲有進行戰爭的理由。

    塞菲曾經的友人奈娜也在居留地中長大,也以相同的理由戰鬥著。

    可是,賽菲也有著戰鬥的理由,必須得解開太陽之少女的秘密才行。因此,不能再繼續進行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戰鬥了。

    賽菲將劍擺出了中段的架勢。雖然沒有到愛劍星崩的程度,可從天劍那兒借來的劍也有著相當的重量,賽菲對這重量感到安心。

    「我們對你個人並沒有恨意。因此,你即便恨我們也沒關係」

    有著長長劉海的布雷茲,猛地向前邁出一步。

    之後的三人也散開,往賽菲的左右包抄。

    這些布雷茲們好像不拘泥於一對一的戰鬥,是無論如何都打算要了賽菲的命吧。

    四人全員都是技術高強的劍士,說白了,就算一對一,賽菲也夠嗆。

    可以得話倒是很想逃走,但這也是不可能的吧。她們鬥志相當高。

    「那我也——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賽菲從正面接住了有劉海的索迪的斬擊,接著宛如被卡車撞到一般的沉重衝擊傳了過來。

    「你這個……!」

    賽菲在雙手中用力,打算將她的劍推回去。兩人的光刃綻放出了強烈的光芒。

    可是,布雷茲也挺住了。

    果然,身體還沒有到最佳狀態。即便賽菲用盡全力,也無法對抗這些布雷茲們。

    「啊啊真是的!礙事!」

    賽菲一邊和有劉海的布雷茲刀劍互抵,一邊對從旁展開攻擊的另一名布雷茲放出了踢技。

    在踢飛那名布雷茲的同時,賽菲也利用反作用力撥開了有劉海的布雷茲的劍,接著又擋住了從後方襲來的布雷茲的劍。

    「還有一個人呢!」

    賽菲的身體平衡崩潰的同時,瞪著在不遠處用劍尖對準賽菲的布雷茲。

    「冰之矢,貫穿!」

    布雷茲發動了術法,從劍尖出射出了三支冰之矢。

    冰之矢瞄準賽菲飛行的同時,進一步分裂成複數的更細小的冰之矢,化為了覆蓋整個視野的彈幕。

    「哎,這是麻煩!」

    賽菲一口氣揮劍斬向飛來的箭矢。雖然速度快,數量多,可只是箭矢的程度憑藉賽菲的實力還是可以對付的。

    「請不要小看——」

    賽菲還沒說完,就向前摔倒了。

    一看腳下,發現右腳已經和地面凍在了一起。

    「這是……」

    回過頭後,發現剛才被賽菲踢飛的布雷茲在數米遠的地方,其右腳發出的帶狀的並沿著地面延伸到了賽菲的腳下。

    「你也是冰的術法使嗎?」

    術法並不只是單純進行攻擊的,也有輔助戰鬥用的。不過,從腳下放出的術法還是第一次見到。大概術法也有很多種吧。

    賽菲在右腳中註入力量,打算破冰而出。可是,已經完全凍結了,無法拔出來。

    這不是造成傷害,而是將敵人拘束的術法吧。而且,就這樣冰凍著的話,就算是索迪也會因腳部凍傷而無法動的吧。

    「到此為止了呢,四將的女兒。不用擔心,我們沒有虐待的嗜好」

    「你們四個人一起襲擊過來,還說什麼不用擔心……」

    賽菲再次說著玩笑話。

    雖然看起來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可是背後已經滲出冷汗了。

    要掙脫冰塊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佈雷茲們是不可能乾等著的。

    四個布雷茲們將賽菲包圍了起來。

    是打算一起衝過來,給賽菲一個了斷的吧。

    在身體無法動彈的狀況下,要同時擋下四名技藝高超的劍士的劍——即便賽菲處於最佳狀態下也是不可能做得到。

    賽菲咬緊了牙關。

    不應該拋下劍王,而是應該請求她一起同行的。

    要是那個神經大條的劍王的話,或許她還會一口答應的吧。

    不過,已經遲了。日奈子的故鄉明明已經近在眼前了,可居然會變成這樣——

    「放棄還太早了。哼,好吧,就和你們再戰一場,放馬過來吧,混蛋!」

    賽菲有點自暴自棄地喊道。

    這種粗話也是受到克羅的惡劣影響——不,算了,就承認了吧。

    賽菲的性格,人生都大幅度地受到了克羅的影響。

    可以說他的存在已經是構成賽菲的要素之一了。

    而且,賽菲也想再一次見到克羅。

    並不只是一次,接下來的時間也想要和克羅一起度過。

    索迪的公主,要和雖為劍聖的弟子,實則是人類的克羅在一起——這之間恐怕有著無數的阻撓的吧。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也絕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賽菲還有要做的事,沒有對他說的話,不知道還有多少。

    「那我們就不客氣得​​上了,這就是最後一擊了,四將的女兒——」

    四名布雷茲一齊衝了出來。

    賽菲也明白要同時對付四人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毫不抵抗的話,那就可以確定是等死了。要是能盡可能多地擋開襲來的劍的話,活下去的可能性也會上升的。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喂喂,公主大人可不能這樣大喊大叫的哦」

    突然間,這個聲音進入了賽菲的耳朵。

    與此同時,衝過來的四人中有兩人的速度突然下降了。

    「哎……?」

    賽菲雖然吃了一驚,但還是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用劍擋住了從正面攻來的有劉海的布雷茲的劍,接著沉下身體閃過了另一人的劍,然後又用可以自由活動的左腳放出了掃堂腿。

    另一個布雷茲被踢飛後,立刻重整態勢。

    可這時候,賽菲也已經站直身體,重新架起了劍。

    接著——

    「時機正好呢,賽菲」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賽菲不禁發出了一反常態的聲音,這並不是因為那人向自己搭話的緣故,而是那人的後背緊緊地貼住了自己的後背。

    賽菲想要回頭——可是,做不到。

    可即便如此,賽菲也知道背靠背貼著自己的人物是誰了。

    「羅!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因為好像有點來不及了,所以放了隱藏大招」

    克羅就這樣貼在賽菲的後背回答道。

    四名布雷茲,和賽菲她們拉開距離後擺好了架勢。

    而其中兩人則氣沖沖地從脖子上拔出了什麼東西,然後扔在地上。

    「你這傢伙,到底……?」

    拔出了小刀的其中一人,以銳利地視線瞪了過來,她瞪的不是賽菲,好像是克羅。

    「只是飛刀而已哦。為了以防萬一而總是隨身攜帶著。雖然沒有怎麼使用過,不過卻順利地刺中了呢,雖然沒有命中要害就是了」

    克羅一臉開心地說著。

    整理了一下狀況後,賽菲推測克羅雖然是打算幫助賽菲的,但卻來不及抵擋四名布雷茲的攻擊,這時,他扔出了隨身攜帶的兩把飛刀,阻止了兩人的行動。

    要刺中全速奔跑的兩名索迪,而且還要刺中脖子——這沒有相當的技術是做不到的。

    而即便被刺中脖子也還沒倒下的布雷茲確實很厲害,不過,克羅的技術更讓人吃驚。他還是老樣子,有著各種賽菲所不知道的技術。

    「嗯……身體無法動彈呢,賽菲。好機會」

    「你想幹嘛!?」

    賽菲吃了一驚。

    在這種狀況下,一般而言是不可能調戲女孩子的,而會做這種事的就只有名為克羅的男人。

    「嗯嗯,很不錯的胸部。啊,我已經受不了了。這個胸部只屬於我一個人真是太棒了呢!」

    「呀啊啊啊啊,別碰!再說又不是屬於你的!」

    克羅的手從後面繞過來,不停地上下捧著胸部。

    雖然是已經習慣的手的感觸,可不管來幾次都還是會感到吃驚的。

    「切,還穿著內衣嗎」

    「廢話,當然穿著的吧!話說,別把手伸進衣服裡面!」

    克羅地手毫無顧慮地在連衣裙中翻動著。這樣下去,手指或許會進到內衣裡面的。

    「餵……已經說了……快住手的吧!」

    「雖然還想再繼續享受一下的,不過還是先處理那邊比較好吧」

    克羅的手放開了賽菲的胸部,接著背後的感觸也消失了。

    「哎,咦……?真的停手了……?」

    「不用這麼遺憾哦。因為之後還可以繼續的」

    「什,什麼……遺憾不遺憾的啊。你這笨蛋……」

    克羅笑了笑,繞到賽菲面前。

    他已經拔出了日本刀,並一如既往地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又是布雷茲嗎,明明暫時已經不想再看到你們了。嘛,你們要是能老老實實地待著就好

    了呢」

    「原來如此,你……你這傢伙就是劍聖休卡的弟子嗎!區區一個人類,居然還和蘇伊薩拉戰鬥過!」

    「怎麼回事,是薩拉的朋友嗎。啊啊,確實戰鬥過。真是的,還以為會被殺掉的呢。嘛,我也差點把她殺了就是了」

    克羅微笑著說道。

    就塞菲所知,克羅應該沒有把薩拉逼到這種境地過。

    「別開玩笑了,人類!因為你這傢伙,蘇伊薩拉消失了!正好,殺了四將家的女兒後,順便把你也殺了,再將你們的屍體送給索迪政府!」

    「你們盯上賽菲雖然讓我不爽,不過要是就這樣回去的話我就放過你們。因為我現在正在休假中哦」

    「已經說過你別開玩笑了吧」

    有著劉海的布雷茲一口氣拉近距離,對著克羅從上段將劍揮下。

    一瞬間,就只能看到劍光一閃的——不得了的豪劍。恐怕就連以前與賽菲戰鬥過的powered suit也能一刀兩斷的吧。

    不過——克羅沒有變成兩半。

    「…………」

    只是輕輕向前邁出一步便躲過了有劉海的布雷茲的斬擊,下個瞬間那個布雷茲保持用劍橫斬的姿勢停住了。

    「哎……?」

    賽菲呆住了。

    接著,有劉海的布雷茲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一秒後,她脖子處的鮮血猶如湧泉一般狂噴而出。

    「什……啊啊……」

    脖子的頸動脈被切斷的布雷茲,就這樣以一副驚愕的表情倒下了。

    就算是看慣了克羅的古流的賽菲,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解決一個。還有三個,你們有何打算?還要繼續嗎?」

    克羅再次將劍擺出中段的架勢說道。

    「人類!!!」

    一名布雷茲向克羅跑來,後面兩人也跟著她。

    即便三人一起上,克羅也毫不動搖。

    「笨蛋」

    克羅嘀咕了一聲後,就隨意地向第一名布雷茲揮動了日本刀。

    接著,向前邁出一步的同時斬裂了第二人的身體,然後身體後仰躲過了第三人的攻擊。

    「——殼空蟬」

    「…………!?」

    克羅就像從身邊繞過去一般動了起來,她驚呆了。

    賽菲知道那一招。是古流的一個小技巧。預判對手的視線,然後從死角進行攻擊。賽菲也被那招打敗過,那時克羅看起來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咕……!」

    伴隨著含糊不清的悲鳴聲,第三名布雷茲也停止了行動。克羅的日本刀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脖子。

    「不愧是剛剛打磨過的東西,就是鋒利呢」

    克羅迅速地抽回劍,退向了後方。

    「你們如同流氓般說著粗俗的話,還以為很弱,可其實也挺不錯的。嘛,要是冷靜地使用術法對話,或許還會是一番不錯的戰鬥呢」

    而克羅的話,已經無法傳到那些布雷茲的耳朵中了。

    四名布雷茲已經全部沒了氣息。克羅的劍攻擊要害,毫無痛苦地結束了她們的生命。

    「……羅,你比以前更強了吧……?」

    「因為和真奈,薩拉之類不得了的傢伙戰鬥到現在呢。本事也會稍微變厲害點的。不然,就不合常理了吧」

    克羅說完,揮劍甩去了劍上沾到的鮮血。

    「不手下留情就是這種結果嗎,話說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就是了」

    「……你有手下留情地和別人戰鬥過嗎?」

    「嘛,之後再進行說明吧,別在意」

    克羅慢慢地將日本刀收入刀鞘後,重新看向賽菲。

    「好了……這下就可以毫無顧忌地……」

    「呼」

    賽菲把劍扔在地上,用雙手捧住左腳,全力將其從地面拔了出來。接著還多次用左腳踢碎右腳上的冰塊。

    「切……明明覺得可以隨意性騷擾了呢」

    「別一臉遺憾地說這種話!」

    賽菲小幅度地活動著重獲自由的右腳,讓血液循環。雖然右腳還是沒有知覺,可讓光『光』循環一段時間的話就會恢復的吧。

    「話說,我可以隨意進行性騷擾嗎?」

    「你想要反抗我嗎!?」

    對著重獲自由的賽菲口吐狂言,克羅也是個可怕的人。

    「總之」賽菲重新打起精神撿起了腳下的劍。

    「嘛,姑且還是說聲謝謝吧。謝謝你來救我,羅」

    「沒事,總之能趕上真是太好了。話說,你這是要改變形象嗎?」

    「沒……紮起來也有點麻煩」

    賽菲摸著披在背後的頭髮說道。

    「這條連衣裙也和你挺般配的呢。就好像是哪兒的公主大人一樣」

    「……姑且,我本來就是個公主大人呢」

    賽菲對於連衣服都被讚揚的事感到有點意外。

    不過克羅雖然一副嘲弄的口吻,不過看起來卻是真心感到佩服的樣子。

    真的好高興。雖然很高興——

    這些暫且不提。

    「事先向你道個歉」

    「嗯?什麼啊?」

    「抱歉,我無法阻止自己了」

    賽菲將劍擺出上段的架勢,發動了光刃。

    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

    會愛上強大的劍士,還會想要斬了那個劍士。

    被無法遏制的衝動所支配,賽菲就這樣架著劍跑了起來。

    克羅也重新架起劍,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再次見面後會突然間砍過來呢——

    「嘛,好像之前也發生過這種事吧」

    克羅苦笑著,勉強躲過了飛奔而來的賽菲的斬擊。

    「嗚哦……」

    賽菲那從身體一旁掠過的斬擊,讓克羅冒出了冷汗。

    比剛剛和布雷茲戰鬥時的更銳利了啊——

    「不愧是克羅!真能躲呢!」

    「不躲就會死的吧」

    克羅抽身躲過了向身體襲來的一擊。

    賽菲是不喜歡費事,在攻擊中拼一切的劍士。每一擊都有著必殺的威力,即便躲開了也會有可怕的風壓襲來。

    雖然不知為何她沒有拿著愛劍星崩,可因為她用著厚重的劍,所以還是很恐怖。

    賽菲的一擊勢大力沉,不過克羅的力量是遠遠比不上剛才那些被殺了的布雷茲們的。

    無論何時都有可能被殺掉——不過,克羅當然是不會給砍到的。

    又是這種戰鬥嗎,克羅感到很不爽。

    繼白雪之後,居然又遇到這種必須在不傷害對手的情況下將其製服的戰鬥。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好厲害,羅!不停地閃避呢!」

