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天空之承 -【鋼鐵燃魂】《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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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1 05:48 PM

第90章 人生如戲,就靠演技

  在離樹林大約一公里的地方,扮演進攻方的巡防艦低空懸停,用吊框筐放下6名軍人。

  這六個人,戴皮帽、穿皮衣、蹬皮靴,是艦員的標準裝束。

  領隊拿著手槍,其餘5人攜帶步槍。

  一行人來到樹林外,領頭這人朝樹林裡喊話,內容無非是說,按照演習規則,你們已經在飛行戰艦的炮擊中陣亡了,可以出來繳械,並且搭乘他們的飛行戰艦返回後方,舒舒服服的吃頓熱飯,洗個熱水澡,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睡上一大覺。

  樹林裡沒有人回應。

  幾番試探,領隊艦員帶著3名同伴進入樹林,另外2人留在樹林外接應。

  進入樹林之後,他們很快找到了「敵人」的臨時休整地。這裡有十幾個單兵帳篷,五六個便攜式火爐,其中兩個火爐子上還煮著熱茶,唯獨不見一個人影。

  「跑了?」領頭艦員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他環顧四周,繼而向同行者吩咐道:「約翰,卡倫斯,你們四處看看,不要離開太遠。」

  兩名艦員端著步槍朝樹林深處走去。

  這名領頭艦員和另一名同伴留下來查看「敵人」遺留在這裡的物件,然而翻看了幾處帳篷,都不見有武器彈藥和行軍背囊。

  遺落在帳篷裡的,都是一些無關輕重的東西。

  從這細節來看,「敵人」應該不是倉促逃離的,而是有組織、有秩序地離開。

  「約翰!卡倫斯!」領頭艦員高聲呼喚,試圖叫回那兩名同行者,但他連喊兩遍都沒有任何回音。

  他感覺不妙,準備帶著餘下那名艦員退出樹林,然而剛轉過身,看到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

  ……

  「那是什麼情況?樹林裡有敵人!拉警報!有敵人從樹林裡出來了!」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二級巡防艦「阿萊斯」號的艦橋舷窗前,舉著望遠鏡進行警戒的艦員冷不丁發出警報,驚得其他人紛紛擠到了觀察位置。

  視線中,進入樹林探察敵情的四名艦員居然被解除了武裝,由一群身穿迷彩裝、佩戴藍色袖標的士兵押著走出樹林。等在樹林外的兩名艦員舉槍相向,但形勢很明顯,他們這兩桿槍壓根鎮不住場!

  地面上,樹林外,一名身形和容貌並不出眾,軍服沾了不少泥污的青年,昂首闊步地走到那兩名表情非常緊張的艦員跟前。

  兩名艦員端著步槍,槍口幾乎頂著這名青年的面門。

  「放鬆點,先生們,我要跟你們的長官對話!」青年沉穩自若地說。

  「你說什麼?」其中一名艦員很是詫異的問。

  在這樣的情況下,青年居然微微一笑:「我說……我要跟你們的長官對話。難道你們沒看出來,你們的同伴們已經被我們俘虜了?如果要硬來,你們兩位必定『陣亡』。」

  兩名艦員顯然沒料到簡單的巡邏任務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們相互看了看,一人繼續用槍瞄著對方,一人回到巡防艦下方,示意上面放下吊筐,然後用裡面的電話機跟艦上報告了地面發生的情況。

  不多會兒,一名軍官獨自搭乘吊筐來到地面,跟那名回來報告的艦員交談了幾句,然後在他的陪同下走向魏斯。

  魏斯雙手背在身後,靜待那名軍官走到跟前。

  從領肩章標識來看,這名歪戴軍帽的軍官,是個飛行少尉。

  在阿爾斯特自由聯邦,二級巡防艦指揮官通常是上尉軍階,一級巡防艦對應少校,而快速巡洋艦和裝甲巡洋艦分別對應中校、上校,那些能當上戰列艦指揮官,至少是資深上校或是准將。

  這名佩戴紅色袖標的軍官,第一句話便問道:「你們是什麼身份?」

  魏斯敬禮道:「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三營,學員龍-克倫伯-海森。」

  這名軍官面色平靜地還以軍禮:「第一艦隊,馬隆-金。」

  如此簡單的自我介紹,似乎是航空部隊的一貫風格,而他們的傲慢姿態,就跟數千米高空的空氣一樣,冷的毫無保留。

  魏斯開門見山道:「軍官先生,冒昧請您前來,是因為您的士兵被我們俘獲了,我們想……」

  這名軍官一聲冷笑,打斷他的話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滿腦袋不切實際的奇思異想。若是實戰,你以為我們會輕易派人下來讓你們打伏擊嗎?我們會先用炮火清掃這片樹林,你們一個也活不了,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跟我討價還價?」

  「如果來的是一艘巡洋艦,這話我信,但巡防艦……」魏斯搖了搖頭,「長官,我絕無不敬之意,而是實事求是——你們這艘戰艦裝備的是18皮埃爾口徑的火炮,在我們提前做好分散隱蔽的情況下,你們對我們設置的假目標快轟一輪,根本造不成殺傷。如果你們炮擊之後直接離去,我們無話可說,但為了確定戰果,你們派來了一小隊艦員,便如同魚兒咬了鉤。現在魚在我手,難道沒有有資格跟您談談?」

  這名軍官將魏斯上下打量了一遍,威嚇道:「就算損失幾名艦員,我們的戰艦還能正常運轉,而你們呢?全軍覆沒!」

  魏斯不急不躁地回敬說:「我們全軍覆沒,那也是共同進退!你們若是這樣捨棄同伴,不怕損害名譽?」

  飛行軍官愣了一下,然後換了種語氣:「有意思!說說看,你們想怎麼樣?」

  魏斯道:「我們要40人六天份量的補給,還有你們三天內不予追擊的承諾。」

  軍官往魏斯身後看了看,押著三名艦員走出樹林的「敵方士兵」只有十幾個,按照對方要求的補給份量,應該還有二十幾個人藏在樹林裡。

  他皺起眉頭:「如果我們答應你們的要求,我們能得到什麼?」

  「這幾位艦員不被判定出局,以及……一個絕對有益的教訓。」魏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答。

  軍官未置可否,而是低頭思慮。

  對方在猶豫,說明他們無意拚個魚死網破,畢竟這只是一次演習。

  於是,魏斯進一步道:「長官,對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飛行部隊而言,我們就是一群不起眼的小魚小蝦,消滅與否,對演習的評分影響甚微。可是對我們這些軍事生涯剛剛起步的學員們來說,若能在困境中脫身,無論是對我們的演習評分,還是對我們今後的道路,都會有非常大的影響。正因如此,我們才會想出這種不得已的辦法,希望您能夠體諒!」

  聽了這話,這名軍官舒展眉頭:「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無權答覆你,我需要回去向長官報告情況。我們能否達成這筆特殊的交易,還得看他如何決定。」

  魏斯面露笑容:「感謝您,金先生。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記得您給予我們的理解。」

  說到這裡,這名軍官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接著問了魏斯幾個問題:他們是如何流落至此,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否需要演習規則之外的幫助,譬如將有傷病的學員帶回後方去,等等。

  對於這些問題,魏斯含糊其辭但又合乎常理地一一作答。這樣的對抗演習,除了演**指揮部掌握著有關雙方兵力部署和行動路線的信息外,任何一方都不會提前知曉對手的部署,他們只能通過各種偵察手段,不斷獲取、拼湊有關對手的軍事情報,加以分析、甄別、計算、推論,從而判斷出戰場另一邊的局勢,然後有針對性地調整己方部署。所以,「巴斯頓學生團」究竟編入第一波還是第二波預備隊,什麼時候投入戰場的,眼前這名飛行軍官心裡肯定沒數,只要魏斯的演技夠讚,完全能夠誤導對方,讓他以為這群散兵的意圖就只是撤回己方控制區。

  在十幾個兵團、數十個師相互對抗的戰線上,區區40名學生兵投進去,無異於將一小塊石子丟進大海,根本掀不起波浪來。

  該問的都問了,這名年輕的軍官對魏斯敬了個軍禮,轉身走了。

  剛才回去報告的那名艦員,依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直到他坐進吊筐。

  魏斯偏過頭,對留在他身旁的那名艦員說:「他……是你們的艦長對吧?」

  這名艦員沒有立即否認,而是遲疑了一下:「為什麼這樣問?」

  魏斯笑了笑:「感覺。」

  他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是與不是,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說實話,沒什麼區別,這畢竟只是一場演習。」魏斯答道,「跟他說話,覺得他像是一名戰艦指揮官,而不是聽命於戰艦指揮官的下級軍官,所以想證實一下自己的判斷。」

  他回頭朝飛行戰艦那邊瞅了一眼,低聲道:「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準。」

  魏斯仰起頭,注視著依舊懸停在半空的飛行戰艦。馬隆-金……他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與此同時,在「阿萊斯」號的艦橋裡,剛剛回來的馬隆-金上尉,重新穿上了屬於他自己的軍裝。在跟兩名副手商議後,他決定用240份軍用口糧交換被俘的艦員。大會操期間,這樣一艘擁有60多名艦員的二級巡防艦出動執行警戒巡航任務,除搭載供艦員們生活半個月的食物淡水之外,還額外攜帶了4000份軍用口糧,用以提供給那些遇到麻煩急需援助的地面部隊——包括放棄抵抗的演習敵對方。

  從中撥出240份,根本不算什麼事。

  安排手下的軍士長處理以貨換人的具體事宜後,馬隆-金手捧熱茶,站在舷窗前注視著地面上的人,挑起嘴角,自言自語道:「這小子,膽子大,腦子活,能成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2 07:14 PM

第91章 借題發揮,達成目的

  看著兩個裝滿野戰口糧的補給箱,小胖狄奧驚訝的合不攏嘴。

  看到「敵方」戰艦降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失去整個第一小隊的準備,而且慎重考慮了犧牲部分人阻擊牽制追兵、多數人快速撤離的應對策略。

  劇情的大逆轉,不但顛覆了他的慣性思維,更讓他對那個謎一樣的男子另眼相看。

  而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又是一個新的抉擇。

  狄奧再次召集小隊長們商議,而這一回,討論過程簡單明快——經過短暫的考慮,狄奧採納了魏斯的建議,將這些連唬帶騙來的野戰口糧直接分配給學員們。

  這支空降敵後執行襲擾任務的部隊,落地還不到十個小時,攜帶的補給幾乎沒有消耗,而這「40人六天份量」的野戰口糧,可以讓這支部隊的自持時間延長兩天。

  這是物質上的小勝利,更是一個精神上的大鼓舞。

  因此,魏斯建議,藉著這個勝利帶來的士氣加持以及敵方空中偵察的「空檔期」,讓學員們抓緊趕路。

  方向,當然是繼續往北。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武裝行軍,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人煙。

