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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樂 - 大亨的溫柔【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9-28 12:32 PM 編輯【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在她親眼目睹最親愛的姊姊為愛心碎,甚至失去生命後
男人和愛情對她而言就像毒藥一樣,教她避之唯恐不及
即使仍有許多滿口愛語、掏心掏肺的瘋狂追求者
只要她一說自己有個小孩,對方便會跑得比飛還快
但這一招卻對她公司總經理的大富豪遠親完全無效
和他在一起,總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呵護,被他視若珍寶
令她一直緊緊守護真心的堡壘首次出現龜裂縫隙
本以為自己終能尋獲世上難得的真愛
到頭來她卻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原來他就是那個間接害死姊姊的凶手、負心漢!
這一次,在被他甩掉之前,她要比他更快一步
讓他也嚐嚐被人拋棄時的痛苦滋味……
【出版日期】 2013/10/25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紅櫻桃RC1133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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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一章
「這個戒指真的越看越漂亮耶!親愛的,謝謝你,我好愛你喔!啾!」電梯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窄裙女子語調甜膩地說完後,噘起紅唇,狠狠在身旁男子的臉頰上,留下一個明顯唇印。
「我也愛你,只愛你一個。」男子眉開眼笑,手掌乘勢貼上女子腰側,不著痕跡地游移至俏臀,彷彿測試彈性滿意度般緩緩揉捏,感受手中的完美觸感。
電梯向下移動中,顏苡樂忍不住默默地移動腳步,直到美足上雪白高跟鞋的鞋尖觸及電梯門才停了下來,雙眼空洞直視正前方,小臉上無風無雨,猜不出一絲情緒。
耳朵塞滿身後這對熱戀中男女毫不掩飾的火熱告白,她不自覺露出嗤之以鼻的嘲諷淺笑,接著,彷彿要印證什麼般,優雅地自包包側邊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扯開醉人笑痕,轉身對那名手中還摟著情人纖腰的陶醉男子,巧笑倩兮地「自薦」。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兩位想做蜜月旅行規畫,記得打電話給我。」
噹的一聲,已平穩抵達一樓的電梯倏地打開了門,微一頷首,顏苡樂踏著自信優雅的步伐,踱出電梯,留下被她的笑容迷得兩眼發暈的男子,和身邊醋勁大發的甜美女伴。
「喂!你還看?我就在你旁邊,你在看哪裡啊?她有比我美嗎?」
「當然沒有!你絕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男子低頭賠不是的甜言蜜語迴盪耳際,一個輕蔑角度在顏苡樂豐美唇瓣悄悄蔓延。
愛情,是男人用謊言製成甜蜜糖衣所包裹的劇毒,入喉或許甘美,然一旦糖衣化去,絕逃不過體無完膚的下場。
世上沒有永誌不渝的愛戀,絕對沒有……
叮咚!
清脆門鈴聲響後,於逐漸開啟的門縫中出現一張慈藹的圓圓笑臉。
「徐媽媽,早安。」顏苡樂刻意壓低話聲,就怕吵醒趴在背上好夢正酣的可愛混血男孩。
「苡樂,早安。哎呀,小宇還在睡呀?」見狀,徐媽媽也一改平時朝氣十足的大嗓門,輕聲細語了起來。
「對呀,昨天晚上說什麼就是不睡覺,要陪著我熬夜工作,結果今天早上根本叫不起來!」顏苡樂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地將熟睡中的顏瑞宇移交到同時伸出溫暖大手的徐媽媽懷中,但即使動作再輕,仍不免吵醒愛困的小孩。
只見顏瑞宇揉了揉朦朧睡眼,話音含糊問道:「媽咪,婆婆家到了嗎?」
「對呀,媽咪要去上班囉,小宇要乖乖聽話喔!」顏苡樂伸出手輕撫著他深棕色的微鬈髮絲,嬌俏容顏綻開一抹寵溺淺笑。
「好,小宇會乖乖的!」他小小的身子緩緩往前傾,直到貼近顏苡樂頰邊留下一個甜蜜響吻,才懂事地揮舞白嫩小手道別。
「徐媽媽,那就麻煩你了。」頷首致意後,顏苡樂順著老舊公寓的階梯往下走,準備到公司上班。
「小宇最喜歡媽咪了,對不對?」
「對呀,但是小宇也最喜歡婆婆喔!」
「哎呀,嘴巴這麼甜。走,我們進去吃布丁,婆婆做了好好吃的布丁喔。」
「好,小宇也最喜歡布丁了!」
儘管話聲隨著步伐越來越小,但滑過耳際的天真對話卻讓顏苡樂不禁露出微笑。
在庸庸碌碌的人生中,她能夠擁有像顏瑞宇這麼乖巧的可愛孩子,心已足矣!
好不容易自一團亂的趕上班車陣中脫困,顏苡樂一踏進辦公室,向來輕鬆、無拘無束的同事們,照慣例開著「早餐趴」,大家都非常好聊,不論是旅遊新知,或者是小道八卦,都十分聊得開。
「苡樂,早安。」
「你今天比較晚喔!」一看見她,大伙不約而同的打招呼。
「早安。對呀,不知怎麼搞的,今天路上好塞……」她微笑著向大家道早安,纖細雙足已帶著她移動到自己的座位。
按下電腦開關後,顏苡樂拿出在便利商店買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但並不打算加入他們,而是開始為稍後與客戶的提案報告做最後準備。手上的案子已進入最後階段,與企業主開會確定後簽訂契約即可。
「請問一下,總經理進辦公室了嗎?」她想跟他討論一下度假飯店的新報價。
「苡樂姐,你忙忘啦?總經理的大富豪遠親──維多里奧。費茲洛先生今天抵台,他去接機了。」全公司年紀最輕的總機小妹鄭宜芳一邊說,一邊抓著手上還沒喝完的拿鐵,腳尖一蹬,利用椅子下的滑輪,自走道滑向她。
「是今天嗎?」她最近為了設計規畫國內3C龍頭──遠鴻電子一年一度的員工旅遊,的確忙得忘了時間,「我知道了,謝謝你!」
道過謝,顏苡樂本想繼續埋首工作,誰知鄭宜芳無意離開,反而曲起雙手,以手肘支靠桌面撐著下巴,雙眼精光閃爍的睨著她,活像欲偷腥的貓兒。
「你幹嘛?」顏苡樂轉頭朝她一瞥,挑眉問道。
說真的,現在初入職場的八年級生著實令人費解,腦袋裡都是些匪夷所思的「奇特」念頭。
「苡樂姐,上個月我們聚餐的時候,不是有一個又高又帥的男生來接我嗎?你有沒有印象?」
聚餐她當然記得,但鄭宜芳所謂「又高又帥的男生」,她就真的……
「不好意思,我沒特別注意耶!」顏苡樂唇角一掀,輕漾的淺笑中帶有幾分敷衍意味。
「他是住我們家隔壁的吳大哥,人超nice,台大畢業,現任電腦工程師,有車有房,三十歲,月入十萬,單身。」鄭宜芳突然拉拉雜雜報上對方的身家資料,看起來頗像耳朵旁插著大紅花的媒人婆。
那又怎樣?條件好並不能讓男人與「可靠」二字畫上等號。
「很好。」顏苡樂愣了三秒,隨口搪塞一下,視線重新回到電腦螢幕上,擺明對她的話題興趣缺缺。
「苡樂姐,是這樣的啦,上次吳大哥看到你之後,就一直問我跟你熟不熟,他很想約你吃飯,不知你什麼時候有空?」
聽到這裡,顏苡樂秀麗面容浮現嚴肅線條,索性轉過身來,面對一臉雀躍的鄭宜芳,鄭重說明,「宜芳,介紹對像這種事就不用找我,我沒興趣,如果你那個吳大哥有旅遊上的需求,再找我好了。」
在她的生命中,如果小宇排第一,那賺錢絕對排第二,這些男友啦、好對像啦,什麼有的沒的,她不需要!
「苡樂姐,你聽我說,吳大哥他……唔!」鄭宜芳不放棄遊說,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同事自背後摀住嘴巴,連人帶椅一起拖走。
「你不要再吵她了啦!」
被眾人齊聲輕斥,鄭宜芳終於乖乖的閉上嘴。
「苡樂,你忙,我們繼續早餐趴。」其中一名同事如是說著,但原本七嘴八舌、鬧烘烘的辦公室卻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你們慢慢吃,我先去遠鴻電子。」顏苡樂不以為意,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便抱著筆電,旋風般離開辦公室。
她前腳一走,倍感委屈的鄭宜芳立即發難,直指向剛才捂她嘴巴的男同事展開抱怨。
「你很過分耶!那麼用力捂我嘴巴,害我口紅都花了。」說著,鄭宜芳連忙拿出手鏡和面紙,開始「整修門面」。
「你剛來,所以不知道,苡樂獨自扶養一個三歲的兒子,口頭禪是「男人比不上錢可靠」,平常和顏悅色,很好相處,但是只要一提起談戀愛啦、介紹男朋友啦這種話題就會板起臉,變得很可怕。雖然她絕口不提,不過我們一致認為她應該曾經有過一段傷得很重的感情,所以…一下次照子放亮點,別再亂說話了,好嗎?」男同事語重心長的提醒。
聞言,鄭宜芳一臉悲傷的點點頭。原本她還以為顏苡樂是眼光太高或工作太忙,才會保持單身,壓根兒沒想到人長得漂亮,事業又有成的顏苡樂居然也會為情所困!
唉,看來情字這條路,真是行之不易啊!
楊志奇站在機場大廳東瞧西望,端正面容上難掩興奮。
一向好睡的他昨晚難得失眠了,因為他今天準備來迎接的不只是難得見面的遠房親戚而已,更是世界知名海運集團──皇家維納斯郵船公司的現任董事長,同時也是龐大家族主事者的維多里奧。費茲洛。
楊志奇記得小時候便聽爸媽說他們家有一個世界級的大富豪遠親,但是除了每年新春的賀卡和禮物外,小小年紀的他根本毫無真實感,直到五年前,維多里奧主動邀請他們全家搭乘目前稱霸世界的維納斯皇后號暢遊歐洲,才算真正見到面,同時見識到超級豪華郵輪的迷人之處。
腦海中恣意播放著那次旅程令人意猶未盡的精采片段,下一秒,躍入視野的挺拔身影教他眼睛一亮,他急忙朝對方揮手,邁步向前。
剛辦完出關手續的維多里奧似乎也發現了他,維多里奧摘下墨鏡,那媲美巨星的俊美面容泛開親切的微笑,步伐穩重堅定的朝他走去。
「費茲洛先生,歡迎您大駕光臨!自從上次簽完維納斯皇后號的亞洲代理權後,我們也一年不見了。」欣喜之餘,楊志奇連忙伸手向他,改以英文道。不是他自誇,英文會話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第二母語般自然,溝通零距離。
「是啊,麻煩你特地前來接機,真是不好意思。」維多里奧厚薄適中的唇優雅微勾,伸出大手承接住他的,交換彼此掌心的友善暖意。
「您太客氣了,我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為了不受打擾,維多里奧此行不但沒對媒體發佈,也沒安排隨行人員,行程更是保密到家,這令少數得知他所有行程的楊志奇心中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這次維多里奧來台三天,屬於私人行程,主要是想優閒地走訪祖母出生的美麗寶島,但其實他還很想見一個人,那就是楊家悠揚旅遊旗下的旅遊規畫師──顏苡樂。
悠揚旅遊僅算是一家規模中等的旅遊公司,在旅遊業極為發達的台灣,當然有比他們規模更大、條件更好的公司,但當一年半前皇家維納斯郵船公司開始設計開發嶄新的亞洲航線時,維多里奧便已決定要將代理權交給悠揚旅遊,原因絕非彼此之間的遠親關係,而是因為這兩年來悠揚旅遊不斷推陳出新的行程,極度切合新世代需求,深獲好評,相信悠揚旅遊很快便能成為台灣數一數二的旅遊公司,而這些教人津津樂道的精采行程,皆出自顏苡樂之手,令維多里奧對她十分好奇。
「舟車勞頓,您應該很累了,我先送您回飯店休息一下吧。」
「好的,謝謝你。」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走向已等候多時的豪華房車。伴隨車輪運轉,一下交流道,填滿視野的全是台北街頭都市叢林的繁忙景象。
就在快接近飯店時,楊志奇突然覺得車子的右後輪有點怪怪的,一直有輾過異物的震動感,他緊急切到路邊下車查看,這才發現輪胎不知何時被異物刺破,已經整個扁掉,他頓覺背脊發涼,幸虧已經下了高速公路,否則若在高速行駛下發生爆胎意外,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真是嚴重……看來要叫拖車了。」維多里奧跟著下車,大手插進褲袋,站在暗自感謝佛祖保佑的楊志奇身後,沉穩開口。
「嗯,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臨時發生這種狀況,必定會耽擱到您的時間。」聞言,楊志奇站了起來,一臉赧然地望向神情平靜的維多里奧。
「無妨,至少我們還能站在這裡呼吸、聊天,這就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是嗎?」維多里奧雙唇一抿,露出一抹從容中夾帶灑脫的俊美笑容。
「說的也是。費茲洛先生,我叫計程車行派一位略懂英文的司機先送您回飯店好了。」見他並無責怪之意,楊志奇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志奇,別再先生、先生的叫個不停了,我說過,直接叫名字就好,而且不用這麼麻煩,我陪你等到拖車來,再一起搭車離開就行了。」他維持淺淺微笑,伸出大掌拍拍楊志奇的肩膀,一點超級有錢人的架子也沒有。
「可是……」雖說兩人是遠親,但是讓身價逼近兩百億美金的大富豪跟著他一起在路邊等拖車,他不論怎麼想都覺得不妥。
叭叭!
短促喇叭聲輕觸耳膜,楊志奇疑惑地轉過身,一部熟悉的車輛映入眼簾。
「總經理,怎麼了嗎?」顏苡樂身穿一襲米白色俐落套裝從駕駛座鑽出,好奇地朝他們走去。
這一秒,維多里奧在瞬間忘了呼吸。
嬌艷麗容上鑲嵌著如黑曜石般的剪水雙瞳,小巧俏鼻端麗挺直,再搭配上鮮嫩欲滴的柔軟紅唇……
這時,他彷彿看見絕美傾城,令他無條件交付心魂的維納斯踱步向他,直教他心跳失速狂奔……
「苡樂,你怎麼會在這裡?」楊志奇看向她的眼神恍似看到救命草般喜出望外。
「我剛到遠鴻電子簽完契約,正要回公司……哇,幸好你們沒事。」看見已消氣的輪胎,顏苡樂眉目間透著驚恐。在行駛中發生爆胎意外,程度可大可小,人員皆平安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對呀,還好輪胎現在才破……哎呀,這樣說好像也不對……算了,苡樂,我來為你引薦一下,這是皇家維納斯郵船公司的董事長,維多里奧。費茲洛先生。費茲……」在維多里奧嚴厲視線逼視下,楊志奇連忙改口,「維多里奧,這是顏苡樂,我們公司最年輕有為的旅遊規畫師,近期公司的精選行程幾乎都是由她規畫設計。」
「費茲洛先生,久仰大名。」說得一口流利英語,顏苡樂朝維多里奧伸出如凝脂般的白玉小手,豐美唇瓣拉出上揚微笑曲線。
「顏小姐才是聞名不如見面。我看過許多你所規畫的行程,都很吸引人,你很清楚消費者要的是什麼。」原來那些熱門行程皆出自她之手。維多里奧如炬瞳眸不由得流露出對她的激賞。
「謝謝你。」顏苡樂有些受寵若驚,沒料到世界頂級豪華郵輪公司的董事長會如此賞識她設計的旅遊行程。兩掌交握的同時,她注意到佩戴於他右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非常別緻,那是一個以老鷹浮雕為主題的圖騰戒指,煞是好看。
基於禮貌,維多里奧那膚色呈現健康小麥色的結實大掌在輕輕握住顏苡樂雪白小手後緩緩鬆開,卻在心中閃過一絲強烈不捨。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不再鬆手,將這教人眷戀的柔嫩觸感長留掌中。
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與人握手的次數早已數也數不清了,但從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僅僅透過掌心肌膚輕觸,便在內心激盪出澎湃情緒。
「苡樂,你接下來有時間嗎?我想麻煩你幫我送費茲洛先生到麗晶飯店。」
「好的。」顏苡樂眉目帶笑的點頭應允。
「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面對她的好心,楊志奇感激涕零。
「維多里奧,我請顏小姐送你去飯店,沒問題吧?」他轉頭徵詢著維多里奧的意見。
「好的。」維多里奧姿態優雅的點點頭,唇上帶著愉悅線條。當然沒問題!就算要她直接帶他暢遊台灣,他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彼此相互道別後,兩人上了顏苡樂的車,在她平穩的駕駛下緩緩往他預定下榻的五星級飯店前進。
「顏小姐,你除了規畫悠揚推出的旅遊行程之外,是不是也會接個人委託case?」
「是的,舉凡公司行號、學校團體或個人旅遊,我都會接。費茲洛先生,可以冒昧請問嗎?這次你到台灣來,最想去哪裡呢?」她很好奇是怎樣的強大吸引力,會讓他這樣一個超級有錢人大老遠跑到台灣旅行?那些世界級的富豪們不都喜歡到像是模里西斯那種隱密的海島國家度假嗎?
「我的助理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其實因為我祖母是台灣人,在我小時候,她就常抱著我坐在膝上告訴我,她的故鄉台灣,面積不大,但除了擁有得天獨厚的天然美景外,更有許許多多好吃的美食,每每讓年紀小小的我聽得口水直流,吵著要祖母帶我來,可是慢慢長大後,我不是忙於學業,就是工作,直到祖母與世長辭,都沒機會成行,這次總算獲得三天假期可以利用,我覺得我非來不可,而且我一定要嘗一嘗祖母最愛的手工豬血糕。」
記憶中,祖母總是一再地形容那裹上噴香花生粉的黑色豬血糕有多軟嫩Q彈,多令人一食難忘。
「豬血糕?」雖然她深深明白它的美味,但不是說豬血糕榮登全球最噁心食物的榜首嗎?這個外國人居然還對它這麼感興趣,令她悄悄佩服起他的勇氣。
「顏小姐是旅遊規畫師,一定比其他人更知道哪裡有美食美景,你知道哪裡有好吃的豬血糕嗎?」
「如果是豬血糕,我倒是知道三峽有一家超有人氣的排隊名店。」
「可以請你帶我去嗎?我迫不及待想嘗一嘗。」
林蔭大道的盡頭,麗晶飯店的巨型招牌落入眼底,眼看飯店近在咫尺,但現在維多里奧心中渴望的卻不是放鬆的休憩,而是能有佳人相伴,即使多一秒也好。
「現在?」隨著前方路口紅燈亮起,顏苡樂停下車子,驚訝地望向他。
「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我想我跟志奇說一聲,應該沒問題的……或是你還有緊急工作待完成,不方便帶我去?」察覺自己的唐突,失望的黑霧瞬間籠罩上維多里奧銳利耀眼的黑瞳,頓失光彩的眼眸活像是遭主人拋棄的大型犬般,無辜得教人憐惜。
顏苡樂凝視著眼前這對注滿誠摯的黑眸,雙唇竟不由自主地輕掀了起來。
「不,其實我目前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並非不能為你帶路。」
「太好了,謝謝你!」聞言,維多里奧咧嘴一笑,露出一個宛若孩童般的純真笑容,愉悅心情一覽無遺。
她到底在做什麼?明明只要以工作為藉口,便可輕鬆推掉,為什麼要說實話啊?然而眼底映著他那夾帶澎湃期待的朗笑,她只能強吞下懊悔,面帶微笑道:「請別這麼說!那我先打電話給總經理,再知會飯店,說你會晚一點到。」
「不用了,我來打電話就好。綠燈了,你專心開車吧!」
燈號由紅轉綠,顏苡樂俐落地趁著空檔掉轉車頭,重新駛上高速公路。
而坐在身旁,俊顏上笑容仍未退去的維多里奧則輕輕鬆鬆戴上藍芽耳機,撥了通電話給楊志奇報備行程,免得他擔心。
一邊開車,一邊聊天,時間過得特別快,感覺才過了一下子,他們人已經在三峽老街附近,顏苡樂熟門熟路地找了一處離目的地並不會太遠的停車場,停妥車,她帶著維多里奧以優閒步伐感受老街的特有氛圍,緩緩沿著時光的軌跡進入這彷彿光陰停滯的古老街道。
顏苡樂詳盡地解說著有關老街建築與人文風采的點點滴滴,但維多里奧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專注聆聽她精闢的說明,只因為每當微風輕拂她柔順的微鬈長髮時,那不經意輕擾鼻息的熟甜花香,總意圖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有種微醺的錯覺,不禁沉醉其中,渴望著兩人的距離能更加貼近……
「到了!」
隨著顏苡樂手一指,維多里奧望向前方店門口餐車上有一個木製大蒸籠的店家。
兩人一走近,眼尖的老闆發現是熟客,立即熱情招呼。
「顏小姐,好久不見!今天要幾支?」
「老闆,你好,麻煩給我兩支豬血糕。」
「好,沒問題。」老闆一打開半圓形的蒸籠蓋,霧白熱氣隨即散出。
「顏小姐,這是你的男朋友?很帥喔!」親切寒暄的同時,老闆忙碌的手也沒停下來,熟練地製作著特色餐點。
「不是啦!這位是我老闆的客人,因為對豬血糕的滋味很好奇,所以我特地帶他過來。」
「為了感謝你幫我帶客人來,今天半價優惠!」老闆將多找的錢交到顏苡樂手上,小聲的說。
「真的可以嗎?謝謝老闆!」
謝過老闆後,顏苡樂開心地接過提袋,領著維多里奧來到一旁受陽傘眷顧的戶外桌椅,暫且休憩一會兒。
坐定後,她將熱騰騰的豬血糕自塑膠袋中抽出,再遞給維多里奧,接著也取出自己的。
「試試看,很好吃的!其實我也是這項小吃的擁護者!」說完,顏苡樂毫不客氣地張口一咬,因口中熟悉食物的美味而滿足微笑。
維多里奧將沾裹花生粉後呈現金黃色的豬血糕湊近鼻子一聞,竄入鼻息的是滿滿的醇濃香味,他忍不住送進口中一咬,一陣咀嚼後,不禁露出驚喜神色。
「這真的很好吃!口感非常Q軟不說,搭配上香醇花生粉,鹹香夠味,恰到好處,一點也不噁心!這麼美味的食物居然被說成那樣,我非得好好幫它平反一下才行!」維多里奧顯得義憤填膺,直為手中不起眼的黑色食物抱不平。
「就是說啊!」顏苡樂跟著附和,點頭如搗蒜。
吃完豬血糕,不免入境隨俗走訪著名的清水祖師廟,維多里奧更一口氣買了上百盒金牛角麵包當伴手禮請老闆宅配,要致贈給悠揚旅遊的所有員工。
顏苡樂送維多里奧到飯店時已屆傍晚五點,辦妥checkin手續後,她陪著他搭乘總統套房的專用電梯送他到房間。
一進入電梯,電梯門闔上後,僅有兩人的偌大空間頓時被維多里奧那融合淡雅麝香與清新針葉木的古龍水香氛所填滿,毫不客氣地騷擾著顏苡樂的鼻腔,不過度濃郁的味道明明十分宜人,卻教她莫名感到不自在,忍不住啟口打破沉默。
「不知道費茲洛先生接下來的行程怎麼安排?」
「說實在的,我這次只有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三天假,扣除交通時間,也沒辦法做什麼特別計劃,所以就交給志奇幫我規畫。」儘管時間緊湊,但他就是覺得在此生不論如何都至少必須踏上台灣這片土地一次才行,而事實證明,他這麼做是值得的,倘若沒有這次的旅程,他將無法與她相遇,這個令他一見傾心的女子。
教人心醉的深情眸光自維多里奧深邃的墨黑瞳眸中激射而出,鎖定顏苡樂的瑩潤水眸,不經意的,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交會,那一瞬間,顏苡樂突覺胸口深處一陣騷動,按捺不住逐漸加速狂奔的心跳。
此時,電梯門正好打開,顏苡樂迫不及待率先步出電梯,領著他步向走廊盡頭的總統套房。
「費茲洛先生,玩了一整天,你應該累了吧?請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顏小姐,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謝謝你!」
「別這麼說,我也有拿到禮物啊!」聞言,顏苡樂揚了揚手中的金牛角禮盒,綻出一抹滿足淺笑。
「這根本不足以言謝。」維多里奧優雅唇角向上輕揚三十度角,泛開慵懶迷人的微笑,道出誠摯邀請,「請問你今晚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聊表謝意。」
「抱歉,我晚上有事。」她六點必須去保母家接小宇。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不過能在我回國之前,給我一點時間嗎?讓我好好請你吃頓飯。」他真的很想跟她共進晚餐,很想更進一步瞭解她。
「嗯……這個可能有點困難,我明天已經跟家人有約了。」她要帶小宇到一個以豐富自然生態著稱的遊樂園區走走,這是他期待已久的小旅行。
「也就是說……在我回國之前不能再見你一面了?」
「恐怕是如此,不過如果下次你再來台灣,有什麼想吃、想看的,我還是可以帶你去的!」她很樂意宣揚台灣之美。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下次我再來台灣,一定要讓我好好請你吃頓飯。」雖然渴望著能與她訂下一個屬於未來的約定,但恐怕會在實現前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吧,因為他接下來可再訪台的時間遙遙無期……
「好呀!」顏苡樂點頭應允。
一抹迷人微笑於甜美嬌顏輕綻,維多里奧決定將它刻入心田,在接下來沒有她的旅程中,只好以之寄情,期待著再相見的日子到來。
「祝你有個愉快的一天。」維多里奧嘴角微勾,露出笑意,卻掩不住佔據唇際的落寞與失望。
「謝謝,我會的。先失陪了。」微一頷首,顏苡樂朝他揮揮手,準備離開。
才轉身走向電梯,口袋裡的手機便催也似的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是保母徐媽媽。徐媽媽很少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難道是小宇怎麼了?瞬間心頭一緊,她迅速按下通話鍵。
「徐媽媽,是我……怎麼會突然這樣?好,那家醫院我知道,我馬上過去。」收了線,她急急忙忙朝著電梯拔腿狂奔。
一直佇立原地,沒有進入房間的維多里奧困惑地皺起眉。雖然他聽不懂中文,但由她緊繃的話音便聽得出事情不對勁,甚至到最後,她還奔跑了起來,他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他二話不說,大步一跨,不費吹灰之力,輕鬆追上她。
「怎麼回事?」見她原本紅潤嬌俏的美麗小臉,此刻血色盡失,遭到囂狂的不安與慌亂所佔據,維多里奧頓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隻隱形大手狠狠掐住一樣,傳來陣陣鈍痛。
「小朋友突然發燒了,現在在醫院急診室,我必須趕快過去。」顏苡樂又慌又急,冰冷指尖往電梯門邊向下的按鍵又按了按,明知這麼做一點用也沒有,但她就是壓抑不了心中的急躁,忍不住這麼做。
電梯怎麼這麼慢?