    「所以說,不閃就會死的吧!」

    克羅邊說邊往後退。

    看來賽菲是相當的興奮。以前,在劍之學院與賽菲相遇不久後也發生過這種事。

    愛著劍的索迪,會想和愛著的那個人廝殺。再加上現在的賽菲很興奮。

    不過,人類的戀愛也是一樣,既有認真的,也有暫時的。

    「嘛,就算是暫時的也好啊!」

    賽菲有時候就會像按下了奇怪的開關一般變成這副樣子。大概,要是認真的話,每時每刻都會想要砍了克羅的吧。

    「什麼!?嘰嘰咕咕地說話可是會死的哦!」

    「你不也在說話嗎」

    克羅以古流彈開了毫不留情地對準脖子襲來的一擊。

    以前可以單用體術就躲開賽菲的劍,可現在就不行了。即便冒著劍會折斷的危險,也必須要撥開。

    「好開心!果然和羅戰鬥是很開心的事!來讓我更加,更加地開心吧!快點來斬我吧!」

    「……別說傻話」

    克羅的古流,能夠一擊就將賽菲擊殺。不過,要是用刀背或者避開要害的攻擊,以索迪的體力就能撐住。

    以前,雖然用出其不意的kiss讓賽菲清醒了過來——可同樣的方法這次就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了。

    「雖然試試也挺有趣的……」

    不過,賽菲的力量也比那時增長了太多。要強行奪走她的嘴唇也是很難的吧。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羅,羅,羅!」

    「你開心比什麼都好……」

    克羅不斷地應付著賽菲不斷揮下的劍,並繼續往後退,這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克羅感到有點不安。

    今後,要是再有與賽菲突然相見的時候,首先就沒收她的劍吧,克羅堅定地發誓。

    「……真是沒辦法呢」

    克羅跳向後方與賽菲保持距離後,就刷地將日本刀收入了劍鞘中。

    「喂喂,羅!不把劍拔出來可不行哦」

    「即便你這麼可愛地說這種話……」

    即便克羅將劍收入了劍鞘中,賽菲還是毫不客氣地砍了過來。

    克羅冷靜地以毫米為單位看穿賽菲的劍,確實,在不用劍的情況下躲開賽菲的攻擊雖然很難,但只是短時間的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賽菲的實力還遠遠不及克羅。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到——像是應付小孩子的攻擊一般輕鬆的地步。

    如果要消除引起事故的可能性,那麼就只有赤手空拳使用古流的招數——只此一途。

    「明明已經說過別小看我了!」

    「我要是認真起來的話,就連小看都說不上了……」

    賽菲再次猛地從上段將劍揮下。雖然感受到如同巨木壓頂一般的壓力,但克羅卻輕輕地伸出雙手,從左右夾住了賽菲的劍。

    空手接白刃——但是,以克羅的力量是無法阻止索迪揮下的劍的。

    克羅就這樣用雙手夾住賽菲的劍,讓其劍路發生偏移,往地上砍去。

    「橫流笛——」

    利用對手的力量,讓劍路發生偏移——是應用了古流的基本技術,赤手空拳發動的招式。

    當——伴隨著頓音,賽菲的劍的劍尖刺入了地面。因為勢頭太猛,地面都被剜了個坑。

    在劍刺入地面的瞬間,克羅再次行動了起來。

    「呀……!」

    賽菲發出了小小的悲鳴聲。

    用空手撥開斬擊的克羅,如同撲過去一般,緊緊地抱住了賽菲。

    「什,羅……!?」

    「好了好了,冷靜下來,賽菲。終於能見面了,別胡鬧,別胡鬧」

    克羅拍著賽菲的後背說道。

    克羅覺得比起用kiss讓她受驚,還是如同哄小孩一般抱緊她,並用話語讓她放鬆下來更有效果。

    仔細一想,克羅自從在太陽教本部被林奈擄走以來,還一次都沒好好地和賽菲說過話。

    暑假前和薩拉戰鬥時,也不是能夠靜下心來好好談話的狀態。

    不過現在布雷茲們都打倒了也沒人來搗亂了。

    「好久不見——雖然也沒到說這句話的地步,不過比預想中的見面要來得早呢。希露菲大人同意你外出了嗎?不對,你獨自一人,難道是逃走了嗎?」

    「……答對了一半。或許這回就不只是軟禁在宅邸而已了」

    賽菲以冷靜的聲音回答道。

    這回,賽菲並沒有掙脫克羅的手腕。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嘛,關於這點彼此彼此吧」

    「確實……沒想到,羅居然會在這裡。不過……」

    「嗯?嗚哦」

    賽菲將自己的臉靠在克羅的胸口上,使勁地蹭著。

    接著從克羅的臂彎中離開,保持了一定距離。

    「該怎麼說呢,我一直被關在家裡,見不到你,劍也被沒收了——已經積壓了很久了」

    「那……」

    克羅動搖著說道。

    “積壓了什麼東西”——這種性騷擾般的問題為什麼無法問出口呢。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賽菲的滿目血絲吧。

    「羅,你也積壓了很久了吧!沒問題,我做你的對手,盡情向我噴吐吧!」

    「……總覺得,那是很有薩拉的風格的工口台詞啊」

    克羅苦笑著,賽菲所說的應該是積壓了很多的感情,並不是克羅所想到的那種意思吧,嘛,她應該沒察覺到自己說出了很有深意的話吧。

    賽菲,再次高高的舉起了劍。

    這下不能奢望,只能用刀背攻擊了吧——克羅這樣想著,握住了刀柄。

    叮,響起了令人緊張的尖銳聲音。

    「呀……!?」

    突然,賽菲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並鬆開了握著的劍,接著一個踉蹌之後,雙膝跪在了地面上。

    「賽菲,你怎麼了……喂喂」

    克羅忽然反應了過來,回過頭。

    正如預料中的那樣,日奈子站在那裡,正握著那張弓。

    「怎,怎麼回事……?總覺得有什麼在肚子裡面響……」

    賽菲雙手按著肚子,皺起了眉頭。

    而日奈子則沒有在意賽菲的樣子,握著弓向這邊靠近。

    「你好,賽菲」

    「小雛,你也在嗎……。話說,那張弓是什麼?」

    「是我的最強裝備」

    日奈子好像又學會了奇怪的話。

    「賽菲,難道你覺得痛嗎?」

    「不是痛,應該說是嚇了一跳……」

    「嗯,是這樣嗎」

    叮。日奈子,再次用食指彈了一下弓弦。

    與剛才相同的尖銳聲音響徹四周。

    「……?什麼?」

    賽菲雖然吃了一驚,但也沒什麼事的樣子。

    「咦,好奇怪呢,還以為可以當賽菲的緊急停止裝置……」

    「那張弓是那樣的道具嗎!?說實話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是沒意義的問題。只是我身上無法理解的事又增加了而已」

    「啊啊,是嗎……」

    賽菲輕輕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看來確實只是吃了一驚,並沒有受到傷害的樣子。

    「話說回來,賽菲,冷靜下來了嗎?」

    「……差不多。羅,忘了剛才的事。話說,請你忘記,不然的話我就哭著對姐姐大人說『我被羅侵犯了』」

    感覺最近的賽菲,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

    總之,多虧了日奈子鳴弦,將賽菲從戀著劍的模式中解放了出來。

    「啊啊,小雛也真是好久不見了呢。難道又被誰給擄到這裡了嗎?」

    「賽菲,好久不見」

    日奈子難得地露出了微笑。

    「話說回來,你沒有被羅做些奇怪的事吧?沒問題吧?」

    「不不,克羅不會對身為護衛對象的我做任何——啊,動了」

    日奈子按住自己肚子,一臉滿足地說道。

    「動了……餵,羅!你難道……!?」

    「這就是女人幸福嗎……」

    日奈子露出了一臉陶醉的表情。

    「等等,你給我等一下!就和平常一樣,什麼事都沒幹!再說,就算懷孕了,胎兒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動起來!?」

    「嗯,單純只是個不錯的玩笑罷了」

    「哪裡不錯了……」

    賽菲捂著頭呻吟著。

    因為之前心情都很鬱悶,所以也無法怪她。

    「是嗎……之前還想著你會不會接受呢……那個,賽菲」

    「恩?」

    日奈子噠噠噠地走到賽菲跟前——接著如同倒在賽菲身上一樣抱緊了她。

    「哇……怎麼了,小雛?」

    「……沒什麼。只是想這樣做而已。不行嗎?」

    日奈子微微彎下腰,將臉埋在賽菲豐滿的胸部之中。

    總覺得看起來像是對姐姐撒嬌的妹妹呢。

    「雖說不是不行……嘛,你這麼精神真是太好了」

    「賽菲也挺精神的,就像往常一樣我感到很安心」

    「你別管」

    賽菲也摟住了日奈子。

    雖然熱得難受,不過現在克羅也覺得無所謂了——

    總之,克羅決定暫時就這樣溫柔地註視著兩名少女的再會。

    在互相道出來到太陽之少女的故鄉的前因後果後,克羅他們回到了明里藏身的家中。

    「天劍索希亞,聽說她是個天才劍士呢。不過好像我的師傅也不怎麼清楚的樣子,所以詳細情況也沒怎麼聽說」

    「天才是沒有錯,不過也有點壞掉了」

    「如今的七劍,都有些不正常呢……。就劍王姐姐看起來最正常了」

    克羅撓著頭說道。

    克羅他們穿過大門,進入了宅邸內。

    「羅你們也見到大劍聖了吧?這不是很厲害嗎。聽說她隱退後,就基本不見任何人了呢」

    「因為我們是可愛的徒孫的緣故?不過,之後也必須得回到老太婆那兒去才行呢。真麻煩」

    克羅想就這樣帶著賽菲和日奈子回到劍之學院去。

    克羅打開玄關進入其中,接著一口氣打開了起居室的屏風。

    「喲,小克羅。該怎麼說呢,這個罐頭不太好吃啊。就算是自由劍士團非常時期的糧食都比這要好吃多了哦」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劍王吉奈爾正堂堂正正地坐在明里邊上,當然明里是躺在被褥中的。

    而且不知為何,她正狼吞虎咽地吃著魚肉罐頭。

    「當然是跟著公主來的哦」

    「真是奇怪呢。天劍沒有阻止你嗎?」

    進入起居室的賽菲以可疑的目光看向劍王。

    「我可是軍人哦。強行突破可是很拿手的,而且,索希婭也明白公主的護衛是必須的呢」

    「……順便一提,我剛才雖然被襲擊了,可是沒有看到護衛哦」

    賽菲這回以銳利的眼神看向劍王。

    「啊啊,終於成為小克羅的女人了嗎」

    「被襲擊並不是指這個意思!是被布雷茲給襲擊了!」

    「我知道哦,因為一直在看著哦!」

    劍王毫不在意地說著,並將吃完的罐頭扔進了房間角落的垃圾袋中。

    「公主也很厲害,因此暫時觀看了一陣。當然要是有危險了,我還是會來救你的哦,不過小克羅也來了,所以就覺得已經用不著幫忙了呢。然後,因為肚子餓了,就尋著食物的香味來到這裡了哦」