  在那地勢開闊的草原上,矗立著一棟不大的木頭房子,旁邊還有馬廄、倉庫以及羊圈。

  很顯然,這是牧場主的居住點。

  經過一番謹慎的偵察和探查,狄奧親自帶著一夥學員包圍了木頭房子。

  一個健壯的金髮白膚女子,正在木頭房子旁劈柴火。見到這些佩戴藍色臂章的軍人,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而是笑問他們是否屬於防守方陣營。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坦然告訴來者,她跟他的丈夫還有兒子居住於此。丈夫帶著兒子牧羊去了,一般是早出晚歸,如果走得遠了,也有可能在外面住上一晚。

  按照演習設定,這一區域原屬於「藍軍」也即防守方,居民雖不直接介入「戰爭」,但對交戰雙方有傾向性的立場。簡單來說,他們更樂於向「自己人」提供幫助,包括以合理的價格出讓馬匹、食物,提供自己所知的敵方軍事情報,故意隱瞞己方部隊的行蹤,等等。

  在徵得這位女主人的許可後,狄奧讓學員們在草料倉庫休整半天,並親自部署了明哨和暗哨。

  看得出來,這名三年級學霸的軍事基礎非常紮實,各種細節安排、處理可說是信手拈來。

  在此期間,魏斯的作為,便是跟牧場女主人進行了一番友好輕鬆的語言交流。

  之後,應牧場女主人的邀請,營部數人加上布魯克斯少校以及他帶來的情報員,在屋子裡享用了一頓麵包配煎肉的美味,以及算不上精緻但讓人感到舒服的餐後茶點。

  吃飽喝足之後,小胖狄奧對魏斯說:「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如何篤定對方不會直接將你們'殲滅',而是接受了你的條件?」

  魏斯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事實上,我並不確定。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是一次低風險的賭博。輸了,提前結束演習行程;贏了,繼續向前。」

  「如果這是實戰,你也敢這樣做嗎?」狄奧又問。

  魏斯稍作思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大概覺得魏斯的話不夠自信,他追問:「確信?」

  沒等魏斯再答,尼古拉插話道:「我確信他有這樣做的勇氣和魄力。」

  狄奧看了看尼古拉,又瞧了瞧魏斯,眼神有點兒複雜。

  「好吧,那麼說說看,兩位『正確先生』,說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尼古拉瞥了魏斯一眼,默默喝茶。

  魏斯不緊不慢地說:「以當前的形勢,要想堅持到大會操結束,當然不能寄希望於『敵人』履行三天之約,而要盡快遠離這一區域。所以,接下來,我們得好好想想辦法,解決交通工具的問題。」

  狄奧低聲道:「牧場裡現在還有三匹馬,即便全借給我們,也解決不了問題。」

  「借兩匹輔助偵察就好了。」魏斯一板一眼地說,「遵照演習規則,借用居民財產,必須在居民同意的前提下,給予其足夠的現金或等價物作為質押。」

  在這偏僻地方,借兩匹馬,給一千克朗的質押金綽綽有餘,但問題是……演習期間,指揮部並沒有向參訓部隊發放專項經費,如果要想居民借取或是購買物品,就得自己出錢,若演習期間發生損失,也得算在自己頭上。。

  「這應該不是難事吧?」狄奧道。

  魏斯看了看尼古拉,見他無意接茬,便也沒有吭聲。

  狄奧只好自己掏出錢包,把所有的鈔票連同硬幣都拿了出來,認真數了兩遍,低聲道:「339克朗……哎,你們身上有帶錢嗎?先借我一點。」

  營部另外幾名三年級生把錢包翻了個底朝天,才勉強湊出了不到700克朗。

  巴斯頓軍校的學員們雖然按月領取津貼,優等學生還能時不時拿到校方的獎勵金,最高標準達到了1000克朗,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個個都是出手闊綽的主,而且也沒幾個人動輒將幾百上千的鈔票帶在身上。

  狄奧皺了皺眉頭,偷偷瞥了眼布魯克斯少校,他和他的情報員對於剛剛的話題完全無動於衷。

  尼古拉更是一貫的高冷。

  他終於將目光投向了魏斯。

  魏斯雙手叉在胸前:「別總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想起我們二年級生,跟你們相比,我們欠缺的僅僅是一些經驗,其他方面我們可一點也不差。」

  「這話是什麼意思?」狄奧瞪著魏斯。

  魏斯沒跟對方客氣:「在巴斯頓學生團,在您指揮的營,我們二年級生應該得到更加公正平等的對待。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團結一致,將全部的戰鬥力發揮出來。否則的話,我們走不了多遠。」

  狄奧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具體指什麼?」

  魏斯從始至終都沒再提庫尼森準備扣給自己的「鍋」,而對於林中燃煙引來敵艦的緣由,庫尼森在狄奧面前也只是輕描淡寫地進行了報告,未將尖銳矛頭指向那個倒霉的二年級生。在這件事情上,雙方達成了默契,但這並不能夠成為魏斯繼續忍受無能者擔任小隊指揮官的理由,他發炮道:

  「營部是您說了算,這無可厚非,但三個小隊,隊長全部是您直接任命的,而且都是三年級生,這對我們來說很不公平。為什麼我們二年級生只能當副隊長?在我看來,我們的盧恩-施密特就比大多數三年級生更有能力勝任小隊指揮官的職務。當然了,如果您願意指派我或者尼古拉擔任指揮官,我們樂意為之,並且有信心比他們幹得更好!」

  有同級學員在場,狄奧當然拉不下臉來承認自己指派的那三名隊長之中,有人能力存在問題。他氣呼呼地盯著魏斯,但又發作不得,所以只能是干瞪眼,不說話。

  這個時候,魏斯毫不退讓,他一板一眼道:「從哲學的角度來看,現在的你們就是明年的我們,等到明年的現在,我們中的很多人都能達到乃至超過你們現在的水平;從邏輯的角度來說,一個人的智謀、性格、魄力、眼光是經年累月形成的,有些甚至是與生俱來的,一年的時間並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我們明年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跟未來一年我們所學所聞並沒有絕對的關係。基於以上原因,我代表二年級生向您提出建議,以公平公正的方式重新確定各小隊指揮官。」

  狄奧眼珠一轉,秒換了一副好人臉:「你們二年級生,我相對熟悉的就是你們二位,特別是你,龍-克倫伯-海森,此前已經拿出了足夠令人信服的表現。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任命你當任何一個小隊的隊長,怎麼樣?這個建議夠有誠意吧?」

  「行!」魏斯爽快道,「那就第一小隊吧!」

  小胖狄奧再一次愣住了:這傢伙咋不按套路出牌捏?

  說完之後,魏斯從錢包裡抽出四張百元面額的紙鈔,豪氣地拍在桌上。

  論軟硬件實力,二年級生裡的佼佼者顯然超過了三年級生裡的平庸者,但在狄奧麾下的這三個小隊當中,除了盧恩-施密特能力全面且出類拔萃,走馬上任就能鎮住場面,沒誰是有足夠說服力的。魏斯前面的那些鋪墊,無非是要讓狄奧認識到二年級生不是他們三年級的從屬、附庸、炮灰,而是與之並肩作戰的同伴。三個小隊只要有一個歸由二年級生指揮官,就足以在心理上打破舊的思維模式,讓二年級生在這支部隊裡得到足夠的尊重。

  看著桌上那幾張新嶄嶄的大面額紙鈔,狄奧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但話已出口,豈能當眾反悔?

  想了好一會兒,狄奧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抓起鈔票,起身走到牧場女主人跟前,提出了租用兩匹馬的要求,並與之商議以1000克朗現金作為質押,演習結束後一手還馬、一手退錢。

  女主人言無二價地答應下來。

  交易達成後,狄奧轉而向她瞭解附近是否有敵軍駐紮,得到的答案跟魏斯先前問的一樣:她本來就很少外出,在接到軍方的演習通知後,更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這牧場——如果他們等到晚上,等她的丈夫和兒子回來,或許能從他們那裡獲知他們想要瞭解的情況。

  「我們可以派兩個人穿平民服裝騎馬出去偵察。有一下午的時間,騎馬能夠覆蓋很大一片區域,我認為……我們應該重點偵察西北方向,從地圖上看,80里之外有一座城鎮,附近有一條道路和一些橋樑,這裡可能會有敵方的少量警戒部隊。如果有,我們天黑出發,明天凌晨正好抵達並發起攻擊,要是能從他們手裡繳獲馬匹或者車輛,那就再好不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3 01:02 PM

第92章 一個牧場主的飛行夢想

  從牧場女主人這裡借到了兩匹馬,小胖狄奧毫不遲疑地派出了騎術最好的兩名三年級生,讓他們擴大警戒巡察範圍,並重點對地圖上那座標為「埃波倫葉」的小鎮進行偵察。

  80里的行程,徒步需要花上七八個小時,騎馬只需要四分之一的時間。

  對於小胖狄奧的佈置,魏斯沒有提出異議。他的「敵我識別系統」用在偵察上效果逆天,但無奈自己的騎術差強人意,連續騎馬兩三個小時已是極限。所以,機會還是讓給更適合執行這項任務的學員。

  吃飽喝足之後,以小胖狄奧為首的一行學員,連同布魯克斯少校還有他的兩名情報員,彬彬有禮地向女主人道了謝,準備前往草料倉庫休息。

  臨出門前,尼古拉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客廳的書架上擺著一架木頭做的飛機模型。於是走過去細細一看,便向女主人打聽這模型的來頭。

  女主人告訴他,她的丈夫是桑頓萊爾工程大學的畢業生,曾在大名鼎鼎的卡迪斯工廠當過技師和工程師,後因父親病重,離職返鄉,陪著父親走過了生命的最後一年。在這一年的生活中,她的丈夫對牧場生活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於是放棄了在大城市打拚的機會,安心留下來當了一名牧場主。

  聽說牧場主曾經從事機械工程專業,而且在著名的發動機工廠工作過,尼古拉不禁眼前一亮,關切地詢問女主人,他的丈夫是否在家試制過真正的飛行器。

  女主人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但她同時補充說,她丈夫從來沒有勇氣駕駛它嘗試飛行。原因很簡單,一個有著強烈責任感的丈夫和父親,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為所謂的夢想冒險。

  「能帶我們去看看您丈夫製作的飛行器麼?」尼古拉故作平靜地問。

  女主人有些為難:「我不知道,也許……我丈夫並不希望有外人在未經他允許的情況下碰觸他的夢想。」

  尼古拉勸道:「放心,夫人,我們絕無惡意,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幫助他實現夢想。」

  「實現夢想?」女主人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尼古拉笑了起來:「我可是上一屆卡斯洛斯飛行大賽的冠軍,駕駛飛行器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卡斯洛斯飛行大賽?真的麼?」女主人顯然聽過這項賽事之名。

  尼古拉掏出錢包,變戲法似得從裡面摸出一枚金色的徽章。

  「這就是冠軍的證明!」

  女主人瞪大眼睛:「天啊……我丈夫要是知道您是飛行冠軍,一定會對默默頂禮膜拜的。」

  尼古拉狡黠地說:「那麼,現在可以帶我們去看看麼?我保證,沒有他的允許,我絕不會把他的寶貝帶走。」

  女主人最後還是猶豫了一下:「好吧,請跟我來!」

  在她的帶領下,一行人走進馬廄後面一個低矮醜陋的木頭倉庫。進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個沒有安裝機翼的醜陋機身,還有一堆的木頭部件。若不是女主人有言在先,一般人哪看得出來這些東西可以拼湊成一架飛行器?