「我跟你去!」要他放任她獨自一人面對突發狀況,他辦不到。
「可是……」她怎麼能讓維多里奧這位總經理的貴客跟著她一起去醫院呢?如此一來,今晚絕對無法好好休息,勢必影響他明天得來不易的假期行程。
「別再可是了,走吧。」電梯門終於開啟,維多里奧不由分說就拉著她往裡面衝,看起來心裡的著急一點也不亞於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章
一到急診室,顏苡樂詢問過櫃檯人員後,很快的依照指示找到顏瑞宇的床號。
「徐媽媽,小宇情況怎麼樣?」一見到她來,原本坐在病床旁乾著急的徐媽媽立刻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說明狀況。
「小宇本來還好好的在睡午覺,想說他好像沒睡這麼久過,正想去叫他起來吃點心,才發現他發燒了。醫生說他是感冒了。苡樂,都是我沒有顧好,對不起……」愧疚與心疼讓徐媽媽的眉心緊緊糾結著,看得出她十分自責。
「沒關係的,徐媽媽,小朋友難免都會生病。」顏苡樂安慰地拍拍徐媽媽握住自己的手。
她知道慈藹的徐媽媽一向把顏瑞宇當作自己的親孫照顧,非常疼愛他,看到他現在生病,躺在病床上,相信徐媽媽比誰都捨不得。
「媽咪……」似乎是被顏苡樂的溫柔嗓音喚醒,因發燒而滿臉通紅,小手上吊著點滴的顏瑞宇緩緩清醒了。
媽咪?一抹稍縱即逝的訝異閃過維多里奧修長的深邃眼眸。
即使他聽不懂中文,但並沒有漏聽「媽咪」這個幾乎全世界共通的稱謂,所以,這個小朋友是顏苡樂的……兒子?她結婚了?
「小宇,媽咪來了。你有沒有好一點?」一見兒子清醒,顏苡樂立刻湊近,輕輕地撫摸他覆著薄汗的小臉,秀麗面容上的溫暖微笑宛若童書中的天使,教人安心。
「嗯,有。」雖然身體熱熱痛痛的感覺仍未退去,但乖巧的顏瑞宇為了不讓媽咪擔心,還是勇敢的用力點點頭。
「小宇最乖了,先睡一下,睡起來之後,痛痛就飛走了喔!」撥開被汗水濡濕,沾黏在額頭的微鬈細發,顏苡樂疼惜的在他額際印下一吻,輕聲安撫道。
見顏瑞宇迷迷糊糊的再度睡去,顏苡樂輕輕把被子拉高至他的下巴,然後轉身握住徐媽媽的手,提議道:「徐媽媽,我看你先回去休息吧,別太累了。」
「可是……」沒見小宇退燒,她放心不下。
「沒關係,我在就行了以後小宇還得靠你呢!」不顧徐媽媽的反對,顏苡樂請維多里奧在此稍候,便將滿臉為難的徐媽媽送上在急診室門口排班的計程車,付了車資,執意要徐媽媽先回去休息。
一回到小兒急診區,她居然看見維多里奧手裡拿著面紙,正仔細地替因為發燒而持續冒汗的顏瑞宇擦汗,這一幕深深震撼著她的心。
自從三年前,姐姐過世的那一刻起,無論發生任何狀況,她總是一個人獨自面對,早就忘了身邊有人陪伴、有人一起承擔的感覺竟是如此溫暖……這時,維多里奧似乎發現她了,轉過頭對她揚唇一笑,見狀,她跟著扯開唇瓣,繞到病床的另一邊,臉上表情不甚自然,就連語調亦顯僵硬。
「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的「兒子」十分乖巧。」維多里奧刻意加重「兒子」這個詞彙,想再次確定他的認知。
「嗯,他真的是一個非常貼心的小孩。」說到寶貝兒子,顏苡樂柔美唇角浮現一抹慈愛笑容,教他看得癡了。
映在眼底的柔美嬌顏是這麼耀眼迷人,如此惹人憐愛,但是……維多里奧再次告訴自己,這個敲動他心房的女人已經結婚了,現在病床上躺著的是她的兒子。他強迫壓下心中對她剛萌芽便注定枯萎的愛苗,僅將自己定位成互相關心的朋友。
「費茲洛先生,不好意思,因為突發狀況耽誤到你的休息時間,小宇打點滴的時間會很長,我看你先搭計程車回飯店休息,以免精神不濟,影響明天的行程。」雖然只有三天,但她明白對掌管多家大型國際企業的維多里奧來說有多麼得來不易,有多難得。
「無所謂,我等到你的丈夫來了再離開。小朋友生病了,你通知他了嗎?」
維多里奧的口吻優雅依舊,卻抑制不了那抹掠過心頭的淡淡愁緒擴大發酵,引發胸口深處不斷刨刮的抽痛。
「我沒有丈夫,所以不需要通知誰。」沉默了三秒,顏苡樂避重就輕道,低頭再為顏瑞宇拭去額頭的汗水。
聞言,維多里奧難掩心中澎湃悸動,一方面是重新燃起愛戀火花,一方面則是為她心疼,身為單親媽媽要照顧小朋友,還得一手扛起家計,並非易事。
「那我留下來,陪你一起照顧小宇。」他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就算他的功能只是最單純的陪伴,他仍然想這麼做。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了。」顏苡樂微笑婉拒。
依賴,是一種習慣,非易養成的習慣,為了不讓失去依賴時的無助吞噬自己,她並不想依靠誰,長久以來,她已學會如何獨自面對問題。
「瑞宇媽媽,麻煩你先去領這個追加的藥,再拿回來給我。」這時,身著淺綠色制服的護理師遞來一張藥單。
「好的,謝謝你。」取過藥單,顏苡樂依然不放棄,繼續適才的話題,「費茲洛先生,我想……」但她的話卻被維多里奧執著的低沉嗓音所打斷。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你先去拿藥,我留在這裡陪小宇。」
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持,顏苡樂只好歎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
在點滴中加入醫生追加的藥劑後,折磨人的高燒總算有往下降的趨勢,醫護人員將已趨穩定的顏瑞宇移動到病人較少的留觀室。
不知是因為確定顏瑞宇已無大礙,緊繃的心情瞬間鬆懈下來,還是因為留觀室比較安靜的關係,顏苡樂靠著背後潔白的牆壁,竟昏昏沉沉閉上酸澀眼皮,任暗地裡伺機而動的睡魔拉住腳踝,一把扯進無邊無際的沉睡中。
「我想去買杯咖啡,你喜歡什麼口味……」一轉過頭,維多里奧詢問的話聲瞬間消音,眼底映現顏苡樂靠著牆壁入睡的疲累模樣,不捨的漣漪不禁在胸口深處一圈又一圈泛開。
維多里奧指節明顯的大手不由自主輕輕熨貼上她滑嫩的雪頰,心疼她的纖。
很辛苦吧!自己一個人要照顧小孩還要兼顧工作,這種辛勞並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
他默默脫下西裝外套覆上她纖弱的肩頭,大手一伸,摟著她的身軀緩緩移動角度往自己胸膛偎靠,動作極其輕柔,就怕一個不小心,破壞她難求的好夢。
直到耳裡傳來她貼靠在肩窩處,清晰可聞的均勻呼吸聲,維多里奧才綻露放鬆的淺笑,稍稍收緊手臂,感受她全然交付的甜蜜負擔。
比起撐住她的身體,他更希望自己能撐住她的心。
猛然浮現這個念頭,維多里奧忍不住輕聲自問:這些關懷的舉動是出自於對一個單親媽媽的同情嗎?
沉思半晌,一道悅樂線條浮現在他優雅的性感唇際。
不是,答案絕對是否定的,縱然這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中,第一次僅消一眼便丟失了心,體會到何謂「一見鍾情」,但他知道,這就是愛,顏苡樂這個盜走他整顆心的神偷將成為他生命中的唯一。
四目相交的第一眼,他為她的美麗而著迷,接下來將近半天的相處,他再度為她的體貼深深折服,他戀上她的甜美笑顏,戀上她的善解人意,戀上她……身為人母的堅強。
只不過,在歷經過失敗的感情後,她肯再接受他嗎?
維多里奧正思考著該如何求得美人歸,懷中嬌軀倏地一動,睡得不甚安穩的顏苡樂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顏苡樂發現自己似乎靠在非常「不妥」的位置,連忙掙脫散發著淡雅馨香的寬闊胸膛,被尷尬神情攻佔的小臉染上一抹紅暈,輕聲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右手順著耳鬢髮絲,這才發現身體的暖意原來還受到質料一等一的訂製西裝外套所眷顧,她不假思索地將它遞還到他手上,「謝謝。」
「不,別在意,事實上,我很高興。」這是否可解讀為你並不那麼提防我?
「咦?」一時之間腦袋嗡嗡作響,沒聽清楚他說什麼,顏苡樂轉過頭去,以眼神詢問俊美面容上堆砌著滿滿笑意的他。
他神秘地但笑不語,反倒是彷彿看準時機的顏瑞宇代為發聲。
「媽咪,熊熊咧?我要熊熊……」熊熊是顏瑞宇的泰迪熊布偶,少了它,他絕對睡不好覺,可謂是保他安睡的獨門武器。
「熊熊在家裡等小宇喔!小宇要快點好起來,才可以回家抱熊熊啊!」見顏瑞宇轉醒,顏苡樂迅速來到病床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正常的體溫令她露出放心的微笑。
「小宇好了,我要回家抱熊熊。」身體的痛痛好像都飛走了。
「媽咪去問醫生叔叔,如果醫生叔叔說小宇可以回家,那我們就回家。你在這裡乖乖等喔!」
在醫生詳細檢視過後,終於宣佈:可以先帶顏瑞宇回家,只要不再發燒,就沒什麼太大問題,乖乖吃藥,感冒就會慢慢痊癒。
顏苡樂結完帳回來,準備將昏昏沉沉又睡著的顏瑞宇抱起,卻被身旁面帶微笑的體貼男子捷足先登。
「讓我來。」只見維多里奧大手俐落一伸,便輕巧地抱起顏瑞宇小小的身子,將熟睡的他安穩地抱在懷中。
「這……」不好吧!
「等會兒你要開車,要是到時換手吵醒小宇,那反而更糟。快走吧!」面對她的遲疑,維多里奧完全不以為意,語畢,逕自邁開步伐走出醫院。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胸口深處湧起澎湃鼓躁?顏苡樂伸出手壓在胸口,清楚感受到異常激狂的心跳頻率,因何所致卻無從所悉。
望著維多里奧的背影,難掩心中莫名悸動的顏苡樂只能小跑步跟上。
這個感覺真的很怪!
顏苡樂將車子停妥後,抱著顏瑞宇的維多里奧跟著下車。
搭乘電梯,甚至進入至少有兩年時間,除了他們母子倆,沒有第三人出入過的房子,一切彷彿都那麼理所當然,卻又極度不尋常。
顏苡樂覺得最失常的是自己,她知道維多里奧是出自好意,但面對男人的「好意」,她通常能快、狠、準的拒絕,不輕易放行一絲一毫,更別提讓初次見面的人進入她的家,她的私人領域。
但是,她還真的沒碰過像維多里奧這種男人。
就算她擺明不打算談戀愛,還是有人不死心的接近她,可即使是再怎麼滿口愛語,掏心掏肺的瘋狂追求者,只要她一說出「有一個三歲小孩」這句關鍵語,對方滿腔的愛火便會瞬間降溫,然後慢慢的消失蹤影,不會再來煩她。
只有維多里奧不同,明知道她有小宇,卻願意陪著她熬夜,犧牲寶貴睡眠時間,一句抱怨也沒有,就算是常見面的朋友也不見得會做到這種程度。
小心翼翼的將顏瑞宇安置在他的兒童床上,仔細蓋好被子,一轉過身,維多里奧猛地落入一雙盈潤水眸,俊逸朗笑驀然揚起。
他的笑就像是有魔力似的,使得顏苡樂的唇角在不知不覺中亦遭牽引,跟著緩緩劃出甜美笑痕……忽然間,驚覺自己太容易受他影響,顏苡樂立馬抑止放肆的唇瓣,硬生生收起迷人淺笑。
「費茲洛先生,謝謝你。已經很晚了,我……」
咕嚕!
平坦小腹傳出一陣宣告肚子餓的響亮聲響截斷她的話,倏地,一抹紅霞飛上似雪雙頰。仔細一想,昨天傍晚到現在,她已經超過十個小時沒有進食,難怪會肚子餓。
而且他也陪著她沒吃東西,肚子應該也餓了吧!
「你平常開伙嗎?」維多里奧揚唇一笑,那自始至終掛在俊顏上的優雅淺笑,非常容易讓人不知不覺被他牽著鼻子走,無法輕易忽視。
「雖然我只會做簡單的料理,但我偶爾還是會開伙……」咦?不對,他問這個做什麼?
「廚房在哪裡?有培根、麵條、雞蛋這些東西嗎?」
說完,他俐落地脫下西裝外套往沙發披掛,然後捲起袖子往屋子內部移動。
不明所以的顏苡樂只好一邊指示他方向,一邊快步跟上。
來到廚房,他自然的打開冰箱,一口氣拿出雞蛋、培根、鮮奶油球、大蒜和綠花椰菜放到流理台上,接著自櫥櫃中拿出鍋子接水。
「有義大利面或者乾麵條嗎?」
「有,在這裡。」顏苡樂從抽屜中抓出半包義大利面遞給他。這是她之前看電視跟著做時剩下的,但是因為上次做的白酒蛤蠣口味「不怎麼成功」,結果它就這麼躺在暗無天日的抽屜深處,再也無緣出現於餐桌上。
維多里奧單手接過麵條,嘴角掛上誘人俊笑,自信滿滿道:「請再忍耐一下,給我十五分鐘。」
顏苡樂本來還站在他身邊,想看看有沒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但看著他毫不遲疑的下面動作,處理食材時專業不輸正牌廚師的帥氣身影,她知道自己根本「英雄無用武之地」,於是默默移往餐桌坐下,慢慢地,一陣強烈睡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曲起手臂勉強支撐住發漲的頭,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短短十五分鐘,蔚房裡香味四溢,維多里奧熄火後,用叉子將麵條捲好盛盤,擺上輕脆可口的綠花椰,最後再澆淋滿滿一瓢的美味乳白醬汁,簡易版培根白醬義大利面就完成了。
「可以吃了。」端著瓷盤轉過身,宛如童話中的睡美人映入眼簾,維多里奧墨黑瞳眸閃過一絲憐惜。
雖然剛煮好的面沒有現吃稍嫌可惜,但是……就讓她睡吧!
他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將一大盤冒著熱氣的義大利面置於桌面,躡起足音到客廳取來西裝外套,如羽翼般輕輕披覆在她身上,修長指尖卻眷戀著她細滑如絲的秀髮,明知不能吵醒她,卻不由得流連撫弄,最後在她飄泛幽香的髮頂落下一個輕得教人難以察覺的啄吻,才依依不捨地邁開步伐,踱離這個才轉身,就引發他瘋狂思念的女子。
大門帶上的同時,顏苡樂纖長羽睫輕掀,神情僵硬地坐直身子,望著眼前噴香的美食,心中五味雜陳。
拿著叉子捲起麵條嘗了一口,味蕾的滿足令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花椰輕脆,麵條入味,醬汁奶香濃而不膩……好好吃喔!
顏苡樂一邊吃,一邊拉攏蓋在肩上,裹滿迷人香氣的外套,口中咀嚼著不輸專業廚師煮出來的道地美味,心裡卻堆砌起複雜紊亂的情緒。
其實,在他替她披上外套時,她就醒了。
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裝睡?為什麼不敢面對他?一個在今天之前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陪她在醫院待了一整晚,基於禮貌道義,至少可以和他好好的吃一盤義大利面,道別後再幫他叫計程車,不就處理得很完美了?
顏苡樂緩緩伸手撫摸剛才他所碰觸過的後腦髮絲,彷彿還能感受到他夾帶著寵溺的手指溫度。
驀地,一道洶湧暖流自枯竭心田滿溢而出,流向她的四肢百骸,浸潤著每一個細胞……一個聲音毫無預警地自她的腦海中響起,或許,你最不敢面對的……是自己。
猛地搖搖頭,顏苡樂不想探究這股在體內奔騰翻攪的悸動由何而起,她起身邁向顏瑞宇的寢室。
當楊志奇一大早收到維多里奧傳來,希望取消上午行程的簡訊時,還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心想,他是不是水土不服?便趕緊撥了通電話過去。
電話才一接通,楊志奇就辟哩啪啦的問了一堆,「維多里奧,你還好吧?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為什麼要取消行程?」
「志奇,你不要緊張,我沒事,只不過因為昨晚陪顏小姐一起在醫院照顧她的小朋友直到清晨,令我睡眠不足,想先睡一下而已。」
「原來如此。」
昨晚顏苡樂有打電話給他,說因為顏瑞宇生病,今天可能會請假。
而維多里奧也只是傳了封簡訊,要他不用來接他去吃飯,原來,昨晚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話說回來,他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志奇,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因為顏瑞宇生病的關係,使得原本期待已久的生態園區之旅無法成行,結果害他沮喪了好幾天,但年紀小小的他卻不哭不鬧,只是紅著眼眶體貼地說:
「等媽咪有休假再去就好了。」他的懂事乖巧,顏苡樂全看在眼裡,於是等他痊癒後,顏苡樂乾脆請了六天特休,不只生態農場,還一口氣帶他去了好幾個知名遊樂園,讓他開心得又叫又跳。
休完六天連假,顏苡樂帶著滿滿的元氣踏入悠揚旅遊管理部所在的商辦大樓,準備藉著充電後的熱情幹勁,好好衝刺拚業績,但一走進辦公室,迎面而來的總維理秘書一開口,卻令她摸不著頭緒。
「你這小妮子超幸運的!總經理找你。」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詭異的羨慕與嫉妒,直讓顏苡樂感覺心頭沉甸甸的,不斷堆疊上一串又一串的疑惑問號。
應了一聲「知道了」,顏苡樂轉向位於右側走廊盡頭的房間,輕敲門板得到回應後,她旋開門把,進入楊志奇那點綴許多觀葉植物盆栽,綠意盎然的辦公室。
「總經理,你找我?」
「苡樂,有休假果然有差,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來,這份資料你看一下。」指示她在自己面前的位置坐下,楊志奇將一份裝訂精美的彩色規畫書遞給她。
「這是兩周後啟航,維納斯皇后號每年只開兩趟的經典歐洲地中海行程,為期十三天,費茲洛先生原本要招待我們總公司所有人員上船體驗,相信實際感受過豪華游輪之美,對日後亞洲線的行銷有幫助,但是公司沒辦法一次讓這麼多管理部人員同時休假,所以我決定派你去,算是研習,回來之後要開發出更好的規畫喔!」
「我?可是……」小宇只給保母帶白天時間,晚上她必須去接他回家啊!
「我知道你家裡的狀況,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世界一等一的豪華郵輪……維納斯皇后號,只要從事旅遊業,誰不想上船見識見識?我想你也不例外,更何況除了免費,還可領到研習津貼,而且我已經向費茲洛先生提過,他也答應了,單方面反覆不定,未免顯得太不尊重對方,難道就不能請保母幫忙一下?」
「這個嘛……」其實徐媽媽只有一個人住,所以徐媽媽經常要她把顏瑞宇留在她家陪她作伴,如果跟徐媽媽商量一下,是絕對沒問題的,反而是她自己捨不得顏瑞宇,不能忍受一天不見他。
不過,可以免費搭乘眾人趨之若鶩,世界第一的維納斯皇后號,還有研習津貼可領……一番考量之後,顏苡樂點頭應允。
「好,我去。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嗯。」門扇在她輕帶之下緩緩闔上,拉長耳朵確定腳步聲逐漸遠離,楊志奇立馬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維多里奧,是我,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妥了。你們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我這個大媒人喔……好的,再見。」
楊志奇噙著淺笑佇立落地窗前,透過強化玻璃往外望,乍見金黃暖陽化作耀眼光束穿透薄雲向下灑落。
相信這次,幸福將在不久之後降臨在顏苡樂身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三章
蔚藍海洋接續澄淨無雲的天空,連成海天一片的壯闊畫面。
劃破如鏡海面的巨型白色船體以摩西撥開紅海般的磅礡之姿,平穩而優雅的持續向前航行。
顏苡樂獨自佇立於維納斯皇后號寬敞的前甲板上,偎靠著純白欄杆,眼前是一片無垠海洋,夾帶海潮味道的徐徐微風恣意吹拂,邀約柔細髮絲與之相偕飛揚,一同舞出華麗舞姿。
原來大海真的可以這麼藍,這麼遼闊!彷彿只要就這麼望著,便能洗滌心靈,將所有煩憂消彌殆盡。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游蝶式的那個金髮帥哥?泳姿超迷人的!」
「有啊,我都快流口水了!而且這艘維納斯皇后號可是目前世界上最頂級的巨型豪華郵輪,旅費貴得嚇死人,能上船的,非富即貴,我們只要釣上一個,就發了!」
天知道她們可是省吃儉用了多久,才終於能夠上船一窺豪華郵輪之美。
「對呀對呀,還有在池邊作日光浴的那個……」伴隨嬉鬧笑語,激盪著高昂情緒的交談話聲輕觸耳膜,顏苡樂回頭一看,又是一群渴望金龜婿上鉤的「釣客」們。
看來「嫁入豪門」果真是每個女孩心中的夢想呢!顏苡樂悄悄將美背倚上攔桿,冷眼欣賞眾人懷抱易碎夢想,眼底閃爍著渴望光芒的著迷模樣。
當初真不應該被總經理說服,接受這趟郵輪體驗的,登船半天以來,類似的對話已在她的耳邊迴盪不下數十回,還有……
「小姐,一個人嗎?」沒錯,還有煩死人不償命的搭訕!
「我男朋友等一下就來了。」聞言,顏苡樂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千篇一律的藉口自鮮紅小嘴逸出,或許了無新意,但總能令人知難而退的回答,這回卻顯得效果不彰。
自命風流的金髮男子不以為意,恍似戳破罪犯謊言的探長般,露出得意賊笑。
「我觀察了你一上午,除了服務的專屬門房和不時出現的搭訕男子之外,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船上閒逛,獨自搭乘長達十三天的郵輪行程,未免太寂寞了。」
他自以為是的發言令她板起面孔,她不悅地抬眼直瞪向他。言下之意就是他跟蹤了她一整個早上,虧他身著高級訂製西裝,看來人模人樣的,原來是個有跟蹤癖的變態。
「既然你明白這是我拒絕被打擾的藉口,那就請你展現紳士風度,讓我「一個人」就好。失陪了。」語畢,顏苡樂不多逗留,加速腳步離去。
「我只是想認識你,交個朋友,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沒想到他厚著臉皮,就像看見紅蘿蔔的兔子,死命地跟了上去。
「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遇上這種死纏爛打型的登徒子,顏苡樂再也捺不住性子,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突地,伴隨歉意話語,一名高大的黑髮男子直接闖入視野對她如是說,臉上掛著的熱烈笑容,彷彿兩人是親友般熟稔。
「不會。」顏苡樂愣了一下,旋即輕聲回答。當然,她並不認識此人,但為了驅離顧人怨的大蒼蠅,她願意配合演出。
眼見她真有友人到來,金髮男子不禁撇撇嘴,識趣地走開。
「謝謝你。」目的達成,顏苡樂對他點頭致意。
「舉手之勞罷了,別放在心上。我是雷納多、伊克魯,敢問小姐貴姓芳名?」
「我是顏苡樂,幸會。」
「除了屬於海洋的淡淡鹹味,維納斯皇后號穩得讓人有種仍在陸地上的錯覺,視野所及,皆是美景,旅程十分迷人,但是對獨自一人搭乘的美麗女子而言卻滿佈另一種危險。為什麼你會單獨參加這趟行程呢?還是如你適才所言,你的男朋友就快到了?」
雷納多靠向甲板欄杆,臉上露出的笑容就像個大男孩般爽朗。
「其實我是來工作的,為了提供消費者更滿意的行程規畫而上船體驗學習。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名片。」顏苡樂露出充滿自信的專業微笑,雙手遞出名片。
「原來你是旅遊規畫師呀!我常聽朋友說台灣是個寶島,有數不清的美食與美景,正想找時間去走走。到時候就麻煩你了,一定要把相關資訊傾囊相授喔!」
他手拿名片,恍似獲得什麼珍貴寶物,興高采烈地露齒一笑。
「沒問題,屆時我絕對會幫你做最好的規畫,而且我們公司有專業的導遊,保證讓你玩得盡興。」
看到他興奮的愉悅神情,顏苡樂也跟著回以微笑。
只要是對台灣有興趣的旅客,她絕不吝嗇闡揚故鄉之美。
「顏小姐。」悅耳的低沉嗓音自背後響起,隨之而來竄入鼻息的是伴隨著海潮味的熟悉古龍水香味,顏苡樂緩緩轉身,果不其然出現眼前的是維多里奧那高貴如神祇般的俊美面容。
「費茲洛先生,你好。」下意識的,一抹甜美笑容輕綻,美得令人屏息。
「顏小姐,好久不見。」睽違三周的見面,讓維多里奧再次深深體悟到自己有多想她。
「維多里奧,我們也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儘管主動問候的雷納多看來親切,但眼底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尖銳敵意。
「我很好。不過話說回來,之前的事情處理得真是再完美不過,讓人不禁佩服你的「好運氣」。」兩人對話表面上平淡無奇,檯面下卻波瀾萬丈。
雷納多的姐姐嫁給歐洲某一共和國的皇室要員,以致他總是仗著權勢,擅自妄為,私生活之糜爛早已不是秘密,還爆出多次非法用藥的醜聞,甚至一度流出多部涉嫌迷姦女星的性愛光碟,但他次次都有「辦法」消彌一切流言蜚語,甚至連光碟受害者也紛紛改口為「你情我願」,案子無疾而終,最多只能給他貼上「花花公子」的標籤罷了。
如果雷納多夠聰明的話,在郵輪上別擅自妄動,否則他一定將雷納多交給海上警察好好查辦。
「我早說過一切都是誤會。」面對他的揶揄,雷納多不以為然,薄唇依舊詭笑高懸,「看來你們有事相談,我就不打擾了,顏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對她頷首致意後,雷納多隨即消失在位於前甲板尾端的商店街入口處。
「顏小姐,不好意思,邀你上船體驗郵輪之美,自己卻因為緊急會議而錯過登船時間,如果我能早點擺脫公司那群煩人的老傢伙就好了。」她就不會碰上雷納多那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費茲洛先生,不要緊,我可以理解。」難怪剛剛好像聽見直升機的聲音,原來是維多里奧搭乘的專機抵達。
「顏小姐……不,我可以叫你樂樂嗎?我希望凡是上船的旅客都能放鬆享受愜意的旅程,顏小姐、顏小姐地叫,似乎太過拘束了。」
「嗯,好呀,雖然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但是如果你認為這樣的稱呼比較符合這艘郵輪上的氛圍,我沒意見。」
樂樂……聽起來也不賴。
「樂樂。」維多里奧開口輕輕喚著只屬於兩人的暱稱,停留在舌尖的卻是無法言喻的甜蜜。
「你覺得這艘船怎麼樣呢?」
維納斯皇后號不僅僅是世界上數一數一一的巨型郵輪,更是維多里奧的最愛,船上不但設有他的專屬辦公室,一年甚至最少三百天長駐其上。在認識顏苡樂之前,他一度認為這世上再無其他事物比它完美,所以他衷心期盼她也能喜歡它。
「不愧是世界級的頂級郵輪,儼然是一座小城市,棒得沒話說!就連從船上看出去的景色,似乎都特別美,難怪在旅遊業界中一直保有超高人氣,歷久不衰。」
船上設施相當多元,令人目不暇給,旅客登船之後,絕對不會無聊,光是前甲板的商店街,就能讓人逛上半天,更別提還有溜冰場、衝浪游泳池、豪華半圓型劇院、華麗賭場、酒吧等設備,可滿足各式各樣旅客的需求。
「我還知道一個獨特私房觀景台,請隨我來。」
「好。」兩人並肩走向前甲板北側的電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雙滿是算計詭譎的森冷眼眸正鎖定他們……
「哇!」
顏苡樂一站上維多里奧所說的獨特觀景台,不禁覺得他說的一點也沒錯,果然「私房」,因為這裡根本是由維多里奧專屬艙房的客廳所延伸出去,獨享的私人陽台嘛!不過由此處居高臨下的向外眺望,明媚的海上風光一覽無遺,映入眼簾的絕景的確令人驚艷。
「怎麼樣?是不是很棒?」呼吸著帶有海潮味的新鮮空氣,維多里奧一臉自傲的輕問。
「嗯,完全無阻的廣闊視野,渺小的自己彷彿被大海與藍天包融其中,感覺輕鬆自在,連心情都飛揚了起來。」
舒適海風徐徐輕撲臉龐,宛若母親溫柔的撫觸,讓顏苡樂不自覺加深甜美笑痕。
維多里奧捕捉到清新麗容上逐漸擴大的迷人笑容,胸口深處竟出現瘋狂湧至的滿足,他整整思念了五百零四個小時的女子,此時此刻正站在自己身旁,愉悅地笑著。
「樂樂……」他多希望她能就此待在他觸手可及之處,不再離開。
「嗯?」顏苡樂一轉頭,猛地落入兩池黑潭,裡頭幾乎滿溢而出的濃濃情意將她困住,她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它將自己淹沒。
情不自禁的,四片唇瓣吸引著彼此,彷彿有意識般的緩緩縮短距離……
鈴鈴鈴--
聽在耳裡如晨鐘般響亮的手機鈴聲讓兩人的動作瞬間定格,下一秒,顏苡樂驚覺不對,急忙轉身面對大海,試圖掩飾佔據小臉的羞澀紅潮。
維多里奧見狀,旋即假咳一聲,以著低啞嗓音接起電話。
「我是費茲洛……今晚桑亞歷城的皇室宴會?我已經直接向國王解釋過無法參加的理由了,至於莉蒂亞,只要她不受傷,就隨她鬧吧,總之,這趟航程,我絕對要在船上度過,就這樣了。」
口氣嚴肅地結束通話,維多里奧直接將手機關機。
他不允許再有其他瑣碎事物來打攪他們。
「抱歉,剛剛因為開會,便將手機交給助理保管,助理交還給我時,忘了轉震動。」
「桑亞歷城不是滿有影響力的歐洲小國之一嗎?你拒絕皇室宴會的邀約,難道不怕得罪皇室成員?」雖然皇家維納斯郵船海運實力雄厚,但桑亞歷城的影響力亦不容小覷。
她在為他擔心嗎?被關懷的溫暖悄悄於心田流竄,緩緩昇華,在他優雅唇際激出一道上揚的悅樂曲線。
「其實桑亞歷城的國王與我父親是自幼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他很明理,明白我是以工作為重,並不會為難我,你不用擔心,倒是今晚要在後甲板舞池區舉行迎賓晚會,你準備好禮服了嗎?」
「我並沒有特別準備,因為我算是上船來工作的,穿平時的套裝就可以了。」
更何況她寧可把多餘的閒錢拿來幫小宇買童書,也不願把它花在沒什麼機會穿第二次的昂貴晚禮服上。
「那可不行喔!我說過了,既然上了維納斯皇后號,就必須徹底融入船上氛圍,好好享受才可以。」
「那……我等一下去租件禮服好了。費茲洛先生,請問船上有可以租得到禮服的地方嗎?」
維納斯皇后號上有將近兩百家廠商設點,販售物品應有盡有,而且經常舉辦晚宴舞會等活動,顏苡樂心想,也許會有這樣的服務也說不定。
聞言,維多里奧露出一抹夾帶寵溺的神秘淺笑,輕聲道:「交給我來處理吧!不過欣賞完私房美景,可以陪我一起去吃頓飯當作回報嗎?我從早上開會到現在除了一杯咖啡,什麼都沒吃,肚子快餓扁了。」
瞧他一副可憐兮兮的誇張模樣,顏苡樂不由得輕笑出聲,點頭應允。
「好。」
華燈初上,維納斯皇后號上的燈火逐一點亮,媲美日本北海道函館百萬夜景的耀眼炫目完美呈現。
「你先準備一下,晚會七點開始,我六點半過來接你,待會見。」用過餐後送她回房,維多里奧紳士的止步於房門口。
「好,待會見。」
一抬頭,瑩潤水眸霎時被他那俊美如斯的優雅臉龐填滿,教顏苡樂產生微醺錯覺,一股蜜甜暖流滑過心頭,恰似香醇甜酒,令人回味。
直到進入寬廣浴室準備梳洗,她才想到忘了問他哪裡可以租得到禮服的事。
算了,反正還有時間,等一下再請門房羅莉小姐帶她去好了。
洗完香噴噴的澡,顏苡樂拿起電話正想找人,此時,沉穩敲門聲輕叩耳膜,一開門,來者正是臉上笑咪咪的羅莉。
「顏小姐,晚安。」羅莉手裡抱著一個以上等絲綢包裹盒身的巨大禮盒進入房間,小心翼翼的輕擱於套房客廳的純白色茶几上。
「晚安。羅莉,我正想找你,你知道船上有可以租禮服的店家嗎?我想租一件禮服出席晚上的迎賓晚會。」
「不用這麼麻煩,費茲洛先生已經幫您準備好了。」
說著,羅莉輕輕打開禮盒上蓋,置於其中的是一件削肩,胸前鑲綴著閃亮水晶的雪白禮服,甚至連耳環、項鏈、美鞋等配飾都搭配成套,一應俱全。
顏苡樂從未看過這麼美的禮服,不禁著迷的伸出柔嫩指尖輕觸禮服,柔滑質感傾訴著它的價值不菲。
「那麼我先告退,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叫我。」羅莉不發出一絲聲響的帶上門。
幾分鐘後,顏苡樂換裝完畢,往更衣室全身鏡前一站,忍不住審視倒映在鏡中的自己。
精準包裹纖軀的合身禮服尺寸剛剛好,突顯穠纖合度的好身材,而在內部加入蓬紗的不規則層疊絲質下擺亦飾有錐形奧地利水晶,隨著身軀擺動而輕盈飄舞,彷彿彼得潘故事中的小精靈,別出心裁的精巧設計讓人更添幾分俏麗。
柔順鬈發挨著完美頭型盤綰而上,於頰邊垂落的幾撮髮絲增添浪漫風情,臉上淡妝雖然是她自己動手化的,也彷彿被身上的禮服襯得更加容光煥發。
叩叩!