    「……你,自由過頭了吧。那麼白雪有對你做了什麼嗎」

    實際上,克羅最初察覺到的就是,白雪雙手被鋼絲綁在背後倒在房間角落的身影。

    「啊啊,是指那個改造人小孩嗎,她突然襲擊了過來哦,然後就把她制服了。放心吧,沒讓她受什麼傷」

    「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果然是厲害的劍王……」

    克羅無奈地嘟囔著,劍王居然如此簡單地就把——那個讓自己感到棘手的白雪制服了。

    「總覺得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呢……」

    明里嘟噥了一句。

    這個太陽教的修女從剛才起就沒一句話都沒說,還露出了一副已經放棄了的表情。

    「就連索迪的公主都來了……就這樣把我處決嗎……」

    「我可不會做這種事。太陽教什麼的我完全無所謂」

    賽菲雙手抱胸靠在房間的牆壁上。

    「說來,從這個大小姐的口中聽到了一些事,她是小克羅的青梅竹馬吧?明白了,你到自由劍士團的附屬醫院來吧」

    「喂喂,雖然這樣幫了大忙,不過做這種事沒關係嗎」

    自由劍士團是索迪的正規軍,精英部隊。因為是軍隊,雖然有著專屬的醫院,可是讓人類入住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的吧。畢竟,我們的團員都很結實哦。不會生病,即便在訓練中受傷了,也會立刻痊癒的呢。醫生們也沒事幹,最近還在發『即便是動物也好,想為其治療一下』這種牢騷哦」

    「那是獸醫的工作吧。嘛,這樣的話就謝天謝地了……」

    因為沒有工作而發牢騷的醫生,好像最近也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呢。

    「明里,這樣好嗎?這個劍王的性格雖然有點那啥,不過還是可以信任的。順便也把白雪帶去好了。可以嗎?」

    克羅使了個顏色,劍王點了點頭。

    「或許你無法信任劍王,難道你連我也不信任嗎?」

    「……知道了。即便就這樣待在這裡,也什麼都做不了呢……」

    讓人意外的是,明里坦率地點頭同意了。

    或許這個青梅竹馬已經對逃亡生活厭倦了也不一定。

    應該早點來保護她的,克羅為此有點後悔,但並沒有把這種感情表現在臉上。

    「那麼,我稍微去安排一下。剛才的布雷茲們也必須得回收呢。我把部下們叫來,你們先等一下哦」

    劍王吉奈爾拿出手機,離開了起居室。

    正如剛才克羅所言,即便是在七劍之中,劍王也是表裡如一的性格。不會裝出要幫她的樣子,背地裡卻叫部隊來抓人的事的吧。

    「……那麼,在運送的準備做完前,我們也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

    「哎……?你,你要幹什麼?」

    是對克羅的話產生了怎樣的誤解啊,賽菲滿臉通紅。

    「是啊,完全忘記了。我是為了調查這個村子才來的」

    日奈子不住地點頭,即便是大笨蛋日奈子,也還是會記得自己的事的樣子。

    「……要說線索的話,或許就是這兒了」

    明里嘟囔著。

    克羅覺得明里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這裡好像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有著太陽之少女血統的人的宅邸」

    「你說的這裡,就是指這個宅邸嗎?那又是什麼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21 AM

第四章 繼承過去的人們

    克羅也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宅邸和其他的不同,比較氣派,佔地也廣,還位於村子的正中央。

    這裡是村長的家,還曾住著繼承太陽之少女的血脈的人,那麼,這里或許會留下些許線索的吧。

    「話說,光是調查這個宅邸也很麻煩呢」

    克羅他們決定分兵兩路對這個宅邸進行調查。

    不過,因為日奈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就和賽菲一起行動。

    「雖說大劍聖的宅邸也這樣就是了,不過古老的宅子都大得誇張呢」

    最初是粗略地看了一下整個宅邸,這裡除了起居室外還有七個房間。

    白雪大概是因為很閒吧,每天都為所有的房間做清掃,不過也就撣撣灰塵,倒倒垃圾的程度吧。

    「明明是個相當古老的宅邸,可看起來也挺結實的呢」

    沒有住人的房子應該立刻就會荒廢的,可是這個宅邸的情況倒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或許有人在定期清掃吧。

    「嘛,太陽教起源的地方,即便有信徒來打掃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就是了」

    克羅自下而上將衣櫃的抽屜逐一打開。因為受過搜查房屋的訓練,所以很順手。

    雖然裡面也有女性的衣物,不過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放了幾十年會這樣也不奇怪吧。

    挨個調查衣櫃,書架,課桌的抽屜,雖然有像是書本或者筆記之類的,但也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嘛,索迪政府也調查過這個地方的吧……」

    既然大劍聖和天劍知道這裡,那索迪政府是不可能不知道太陽之少女的故鄉的。

    要是有重要的東西的話,早就拿走了吧。

    「有沒有H的寫真什麼的呢?」

    「餵,你的目的改變了吧」

    啪,肩膀突然被打了。

    回過頭,發現露出無奈眼神的賽菲正站在那裡。

    「怎麼了,賽菲,日奈子怎麼了?」

    「小雛已經有點厭了。就和白雪去玩剛才找到的花紙牌了」

    「……日奈子,會玩花紙牌嗎?」

    順便一提,克羅已經解開了白雪的繩子,她已經不會對劍王亂來了吧。

    「在被軟禁於太陽教的設施裡時,好像和照顧她的人們玩過的樣子。雖然娛樂是被禁止的,不過偷偷摸摸地玩過」

    「嘛,要是日奈子笨手笨腳地找東西的話,也會幫倒忙的呢。哦,這是……」

    克羅從桌子上的基本字典中,抽出了幾張紙。

    將其翻開後,感覺裡面記載的好像是村子裡的聯絡事項。像是世界大戰時期的東西,因為古字和文體的緣故難以讀通。看來,好像是記載了農田裡作物的情況。

    「你那邊看起來也是毫無收穫呢。我們調查的好像是小孩子的房間。只有古老的玩具堆在地上而已,其他什麼都沒有」

    「好的,我們也來造小孩吧」

    「什麼『好的』!?你說話很沒條理啊!」

    「因為我經常認真地在想這種事,所以我總是能接上話題」

    「我也很認真的在想,羅是不是已經沒救了……」

    與其說賽菲感到無奈,不如說她正以一臉擔憂表情看著克羅。

    當然克羅是開玩笑的,賽菲這麼認真地回答反而會讓他感到很難過。

    「總,總之再調查一會兒吧。這個書架裡是不是有些什麼呢」

    克羅轉移話題,來到了位於牆角的大櫃子前。那個櫃子比克羅還要高一些,最上層是玻璃窗櫥櫃,其下還有五層抽屜。

    「轉移話題了呢……嘛,算了」

    賽菲也來到克羅的身邊,調查著抽屜中的情況。

    「果然,什麼都沒有。只有文具……這個,是硬幣嗎。因為生鏽了所以不清楚」

    「如果是個能看清紋樣的古錢幣的話,說不定還挺值錢的呢」

    「你到底是大膽呢,還是小氣呢,我已經完全搞不明白了……」

    「請說我很踏實。要是有錢的話,可是能夠改變人生的哦……這東西是……」

    克羅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把短刀。將其從白木製的刀鞘中拔出來後,發現刀刃還很乾淨漂亮。

    「哎,不錯的短劍呢。看上去感覺沒怎麼使用過的樣子」

    賽菲從克羅的身邊探出頭來,柔軟雙丘碰到了克羅的手臂。

    「…………」

    克羅的視線轉向賽菲。她正彎腰看著刀身,因此,乳溝從連衣裙的胸口處微微露了出來。

    克羅揉過賽菲的胸部很多次,還看到過她近乎裸體的樣子,可是像這般無防備地直接接觸,也還是會稍稍有些動搖的。

    「日本冶煉刀具的技術,果然挺高超的呢。羅的劍也挺不錯……這把短劍明明放置了這麼長的時間,可狀態也還是那麼好……話說,羅,你怎麼了?」

    賽菲察覺到了克羅的視線,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立刻就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你,你在看哪兒呢。真是的,絲毫不能疏忽大意啊……!」

    「明明可以對我少些戒備心的……」

    賽菲遮住胸口,扭過身體,從克羅的視線中逃走了。

    「真是的……明明還在找重要的東西呢。你就不能認真點嗎?」

    「我是在認真地找東西呢」

    克羅將短刀收回刀鞘中,並放到了原來地方。

    「咦,你放回去了嗎?要是拿去賣的話,也挺值錢的吧?」

    「這恐怕是某人的重要之物吧,所以是不能擅自把它給賣掉的。即便擁有者已經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了……」

    克羅雖然喜歡金錢,可是卻不打算偷盜。只有自己賺來的錢,才會珍惜。

    「……說得也是。或許這還是上一代的太陽之少女的東西也說不定……」

    「上一代嗎。或許也是像日奈子那般驚人的巨乳呢」

    「誰知道呢……巫女服,是不太看得出胸部的尺寸的吧」

    「哈?」

    克羅忽然看向賽菲。

    「賽菲……你有見過上一代的太陽之少女嗎」

    「啊,沒有,不是……啊……嗯……」

    賽菲口齒不清地回答著。

    雖然放著不管也無所謂,不過,要是賽菲知道有關太陽之少女的情報的話,就不能放過了。

    克羅目不轉睛地看著賽菲,等著她的回答。

    「嗚……怎麼說呢,雖然你或許會感到有些奇怪就是了,我之前做了個夢哦」

    「是和我做奇怪的事的夢嗎?」

    「別把人說得欲求不滿似的!思路又搞混了啦!」

    賽菲咆哮著,將打開的抽屜給推了回去。

    「……不只如此。我也是……所謂的扉之巫女哦」

    「啊啊,薩拉是這樣的稱呼的呢」

    賽菲,在春天和真奈的戰鬥中打開了空之扉,前些日子,在與薩拉的戰鬥中也散發出了白金色的光並使出了壓倒性的力量。

    已經無法將賽菲當作普通的索迪了吧。

    「好像在七十年前,也有上一代的扉之巫女呢……我,好像……夢到了那個人……」

    「夢……」

    「雖然難以置信,可確實就是這樣的夢哦,還與像是太陽之少女的人說話,雖然談話的內容已經不太記得了……可是有種很悲傷的感覺」

    「悲傷嗎……嘛,因為是距離和平很遙遠時代啊」

    人類之間的戰爭長時間的持續,而就在那時索迪和銳刃通過空之扉亂入,世界劇烈地動盪,也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無法想像與空之扉有關的兩人,在那時能夠悠閒地生活。

    「話說,你相信嗎,夢到七十年前的事」

    「已經發生太多難以置信的事了。沒想到以前還是飛機場的賽菲居然會成長到這個地步……」

    「你果然還是沒認真起來!」

    被賽菲狠狠地瞪著,克羅做了個鬼臉後退了一步,接著後背撞到了櫃子。

    「……哎呦」

    但是,克羅在沒看到的情況下就接住了因衝擊從櫃子上掉下來到東西。

    「還真是個感覺敏銳的男人呢。話說,這是啥?」

    「嗯,是相框。還真是古老的照片呢。是老頭老太的合影嗎,給人一種村民紀念照的感覺……」

    克羅目不轉睛地註視著相框。雖然是古老的照片,可內容還很鮮明,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啊,怎麼回事,這裡疊了兩張照片嗎?」

    「是真的啊。在邊框的地方,能夠看到另一張照片。真虧你能察覺到呢」

    這種事用不著感到佩服吧,克羅這樣想著,打開了相框的背面,取出了裡面的照片。

    「嗯嗯……!?」

    克羅一看到被隱藏在反面的照片,就打了一陣寒顫。

    因為之前看到過類似的照片——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還不只如此。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寒就在背後遊走。

    「這……不是大劍聖的照片嗎……」

    「大劍聖……?旁邊的人和姐姐大人好像……」

    賽菲也使勁瞧著照片,歪著頭。

    「啊啊,雖然大劍聖讓我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這和那張照片一模一樣。這是年輕時的大劍聖,而旁邊的就是拉納菲大人哦」

    「我的曾祖母大人……那,剩下的兩人是?」

    「…………」

    克羅再一次注視這照片。

    大劍聖讓自己看的照片,是只有一半的殘片,而這張照片卻是完整版。

    這張照片自右往左依次是大劍聖,智將拉納菲,在她旁邊的是個頭髮很長,腰上配著劍的像是索迪的少女,而在這個女性旁邊的是穿著巫女裝束的黑髮少女。

    「我,見過這個黑髮的人……。是在夢裡見到的太陽之少女……」

    「這麼說來,在她身邊的女子就是扉之巫女了嗎……?」

    本來,賽菲在夢中見到太陽之少女的事,真實性是很低的。可是,就可羅所見,黑髮的少女周身也有種和日奈子很像的氛圍。

    「總覺得是很厲害的陣容呢……三名索迪中與一名只是人類的女孩子拍照……」

    這就意味著太陽之少女是那樣特異的存在嗎。

    「說到底,這是在怎樣的狀況下拍攝的照片呢……?」

    「不明白是在哪兒。感覺應該是相當寬敞的地方,因為背景中有好多樹呢」

    「等等,羅。還有另一個人。看,在這裡」

    賽菲,指著照片的左邊——太陽之少女的旁邊。

    確實,那裡還有另一名女性。因為單獨一個人站在較遠的地方,只能看到一個小小身形。是個背影,只是露出一個側臉,五官也無法看清。

    能明白的就只有頭髮很長,而且還在左邊的腰間配著長劍,就連是個小孩還是個大人都弄不明白。

    「是誰呢……因為拉納菲大人也在,或許是護衛什麼的吧」

    克羅歪著頭,對這第五人感到在意。

    那挺直站立的身影,給人一種劍術高超的印象。不過,就算是克羅也很難通過照片就推測出她的實力。

    「好了,賽菲,別看它了吧」

    「不把它帶回去嗎?」

    「別這樣做吧。至少,這東西是不能作為解開賽菲和日奈子身上謎團的線索的」

    「確實……」

    賽菲一副不滿的樣子。照片上有著扉之巫女和智將拉納菲這兩位親屬,因此,會感到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然而,除了那第五個人之外,克羅還有別的感到特別在意的事。

    大劍聖——為何有著半張這照片呢?