  倉庫裡很雜亂,而且瀰漫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可尼古拉非但沒有捏著鼻子逃走,反而饒有興致地察看這裡面的各種物件。

  「卡迪斯C6型發動機?呃……這傢伙有點笨重,而且輸出功率偏低,說實在的,它不太適合為飛行器提供動力。嗯……這些五金件還不錯,但這些木頭材料沒加工好,做工不夠標準,實際上,您丈夫的木工活兒真不敢讓人恭維!」

  女主人應道:「這東西是他花了200克朗從舊貨市場買來的,聽說原先是住在鎮裡的卡崔先生那輛車上的。幾個月前,卡崔先生不小心把車開進了溝裡,車散了架,人也受了傷,一氣之下,就把車當廢品處理掉了。我先生覺得撿到了寶貝,但我總認為他花大價錢買了個完全沒用的東西,就算能改裝成拖拉機,我們也不需要犁地啊!」

  兜了一圈,尼古拉搖了搖頭:「幸好您丈夫沒有冒險嘗試讓它飛上天去。」

  女主人鬆了一口氣:「我記得他說過,他在卡迪斯工廠主要是負責發動機製造,飛行動力只是他學生時代的個人興趣,而興趣跟專業是兩碼事!真搞不懂,他既然知道興趣跟專業是兩碼事,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折騰這些不賺錢的活!浩格才13歲,如果他能考入大學,還要花不少錢供他上學呢!」

  尼古拉沒有理會女主人的絮叨,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如果給我一兩天時間,我也許能讓它飛起來。有汽車燃料嗎?」

  女主人點點頭:「喏,就在那角落,大半桶,也是花了些錢買來的。」

  尼古拉上前看了看、嗅了嗅,轉身對女主人說:「如果您丈夫願意的話,我倒是樂意用2000克朗買下這裡所有的東西。」

  「2000克朗?」女主人幾乎叫了出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是的,2000克朗,現金交易。」尼古拉不以為然地說。

  女主人連忙道:「噢,我想他會願意的,一定會願意的。畢竟這些東西,在他手裡沒法變成真正的飛行器。再說了,如果他能看到您駕駛他做的東西飛上天,肯定會特別高興的。」

  尼古拉掏出手帕,包著撿起了地上的搖柄,輕輕敲擊發動機的不同部位,然後擰開發動機蓋,將螺絲刀伸進去探了探,又仔細察看螺絲刀前端所沾的液體。最後,他將搖柄遞給魏斯,示意他用這個將發動機啟動。

  魏斯將搖柄插進發動機搖口,猛地擼了幾圈,便聽得一陣沉悶的轟鳴聲響起。

  低頭一看,滿手油污,再看尼古拉,這傢伙檢查了一遍發動機,手上居然沒沾半點油污。

  魏斯只想在地上寫個大大的「服」字。

  尼古拉沒有理會魏斯的好奇與女主人的忐忑,他繞著發動機轉了一圈,一邊觀察一邊傾聽,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切斷油路,將發動機關閉。

  「如您所知,我們正在進行演習,時間很有限。假若您可以給我們行個方便,讓我們現在開始改裝工作,我很樂意提前把錢付給您。等您丈夫回來之後,若他對價格存有異議,我們可以另行商量。」

  對於尼古拉的要求,女主人顯然還是存有顧慮,但耐不住2000克朗這麼一大筆錢的誘惑,她終於還是點頭了,並且喃喃自語道:「我覺得他應該會同意的,是的,應該會同意。」

  以尼古拉的性格,那是說幹就幹。

  他讓魏斯從學員當中徵集粗通木匠活和略懂機械加工的學員,以便分工合作,提高效率,自己從女主人那裡要來一副乾淨手套,親自切削打磨木質螺旋槳。

  魏斯一面去草料倉庫里拉壯丁,一面還得跟小胖狄奧解釋飛行器的重要性和可靠性,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帶著四名二年級生加入到尼古拉的工作行列中來。

  在簡單詢問這些同學的特長和經歷後,尼古拉明確了每一個人的具體工作,並簡單明了地解釋了這些工作的要求和意義,而他自己一個人埋頭苦幹了三個多小時,總算在原有基礎上改出了他覺得勉強合格的雙葉螺旋槳。

  及至天黑,小胖狄奧來詢問進展情況,尼古拉答覆說,飛行器的改造進度已經過半,但大夥兒幹了一個下午,晚上最多再工作兩個小時,這意味著飛行器最快也要到次日中午才能進行組裝和試飛。

  對於飛行器的作用和價值,小胖狄奧似乎並不那麼看重。天黑後不久,騎馬偵察的兩名學員帶回了敵情——他們在80里外的小鎮埃波倫葉發現有敵方部隊活動的跡象,而且在途徑該鎮的公路沿線,發現了敵人的哨卡,特別是地圖上標明的四座公路橋,無一例外都有敵兵駐紮。

  聽取偵察報告之後,狄奧很快將營部人員和正副隊長們召集起來,道出了他對局勢的分析判斷以及他的作戰部署:眼下的目標是襲擊並奪取離埃波倫葉鎮最遠的一座橋樑,在那裡等待伏擊敵方運輸車隊,利用繳獲的運輸車輛快速向北轉移。

  針對這一作戰部署,狄奧做出了精確的時間計算:當晚全員推進到目標橋樑附近,潛伏一個白天,順便偵察並蒐集情報,等到黃昏前後動手,爭取在上半夜搞定車輛,利用下半夜的夜幕掩護,遠遁至兩百里外的森林地帶。

  按照狄奧的估計,在幹完這一票之後,他們就會有足夠的補給跟敵人玩藏貓貓,直到防守方發起絕地反擊,再跟己方正面部隊來個裡應外合。以演習的計分辦法,三等集體功勛肯定跑不掉,沒準還能搞到二等——有此榮譽加身,畢業後正式進階軍官行列的時間至少可以縮短6個月!

  除了魏斯,另外兩名隊長都表態支持。

  這時,尼古拉提了個要求,他可以獨自留在這裡,晚一天趕去跟部隊會合。

  只要能夠搞出可以正常飛行的傢伙來,這支敵後襲擾部隊的偵察視野將會瞬間得到幾何倍數的提升。之後無論進襲還是遁走,都能夠及早洞悉敵人的動向。

  狄奧稍作考慮,同意了尼古拉的要求,而且給他配了兩個幫手。

  魏斯已經光榮晉陞為第1小隊指揮官,當然沒辦法留下來陪尼古拉。

  臨走的那一刻,魏斯突然感到非常不捨,甚至有些後悔去爭這小隊指揮官的職務。想到尼古拉有兩個幫手,還有以布魯克斯少校為首的一票保鏢寸步不離地守著,除了駕駛飛行器這事存有一定的隱患,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這才勸自己安心上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4 12:31 PM

第93章 庫爾森的主意

  雨夜的樹林,格外陰冷潮濕。

  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營的學員們各自穿著雨披,在這幽深的林地裡靜靜等待著。

  在樹林邊緣,以狄奧為首的數人匍匐在灌木叢中,悄然觀察著外面的敵情。

  百多米外,有一座二十多米長、三米多寬的橋。橋頭各有數座營帳,裡面亮著燈,橋面有兩名哨兵背著步槍來回走動。

  從這座橋的外觀造型來看,應該是至少半個世紀前建造的。它橫跨溪谷,讓視線中這條蜿蜒的道路變成了通途。

  當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時,狄奧用雨披遮光,擰開電筒看了看表,低語道:「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黑沉沉的田野裡出現了一對一對的亮光。按照每車兩燈來算,這應該是一支擁有十數輛卡車的車隊。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按原定計畫行事。」狄奧向麾下的隊長們叮囑。

  這是他們抵近目標的第一晚,依照狄奧的作戰方案,應該是第二晚上半夜發動襲擊,下半夜乘車遁走。若是他們提前發動襲擊,即使僥倖得手,也來不及在天亮前撤走。天明之後,行進中的車輛根本無所遁形,藏在附近樹林裡,很快就會被敵人找出來。

  更何況他們對當前之敵的情況瞭解甚少,貿然行事乃是戰場上的大忌。

  過了十來分鐘,那些帶著隆隆轟鳴聲駛來的汽車來到了近處。藉著汽車車燈和橋上馬燈的光亮,隱蔽在不遠處的巴斯頓學生團學員們一個個眯著眼睛,努力辨認它們的模樣,觀察敵人的動態。這支車隊總共有15輛車,除了領頭和殿後各是一輛雙排座的小汽車,其餘的都是帶車廂的貨車。根據這些貨車的體形以及當前發動機的技術水平,魏斯推測它們的載重量在2噸以內,放在他的那個時代,屬於小型貨車。

  這些小貨車的車廂罩著帆布車棚,一輛緊跟著一輛從那石橋上開過。

  魏斯注意到當這些汽車從石橋上經過時,哨兵並沒有將其攔下檢查核驗身份。

  車隊不做停留地駛過石橋,轟鳴聲漸漸遠去,一切恢復如常。

  在狄奧的示意下,眾人退回到樹林深處,圍在一起商議策略。

  「每輛車有司機一人,跟車士兵三到四人,他們的戰鬥力是我們必須考慮進去的。」魏斯提醒道。

  「我只看到駕駛室裡有兩三個人,看來車廂裡還藏了一兩個士兵?」第2小隊指揮官霍克斯拐彎抹角地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車輛自身是沒有生命力的,而且搭載的人員數量相對減少,所以,魏斯能夠通過「敵我識別系統」的讀數,較為準確地推算出貨車搭載的人數,這絕對要比常人在夜裡肉眼觀察的情況來得準確。

  魏斯故作神秘地說:「我有我的技巧,準確率非常高的技巧,但事關軍事機密,恕我不能傳授給大家。」

  此言一出,眾人雖是好奇,也就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我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繞遠路向前線補給物資,我覺得他們開闢並利用這條運輸線的真實目的非常可疑!」狄奧提出了另一個疑惑。

  幾個人頂著雨披遮光,狄奧鋪開防水地圖,擰開手電筒,再次查看這條道路的延伸軌跡:它向西通達加里加斯城,那是演習雙方當前爭奪的焦點之一;向西穿過遼闊的草原和森林,通往進攻方腹地。

  在地圖上,從進攻方腹地前往加里加斯,有一條鐵路線和多條公路可走,而且任何一條路都比眼前這條更近。

  它最大的優勢,就是不易引起對手的注意。

  順著這個思路,狄奧領著大家探尋敵人的潛在動機,並著重探討了敵方部隊集結精銳,從加里加斯打開突破口之後,快速迂迴守軍側後,一舉殲滅其有生力量的可能性……這一個個煞有其事,視角儼然上升到了守軍總參謀部的高度。

  「各位,別忘了我們的初衷!」魏斯提醒道,「不敗即是勝利,至於大局,以我們現有的力量根本插不上手。」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眾人啞然無語。