「樂樂,是我。」維多里奧極富磁性的悅耳嗓音穿透門扇拂過耳際,教顏苡樂沒來由地心跳加速,豐頰突地一熱,暈染而上的紅霞令完美妝容尤其艷麗逼人。
「來了。」一打開門,顏苡樂不禁屏住氣息,面帶淺笑在門外的維多里奧換上一見純白三件式改良西裝,濃黑髮絲微往後梳,自然卻不失隆重,彷彿自古董油畫中化身而出的優雅貴族。
「你好美。」真心的讚美伴隨歎息讚詠而出,維多里奧的心再次為她的美而深深折服,為之融化。
「謝謝。」其實他才是呢!俊美帥氣的程度一點也不輸給花美男系的當紅明星,如果哪天他改行當藝人,絕對風靡全世界。
「我們走吧。」維多里奧唇角一揚,朝她曲起臂彎,邀請纖腕全然交付。
沒來由地,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顏苡樂伸出手輕輕勾住他強而有力的臂膀,誰知他一收攏手臂拉近兩人距離,心臟突然加速狂跳,一陣心悸襲來,不禁令她覺得奇怪。
在她戒了黑咖啡之後,心悸的症狀已經很久不曾發生過了。
難道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會引發心悸嗎?
兩人並肩進入偌大電梯,但即使電梯門關上,亦截斷不了在她腦中盤旋的一連串問號,只能放任它持續發酵……
一路走到晚會現場,除了有關健康的疑惑持續困擾著顏苡樂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逼得她細緻柳眉打上千千結。
那就是與會賓客的態度。
無論是不斷投射過來的熱烈目光,抑或是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皆讓她非常不自在。
她有哪裡怪怪的嗎?是臉上的妝?還是衣服不適合?
各種念頭反覆湧上,直至她接收到場邊多名女性那一道道寫滿嫉妒與憤恨的視線,她才恍然大悟。
嗯,的確是她的錯,是她和受到眾人仰慕的維多里奧太過親密了。
一抹淡笑浮現嘴角,為避免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顏苡樂悄悄放開溫暖臂彎,不想在氣氛愉快的晚宴上激怒大家。
然而感覺到小手抽離,卻教不明就裡的維多里奧蹙起濃眉,心頭一陣悵然若失。
「樂樂,你……」
「維多里奧。」
耳聞再熟悉不過,略帶幾分沙啞的獨特嗓音,維多里奧轉動脖子朝聲音來源望去,進入視野的是多年至交好友,亦是維納斯皇后號的船長……阿雷西歐、法蘭柯。
迎面而來的阿雷西歐穿著一襲以海軍軍服為範本改良打造的純白船長制服,包裹住結實精壯的高大身軀,搭配堅定俐落的步伐,更顯英氣逼人。
「樂樂,我來為你介紹,這是維納斯皇后號的船長,阿雷西歐、法蘭柯。」
「您好,我是顏苡樂。」她揚唇一笑,友善地伸出小手。
「樂樂是一位相當有才華的旅遊規畫師,我特別邀請她上船,相信對日後的行程推動極有助益。」接著,維多里奧驕傲的介紹顏苡樂。
「幸會。」雖是黑髮,但阿雷西歐卻擁有一雙如海洋般的湛藍眼瞳,甚是迷人。
「阿雷西歐是我的大學同學,在三年前以二十九歲的年紀,堪稱最年輕的船長出任時,曾傳出不少流言蜚語,說他是靠著與我的友好關係才「雀屏中選」,其實事實上是我發現難得的航海天才,硬巴著他不放才對呢!而且他在維納斯皇后號上的人氣排名,可是一直居高不下,有不少女性乘客就是因為對他一見鍾情,才年年上船報到。」
說到這裡,一個念頭突然筆直射入維多里奧的大腦中。
難道她也是因為對阿雷西歐有好感,不想讓阿雷西歐看見兩人過於親密才將手鬆開?
這個想法教維多里奧胸口一滯,俊顏上肌肉線條緊繃,流露出不悅神情。
然而敏銳的阿雷西歐並沒有錯過好友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向來冷靜沉著,不輕易流露情緒的維多里奧,此刻竟焦躁地蹙攏眉心,或者……該說是濃濃的嫉妒使然?
看來,這個女孩對維多里奧來說是特別的。
就在沉默靜謐籠罩降臨的這一刻,舞台區傳出優雅古典樂,七彩炫幻燈光照亮會場每一個角落,宣告迎賓晚會正式開始。
主持人正準備站上舞台,維多里奧的貼身助理……亞雷克立馬上前提醒,告知下一個節目環節。
「費茲洛先生,請您準備一下,稍後請您上台致詞。」
「我知道了。」雖然維多里奧非常不想離開顏苡樂身邊,但又不能破壞多年來的慣例,於是他忍不住一臉擔憂地望向顏苡樂,先行「預約」第一支舞,「我去去就來,等一下我們一起跳舞。」
見顏苡樂爽快點頭答應,並沒有支吾推托,甚至說出「我想和阿雷西歐跳舞」之類的話,讓維多里奧莫名開心,面帶自滿淺笑,尾隨亞雷克朝舞台踱去。
炒熱氣氛的開場白後,主持人緊接著邀請已於後台等候的維多里奧上台。
挺拔帥氣的維多里奧一出現,台下立刻響起如雷掌聲,尤其來自女性的癡迷眸光更是從不間斷,人氣指數可見一斑,絕不會輸給身為船長的阿雷西歐。
「各位先生女士們,歡迎蔽臨維納斯皇后號,我是維多里奧、費茲洛,今年的經典地中海行程,一樣會準備不同的驚喜呈現在大家眼前,請各位拭目以待……」
維多里奧正在舞台上發言,這時,阿雷西歐隨身攜帶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法蘭柯船長,桑亞歷城的皇室直升機請求降落,請回船長室。」
阿雷西歐一聽,雙眉不由得聚攏。桑亞歷城?該不會是莉蒂亞追人追到船上來了?唉,真是個大麻煩!
「好,我馬上回去。」結束通話,阿雷西歐一臉歉然的表示,「顏小姐,抱歉!臨時有事,先失陪了。」
「好的,您辛苦了。」顏苡樂微一頷首,與之道別。
顏苡樂徐徐將視線調回舞台處,腦海中卻不禁浮現維多里奧剛剛的通話內容。
桑亞歷城的皇室直升機?該不會跟費茲洛先生回絕舞會邀約有關吧?希望沒事才好。
「顏小姐,真巧,我們又見面了。」依循聲音望去,出現身邊的是下午才見過面的雷納多,他手上端著兩杯飲料,他將其中一杯水藍色的香甜雞尾酒遞給她。
「伊克魯先生,晚安。謝謝你。」接過酒杯,顏苡樂微笑以對。
「這件禮服很適合你,不僅襯映你那無瑕的白嫩雪膚,更將你穠纖合度的完美身形展露無遺。你的眼光很好。」
說完,他那妄自打量的貪婪視線不停往她身上繞,彷彿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般,一刻也捨不得移開。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這並不是我選的,而是由租賃業者幫我挑選的。」
顏苡樂嘴上說著合宜的場面話,但總覺得眼前男子和第一次見面時給人的感覺差很多,不知怎地,他大膽游移的審視目光教她沒來由地感到心底發毛,直想結束對話,拔腿離開。
「租的?維多里奧這麼跟你說?恐怕你被騙了,這是一位義大利知名設計師才剛發表的當季限量新款,至少價值五萬美金,怎麼可能拿來出租呢?更不用說這對耳環和項鏈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他送的吧?他就是這樣,追求女孩送禮從不手軟,看來你極有可能成為他的新寵,不過相對的,他換女友的速度也很驚人就是了。你不喝嗎?」
雷納多笑著舉起酒杯,邀她碰杯對飲。
原來,維多里奧亦與其他男人無異,虧她還覺得他和別人不同……胸口深處湧出一股無以名狀的酸澀感,她舉起杯子與雷納多碰杯,薄透的杯緣互碰,發出清脆聲響,希望能藉由這一口酒,將莫名酸澀一起吞下肚。
心頭瞬間蒙上黑霧的顏苡樂無暇注意一旁的雷納多正眼露期待,注視著緩緩貼上其豐美紅唇的酒杯。
只要再一寸,只要這水藍色酒汁滑入口腔,今晚,她就是他的了。
倏地,一道強烈聚光燈驟然灑落在顏苡樂四周,吸引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晚宴上,同時也讓已就口的酒杯離開唇瓣,教詭計差點得逞的雷納多不禁一陣扼腕。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以熱烈掌聲邀請費茲洛先生與他美麗的女伴為我們開舞。」
聽到舞台上主持人的雀躍嗓音,雷納多立刻假意體貼的表示要幫顏苡樂拿酒杯而接過她的飲料,其實是想湮滅證據。
「我有這個榮幸能與你一同共舞嗎?」這時,維多里奧已翩然來到她面前,誠摯地對她伸出大手。
不論是俊顏上的優雅淺笑,抑或是恭謙有禮的挺拔姿態,在在散發著強大魔力,教顏苡樂心醉神迷,不自覺交付小手。指尖一熨上結實掌心,旋即被帶入舞池,展開一場華麗的雙人舞饗宴。
維多里奧很會帶舞,令對華爾滋不甚上手的顏苡樂亦能無須擔心出糗,放鬆踏出優美舞姿。
但,有一個問題,她非問不可。
「費茲洛先生,請問我身上的禮服和配件是租的嗎?」
「怎麼了?突然這麼問。」想必是雷納多那傢伙灌輸了什麼奇怪的資訊給她,剛剛他在台上一看見雷納多靠近她,他立馬以最快的速度結束致辭,將流程往下推,將她帶離雷納多身邊,不希望她與惡名昭彰的餓狼多做接觸。
「這看起來不便宜,而且我也沒收到租賃帳單。」她並不會成為他的新寵,所以也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臆測的對象。
「這的確不是租的,不過很適合你不是嗎?再說,其實禮服與飾品都是廠商提供的,我只不過是一點小心意,借花獻佛罷了,你就放心收下吧!」
這是善意的謊言,相信上帝不會懲罰他。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等送洗完後,我會連同飾品一起送還給你。」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怎能平白無故收下這份價值百萬起跳的「小心意」?
「就算你還給我,我又能拿它來做什麼呢!」為什麼不肯收下?這是他親手所挑,只為她……落寞言語一出,維多里奧修長的深邃瞳眸倏地蒙上塵埃,俊顏沾染一抹哀傷色彩。
有那麼一瞬間,顏苡樂的心跟著他神情的轉變而揪痛了。
自從相識以來,維多里奧是斯文而優雅,卻也是如王者般,自信而堅強的存在,她無法想像他居然也會像個失敗者似的,露出失落的表情。究竟是何事物能夠擊潰強大的他?
「費茲洛先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章
砰--砰砰--砰--
突然間,一陣巨響同一時間自郵輪四面八方響起,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足以照亮夜空的絢爛煙火。
不知何時,一艘艘大型遊艇聚集在距離船身有一段距離的海面上,以維納斯皇后號為中心圍成圓形,作為發射點施放華麗的耀眼煙火,掀起晚宴的另一場高潮。
「這就是你在致辭時所說的驚喜?」
五光十色的煙火不停綻放光彩,將漆黑夜空點綴得炫目非凡,令人不知不覺停下挪移的舞步,全神貫注欣賞這稍縱即逝的剎那。
「沒錯!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經典地中海行程除了每年航線會重新設計,更改停靠站之外,在甲板活動與航行途中亦會變換不同元素,即使是搭乘過的旅客,也絕對會讓他們耳目一新。」
兩人並肩往甲板欄杆處移動,正巧端著圓托盤的侍者經過身邊,維多里奧取來兩杯酒精飲料,將粉紅氣泡香檳遞給身旁佳人。
兩人輕輕碰杯後,顏苡樂一邊小口啜飲香檳,一邊欣賞著激昂煙火秀,並不時為它的新穎設計,發出讚歎的驚呼。
儘管時序已進入初夏,但佇立欄杆旁的顏苡樂,在微涼海風吹拂之下,仍稍感涼意,不禁縮了縮肩膀,然而陪在她身邊的維多里奧並沒有漏看她細微的舉動,立刻體貼地脫下禮服外套,往她纖弱肩頭覆蓋。
仍殘留著體溫的外套一披上,帶著迷人白麝香的溫暖旋即包裹住她,徐緩滲入心肺,震撼每一條神經。
好暖和!這種被人關心的懷念滋味有多久不曾感受過了?自從姐姐過世之後,她得像個堅強的母親撐起家計,不能撒嬌,不能喊累。
和維多里奧在一起,總讓她覺得自己宛如被捧在掌心的珍珠,備受呵護。
但……這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罷了,他和別的男人沒有兩樣,同是遊走於眾多女人之間的花心浪子。
「樂樂,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維多里奧擔憂的俯首審視她若有所思的小臉,不解她驀然的沉默。
低沉輕嗓將陷入自我思緒中的顏苡樂拉回現實,一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那一瞬間,恍似觸電的感覺震攝住她,她的雙頰似火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樂樂,你的臉好紅,是酒太濃了嗎!」凝視著眼前面似桃花的美麗佳人,維多里奧情不自禁伸出大手,以溫熱掌心貼合粉腮,輕輕拂過雪頰上的兩朵紅雲,流連忘返。
隨著指腹留戀游移,難以言喻的高張喜樂逐漸填滿他的心,天知道他必須花費多大氣力,才能克制住想恣意佔有那兩片誘人紅唇的衝動。
然,極度強烈的渴望卻彷彿自己有意志般,逕自轉化為行動,驅使著再也無力自持的維多里奧傾下身子,將他的唇印上她的……
「你做什麼?」不客氣的驕縱嗓音在四片唇瓣貼合前闖入兩人之間,下一秒,顏苡樂毫無預警地被猛地一推,還未意會過來,人已重重跌趴在甲板上,細嫩指尖倏地傳來疼痛感,令她眉頭緊蹙,腥紅血珠順著遭玻璃割傷的細長傷口滲了出來。
原來是跌倒時應聲而破,飛散一地的香檳酒杯碎片以萬中無一的精準角度劃過她的手指,幸好鋒利的切面只劃破手指表皮,並無深埋刺入皮膚內部。
「你沒事吧?」維多里奧大步一跨,火速來到顏苡樂身旁,驚見她的食指側面冒出血珠,他兩道飛揚濃眉立刻打了數個死結。
他唇一抿,小心扶起顏苡樂,見她搖搖頭,表示並無大礙,他才鬆了口氣,但旋即又攢起眉頭板著臉,訓斥佇立一旁,毫無歉意的始作俑者。
「莉蒂亞,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可以隨便將人推倒?這是多麼幼稚無知的行為,你知道嗎?」
嚴厲的嗓音,隱含其中的是一觸即發的強烈怒意,一瞬間,彷彿週身空氣都遭其囂狂怒火燃燒殆盡,讓人連呼吸都變得窒礙。
原來她就是下午維多里奧在電話中所提到的桑亞歷城的公主……莉蒂亞?
光看她的眼神就可以明白,她深深地迷戀著維多里奧,而且完全把自己當成情敵對待。
難道說,她就是他的現任女友?
顏苡樂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訝異,靜靜地觀察這意外狀況的發展。
「明明……」是她的錯!誰教她妄想索討你的吻?話已到嘴邊,但莉蒂亞卻難得有所顧忌地咬住下唇,硬是忍了下來,與她嗆辣刁蠻的作風背道而馳。
因為今天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見維多里奧生氣的嚴肅臉龐,教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打從心裡感到害怕,剛剛擅自妄為的囂張氣焰登時滅了一半,連質問都語帶怯懦,態度明顯軟化下來。
「維多里奧,你為什麼不來……不來參加我的二十歲生日舞會?」說話同時,適才咄咄逼人的莉蒂亞眼神左閃右躲,就是不敢直視維多里奧的犀利眸光,「你就為了我不能參加你的生日舞會而擅自離國?不但丟下國王為你舉辦的盛大活動,甚至隨意動手傷人?道歉!馬上向顏小姐道歉!」
長久以來,維多里奧不曾因為莉蒂亞的恣意妄為而引起情緒波動,令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她的胡鬧,萬萬沒想到當他目睹顏苡樂被牽連其中,甚至因此而受傷時,會如此怒火沖天。
「我不要!我不要向她道歉!而且……」想起兩人剛剛親密的模樣,她就有氣,瘋狂的嫉妒遮蔽雙眼,讓她只看見她想看見的。
她從小就對維多里奧這位舉止優雅,比她更像王室貴族的大哥哥情有獨鍾,她愛了他這麼久,他怎麼可能不愛她?
一定是那個女人恬不知恥的纏著維多里奧,否則他怎麼可能不來參加她的舞會?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太可惡了!
眉頭一蹙,莉蒂亞一古腦的將怒氣擲向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顏苡樂,腳步一提,衝過去又是一陣拉扯。
「你到底是誰?不准你一直黏著維多里奧,你走開……」她發狂似的用力抓住顏苡樂的手腕,要將顏苡樂拉離維多里奧懷中。
在她眼裡,他是猶如神祇般,神聖優雅的存在,這世上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只有她……高貴的莉蒂亞公主!
「你鬧夠了沒有!顏小姐是我邀請上船,台灣悠揚旅行社的旅遊規畫師,你真是太胡來了。」
維多里奧朗眉深鎖,一把攫住莉蒂亞的手,再也捺不住性子,下起逐客令,「立刻上直升機趕回桑亞歷城,出席為你而舉辦的舞會,別再讓國王擔心了!」
堂堂一國公主的生日舞會,卻獨缺主角,這要讓國王的臉往哪兒擺?
「我不要回去!除非……你也跟我一起回……」被他一瞪,莉蒂亞不禁瑟縮了下,頓時消音。
「你是要自己回去?還是我派人「護送」你回去??」維多里奧冷冷地打斷莉蒂亞的話,語氣中的堅持不容置喙。
「知道了,我回去就是了嘛!」雖然終究道出妥協話語,但莉蒂亞仍是忍不住噘起雙唇,以此作為無聲的抗議。
儘管平時維多里奧總是順著她,可他這次真的生氣了,如果她再固執頑抗,言出必行的他說不定真的會找人把她「架」上直升機。
「維多里奧,等這趟航程結束後,你可以來見我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一直很期盼這天的到來,在二十歲的生日當天對維多里奧告白的畫面早已不知在她腦海中盤旋多久,所以她才會非要維多里奧出席生日舞會不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意外得令她措手不及,懊悔不已。
「如果我有時間的話,自然會去拜訪,現在,你馬上回國出席舞會,不要再亂來了。」
莉蒂亞點點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開甲板區。在進入直達停機坪的專用電梯前,她忍不住回頭,留戀地望向故意背對著她的維多里奧,正巧顏苡樂同時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然而遇,她的似水眸光瞬間變得銳利。
別得意!我只是暫時退場,我會再回來搶奪屬於我的維多里奧,絕不會拱手讓給你!
接收到她投射而來的憤恨情緒,顏苡樂只為她感到可悲。
或許維多里奧多金又俊美,但堂堂一國公主,有必要為了追尋所謂的愛情,而讓自己陷入如此醜態嗎?真的值得嗎?
或許是出自同為女人的憐惜吧!一股肆無忌憚的酸澀苦悶自顏苡樂的心底翻湧而出,沉甸甸的壓在胸口。
「樂樂,很抱歉,無端連累你受傷,我陪你到醫護室包紮一下吧。」傷口雖然不深,但落在末梢神經較為敏感的指尖處,應該還是很痛吧!
霎時,雷納多的話自顏苡樂的腦中響了起來。
他追求女孩送禮從不手軟……換女友的速度也很驚人……顏苡樂機械式的搖搖頭,一把無名火沒來由地於心中狂燃竄燒。
「我有點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強壓下洶湧怒火,她轉身就走。再怎麼說,維多里奧都是老闆的遠親,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對他惡言相向。
「等等!樂樂,你在生氣嗎?因為莉蒂亞不分青紅皂白將你推倒,害你被玻璃杯割傷手?」
他可以接受她大發雷霆的質問,但無法忍受她不發一語轉身離開,對自己不理不睬。
「沒什麼好生氣的,我想,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忽然間,被推倒前的記憶衝擊向她,她憶起維多里奧緩緩靠近,唇形完美的熱唇,也想起自己著了魔似的,仰起頭,彷彿索討親吻般的畫面。
看到男朋友跟別的女人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有哪個女人不翻臉?如是想法猛地躍入顏苡樂腦海中,胸口深處毫無預警揪痛了起來,酸澀的鈍痛令她秀眉深鎖。
「這麼說你並不想問為什麼莉蒂亞對你的態度像在對付搶她男人的小三一樣窮兇惡極?」
不會因為猜疑他與莉蒂亞的關係,而產生一絲嫉妒?維多里奧神情複雜地挑眉一問。
「為什麼要?這是你跟她之間的私事,我不需要知道。」顏苡樂滿臉冰霜的直視前方,逃避他的視線,語氣平淡道。
坦白說,面對顏苡樂這樣無關痛癢的漠然態度,維多里奧心中多少存在著一絲失望,他甚至期待她會發一頓脾氣呢!
究竟該稱讚她絕佳?還是看清她不在乎他?