    扉之巫女,太陽之少女和第五個人。她們是無法隨意就能接觸到的存在嗎。

    「而且,隨便把人家的照片拿走也很不好意思吧?或許是別人的重要的回憶呢」

    「嗯,嗯……」

    性格認真誠實的賽菲,聽到這種話後是沒法拒絕的吧。克羅知道賽菲無法反駁,才故意這樣說的。

    雖然多少感覺有點卑鄙,但也沒有辦法。

    關於空之扉和七十年前的大戰——還隱藏著許多歷史中無法查到的深邃黑暗……。

    克羅再次因自己那模棱兩棵的想像而感到後背一陣惡寒。

    三輛車停在村長的宅邸前。

    一輛是可以乘坐十人的高機動運輸車,另外的兩輛則是在載貨台上裝有車篷的卡車。有數名自由劍士團的團員在車上。

    「好了,要把她當成公主大人小心翼翼地搬哦!」

    接到劍王吉奈爾的指示,自由劍士團的兩名團員,用擔架將明里從宅地中抬了出來。

    「哈……我將會怎麼樣呢……」

    被抬上卡車的載貨台後,明里低聲嘟囔道。而白雪則坐在她身邊。

    克羅也跳上載貨台,對明里壞壞地一笑。

    「不會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的。直到醫院為止我都會陪著你的。要是痊癒了的話,劍王會和我聯絡的哦」

    「順其自然吧……痊癒了之後就會被逮捕的吧。即便克羅原諒了我,可向你開槍也是事實」

    「啊啊,那個啊,大叔已經承認是他開槍的了」

    「幹原真是有點可憐啊……?」

    「大叔的話,即便再加個一兩條罪責,也無沒啥區別呢。而且可以提供證言的目擊者,就只有我和拉休,總會有辦法的」

    克羅也希望明里在之後能成為一名普通的學生。要是回到太陽教的話,身為乾部女兒的明里,會被當作其父親的後繼者而被教團內部的人利用的吧。

    那樣的話,或許就與平凡的幸福人生漸行漸遠了。

    「明里用不著擔心,專心治療吧。只是住院一周的話,也挺不錯的吧」

    「……真是熱心呢。還是說,你又盯上我的裙子了呢?」

    「你還記著啊……」

    明里小時候,是經常被克羅掀裙子的受害者。

    「不過我經常盯著裙子裡面就是了……」

    「別盯著啊……」

    「哈哈,很遺憾。不過,與我是不是劍聖的弟子無關,明里是我還普通的時候——是自孩提時代以來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夠活得開開心心的哦」

    「……別在性騷擾之後,說這些一本正經地話。不過……謝,謝謝……」

    雖然明里以細若蚊鳴般的聲音道了聲謝,但克羅還是微笑以對。

    接著,就把手放到了白雪的頭上。

    「據說白雪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哦。那麼,明里就拜託你了哦」

    「……小雪,討厭你」

    「唉唉唉唉!?」

    甩開了克羅搭在自己頭上的手後,白雪就如同保護睡著的明里一般,直直地瞪著克羅。

    看來,克羅是被捲入明里與白雪間的三角關係中了。

    「嘛,你說的“討厭”我就理解成是傲嬌的台詞了。拜託了,白雪」

    「……哼」

    白雪哼了一聲後,就別過頭去。

    「小雪,克羅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擔心我們也是發自內心的」

    明里不停地拍著白雪的手。

    而克羅只是苦笑著,靠在載貨台上。

    「這樣好嗎,賽菲。明里的flag已經順順利利地豎起來了」

    日奈子一邊偷看著載貨台中的情況一邊向賽菲搭話道。

    「小雛又記住了奇怪的話……。沒關係的哦,不如說,連青梅竹馬都不珍惜的傢伙還是死了比較好」

    「雖然這麼說,不過,還是不乘卡車了」

    日奈子跟在不斷往前走的賽菲的身後。

    看來兩人都是打算乘坐高機動車的樣子。

    「小克羅……那麼我去卡車上吧。不用擔心,在高機動車上的傢伙們也是技藝高超的劍士。公主她們的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哦」

    劍王吉奈爾來到了卡車的載貨台上。手中拿著劍,頭上戴著耳機。

    「嘛,敢來襲擊自由劍士團的車輛的笨蛋,是很少的吧」

    「不過,那也挺有趣的哦!要是有這樣的傢伙的話,我倒是想與之比劃比劃」

    吉奈爾用劍鞘拍著自己的肩膀。那並不是她的愛劍“彗星瀑布”,而是備用的劍。彗星瀑布是巨大的鐵斧。因為過於巨大,以至於光是拿著它走路都很誇張。

    「對方是不想和你打的吧?」

    「成為劍王后,沒了打架對手——還真是缺點呢!那麼,出發吧」

    劍王透過麥克風下達了指示後,車輛就立刻出發了。以高機動車打頭,兩輛卡車跟在後方。剛才被克羅斬殺的布雷茲們的遺體則放在第二輛卡車內。雖說是敵人,也無法將其曝屍荒野。

    「那麼,首先去自由劍士團的醫院。在那之後,就去公主的本家,最後,再把克羅和黑髮的大小姐送回到劍仙眾之村,可以吧?」

    「我們可以乘電車回去,所以沒問題」

    克羅通過手機確認時間。現在才剛過下午三點,雖然回到劍仙眾之村會很晚,但也是可以順利回去的吧。

    「行了,不用客氣了。話說,克羅只要隨便走走就會遇到麻煩呢。要是再繼續引發問題,我也會很困擾的哦」

    「……很遺憾,無法否定」

    這回也是,剛剛離開了劍仙眾之村,就受到白雪的襲擊,還遭遇到了布雷茲的刺客們。

    要是再被還未露面的第三個死劍使襲擊的話,那可就不是說著玩的了。

    要是有劍王和自由劍士團做護衛的話,那安全度就會有飛躍性的提升了。只有克羅一個人的話還無所謂,可如今日奈子也在一起,因此,現在可不是和劍王客氣的時候。

    「那我就承蒙您的美意了哦,劍王」

    「順便要再對我撒撒嬌嗎,小克羅?」

    「哈……?」

    克羅對劍王的話感到疑惑。

    「確實,你看起來年輕得完全無法想像你居然和師傅同年齡,可我不太喜歡年紀比我大的哦」

    「你對我的胸部撒嬌也可以哦」

    「當著病人的面,即便你這樣露骨地誘惑我……」

    「是地點的問題嗎?而且病人好像也已經睡著了。沒問題的吧」

    確實,明里在卡車出發後就立刻睡著了的樣子。或許是感到安心了吧。而且,就連白雪也睡著了。

    「玩笑話放到一邊,我在邀請你——要不要進入自由劍士團?」

    「進自由劍士團?怎麼可能啊,那是索迪的精英部隊吧。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身為人類的我加入吧」

    「不過,舊Sabers中男性隊員也很多啊,也聚集了很多厲害的女性隊員們。精英部隊也和Sabers相同,而且,劍士團是實力至上的主義哦。要是劍聖的弟子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哦。再說,那可是本團長推薦的啊」

    「……為什麼要讓我進劍士團?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因為我喜歡小克羅」

    劍王吉奈爾毫不害羞地回答道。

    克羅從小時候起就認識吉奈爾了。

    理所當然的,身為劍聖休卡的朋友的吉奈爾,老是能夠見到劍聖的弟子克羅。

    不過,對克羅而言,吉奈爾並不是像真奈那樣的第二師傅。克羅和吉奈爾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那種地步。

    雖然劍王毫無疑問的是表裡如一的性格,但她“有著某種企圖”的可能性也並不為零,不過,最重要的是,對七劍而言,身為人類的克羅並沒有那樣的利用價值。

    到底她看重的是什麼呢。還是說,她真的沒有任何企圖嗎——

    「「停車!」」

    克羅與劍王同時喊道。

    卡車立刻緊急剎車,坐著的克羅也差點就要摔倒了,但是重新站了起來,從載貨台的後方跳了出去。

    「……怎麼回事?」

    看到眼前的光景,克羅微微吃了一驚。

    卡車和高機動車即將駛出太陽之少女的村子。

    在道路的前方有條河,上面架著一座古老的石橋。

    如今有個人正站在——石橋的正中央。

    克羅慢慢地向前走去,從停在先頭的高機動車旁走過,在石橋的前方停下了腳步。

    「餵,我說啊,你在搞什麼……拉休?」

    「你才是,在幹什麼,克羅」

    站在石橋上的人不但是克羅的師兄,還是另一個劍聖的繼承者——拉休。

    他雖然穿著Sabers的製服,可因為實在是太熱的緣故,而脫掉了上衣。

    「我們並不是來避暑地玩的哦。希露菲小姐命令我們來劍仙眾之村,可你擅自溜出來可不是什麼好事的哦」

    「將其巧妙地瞞過希露菲大人就是拉休的工作吧」

    「你總是這樣,將麻煩的工作推給我」

    拉休雙手抱胸,苦笑著。

    「因為是師兄,所以為了可愛的師弟而努力一下也沒關係的吧?」

    「餵,別在這種時候才把自己當作師弟,我們成為她的弟子也就相差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已,因此沒什麼區別的,對吧,兄弟?」

    聽到克羅的話,拉休苦笑著回答道。

    克羅慢慢地邁出腳步,在距離拉休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麼,兄弟,你散發出那麼強的殺氣想幹嘛?在一百米外都能感應到了。有什麼想要殺掉的人嗎?」

    「畢竟我是寄宿著魔性的劍士呢。有某種無法抑制的東西隱藏在這具身體中哦」

    據說,在極少數強大的男性索迪的劍中,寄宿著魔性。

    拘泥於一對一的索迪所不齒的背後偷襲,殺害手無寸鐵的對手,有時甚至還會使用遠程攻擊武器。

    「沉醉於血,讓敵人痛苦,殘殺,將這些當作至高的快樂——而這樣的魔性劍士閣下想殘殺的是何人呢?」

    「你說呢?」

    拉休以裝傻的語氣聳了聳肩。

    「難道,你還想殺掉明里嗎?就算是你,做到這種地步,也太煩人了吧?」

    之前在太陽教教團本部的戰鬥時,拉休就想要殺掉明里。

    理由是明里會改變克羅。明里想要將克羅變回他成為劍士前的樣子。

    「我那時就說過了吧?我沒有放棄劍的打算。因此,你盯上她的性命是沒有意義的哦」

    「……因為克羅很寵著女孩子呢」

    柔和的風輕輕地吹過橋面。

    克羅和拉休的頭髮隨風飄動著。

    「話說,拉休,你是在跟蹤我們嗎?要不是這樣的話,你是不可能知道明里的?」

    「大劍聖對你灌輸了什麼——我會感到在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吧?」

    「我知道暑假很閒,可就算不跟蹤我們,也有其他更有趣的事的吧。還有,像性騷擾啊……性騷擾之類的」

    「克羅也很無趣呢……或者說,克羅的興趣很糟糕」

    「嘛,像賽菲那樣雖然討厭性騷擾卻不告我的人,也是很難得的呢」

    克羅有點自豪地說道,當然, 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羅……雖然我覺得用不著說了,但我可不是你的小妾什麼的哦」

    「賽菲,你不用過來也沒關係的啊。因為馬上就要出發了」

    克羅對不知何時來到橋邊的賽菲回答道。

    「不,不會讓你們過去的哦,克羅。我也並不是喜歡抓別人的小辮子而特意埋伏在這種地方的呢」

    「……那你想幹什麼?難道真的不想讓我們帶走明里嗎?」

    克羅微微放低身體重心說道。

    「問得好。“你是正常的還是瘋了”——經常有人這麼問我呢。要是被問到“你還正常嗎”,那問答肯定是“我是正常的”。開玩笑的,在這樣的酷熱中,我是不會特意埋伏在這裡的」