  見還有不服氣的,魏斯反問道:「我們連發報機都沒有,即便捕捉到了敵情,怎麼跟指揮部聯絡?」

  升任第一副營長的原第1小隊指揮官庫尼森跳出來說:「你們不是搗鼓了一架飛行器麼?如果發現重大敵情,為什麼不能用它將情報帶回去?」

  魏斯沖這傢伙翻了個白眼:「我們試制的這種簡易飛行器,最實際的用途就是空中偵察。只要避開敵人的飛行戰艦和防空槍炮,一般不會有被敵人擊落的風險,但如果要讓它穿過雙方部署大量部隊的交戰區,『存活』下來的概率恐怕很低。」

  「說來說去,還不是瞎折騰!」庫尼森不滿地嘀咕道。

  魏斯懶得跟這莽夫辯駁,他轉向狄奧:「以我個人的意見,還是應該執行原定計畫——偷襲敵人的運輸車隊,然後連夜撤走。」

  狄奧思量片刻:「好,現在統一思路,照原定計畫佈置分工。龍,你帶第1小隊負責主攻;霍克斯,你帶第2小隊負責包抄;馬特,你帶第3小隊負責接應。接下來,你們各自有一個白天的時間觀察敵人的活動規律,謀劃具體進攻路線和人員安排,天黑前到我這彙總方案。」

  營長拍板,隊長們也就不再爭辯,各自領命離開了。

  狄奧靠著樹根坐下,從背囊裡取出野戰口糧,就著涼水硬嚼。庫尼森蹲在他旁邊,遞給他一個金屬小酒壺,低聲道:「我們為什麼要對那二年級的小子言聽計從?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可是老老實實跟在三年級生屁股後頭,他們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當然,去年的結果還算不錯,拿到了個集體三等功勛。今年這情況,我覺得懸了。」

  狄奧接過酒壺喝了一小口,皺眉道:「我沒有約翰斯的智謀,也沒有隆森的手腕,更沒有西佩恩的決斷力,讓我獨自指揮一個營,也許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呂安,想想看,我們之中有誰能夠以談判的方式,從敵人的巡防艦指揮官弄來補給和三天不予追擊的承諾?換了是我,簡直想都不敢想啊!再說了,他跟那位萊博爾德的關係很鐵,以萊博爾德家族的地位和能量,他往後的晉陞肯定比我們快,沒準哪一天我們都成了他的手下,還要倒過來仰仗他提攜呢?」

  這話讓庫尼森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想到之前自己逞一時口快,說出了「背鍋」那種不應該擺上檯面的字眼,心裡既悔恨又不甘,於是咬牙道:「我們是三年級生,比他們多學了整整一年,若是我們是用他們的謀略拿到了演習分數,甚至得到了演習功勛,豈不更要被他們看低了?」

  狄奧將酒壺交還給他,然後揚起頭,任由雨點洗刷他那張肉乎乎的臉:「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嗯?」

  庫尼森悶了一口酒:「我的主意是……第一步,搶奪運輸車輛,第二步,襲擊埃波倫葉鎮,第三步,據守埃波倫葉鎮。這條路線,最後的結果是我們『全體陣亡』,但只要給敵人造成足夠的傷亡,而且拖延他們在這一翼的進攻行動,也能拿到較高的演習得分,沒準還能拿到三等集體功勛。」

  狄奧搖頭道:「這個方案我考慮過,它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確定敵人在埃波倫葉鎮的具體部署,也不清楚敵人在附近是否有快速機動部隊。若是偷襲不成又強攻不下,我們就只能等著被敵人殲滅了。那樣的話,我們不但拿不到演習分,還會得到不佳的評語,有什麼意義呢?」

  「那樣至少我們嘗試過,努力過,抗爭過!」庫尼森道,「若是跟著二年級生的想法走,得到的依然是個非常不如意的結果,拿不到演習分,可能得到不佳的評語,還得背上沒思想、沒主意的惡名。」

  狄奧卻不住地搖頭和嘆氣:「我現在開始理解西佩恩常說的那句話了,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最需要培養的就是判斷力,因為你的一個決定,不僅關係到自己的生死,還可能關係到成百上千士兵的命運。理智告訴我,二年級生的想法是正確的,是獲勝概率最大的方案,但直覺告訴我,這條路既漫長又危險……」

  庫爾森仰起頭,將酒壺裡的烈酒一飲而盡,向狄奧請纓道:「幸好,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糾正錯誤。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帶上兩三個人,悄悄靠近埃波倫葉鎮進行偵察,希望能夠有所收穫。」

  「你?」狄奧不放心地看了看自己這位行事魯莽的同學。

  面對狄奧的顧慮,庫尼森拍胸脯道:「放心,從這裡前往埃波倫葉鎮也就三十多里,一來一回要不了幾個小時,我們會注意隱蔽,儘量從樹林裡走。即便沒能偵察到有用的情報,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狄奧猶豫了一下:「好吧!既然你這樣堅持,我把兩匹馬撥給你,你帶卡倫斯或埃爾格特去探察一下敵人在埃波倫葉鎮及其周邊的部署。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洩漏我們的位置,明白嗎?」

  庫爾森咧嘴笑道:「放心,這畢竟只是演習,我們寧可『陣亡』也不『被俘』,他們沒辦法從我們嘴裡撬出什麼情報來!」

  狄奧點了點頭,向庫爾森伸出自己的右手:「為了巴斯頓軍校的榮譽……」

  庫爾森將右手疊在對方手上,兩人齊聲道:「戰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5 06:31 PM

第94章 紅色警報

  黎明到來前,位處戰線縱深地帶、代號「龍穴」的航空基地一片忙碌景象。飛行戰艦停泊區,一艘艘完備形態的飛行戰列艦和巡洋艦陸續升空,跟等候在基地上空的巡防艦會合;運輸艦著陸區,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逐次登艦,不斷有滿載兵員的運輸艦起飛。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飛行艦艇,無一例外塗刷著醒目的藍色星徽,而此時在這個規模甚大的航空基地,還有一群艦身標記銀盾金冠徽章的艦艇,它們便是北方威塞克斯王國派來參加春季大會操的「盟友部隊」。以往歷次會操演習,威塞克斯王國的參訓部隊都會在後半段登場亮相,而且每次都扮演防守方援軍,此番顯然也不例外。

  與此同時,在春季大會操總指揮部的二號作戰演示廳,演習評定委員會的成員們圍在沙盤旁,聽取防守方參謀長有關最新作戰部署情況的匯報——經過接連三天的鏖戰,防守方已在最後一道防線穩住了陣腳,並在局部發動了戰術反擊,暫時遏制住了進攻方的進攻勢頭。為了盡快扭轉攻防局勢,擺脫連續失利造成的「戰損懲罰」,防守方集結起4個師的精銳部隊,會同威塞克斯王國的「盟國援軍」,在敵軍戰線左翼後方實施大規模空降作戰,地面部隊也將配合發動進攻,前後夾擊敵軍左翼。

  「第一波次空降部隊由第71和第80師組成,空降場位於伏拉克城以北,這兩個師降落後,首要任務是切斷伏拉克城敵軍與前線部隊的聯絡,並從北、東、南三面圍攻城區。第二波次空降部隊由第53、第59師以及威塞克斯王國特遣師組成,第53師的任務是會同友軍包圍並奪取伏拉克城,預計攻城部隊的損失在10000人左右,攻城作戰在36個小時內結束;第59師的任務是直插敵軍戰線後方,對C31-C32段的敵軍縱深陣地發起進攻,爭取在12個小時內取得突破,重點奪取或摧毀敵軍在這一區域的炮兵部隊;威塞克斯王國特遣師,兵力只達到我方戰鬥師的70%,所以,我們安排他們進攻並奪取伏拉克城以西的森源鎮和草林鎮,建立阻擊陣地,箝制敵軍援兵。」

  在以清晰的思路和流暢的語言表述完己方最新作戰部署後,防守方參謀長達恩戈斯中將以立正姿態等待委員們的詢問和點評。

  委員們照例問了幾個裝備投入和預計損失的問題,接著便就威塞克斯王國特遣師的作戰地點和作戰任務提出了他們的質疑:早些年,威塞克斯王國派來的參訓部隊數量多、戰力強,在會操演習中的定位是「戰爭中後期的生力軍」,但近些年來,隨著兩國關係的微妙變化,威塞克斯王國派來的參訓部隊不斷縮減,最近三年更是連一個滿員的戰鬥師都不到,有鑑於此,讓他們參與敵後恐將作戰是否妥當?讓他們獨力擔負阻擊任務是否妥當?

  剛剛年過五旬就已是滿頭白髮的達恩戈斯中將解釋說,這樣的安排主要基於兩點考慮,其一是防守方部隊消耗過大,多個主力師急需時間進行休整和補充,另有大量部隊部署在防線正面,眼下確實是缺兵少將;其二是威塞克斯王國參訓部隊指揮官林克將軍主動請纓參戰,希望通過這次大會操好好磨練他的部隊,順便改善和增進兩軍關係。

  對於達恩戈斯將軍的解釋,委員們在短暫商議之後表示接受,並同意防守方按這個計畫展開行動。

  從演**指揮部出來,達恩戈斯將軍立即指令隨行人員發出無線電訊號,指示參戰部隊立即發起行動——如此緊湊的安排,能夠儘可能避免對方通過非常渠道獲得有關己方部署的信息。雖說從政治戰略角度出發,防守方一定是這場演習的勝利者,但進攻方在會操演習期間可不會坐以待斃,他們給防守方製造的麻煩越多,表現越出彩,其指揮和參謀人員越能夠得到高層的認可,由此獲得更好的褒獎和陞遷機會,這樣的情況在以往並非沒有出現過。

  收到出擊指令,戰鬥艦隊迅即向戰區挺進。根據演習規則,被判定為毀損或重傷的飛行艦艇都已退出了演習行列,中等和輕度受損的,需等待一定的時間才能重返戰鬥行列,導致演習中期,雙方可用的飛行艦艇數量都大幅減少,這時的戰鬥主要在雙方地面部隊之間進行,而這樣的設定,跟實戰狀況是高度吻合的。

  當進攻方的空中機動部隊被主動出擊的防守方艦隊吸引過去之後,防守方的五個運輸艦中隊在蒙斯特衛戍艦隊的直接掩護下,繞過進攻方左翼戰線,迅速撲向了防守方用於休整部隊和囤積物資的伏拉克城。抵達目標區域後,蒙斯特衛戍艦隊以尚存的兩艘裝甲巡洋艦對城內守軍展開壓制性射擊,兩個接近齊裝滿員狀態的精銳步兵師只用了四十分鐘便全數降落在了城外,各營落地後直接向預定作戰位置開進。

  此前一直沒有參與「戰鬥」的威塞克斯王國參訓艦隊,隨後以格外齊整的陣容出現在了戰場上。他們以10艘飛行戰艦護衛著15艘運輸艦,包括3艘可以一次運載1500名士兵及其全部作戰裝備的大型運輸艦,在未受阻截的情況下飛抵伏拉克城西北。8600名戰鬥步兵在半小時內全部落地,短暫收攏集結後,以團為單位向西開進。

  完成預定的空降任務後,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和威塞克斯王國皇家防衛軍的百餘艘飛行艦艇調頭返航。來時井然有序的隊列,返程時顯得凌亂不堪。就在這個過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艘標有銀盾金冠徽標的輕型運輸艦「掉隊」了。它躲進雲層,全速向南飛行。