只見維多里奧扯開一抹瀟灑淺笑,不再掩藏自己的感情,決定開誠佈公,坦白一切。
「我想,你再也無法將自己置之度外,因為我愛上你了。」暢意朗笑倏地飛上俊美臉龐,維多里奧覺得愛上她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決定。
絕對深情的告白卻無法激盪出顏苡樂發自內心的喜悅,反而挖掘出深埋心中的憤恨。
維多里奧果然也是這樣的男人!才趕走舊愛,便能立刻對新歡告白,臉上竟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這句話不該對我說!我先告辭了。」顏苡樂不再多做停留。
但儘管她飛也似的轉身疾步離開,仍逃不開身後如獵人尋得獵物般緊緊糾纏的火熱視線。
凝視著她匆忙的背影,維多里奧不禁深深歎了一口氣。
唉,看來情況就像他之前所猜想的,經歷過一段失敗感情的樂樂,並不會這麼容易接受他。
有了這項認知,他決定留給她一點空間,不追上去。
「你也未免太大膽了吧!」自背後傳出涼涼的熟悉嗓音,維多里奧轉身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阿雷西歐滿臉嫌惡與不贊同的神情。
「我聽說東方女性大都較為含蓄,你居然當眾直接告白,不怕嚇跑她嗎?」
「只要你別來攪局就好。」伸手接過他遞來的威士忌,維多里奧不以為然的斜睨向他。
「我?我什麼時候攪過你的局呀?嘖嘖嘖,俊美多金的維多里奧、費茲洛先生也會對自己的魅力沒信心?終於肯承認你的魅力遠不及我了吧!」
「是是是,阿雷西歐、法蘭柯船長可是萬人迷呢!我甘拜下風,只希望……我的魅力還足夠迷住樂樂就好了。」
強烈的不安情緒狂妄吞噬掉維多里奧開玩笑的心情,只留下滿滿愁緒佔據俊顏。
「怎麼回事?她拒絕你?」阿雷西歐像聽到外星人攻佔地球一樣,不可思議地瞪大澄澈藍眸。
「只是沒正面回答。樂樂獨力扶養三歲的兒子,可能曾經被愛傷得很深,恐怕不會這麼快就接受我。」想起可能面臨的多舛情路,維多里奧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所以,你要放棄了?」
「不,當然不是。」堅定的神情將維多里奧的雙眼點綴得更加迷人,「只是遺憾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她,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半分,因此,我決定用更多的愛來保護她、包容她,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愛上我。」
腦中浮現奪去自己心魂的甜美笑顏,維多里奧眼中儘是滿滿的憐愛。
「放心吧!我的好兄弟,愛神的箭都射中你了,她還逃得掉嗎?乾杯!」阿雷西歐露齒一笑。
兩人相互碰杯後,同時飲盡杯中金黃色汁液,期待即將到來的美好幸福。
顏苡樂一回到房間,便將自己重重地拋向柔軟大床。一瞬間,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如跑馬燈般於眼前播放……記得,那天傍晚陰雨綿綿,姐姐在廚房清洗晚餐用過的碗盤,突然間,電話響了起來……當時只有十歲的顏苡樂丟下做到一半的功課,接起電話,父母車禍雙亡的噩耗自電話那頭傳來,摧毀甜蜜家庭。
自此之後,大她三歲的姐姐……顏苡郁開始半工半讀撐起家計,別人有的,她一樣也沒少,甚至擁有更多的愛。
在她出國讀大學的數年間,雖然因為昂貴的旅費,無法常常見面,只能藉由頻繁往來的書信聯絡,但絲毫不肯冷卻的親情羈絆,反而讓兩人的思念加溫,更加珍惜彼此。
畢業前夕,她再次收到姐姐的來信。
信中提到姐姐答應了交往對象的求婚,還說等她回台,再好好介紹兩人認識。
她到現在都還能感受到字裡行間的無限甜蜜,本以為辛苦的姐姐總算找到屬於她的幸福,誰知道等她畢業回國,迎接她的,卻是姐姐哭腫的憔悴雙眼。
「姐,怎麼回事?」
「他說他找到更愛的女人,希望我祝福他。」
「怎麼這樣?姐,走,我們去找那個男的理論!」他們兩人不是已論及婚嫁?怎麼說變就變!
「苡樂,就算找他理論,又能怎麼樣呢?愛情這種東西,說沒有就沒有了。」顏苡郁拉住妹妹的手,一抬頭,兩行清淚又落下,溫柔嗓音傾訴著深不見底的無奈。
「姐,告訴我他住哪裡,我去打他一頓,幫你出氣!」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姐姐!
「不需要這樣,更何況他早就已經搬走了,找也沒有用……苡樂,現在姐姐肚子裡有一個新生命,而且你也回來了,我只要這樣就好,我想忘了他,只要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就好,就像我們以前一樣,不要再提起他,好不好?」
當愛已逝去,再多的恨都是枉然。
「好,我也要永遠跟姐姐還有寶寶在一起,不分開。」
「傻瓜……」張開雙臂,顏苡郁將心疼自己,哭成淚人兒的唯一妹妹擁入懷中,覺得今生再無遺憾。
雖然顏苡郁說想將他遺忘,但,如果愛能說忘就忘,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明明受愛折磨,卻寧可不放手,也要遍體鱗傷地愛下去。
顏苡樂不只一次發現故作堅強的姐姐一個人在無眠夜晚暗自垂淚,這不禁令她心痛不捨,也更憎恨那個拋棄姐姐的可惡男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腹漸漸隆起的顏苡郁卻日漸消瘦,連醫生都要她注意營養。
終於,生產之日來臨。
反覆的陣痛持續折磨過於虛弱的顏苡郁將近十個小時,都無法順利將寶寶產下,最後醫生決定緊急開刀。
兩個小時後,護理師手抱一名哭聲宏亮的小男嬰走出手術室,臉上不見一絲喜悅,語帶哽咽要顏苡樂趕快進去見產婦最後一面……那一天,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遭命運無情撕毀,三人卻僅餘兩人,只剩顏苡樂和抱在懷中,天真吸吮手指的顏瑞宇……
回想當時情景,失去親人的椎心疼痛仍如地獄業火般灼燒著顏苡樂,教她痛到難以呼吸。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在經歷過一直相依為命,最親愛的姐姐為愛心碎,甚至失去生命的過程後,她怎能再相信男人,相信愛?
她的腦中不斷重複著維多里奧的溫柔嗓音。
我愛上你了!
她不懂,他都已經有一個貴為公主的莉蒂亞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更何況她的心早在姐姐難產而亡時,就跟著死了。
可是……為什麼已如槁木死灰的心此刻卻傳來陣陣揪疼?痛得連眼淚都滴了下來……顏苡樂,難道你還不懂嗎?
說謊面不改色,劈腿理所當然,分手又快又狠,這就是男人。
所有男人都是同一副德行,就連維多里奧也不例外。
在這世上,沒有例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五章
連續三天,維多里奧連吃了三天的閉門羹,撐得他對其他食物都沒了胃口。
自從舞會隔天,他連一眼也沒再見過顏苡樂了,就算他去敲門,她也只是隔著門板,拒絕他的邀約,甚至連三餐都在房裡吃,消失得很徹底。
海面上風平浪靜,波光粼粼,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受,唯獨手撐攔桿、面向大海的維多里奧頭頂上似乎盤旋著一朵固執不退、雷雨交加的烏雲,一張臉臭到不行,與船上愜意氛圍極不搭調。
回想起剛剛門房羅莉過來傳達顏苡樂說她有點累了,想一個人在房內休息,再一次拒絕他一起用餐的提議時,羅莉那堆滿同情的無奈臉龐,直讓他感覺自己像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
難道她聽完了告白,連一丁點都沒為他心動?
隨著佔據心中的焦躁持續高張,維多里奧飛揚濃眉也糾纏了起來。
「被我說中了吧!就跟你說太大膽會嚇到她,還是讓我這個萬人迷船長來傳授你幾招吧!」阿雷西歐剛值完班,正打算到露天速食餐廳用餐,誰知一踏上甲板,便看見一向走紳士風格路線的好友竟不顧形象,當眾擺臭臉,心裡雖然有個底,也有些同情他,仍難免照慣例要調侃他幾句。
「少說風涼話,我還沒淪落到要向你討教。」阿雷西歐的確是個各方面都沒話說,帥氣百分之百的海上男兒,但因長年待在郵輪上,談戀愛的經驗也沒比他多多少。
「喂!我沒這麼差吧?」聞言,阿雷西歐算準力道,賞他結實上臂一拳當作抗議,故意綻開朗笑提議道:「這麼難以親近,乾脆放棄算了!」不意外的收下一記白眼,阿雷西歐反倒笑得開心,不以為意伸伸懶腰道:
「看來你應該對下一步有想法了吧?大情聖。」消極表現可不適合向來企圖心強度破表的維多里奧。
「私人邀約可以推掉,但她是上船來「工作」的,難道以「工作」為前提的邀約可以輕易拒絕嗎?」維多里奧瞥向阿雷西歐的銳利黑陣微瞇,一抹賊笑洋溢唇際。
說他公私不分也好,老奸巨猾也罷,顏苡樂是他刻在心上,注定一生渴求的女子,他誓言絕不輕易放手!
萬里無雲,湛藍青空澄靜清澈,在這片藍天恣意徜徉,應是無止盡的純粹愜意,但隨著直升機逐漸升空,在顏苡樂那張精緻臉蛋上卻無一絲喜悅浮現,
只有摻雜著無奈的複雜神色大膽佔據。
她透過機身側邊大片景觀窗戶向下望,看見站在停機坪前方的羅莉還在開心的向她揮舞雙手,她不由得也扯開嘴角,微笑地朝羅莉揮手,心裡充斥著對羅莉的愧疚,這些天因為自己低落的情緒而害羅莉擔心了。
一直到距離已遠得再也看不見她,顏苡樂才改將目光遠眺他方。
儘管感受到來自身邊靜默男子那緊緊糾纏的火熱視線,顏苡樂仍不願轉過頭。
接著連續三天以各種理由拒絕他的邀約,本以為可就此直到航程結束都不必再見到他,沒想到他竟利用「工作職責」,逼得她非得露面參與這趟他口中所說的「特別行程」不可,教她晦暗的心情又更加沉重。
「約莫三十分鐘就會到了,那是個淳樸自然的小島,希望你會喜歡。」「喔。」聽著他不徐不疾的悅耳嗓音,顏苡樂只是淡漠回應。
頓時,機艙內除了螺旋槳的低沉規律噪音外,又陷入一片靜謐。
其實,她並不是對這趟人人嚮往的旅程沒有期待,也曾為他所給予的,如同朋友般的溫情關懷充滿感動,但,是他不好,是有了情人還向她告白的他不好,是他身為男人的劣根性害她對男人的憎惡又加添幾分,害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一切都是他的錯……就在她反覆告訴自己的同時,腦中驀地響起一道懷疑嗓音。
顏苡樂,維多里奧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黃金單身漢,難道你連一丁點也沒有對他動心?
沒有!當然沒有!顏苡樂忍不住理直氣壯的在心底與自己對答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麼好氣的?只不過是再次印證男人的風流、花心、不可靠,如此而已。
對呀,她氣什麼?
以往目睹那些追求她的男子得知她帶著「孩子」一起生活,那嘴角抽搐、落荒而逃的舉動時,她總能以看好戲的心情嘲笑他們,輕鬆以待,為什麼這次會止不住那如同水庫爆炸般蔓延心頭的酸澀與憤怒,任凌駕理智的不滿情緒驅使,連偽裝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還是,你對他……沒有!我對他任何感覺都沒有。
當維納斯皇后號結束航程駛回起點,一切都將回復原狀,她和他將只是陌生人,毫無半點交集的陌生人。
「總算是順利啟程了!維多里奧,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仰首望著朝南方飛去,慢慢變小的直升機,阿雷西歐衷心祝福好友能順利抱得美人歸。
「法蘭柯船長,目的地是那個小島吧?安傑羅島。」羅莉站在他身邊,笑容可掬的確定著。
「是啊!」阿雷西歐點點頭,但一聽到「安傑羅」這個與遺憾連結的名字,令他那雙湛藍眼瞳倏地蒙上塵埃,連表情亦不知不覺變得嚴肅了起來。
「希望他們兩人在那個美麗的小島上能心意相通,有情人終成眷屬。」羅莉閉上雙眼,手掌交握,彷彿向上天祈禱般虔誠。
語畢,她與阿雷西歐兩人相視一笑,緩步踱向電梯,沒有察覺身後陰暗處,一道寫滿邪惡詭譎的算計目光正牢牢纏繞。
確定兩人離開後,雷納多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不一會兒,電話接通頓時,機艙內除了螺旋槳的低沉規律噪音外,又陷入一片靜謐。
其實,她並不是對這趟人人嚮往的旅程沒有期待,也曾為他所給予的,如同朋友般的溫情關懷充滿感動,但,是他不好,是有了情人還向她告白的他不好,是他身為男人的劣根性害她對男人的憎惡又加添幾分,害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一切都是他的錯……就在她反覆告訴自己的同時,腦中驀地響起一道懷疑嗓音。
顏苡樂,維多里奧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黃金單身漢,難道你連一丁點也沒有對他動心?
沒有!當然沒有!顏苡樂忍不住理直氣壯的在心底與自己對答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麼好氣的?只不過是再次印證男人的風流、花心、不可靠,如此而已。
對呀,她氣什麼?
以往目睹那些追求她的男子得知她帶著「孩子」一起生活,那嘴角抽搐、落荒而逃的舉動時,她總能以看好戲的心情嘲笑他們,輕鬆以待,為什麼這次會止不住那如同水庫爆炸般蔓延心頭的酸澀與憤怒,任凌駕理智的不滿情緒驅使,連偽裝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還是,你對他……沒有!我對他任何感覺都沒有。
當維納斯皇后號結束航程駛回起點,一切都將回復原狀,她和他將只是陌生人,毫無半點交集的陌生人。
「船長,好久不見,我這裡有你的終極目標……維多里奧、費茲洛的準確消息可以提供給你喔……我要分幾成?哼哼哼,我不需要錢,只要你們抓到人之後,劃花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就可以了。」
一抹心懷不軌的笑意於雷納多陰狠嘴角緩緩泛開,「還有,我要那個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我們到了。」
聞言,顏苡樂順著維多里奧修長手指的指引望去,不遠處,一座宛如海中綠寶,滿佈綠意的圓形小島映入眼簾,令她不禁露出驚喜神色,身為旅遊規畫師的敏感觸鬚立刻直往前伸。
隨著直升機穩穩緩降,顏苡樂期待能更進一步窺探小島全貌,得以徹底滿足她的好奇心。
待直升機完全停妥後,維多里奧大腳一跨,俐落下機後立刻回頭攙扶她,像在對待稀珍異寶般,小心而謹慎。
一踏上沙灘,顏苡樂發現覆蓋在島上沿岸的是細緻雪白的沙粒,蜿蜒如帶包覆著整座小島,突顯浪漫風情。
往小島裡側一望,隱約可見一個佔地不小的南洋風建築矗立其中,十分壯。
「那棟建築物是主題餐廳嗎?這也是要給郵輪乘客的特別禮遇嗎?」越往小島內部走去,顏苡樂的嗓音越顯雀躍而興奮。
雖然說為了維持一定品質水準,能登島的乘客勢必僅屬少數,但若以此為號召,想必會讓搶著上船的人更加絡繹不絕。
「這座島並沒有對外開放,但是如果該位貴賓在航線附近有私人小島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出借隨時在郵輪上待命的直升機和駕駛員,只要提前預約即可。」
顏苡樂一聽完,小臉瞬間一垮,粉嫩櫻唇卻下意識地噘翹,柳眉一皺,心中頓時充斥不滿的情緒。那就是說不能推薦給一般旅客囉?既然如此,還帶她來做什麼?
「如果不對外開放,那就失去我登島的意義了,我想回郵輪。」只見顏苡樂一個轉身,開始逕自往沙灘邁步。
維多里奧俊容上的優雅淺笑霎時煙消雲散,無奈跟上的同時,卻沒有放棄說服她。
「在台灣的時候,我們不是約好要讓我好好請你吃頓飯作為答謝?島上的廚師是經過米其林認證的大廚,料理的美味程度沒話說,我想……」他話還沒說完,回答他的是堅決的否定。
「豈敢勞煩你?我只不過是幫忙接待「老闆的客人」,不足以言謝。請送我回郵輪吧!」現在跟他一起吃飯,她應該會胃潰瘍吧!
突地,一陣微風伴隨螺旋槳的低鳴輕拂耳際,令顏苡樂不禁加快腳步,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直升機飛向天際,離她遠去。
「怎麼飛走了?」佔據嬌顏上的儘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活像流落荒島似的驚恐無助。
「別急,晚餐結束後,駕駛員自然會來接我們。」維多里奧眼底映著顏苡樂那引人發噱的誇張表情,儘管嘴角微勾,但心中卻不禁倍感惆悵。
難道她就這麼不願意與他為伴?
晚餐結束?顏苡樂瞄了下手錶,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五個小時,她都必須和他單獨待在島上?
她才不要!
「請你現在就聯絡駕駛員,要他掉頭回來接我們!」相較於顏苡樂的激動姿態,維多里奧臉上不晴不雨,但即使他刻意藏起情緒,卻難掩炯炯眼瞳中一抹哀傷色彩。
「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疏離我只因為我愛上你?」
「哼!這就是男人,能對一個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的女人輕易說愛,你真的認識我嗎?」顧不得他是老闆重要的遠房親戚,顏苡樂再也捺不住性子,語帶尖銳地出口還擊。
「你叫顏苡樂,是我一眼就愛上的女子。」維多里奧黑眸中的深情幾乎滿溢而出,但顏苡樂卻選擇視而不見。
「應該是看上吧!或許在你身邊有許多前仆後繼,渴望與你這種身份尊貴的大富豪沾上關係的女子,可我絕非其中之一。」
「我所嚮往追求的,從不是那種膚淺的關係,我要的是相知相惜的心靈伴侶。」
一見鍾情未必盲目,他知道自己是因愛而愛。
「容我提醒你,我有一個三歲小孩。」而你有莉蒂亞!
聞言,維多里奧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因為深深的自卑而將他推開,或許,她並非真的對他沒感覺。
維多里奧的沉默化作一根利箭,毫無預警地命中顏苡樂心窩,教她痛得眉頭緊蹙,反唇相稽。
「你的反應很正常,只要我一提到小宇,通常男人不只甜言蜜語停在舌尖,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你忘了嗎?我見過小宇,這個藉口嚇不到我。我並不在意你有小宇,而且我非常喜歡他,也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小孩來疼愛。是小宇的父親讓你傷透心?一段失敗的感情令你聞愛色變?」
心裡的不捨匯流成河,他只能任自己在其中載浮載沉,唯有顏苡樂願意對他敞開胸懷,他才能得到救贖。
「愛?那只是一個虛幻的名詞,世上沒有這種東西。」
「當然有,只要你肯對我伸出手,我絕不放開,讓我證明給你看,相信我。」望著他寫滿誠摯的墨黑瞳眸,顏苡樂察覺自己的心動搖了,但就在守護真心的堡壘出現龜裂縫隙的剎那,她再一次將它鞏固,企圖隔絕那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著她,他口中不切實際的「愛」。
忽然間,海面上毫無預警出現的不速之客,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果他沒認錯,飄揚在那艘陌生船隻上的旗幟不正是……
談話進行到一半,維多里奧的專注視線卻突地越過她,落在身後的海面上,讓她也跟著轉身一看。
逐漸逼近陸地的中型船隻甲板上站了幾個人,定睛一看,她赫然發現每個人手中似乎都拿著武器,那是……長步槍?
「那是這一帶惡名昭彰的海盜集團。」
「海盜?!」顏苡樂一聽,杏眼圓睜,簡直難以置信。
雖然她之前曾經看過新聞有某些海域海盜猖獗的類似報導,但根本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完全無法與現實生活聯想在一起,沒想到竟真的遇上了。
「費茲洛先生,我想邀請你和那位美麗的小姐上船來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海盜頭子透過船上擴音器傳來的低啞嗓音中,那昭然若揭的陰狠意圖教人膽戰心驚。
「快跑!」維多里奧二話不說,拉著整個人愣住的顏苡樂就往島的另一側跑。
現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身旁這名刻在心上的女子,絕不能連累她落入那群海盜手中。
「站住!不然我要開槍了!」海盜頭子話才說完,震耳欲聾的槍聲猛地響徹雲霄。
剎那間,除了沙灘上乘隙加快腳步的兩人外,所有人的目光全數集中在一旁,當真扣下扳機的光頭男子身上。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開槍?」海盜頭子手一提,重重朝他頭上一巴,搶下長槍。
「船長,不……不是……說開……開槍嗎?」只見光頭男子一臉無辜,吞了口唾沫,收下眾人投射而來的殺人目光。
「萬一把他打死了,就不值錢了!你知不知道?氣死我了,誰來把他拖走!」海盜頭子怒斥一聲,見人將他拉走,這才將狠瞪視線收回,再度挪向小島,不意外的發現沙灘上空無一人。
「被逃走了,看來並沒有打中他。好,全力搜查,在這封閉小島上,我諒你插翅也難飛。兄弟們,一定要抓到人,白花花的美金在等我們!上!」
雖然說維多里奧一定比她更熟悉這座小島,但她仍不免覺得奇怪,為什麼他不往島中心的建築物跑,找尋求救的機會,反而帶著她朝偏僻區域跑?周圍除了茂密樹叢,什麼也沒有。
「這邊。」
他握住她的手,熟門熟路地撥開長得比人還高的雜草,沒想到一跨過障礙物,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個洞穴入口,陰暗不可窺的巖洞令她害怕卻步,不禁緊緊握住始終沒有放開自己的大手,不安地望向他。
察覺到她的無助,維多里奧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手臂一收緊,瞬間縮短兩人距離。
「別怕!跟我來。」凝視著他的笑容,顏苡樂惶惶不安的心頓時沉澱了下來,她輕點下頭,依循他的腳步踏進眼前彷彿嘶吼著要吞噬兩人的可怕洞穴。
嚓的一聲,維多里奧點燃手中的打火機,藉其小小光源,顏苡樂終於得以一窺洞穴全貌。、嚴格來說,這個洞穴並不算小,右邊有一潭看似清澈的水池透著反光,但完全沒有可躲藏的遮蔽物,就連一塊大石頭都沒有,難道就只靠洞口的雜草作為掩護?這會不會太冒險?
「樂樂,你諳水性嗎?」昏暗中傳來維多里奧溫柔的嗓音。
看見顏苡樂點了點頭,他一邊將她帶往波光粼粼的水池,一邊說:「過來,我們要潛水了。準備好了嗎?一、二、三!」
隨著他的指令,顏苡樂深吸一口氣,難掩驚恐的瞳眸圓瞠,與他一起潛入水中。赫然發現水中能見度頗高,憋著氣,她往他修長食指指的方向望去,清楚可見另一個洞穴入口,兩人一前一後迅速經過長長通道。
就在肺葉氧氣幾乎用盡之際,一雙大手倏地將她拉出水面,貪婪大口呼吸空氣的她穩穩地落入一個寬闊結實的火熱胸膛。
「深呼吸……你做得很好,你做到了。慢慢來……」維多里奧的手掌以輕緩頻率拍撫她線條優美的背部,愛憐地撥開她被池水浸濕,披散額際的細軟髮絲。
可想而知,現在顏苡樂一定全身濕透,十分狼狽,充斥在維多里奧心中的疼惜與愧疚不禁火速擴大。不是才說要好好保護她?這下子居然因為自己,連累她受苦了。
黑暗中響起他幾不可聞的慚愧破碎清嗓。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聞言,雖然顏苡樂壓根兒不覺得發生這個海盜襲擊事件是他的錯,但一開口,卻是責備的話語。
「知道就好,要是你肯讓我回郵輪,一切都不會發生。」即使顏苡樂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可以藉由他環著她的手臂角度改變感覺到,他正因沮喪垂下雙肩。
她本想藉機順便懲罰他用情不專,沒想到最後竟捺不住心中油然而生的酸澀苦悶,雙唇像有意識般地違背本意,道出類似安慰的言詞。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不是嗎?還不如先拿出打火機照亮周圍好離開水池,有點冷……」一聲抱歉低語後,維多里奧迅速拿出打火機打亮四周。
一獲得光源,反倒教顏苡樂詫異得睜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他瞧。
「你的眼睛……」右眼是熟悉的深邃黑眸,左眼則是清澈墨綠的湖水綠,一與之相對,彷彿整個人都要被捲入那抹深綠中。
「一定是剛才潛水時,變色瞳片被水沖掉了,不過這才是我瞳孔原本的顏色,你會覺得怪嗎?」
父親曾對他說過,他那遺傳自祖先,一黑一綠的眼瞳在商場上太過耀眼,為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才要他戴上變色瞳片。
「不……」一點都不怪,那墨綠色的瞳孔簡直太漂亮了,恐怕不會有人不對它著迷吧!
「那就好。」維多里奧微微一笑,攙扶她踏上乾燥巖洞,接著熟稔地從巖壁旁的黑色木箱中拿出油燈,俐落點燃,照亮空間。
儘管相較於現代化的電燈,如此昏黃光源是稍嫌微弱,但亦足夠消彌潛意識裡對黑暗的懼怕,讓人不再那麼恐慌。
顏苡樂環視了下洞穴內部空間,發現這裡和先前的洞穴如出一轍,相似度極高,只不過多了幾個不屬於自然產物的黑色木箱,而維多里奧正從其中一個木箱中取出生火的火爐,甚至還有一條乾淨的大毛毯和男性T恤遞給她。
「我來生火,你先到旁邊把濕衣服換下來,再用毛毯裹住身體保暖。」接著他紳士的轉過身去,又補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偷看。」換好衣服後,趕快緩頻率拍撫她線條優美的背部,愛憐地撥開她被池水浸濕,披散額際的細軟髮絲。
輕道聲謝,顏苡樂走到洞穴一隅脫下濕衣服的同時,忍不住好奇問道:「這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她拉起過大的棉質T恤湊近鼻子輕嗅,這上頭有和維多里奧身上一樣的味道,教人打從心底感到心安。
「這個洞穴是我和弟弟一起發現的,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很難找到,暫時躲在這裡,應該很安全。」
「但如此一來,不就也很難被救援人員發現?」
忽地,荒島流浪記之類的電影畫面一幕幕在眼前播放,而且主角變成她和維多里奧,不禁教她愁上眉梢。
「別擔心,我隨身佩戴的家徽戒指上裝備有目前世界上最精密的小型儀器,只要一經啟動,便會連結至維納斯皇后號的船長室,相信阿雷西歐很快會聯絡海上警察一起過來救我們的。」
在沙灘上時,他一看見海盜們現身,便已悄悄按下啟動鍵,只要能順利躲過海盜的追捕,他們一定能獲救。
顏苡樂換妥長度正好及膝的T恤,溫暖感受立即包圍住她,轉身一看,卻發現坐在火爐邊的維多里奧還穿著濕透的西裝,上等質料的訂製西裝吸水之後,應該更厚重,更不舒服吧?
他是要等她換好才去換嗎?