    「明明可以立刻攻過來的,可是卻特意埋伏在這裡還真是惡趣味呢……不過這也是拉休的天性呢」

    「我彼此的性格都很麻煩呢」

    克羅和拉休同時笑了起來。

    即便從拉休身上感到殺氣,也並不覺得可怕。對克羅而言,這是已經很熟悉的東西了。

    「喂喂,拉休啊。雖然覺得無所謂,但你真的要妨礙我們嗎」

    劍王也下了卡車,露出了一臉詫異的表情。

    「啊啊,劍王。很抱歉,能請你暫且退下嗎?這是我和克羅之間的問題」

    「原來如此,那真是沒辦法呢」

    「你真的要退下嗎」

    克羅不禁向劍王吐槽起來。

    劍王吉奈爾在奇怪的地方比較認真誠實,因此沒法作出妨礙別人的舉動。如果運輸明里是任務的話另當別論,可說到底,這也是劍王的一番好意而已。

    「嘛,總之……」

    拉休一臉無所謂地說著,突然壓低了身體重心。

    「餵……」

    就在克羅剛剛開口的時候,拉休就突然跳了過來。

    高高地跳起,輕輕地越過了克羅的頭頂。身為人類的克羅絕對追不上,這就是身體能力的差距。

    拉休著地後就這樣衝了出去,穿過了賽菲的身邊,並迅速地拔出了獸斬。

    刀身噴出了黑煙。

    「喂喂!」

    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聲音,劍王拔劍抵住了獸斬。

    「……真是危險呢——。拉休,你想要將卡車一刀兩段嗎」

    「果然,明里在這輛車上嗎。還想著要是搞錯了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

    拉休迅速收回了劍,退到了後方。

    好像並沒有和七劍中有著最強力量的劍王比力氣的打算。

    「拉休!」

    克羅在橋上喊著拉休的名字,接著,勾了勾食指,意思是說到這兒來。

    「好的,我現在就來,你等下」

    拉休悠閒地回答道,接著走回了橋上。

    「拉,拉休。你……」

    「哎呀,賽菲,真是許久不見了呢。啊,你改變形象了嗎?看起來就像個公主一樣呢」

    拉休再次以悠閒的口吻說完,從賽菲身邊走過。

    兩位劍聖的繼承者,再次在橋上對峙。

    「這下,你有乾勁了嗎,克羅?」

    「要是劍王沒有阻止的話,你就真的打算將卡車一刀兩斷吧?」

    「因為並沒有要收手的理由呢。還是說,除了明里外,還有什麼人在那輛卡車上嗎?」

    「……現在才問這個嗎?白雪也在上面哦」

    「哦,是之前和依修特會長戰鬥過的小不點改造人嗎。果然,還是砍了比較好呢」

    拉休輕輕地揮了揮獸斬。從刀上升騰起的黑煙,在空中飄舞著。

    「拉休,讓我認真起來就是你的目的嗎?好吧,就由我來做你的對手吧。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就是了」

    「我也不清楚克羅在想些什麼哦。明明沒有勝算卻還是向蘇伊薩拉或者真奈挑戰之類的」

    「哎呀,悠閒也沒什麼不好的吧。而且,我還是個傷者」

    克羅敲了敲還包著繃帶的額頭。即便傷勢痊癒了,可要是受到衝擊的話也還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而且,全身上下還微微殘留著與薩拉和真奈戰鬥時所受的傷。

    「傷口之類的,是不會妨礙戰鬥的吧」

    「別傻了,“​​因為受傷了,所以不能戰鬥”——我們沒接受過這種天真的教育吧」

    「這麼說來,你之前也無法使用光身嗎?」

    「之前斬了真奈的時候也沒有使用光身哦」

    只有作為人類的克羅才能使用的讓『光』循環全身的光身,在日奈子封印薩拉的光時,也受到牽連被一起封印了。

    身為人類,要和索迪戰鬥,有光身和沒光身的差別是巨大的。可是——

    「不用就不用吧,我可以戰鬥的,別在意」

    克羅左腳後退一步將手放在日本刀的刀柄上。

    克羅並沒有要和拉休戰鬥的理由。雖然被妨礙了,可要是讓劍王強行突破的話,也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也沒有不斬了他的理由。

    「嘛,也並不是說不立刻把明里帶走,她就會死呢」

    「不過,要是你輸了的話,我理所當然地會去斬了明里哦」

    「……我果然還是弄不清楚拉休不惜做到地步都想要斬了人類女孩子的理由呢」

    克羅擺出了隨時都可以拔刀的姿勢說道。

    克羅和師兄在山里的七年中一起長大,之後又一起在Sabers工作了一年以上,現在又一起在劍之學院上學。

    就連自己的都覺得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互相無法理解的事。

    因此——同樣為了劍活到現在的人,也有必須用劍來交流的時候。

    「來吧,拉休」

    「那我就不客氣了」

    拉休拔出了獸斬跑了過來。

    一瞬間就縮短了兩者間的距離,將劍斜斬而下。

    「…………」

    克羅深吸了一口氣,拔出了劍。

    叮,刀刃相抵,火星劇烈地飄舞著。克羅用古流擋住了拉休的劍,接著放出了瞄準頸動脈的斬擊。

    「哦……!」

    拉休發出了微微感到吃驚的身體,輕輕地後仰身體勉強躲過了克羅的劍刃。

    克羅收回了被躲開的劍,這回瞄準頭部揮下了劍。

    「切!」

    拉休咂了咂舌,從中段向上揮劍。

    克羅在刀刃相交前,就立刻翻過手腕,改變了斬擊的軌道,彈開了拉休的劍刃。

    兩人再次刀刃相抵,這回火星比之前更加劇烈地飄散開來。

    在火星消失時,兩人已經退向後方,拉開了距離。

    「……可惡。確實無法砍中呢」

    「我們都熟悉對方的習慣。即便速度和力量提升了些,可只要明白對方的習慣的話,就能夠應對了呢」

    克羅和拉休都露出笑容看著對方。

    兩人之間飄蕩著一股——讓人難以認為這是在認真廝殺的良好氛圍。

    接著,兩人釋放出了強烈的殺氣。

    剛才的攻防戰也是,即便稍有差池就會丟掉性命。

    「這種事我們一直持續了七年呢。雖然這話用不著現在再說了」

    「……確實呢」

    克羅點了點頭。他一直像這樣釋放著貨真價實的殺氣和拉休廝殺。

    雖然,有時也會有真奈或者吉奈爾這樣的客人,可是,在修行時代,克羅的對戰對手一直都是師傅或者拉休。

    「那麼,克羅,再繼續吧」

    拉休猛地向前邁出一步。克羅毫不動搖,揮劍橫斬。

    叮,叮,刀刃相交之聲不斷地迴響著。

    兩人的劍交錯,真紅色的火星四濺,刀刃不斷地掠過皮膚。

    兩人收回劍之後,就再次邁出腳步,不斷地躲避對方的攻擊,同時繼續揮劍。

    克羅和拉休的廝殺很奇妙。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在描繪事先預定好的步驟一般,太過於流暢。

    「切,還是老樣子無懈可擊到令人不快的劍呢」

    「你才是,身為索迪的我明明已經使出全力了,卻還是被你輕易撥開了呢」

    「你應該知道我是拼上性命應對的吧。我可是個脆弱的人類哦」

    克羅和拉休在刀刃相交的同時,還說著玩笑話。可即便如此,刀法也沒有出現一絲的偏差。

    兩人就像是在玩耍一般,就像是小孩子的遊戲一般,無數次刀刃相交,如同兄弟一般交流著。

    「哦哦,明明這麼熱,還真是有精神呢」

    「劍王……」

    劍王走到了賽菲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

    克羅和拉休還在石橋上繼續戰鬥著。兩人雖然是在全力地揮舞著劍,可到現在也都沒有擦到對方。

    「那兩人,雖然是認真的……可看起來卻像是在玩呢……」

    「公主從前就看過無數次他們的戰鬥了吧。可之前卻沒有那種感覺呢」

    「確實……」

    不管是賽菲,還是劍王吉奈爾,都曾經無數次地來訪過劍聖休卡和她的弟子們居住的大山。

    當然, 也已經見慣了克羅和拉休之間的練習。

    「從以前起就是如此……羅他們無論何時都是不分伯仲呢。即便是現在,也是不相上下到了讓人噁心的地步,可總覺得有點奇怪……」

    「不是訓練,而是廝殺——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嘛,雖然有點奇怪,不過比起和蘇伊薩拉這樣壓倒性強大的劍士戰鬥,還是和不相上下的人戰鬥要好得多吧」

    「嗯,嘛,確實……」

    賽菲總覺得很不安。

    正如劍王所言,拉休的實力要遠弱於薩拉。

    而能與那個薩拉戰鬥的克羅,與拉休不分伯仲,聽起來也覺得挺奇怪的。

    但是,完全不認為克羅在手下留情。

    「話說,公主完全就是在看小克羅呢。明明應該為同為四將家的拉休加油的說」

    「我,我又沒有為羅加油……!只是那傢伙比較靠不住才感到有點在意!」

    「哈哈哈,沒關係的吧。而且嘛,說實話,拉休也完全不認為自己會得到公主的加油哦」

    劍王大聲地笑著,砰砰地拍著賽菲的後背。

    「好痛啊,能別以那種怪物般的力量來拍我嗎!不過,這樣下去的話就分不出勝負了。你覺得……會怎樣的呢?」

    「哎呀,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吧!很快狀況就會出現變化了」

    「你說變化,什麼方向上的變化?」

    「就是說拉休不會總是這樣規規矩矩地戰鬥的。那樣的話,形式就會出現變化了吧」

    「哈?這是什麼意思……哎,呀!」

    賽菲看著劍王,不知不覺發出了一反常態的悲鳴聲。

    「喂喂,公主啊,你發出的是什麼聲音啊,希露菲聽到的話可是會昏倒的哦!」

    「該昏倒的應該是劍王吧!」

    賽菲蹲下身子,看著劍王的左側腹。

    一把小刀深深地刺在那裡。雖然幾乎沒有出血,可是,應該已經傷及內髒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

    「是剛才拉休幹的。在擋住獸斬的時候,同時也被這東西給刺到了。那傢伙是個變戲法的魔術師嗎」

    劍王不知為何一臉開心地說道。

    賽菲也目擊到了劍王擋住了拉休的劍的瞬間。可是,卻絲毫沒有註意到他藏著的小刀——換句話說就是暗器。拉休當時應該是用雙手握劍的,那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取出了暗器,又是在何時扔出去的呢。

    「真是個手腳不干淨的小鬼呢。啊啊,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的哦。在被刺到的瞬間,我就將內臟稍稍移位了哦」

    「……不如說,你才是個不得了的人啊」

    賽菲無奈地說著。將『光』循環全身,如果是劍王這樣的達人,就能夠利用循環體內的光來操縱臟器了吧。

    「嘛,我的事就不用提了。反正目的地都是醫院。而且,那邊的狀況也立刻就要出現變化了。不光如此,似乎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呢?他們完全就是不相上下,會持續……」