  在這個沒有雷達的時代,人們觀察空中目標全憑目測耳聽,所以,多雲的天氣是戰艦指揮官們既愛又恨的,他們可以借助雲層的掩護隱蔽行軍,可以在戰場上進退自如,而他們的對手同樣可以利用雲層部署戰術。

  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這艘輕型運輸艦鑽出雲層,在通過地形特徵確認方位後,它打開位於後部的特殊艙門,放飛了一架無動力的滑翔機,接著迅速鑽回雲層,隱匿了身形。

  (在此過程中,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派駐艦上的領航員對所發生的一切茫然無知,因為在伏拉克城外降落後,他「或因」疲勞造成的不適昏迷了,直到返回「龍穴」才甦醒過來,而領航員的昏迷,也成了這艘輕型運輸艦半途迷航、耽擱了幾個小時才回到航空基地的理想藉口。)

  這一天,無論是駐紮在埃波倫葉鎮的進攻方士兵,還是潛行至鎮外偵察的兩名巴斯頓學生團學員,對於發生在兩百多公里之外的激烈戰鬥全然無知,他們還在按照各自的角色定位執行各自的任務。

  當那架沒有任何標識的滑翔機悄無聲息地掠過樹林時,跟庫尼森結伴前來的學員卡倫斯-費澤勒恰好抬頭瞥見了它的蹤跡。

  「嘿,瞧啊,一架飛行器!」

  庫尼森連忙抬頭往天上看,但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卡倫斯以肯定的語氣和專業的術語對庫尼森說:「那絕對是一架飛行器,依靠空氣動力而不是星源石升力的飛行器。」

  庫尼森微皺眉頭:「那位萊博爾德真把它搞出來了?」

  卡倫斯低語道:「聽說啊,他跟他哥哥一樣,從小就想當飛行戰艦指揮官,但他父親擔心自己會在一場空戰中失去兩個兒子,只允許他哥哥加入航空部隊,而讓他來到巴斯頓軍校。他對陸軍課程全無興趣,倒是花了不少時間和氣力在飛行器上,並且成為了這方面的行家。」

  庫尼森冷哼道:「你們對這位總統公子的事情如此上心,可得找機會好好結交一下。」

  卡倫斯尷尬地笑了笑:「可惜這位總統公子脾氣古怪,一般人根本搭不上兩句話。」

  「他跟那個克倫伯-海森的關係倒是好的很。」庫尼森沒好氣地說。

  「不過話說回來,飛行器通常是以汽車發動機驅動螺旋槳提供前進的推動力,再依靠空氣動力飛起來,而它剛才從樹林上飛過的時候,我一點聲音都沒聽見。這不太對勁!」

  庫尼森眼珠一轉:「你是說……它可能發生故障了?」

  「嗯,有可能。在失去動力之後,飛行器一般會滑行降落,這種情況我在飛行競速賽上見過,但它們也可能完全失控,直接墜落下來摔個粉碎。」

  「這不是很好嗎?就像我剛剛說的,這是個跟他結交的機會!」庫尼森道,「我在這兒守著就行了,你過去看看情況。」

  「你不去?」卡倫斯詫異道。

  「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庫尼森很乾脆地回答說。

  卡倫斯遲疑了一下:「那好吧!我去看看情況,畢竟他現在是我們這邊的,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討不到好處。」

  庫尼森冷淡地應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卡倫斯貓著腰退回到樹林深處,解開系在樹上的韁繩,翻身上馬,循著那架飛行器離開的方向策馬疾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6 01:08 PM

第95章 死亡名單

  剛走出樹林,卡倫斯就看到遠處有一股黑煙翻滾升騰。他稍作權衡,便快馬加鞭地奔了過去。等他趕到事發現場時,那架先前從樹林上空掠過的飛行器已經燃成了一團火球。除了還能看出它採用的是單翼構造,而且機翼後緣裁剪成鳥翅造型,其他一概藏進了熊熊火焰,很快就會徹底化成灰燼……

  卡倫斯翻身下馬,飛快地跑到了這燃燒的「火鳥」旁,他發現機鼻位置的敞開式駕駛艙裡空空如也,而且,這架飛行器既沒有發動機和螺旋槳,也沒有動力裝置斷裂缺損的跡象,那逐漸燒盡蒙皮的機身,顯露出了比常見飛行器更加敦實飽滿的橫截面,裡面還能隱約看到座椅模樣的東西。

  作為一個對航空飛行器頗有興趣且具備一定常識的上進好青年,卡倫斯在一番近距離的觀察後作出判斷:這不是尼古拉-萊博爾德搗鼓的那架飛行器!

  環顧四周,不見一個人影,地上能夠尋覓到一些腳印,卻拼湊不出一條離開這裡的路線。

  這些不速之客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們來到這裡是何目的?為什麼要刻意隱匿自己的行蹤?

  出於對這些問題的反思,卡倫斯立即警惕起來。他迅速回到馬背上,舉目遠眺,視線很快鎖定在了此不到兩公里的小山包上。如果那些不速之客是徒步而行,那麼在這樣短的時間裡,他們是不可能走遠的,視野中唯一的障礙就是那座小山包,他們很可能藏在小山包的那邊,或者翻過它繼續往遠處走。

  想到這裡,卡倫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策馬向小山包右側移動,以便在不過分靠近小山包的情況下觀察到它背面的情況。這是他在巴斯頓軍校戰術課程上學到的一個小經驗,前輩們之所以這樣幹,主要是防備埋伏在障礙物後面的敵方槍手。

  在同年級的學員當中,卡倫斯的騎術算是非常出色的,即便是跟不熟悉的馬匹搭檔,也能夠遊刃有餘地控制速度和方向。他小心翼翼地計算著行動路線,不讓自己跟小山包離得太近,3000尺……應該是足夠了!

  就在他即將繞到山包右側的時候,山包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婉轉而不淒厲的呼哨。卡倫斯心中一個激靈,連忙催促胯下的馬匹加速前行。一轉眼的功夫,一人一馬來到了一處迎風的坡地上。在這個視野良好的位置,可以看到山包後面有一片開闊的草地,再往西走四五里有一片枝葉繁茂的樹林,那是個非常合適的藏身之所。

  儘管卡倫斯沒有魏斯那種能夠看透偽裝讓隱藏著無處遁形的特殊本領,可他畢竟在頂級軍校潛心學習了兩年多,在同期兩百多名學員中排名前列,僅憑一副普通軍用望遠鏡就從看似正常的野地景觀裡瞧出了端倪:在離樹林還有那麼一兩里的地方,有幾個顏色偏深的「長草的土墩」,它們的問題不在於跟周圍環境存在反差,而在於分佈的位置太過密集,顯然不是自然界所為。

  看出了問題所在,卡倫斯從背上取下了步槍,遠遠地保持著警惕。這個時候,他在是否開槍示警的抉擇上陷入了猶豫,因為他覺得這夥人很可能是自己這邊的——進攻方人員當然用不著在自己的控制區域鬼祟行事!

  為了讓對方看清自己的身份,卡倫斯有意將右臂的藍色臂章往上扯了扯,又放低槍口,原地駐足了十來分鐘。

  可是對面沒有任何反應。

  卡倫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改換姿勢,一手拎槍,一手策馬,緩緩前行。

  一百尺,兩百尺,三百尺……當他離開先前逗留的位置四百尺也即百多米時,突然眼皮一顫,只覺山包那邊有不對勁的地方,但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整個人如遭重擊,猛然墜落馬下。

  槍聲隨之入耳!

  山包背面靠近頂部位置,一團茂密的「青草」微微一動,而那團淡若無形的白色硝煙則迅速隨風消散。

  馬匹受驚逃跑,只留下卡倫斯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上,雙眼失神地看著那碧藍的天穹與潔白的雲朵,血沫不斷從口鼻湧出,四肢不住地抽搐著……

  聽到身後方向傳來的槍聲,庫尼森大吃一驚。

  卡倫斯在搞什麼?就不怕槍聲把鎮子裡的敵人都驚擾了?不對!那不是「魯格曼燒火棍」的槍聲,肯定不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庫尼森拎著槍跑回到繫著馬匹的地方,解繩上馬一氣呵成,頭也不回地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奔去。出了樹林,看到已經燒成一堆灰燼的飛行器殘跡,稍稍減慢了速度,大致觀察了周圍的情況,然後繼續騎馬前行,沒幾分鐘便看到了倒在草地上的同伴。

  「卡倫斯!卡倫斯!」隔著好幾百米,庫尼森便急切地高呼同伴的名字。

  倒在地上的卡倫斯已經無法說話了,他艱難地舉起左手,往山包那邊指。

  庫尼森不明所以,見自己的同伴一息尚存,他揚鞭策馬,飛奔過去,發現卡倫斯的右臂已經脫離了身軀,右胸缺了一塊,從傷口流出的鮮血將偌大一片草皮染成了絳紅色。

  「堅持住啊!卡倫斯!」庫尼森下了馬,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同伴身旁,從對方口袋裡扯出急救包,撕開包裝,止血棉、止血藥、繃帶什麼的一股腦往他右胸位置的傷口上招呼。

  卡倫斯急切地衝他擺手,見他依然沒能領會,使出最後的力氣推了他一把。

  就在這一刻,子彈破風而至,蹭著庫尼森的臉頰飛過。

  庫尼森驚呆了,他下意識地身手摸了摸臉,滿手鮮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卡倫斯身上的。

  卡倫斯極其艱難地發出了幾個音節:「有敵人……」

  庫尼森轉過頭,兩眼看著不遠處的山包。他看到了飄散的硝煙,看到了異樣的草叢,看到了反光的狙擊鏡。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博格維因上校教導過的狙擊與反狙擊技能;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和卡倫斯一樣,成為了某個狙擊手的獵物。

  「混蛋……啊……」庫尼森瞬間爆發了,他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手抓步槍,原地躍起,瘋了似得朝那山包衝去。這個時候,他在巴斯頓軍校所學到的戰鬥技能以被動技能的方式展現出來:在近乎全速衝刺的情況下,他壓低身姿,不斷改變方向,宛若一直躲避惡狗追擊的貓,又像是一隻全力捕捉羚羊的獵豹,只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衝到了距離那山包不到1000尺的位置,感覺再努一把力就能衝過去,狠狠一槍托把匍匐在那裡的狙擊手砸個腦漿迸裂。可就在這時,槍聲響起,子彈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庫尼森的右大腿,在高速飛行的尖頭彈面前,健壯的肌肉和堅硬骨胳就像是薄紙一樣脆弱不堪……

  伴隨著吃痛的一聲慘叫,庫尼森重重的栽倒在地。這個體格魁梧的軍校學員畢竟只是個剛滿二十歲的青年,既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一面,也沒有做好流血犧牲的心理準備,甚至在幾分鐘之前,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和平年代的一場常規演習當中,覺得自己的同伴有可能是碰到了槍走火的情況,於是匆匆趕來救助,殊不知自己面對的是何等恐懼的一幕!