移動腳步來到木箱前,顏苡樂拿出另一件上衣送到他面前。
「我換好了,你也快把濕衣服換下來。」眼角餘光注意到小手上遞來的上衣,維多里奧挺拔身子一震,下意識拉上前襟,仰首將顏苡樂堆滿擔心的小臉納入視野。一道暖流瞬間浸潤心房,但他的嘴角卻無力揚起足以表達心中感動的明顯弧度。
「我不用了,你換好就好。」是因為昏黃火光的關係嗎?顏苡樂疑惑地偏著頭。怎麼覺得他的臉色不太好,連牽動唇瓣的笑都顯得虛弱。
「什麼不用?萬一感冒就糟了。」這一刻,顏苡樂不自覺發揮「媽媽本性」,遇到任性,不肯自己換衣服的壞小孩,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自己動手來。
但當她一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前襟,露出肩膀位置,呈現眼前的竟是染紅襯衫左半邊,教人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而且鮮血正汩汩淌出……「你中槍了?」
她毫不猶豫立刻抓起剛才脫下的上衣用力加壓在傷口上,接著要他脫下西裝外套,於肩胛處將之綁緊。
「你最好躺下,別讓傷口高過心臟,對止血比較有幫助。」
她一邊說著,一雙大眼一邊搜尋四周能讓他在躺下時,舒適枕著頭的物品,無奈這個巖洞就連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也沒有,最後她只好出借白皙大腿,要他枕在自己腿上。
「那槍射中你了,為什麼不早點說?」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他的體溫好像有點過低,伸手探了探他飽滿額頭之後,顏苡樂娟秀柳眉反而打了千千結。
「你在關心我嗎?」維多里奧淺淺地笑著,銳利雙眸失去往日光彩。
「就算是路人甲中槍受傷,我也會關心。」
「我在你心裡的份量就只是這樣?我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甲?」維多里奧難以置信地道出疑惑,俊顏上滿佈悲傷色彩。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也希望他之於自己只是路人甲,如此一來,她就不需要對他生氣,替他擔心,甚至責怪他的花心風流。他的所作所以都與她無關,但……
「回答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堅定瞳眸鎖定她的,緊緊糾纏不罷休。
「如果你不喜歡當路人甲,那路人乙總行了吧?閉上嘴巴,好好休息。」
那包裹住她的指尖異常冰冷,透過肌膚傳導,直達心肺,教她不禁加深眉心皺摺,反握住他的大手,希望能藉此溫暖他。
下一秒,維多里奧眼眸閃過一道精光,大手毫無預警的伸到顏苡樂後腦用力一壓,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同時將自己微涼的唇熨上她的,感受誘人豐唇那教他無力抵抗的柔軟香甜……
突地,一陣暈眩無情地襲擊維多里奧,令他只好到此為止,暫時放開那兩片渴望許久的櫻唇,不過在此同時,他更氣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只是肩膀中了一槍,居然連想好好親吻心儀女子都做不到。
「這是唯一能讓我閉上嘴巴的方法,你想再試一次嗎?」他滿足地笑著說,雖然頭很暈,意識有點模糊,但他卻感受到畢生以來前所未有的快樂。
「你……怎麼……可……」這是她的初吻啊!
顏苡樂圓瞠著杏眼,下意識伸出手要推開他,但才碰到手臂,卻又顧慮著他的傷口,而不敢有所動作,最後只能噘著唇,默默的將臉轉向一邊,胸口深處卻悄悄冒出甜膩的泡泡……
維多里奧抬頭仰望著那不肯面向自己,羞澀紅暈蔓延的俏麗嬌顏,再回想到適才她青澀的反應,不禁令他產生離譜的懷疑。
「樂樂,你是不是……」從來沒接過吻?
「什麼?」他想說什麼?是傷口痛嗎?
「不,沒什麼。」他在想什麼?小宇都三歲了,她怎麼可能沒有接吻的經驗?可是……維多里奧不禁伸出指腹碰觸彷彿仍殘留餘溫的唇瓣。她的吻是那麼甜膩,那麼誘人……
不過,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吻極度甜美,太過震撼吧!霎時,一片渾沌籠罩,維多里奧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意識逐漸遠揚,再也撐不住的沉重眼皮一闔上,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遠遠的,顏苡樂摻雜焦急的叫喚聲傳了過來,他想回答,雙唇卻始終緊閉,不聽使喚,只能在心中不斷重複地說:樂樂,我好累,讓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費茲洛先生……」顏苡樂感覺到握住自己的大手無力垂落,這才注意到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維多里奧雙眼緊閉,已然失去意識。
「費茲洛先生,你醒醒!維多里奧……」
顏苡樂微顫小手輕輕搖動厚實肩膀,希望能叫醒他,誰知這一搖,竟讓他虛軟身體朝地面滑動,見狀,她立刻緊張地伸手一攬,將他牢牢摟進懷裡,感受著懷中那穿透皮膚而來的冷涼,讓她的視線跟著模糊了起來。
怎麼辦?他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狀態,救援如果再不趕快到,他會不會死?
這個念頭一浮現,害怕失去他的不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潛入心臟,與深沉的恐懼交織成一張難以掙脫的大網,結結實實地束縛著她,卻也教她明白了一件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原來,她不是對他沒感覺。
正因平靜無波許久的心湖不受控制的隨他所動,她才會對他生氣,才會把他用力地推開。
明知他所描繪的幸福未來,可能不會實現,她終究還是動心了。
不斷湧出的熱淚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忍不住伸出小手熨貼上他宛如貴族般優雅俊秀的臉龐,心疼的來回撫摸。
就算他不會是她的,就算他說的愛全是虛假,她也不要他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生命。
誰快來救救他啊!
這時,上天彷彿聽到她的祈求,巖洞水池冒出氣泡,接著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是法蘭柯船長帶著救援趕到了嗎?她寫滿期待的水陣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說:「看我不殺了你!」
海盜頭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憤地暫時擱下維多里奧這個夢寐以求的人質,掏出腰間制式手槍,毫不猶豫地將槍口指向她。
接著,響亮的槍聲穿透耳膜,顏苡樂嚇得閉上眼睛,尖叫一聲,雙手抱著頭蹲下身子。
然而,淹沒她尖叫聲的卻是海盜頭子低啞的哀號,而且她身上並沒有中槍的熱痛感,她不禁眼帶驚恐,疑惑地抬頭一看:「呃啊!我的手……」
海盜頭子氣焰盡失,狼狽地握住被子彈射穿而血流如注的右手掌,疼痛難當,只差沒在地上打滾的痛苦表情,簡直大快人心。
「不准動!你被捕了!」及時趕到的海上警察一擁而上,將他壓制在地,順利逮捕歸案,結束一場海盜驚魂。
惡人被捕,顏苡樂立刻起身靠近維多里奧,伸手一抱,把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維多里奧攬進懷中。見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已臻臨界點的壓力指數瞬間爆發,顏苡樂不禁臉一皺,抱著他,眼淚直流,哭得好不淒慘。
「苡樂,你安全了,已經沒事了。」阿雷西歐身後跟著專業醫療人員,滿臉擔心地拍拍她不斷顫抖的羸弱肩膀。
雖然維多里奧受傷昏迷,傷勢不輕,但嘴角流血,右頰烙有清楚五指掌印的顏苡樂看來也是慘不忍睹。
剎那間,顏苡樂如夢初醒,頭一抬,值得信賴的熟悉臉龐一進入視野,她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旋即崩潰的大聲哭喊,「法蘭柯船長,快救救維多里奧!」
嗅到隨著呼吸潛入鼻腔,淡淡的消毒藥水味,維多里奧逐漸恢復意識,清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迷濛視線中全是純白景物,一時之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阿雷西歐掛著微笑的臉部特寫映入眼簾,他才明白這裡是船上的醫護室。
「維多里奧,你醒了?感覺如何?」
「嗯……」肩膀有點痛,腦袋也昏沉沉的,下一秒,截至失去意識為止,於小島上發生的一切宛若跑馬燈般在維多里奧的腦海中重播,逐漸喚醒渾沌記憶。
維多里奧立刻自床上彈跳坐起,縱使扯痛肩膀傷口亦不在意,只想知道繫在心上的女子是否平安。
「樂樂呢?她在哪裡?」怎麼沒來看他?她應該沒事吧?
「喏,她在你旁邊。」朝隔壁床努了努下巴,阿雷西歐的神情轉為凝重。
維多里奧一轉頭,眼底倒映著顏苡樂安詳熟睡的側臉,總算安下心來,一抹淺笑自嘴角泛開,他立刻往床沿挪動,卻被阿雷西歐以嚴肅表情阻止。
「慢著!你安分一點,手上還吊著點滴呢!」
聞言,維多里奧挑了下眉,沒想到下一步動作居然是一口氣拔掉礙事的點滴針頭,不顧一切地下床,連穿拖鞋也省了,直接赤著腳走向這個他每分每秒都渴望能更靠近的女子。
「唉,你真是亂來!」其實,暫時不想讓他過去,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怕他看了心疼。
果不其然,維多里奧堆砌著滿足線條的俊容在看到顏苡樂小臉的另一邊之後倏地刷白,優雅唇瓣緊抿著,英氣雙眉也皺得死緊。
「這是……怎麼回事?」在她完美細緻的右頰上隱約可見紅腫掌痕,迷人唇際更是淤青一片,看得他一顆心都擰疼了。
「這已經算消腫了,昨天更恐怖。當時那名帶頭的海盜比我們更快找到你們,你因為中槍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為了保護你,她與海盜頭子大打出手,但她的體型只有他的一半,哪裡有勝算?不過,就算如此,她依舊為你奮戰到底,一看到我,還哭著對我大喊,要我快點救救你!回到船上後,因為她的情緒一直無法平靜下來,所以醫生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睡,可能要晚一點才會醒。看來,你被深深愛著呢!」
「樂樂,謝謝你。」維多里奧語出由衷,動容地伸出大掌包覆粉腮,不捨的以指腹在紅腫處來回輕柔游移。雖然明白她因藥劑的關係而進入深眠,但他的動作依舊如蝶吻般輕盈,深怕弄疼了她。
「對了,聽苡樂說,那名海盜曾經說溜嘴,表示是有人通風報信,透露你們的行蹤,不過,他到現在都還不願意透露,你對這個共犯有什麼想法嗎?」
維多里奧沉思了下,搖搖頭,接著出現在他臉上的,是陌生的邪惡陰狠,他咬牙道:「阿雷西歐,我要那些傢伙付出代價。幫我傳達給律師團,不惜動用黑白兩道的資源,也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敢傷害他的樂樂,最好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這事交給我,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隨著阿雷西歐的離開,偌大空間除了顏苡樂規律的輕淺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響,恢復純謐。
維多里奧搬來一張椅子放到純白病床旁,安靜坐下後,小心翼翼的將顏苡樂的嫩白小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愛不釋手的緊緊包覆。一想到這雙軟若無骨的細緻柔荑曾奮不顧身的保護自己,他心中就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這時,病床上的顏苡樂突然有了動靜,發出破碎話音,吸引他的注意。
「不,別……帶走……維多……裡奧……」沉睡中的她似乎遭受難以擺脫的惡夢所糾纏,不僅小手激動的在空中揮舞,塞滿恐慌的夢囈更不絕於耳。
「噓,我在這裡。」見狀,維多里奧立刻起身,拉住她妄動的小手重新回到自己的大掌中,溫柔安撫。
慢慢的,她恢復平靜,但反握住他的手卻固執的不肯放開,緊揪住他的手朝胸前一收,才嘴角微勾,露出安心甜笑,再一次進入夢鄉。
滿意的悅樂線條緩緩浮現,維多里奧以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往床沿坐下,就算幾個小時後他會全身酸痛,他也不在乎。
他相信在顏苡樂心裡,他絕不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乙丙丁,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相信,她終究會是他的……
純白病房中,維多里奧坐在床沿,面前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一碗冒著白煙,香濃可口的營養肉湯,他艱難地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本打算再喝一口,卻突然緊皺眉心,放下湯匙,一臉頹然的向坐在病床旁沙發上的顏苡樂求救。
「樂樂,我手一用力,肩膀就痛,偏偏我又是個左撇子……可以麻煩你餵我吃嗎?」
「好。」顏苡樂一聽,二話不說馬上端起肉湯,坐到他身邊,細心的一口一口餵他進食,直到碗底朝天為止。
「謝謝你。」接過她遞來的面紙,維多里奧自然的露齒一笑。
然而這個宛如大男孩一般的爽朗笑容,卻教顏苡樂的心臟失速狂奔了起來,頓時嘈雜心跳聲充斥整個房間。
「舉手之勞罷了,別客氣。」她強迫自己調開留戀的目光,故作鎮定,起身收拾餐具。
「對了,維多里奧,為什麼你現在都不戴上變色瞳片!」而且老愛用那一黑一綠的謎樣眼眸凝視著她,看得她心神不寧。
「反正這幾天身邊會出現的,都是親近的朋友,我想,就算不戴也沒關係吧!怎麼了嗎?」維多里奧明知故問。
其實他有觀察到,沒戴變色瞳片的這些日子,只要兩人視線一交集,顏孩樂就會不自覺一愣,然後火速移開膠著目光,露出羞齦神色,那表情簡直太迷人了,所以他才故意不戴上遮蔽瞳孔本來顏色的瞳片。
「呃!沒什麼啦!」只是有點不習慣。
已經五天了,維多里奧放著自己舒適的豪華艙房不住,寧願賴在小小的病房中其實是有原因的。
「因傷住院」這幾天,雖然只除了前兩天以外,仍要處理拖不得的公司要務,但顏苡樂每天都會來看他好幾次,只要他一說「肩膀痛」這個關鍵字,她不只會展露關懷,對他笑,餵他吃飯,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對他冷冰冰的,老是躲著他,不禁讓他覺得:中這一槍,真是太值得了!
「還有想吃的東西嗎?」將放餐具的托盤置於一旁矮櫃上,顏苡樂轉過身來詢問道,嬌俏麗容上的甜美笑容教維多里奧看得癡了。
那天在巖洞裡的吻,最後雖然無疾而終,草草收場,但柔軟唇瓣的甜美卻深印腦海,至今難以磨滅,教他眷戀不已。
有呀!我想吃你!嘴張到一半,幸虧維多里奧恢復理智,懸崖勒馬,火速緊閉雙唇,改以搖頭回答,才及時阻止心中可能會嚇壞她的渴求化作言語,脫口而出。
雖然他強壓下要求更進一步的瘋狂野望,卻無法忽略在靈魂深處的強力鼓噪,想聽告白回覆的吶喊,只見厚實大手像是有意識般的往前一伸,握住她纖細指尖,以悅耳低嗓喚她的名。
「樂樂,我……」
「如果吃飽了,那就開始工作吧!我坐在旁邊,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顏苡樂快他一步截斷他的發言,即使他那遭失望擊潰的落寞姿態映上眼底,她仍選擇視而不見,默默回到原本的位置。
從他的表情,她大概可以猜到他想說什麼,不過她還沒有做好回答的準備。脫離險境後,所有理智回歸大腦,莉蒂亞的事始終讓她耿耿於懷,想問,卻又難以啟口。
她是很在意他沒錯,但她害怕回應這段感情,會讓自己陷入被背叛的輪迴,所以她寧可選擇裹足不前,原地打轉……
今晚是航線結束前,在船上的最後一晚,按照慣例將舉辦徹夜狂歡的歡送晚會,為讓人詠歎的經典行程畫下完美句點。越逼近晚會開始時間,船上歡欣鼓舞的氛圍益發濃重,人人臉上都是滿滿的期待。
維多里奧面對著更衣室鏡子,雙手反覆做著打領帶的動作,卻怎麼也打不好,他乾脆一把抽掉絲質領帶,隨手一扔,坐上一旁矮凳,煩躁地撥亂吹整好的頭髮。
這幾天,與顏苡樂的相處十分融洽,但只要他一想問告白回答,她就開始大打太極,巧妙閃躲,讓他得不到回答的焦慮指數幾近破表。
雖然他一直想保留空間給她,不願意逼得太急,可是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不禁在心中暗下決定,就是今晚,他非得到確切答案不可,否則要他如何度過接下來長達兩個月無法見面的每一分、每一秒?
拿出手機,他按下設定好的一號快速鍵。很快的,電話被接通了,耳際拂過顏苡樂的清新嗓音。
「喂。」
「樂樂,是我。可以麻煩你過來幫我一下嗎?嗯,我等你。」
十分鐘後,門鈴如預期作響,維多里奧一將門打開,隨著徐風送進鼻腔的是專屬於她的香甜,他邪氣一笑,毫無預警伸手一拉把人帶進房內後,旋即以火熱胸膛將她困在門板與自己之間。
顏苡樂尚會意不過來,渴求唇瓣完全不再給她思考空間,直接熨貼而上,激情索吻。
四片唇瓣熱烈廝磨,交換彼此氣息,陌生的親密貼近教顏苡樂渾身發燙,整個腦袋糊成一片,連帶影響原本搭在他厚實肩頭上,理當拒絕的小手也在不知不覺間轉而緊緊揪住西裝布料,將他更往自己拉近,下意識想要他再近一點……
「嗯……」輾轉反覆的吮吻未曾停歇,為了得到更多氧氣,顏苡樂不自覺小嘴微張,豈料才一啟口,維多里奧彷彿久候多時,狡詐的滑舌看準時機,撬開貝齒,長驅直入。
一勾住她的丁香小舌,便迫不及待地淫靡吸吮,與之交纏。
來自舌根的麻痛感化作電流經過大腦傳至四肢百骸,在顏苡樂體內每個細胞中來回激盪,迸射出前所未有的迷醉火花。
就在顏苡樂以為自己就要因過激熱吻窒息而死時,維多里奧終於鬆開對甜美唇瓣的箝制,但他雖歸還呼吸的自由,卻無意退開,停留在彼此唇瓣相隔一厘米的距離,貼額低語。
「你還打算逃避多久?難道你沒發現嗎?你的身體比你的心還要誠實,對我的碰觸連一絲反抗都沒有。」
總令顏苡樂心神蕩漾,維多里奧謎如深潭的綠眸一瞬也不瞬地鎖住她的,企圖逼出她的顧慮,剖白她的內心,「承認你也愛上我有這麼困難嗎?」
難!很難!即使她受他吸引,為他心動,可是,她無法接受自己成為破壞他人感情的元兇,而且……
「莉蒂亞該怎麼辦?你要拋棄她嗎?」
然後讓莉蒂亞成為另一個像姐姐一樣的可憐女人,被變質的情感所擊潰?若自己的幸福必須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她寧願不要他的愛,恢復到以前無慾無求的顏苡樂。
但,要收回已然交付的真心,真如她想的一樣容易嗎?
「莉蒂亞?」維多里奧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癥結所在。並非他攻陷不了她的心,而是她誤會他名草有主。
「她是一個像妹妹一般的存在啊!從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我不否認由於她的身份特殊,大家幾乎都由著她,才會造成她任性又跋扈,但我跟她絕不是情侶關係,她就像我妹妹一樣。」
維多里奧的優雅指腹緩緩熨上教人迷戀的熟美豐唇,低沉的悅耳嗓音如魔咒般魅惑人心。
「她跟你不同,你是我刻在心上,此生唯一的愛,我只要看著你,就情不自禁想靠近你、想碰你、想吻你,天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阻止自己去身體力行。相信我,莉蒂亞是我們之間最不需要存在的顧慮。承認吧!承認你已經愛上我了。下這個決定絕不是冒險,以後有我保護你、寵溺你,用滿滿的愛包圍你。」
凝視著他寫滿真摯的深邃瞳眸,顏苡樂突然覺得眼眶一熱,激昂的澎湃暖流瞬間充實她枯竭空洞的封閉內心世界,像道陽光般灑入……
她想相信他的話,她想相信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值得她交付真心,全心信賴的男人。
叩叩!
就在顏苡樂下定決心準備開口時,貼靠背部的房門上傳來輕輕扣擊的些微震動,一把將她拉回現實,突然意識到他們兩人剛才有多大膽,一抹紅霞瞬間飛上羞澀雙頰,她趕緊赧然的以雙手遮住小臉。
她慢半拍的舉動引來維多里奧一陣輕笑,故意壞壞的在她耳際壓低音量調侃道:「親都親了,現在才害羞,不嫌太晚嗎?」
聞言,顏苡樂倏地倒抽一口氣,把頭壓得更低,連耳根子都燒紅一片。
收下她有趣至極的反應,維多里奧卻突然拉下她細嫩的小手,趁著她微訝抬頭之際,毫無預警的又是一個讓她從頭燒到腳趾的熱吻。
「費茲洛先生,晚會要開始了,您準備好了嗎?」透過門扇,清楚傳來亞雷克那一板一眼的無趣嗓音。
「好,我馬上來。」意猶未盡地放開甜蜜小嘴,維多里奧擁摟著她,語氣平穩的回答著。
反觀顏苡樂的慌亂,他倒是顯得老神在在。
「你在這裡等我,不用出席晚會。」維多里奧整理著儀容,突然道。
「咦?為什麼?」是她的妝花了?還是髮型亂了?
聞言,維多里奧神秘一笑,拉著她的手來到玄關旁的鏡子前。
「你看。」依言望向鏡中倒映的人兒,顏苡樂竟有點認不得自己。
鏡中人面若桃花,眼神迷濛,濕潤的瞳孔全是媚態,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維多里奧站在她身後,雙手往前交纏摟著她的腰,以散發著清新古龍水香氛的火熱胸膛包圍住她,一臉認真的說、、「我可沒有大方到讓其他人欣賞你這一臉陶醉的誘人表情,這是我獨享專有的!」
接著,他大手一拉,輕而易舉轉過她的身子,讓兩人面對面,他忍不住以食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又在她被自己吻腫的紅唇上印下一吻,瞇起眼,危情宣告道:「還有,今晚我就要聽到你的回答。如果你敢逃,我會吻到你渾身癱軟,再也無法逃離我身邊為止,懂嗎?」
與平常總是風度翩翩的維多里奧不同,眼前這個有點霸道、有點危險的他,教顏苡樂心中有些慌、有些無措,卻彷彿受魅惑般,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這才乖,我去去就來。」她甜蜜的順從,換得一個落在髮頂的愛憐之吻。
在維多里奧戴妥黑色瞳片,依依不捨的出門後,顏苡樂不禁好奇的在偌大豪華艙房裡東逛西逛,恣意「觀光」,從吧檯上琳琅滿目的酒,看到視聽室裡的各類DVD,每多看他房中一樣擺設,她就覺得自己多瞭解他一點。
最後來到衣物鞋帽整齊陳列的大型更衣室,被扔在矮櫃上的領帶映入眼簾,本想順手收進衣櫃裡,突地靈光一閃,剛剛維多里奧出門時,好像沒看到他有打領帶,瞄了下時間,晚會就快開始了,她必須幫他送到會場才行。
不多拖延,顏苡樂立刻拿著領帶出門,豈料才踏出房間欲轉身帶上門,背後忽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持一塊方巾搗住她的口鼻,突地,一陣奇異芳香竄入鼻息,尚來不及反應,全身力氣瞬間被抽離,身子一軟,旋即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站在身後的雷納多露出得逞詭笑,穩穩接住終於擄獲的美人兒,打橫抱起,準備帶回巢穴慢慢享用。
他迅速抱著失去意識的顏苡樂消失在長廊轉角,獨留下那條被二度遺忘的領帶。
就差那麼一秒,熟悉說話聲自長廊另一頭傳來。
「董事長,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您怎能忘記系領帶呢?幸好時間還來得及,萬一遲到,該怎麼辦呢?」在碎念時,亞雷克的音調總算有了抑揚頓挫。
「我這不就回來拿了嗎?別再隱了,明明平常話不多,在這種時候倒是可以滔滔不絕。」
雖然亞雷克家世世代代都效忠於費茲洛家族,做事能幹又可靠,但有時他真怕了亞雷克喋喋不休的雜念。
發現維多里奧沒系領帶而由晚會會場折返的兩人一邊你來我往的鬥嘴,一邊往長廊盡頭的專屬艙房而去。遠遠的,維多里奧注意到掉落在房門外的細長織品,那不正是他的領帶嗎?
他與亞雷克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同時提起步伐跑了過去,撿起地上孤零零的領帶後,拿出磁卡解開房門電子鎖進入房間。
「樂樂?」回應維多里奧的是滿室靜謐,逐一尋遍後,確定整個房間內空無一人,手機和包包都還在,但就是獨缺它們的女主人。
一股不祥預感襲上腦海,維多里奧打電話給門房羅莉,請她到顏苡樂房問確認人在不在。五分鐘後,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她會到哪兒去呢?不是要她留在房間等他嗎?為什麼不聽話?
一時之間,將人逼至瘋狂的壞念頭輪番上陣,使維多里奧心頭悸顫,胃部緊縮,擔心地緊皺著飛揚濃眉。
「亞雷克,馬上召集人手,務必盡快找到樂樂。」維多里奧一邊下著指令,一邊走出艙房,準備加入尋人行列。
「是。」亞雷克迅速跟上時,已拿出手機準備打給阿雷西歐,請他調度人員展開搜尋行動。
站在電梯前,一向快速又平穩的電梯卻遲遲不到所在樓層,緩慢得令維多里奧難以忍受,他索性往樓梯移動,向下走了兩層樓,來到第十三層甲板時,由通往客房長廊的安全門所傳來的談話中出現一個可疑的名字而吸引他的注意。
「我到現在都還在想,為什麼伊克魯先生要跟我們換房間?雖然是最後一晚,但光是房價,就有三倍之差,簡直是賺到了。」
疑惑語氣中夾帶一絲興奮的女性詢問著身旁與她同行的年輕男子。
「你不懂,他可能是釣到獵物了,記得上回有一次也是這樣……總之,他那種有錢人的想法,我們摸不透,反正他大方給了一筆遮口費,再說,明天就要下船了,我們當作不知情就……」
那名男子語未畢,便由後方被維多里奧猛然一拉,身子狠狠撞向牆壁,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下一秒,胸前衣襟隨即被遭怒氣籠罩,臉色陰沉的維多里奧以雙手揪扯,咬牙詰問。
「說!雷納多現在人在哪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頭好暈。
「嗯……」顏苡樂覺得自己就像躺在軟綿雲朵上,全身輕飄飄的,連眼皮都不聽使喚睜不開,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醒了?」傳進耳朵的聲音變得好遠,接著,她感覺到有人抬起她的右手,然後放開,讓她無力的手自然垂落到床墊上。
「還沒有力氣。為了待會兒能夠盡興,我就等你稍微恢復吧!否則如果像條死魚般任我擺佈,整個過程連掙扎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這個聲音……好熟悉。
為了證明話聲的主人是不是腦海中浮現的那個人,顏苡樂死命睜開眼皮,雖然僅是半睜著眼,但雷納多那張淫穢下流的臉確實進入她的視線。
「是你?你對我…一下藥?」不然身體怎會不聽使喚?
俯視著她,雷納多一副「錯不在他」的模樣聳聳肩,訕笑道:「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做的,只怪那群海盜太沒用,不但沒劃花維多里奧的臉,也沒抓到你,害我非得自己動手不可。」
「為什麼!」
「為什麼是你?哈哈哈!誰教維多里奧喜歡你,我非常想看看當他知道他的女人被我睡過,會是怎樣的表情?而且,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不論身材,還是臉蛋。」
說完,他壓低身子。
一股過於濃重、嗆鼻,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古龍水味隨著他的動作襲來,讓顏苡樂噁心想吐,然而眼看進犯的嘴唇就要印上豐美唇瓣,顏苡樂吃力的扭動脖子,總算驚險閃開,讓那令人作嘔的吻落在頰邊,但即使如此,那油然而生的厭惡感仍舊教她反胃欲嘔。
「喲!已經會閃了?那代表我們差不多可以開始了,我的小美人。」
伴隨一聲冷笑,雷納多飢渴的大手沿著包裹在禮服內的完美曲線漫遊,最後停在她豐滿高聳的胸部上,隔著禮服布料,時重時輕地揉捏了起來,恣意擷取雙峰的美好。
「住手……」顏苡樂又羞又急,氣惱羞愧的淚水盈滿眼眶,抵抗的伸出手,卻徒勞無功,反而被他輕而易舉地抓住,箝制在頭頂處,動彈不得。
「你的身材很好,胸部也很有彈性。」美色當前,雷納多貪婪地伸出舌頭蔬了舔嘴唇,高張的慾火令他心癢難耐。
他一找到禮服側邊拉鏈,立刻往下拉,拉鏈每被拉下一寸,顏苡樂的心就涼一寸。
難道她就要這樣被他強行佔有?