    「哈哈哈」

    劍王只是笑了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可賽菲則完全想像不出來。

    還是老樣子,劍聖的兩名弟子,一直持續著不分軒輊的戰鬥。

    克羅勉強用古流撥開了從上段揮下的猛烈斬擊。

    劍被彈開的拉休輕輕跳向後方,在石橋的欄杆上著地。

    「呼……真是費勁呢,克羅。你果然很強哦。不愧是在這個幾個月中好幾次跨過鬼門關……」

    「這是騙人的吧?真奈和那個大叔暫且不提,而和死劍使進行的幾次戰鬥就只有我一個人哦。明明我的劍術提升了,可為什麼還和你不相上下啊? 」

    克羅認真地問到。自己和拉休總是不相上下。

    可是,這數月間兩人則過得完全不同,可即便如此也還是不相上下實在讓人費解。

    「用不著奇怪吧?很簡單哦,克羅。我們——就是被這樣培養出來的」

    「……切,可以理解,不過還真是討厭呢」

    劍聖休卡的教導雖然嚴厲,可卻並不是經過嚴密的計算得出來的。

    實際上,休卡還曾以「太麻煩了」之類的理由,翹掉了好多次訓練。

    說到底,是不可能對學會了古流的克羅,與獨自進行磨礪的拉休進行同樣的訓練的。

    可即便如此——克羅和拉休的力量,就好似經過嚴密計算一樣完全相同。

    到底,劍聖休卡是怎樣培養弟子們的呢,這點就連當事人克羅也不明白。

    方法暫且不提,可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而培養了力量相同的弟子的呢——

    「我說啊,克羅,我說下自己的真心話吧」

    「……什麼啊?」

    克羅抬頭看著站在欄杆上的拉休,回答道。

    「雖然我確實對明里感到​​不爽,但並不只是這個原因,我才做這種事的。老實說,我盯上明里的性命這點是騙人的」

    「是騙人的嗎」

    「我不可能知道明里在這裡的吧,只是追著克羅而來的哦。還有,就是想和克羅廝殺」

    「別以一副順便的口氣說出這種話來。到現在為止的戰鬥,稍有差池就會死的哦」

    拉休微微地笑了笑,從欄杆上跳了下來。

    「克羅,我們已經身處一道巨大的洪流中了」

    「哈——?」

    「是在七十年前衝擊世界,在那之後也還繼續慢慢流動的洪流。布雷茲和太陽教,Dynast,還有我們也在讓這個洪流繼續擴大」

    「怎麼了,拉休,你會說出​​這種話真是少見呢」

    拉休應該是個更加現實,更加實際的男人,怎麼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傻話的。

    「大劍聖和智將拉納菲,以及上一代的扉之巫女和太陽之乙女所產生的洪流也是,即便歷經七十年也沒有結束。或許還會再次演變成戰爭的——!」

    拉休衝了出去,黑煙升騰著,再次揮下了厚重的刀刃。克羅冷靜地撥開了獸斬,並反手一刀砍向了拉休的頸動脈。

    「哎呦……!」

    拉休微微後仰上身,躲過了日本刀的劍尖。

    在閃避的同時拉休用力揮下了劍,克羅則橫向一個小碎步進行躲避。獸斬的劍尖斬到了石製的欄杆上,碎片四濺。

    「真是讓人後背發涼!」

    克羅也在閃避石片的同時,自下而上揮起了劍。可是拉休再次後仰身體躲過了斬擊——

    拉休瞄準克羅揮下刀的瞬間——左手鬆開了獸斬,並就這樣伸出左手,抓住了一瞬間停下的日本刀的刀刃。

    「拉休,你要幹什麼……!」

    「用一般的戰法的話,你的古流還是非常麻煩的呢!」

    拉休大幅度地揮了一下以滴著血的左手握著的刀。並瞄準浮在半空中的克羅的身體,揮動了獸斬。

    「可惡……!」

    克羅就這樣浮在空中,雙手鬆開了劍柄,同時伸直單腳,一角踢向襲來的獸斬的刀背,並趁勢跳向後方。

    「克羅!」

    拉休立刻縮短了距離,揮下了獸​​斬。

    克羅沒有逃避,就這樣衝進了拉休的懷中,並一個肘擊打向了拉休握著日本刀刀身的左手手背。

    「切!」

    拉休微微咂了咂舌,精確命中的肘擊,讓他的左手瞬間麻痺,接著日本刀落下。

    「真是細膩的攻擊呢,克羅!」

    「因為這邊可是人類的身體呢,不細膩一點的話可無法戰勝索迪的哦!」

    在日本刀落到地上之前,克羅就蹲下身體,抓住了日本刀的刀柄,打算放出古流的斬擊——

    「太慢了!」

    這時,拉休再次同克羅展開了肉搏。他就這樣耷拉著握著獸斬的右手,並以可怕的氣勢迫近。

    難道想就這樣撞過來嗎——克羅感到一陣惡寒襲來。

    身體撞擊,雖然覺得這是很原始的攻擊手段,可因為他是索迪,所以這無異於被汽車撞擊。在這樣的近距離下,克羅會被撕碎的吧。

    那樣的話——!

    克羅並沒有逃跑,而是反過來向拉休靠近。兩者的距離過於相近,無法揮劍。頂多也就劍的護手能碰到身體的程度吧。那樣的話是很難深深地砍進去的。

    克羅用力地握緊了劍柄,猛地揮出了右手。

    「咕哈……!」

    拉休發出了小小的悲鳴聲,停止了行動。

    並不是克羅的刀刃,而是劍柄的末端,擊入了拉休的腹部。這是把整個身體壓過去,並反過來利用拉休突進的威力的一擊。

    「破月嗎……咕……!」

    拉休搖搖晃晃地向後退去。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是連內臟都會破裂的一擊。即便是對被『光』所強化過的索迪的肉體使用,也產生了效果。

    「被擊中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呢……古流攻擊對手要害的招數還真是討厭啊」

    拉休一邊用單手按住腹部,一邊與克羅拉開距離,接著重新架起獸斬。

    「那麼,下一招……這個怎麼樣!」

    拉休彎曲膝蓋,積攢力量,接著如同被彈出去一般衝了出去。

    在即將與克羅展開肉搏之前,跳向一旁。

    「…………!」

    拉休的速度上升了。克羅光是要用眼睛捕捉他的動作便已經竭盡全力了。

    塵土瀰漫,拉休在距離克羅數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接著——

    「嗚哦哦哦哦哦!」

    「咕……!」

    拉休咆哮著,克羅用眼睛捕捉他的動作。

    不過,在克羅的視野中——拉休突然分裂了。

    四人——四之身分身。這是真奈的得意技,通過斷續的高速移動產生的分身。

    「這之前不是還只能分成三人的嗎?」

    「我也成長了哦!」

    四個拉朽一起喊道。在與條戰鬥的時候,拉休也使用了這個分身,而那時候,分成三人確實已經是極限了。

    「好厲害呢!不過,我還看到過更厲害的呢!」

    真奈展現出來的最後的技法,終舞姬——身體因為高速移動而完全消失了。

    而戰勝了那個最終奧義的自己,不可能會輸給四之身分身的——!

    在克羅的視野中,在四個拉休中的一人身上看到了四道白光的軌跡。

    九天聖斬——將斬裂敵人的軌跡可視化為九道白光的技法。

    雖然這是只有在發動光身時才能夠使用的技法,可現在的克羅雖然只能看到不完全的四道光,但也確實看到了。

    「如果你成長對了話,那我也一樣啊——!」

    克羅描繪著其中一道軌跡,向拉休釋放了斬擊。

    「咕……!」

    「咕……!」

    克羅的劍掠過了拉休的右肩,而獸斬則掠過了克羅的腹部。

    兩人發出了痛苦聲音的同時,互相穿過了對的身邊。

    「……將不可能化為可能嗎,真是討厭呢,克羅」

    「這是我的台詞哦。你的那個只是抄襲真奈的,而我的則是必殺技哦,別躲閃啊,讓我斬了啊」

    「別說傻話」

    拉休苦笑著,重新架起獸斬。

    克羅也用單手握住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確認腹部的傷口。切了一層皮,這傷勢不算淺,也算不上深。索迪的一擊即便是擦過也是很猛烈的,克羅只能勉強不讓其傷到自己的內臟。

    「真是麻煩呢,克羅。就連我的劍和喧嘩殺法也無法殺死你呢」

    「要論麻煩的話,你也一樣哦,也一樣很討厭。握住刀身,向這邊撞過來,還真是討厭的戰斗方式呢」

    「畢竟一直在與怪物一般的師傅,以及使用難以理解的劍法的師弟戰鬥呢。戰斗方式也會變得無情的」

    拉休微笑著,重新用雙手握緊了獸斬。

    「話說回來,拉休。剛才你欲言又止的是什麼?洪流之類的聽起來如同夢話一般的後續是什麼?」

    「我覺得用不著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嘛,如今的布雷茲,太陽教,Dynast之類的洪流……也是這七十年以來的因緣呢,也可以說成是因果或者業吧」

    「這因緣的起源,就是你的先祖的四將吧」

    「確實,自己與之無關什麼的,我也說不出口。不過……」

    拉休捲起了左腕的袖子。取下了戴在​​那裡的護腕,接著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手環,其表面刻有將劍與植物藤蔓變化成的符號,並組合而成的紋章。

    「果然,我們不同啊」

    「什麼啊?」

    克羅向拉休問道。

    「現在,生存在這個國家——這個世界中的人們,都與這圍繞著因果的巨大洪流有關。索迪也好,布雷茲也好,人類也好,都或多或少與之有關。因為這七十年前延續至今的因緣,讓人至今仍在流血,誰也無法逃脫」

    「我們也無法逃脫的吧。已經和這場戰鬥徹頭徹尾地扯上關係了」

    「不,我說了不同吧,克羅。你忘記了重要的事」

    拉休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克羅。

    「我們是——劍聖休卡的後繼者哦」

    「……那又怎麼樣?」

    克羅和拉休是從最強的劍聖那兒繼承了​​繼承印的人。以人類之身被授予繼承印的克羅,非常清楚這其中所含有的分量。

    「復仇也好,叛亂也好,想幹的傢伙就隨他們喜歡吧。我們則要繼承劍聖休卡。超越師傅,然後——決出到底由誰來繼承休卡」

    「也就是說我們應該摒棄延續至今的因果,而爭奪誰是師傅的後繼者嗎?」

    「雖然你所說得過於直白,但也並沒有錯」

    更加劇烈的黑煙從拉休的獸斬中升騰起來。

    「我們應該有繼承的流程的。不過——你卻將那個劍聖休卡給斬了呢」

    「……說不上——繼不繼承呢」

    克羅淡淡地回答道。

    他在一年前斬了劍聖休卡。而在那時,克羅自己也受了重傷,並失去了戰鬥時的記憶,但是在失去記憶前斬了師傅的瞬間卻是回憶了起來。

    和師傅戰鬥的理由雖然至今仍不清楚,但是,克羅斬了劍聖休卡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在還沒定下該由誰來繼承休卡之前,你就將她斬了。而且,你還失去了殺死師傅時的那份強大。至少,如今的你並沒有超越師傅」

    「拉休……我明白你想說的了」

    「不愧是兄弟,說話就是省事呢。是的,就是這樣……我的目的有兩個」

    拉休豎起了左手的兩跟手指。

    「其一,讓你取回斬了師傅時的那份強大,並——將這樣的你給斬了」

    「……我想也是」

    這樣一來,拉休就能超越劍聖休卡,同時還能成為唯一的繼承者,繼承劍聖的稱號。

    「不過,真是意外呢,拉休,我還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都對劍聖的稱號什麼的毫無興趣呢」

    「當然,那種東西完全無所謂。只不過……想得到繼承劍聖休卡,並超越你的證明而已呢」

    「真是可怕的傢伙呢。只為了這種事,就要將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師弟給斬了嗎」

    克羅逐步縮短距離,一面這樣說道。

    剛才那股良好的氛圍消失了,拉休只是在釋放著殺氣而已,要是有一瞬間的疏忽大意,克羅這回就真的會血濺當場了吧。

    「這種話,我可不想被你說呢,將如同養母般的師傅給斬了的你。不過,克羅……對那時的你而言,師傅是你最重要的人吧。而將師傅斬殺,或許你在內心的堅強程度上已經超越了劍聖也說不定」

    「誰知道呢……」

    內心的堅強,要是有這種東西的話,克羅就不會想要失去記憶了吧。

    克羅的額頭至今仍殘留著休卡留下的傷口。記憶的缺失或許與這傷有關,不過克羅自己將記憶封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會不會是克羅自己將——光是想起來就覺得很痛苦的記憶給消除了呢。

    克羅對有關記憶缺失的事進行了諸多調查,發現這種案例不勝枚舉。

    「我也必須像你那樣讓內心變得堅強起來。我說啊,克羅,我真的一點都不恨你哦。索迪啊,四將的血脈之類的,這種東西完全無所謂,我一直將你當成與自己對等的對手。發自內心地認為你是我的兄弟」

    「……不過你還是要將我斬了的吧?」

    「能將自己最愛的兄弟給斬了的內心的強大……或許,那就是我最想要的東西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

    克羅和拉休就如同鏡子裡的映像一般,擺出了同樣的中段架勢,並同時縮短了距離。

    忽然,克羅想著自己會採取何種行動呢?

    將拉休給斬了嗎?

    克羅也同樣發自內心地將拉休看作自己的兄弟。自己才不管索迪人類之間的差別什麼的。

    七年間,在劍聖身邊長大,之後直到現在也一起行動。正因為是兄弟,才會像這樣渡過同樣長久的時間。

    不過,即便這樣認為,可拉休還是對克羅揮劍相向。

    「怎麼回事呢……說不定我也想要斬了你呢……」

    「克羅,我也在想著同樣的事哦。我認為和你成為師傅的弟子,並不是偶然,而是命運使然。或許,我們就是為了像這樣廝殺——為了到達在這前方的某種高度而活到現在的」

    「……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命中註定的對手是個女孩子呢」

    兩人已經到了雙方的劍可以刺中對方的距離了。

    這是再邁出一步就能奪走對方性命的距離。

    兩人所釋放出的殺氣,漸漸的在這空無一物的空間中形成漩渦。

    下一擊,就將決出勝負——這一點,不光是克羅,恐怕拉休也是清楚的。

    決定誰是劍聖的繼承者,最後的,必殺的一擊——

    「到此為止!」

    「…………!」

    「…………!」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正打算向前邁出腳步的克羅與拉休停了下來。

    阻止了聚精會神到無視一切雜音的劍聖弟子們的是——

    「你是……」

    克羅睜大了雙眼看向一旁。

    大劍聖正站在——之前拉休所站立過的橋的欄杆上。

    「拉休,你真是個笨蛋呢,做得太過頭了」

    大劍聖輕輕地從欄杆上跳下,淡然地走到拉休面前,給他的肚子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

    「哎……為什麼?」

    「還以為你是個腦袋比較靈光的小子呢。我只是想要弄清小鬼們的實力而已。真是麻煩,在我的笨蛋弟子失蹤的情況下,也必須要決定誰來繼承劍聖的位子呢。作為上一代的劍聖,作為劍仙眾之長」

    「婆婆,難道說,剛才的戰鬥,你全都看到了嗎?」

    克羅就這樣握著日本刀問道。

    要是被她聽到了克羅斬了劍聖休卡的事,也會有些麻煩的。

    「啊啊,全都看到了哦。不過是從有點遠的地方呢,就算離得有點遠,可想要看的話也沒有任何問題的。即便上了年紀我的視力也還沒衰退呢」

    「……原來如此」

    將劍聖斬了的事被她聽到了嗎,不過大劍聖的態度中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克羅判斷大劍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嘛,拉休的本事總算弄清了,小鬼的劍也是。雖然是有著不得了的怪癖的劍……嘛,我也已經漸漸地能看到“古流的極致”了呢。雖然還不夠成熟就是了」