  抱著血淋淋的斷腿在地上滾了幾圈,庫尼森停止了嚎叫,他咬著牙,閉著眼,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急救包,顫抖著撕開,用繃帶紮住大腿根,再用止血棉強按住傷口,然後咬開止血藥包,將具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藥粉往大腿傷口上撒……在這短暫卻漫長的兩分鐘裡,他熬過了人生最難熬的階段,通過了一場最殘酷、最惡劣的考驗,具備了成為一名合格戰士所需要的堅韌毅力,但他沒有機會再去體會這全新的人生境界。

  視線中,那個「草叢」站了起來,用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注視著以正確方式完成自救的庫尼森,然後端起了手裡那支帶有狙擊鏡的步槍。

  槍聲再度響起的剎那,庫尼森突然想起來,這槍聲的確不是「格魯曼燒火棍」所發出的,它清脆而利落,就如同長笛之於小號、銅鈸之於大鼓,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特點。在博格維因上校的狙擊特訓課程上,他曾聽過這種狙擊槍的槍聲,那是通過層層考驗,走到最後幾堂課程的學員才有的「殊榮」。

  他記得這種狙擊槍有個貼切的名字,「獵鷹」,是諾曼帝國費耶諾特皇家兵工廠的獨家專利。因構造精密、射程精度俱佳而聞名,其價格是一般狙擊步槍的五倍以上,雖然被列為禁止出口物資,但因戰爭、走私以及高層贈禮等多種緣由,有不少流落到了其他國家,成為私人藏品以及精銳特戰部隊的特有裝備。

  第二發尖頭彈,無情地射進了庫尼森的胸膛,從他的後腰位置穿出,一頭紮進了染血的泥土。

  庫尼森兩眼圓睜,牙縫裡擠出最後一句:「該死的諾曼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7 08:54 PM

第96章 落單的尼古拉

  當南面出現一根淡淡的煙柱時,狄奧指揮的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營,正按原定計畫潛伏在距離石橋不遠的樹林中。由於距離較遠,沒有人意識到那黑煙居然瀰散出一股死亡的氣息,即便瞧見了,也覺得那是進攻方搗鼓出來的。

  卡倫斯和庫尼森相繼倒下,兩個各有所長的青年,再也沒機會跟巴斯頓軍校的同伴一起勤學苦練,曾經憧憬過的遠大未來,隨著鮮血滲進泥土,生命力迅速消失,徒留斑駁痕跡……

  隱隱聽到幾聲若有若無的槍響,魏斯感覺左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但他心裡想到的卻是尼古拉,他那邊該不會出什麼狀況吧?

  有布魯克斯少校帶著一票特勤戰士近身保護,會有什麼意外狀況呢?在來這之前,魏斯不動聲色地將他們每個人都「識別」了一遍,每個人都是自然又環保的綠色,如果他們的立場或意識有問題,自己應該會有察覺才對。

  想到這些,魏斯寬慰自己稍安勿躁。這畢竟是數十萬大軍相互對抗的演習場,除了劃定區域的實彈射擊,士兵們攜帶和使用的均為空包彈,即便擦槍走火,也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危險。

  於是,他安下心來,繼續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通過細緻入微的觀察,將橋樑周圍的敵軍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這座南北走向的橋樑,北側有4名士兵,配備的武器是一支手槍、三支步槍,南面有3名士兵,配備的都是步槍。

  在這個臨時設立的哨卡,沒有機關炮一類的重武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現要塞式的抵抗力,而且處在縱深腹地,士兵們的警惕性不高,站崗巡邏,居然長時間地面朝一個方向,或是兩人湊在一起聊天,造成警戒視線存在較大盲區……

  另一個直接關係到行動成敗的關鍵,敵方運輸車輛,同樣是魏斯細心觀察的目標。上午9點10分和中午12點20分,出現了由南往北的運輸車隊,小汽車和貨車的數量分別是1+14+1、1+13+1;上午10點40分、午後1點30分,由北往南也各有一趟運輸車隊經過,小汽車和貨車的數量都是1+13+1。由北往南時,車上裝運了較多物資,底盤壓得很低,而由南往北時,車上負荷很輕,底盤幾乎沒有下壓,而跟著押運的士兵,由北往南和由南往北都是每車3-4人。

  有組織、有規律的運輸,沒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嫌疑,說明這確確實實是敵人的一條物資運輸線。襲取這座石橋,偽裝成哨兵,在運輸車隊經過時,趁押運人員不備再度偷襲,得手的概率應該很高,甚至可以考慮二殺、三殺,將用不少的汽車統統「處理」掉,最大限度地破壞敵人這條補給線,從而賺取儘可能多的演習積分……

  魏斯不光考慮了這個計畫積極的一面,也冷靜地反思著它的不足。天黑再行動固然穩妥,彈如果上半夜沒有敵人的運輸車隊經過這座橋,按原定計畫行動得手之後,還得等到下半夜才能劫車,留給他們跑路的時間依然不多。若是下午行動,把握好運輸車隊經過的間隔,不響槍一般不會引來埃波倫葉鎮那邊的「敵人」,接下來就能爭取到大半夜甚至一夜還長的時間。

  還有,這些運輸汽車的自帶油料能載著他們跑多遠,也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4時許,又一隊由南往北的運輸車隊出現在了視線中。按照之前觀察到的規律,再有那麼一個多小時,由北往南的車也將從此經過,那時恰是黃昏!

  待這隊運輸車隊四平八穩地經過了石橋,魏斯悄悄起身,從樹林邊緣返回到樹林深處,找到了坐在帳篷裡啃食野戰口糧的小胖狄奧,將自己的考慮和顧慮和盤托出。

  狄奧眯眼聽魏斯說完,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躊躇良久,他嘆氣道:「若依你所說,行動提前,你帶著第1小隊摸上前去,我安排第2和第3小隊策應,一旦行動途中被守橋士兵發現了,他們開槍示警,我們是該繼續強攻,還是中止行動,迅速撤退?」

  魏斯以概率論作出回應:「我認為,我們夜間行動,順利得手的機率估計在80%以上,但也有20%的可能提前暴露;黃昏行動,只要審慎行事,得手的機率應該在70%左右,暴露的可能是30%。夜間行動,最大的弊端就是我們尚不確定這裡上半夜會不會有運輸車隊經過;黃昏行動,最大的好處就是基本可以確定,天黑前還有一次捕捉敵方運輸車隊的機會,而且留給我們撤退和隱遁的時間會比較充分。」

  狄奧依然猶豫不決,他先是嘀咕說尼古拉-萊博爾德的飛行器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派上用場,接著又提到了副營長庫尼森。

  魏斯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大半天時間沒看到那個魯莽的傢伙了。

  「我讓他和卡倫斯騎馬去埃波倫葉鎮那邊進行偵察了。沒準……我們有機會打一場出乎敵人意料的突襲戰,佔領那個鎮子,繳獲敵人的補給,阻斷敵人的運輸。」狄奧很認真地解釋說。

  魏斯愣了一下,接著反問道:「然後呢?」

  「然後?」狄奧摸了摸鼻子,「如果敵人大舉反撲,我們就拚死據守,哪怕最後全員陣亡,也能夠獲得不錯的演習評分。」

  魏斯不禁苦笑:「如果敵人只是派來兩艘飛行戰艦,直接將那鎮子夷為平地呢?再如果鎮子裡既沒有敵人的高級軍官,也沒有大量補給,我們是否還能拿到理想的演習評分?」

  狄奧皺起了眉頭,這種可能性,他顯然也已經想到了。

  「我始終相信,在戰場上,生存才是根本。」魏斯道,「這是博格維因上校的特訓課程給我最大的啟示。」

  能言善辯的狄奧,在魏斯面前再一次啞口無言。

  並非江郎才盡,而是因為站在指揮官的位置上,他沒辦法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地進行構思辯駁,他的每一個假設、每一個推論,都關係到整支部隊的命運。

  厚重的責任感,讓他不得不謹慎做出他的每一個決定。

  就在兩人沉默相向,誰也沒辦法完全說服對方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了一陣轟鳴聲。

  兩人頓時舒展眉頭:尼古拉成功了!

  此刻,尼古拉-萊博爾德正駕駛著一架比「飛行者97號」簡陋不少的單翼飛行器,緩慢飛行在百米高度——不是不能飛得更高,而是出於對這架飛行器穩定性的不信任,不敢非得太高。

  在這架飛行器的敞開式座艙裡,尼古拉戴著皮質的騎手帽,繫著暖和的毛絨大圍巾,雙手握著操縱桿,不斷探頭往下張望。他看到了那座石橋,也看到了石橋旁有幾座營帳,推測這很可能是同伴們計畫襲擊的首選目標。儘管沒能目測到同伴的蹤跡,他依舊在附近盤旋了一週,然後沿著道路向南飛行,掠過方圓百里唯一一座小城鎮。從空中俯看,這座房屋不滿百、居民不過千的小鎮,已經被進攻方部隊改造成了一個擁有環形防禦陣地和多處街壘的戰術支撐點,而且在教堂前的廣場上,可以看到好幾十個白色營帳,這意味著鎮子裡有一定規模的常駐部隊。

  在小鎮的西南方向,尼古拉看到了一隊騎兵和一名騎摩托車的通訊兵,他們聚攏在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旁邊,似乎發現了什麼。當飛行器帶著低沉的轟鳴聲從這片開闊地飛過時,那些士兵紛紛抬頭觀望。興許是見這架飛行器沒有任何軍事徽標,興許是這種跟飛行艦艇相比毫不起眼的飛行物還未曾在戰爭中充當過武器,又或者覺得演習規則在步槍射擊飛行器方面是個空白,他們並沒有擺出付諸武力的姿態,而是原地不動的等待著,等到飛行器飛走了,才繼續未完的任務——騎兵們向西移動,而摩托車手調頭往埃波倫葉鎮方向駛去。

  尼古拉調頭往北,沿著那條蜿蜒但不崎嶇的道路飛行,過了那座石橋又飛了約莫一刻鐘,沿途未發現任何敵蹤,於是盤桓一週,準備折返回去,可就在駕駛飛行器轉向的過程中,發動機竟然像患了風寒感冒的老頭兒一樣猛烈地咳嗽了一陣,接著就沒了響動。

  「不愧是惡名昭彰的卡迪斯發動機……」尼古拉兀自哀嘆一聲,雙手用力抓緊操縱桿。在這個時代,民間的飛行愛好者通常都是先上手滑翔機,再駕駛有動力的飛行器。因為不靠譜的發動機隨時可能罷工,有動力的飛行器就此可能變成頭重腳輕的滑翔機,稍有不慎,分分鐘從幾十幾百甚至上千米的空中墜落下來,連人帶機摔個粉身碎骨。

  所幸,尼古拉是飛行者俱樂部裡為數不多的「百次飛行達人」,遇到過多次發動機空中停轉的情形,如今依然四肢健全,滑翔技術自然不會太差。對於這架自己親手改造的飛行器,他雖然只進行了兩次短暫的試飛就上來玩了一票大,但依然對它的平衡點有所把握。在他謹慎而又從容的駕馭下,飛行器很快從百來米的高度降至地面,並且避開道路,在林地之間的一處平坦草地上滑降成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8 11:22 PM