腦海中猛地浮現維多里奧俊朗的笑容,滾燙的淚水不斷自她的眼角滑落。
不要!顏苡樂忍不住絕望的在心中瘋狂吶喊。
維多里奧,救我…一下一秒,強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接著映入她眼簾的是維多里奧寫滿心疼的俊美臉龐。
「維多……裡奧……」她以破碎嗓音,艱難地喚著他的名字,為了確定眼前人並非幻影,她專注地驅使顫抖指尖伸向他。
顏苡樂顯得冰冷的指掌伸到一半,便被維多里奧溫暖的大手穩穩接住,同一時間,她整個人被帶進一個火熱胸膛,熟悉的迷人麝香氣息鑽入鼻腔,安撫慌亂的心,教她吐出安心的歎息。
「樂樂,別害怕,沒事了。對不起!是我來得太晚,嚇壞了吧?嗯?」維多里奧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溫柔的為她拭去淚痕,「別哭。」
「快放開我!否則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被制伏在地的雷納多像瘋狗似的咆哮傳入耳朵,顏苡樂這才想到,有一個情報非告訴維多里奧不可。
「是他,跟海盜……通風報信的人……就是雷納多。」所幸藥效漸退,她總算能較完整的表達語意。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露出驚訝神色。沒想到算得上是名流仕紳的雷納多竟暗中勾結卑劣海盜,圖謀不軌。
「你在胡說什麼?你這賤女人少胡說八道!」被扯下假面具,雷納多老羞成怒,儘管掙不開壓制,但抓狂的咒罵卻不絕於耳。
「夠了!把他帶走,立刻交給海上警察嚴辦。」眾人連拖帶拉押走陷入瘋狂的雷納多之後,房間裡只剩維多里奧和在他懷中仍止不住顫抖的顏苡樂兩個人。
為了讓她能放鬆心情,好好休息,維多里奧小心翼翼的抱著尚未完全恢復體力的她回到熟悉的臥房,但一將她放到床上,她卻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將臉深埋在他的頸窩處,不肯鬆手。
「樂樂,先放開我,躺下好好休息,好嗎?」沒想到顏苡樂卻反而將手臂收得更緊,哽咽傾訴,「不要,我不要放開你……維多里奧,你知道嗎?他想吻我,雖然我躲開了,沒讓他得逞,但是他的嘴還是碰到我的臉頰,那種感覺好噁心,好噁心……他只要一貼近過來,我就覺得好想吐……我本來以為我會被他……那個時候,我腦海裡就只有你,幸好你真的來了,來救我了……」
上天總算有聽到她無言的吶喊。「那我吻你的時候,感覺不噁心?我抱著你的時候,感覺不討厭?」
維多里奧輕嗅來自她髮頂的淡雅幽香,以掌心平貼在她的美背上,緩緩按摩著她緊繃的肌肉,低沉嗓音流洩。
「我不討厭。被你抱著,我只感到安心,而你的吻……」
是微甜的灼熱酥麻…一下一秒,顏苡樂驚覺自己說的話根本與告白無異,猛然住口,而同一時間自頭頂上傳來的沉吟淺笑似在宣告她已遭看破的單純心思。
「你就說吧!」維多里奧的悅耳嗓音儘是寵溺,勸誘著她。
「咦?」說什麼?顏苡樂稍稍挺起身子,望進他寫滿柔情的迷人黑眸。
「說你愛我,說你已經愛上我了。」一如我愛你。
「我……」是呀,說了這麼多,不就為了傾訴他之於她有多特別,自己有冬愛他嗎?為什麼她就不能坦率一點,勇敢一點?
凝視著眼前溫柔的笑臉,顏苡樂的心中瞬間注滿勇氣,緩緩蠕動雙唇,放棄與心抗衡,將再也無力壓抑的狂猛愛意化作言語,低吟傾訴而出,「我愛你。」
如願以償的這一刻,維多里奧激動得無法言語,只能收攏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揉進心裡。
「你終於說愛我,我終於聽到你說愛我。」溢於言表的喜悅浸潤著彼此,顏苡樂忍不住熱淚盈眶,偎近火熱胸懷,聆聽他強而有力的鼓躁心跳聲。
「對不起,是我不夠勇敢,明知你已為我畫妥未來的幸福藍圖,但我卻不敢回應,讓你等了這麼久,對不起……」
「噓,永遠都別對我說對不起,我說過我會用滿滿的愛包容你,你只要愛我就夠了。」
緩緩的,維多里奧以甜膩的親吻取代抵在她嬌唇上的食指,撫慰的啄吻一個接著一個……倏地,維多里奧腦中理智的絲線被猛然一扯,立刻停止加深這個教人迷醉的吻,他緊閉雙眼,企圖緩下心中炙熱的慾望。
樂樂才剛經歷讓人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他怎能滿腦子都是想讓她成為他的,這種糟糕透頂的念頭?
「樂樂,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會離開。」維多里奧的大手握住她纖細的肩頭,硬是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沒想到接著映入眼簾的卻是她一臉的泫然欲泣,教他的心一緊,傳來陣陣揪疼。
「樂樂,怎麼了?」
他以雙手捧起眼前血色盡失的委屈小臉,隨著顏苡樂微一抬睫,兩行清淚跟著從眼眶跌落,頃刻間,紛紛化作重槌直擊他泛疼的心田,將其搗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為什麼停下來?維多里奧,你不是說只要看著我,就會想碰我,為什麼現在你要停下來?是因為我的身子被別人摸過了,所以你再也不想碰我了,是不是?」顏苡樂可憐兮兮的癟著嘴,雙唇不斷顫抖。
「怎麼可能?你明知道,就算你曾經屬於過別人,我也不會在意。」她的心對他來說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珍寶。
「碰我,拜託,用你的手把那些我不願再想起的可怕感觸,徹底的一一抹去。」心上人兒如此甜蜜的要求,他怎能抗拒?
維多里奧情不自禁伸出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以指腹沿著她完美的唇型仔細描繪。
他低下頭,貼著她的唇低語,「我會的,我會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印記,但我可不會只用手而已。」
話甫落盡,顏苡樂的誘人紅唇旋即被維多里奧以炙熱唇瓣奪了去。
甜膩的吻輾轉反覆,那股記憶中來自舌根的麻痛快感,讓她不自覺小嘴微張,如邀請般伸出丁香小舌,渴求他更激狂的進佔。
她誘人的反應,簡直讓維多里奧陷入瘋狂,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嘶吼著要吞噬兩人的情慾狂火,放任自己由慾望支配。濕滑的舌尖一觸及她的,立刻狂野糾纏,與之嬉戲。
炙熱大手順著她完美的曲線展開游移,她只感覺到夾帶電流的小火焰隨之引爆,逐一連成縱橫交錯的綿密大網,與她緊緊交纏,將她環繞包圍……禮服拉鏈被拉下的細微聲響傳入耳中,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晚禮服將被褪下,此時此刻,她驚訝的發現竟無一絲恐懼浮現心頭,有的只是教人忍不住輕顫的滿心期待。
他俐落地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呈現眼前的是顏苡樂宛若藝術品般,穠纖合度的曼妙胴體,他不由自主以眼神予以加冕,驚艷讚歎,「樂樂,你好美。」
拂過耳際的是令她小臉嬌羞泛紅的輕歎,他濕熱唇瓣再次降臨,卻僅給予柔軟紅唇如蝶舞般的輕吻,旋即移往泛著幽香的嫩白頸項,沿著迷人鎖骨,來到渾圓飽滿的賽雪酥胸。
他無力抵抗地覆上如春櫻般粉嫩的頂點,以靈舌邪惡的纏繞、輕囈,直到它在自己口中冶艷怒放……
「嗯……不要……」羞愧的淚霧在顏苡樂眼中凝聚,明明羞得想要他住手,卻情不自禁挺起美胸,微顫小手更是不聽使喚插入濃密黑髮中將他拉近,透露想要更多的訊息,「維多里奧,別……」
誘人嬌喘不停的在耳邊掮風點火,點燃一觸即發的囂狂情慾,狂猛熱源迅速往下腹集中,讓維多里奧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煙消雲散,瘋狂的想得到佔有她的證明。
炙熱大手順著她完美的大腿曲線直達誘人腿間,當試探的修長手指碰觸到準備好迎接他的濕滑觸感,他再也無力抵抗,只能任憑原始慾望驅使自己,將自己置於其中,一舉進入如天鵝絨般的緊窒窄穴。
沒想到他急躁的動作竟碰上代表純潔的屏障,疼得顏孩樂瑩潤大眼浮現晶透淚霧,他立刻停下動作,凝視著身下女子痛得像顆酸梅般的小臉,俊顏上寫滿心疼,難以置信自己的幸運。
「難道……你從沒有……」顏苡樂眼角泛淚,委屈的點點頭。
「怎麼會?那麼小宇他……」而且兩人的長相亦有幾分神似,倘若不是她親生,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維多里奧不禁越想越糊塗。
「小宇其實是我的親外甥,因為姐姐難產而死,所以我收養了他。」
「也就是說……你是我一個人的?」
從沒有人擁有過她,眼前女子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這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不可思議的悅樂線條勾勒出一道上揚唇線。
「嗯。」用力點點頭,眼底映著他難掩興奮的愉悅神情,顏苡樂緩緩綻出一抹淚光閃閃的欣慰甜笑,身體的疼痛與不適再也不算什麼,紛紛轉化為膩人的甜蜜暖流在心中來回激盪。
維多里奧低頭吻去那教他心裡泛疼的滾燙熱淚,對自己的急躁衝動深感懊悔。
「我會盡量保時不動,讓我們重新再來。」他不捨地吻上她的臉頰。
「在這種狀態下?」她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充實自己身體內那勃發的慾望有多炙熱、多驚人。
「為了不讓你受苦,我可以等,可以忍。」誰教他早已將她刻在心上,融入骨血,是他今生唯一摯愛。
「對不起。」一雙小手捧住他帶笑的溫柔臉容,將唇貼上他的,感謝他的體貼。
「如果你還有餘裕說話,我可以指定你說另一句話嗎?」收下她投來的詢問視線,他眷戀著她的柔軟豐唇,渴望的低語,「說你愛我。」
「我愛你,維多……」
語未盡,維多里奧渴求的唇瓣便熨貼而上,專注於唇舌交纏的同時,他的手緩緩覆上她的完美酥胸,力道適中的徐捻輕揉,企圖重新引發快感浪潮。
陌生的情慾之火由體內深處被點燃,顏苡樂只覺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像著火似的,下意識扭動嬌軀妄想閃躲,殊不知此一反應只是令她失速墜入慾望深淵,不可自拔。
「嗯……那裡……不可以……別碰……」
似有魔力般的大手彷彿夾帶強力電流,所到之處皆引發教人迷醉的酥麻感,電得顏苡樂語無倫次,不知道從自己小嘴吐出的,是多麼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言詞。
迷亂中,顏苡樂的小手順著強而有力的臂膀滑向他肌肉結實的寬肩,發現他身上覆著薄汗,就連飽滿平整的額都冒出隱忍的青筋。
為了要讓她減少疼痛,他忍得很辛苦吧!
「維多里奧……」她吐氣如蘭的輕喚其名,維多里奧帶著一絲微喘抬起頭來,她一雙小手立即包覆俊顏,溫柔的為他拭去汗水。
「你動吧!我不要緊了。」她只希望他快樂,捨不得見他因自己而受苦。
「真的可以?我不想傷了你。」
魚水之歡不該只有其中一人感到舒服,而是相愛的兩人共享歡愉,對他來說才是有意義的。
「嗯,動吧!我是你的,你一個人,不論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顏苡樂勇敢地抬起雙腿夾緊他健壯的腰身,意圖扯斷最後一條理智的韁繩,開啟他強制斷電的慾望開關。
面對情人如此大膽的撩撥,維多里奧再想放慢腳步,也無力束縛心中那頭狂野之獸。
依循慾望帶領,他緩緩深入那令人瘋狂的絲滑窄道,開始一進一出,徐緩律動,以原始節奏渴求著全身肌膚逐漸被高張情慾所染紅的艷麗女子。
「嗯……嗯啊……」
未曾感受過的酥麻快感與細微疼痛,交錯剌激著顏苡樂的感官神經,教她就算緊閉雙唇,亦掩不住性感的嬌吟脫口而出。
「樂樂……」
感受到柔軟內壁毫無章法的擠壓,令維多里奧心頭一窒,瘋狂的想得到她的全部,只見他將厚實大手伸向她圓潤俏臀下方,往上一抬,配合腰桿動作,讓兩人的結合更加深入。
「啊啊……維多里奧……」承受著他一波強過一波的激狂進佔,顏I以樂對身處陌生的忘我境界感到害怕,忍不住伸出小手尋求救贖。
墨黑瞳眸中映著身下情人被快感征服的媚態,維多里奧露出一抹性感的邪氣笑容,揪住她朝自己伸來,夾帶微顫的指尖,與她十指緊扣,一同沉淪於情慾潮流中,載浮載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章
早晨輕陽伴隨夾帶海潮香的徐緩微風一同溜進偌大艙房內,調皮的在顏苡樂緊閉的眼皮上跳動,意圖喚醒沉睡的人兒。
不消片刻,她果真羽睫輕掀,幽然轉醒,但其實真正讓她告別周公,清醒過來的並非耀眼朝陽,而是來自赤裸肩頸,那持續騷擾的甜蜜啄吻,還有由背後緊緊糾纏,維多里奧那引人焦躁的灼燒體熱。
她將小手覆上他環抱住自己的大手,緩緩扭動脖子,一轉過頭,摻雜幾分稚氣的帥氣俊笑隨即映入眼簾。
「樂樂,早安。」見詭計得逞,維多里奧開心地親吻她紅暈未退的可愛粉腮。
「早安。」顏苡樂親暱偎靠,與之共享寧馨時刻。
抬陣望向床頭矮櫃上的數字鬧鐘,上頭顯示著七點三十分,也就是說她才睡了三個小時,佔據身體各處,叫囂著的酸疼疲憊在在宣告著兩人昨晚的情事有多瘋狂。
但儘管如此,卻無法磨滅自她胸口深處不斷湧出的如蜜暖流。她多想就這樣永遠賴在他懷裡,一刻也不分開,只可惜……一抹愁緒閃過她的眼底。今天是航程結束的日子,她將返回台灣,暫別心愛的維多里奧。今日一別,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見面?
「今天是下船的日子,我該回去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下船,可是,小宇在等她……
「你捨得這麼快離開我?接下來,我們可是會有大約兩個月時間見不到面!難道你不想跟我多相處一下?嗯?」
維多里奧不滿的抗議出聲,惡作劇般地吻上她柔軟的耳垂,接著將吻蔓延至她優雅的後頸,淫靡的啃囈吮吻。
「嗯……可是,我跟小宇約好了……」腦海中還謹記著與顏瑞宇的約定,但她此刻的心思卻全數跟隨著維多里奧不斷游移的吻而遠揚,淹沒於氾濫情潮中。
「小宇那麼懂事,他不會生氣的,而且你不是每天都有打電話給他?」維多里奧俐落的翻轉過誘人的嬌軀,由上而下俯視著她,笑得好迷人,「拜託!再陪我一天,一天就好。」貪戀唇瓣再次降下,不由分說地堵住她仍企圖阻止他妄動的甜蜜小嘴。
囂狂情火再次點燃,連驕陽亦無法與之爭鋒,認輸地躲進如棉花糖的雪白雲朵中,不敢偷瞧艙房中火熱上演的炙情烈愛……
例行會議一結束,眾人紛紛魚貫步出會議室,顏苡樂收妥資料才站起身,此時,手機鈴聲驟響,是之前曾經為他們規畫過全體員工旅遊的遠鴻電子管理部經理,她迅速按下通話鍵。
「陳經理,好久不見,您好嗎……謝謝您,這是我該做的……好的,能再次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滿滿的成就感充斥心中,一朵甜美笑花於嬌艷唇瓣緩緩錠放,這時,仍握在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一看見來電者,旋即加深唇際笑痕。
「維多里奧,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她單手抱起資料夾,一邊講電話,一邊走向門口。
「因為我好想你,你呢?想不想我?」
「嗯,我也好想你。」耳裡迴盪著他低沉的悅耳嗓音,令佔據心頭,張狂的思念更加翻湧,她瑩潤的雙眸跟著浮上一層淚霧。
自從郵輪上一別,已經十三天沒有見到他,她真的好想他……可是,她知道他很忙碌,不願意自己造成他的負擔。
「我當然想見你,不過,沒關係,只要再一個多月,我們就可以見……」
她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他,小手旋開門把,佇立門外的挺拔人影毫無預警地觸動瀕臨失控的淚腺,霎時,瘋狂思念凝結成串串淚珠,於笑顏中奔流。
顏苡樂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深怕眼前的男子是因為她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影,直到微顫指尖觸及端正臉龐,她才驚喜地衝進對方溫暖的懷抱,感受久違的炙熱胸膛。
「維多里奧,真的是你!」
「你看看你,又哭又笑的!這麼想我?」維多里奧揚起一個俊逸朗笑,寵溺地捧住柔美粉腮,用拇指指腹左右開弓為她抹去不斷從眼眶跌落的熱淚。
「嗯,我很想你!可是又怕會打擾到你,想見你的瘋狂念頭一直累積,都快把我的心擠爆了。」顏苡樂抬起淚眼,可憐兮兮的癟著嘴,撲向他懷中,眷戀久違的溫柔。
「對不起。」維多里奧的下巴靠在她飄散淡淡香味的髮頂,不捨的情緒在心田發酵,泛開一圈又一圈名為心疼的漣漪。
「不過,以後不會再讓你孤單寂寞了,我已經幫你跟志奇請好假了,跟我來。」
面對她帶淚的疑惑水眸,維多里奧神秘的但笑不語,大手執握住她的,帶著發現會議室外滿是「圍觀群眾」而頓時燒紅雙頰的她穿越人牆,甩開好奇視線的糾纏,以穩健步伐踱向公司大門。
來到電梯口,維多里奧修長食指準確地壓下上樓鍵。
「咦?怎麼按上樓鍵!」是按錯了嗎?這棟大樓電梯不好等,還是再按一次比較妥當。
就在顏苡樂伸出手想按下樓鍵時,小手被他一把攫住,送至唇邊輕吻。
「直升機在頂樓等我們,我想跟你回維納斯皇后號好好約會,又不想傍晚去接小宇時遲到,這是兩全其美的唯一方法。」
倏地,一抹怕被她取笑,稍縱即逝的害羞神色掠過維多里奧的深邃黑眸,但他越想掩飾,這罕見的情緒線條卻彷彿更大聲訴說著對她不可自拔的深深迷戀。
下一秒,顏苡樂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只覺得維多里奧非常可愛又可靠,他體貼的為她做了最妥善的安排,與她一樣重視小宇,沒有將小宇遺忘。
「你是在笑我小題大作嗎?」為了能順利與她約會,而誇張的以直升機代步?他也知道自己太誇張,但對她的思念早已潰堤,排山倒海將他淹沒,只要能立刻見到在心上的佳人一面,他什麼都願意做。
「不,我只是想說謝謝你,還有……我愛你。」顏苡樂輕漾於甜美唇際的醉人笑容看得維多里奧的心跳狂奔如脫韁野馬,電梯門一打開,旋即將她拉入無人電梯,拋開一切顧忌,以炙熱的渴求唇瓣堵住她的,恣意品嚐這恍似永遠吻不夠的甜蜜小嘴……
直升機一抵達正進行亞洲航線的維納斯皇后號,維多里奧立刻迫不及待的帶著她邁向艙房,甫進門,熱情的吻再次降臨,他微彎下腰,輕輕鬆鬆的將她打橫抱起,直奔柔軟大床,其間,兩人渴望彼此的唇舌未曾停止交纏。
當顏苡樂無一絲贅肉的美背疊上柔滑絲質床單,原以為能獲得更多的吻,卻隨著維多里奧毫無預警的抽離而畫下句點,頓時,一陣莫名空虛湧上心頭,令她不解地柳眉蹙攏,含水明眸緊瞅著他。
「你等一下。」神秘一笑,維多里奧帶著與她一樣意猶未盡的隱忍神情,跳下床走向更衣室。
望著他優雅的背影,顏苡樂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淺淺笑痕,反轉身子,手拉著舒適的被單包覆住自己,深深一嗅,鼻尖瞬間充斥著教人微醺的麝香香氛。
嗯,這是維多里奧的味道,他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下一秒,裹在她臉上的布料倏地被拉開,換上維多里奧似笑非笑的俊美臉龐。
「本尊就在這裡,你犯不著摟它摟那麼緊吧!要抱的話,抱我就行了。」說完,他就像是在跟被單吃味似的,動作俐落地讓她在三秒內脫離它的包圍,回到自己懷中。
「怎麼了?當然沒有比抱著你更舒服的事啦!」察覺他難得表現的小心眼,顏該樂開心得朝他完美的下巴印上一吻,柔臂環住他可靠的寬肩,閉上眼睛,親暱的與他耳鬢廝磨。
一聲輕笑滑過耳際,他緩緩拉下她的手,突然間,一個環狀物套入她左手的無名指,沉甸甸的顏苡樂睜開眼睛一看,閃耀於指根的是一隻老鷹浮雕的圖騰戒指,雕工精美細緻,她一眼便認出這圖騰上威武的老鷹是費茲洛家族的家徽,這是與他同款式的家徽戒指。
這代表……猜想著其中含意,令顏苡樂的心忍不住狂奔。
「這是費茲洛家族傳給媳婦的家徽戒指,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以之套牢的女子,我愛你,我要你今生今世長伴我左右。你看,跟我的是一對。」他調整她的姿勢,讓她舒服地靠在他的懷中,面帶微笑的展示手上對戒。
「所以你說不會再讓我孤單寂寞……」柔嫩掌心覆上環在纖腰上的大手,顏苡樂將全身重量交給他,這個她將交付一生的男人。
「嗯,我們結婚後,帶著小宇一起到威尼斯定居,以後可以讓小宇進威尼斯大學就讀。如果你不習慣跟著我長期待在郵輪上,我也可以回公司威尼斯總部上班,因為我已經找到生命中最美的維納斯。」
輕輕吻上她的髮鬢,維多里奧以悅耳嗓音輕輕道出腦海中所刻畫屬於兩人的幸福藍圖。
「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你真的這麼確定我會答應嫁給你?」即使心中漲滿感動,但顏苡樂卻有點迷戀上他偶爾出現的跋扈姿態,故意俏皮反問。
「我不會讓你拒絕的。」果然,如她所料,只見維多里奧鷹陣危險一瞇,侵略唇瓣立即降下,瘋狂佔有那兩片比高級甜點還要香甜的熟美豐唇,向她展現他的決心。
美麗的星期天,雖然顏瑞宇跟著徐媽媽一家大小到遊樂園玩,但顏苡樂卻一刻也不得閒,開始忙碌地打包東西,為搬家做準備。
徐媽媽在得知她即將帶著顏瑞宇遠嫁義大利後,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說捨不得,而顏瑞宇則是前一秒知道要搬家很開心,卻在下一秒因為聽到要與徐媽媽分開而嚎啕大哭,讓她再一次體會到小朋友純真的情緒反應。
整理完客廳,她拿著幾個大小不一的紙箱進入三年來一直有定期打掃,始終保持一塵不染的顏苡郁臥室,小心翼翼的將姐姐喜歡的書和DVD等物品裝箱打包。
她每收起一樣東西,便將美好回憶收進心裡,回想著兩人生活的點點滴滴,一幕幕情景宛如跑馬燈般浮現眼前,顏苡郁的笑容是那麼鮮明,那麼溫柔……
如果沒遇到那個可恨的負心漢,姐姐一定會帶著燦爛笑容,祝福她和維多里奧,偏偏直到最後,姐姐仍然袒護著他,始終不願透露那個男人是誰,否則,她一定要他好看!
收妥梳妝台和床頭櫃上的小物,她接著打開衣櫃,將收納其中的衣物一件件整齊地放進整理箱內。
突然,喀啦一聲,一個收藏在大外套中的珠寶盒毫無預警地掉落到地板上,引起她的注意,她疑惑地拾起,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一疊照片,令她不解的加深眉心的皺摺。
照片中站在顏苡郁身旁,親密地摟住她肩膀的男子,不正是維多里奧嗎?
姐姐怎麼會有跟他一起合拍的照片?而且時間還是三年多前……
顏苡樂操控著冰冷的指尖繼續翻看照片,除了有兩人親密出遊的畫面,還有一張張依照日期排列的超音波照片。她記得很清楚,這是小宇未出生時的產檢照片……
小宇是混血兒,難道維多里奧就是小宇的生父?
盒內為方便使用者而分門別類的小格子中有一個絨布小錦袋,顏苡樂以冰冷的手指緩緩打開,倒出其中的物品一看,躺在顫抖掌心中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老鷹浮雕白金戒指,她自虐似的強迫自己調開視線,移到正於左手無名指上閃耀著光芒,譏笑她過於天真的家徽戒指。
難道,這是他的慣用手法,讓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是那個他想廝守終身的唯一?為了捕獲獵物,他用愛和承諾當作誘餌,等待女人落入真愛的圈套。
心被狠狠掏空,被無情刨刮出的血肉,跟著模糊視線的淚水一起流淌而出,流向以愛為名的無間地獄……腳一軟,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涼的地板,沿著下巴落下的熱淚,滴滴化為利刃,割得她體無完膚,血肉模糊。
是她太傻,不知自己早已陷入他的獵愛遊戲中,還以為尋獲真愛,到頭來,她還是愛錯了。
倏地,門鈴聲劃破寂靜空間,她卻置若罔聞,直到第三次的門鈴聲中混入維多里奧夾雜著困惑的呼喚傳入耳朵,她才總算有了反應,她一臉冷凝,慢慢移動著泛紅的眼眸,將堆砌憎恨的目光射往大門方向。
忽地,一抹邪惡精光閃過帶淚的眼角,她迅速抽出幾張面紙,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痕,起身前往開門。
門一打開,塞滿視野的是一大束熱情火紅玫瑰,接著,視線上抬一寸,她的水眸映上維多里奧寫滿柔情密意的俊秀笑顏。
「樂樂,我好想你!」為了籌備訂婚宴會事宜,維多里奧於昨日搭機返回威尼斯,但不敵心中思念,今天又馬上回到台灣,為了見無時無刻浮現腦海的佳人一面,他都覺得自己快變成「空中飛人」了。
顏苡樂難以置信,為何到現在,她的心竟還傻傻的被他牽動。
顏苡樂,清醒一點!
下一秒,她強迫自己築起防禦高牆,抵禦他富含強大殺傷力的溫柔笑容。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立刻離開我家!」離開我的心!
不可遏抑的怒吼一落盡,顏苡樂旋即面無表情地甩上門,厚實門板只差一厘米便打中在反射動作的帶領下想直接進門的維多里奧那高挺鼻樑。
「樂樂,為什麼又關上門?樂樂,怎麼回事?樂樂!」維多里奧臉上的笑意倏地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與惶恐,大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門板。
不對!就這樣把他趕走,未免太便宜他了。背靠著門板,顏苡樂有了不同想法。
「你也會怕我不理你?」再現身,適才的怒火煙消雲散,門內女子巧笑倩兮。
原來她只是跟他開玩笑,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當然怕!以後就算有朝一日我們之間有爭吵時,我也不能忍受你背對著我,如果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改。」真摯嗓音中是滿滿的疼寵,維多里奧長臂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深受呵護的溫暖感受瞬間鑽入她的心扉,卻一下下擰痛脆弱芳心。
他就是用同樣的溫暖柔情征服姐姐的?