    「極致……?婆婆,你還只看到過兩次古流吧。光憑這些,你又能明白什麼呢?」

    「哈,你當妾身是誰?活了九十年,可不是虛度光陰的哦」

    「之後還能活幾年呢」

    對於克羅的玩笑話,大劍聖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總之,你也辛苦了呢,拉休。現在,你們兩人都沒有能夠打敗對方的力量。過於不相上下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呢……」

    看來,戰鬥真的結束了。克羅將日本刀收入劍鞘中。

    「婆婆,劍好像又有缺口了,再幫我打磨一下」

    「我可不會寵你哦。嘛,也是啊,會變成這種情況,果然是劍的問題呢」

    「哈?劍……?」

    克羅下意識地看向拉休。他好像也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微微歪著頭。

    「聖劍……不對,休卡好像重新命名為『久遠彼方』就是了。繼承劍聖的人,必須得有那個。那麼直到找到久遠彼方為止——暫停劍聖的繼承」

    「久遠彼方嗎……」

    克羅看著天空嘟囔道。

    即便是在修行的七年間,克羅也沒怎麼見過那把劍。休卡平時都使用普通的日本刀,好像只有在與真奈或者吉奈爾訓練的時候才會把它拿出來。

    還有,最後一次見到——是在克羅賭上性命與劍聖戰鬥時——

    「不管怎麼說,劍聖和久遠彼方一起消失了。要是她不現身的話,就沒辦法了」

    「嘛……說得也是」

    克羅歪著頭。果然,還是得找個時候將——劍聖休卡已經不在了的事告訴大劍聖。

    「吉奈爾!」

    「……切,本來打算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的呢。久疏問候了,大劍聖」

    被大劍聖直呼其名的劍王,以一副不爽的態度向這邊靠近。

    「哈,當年那個小姑娘也已經是個出色的劍王了,不對,還沒那麼出色呢。外表看來還是個小姑娘的樣子,你啊,沒問題嗎?」

    「外表看來什麼的,唯獨不想被大劍聖這麼說呢……」

    “你們兩個都一樣”,克羅在心中吐槽道。

    「這輛小點的車給我們吧,因為這些小鬼們是寄放在妾身這裡的呢,所以得由妾身負起責任把他們帶回去」

    「哈,嘛,反正也不會超載就是了。不過,小克羅你們覺得這樣可以嗎?」

    「……沒辦法了。那麼劍王,賽菲,明里以及白雪可以拜託你嗎」

    「我下的約定是絕對遵守的哦。交給我吧,而且,有大劍聖在的話,你們那邊也沒問題的吧」

    「嘛,好像吧……」

    克羅勉強地點了點頭。

    可能的話,克羅當然是想親自送賽菲和明里的,不過既然大劍聖發話了也就沒辦法了。

    要是有大劍聖在的話,日奈子的安全也是有保障的吧。

    「只要能夠在睡著的時候把我送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從高機動車上下來的日奈子,再次回到了車內。

    總之,就由大劍聖,克羅,拉休一擊日奈子四人乘高機動車回去,而司機則由自由劍士團的團員擔任。

    「羅,等等」

    「嗯?」

    賽菲拉了拉克羅穿著的T恤的下擺。

    克羅立刻有所察覺,接著對劍王打了個顏色,就和賽菲一起來到了一個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

    「怎麼了,賽菲?」

    「啊,那個……傷勢沒問題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哦。和至今為止所受過的傷比起來,只不過是擦傷的程度罷了」

    克羅掀起了T卹,看了看腹部的傷口,其實這傷口並不深。已經基本止住流血了。

    「你總是這麼亂來呢……」

    賽菲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被血弄髒的傷口。

    「不過今天可沒打算亂來的呢,是拉休那個笨蛋幹勁太足了」

    「羅,你不也竭盡全力回應他了嗎。真的是個笨蛋呢……」

    「抱歉了。這麼說來,賽菲……」

    「什麼啊」

    克羅輕輕地撫摸著正彎下身為克羅擦拭傷口的賽菲的頭髮。

    「怎,怎麼?還真是老實平淡的性騷擾呢……」

    「這種程度就別說性騷擾了啦。我想說的是,你的這個髮型雖然也挺不錯的,不過果然還是平常的那個更好呢」

    「哎……?」

    賽菲抬起頭,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是指平常扎著的側馬尾啦,該怎麼說呢,給人一種戰鬥少女的感覺,很帥氣哦。雖然我不怎麼希望賽菲戰鬥就是了」

    賽菲突然後退一步,滿臉通紅地叫嚷道。

    「你,你……行了,快走吧!要好好地治療哦!」

    「我知道了啊。劍士團的車子裡,也有很多急救箱的吧。賽菲也要小心些呢」

    「嗯……」

    克羅轉身打算向著高機動車的方向邁出腳步。

    這時——T恤的下擺再次被抓住了。克羅轉過頭。

    「怎麼了,賽菲?還有什麼事嗎?」

    「…………歡」

    「嗯?你說什麼?」

    賽菲嘟囔著,就這樣抓住克羅身穿的T恤的下擺,手正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當克羅打算再問一次的時候——

    塞菲忽然抬起頭,整張臉變得通紅。

    「我喜歡——羅。從很久以前起就喜歡你了。喜歡羅的劍,喜歡羅的一切……」

    「…………!」

    在克羅睜大了雙眼的同時,​​賽菲忽然鬆開了抓著T恤的手。

    「賽菲!」

    克羅叫住了打算立馬轉身逃跑的賽菲。

    「等等,賽菲。那個,該怎麼說呢……」

    「羅,等等。話說,我突然間到底說了些什麼啊……。真是的,我受不了了。光是“問一下你會怎樣回答”我的腦子就要爆炸了。話說,你想讓我爆發嗎?」

    「怎麼反而惱羞成怒了……那麼,只說一句話」

    用不著賽菲說,克羅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夠明確答復她的自信。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下去。

    「嘛,該怎麼說呢……謝謝,我非常高興」

    「…………!」

    賽菲渾身一顫——接著,裙擺翻飛,頭也不回地以可怕的勢頭逃走了。

    「劍王!立刻讓卡車出發!現在,立刻,馬上!別管法定速度了!全速離開這個地方!」

    「……啊,啊啊」

    就算是劍王也露出了一副被賽菲的氣勢所壓制的表情,進入了卡車的載貨台中。接著,賽菲衝了進去。

    緊接著,卡車的輪胎劇烈地傾軋著路面,就像是被彈射器彈出去一般開走了。

    兩輛卡車不一會兒就通過石橋,消失不見了。

    「……這種隱藏害羞的方式,也太亂來了吧」

    呼,克羅嘆息一聲。

    沒想到賽菲居然會這樣直接地向自己表白。

    克羅不認為賽菲會討厭自己,她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克羅的吧。

    賽菲就這樣逃跑說不定是件好事。

    克羅完全想不出自己該怎麼答復她比較好。

    克羅雖然身為人類,但總有一天會得到的索迪的身份。可即便如此,賽菲也是立於這個國家頂點的四將家的公主大人。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了。

    「而且,我還沒有答復林奈呢」

    被薩拉追殺的時候,林奈也向自己表白了。雖然林奈說了自己不用答復也沒關係的,可那是因為當時異常的狀況所致。

    現在大家正在避暑地悠閒地生活著,情況與異常相距甚遠。雖然林奈沒有催促,但也不可能不在意克羅的答復的。

    「該怎麼辦呢……」

    克羅腳步虛浮地向高機動車走回去。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可果然還是無法像平常的樣子。要是在這種時候被襲擊的話就完蛋了吧。

    冷靜,要冷靜,克羅——

    「……咦?」

    忽然,克羅感到了一股違和感。

    坐在高機動車中的只有自由劍士團的一人和日奈子。大劍聖則在車外等著克羅。

    「拉休呢?」

    「那個小鬼不知何時就消失了呢。真是個動作敏捷的小鬼。明明四將家,在金錢儲備方面很可觀,是群無憂無慮的傢伙們,可為什麼會還會生出那種東西來的呢」

    「那個笨蛋……去找了嗎」

    克羅按著太陽穴嘆息一聲。

    大劍聖說了要繼承劍聖的話,久遠彼方是不可或缺的。將大劍聖的話概括一下的話,就是即便休卡不在了,可只要有久遠彼方的話,還是可以繼承劍聖的。

    「拉休,是去找久遠彼方了吧,已經有目標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拉休有著奇怪的情報網呢」

    克羅說著忽然想到。久遠彼方或許就在克羅他們修行過的大山中,和劍聖休卡一起長眠也說不定。

    拉休會這樣想的可能性也很高。

    「久遠彼方,在索迪亞也是自古傳承下來的劍。有幾百年還是幾千年了呢……就連妾身也不清楚了。在這段時間內,一直被優秀劍士們使用,還寄宿著她們的光刃」

    「『光』的殘渣還緊緊地纏繞在那把劍上吧」

    「這麼說來,那也是把讓人感覺很奇怪的劍呢……」

    即便掉在山里,或許也能夠被探查到。因為拉休也有著經過千錘百煉的敏銳感知呢。

    看來拉休的干勁相當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斬了克羅吧。

    「嗯……?」

    「嗯,怎麼回事?」

    克羅與大劍聖同時反應了過來。

    在兩人視線的前方,有數個人影。

    一共有四名披著白色斗篷的矮小的人。

    「難道,是來找我的客人嗎?」

    日奈子下了車,躲在門的陰影處說道。

    好像她也是知道的,那白色的斗篷是太陽教實戰部隊的穿著。克羅在舊Sabers時期和穿著白色斗篷的教徒們不知戰鬥了多少次。

    「小鬼,這些傢伙是什麼人?」

    「是太陽教的人,難道是一直都在監視著這個村子嗎?」

    「……我們對你無話可說,而是找太陽之少女有事」

    其中一個教徒回答道。

    「是群氣息很淡的傢伙們呢。最近的年輕人中這種傢伙很多嗎?」

    「四人全員都是改造人嗎?Dynast也真是盛情款待呢」

    克羅再次回答了大劍聖的提問。關於這種事,比起一直隱居的大劍聖,還是克羅更清楚。

    「我們一開始就是太陽教徒。並不是以Dynast的意志而行動的」

    「嗯,就是說教徒成了改造人吧。這種情況也有啊」

    克羅一臉佩服地說道。白雪,以及依修特遇到過的身穿旗袍的改造人,恐怕都是Dynast準備的實驗體吧。

    教徒被改造的情況,說明Dynast公司與太陽教之間的聯繫或許比克羅想像中的還要深。

    「事先說一聲,你們還是別亂鬧比較好哦。這位婆婆,雖然已經老得讓人感到不爽了,但卻是非常厲害的哦」

    「我們並沒不想要戰鬥。聽說擔任太陽之少女護衛工作的名為克羅的男子,是個比較衝動的人,所以謹慎起見才多了些人來」

    「……我,是這麼衝動的人嗎」

    克羅有點受到打擊。可一想到開開心心地和薩拉廝殺的自己,也就無法否定了。

    「那個,找我有事,是指什麼呢?要錢的話,我可沒有​​」

    「……太陽之少女,之前聽說你還是個更加單純的人……」

    克羅下意識地別開了視線。毫無疑問,日奈子會張口談錢,肯定是受了克羅的惡劣影響。

    「當然,不是要錢。我們也沒有強迫您做任何事的打算」

    穿著白色斗篷的其中一人,向前邁出了一步。

    克羅將手放在日本刀的刀柄上,站在了可以守護日奈子的位置上。

    「我們說了並不想戰鬥。我們——只是使者而已」

    「那我們也可以一起聽一下嗎?」

    穿著白色斗篷的人點了點頭。

    接著,從白色斗篷中伸出了手。其手中,握著一部手機。

    「太陽之少女——不,櫻井日奈子小姐。你的父母,太陽教的教祖想和你見面」

    「哎……」

    日奈子罕見地發出了動搖的聲音。

    克羅雖然沒有動搖,但也大吃一驚。

    自己至今一直在追捕的太陽教教祖——居然會自己提出見面的申請,是不可能不吃驚的。

    「櫻井日奈子小姐,教祖說會將你所不知道的——你的一切都告訴你」

    「一切……?」

    日奈子好像不太明白對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恐怕,他說的日奈子的一切——是指太陽之少女的一切吧。

    「重複一遍,我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想要見他們的話,就請收下這部手機吧。用這個就能聯繫上教祖了」

    「我的父親和母親……」

    日奈子呆呆地嘟囔道。

    克羅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大劍聖則把頭扭向一旁。

    老實說,還不如這些改造人直接襲擊過來比較好。

    要是他們拿著劍或者槍的話,這邊也只要用武力回應他們就行了。

    可如今該如何回應太陽教教徒伸出的手呢。

    不過,這並不是克羅可以決定的事,能夠決定的人是櫻井日奈子。

    日奈子——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手機,慢慢地開口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22 AM