第97章 突襲得手

  臨近黃昏,思慮許久的小胖狄奧終於拿定了主意,讓魏斯帶著第1小隊在天黑前發動突襲,第2、第3小隊依照原定方案在外圍支援策應。

  先前那架兩度從樹林上空飛過的飛行器,往北飛之後就沒再折返回來,魏斯不禁為尼古拉擔心起來。雖是如此,在狄奧正式發出指令之後,他還是心無旁騖地投入到了這場沒有鮮血和死亡的「戰鬥」中。

  石橋的南側靠近樹林,其間的距離二十多米,但這一側的樹林地勢相對較低,而且樹木間距稀疏,天黑前不容易靠近;石橋的北側跟樹林相距四五十米,其間有零星灌木叢和雜草,天黑前也不適合隱蔽穿行。魏斯策劃的行動路線,是在石橋南端西側百米開外的地方由樹林下到溪谷,沿著溪谷抵達石橋下方,再分成兩組,同時從橋南和橋北摸上去「幹掉」橋上的哨兵,進而控制那些在營帳裡休息的士兵。

  如果執勤的守橋士兵一刻不停地來回走動,那麼天黑前從溪谷靠近石橋的方法也是不可行的,但魏斯一整天觀察下來,發現那些守橋士兵更多是將注意力放在兩側橋頭,堤防「敵人」從樹林靠近,對於視野開闊、無遮無避的溪谷,只是時不時看上一眼。

  少了庫尼森,第1小隊現有人員是9名三年級生、20名二年級生。因為跟這些三年級生不熟,擔心他們可能出於某種微妙的心理而故意放水,魏斯將4名三年級生和5名二年級生編為A組,把另外5名三年級生和5名二年級生編為B組,讓A組在靠近石橋北側的樹林中待命,B組在靠近石橋南側的樹林中聽令,憑著平日裡的印象,挑出了9名較為靠譜的二年級生,跟自己一起走溪谷接近石橋。

  在事前勘定的位置等待了一會兒,看到值守的兩名士兵又湊到一起聊天了,魏斯果斷帶著先遣小分隊摸出樹林,進入溪谷,踩著鬆軟滑溜的泥沙,躡手躡腳地往石橋走。百來米的路程,十個人愣是走了三四分鐘,而且越是靠近石橋,動作就越是小心謹慎。在此過程中,魏斯頻繁啟用敵我識別系統,以判定七名守橋士兵的位置和狀態,等到先遣小分隊順利抵達石橋下方,他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從熟悉的地球來到陌生的奧斯倫星,這外掛的副作用雖然減輕了很多,但依然是個燒腦力、耗精力的傢伙!

  不等急促的呼吸完全平復下來,魏斯點了四名學員跟自己去南橋頭,讓另外五名學員去北橋頭,挨著石橋欄杆邊緣等待時機。在這個一冒頭就能看到哨兵的位置,他們可以清楚聽到那兩名士兵的交談。

  他們在聊另一名同伴的趣事,調侃的語氣,揶揄的心態,但目的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由於臨近黃昏,沒有執勤的士兵似乎開始準備晚餐了,在這兒還能夠聽到金屬物件磕碰的聲響,隱約嗅到煤油爐子的氣味。

  過了四五分鐘,湊在一起的兩名哨兵終於分開,背對背走向石橋的兩端——在無法直視目標的情況下,又是用敵我識別系統讓魏斯得以窺探到敵人的行蹤位置。等到這兩名哨兵各自來到了橋頭,他朝對面的五人小組做出了發起行動的手勢,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身邊的四名學員迅猛出擊!

  當魏斯和他的小夥伴們摸上橋的時候,橋南側的這名哨兵剛好背對著他們。面對這樣的好機會,等待了一個白天的巴斯頓精英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分工,三人一擁而上,一個負責捂嘴巴、箍脖子,兩個一左一右,抓手縛腰,直接把哨兵按倒在地,另外兩人呈蹲姿端槍戒備。

  按照演習規則,在未被發現的情況下抵近敵方營地,摸掉哨兵,就算突襲成功,即便對方其餘人員這時發現異常並進行抵抗,也要受到相應的「戰損比懲罰」。

  兩組二年級學員都沒讓哨兵發出太大的聲響。

  見此情形,埋伏在樹林裡的A、B兩組立即向橋頭靠近。興許是太過興奮,居然有人笨拙地摔到了,但這只是個別情況,大多數人還是依照魏斯的吩咐,以小步快跑的方式,端著槍來到了石橋。

  留下兩人看管哨兵,魏斯帶著先遣小分隊的學員們往守橋士兵的營帳圍了過去……

  從發起到結束,兩分鐘時間,第1小隊乾脆利落地解決戰鬥。

  在樹林邊緣坐鎮全局的小胖狄奧,還有另外兩個小隊的三年級生,面對這樣的過程和結果,一個個啞然無語。

  他們彷彿在看一支精銳特勤部隊的戰術演練。

  這般果斷、老練、敏銳、從容,根本不像是二年級生所為。

  可是現實擺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服!

  戰鬥後,魏斯走到石橋中間,高高舉起右臂,作出了勝利的手勢。

  狄奧帶著營部人員走出樹林,遠遠觀望的第2和第3小隊的學員們,也迅速向石橋圍攏過來,轉而以石橋為中心,做好伏擊敵方運輸車隊的準備。

  在狄奧來到現場並接管指揮官之前,魏斯迅速察看了守橋士兵的營帳。在石橋北側的一座營帳裡,他驚訝地發現,這隊守橋士兵居然配備了一部野戰電話,電話線沿著道路佈置,妥善地用泥土和枯葉遮蓋,以致於他們偵察了一整天,對此居然毫無察覺。所幸行動一舉成功,中途沒有出現任何差池,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隊守橋士兵的長官,是個看起來約莫有二十八九歲的陸軍下士,他長得高高瘦瘦,蓄著兩撇唇胡,無論髮型、臉面還是衣褲都收拾的非常乾淨,眼神既清澈又不乏堅定。被這一大群學生兵俘虜,他剛開始顯得很是意外,但看到自己的士兵完全被控制住了,也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心平氣和地跟魏斯協商「戰俘安置」事宜。

  不一會兒,狄奧帶著營部來到了石橋旁。在瞭解現場情況之後,他以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三營指揮官的身份跟這位陸軍下士進行了一番磋商,並且達成約定:除非獲得友軍解救,被俘的守橋士兵在任何情況下都不予反抗,不搞破壞,而作為交換,勝利一方對他們不捆不綁,而且允許他們在一定範圍內享有活動的自由。

  這,畢竟只是演習。

  協議達成之後,陸軍下士正準備返回休息的營帳,魏斯開口道:「下士先生,難道您不打算告訴我們,你們是定時主動向指揮部報平安,還是指揮部聯繫你們查證安全?」

  這名陸軍下士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幾秒:「兩者皆非。」

  「這樣的回答,讓我覺得您對我們之間的君子協定缺乏真正的誠意。」魏斯道,「如果是在戰場上,我們可能會採取很殘酷的手段,迫使您或者您的手下交代情況。」

  「那又如何?」陸軍下士笑了笑,「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戰士,豈會懼怕敵人的卑劣手段?要不是演習,你以為我們真會束手就擒?」

  就在這時,狄奧插話道:「說實話吧!即便你們口袋裡放著一枚菠米彈,,我們四五個人上來對付你們一個,在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根本不會給你們獻身殉國的機會!如果我們是諾曼狗,那麼俘獲你們之後,我們會用最卑劣、最無情、最可恨的手段讓你們開口。」

  陸軍下士收起了笑容,他很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坦然道:「好吧!我必須承認,你們巴斯頓軍校培養出來的,都是非同一般的精英,你們觀察得很仔細,推測的也很準確……每天晚上最後一隊汽車開過之後,我們會跟指揮部掛個電話,報告今天車輛經過的情況。」

  魏斯可沒有因為對方的恭維而疏忽大意,他揣測道:「而且,這個電話,必須由您親自來打。換了任何人,指揮部都會察覺。」

  陸軍下士再一次笑了起來:「可是,在你們突襲這座橋樑的過程中,我有可能已經陣亡了。那樣的話,你們只好找個人假扮我,這會難麼?我覺得一點也不難!」

  魏斯和狄奧相互看了看,沒再多說什麼,放陸軍下士回他的營帳去了。

  這個時候,第1小隊的學員們已經對這場突襲作戰的「戰利品」進行了清點。守橋士兵總共有7人,武器是1支左輪手槍、6支標準型格魯曼M3.2步槍,除了士兵們隨身攜帶的子彈,並沒有額外的彈藥儲備。非戰鬥物資方面,他們找到了可供守橋士兵食用兩天的野戰口糧以及一些常規用途的藥品。

  看過了學員們登記的清單,狄奧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到喜悅的神情。等到沒有旁人,他低聲對魏斯說:「嘿,老弟,我有個疑惑,希望你能夠不吝賜教……同樣是從那邊的樹林觀察,為什麼你能夠那麼迅速而準確地判斷這裡的守衛力量,而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魏斯沒說話,而是彎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在這場春季大會操當中,對陣雙方主要依靠不同顏色的臂章區分身份,但由於巴斯頓軍校學員的作訓服跟現役部隊的野戰制服存在較大差別,魏斯安排四名長相較為成熟的小夥伴換上「戰俘」的外套,兩人假扮守橋士兵在石橋上值守,兩人在石橋兩頭晃蕩,第1小隊餘下的學員們悄悄埋伏在橋頭側旁,等著當天最後一支從北往南、滿載補給物資的運輸車隊前來。

  殘陽蠕西,暮色漸濃,道路盡頭終於傳來了車輛的轟鳴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29 10:55 PM

第98章 兩害相權

  以零傷亡拿下了「敵方」的守橋力量,魏斯信心十足地帶著他的第1小隊進入了橋頭兩側的伏擊陣地。兩名穿著「敵人」軍裝並戴上了紅色袖章的學員,有木有樣地站在橋頭,等著運輸車隊進入包圍圈。

  按照原先在營部商定的作戰計畫,為了確保在伏擊中不漏一條大魚,將動手的時機選定為「半渡而擊」,即運輸車隊半數駛過石橋的時候,採取截頭、攔尾、斬腰的方式,全線包抄攻擊,讓運輸車隊裡的護送人員首尾不相顧。

  第1小隊的任務便是「斬腰」,他們負責對付運輸車隊中間的4-5輛車,既要防備「敵人」強行奪取石橋,依託橋面車輛進行頑固抵抗,又要提防「敵人」逃入溪谷,從溪谷分散逃走。

  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無論是二年級的新手們,還是三年級的進階菜鳥,都在勝利的鼓舞下暗暗興奮起來。

  這一次全營集體行動,魏斯不必擔心本小隊的三年級生故意造次,於是將所有人編成6個小組,每組5人,第1-5組按編組秩序依次負責攻擊「敵方」一輛卡車,他親自帶著第6組負責機動支援。

  「敵人」運輸車隊漸漸駛入了第2小隊的伏擊範圍,並且不緊不慢地朝石橋駛來,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在魏斯的敵我識別系統裡,針對這些汽車連同車載人員測算的戰鬥數值也沒有任何的異樣。

  橋面上的兩名「哨兵」站到了橋兩側欄杆旁,將路讓給了即將上橋的車輛。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之時,那支運輸車隊排頭的小汽車在離橋頭三米的位置突然停了下來。

  後面的卡車也一輛緊跟著一輛停了下來。

  魏斯的心當即一沉:糟了,有情況!