這一次,在被他甩掉之前,她要比他更快一步,讓他也嘗嘗被拋棄的痛苦滋味!
摟住他的後頸,顏苡樂眼尖的發現一根掉在他寬肩上的頭髮,她不著痕跡地悄悄拾起,收進口袋。
顏苡樂手中握住復仇的長刀,但,殊不知仇恨是一把雙面刃,在她一刀刀砍向對方時,自己也將傷痕纍纍……
昏黃酒吧中,人們三三兩兩,或坐或站,有的享受符合心情的調酒,有的跟隨激狂樂聲忘我狂歡,企圖找尋灰色都市叢林中,屬於自己的一方樂土。
顏苡樂獨自坐在吧檯一隅喝著酒,但她從來就不喜歡這種環境,除了赴美求學時,曾在同學力邀下去過幾趟外,返台後,為了照顧顏瑞宇,她更是未再涉足。
可自從她收到顯示維多里奧和顏瑞宇兩人為親子關係的DNA監定書之後,卻總是流連酒吧,沒喝個七分醉,絕不離開。
他真的是小宇的親生父親,那個對姐姐始亂終棄的可惡男人,是他遞給她那顆以愛為名的毒藥。算她運氣差吧!糖衣尚未完全化去,她便嘗到教人難以下嚥的苦果。
她仰起頭將杯中酒汁一飲而盡,羽睫輕掀,醉眼迷濛中,維多里奧那張令人憎恨的可惡臉龐卻依舊揮之不去,持續騷擾。
突然間,專屬於他的來電鈴聲再度響了起來,充斥耳邊的電子音樂明明已經震耳欲聾,卻阻擋不了那微弱鈴聲直達胸口深處,揪痛心臟。
顏苡樂單手支額,冷眼注視著放在吧檯上不斷作響的手機,似乎是察覺她的故意忽視,鈴聲驟然而止。
她拿起手機,查看通話紀錄,看見未接來電頁面中滿滿的都是出自同一個人,心裡竟升起教人不解的莫名成就感。
手機還拿在手上,簡訊緊接而至……你在哪裡?怎麼沒接電話?看到簡訊,打電話給我。
如何?很急嗎?想找的人宛如斷線風箏沒了音訊,這種感覺很特別吧!相信對他來說,應該是陌生又剌激吧!
「咦?這不是苡樂嗎?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依循聲音來源望去,進入視野的是許久未見,因為到加拿大開設工作室而帶著老婆、小孩一起移民的鄰居大哥。
「薛大哥,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來的?」遇見熟人,顏苡樂強打起精神,展露一個憨憨的笑容。
「昨天剛到。苡樂,你不是晚上不出門的嗎?小宇現在誰照顧啊?」
「最近小宇二十四小時都給奶媽帶。」
自從得知顏瑞宇的身世後,為了杜絕他和維多里奧接觸,她便應徐媽媽的要求,讓顏瑞宇二十四小時留在徐媽媽家,多陪陪她老人家。
這下子,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小宇和陌生又語言不通的維多里奧相處起來全無隔閡,就算有時雞同鴨講,氣氛依然融洽,原來全屬父子天性使然。更因為如此,她絕不會再讓他們倆見面。
當初他離開姐姐時,並不知道有小宇的存在,一旦被他知道,難保他不會跟她搶。費茲洛家族勢大財粗,真要打起官司來,她絕對會是輸家,一點勝算也沒有。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乾脆來加入我們?今天剛好我同學生日,大家一起喝,氣氛比較好。來嘛!來嘛!」
顏苡樂還來不及拒絕,人已被好客的薛大哥拉往二樓包廂,加入他們的徹夜狂歡。
凌晨時分,維多里奧裹著夜色,坐在顏苡樂公寓大門前樓梯欄杆上,滿腹疑惑,任由不安與擔心啃食身上每一個細胞。
究竟怎麼回事?
顏苡樂從昨晚開始,整整八個小時電話不接,音訊全無,這是從未曾有過的情況,她到哪裡去了?
而且這一個禮拜,他一直覺得她怪怪的。那天在郵輪上明明還說她很期待訂婚舞會,怎麼一轉眼,對訂婚事宜的討論都顯得意興闌珊,彷彿事不關己。
從何時起,她望向他的眼神不再一如他的火熱,不再深情款款,而是充斥著極度想掩飾憎恨的虛偽與鄙視。
一個激烈的化學變化正以驚人速度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卻無力阻止……
煩躁的隨意撥著頭髮,一陣由遠而近,在沉靜深夜聽來格外刺耳的汽車引擎聲觸動耳膜,教他下意識望向馬路,竟捕捉到自己苦等一夜的女子由另一名陌生男子護送下車的親密身影。
他難以置信的蹙鎖飛揚濃眉,緊抿的唇堆砌不滿線條,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那名男子似乎想送她回家,在她的婉拒下,兩人互道再見後,對方才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
顏苡樂轉過身子,便看見維多里奧僵著一張臉朝她走來,她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
她一直思考著要如何開始,看來,那一刻終於到來。
「樂樂,那個男人是誰?整晚沒回來,你都跟他在一起嗎?為什麼都不接電話?小宇呢?」
見她步履蹣跚,維多里奧不假思索,立即上前攙扶,一靠近,充斥在她週身的刺鼻酒味卻毫不客氣地灌進鼻息,令他不由得皺起眉心,「你渾身酒味,你去喝酒了?」
顏苡樂二話不說地甩開他的手,一枚冷漠的銳利眼神激射而至,刺向他的心,傷得他鮮血淋漓。
「看不就知道了嗎?我的行蹤不用一一向你報備吧!我跟你是簽了賣身契嗎?」
「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明知道我是關心你。還是你在氣我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到底是何原因?讓她在一夕之間,變得讓人猜不透,陌生得教人害怕……
「我愛上別人了,你祝福我們吧!」維多里奧一聽,滿臉愕然,臉上的神情彷彿被痛揍一頓,痛苦難當。
他曾以此作為搪塞情變的藉口,現在她只不過是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他幹嘛露出一臉受傷的心痛表情?
忽地,察覺到一絲不捨情緒正以狂猛之姿侵蝕她的心,她立刻加強武裝,要自己別動搖。
「講白一點,不過就是劈腿,移情別戀嘛!這種事你沒做過嗎?」
「沒有。」當然在顏苡樂之前,維多里奧也曾有過其他女朋友,但他可以保證對每段感情都是專一,絕無半分欺騙的。
「說謊!」這對他來說,根本只是家常便飯吧!不然姐姐怎麼會因他而死?
見她單純為反對而反對,再談下去也只是磨光彼此的耐性和感情,陷入無意義的爭吵而已。
「你喝醉了,我先送你上樓休息,等你酒醒,我們再好好談談。」
維多里奧輕歎一聲,再次伸出手欲穩住她東搖西晃的身子,展露極高耐性的結果,卻是被她無情揮開,英氣逼人的飛揚濃眉瞬間蹙攏,緊緊糾纏。
「別碰我!你可不可有點風度?都說我愛上別人,不愛你了,你聽不懂嗎?別自以為你多金又帥氣,就可以成功讓每個女人為你傾倒,凡事都有例外的。」
顏苡樂不帶笑意地扯了下嘴角,自迷濛水眸投向他的目光彷彿在譏笑他的過度自滿。
「沒錯,我是說過我愛你,但那只不過是因為郵輪上浪漫氣氛使然,完全沒想到你會當真,竟然想跟我結婚。像你們這種大富豪,不都喜歡剌激的獵愛遊戲?就當逢場作戲不就得了?還有,那些什麼訂婚儀式啦、什麼舞會的,你最好都趁早取消,否則到時少了新娘,丟的可是龐大費茲洛家族的顏面。少在這裡礙眼了,離開吧!我會和別人一起過幸福人生的,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還有,這個還你!」
顏苡樂用力拔出無名指上的家徽戒指,毫不猶豫地丟在他腳邊。
維多里奧一臉鐵青,愣了一會兒,才彎身撿起戒指,將之緊緊以大手包裹,無奈,此一動作,卻止不住愛人的心自指縫中溜走……凝視著他深受打擊的糾結面容,顏苡樂的心竟不爭氣的被刺痛了,雙眼更是忍不住發熱泛紅。
一切都是他自食惡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伸手抹去眼角珠淚,顏苡樂咬著下唇,拒絕再看任何會讓自己心軟的畫面,索性提步越過他,想回到樓上住處。
自此之後,兩人將是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不會再有瓜葛。
就在她打著兩人將老死不相往來的如意算盤,以為自己能安然經過他身邊時,一雙炙熱大手牢牢攫住她的纖腕,她猛一回頭,深邃幽暗的兩池黑潭倏地將她困住,讓她掙脫不開。
這一刻,她有種掌控命運的絲線緩緩由她手中滑落的微妙錯覺。
「我不准!我絕不允許你三言兩語,隨隨便便就想推翻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當我終於尋獲今生的維納斯,你以為我會輕易放手,將你交給別人?」
「哈!看不出你還真愛我,可是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放手!放開我!放……」
傷已成災,不想再聽絕情話語自嫣紅小嘴中吐出,只見維多里奧用手刀自她後頸一劈,尖銳嗓音隨著嬌軀虛軟而淹沒在風中。
維多里奧神情複雜的抱擁著已然昏厥的女子。
為什麼他倆會走到這步田地?
抬眼望向無一顆星子的無垠夜空,他無語問蒼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九章
風和日麗,碧波蕩漾,頂級豪華郵輪維納斯皇后號今日仍舊宛若海中霸主般,帶領著乘客探索世界美麗角落。
維多里奧在直升機停穩後,俊顏上無風無雨,神情漠然的步下停機坪,默默等候著工作人員將他的隨行行李……一個連人都裝得下的巨大木箱搬離直升機。
搬動時,木箱似乎晃動了一下,兩名工作人員互看一眼,繼續面不改色的將它放上推車,隨著老闆的堅定步伐,一同前往專屬艙房。
小心翼翼將木箱搬至臥室放妥,兩名工作人員恭敬行禮後,便離開了偌大艙房。
維多里奧自懷中暗袋掏出鑰匙,俐落的蹲下,將固定木箱的大鎖打開,一掀開箱蓋,呈現眼前的竟是手腳遭到捆綁,連小嘴都被塞上高級絲質手帕,貼上銀色膠布,全身動彈不得,只剩雙眼能自由狠瞪的顏苡樂。
維多里奧俯視著她怒火狂燃的噴火眸子,氣定神閒地扶起她側躺在箱中的身軀後,單手伸向她的膝窩,將她打橫抱起,移到柔軟大床讓她靠著枕頭舒適側躺。
「真抱歉,為了不驚動船上的旅客,只好用這種方式帶你上船。辛苦了。」
他氣定神閒的低沉嗓音不帶一絲情緒,沉穩依舊,教人無法猜測那隱藏於他心中的氣象台究竟是雨是晴。
「唔唔唔……」
放開我!這是綁架!雖然顏苡樂在心中吶喊,無奈口不能言,無法將之化作言語,只能以凌厲眼神企圖恫嚇他,只不過沒啥成效就是了。
從容收下她的怒火,維多里奧反而綻露出輕淺微笑,坐在床沿,優雅交疊起雙腿,修長食指滑向貼在她頰邊固定手帕的銀色膠布,刻意詢問道:「真是可憐的小東西,嘴裡塞著手帕很不舒服吧?要我幫你取下嗎?」一聽到向來體貼的維多里奧如是問,顏苡樂不疑有他,立刻附和地點點頭。
「嗯嗯嗯……」
嘴裡塞著手帕真的很不舒服,整個又乾又酸,害她眼角都擠出難受的淚光了。
凝視著她閃爍著期待光芒的濕潤明眸,維多里奧嘴角噙著笑意,開始沿著膠布邊緣緩緩樞起一角,卻又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動作,提出交換條件。
「要我幫你拿掉也行,不過,你必須把造成態度丕變的原因一五一十說出來作為交換,你覺得如何?」
顏苡樂瞅著維多里奧那看似無害的紳士笑臉,仔細審視了下,她發現他冷凝黑眸中隱含怒意,並不如表面上風平浪靜,而是怒火翻騰。
明白他根本無意替自己鬆綁,顏苡樂索性奮力翻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拒絕接受他的耍弄。
「這是代表交易失敗嗎?看來我得用另一種方法了。」維多里奧感到有些惋惜的輕歎出聲,卻大手一撈將她翻轉過來,仔細小心的撕除她頰邊膠布後,取下佔據她口腔的手帕。
鮮嫩小嘴好不容易重獲自由,但下一秒,又旋即被維多里奧火熱的渴求唇瓣堵住。
他所賦予的吻是甜膩的,可那疼寵的感覺此時此刻卻完全被顏苡樂如銅牆鐵壁般的心牆隔絕在外,她只覺怒火中燒,不假思索便伸出利齒,朝與她反覆廝磨的唇瓣咬了下去。
霎時,濃濃的鐵銹味在嘴裡化開……維多里奧上身微揚,俊顏裹覆僵硬線條,瞇起修長陣子鎖定顏苡樂與之對峙的晶透美眸。
倏地,一顆鮮紅血珠由小而大,漸漸浮現在他厚薄適中的下唇傷口上,在流淌而下前,他面無表情的以舌尖將它緩緩舔去,血液渲染在濕潤鮮舌上開出紅艷花朵,將面容冷峻的他襯得更加危險,宛若隱身黑夜之中嗜血的吸血貴族,伺機而動,隨時隨地準備好將到手獵物啃噬殆盡。
「這是給我的訊息嗎?暗示你想玩得剌激一點?那有什麼問題?我說過我會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他邪氣一笑,熱唇再次疊上她的,狂妄舌尖肆無忌憚地長驅直入,盡情掠奪。
「嗯……嗯嗯……」顏苡樂企圖轉動脖子閃躲狂野熱吻,卻徒勞無功,兩人的唇舌除了更貼近的糾纏,不存在一絲空隙,完全被彼此所填滿。
他從未如此吻過她,過於激狂的吻不禁令她感到有些害怕,卻同時喚醒身體裡的每一條感官神經,燃燒每一個細胞,以她無法控制的速度跨越理智的鴻溝。
來自他身上那令人焦躁的體熱逐漸滲透,讓她的大腦糊成一片,就連深入骨血的恨亦遭融化,被綁縛的手腳在她尚未察覺時,已然恢復自由,但她的手卻只能牢牢揪住他的衣領,根本無力將他推開。
靈活大手自她衣服下擺處探入,沿著她性感腰線往上游移來到完美雙峰,隔著內衣布料,時重時輕的揉捏按壓,直到佔據頂端的艷紅果實為他而熟美挺立。
維多里奧故意在她身陷情慾浪潮,忘我的回應著他時鬆開她甜蜜的小嘴,忍不住竊笑地望向她迷濛恍惚的誘人明眸,勸誘地問道:「你願意說了嗎?是什麼原因讓我們倆的關係突然降到冰點?」
他不相信她說的,不愛他只是謊言,女人是因愛而性的動物,她在他的碰觸下熱情融化,怎可能對他沒感情?
「我都說過了,你還要我說什麼?原因就是……我、愛、上、別、人了。」
沒錯,她是沉醉於他的撫觸,但那完全是因為他的技巧太過高明,僅此而已。
「你這張小嘴還真不是普通的不老實,從剛才的反應看來,似乎直接問你的身體,效果會好一點。」
打定主意,維多里奧拉著她坐起身,火速褪去她礙事的上衣、短裙,丟得遠遠的。
一時不察,顏苡樂身上只餘掩不住性感的貼身衣物,兩隻手遮上不是,遮下也不是,教她羞赧地燒紅雙頰。
「有什麼好遮的?該看的,我都看過,該做的,我們也都做過了。」
心頭塞滿不願失去所愛的焦躁,腦中思考著該做到哪種程度,她才會和盤托出,承認不愛他是謊言,即使如此,他仍表現得不慍不火,好整以暇緩緩靠近她。
「走開,別碰我!」就在四片唇瓣再度貼合前,顏苡樂抓準時機,用力將展露鬆懈的維多里奧一把推開,一溜煙跳下床,欲逃離臥房,逃離他。
無奈,腳底踩上柔軟地氆後才往前三步,她細嫩指尖連門把都還沒碰到,手腕便遭攫獲,被維多里奧以偉岸身軀輕而易舉地壓向牆壁。
雖然脫逃無望,但顏苡樂仍不放棄與他對峙,誰知一抬眼,竟對上一雙濃濁渾沌的陰鷥眼眸,剎那間,她深深地被震懾住了。
如此的眼神讓維多里奧如貴族般的俊美面容優雅不再,瞬間變得邪魅,如魔物般美麗,同時也難以捉摸得教人害怕。
「樂樂,我不是說過不會輕易放手嗎?你這樣一再的拒絕我,從我身邊逃開,已經把我最後一絲理智都消磨殆盡,接下來我會做出什麼事,連我都沒有把握了。做好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了嗎?」
「什……什麼處罰?」
面對顏苡樂首露不安的疑問,維多里奧只是緊抿著唇,就著身高優勢由上而下,高傲地睨向她,狂妄大手逕自滑向她誘人的腿間,用力一扯,純白蕾絲小褲應聲破裂,無聲無息散落一地。
「你要做什麼?」
當顏苡樂看見維多里奧不費吹灰之力便抬起她的勻稱雙腿圈住自己結實長腰時,他甚至連衣服都沒脫,這種過於淫靡的感覺教她忍不住渾身顫抖,不知所措了起來,下意識驚恐地瞠大杏眼,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你不是想玩剌激點的?」
倏地,她感覺到一個巨大的熱杵抵住了她,立刻肆無忌憚、長驅直入的推進深處,令她難受的皺起秀眉,嚶嚀出聲。
「別這……嗯啊……」她的小手因他突來的造訪而抓皺了他燙得平整的訂製西裝衣領。
「痛苦嗎?決定要說了嗎?」
維多里奧冷眼審視著她因不適而皺成一團,眼角泛淚的小臉,一開口,流洩而出的不是憐惜,沒有不捨,僅餘無情的審問。
顏苡樂抬起盈滿淚水的大眼,忿忿不平地瞪向他,吸吸鼻子,蠕動著顫抖唇瓣,語帶哽咽,卻仍舊固執,「如果你只是想折磨我,你大可繼續,反正你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會讓一個女人痛苦心碎,甚至毀掉她的一輩子。」
再也困不住的委屈淚水終於滑落她的雙頰,晶透淚珠沿著小巧下巴曲線滴落而下。
有那麼一瞬間,維多里奧差點被胸口深處湧現的心疼攻陷,但他告訴自己,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前,絕不能輕易妥協。
於是他開始推拉著腰部,一次深過一次的大膽挺入緊緊吸附自己的甜美窄穴。
逐漸彙集、連結的深沉快感似電流般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她不禁對現在的自己產生強烈鄙視,即使他是間接害死姐姐的兇手,即使她恨著他,但恬不知恥的自己竟仍在他的身下獲得歡愉……
突然間,他又停了下來,動作輕柔地撐起她的上身靠向自己,抱著她就著結合姿態,一步步邁向舒適床鋪。
只不過,他每踏出一步,因細微震動而流竄全身的酥麻,卻令她更感到不適應地發出抗議低吟。
維多里奧伸出大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美背。儘管心中怒意難消,但他仍不免擔心在一來一回的律動間,她緊貼著牆壁的背部皮膚會因為不斷摩擦壁紙而受傷。
他動作輕柔的讓她平躺上床,與她貼唇低語道:「這樣背部是不是比較不會痛?比較舒服了吧?」
他的柔情忽地讓她染紅俏麗雙頰,更撥動如鏡心湖,可她卻故意裝作不為聽見。
她將臉轉向一邊,語氣不善的低斥,「要做就快做,不要廢話那麼多!」維多里奧歎了口氣。
她還真是不願輕易妥協,但心愛的人兒都如此「要求」了,他當然只能配合……不,是按照期盼加乘十倍,實現她的野望。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會變得如此偏激?
「我要說的……都……嗯……說完了,就是……嗯啊……愛上……別人……嗯嗯……」
承受著他的狂野進佔,顏苡樂話音破碎,卻仍不肯改口。
瘋狂的情事一直持續到天明,當一切從絢爛歸於平靜,顏苡樂早已體力耗盡,疲憊的任由他抱在懷裡,沉沉睡去。
維多里奧撫摸著她如絲秀髮,即使她就在自己伸手可及之處,他卻覺得再難觸及她的心。
佳人在抱,他卻只能睜著空洞雙眼,一點睡意也沒有。
即使身體得到滿足,但是胸口深處擁擠不堪的空虛、寂寥,又該收藏何處呢?
反覆眨了眨沉重眼皮,顏苡樂卻仍覺得雙眼乾澀不堪,一睜開眼,艙房內熟悉景色映入眼簾,再次提醒她,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夢,她真的被維多里奧綁到船上了。
緩坐起身,發現自己穿著他的襯衫,身上也覺得清爽舒適,想必是他幫她清理過了。既然要做這麼多,還不如放了她比較乾脆!
探尋目光環視房內,臥室裡只有她一人,不如趁現在逃走,只要能逃出艙房,船上遊客那麼多,一定能借到電話報警。
但……如此一來,維多里奧恐怕難逃法律責任,這樣真的好嗎?
她挪動雙腳準備下床,然而箝制右腳的沉重感,和傳入耳朵的金屬鏈條拉扯聲,讓她停下動作,掀被一看,她的腳竟被扣上腳銬,還以鐵鏈連接固定在床腳,無法解開。
雖然鐵鏈的長度足夠讓她在房內活動,但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
她真是個傻瓜,竟還在替他考慮是否會有法律責任,而他居然把她當成犯人一樣戴上腳銬。
顏苡樂不禁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晶瑩淚霧緩緩凝聚,模糊了視線……
「你醒了?我幫你準備了午餐。」隨著房門打開的聲響,一身體閒裝扮,神清氣爽的維多里奧手端著托盤出現在她面前。
「你太過分了!居然用腳銬把我鎖住?快點放開我!」一看見他,顏苡樂立刻開炮,但他卻只是自顧自的將托盤放上床頭櫃,打開食物罩。
「能讓我把鎖打開的唯一方法需要你的配合,除非你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把我們的愛情一夕之間全數推翻,否則我不可能為你開鎖。」
這回他可謂是吃了枰砣鐵了心,他反覆告誡自己別心軟。
「你到底想怎麼樣?聯絡不到我,徐媽媽會擔心的。」
「我剛剛已經請志奇轉告徐媽媽,因為緊急事件,你會出差一陣子,徐媽媽也要你別掛心,她會好好照顧小宇。」說完,他將鮮搾柳橙汁倒入玻璃杯中。
「你居然連總經理都利用了?」
「這不是利用,只是請他幫忙安慰老人家。來,你愛吃的主廚三明治。」維多里奧平靜的將食物送到她面前。
若非她主張絕不浪費食物,她真想將三明治朝他那張沉著冷靜的俊顏上砸,他怎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不知是珍惜食物還是另有原因,她選擇默默的把頭轉向牆壁。
望向她冷然漠視的小臉,維多里奧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哀傷愁緒,可下一秒,他旋即揚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淺笑,試著以其他方式淡化存在於兩人之間的緊張氛圍。
「不想吃?那我削水果給你吃。這是今天剛采收的,日本靜岡縣產的哈密瓜。」
他拿起水果刀對準表面密佈明顯突起紋路的哈密瓜準備一切為二時,背後響起顏苡樂幽幽的輕柔嗓音。
「原來男人對待不同女人的方式可以差別這麼大,不要的,隨手即丟,連再回想都嫌多餘,至於還想要的,不管用再難看的手段,也要綁在身邊。」
她多希望能再回到以前那個善於封閉內心的顏苡樂,至少她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無需感受這幾乎令人窒息的沉痛情傷。
她好恨,恨維多里奧擅自用和煦溫柔觸動她心房,教她體認愛情的美好,恨他用最無情的事實,讓她再次體會男人的殘酷。
維多里奧放下刀子,一轉過身,看見的是她臉上圓潤如珠的串串清淚,顆顆晶瑩,卻殺傷力十足,重擊他的心臟,揪痛神經。
他重歎口氣,屈膝蹲下與她平視,低頭認錯,「樂樂,別哭……對不起,對於我昨天的行為,我徹底反省過了,我保證絕不會再這樣對你,但是,可不可以請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誤會我劈腿、移情別戀?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輕易放棄,我看得出來你也是。你說不愛我,只是想氣我,對不對?」
維多里奧眼中滿是希冀,盼望終能打動她。
「不對!不對!你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打開腳銬,放我回去,不然就別再來煩我!」
深怕自己會忍不住到嘴的指控,而讓顏瑞宇身世的秘密脫口而出,顏苡樂索性拉起被子蒙住頭,不願多談。
本以為躲在沒人看見的黑暗中能逃避一切,沒想到淚水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奔流……顏苡樂沒有聽見開門聲,而是挪動椅子的聲音傳入耳朵,接下來整個空間恢復靜謐。
迷迷糊糊地,她感覺到眼角熱淚不斷流淌下來,一片黑霧瞬間籠罩,將她推入深沉睡眠……
維多里奧坐在自己搬過來的椅子上,無奈地重重歎了口氣。面對執拗的顏苡樂,他實在無計可施,才會選擇限制她的行動,他總覺得如果不這麼做,她便會在下一秒於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為好不容易攫獲的至愛,卻在他措手不及間悄悄溜走。究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能讓一份火熱炙愛瞬間化作冰冷恨意,一敲即碎!
突地,顏苡樂模糊的話音自棉被中悶悶地傳了出來,打斷他的思緒,他好奇的走近,輕掀開被子一看,發現她似乎身陷惡夢之中,無法自拔。
「姐,我不……嗯……」
「樂樂?!」維多里奧試著喚醒她,但成效不彰,她仍舊被夢魘緊緊糾纏住,只見她柳眉深鎖,痛苦的夢囈持續自紅嫩小嘴中不斷逸出。
「姐姐,對不起……我不會再愛他……我不是故意……對不……」
雖然維多里奧的中文不是非常好,可「姐姐」、「對不起」這些簡單的詞彙,他還是可以理解的。
她是不是還說了……不會再愛他?這個他指的是自己嗎?他們兩人鍾情彼此,為何要向她的姐姐道歉?而且她的姐姐不是在小宇出生時,便因難產過世了嗎?這其中到底有何關聯?
一串又一串的問號堆疊而至,教維多里奧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顧不得現在台灣時間正是凌晨時分,他即刻起身走出房間,撥了通電話給楊志奇,希望楊志奇知道些什麼線索。
夾帶海潮香的徐徐涼風拂過面頰,耳邊還傳來愜意清脆的海鷗啼叫聲,然而這美好的一切卻在顏苡樂睜開眼睛時化為禁錮的牢籠,將她狠狠困住。
郵輪人質生活第三天,顏苡樂被一陣撲鼻咖啡香喚醒。
看見維多里奧端著美味食物出現在臥室內,明明已飢腸轆轆的顏苡樂卻始終高興不起來,依舊掛上不歡迎的臭臉。
「樂樂,早安。今天的早餐是咖啡和培根三明治。我還準備了幾套衣服給你替換,希望你喜歡。」維多里奧放妥托盤,接著將精心為她挑選的服飾逐一收進衣櫃。
她連艙房門都出不去,換上喜歡的衣服有什麼用?