終章

    賽菲將穿著的連衣裙扔到床上,接著從壁櫥中取出了半袖的白襯衣,領帶,米色的背心,以及迷你裙,並慢慢地穿上。

    劍之學院的製服——雖然現在還是暑假,可這件製服最能振作精神了。

    「呼……」

    賽菲微微嘆息一聲,取出了髮帶,接著來到壁櫥旁的穿衣鏡前,微微整了整領帶。

    「帥氣嗎……那個笨蛋,真的不明白少女心為何物呢」

    賽菲微笑著的同時,罵著並不在此處的人類少年。

    「我的暑假就到此為止了呢。有點休息過頭了的說」

    賽菲嘟囔著,用髮帶在頭的左邊扎了個側馬尾。

    「好……好了!」

    賽菲用力地攥緊了拳頭。

    白金色光的後遺症雖然還未痊癒,但身體已經能活動了。要是與天劍索希亞或者克羅交手的話,也能好好戰鬥的。

    已經不想再露出被布雷茲們襲擊時的丟臉樣子了。

    回到戰鬥中的準備已經做好——不,還剩下一件事。

    賽菲拿起了牆角的內線電話。雖然無法連上外線,但是能夠聯繫到家裡的佣人。

    「……喂喂,是我,很抱歉,能幫我聯繫上姐姐嗎?」

    在賽菲握緊了聽筒的手心中,微微滲出了汗水。

    毫不猶豫地作出了違抗姐姐命令的事,之後再進行報告。雖然希露菲是個溫柔的姐姐,但也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管有多麼地疼愛妹妹,可要是做了壞事也不會饒恕的。

    「啊啊,在忙?那就沒辦法了呢。不過,能幫我傳話的吧?嗯,那就拜託了,“我要去劍之聖堂”就這樣告訴她」

    賽菲已經決定要去劍之聖堂向天劍索希婭學習劍了。

    對如今的賽菲而言,要想得到能站在克羅身邊的戰鬥力,向天劍學習最有效的捷徑。

    「還有一件事——」

    雖然不知不覺中向克羅傳達了自己真正的心意,但還沒有得到回復。賽菲如今的劍術還遠遠比不上克羅,也不認為以自己這副完全就是拖他後腿的狀態,能夠和克羅的關係更進一步發展。

    「希望能把星崩還給我,我要用自己的劍來戰鬥」

    「——嗯,還給你也沒關係哦。要壓制住那孩子也已經到極限了吧。不,不是指賽菲,而是說我自己。強行讓那個原本精神十足的孩子老實下來,我也很內疚哦。而且天劍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的。那麼,我要掛了哦,再見」

    希露菲掛了電話後,就從沙發上起身,並對進入室內的人物露出了笑容。

    「哦,在打電話嗎?不用在意我,請繼續吧」

    「不,已經結束了哦。你好,奇術師先生」

    希露菲在沙發上坐下,並笑容滿面地對在桌子對面坐下的身穿白色西服戴著高筒禮帽的男子寒暄道。

    羅伯特•馬克西姆。有著奇術師的稱號,是軍事企業Dynast公司的營業員。

    「能勞駕您遠隔重洋到此非常榮幸,希露菲議員還是初次到這裡來嗎?」

    「嗯,雖然已經拜訪美國好多次了,但來這個城市還是第一次呢」

    這裡位於加利福尼亞州的聖地亞哥,據說這個城市是海軍和海上部隊的基地,同時還是擁有多數最尖端科技的企業的根據地。

    可以說這個城市作為軍事企業Dynast公司的本部所在地是很合適的。

    「那就立刻進入正題吧。這是索迪政府所提出的條件」

    希露菲將數份文件放在奇術師的面前。

    「我可是很喜歡沒有開場白的商談的呢。讓我過目一下。嗯……嗯,嗯……原來如此,這是件很不錯的事」

    「我也對行事果斷的人抱有好感。貴公司的powered suit——是叫“Arm Body”嗎。能準備好這個數的Arm Body嗎?」

    希露菲作為索迪政府的代表來與Dynast公司進行商談。

    「要準備這個數量沒有問題。關於價格,我想要再繼續和您談一談」

    「是呢。不過……說到底,貴公司打算和索迪政府進行交涉嗎?」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您現在就不會在我們公司了哦。雖然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了,重申一次,現如今的蔽公司並不仇恨索迪這個種族」

    奇術師微笑著說道。

    Dynast公司,是在七十年前的大戰後,為了對抗索迪而由複數國家支持創建的公司。

    「那就好。不過,就我個人而言,倒是比較恨奇術師先生呢,前幾天在布雷茲居留地發生的那個事件,可無法輕易地置若罔聞哦」

    「居留地的事件?有這種事嗎?沒有報導的話,我也就不清楚了呢」

    奇術師至此都保持著微笑。

    Dynast公司的powered suit部隊襲擊布雷茲居留地的事件,因為索迪政府的情報操控而基本沒有被報導也是事實。

    「……嘛,那現在就開始進行具體的商談吧」

    「求之不得,希露菲議員。希望今後也能像這樣繼續交流下去呢。讓我好好學一下吧」

    「非常感謝,奇術師先生」

    希露菲也在工整的臉龐上露出笑容,接著說道。

    「不過,這個數量雖然沒問題,但或許多少需要耗些時間呢」

    「我只能說——希望你能夠盡快將其準備好。也就是說,關於這筆附加費用我們也需要交涉吧。因為有著必須得儘早解決的案件呢」

    「啊哈哈,難道你是打算消滅布雷茲嗎?」

    「嗯」

    希露菲輕易地肯定了。

    「我的曾祖母拉納菲所下達的“肅清布雷茲”的決斷是正確的。不過,以為將其隔離就能夠解決問題這點卻錯了呢。“拉納菲在世”的稱號於我而言是被高估的榮耀,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想要彌補曾祖母的過失」

    「……真是恐怖的人呢。就是說你連劍都不用就要打倒布雷茲嗎」

    「呵呵呵」

    希露菲只是笑了一聲,接著將後背靠在沙發上。

    「嘛……即便布雷茲從世上消失了,也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困擾的呢」

    「你沒事吧,醫生」

    「哎……?啊啊,沒事……」

    在某個布雷茲居留地的診療所中,莉潔貝爾正坐在走廊上一把皮革破掉的椅子上。

    在看起來連十五歲都不到的幼小身體上套著一件白衣,以呆呆的眼神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護士。

    「賽琴死了呢。不過,醫生已經竭盡全力……」

    「不過,卻沒能將其救活」

    莉潔將頭靠在牆壁上。

    幾天前,Dynast公司的powered suit部隊襲擊了莉潔所在的居留地,造成了死傷百人以上的慘劇。

    無法期待索迪政府的救助——不只如此,此次襲擊事件是在索迪政府的默許下發生的可能性也很高。

    而且,受到襲擊的居留地中也沒有足夠的醫療設施。不得已,莉潔將生還者轉移到了其他的居留地中。雖然對很多的患者而言,轉移本身就是一種危險,但是不轉到別的醫院去得救能性就只能為零。

    居留地中的人口流動,政府管得很嚴。只能將人數分散,一點點地通過監視讓全員住院,莉潔自己也進入了一間重傷者特別多的醫院,幫助救治——

    「到頭來,大家還是都死了……。誰都沒能救到……」

    「那並不是醫生的錯,而是索迪政府和Dynast公司的不對」

    護士蹲在莉潔的面前說道。這個護士也是布雷茲,但她卻稱呼沒有正式醫生執照的莉潔為醫生,還非常尊敬她。

    而且,她還是布雷茲的情報聯絡員。

    「醫生……奈薩好像要展開行動了」

    「奈薩嗎?」

    奈薩是莉潔的朋友,還是掀起叛亂的布雷茲的干部。雖然還只是個少女,但卻享有人望,在身為指揮官的蘇伊薩拉失蹤後,布雷茲的指揮權就暫時轉交給她了。

    「好像率領一小部分的精銳,成立了新的組織。並打算趁蘇伊薩拉不在的時候發動攻勢」

    「……是嗎。事到如今,布雷茲也無法停手了呢。要是奈薩的話,布雷茲的平民自不用說,也不會讓索迪方面出現無謂的犧牲的吧」

    但是,莉潔並不認為憑藉那樣天真的做法,就能讓索迪政府動搖。

    不過,奈薩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的吧。莉潔沒有參加叛亂,因此知道得併不詳細,不過也聽說過布雷茲還有著隱藏的部隊。或許是打算讓那個部隊出動吧。

    「還有,蘇伊薩拉是怎麼回事,弄清楚了嗎?」

    「雖然穩健派為了抓她而派了好幾個人去,不過好像都被反殺了。之後就下落不明」

    “那是當然的吧”,莉潔想到。

    雖然蘇伊薩拉的『光』好像被封印了,可單憑劍術也是達人級別的。普通的索迪是沒法對付她的。

    而且,也不知道那個死劍使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哎?」

    護士歪著頭。

    「請找一下大哥哥。看看他在哪兒,在做些什麼」

    「大哥哥……是指劍聖的那個人類弟子嗎?雖然我覺得能夠找到他,不過這又是為什麼呢?」

    「找他是有很重要的事。而且……那個大哥哥總是受傷,所以必須得給他治療。因為,他是我的病人」

    說完,莉潔……微微笑了笑。接著,莉潔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好痛……今天變得痛起來了」

    克羅撩起T卹,按著腹部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今天是從太陽之少女的故鄉返回後的第二天。

    克羅一到早就到大劍聖宅邸的庭院中進行訓練了。

    「可惡的拉休。居然在我的身體上弄出這樣的傷口」

    「……到現在,你還會在意一道傷口嗎?」

    坐在走廊上,呆呆地註視著克羅訓練的日奈子感到不可思議般地問道。

    今天的日奈子,穿著露出肚臍眼的吊帶衫,以及輕飄飄的迷你裙。這是克羅的錯覺嗎, 感覺露出度與日俱增。

    「不過,這次受到的傷相當地輕呢。沒有住院,也沒到傷口一裂開就會死的程度」

    「每次都這樣的話,我就真的會死呢」

    克羅輕輕地揮舞著日本刀。與真奈和薩拉的戰鬥中受到傷正在痊癒中。不會對古流的動作造成任何妨礙。

    不過——

    即便可以作出完美的行動,如今的克羅也比不上薩拉。

    這樣下去的話,克羅的戰鬥就永遠都會如履薄冰一般了,也會讓重要的人們處在危險之中。

    「婆婆說了奇怪的話呢……」

    克羅嘟囔著。確實她說了——已經漸漸地能看到古流的極致了。

    不過,克羅自己卻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古流這種東西,就只有繼續磨練下去,才能提高完美度。

    就是說大劍聖看著的是其他的東西嗎——

    「就只有去問婆婆了呢,雖然不認為她會老實地告訴我就是了」

    「……克羅也開始出現變化了呢」

    日奈子好像有些寂寞的樣子。

    拉休不知去向,依修特也還是獨自一人陷入沉思的樣子。

    賽菲向克羅說出那種話——是因為她也產生了某種變化了吧。

    大家都開始改變了。

    「啊哈哈,啊哈哈,洗衣服,洗衣服,啦啦啦♪哦,克羅醬,今天也很有乾勁呢。日醬,你要看著克羅醬別讓他太亂來哦」

    從走廊經過的腦筋遲鈍的女僕——林奈爽朗地說著,接著又離開了。

    即便是這種光景,說明林奈在某種意義上也發生了改變。在初次見到克羅的時候,還是作為布雷茲最強的死劍使之一互相敵對的。

    「我也……應該開始了呢」

    「哎?餵,日奈子……」

    日奈子從裙子的口袋中取出了手機。

    那是太陽教的使者遞過來的,能夠聯繫上太陽教教祖的手機。

    到頭來,日奈子收下了這個。不過,還沒有進行過聯絡。

    「……你想要見你的雙親嗎?」

    「我必須要知道一切,自己是什麼人,能夠做到什麼——應該做什麼」

    日奈子從走廊走下庭院,接著來到了克羅的身邊。

    「不過,感覺有點害怕,所以請克羅和我一起——」

    「啊啊」

    日奈子打開了手機,將手指按在畫面上。

    根據太陽教使者的說明,這樣就能通過手機認證,好像裡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呼叫音響起,日奈子慢慢地將手機移到耳邊。

    克羅發覺日奈子握著手機的手正在顫抖,因此,只能默默地將手放在日奈子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克羅能做到的就只有這個了。

    「——喂喂,我是日奈子,幸會,初次拜見」

    櫻井日奈子,確實向前邁出了一步。

    作為太陽教教祖的女兒,作為太陽之少女,作為與空之扉有關的人,以及,作為與克羅和賽菲一起生活著的人所向前邁出的一步。

    不過,這時的克羅和日奈子還完全沒有察覺到——邁出的這一步已經無法收回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98700317 發表於 2014-9-14 02:23 AM

後記

    大家好,我是鏡遊。

    這卷開始故事是新的展開。雖然無法去學校,但克羅和大家還是好好地享受了暑假。還陸續會有新角色們粉墨登場,也會有至今為止從未出現過的類型的角色,因此會變得更加熱鬧的。

    還有,性騷擾!話說,與其說是新展開,不如說賽菲也差不多該有新的模式了呢。打算在下一卷以後試著努力一下。

    那麼,接下來是謝詞。

    みけおう先生,本次有著很多的私服造型,可不管哪個都非常棒!

    製作漫畫的神樂武志先生,我也希望能夠作為讀者好好地開心一下!

    還有責任人,與本書的製作有關的諸位,非常感謝!

    還有,最大的謝意獻給眾位讀者。

    非常抱歉,因為忙碌,後記只有1頁。可以的話,我們在下一卷再見吧!

    二零一三年八月 鏡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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