坐在床上冷眼注視著他忙碌的背影,顏苡樂忍不住在心頭嘟囔,下一秒,卻詫異的發現他拿出鑰匙打開腳銬,那開鎖的喀啦聲竟是如此悅耳。
「為什麼幫我打開?」
「與其銬住你的手腳,我更想銬住你的心。」終歸一句,他就是心軟了。
昨天大半夜地吵醒熟睡中的楊志奇問了問,可是由於顏苡樂很少提到家裡的事,楊志奇也只知道她獨力扶養一個小孩,如此而已。
雖然他已另雇頂尖的徵信社探查,但總需要一點時間,查出任何端倪前,他真的不願意再看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他想要收藏的是她無憂無慮的幸福微笑。
「樂樂,我們真的無法再找回往日的濃情密意嗎?」他試著握住她的手,卻毫不意外的被她狠狠甩開,冷漠以對。
「我曾經告訴過你,世上沒有愛情這種東西,既是不存在的東西,要怎麼找?」
是她太傻,才會相信他該死的承諾,那個欺騙過姐姐的真愛諾言。
「樂樂,我也說過,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再把心交給我的那一刻。」見她毫無反應,維多里奧在心裡歎了口氣,儘管臉上表情無太大變化,卻難掩流連眼底的酸澀悲傷。
「今天早上這趟航線的遊客們都已經下船了,我們現在正往回威尼斯的方向航行,沿途海景非常美麗,我不會再鎖門,你可以到甲板上透透氣,不過,顯然你並不想要我陪……」
維多里奧洩氣地說完,垂下驕傲雙肩,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大型犬般,步伐沮喪地踱出臥室。
房門被帶上時,顏苡樂再也止不住的熱淚也開始肆無忌憚的奔流,她必須咬緊下唇,才能阻止自己發出不捨的嗚咽。
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被傷得很重的表情?是想裝可憐博得她的同情嗎?
別傻了!在認清他的真面目之後,她連同情都不會再施捨給他。
可是……為什麼?
明明一再告訴自己,他有多可恨,多不值得同情,但,她的心還是為他揪痛,她的淚還是沒出息的為他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十章
顏苡樂趴在艙房專屬的陽台欄杆上向外遠眺,她一直都非常喜歡由這個角度看出去,獨一無二的美麗海景。
大海或許很神奇,讓人只消就這麼望著,便能洗刷一切煩憂,但它亦非常詭譎難測,直到中午都還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誰會料到過了下午,湛藍天空竟漸漸的被厚重烏雲所佔據,連拂面而來的海潮徐風都下降了幾度,變得冷涼,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其中還夾帶著來自遠方的濃濃濕氣。
應該是遠方不知名之處已下起雨來了吧!
起身離開陽台進入室內,才關妥落地窗,便傳來艙房大門的開門聲,本以為是維多里奧,她不以為意的一轉過身,沒想到來人竟是……
「莉蒂亞公主?」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也是這次航線的乘客?可是維多里奧不是說遊客們都已經下船了嗎?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維多里奧這幾天動不動就往艙房裡跑,而且還親自挑選了好幾件女裝,原來都是為了討好你。」
莉蒂亞一身粉桃紅色娃娃洋裝,搭配微鬈棕色長髮,看起來就像個高貴的陶瓷娃娃,但道出的言詞卻是一點也不和善,顯得咄咄逼人,「你為什麼要一直纏著維多里奧?」
「這句話你應該對他說吧!他把我關在臥房裡,限制我的自由,這樣到底是誰纏著誰啊?」
真沒遇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即使她貴為一國公主,顏苡樂也無法再忍住衝動不回嘴。
「既然這樣,就當是我誤會你好了。我的直升機隨時待命著,我就大發慈悲,送你離開這裡吧!跟我來,趁現在維多里奧不在。」
莉蒂亞轉身要帶她離開房間,小巧嘴角乍現一道詭異的上揚曲線,教她心生困惑。
莉蒂亞真有這麼好心?她怎麼覺得莉蒂亞的笑容不懷好意?但是,如果莉蒂亞是真的要幫她逃走呢?畢竟以莉蒂亞的立場,自己算是情敵,莉蒂亞或許會認為把她這個礙眼的眼中釘送走,對莉蒂亞來說比較有利。
「你到底想不想走啊?」見顏苡樂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莉蒂亞旋即怒瞪向她,惡狠狠地催促著。
不管莉蒂亞怎麼盤算了,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艘郵輪,等她回到台灣,她要立刻帶著小宇逃,逃到天涯海角,直到維多里奧再也找不到他們為止。
「來了。」下定決心,顏苡樂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綿密如絲的細雨開始自幽暗天空飄散下來,就連海象也變差,風浪開始大了起來。
顏苡樂不禁懷疑,這種天氣,直升機還能飛嗎?
兩人走了將近五分鐘,不要說沒看見直升機的影子,反而是來到一個人也沒有的後甲板區。
「莉蒂亞公主,你說的直升機呢?!」顏苡樂心中升起一絲恐懼,沒想到平常人來人往的甲板區,在少了遊客後會變得如此空曠冷清。
不知為何,莉蒂亞突然停下腳步,風聲呼嘯中,傳來她銀鈴似的輕笑聲。
「我有另一個好方法,能讓維多里奧絕對不能再纏著你。」莉蒂亞轉過身,甜美笑容依舊,但在她如白玉般的細嫩小手上卻多了一把手槍,危險的槍口正對著顏苡樂,「跳下去!」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顏苡樂恍然大悟,但腳步卻在她的進逼下,一步步移向甲板邊緣,直到後腳跟頂到欄杆底柱,退無可退。
「別怪我,只要你徹底消失,維多里奧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愛你,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愛你。」莉蒂亞仍在癡人說夢,看清事實對莉蒂亞來說真有這麼困難嗎?
「少胡說!只要沒有你,維多里奧就一定是我的。我數到三,你不跳下去,我就開槍了!一……」
莉蒂亞眼露瘋狂,看起來隨時會扣下扳機,「二……」數到二時,莉蒂亞手中的槍枝毫無預警地被人自背後抽走。
「住手!莉蒂亞,你這是在做什麼?」維多里奧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莉蒂亞。
印象中,莉蒂亞是任性、跋扈了點,但他萬萬沒想到,她現在居然用槍指著另一個人,而且企圖要開槍?
「維多里奧,你不要管這件事,把槍還給我。只要那個女人消失,你就會愛我了,對不對?」
莉蒂亞可憐兮兮的伸出手,企求著他把槍還給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弔詭,分不清究竟是哭還是笑。
「莉蒂亞,你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從小看到大的鄰家妹妹,就算在我的生命中沒有樂樂的出現,我也不會愛上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懂嗎?你怎麼可以為了這種事而想拿槍殺人?」維多里奧氣得用力一丟,把手槍扔進大海裡。
要不是羅莉正巧看到顏苡樂跟莉蒂亞一起離開艙房,覺得奇怪而即時通知他趕過來,或許顏苡樂真會死在她的槍下。這個念頭一鑽入腦海,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怎麼會?不可能的!不會這樣的!不會……」莉蒂亞眉頭深鎖,一臉苦悶,眼神渙散地絞扭著手指,顫抖小嘴不斷喃喃自語。
「莉蒂亞?」維多里奧覺得莉蒂亞似乎有點不對勁,決定先帶她回房休息,明天再護送她回國。
「莉蒂亞,你在這裡等一下,我跟樂樂一起送你回房。」見莉蒂亞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毫無反應,維多里奧遂先朝仍站在欄杆邊,不敢靠近的顏苡樂跑去。
「樂樂,你沒事吧?」除了她的頭髮被細雨濡濕貼在臉頰上而顯得有些狼狽外,其他應無大礙。
「我沒事,不過莉蒂亞她……」
「你去死吧!」忽地,瘋狂拔尖的嘶吼插入兩人的對話。
一轉過頭,維多里奧看見莉蒂亞像發了瘋似的疾衝而來,準備要推顏苡樂下海。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維多里奧迅速將顏苡樂推開後,以為自己能順利擋下個頭不大的莉蒂亞,但事與願違,兩人在劇烈的衝擊下竟一起跌出欄杆外……
「維多里奧!」千鈞一髮之際,顏苡樂拉長身體往前一傾,雖然上半身危險的支撐在甲板欄杆上,可總算驚險地拉住維多里奧的大手,沒讓他與莉蒂亞一同跌落如黑洞般等著吞噬一切的無情大海。
慶幸著兩人都平安無事,正想將他拉上甲板,沒想到顏苡樂卻反而被他的體重牽引而往下一滑,瞬間,她半個身子已掉在欄杆外,幸好她眼明「腳」快,迅速用腳勾住欄杆支撐,才好不容易止住向下頹勢。
「樂樂,放手,以你的體重拉不住我的,快放手,不然連你也會被我拖下海裡。」如果她因他而死,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不行!我不放手!再撐一下,有人會來救我們的!」用力過度的手傳來陣陣麻痛感,顏苡樂咬著牙,相信會有轉機,不論如何,非得撐下去不可。
「快放手!反正你早就決定不要我,選擇和別人一起過幸福人生了,何必為我失去生命?更何況我一死,你就自由了,沒有人會再限制你的行動。」
「不要!我絕對不會放手!維多里奧,撐下去!我答應你,等我們脫險後,我什麼都告訴你。抓牢我!」
滿溢而出的淚水模糊眼前的視線,但她清楚的感覺到維多里奧正用另一隻手試圖將她緊握的手指扳開。
「不要!不可以這麼做,快住手!維多里奧,如果你敢這樣對我,我會恨死你的!」明白他的意圖,顏苡樂雖語出威脅,但晶瑩珠淚卻落得更凶了。
「如果憎恨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一輩子留在你心裡的方法,那我心願足矣。再見了,我的愛。」
用力扳開她緊握住自己的纖細手指,維多里奧在最後一抹溫柔俊笑中,開始失速下墜,一切來得又快又猛,教人措手不及。
這一刻,全身血液遭到凍結,她只能緊握住空蕩蕩的手,面無表情的低喃,「維多里奧,我真的會恨死你……」
無奈恨有多重,愛就有多深,在他的身影沒入海面的瞬間,顏苡樂覺得她的心跟著破裂,碎落海中。
心被束縛住了,身體的自由有何意義?如果要心碎過一輩子,那她寧願隨他一起葬身大海。
顏苡樂綻露被淚水浸潤的灑脫淺笑,放鬆全身力量,掛在欄杆上的身子隨著地心引力牽引,緩緩向下滑落……
「苡樂,危險!」千鈞一髮之際,幸虧阿雷西歐及時拉住她的腳踩,憑著體型優勢,輕而易舉的將不停扭動身子的她拉回安全甲板上。
「不要拉我!維多里奧死了!我也要跟他一起去……放開我……放……」
儘管她並不想獨自獲救,但才奮力掙扎想再往海裡跳,下一秒,卻體力耗盡,全身虛脫,潰倒在一臉擔憂的阿雷西歐懷中,失去了意識。
「樂樂……」臉上全無血色的維多里奧身陷驚濤之中朝她伸出手,但儘管她伸長了手,就是構不到他。眨眼瞬間,一道滔天巨浪襲來,將他捲入無情惡水中,自她眼前消失。
「不要!維多里奧。」顏苡樂彈跳起身,全身冒著冷汗,不斷顫抖,恐懼熱淚不斷泌流,尚不能自方才惡夢中的驚恐掙脫出來。
「苡樂,你作惡夢了。」阿雷西歐皺著眉站在病床側邊,抽出面紙為她擦拭臉上混和著冷汗與眼淚的水珠。
「法蘭柯船長,維多里奧和莉蒂亞呢?」
「在我們找到莉蒂亞時,她就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至於維多里奧,我們找到他了,他沒事,不過還沒清醒。」
「真的?快帶我去見他!」顏苡樂一聽,瞬間止住了已凝在眼眶的淚。
刻不容緩,她立刻推被下床,也不問人在哪裡,套上輕便拖鞋便衝了出去,讓跟在身後的阿雷西歐不禁搖頭歎息。這兩人亂來的程度還真是旗鼓相當。
病房中,顏苡樂不安的視線停駐在維多里奧雙眼緊閉的蒼白俊顏上,就連一刻也捨不得移開。
醫生說他已無大礙,但從她醒來到現在已經又過了大半天時間,他卻全無清醒跡象,簡直教她心急如焚。
突然間,她發現他的眼皮開始產生顫動,終於緩緩睜開雙眼,大方展露出那一黑一綠的迷人眼瞳。
「樂……樂……」維多里奧一開口,悅耳嗓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沙啞破碎的叫喚。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來到床邊承接他朝自己伸來的大手,顏苡樂臉上的表情驚喜之餘,更夾雜著幾分擔憂。他一向溫暖火熱的大手,此刻卻顯得冷涼,教她忍不住秀眉緊蹙。
緩慢的搖搖頭,維多里奧緊握住這雙他永遠也不想放開的柔荑。
「我不要緊。」看到她沒事,讓他心中漲滿無限喜悅。
「我還是去請醫生過來,你等等。」見他說話那麼虛弱,顏苡樂實在放心不下,準備去請醫生過來,誰知一站起身,執握住她的大手卻不肯松放。
「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醫生。你不是說要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現在就想知道。」她毫無道理的拒絕與疏離足以殺死他千次萬次,他需要她的救贖,需要她的愛。
凝視著他寫滿堅持的迷人眼眸,顏苡樂知道再逃避也是枉然,歎了口氣,她決定娓娓道出。
「你有一個親生兒子,你知道嗎?!」
「樂樂,我一點也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維多里奧在顏苡樂的攙扶下坐直身子,完全無法理解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難道我的名字沒讓你產生任何聯想?」
見他俊顏上滿佈疑惑線條,顏苡樂不禁加深心裡對他的埋怨,「還是你真的把姐姐遺忘得那麼徹底?我姐姐叫顏苡郁,小宇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怎麼可能?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我不認識你的姐姐,小宇更不可能是我的兒子。」
這誤會可大了!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他壓根兒沒見過她的姐姐,更遑論跟她的姐姐生了一個小孩。
「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大方承認?我都驗過DNA了,確定是相符的,而且在姐姐的房間裡妥善保存著三年前和你的親密合照,還有一個費茲洛家族的家徽戒指。」
「DNA相符?難道說……三年前他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聽她這麼一說,維多里奧陷入思考中。
如果事情真這麼巧合,那所有教人不解的斷軌就能分毫不差的連接起來了。
「咦?」這下子換她聽不懂了。
「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他不顧顏苡樂的反對,堅持下床離開病房,因為這件事說也說不清,非得眼見為憑不可。
推著點滴架回到艙房,維多里奧走向書房,從原木書桌的最下層抽屜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顏苡樂。
「這是?」她不禁瞠大雙眼。這張照片她看過,在姐姐所收藏的照片中也有一張一樣的。
「我想,這照片中的女子一定就是你的姐姐顏苡郁,但是照片中的男子並不是我,而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安傑羅、費茲洛。他是個攝影師,從小崇尚自由,不喜歡受家族束縛,也總是和我父親唱反調。在他十七歲那年跟我父親大吵一架,憤而離家。雖然我們仍有聯絡,但他的名字在家族中便不再出現,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回朔過往,他俊秀臉龐上堆滿遺憾線條。
「三年多前,他跟我聯絡,說人已到威尼斯,要立刻來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務必請我幫忙,電話掛斷後,他在機場昏倒,當我趕到醫院再見到他時,他已陷入昏迷。原來在他的腦幹長了一顆腫瘤,病魔非常兇惡,於三天后奪走他年輕的生命。在整理他的遺物時,我發現了這張照片,我也曾猜想過,照片中的人會不會跟他想找我幫忙的事有關而派人尋找,卻一無所獲,畢竟在茫茫人海之中,要單憑一張照片找到人,真的不容易。」
聽他說到這裡,顏苡樂靈活大眼中早已積滿悲傷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流淌而下。
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是由一個又一個的陰錯陽差與誤會所串連,以致造成教人惋惜的結果。
顏苡樂將顫抖的手伸向他,緩緩偎靠著他炙熱的厚實胸膛,哭得像個淚人兒。
「所以姐姐和安傑羅是真心相愛的,只是造化弄人,才沒有辦法讓愛延續。」
「沒錯,他們的愛絕對是不容懷疑的。」維多里奧收緊手臂,不允許一絲空隙存在兩人之間地摟緊她,這是他今生唯一的愛。
等等!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沒有獲得解答,那就是:「樂樂,你該不會是因為以為我是安傑羅……那個在你的認知中,辜負你姐姐的壞男人,所以拒絕我,說不愛我來對我展開報復吧?就是想讓我也嘗嘗一樣的傷害之類的?」
聞言,顏苡樂心虛的點點頭。當她以為自己遇到那個連作夢都想追殺的可惡男人,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一定要傷得他也遍體鱗傷才行,誰知道會有這麼多巧合發生在他們身上,她會搞錯人也無可厚非啊!
「誰教你們長相一樣,DNA也一樣,我怎麼知道是不同人啊!」
「我們兩個是雙胞胎,DNA當然是相符的啊!不過,要說長相的話,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安傑羅的雙眼瞳孔都是黑色。但不論如何,為什麼不乾脆來問我?還自己玩起報復遊戲,搞得我們兩個都那麼痛苦!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維多里奧越想越無辜,他一定要她好好負起害他心傷的責任才行。
「我怎麼知道?」她也很痛苦好不好!
「我不管!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維多里奧以食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怒目相對,看起來很生氣。
顏苡樂回想起他生氣的「那一次」,簡直太可怕了,她絕對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我愛你,維多里奧,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原諒我,好不好?嗯?」
一道慧黠精光自顏苡樂黑白分明的美麗眼瞳中閃過,下一秒,她主動獻上誘人紅唇,反覆與他廝磨。
結束了甜蜜親吻,紅唇更沿著他好看的下巴曲線,一路蔓延到脖子,連啃帶咬的性感甜美,逗得他心癢難耐,忍不住嘴角帶笑的抗議出聲。
「我說樂樂,你這根本是犯規嘛!現在來這一招,我哪還氣得出來?」
「那就是不生氣囉?謝謝你,維多里奧,我最愛你了。」哇,這順水推舟的功力可謂高竿。
「樂樂,我不只要說愛你,更要謝謝你,謝謝你把小宇照顧得這麼好,一想到他是安傑羅的子嗣,我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維多里奧再次擁緊懷中佳人,眼角閃爍著可疑的淚光。
「不用謝我,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就由我們三個來延續他們倆未完的幸福吧。!」
「嗯。」維多里奧的唇輕輕熨貼而上,他發誓要呵護她一生,這個他生命中的維納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尾聲
兩個月前,於一個風和日麗的艷陽天,維多里奧與顏苡樂的世紀婚禮熱熱鬧鬧地在維納斯皇后號上盛大舉行,正式告別台灣,定居威尼斯,不過由於宅邸的整修尚未完工,所以他們先暫住在招待行館,預計近日內正式搬遷。
這天,顏苡郁遷葬後的第一個忌日到來,維多里奧一行人帶著鮮花,出現在費茲洛家佔地廣闊的家族墓園。
顏苡樂牽著正式更名為……宇、費茲洛的顏瑞宇來到顏苡郁和安傑羅合葬的墓前,要他親手為媽媽獻上鮮花。
「爸爸、媽媽,小宇來了,我和媽咪、爹地住在一起很快樂,請你們在天上不用擔心。」宇像個成熟的小大人般表情嚴肅,雙手合十,虔心祝禱。
因為他已習慣叫顏苡樂「媽咪」,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後,他決定以爸爸、媽媽稱呼從未見過面的安傑羅和顏苡郁這對親生父母。
看著宇的乖巧懂事,顏苡樂絕美唇際揚起一抹欣慰甜笑,也跟著雙手合十,向天上的姐姐傾訴著,「姐,我們過得很幸福喔!」
獻過花,他們又逗留了一下子,直到把週遭環境整理得乾乾淨淨,這才驅車返回招待行館。
從家族墓園回到招待行館,開車需要兩個多小時,是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剛開始,宇新學的一首首義大利文兒歌輪番上陣,迴盪在寬敞休旅車內,但到了半路,夾帶稚氣的歌聲逐漸模糊,顏苡樂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坐在安全座椅上的小傢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轉過身與維多里奧相視一笑,享受著靜默,卻於內心激盪不休的寧馨時刻。
到了招待行館,維多里奧自然的抱起熟睡中的宇下車,小心翼翼回到臥室,將他安置在床上,讓他舒適安穩的睡個好覺。
倚在門邊的顏苡樂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姣好面容上不禁泛開一抹幸福甜笑。
維多里奧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感謝上天讓她擁有他。
「在偷笑什麼?」不知不覺,維多里奧已來到面前,見她一個人不知在傻笑什麼,忍不住於軟唇上偷啄一吻,俊顏上全是寵溺笑痕。
「老公,我好愛你。」顏苡樂伸出手攀著高大迷人的維多里奧,踮起腳尖吻上他光滑的下巴。
「樂樂,我也好愛你。」緊摟甜蜜嬌妻,鼻腔內滿是屬於她的誘人氣息,維多里奧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不過,還有一個強烈渴望存於心中……
「維多里奧,我……」她想跟他分享一個秘密,相信他聽完後,一定會很開心。
豈料她正準備開口,一根優雅長指突然壓上唇瓣,收下她疑惑的視線,維多里奧瞇起雙眸,故作神秘道:「噓,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顏苡樂無奈的盯著向來體貼的老公無視她滿腔的好奇,但笑不苗扣。
維多里奧執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來到客廳,交代管家注意正熟睡著的宇,才又帶著她上車。
發動了引擎,他專注駕駛,好看的唇激起可疑的邪氣淺笑。
「家裡的整修已經完成,我先帶你去瞧瞧看滿不滿意。」
「好。」顏苡樂心想,先讓他好好開車,找個機會再延續剛剛未完的話題好了。
約莫三十分鐘後,整修過後,嶄新的費茲洛大宅矗立眼前。
車才停妥,顏苡樂一下車,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美輪美奐的廣大花園,人就被維多里奧帶進屋裡,直奔位於二樓東側的房間。
沒想到一打開飾有精緻雕花的厚實門板,映入眼簾的竟是超現代化的豪華浴室。
「哇!這個浴室好棒喔!」而且按摩浴缸更是大得沒話說。
顏苡樂驚喜的視線著迷的環視著這個偌大空間,越往裡走,越止不住驚呼連連。
「喜歡嗎?」這個浴室完全是為了喜歡泡澡的顏苡樂量身打造,不過會訂製超大浴缸,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因為如此一來,就算兩個人一起泡澡,也不會被嫌擠了。
「嗯,喜歡!」倏地,一雙大手拉住她,微一使力,將她的身體轉了半圈,正好面對維多里奧的俊顏特寫。
而且她發現,不知何時,他又狡猾的把變色瞳片取下,故意用那對教人迷惑,一綠一黑的深邃瞳眸緊瞅住她,那掩不住的狂野性感,總教她的心跳失速狂奔,為他而火熱。
「你知道嗎?每次看見日漸長大的小宇是那麼乖巧、懂事,我就會莫名的嫉妒著安傑囉,羨慕他的家徽戒指有一個如此優秀的繼承人。樂樂,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更「努力」一點?嗯?」
維多里奧的大手扶住纖腰抱起她,讓她坐上微涼的純白大理石洗手台,濕熱唇瓣逕自吮吻著她嫩白的頸項,然後逐漸下移,靈巧指尖更肆無忌憚的將她的合身短裙拉至腰際,讓自己得以順利置於一雙勻稱美腿之間,接著順從貪婪的慾望,逐一解開她的襯衫鈕扣,一顆、兩顆、三顆……
眼看著如凝脂般的飽滿酥胸呼之欲出,顏苡樂卻忽然用力將他推開,水眸帶笑的凝視著他寫滿情慾的不耐臉龐。
她笑著拉起他的手覆上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嬌羞的宣佈道:「維多里奧,你的繼承人在這裡喔!」
「你懷孕了?」維多里奧重重的倒抽口氣,瞠大雙眼,又驚又喜。
「嗯,你要當爸爸了!」顏苡樂點頭道,將柔嫩掌心熨上他的頰邊,算是安撫他受到驚嚇的心情。
「太好了!是屬於我跟你的寶寶……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剛剛他竟還帶著她小跑步上樓,真是該死!
「在小宇房間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是你不讓我說的。」顏苡樂一聽,小嘴微噘,委屈的嬌嗔。
沒想到維多里奧將她的抱怨當真,煞有其事的說了句「是我不對」,然後開始規規矩矩的將她的扣子一一扣回,小心的扶她下了洗手台,拉好裙擺後,下一個動作竟是開門想將她趕出去。
「你先出去一下。」他低沉的嗓音聽來冷靜,臉上表情卻是焦躁又苦悶。
「怎麼了?」顏苡樂眼明手快的趕在自己被推出浴室前關上門,將美背抵在門上,不解的問。
「我先沖個冷水澡,再送你回家,你的肚子裡有寶寶,我們不可以……」
注視著他滿臉糾結,顏苡樂不顧一切將他拉近,一語不發,將豐美紅唇貼上他的耳朵,依循他適才的路線一路向下,又啃又舔的,不准他退縮。
「樂樂,不可以。」維多里奧濃眉深鎖,理智與慾望不斷拉扯彼此,在他心裡上演對峙戲碼。
「可以的,只要輕一點……輕一點就好……」顏苡樂貼唇低語,吐氣如蘭的誘惑著他。
瞬間,腦中緊揪著理智絲線的薄弱軍團敗下陣來,維多里奧終究受不了撩撥,無力抵抗的堵住她如蜜的小嘴,廝磨輾轉。
這一刻,顏苡樂總算明白這個世界上也有即使糖衣化去,卻甜美依舊的愛情靈藥。
幸福,已握在她手中……
--END--...<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後記吉樂
好男人。
從這個故事一蹦入腦海裡,我就想寫一個溫柔體貼又專情的絕品好男人,於是,維多里奧、費茲洛便產生了。
他無時無刻不為顏苡樂著想,因為愛她,甚至不介意她有一個「三歲小孩」。他總是那麼優雅迷人,那麼風度翩翩……不過,就算脾氣再好的紳士也是有被惹毛的時候啦!哈哈!
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曾在電視上看過介紹豪華郵輪設施的旅遊節目,便對它瘋狂著迷,夢想著總有一天要搭上它,遊遍七大洲、五大洋!如今能成功將此元素加入故事中,真是令人開心。
總之,這是一個「勾勾纏」很久,卻也讓我寫得很過癮的故事。
在寫顏瑞宇掛急診的橋段時,我的寶貝貓兒子剛好也因為生病住院三天,看著平常生龍活虎的頑皮鬼,受病痛所苦而變得有氣無力,我再次深深感受到健康的重要,不過幸好它已經平安出院,繼續過著調皮搗蛋,和帶著貓弟弟四處探險的快樂生活。
希望大家都平安健康!
最後,免不了要發表一下感謝宣言。
首先,謝謝編編的耐心等待,「錯愛迷航」真的拖了很久,請容我僅在此獻上深深一鞠躬,給您添麻煩了,只是我也不能保證下一本絕對不拖就是了……
不過我相信溫柔善良、愛心滿滿的編編大人一定不會跟我計較的!是吧?
另外,我還要特別感謝年輕又可愛的芊雲美眉跟我分享許多有關雙胞胎的趣事,雖然在故事中,對於維多里奧與其雙胞胎兄弟安傑羅並無太多著墨,但真的謝謝你和沒見過面的雙生子葛格!
寫到這裡,意識到屬於維納斯皇后號的航程結束了,儘管心頭難免湧上一陣落寞,但是這也代表著你我的人生旅程將開啟另一頁更美麗輝煌的嶄新風貌。
真心期待下次再相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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