  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但視野裡的虛框全部是綠色的。

  敵我識別系統並不能夠分辨演習場上假扮對手的「敵我」雙方。

  只見那輛小汽車副駕駛位置的軍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遠遠喊了句口令。

  整整一天下來,從這石橋上經過的運輸車隊沒有一次停下來問過口令,難道是他們看出了端倪?沒道理啊!黃昏已過,夜幕臨近,視線很是模糊,他們怎麼可能從細節上察覺出問題?

  一連串的疑問在魏斯腦海中閃現,但眼前的情況容不得他遲疑——那名喊出口令的軍人見橋上的哨兵沒有立即回答,猛地高喊一聲「戒備」,魏斯當機立斷,用更加高亢嘹喨的嗓音喊道:「進攻!」

  接連兩聲意味截然相反的喊聲過後,先是左輪手槍清脆明快的槍聲,而後是「格魯曼燒火棍」沉悶而有力的怒吼,將巴斯頓軍校學員們不費一槍一彈解決戰鬥的企圖擊得粉碎。

  儘管雙方的槍膛裡裝的都是空包彈(實彈演習並不以是說所有人用的都是真子彈,通常是在劃定的區域內實施實彈射擊,正常對抗用的還是空包彈),驟然響起的槍聲還是讓人感受到了戰鬥的激烈。隨車護衛的士兵們人數處於劣勢,而且自然分隔開來,既不能聚攏,又難以相互策應,排頭幾輛車很快就被一擁而上的攻擊者們奪取。

  隨著部署在石橋南側的第3小隊迅速過橋支援戰鬥,局面更是呈現一邊倒的形勢。

  就在勝利將近之時,車隊後部突然有人高喊到:「嘿,兄弟們,別激動,瞧瞧這是誰!」

  槍聲很快平息下來,魏斯快步上前,看到一名身形魁梧的軍官,一手拽著一名個頭不高的青年,一手揮舞著左輪。

  魏斯定睛一看,那個被劫為人質的青年,居然是尼古拉!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他那支左輪手槍的槍口,此刻應該是頂在尼古拉的太陽穴上吧!

  見魏斯出現在面前,尼古拉-萊博爾德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投降吧!軍官先生!你的人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就算你手裡有我們一名同伴又如何?」魏斯大聲道。

  「別當我是傻瓜,小兄弟!」這名領章肩章綴有一星一槓的少尉軍官咧嘴笑道,「你們是巴斯頓軍校的學員,是大名鼎鼎的巴斯頓學生團,是自由聯邦陸軍未來的中堅力量,而這位,是你們中非常特殊的一員,因為他的姓氏……是萊博爾德!」

  魏斯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尼古拉,演習規則不允許任何一方對「戰俘」進行審訊逼供,要想從對方嘴裡撬出有用的信息,要嘛以話套話,要嘛交換條件,以尼古拉的性格,不應該被對方套出真實身份才對,難道說……這名少尉正好認識他?

  「抱歉,龍。」尼古拉開口道,「我跟這位弗洛倫茨少尉在飛行者俱樂部就認識了,所以……」

  魏斯衝他點了點頭,攤開手對那名少尉軍官說:「好吧!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辦!」

  少尉咧嘴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放了我的同伴,我放了你的同伴。」

  魏斯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卻故意佯裝不知:「一般來說,戰場上是一人換一人。今天的情況有些特別,我讓你一人換三人,如何?」

  少尉笑道:「一人換三人?不不不,這位我不知道姓名的先生,你恐怕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放了你的同伴,你放了我的同伴——所有的同伴!」

  「這不公平!」魏斯道,「我們這邊逮住了你們二十幾個,而你打算用一個人換這二十幾個?」

  少尉道:「我說了,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名字叫尼古拉-萊博爾德!你覺得這不公平?我覺得這很公平!就如同600多年前薩頓國王用3000名戰俘交換他們被羅林斯帝國俘獲的王子一樣,非常公平!」

  素來果斷的魏斯,這會兒卻猶豫起來,他問:「既然你們是朋友,為什麼要讓彼此相互為難呢?」

  少尉軍官回應道:「沒錯,我們確實是朋友,可一旦上了戰場,而且不幸站在了戰爭的對立面,我們當然是把對國家的忠誠放在第一位。雖然這只是一場演習,但陣營立場的邏輯,我們還是應該捋清楚的。」

  魏斯的視線掃過周圍。少尉軍官身邊聚集了五六名殘兵,他們都保持著槍口略微朝上的姿態,而巴斯頓學生團的年輕戰士們,只有一些三年級生抬起槍口,其餘人煞有其事地端著槍,正正地瞄準對方。

  演習並非實戰,但又必須以實戰的心態予以對待。如何把握好度,可是門學問。

  魏斯想了想:「那好,既然你提出交換,那我們就好好談談交換條件,包括交換之後的事項……眼下的形勢,我們佔據絕對優勢,對於這一點,您應該不會否認吧?」

  少尉左右看了看,點頭道:「你們確實幹的不錯。」

  「能得到您的讚賞,我們深感榮幸!現在,您想救回你的同伴們,而我們也不希望我們中唯一能夠改造並駕駛飛行器的同伴退出演習序列,所以,這樣的交換是可以接受的,但我有幾個附加條件——其一,這裡所有的汽車都是我們的戰利品,我們有權將它們帶走或是摧毀;其二,這裡的通訊設施我們要破壞掉,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電話機我們只是帶走。」

  少尉考慮了一會兒:「我的士兵必須全部『活著』,我們的武器必須全部留下。」

  通過觀察對方的神情反應,魏斯揣測著他的底線:「我們的第三個附加條件是……我要一份你們的作戰地圖。」

  「這辦不到!」少尉就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當即跳了起來,態度堅決地回絕了狄奧的要求。

  魏斯威脅道:「如果我們交火,你們將『全體陣亡』,我們照樣能從你們的『屍體』上獲得作戰地圖。」

  「那可未必!」少尉軍官反駁道,「我有信心,我的士兵們會用生命為我爭取到銷毀地圖的時間,而且,我們會引爆所有裝載彈藥的汽車,你們的傷亡也少不了!」

  「嗯……看來這是我們達成交換的分歧所在。」

  少尉軍官語氣堅決地重申道:「任何條件都可以考慮,唯獨這一項,不行!」

  魏斯摸了摸下巴:「如此看來,你們確實是在醞釀一場大的行動。是的,一場大的行動。」

  少尉對此不置可否。

  就在這時,狄奧帶著營部的兩名三年級生,行色匆匆地來到了雙方對峙現場。

  「我們已經突襲成功,為什麼不果斷殲滅這幾個敵人?」他喝問道。

  魏斯還沒應話,少尉軍官卻冷笑道:「突襲成功?喂喂,這位老弟,你究竟有沒有搞懂演習規則?我們可是有備而來的,你們這根本不算突襲成功。」

  「有備而來?」狄奧反問道,「如果你們早有準備,怎麼可能會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少尉辯解道:「我們並沒有完全進入你們的伏擊圈,對不對?事實上,我們碰巧發現了你們的偵察員,尼古拉-萊博爾德先生,雖然沒能從他這裡套出有用的情報來,但通過他的身份和他的遭遇,我們可以推測有你們這樣一支襲擊部隊在附近活動,所以我們提高了戒備,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狄奧似乎這時才注意到了把少尉軍官拽著胳膊的尼古拉,但他反應很快,迅速轉移了話題:「好吧!就算你們有準備,但終究還是陷入了我們的包圍。我們堵住了你們的去路,只需要干掉你們隊尾的那輛汽車,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少尉軍官冷哼道:「非要兩敗俱傷的結果?」

  魏斯用儘可能簡練的語言,將他們剛剛商談的內容報告給了狄奧。

  聽完之後,狄奧皺著眉頭沒吭聲。

  魏斯看了看對面的尼古拉,又看了看身旁的狄奧,料到這傢伙猶豫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於是道:「兩害相權取其輕,交換人質無疑是更好的選擇。將來如果出了問題,這鍋……我背!」

  狄奧嘆了口氣,轉過身不說話。

  魏斯繼而對少尉軍官說:「這樣吧,我們各自退一步,地圖,讓我看一眼就行,如何?」

  少尉態度依然堅決:「這張地圖,就算我們整隊人全部被判陣亡,也絕不能給你們看哪怕一眼!」

  魏斯心裡盤算著:進攻方開闢這條運輸線,每天往來五六十輛汽車,運送七八十噸物資,以地面單位的消耗量計算,應該夠維繫2-3個師的後勤補給量,即便考慮到彈藥消耗,這樣的運輸量也能夠維持1-1.5個師的正常作戰需要。

  戰事膠著的階段,地面總兵力不過二十個師的進攻方,悄悄在側翼集結了如此規模的作戰部隊,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如果繼續按照尼古拉提出的「自保路線」,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重自保而輕作為,固然有機會以較為穩當的方式拿到較為理想的演習成績,也符合戰場上生存優先、伺機制敵的「小兵法則」,卻不是一個胸懷大局者所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7-12-31 01:51 AM

第99章 當斷則斷

  「行,既然您如此決絕,我尊重您的抉擇,但在正式達成協議之前,我還有幾點要求必須事先申明:其一,我們在戰鬥前已經完全控制石橋,並在橋下放置了爆破物,24小時內不得有車輛從石橋通過;其二,我們之間雖然爆發了戰鬥,但持續時間很短,雙方傷亡可以忽略不計;其三,運輸車隊裝運的彈藥,我們奪取後就地銷毀,只帶走部分食物和燃料,這些你們必須如實上報,且演習期間不得再利用這些物資。」

  經過短暫而迅速的考慮,魏斯提出了自己的補充條件。

  對面那位弗洛倫茨少尉權衡再三,勉強接受了魏斯的這些條件。在狄奧的默許下,魏斯走上前去與少尉握手,順便將尼古拉給接了回來。

  雙方士兵各自退開,由兩名指揮官指派數人,對這支運輸車隊的物資進行點算,以簡易的方式辦理交接手續。根據雙方協商結果,在向演習指揮部上報時,護送這支運輸車隊的警戒力量,包括汽車駕駛員在內,共計1名軍官、5名士官、52名士兵,無人陣亡或被俘,而是通過戰俘交換倖存下來,但2輛小汽車,14輛卡車,18噸物資——半數是食物補給、半數是彈藥物資,全部成為了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營的戰利品。

  眾學員當中,具備卡車駕駛技能的只有13人,再算上尼古拉和魏斯這兩位「替補」,司機也就15人。此外,考慮到車輛越多,行蹤越難隱蔽,在反覆盤算後,魏斯跟狄奧商定只帶走2輛小汽車和11輛裝運食物補給的卡車,餘下3輛滿載彈藥補給的卡車就地「報銷」。當然了,臨行之前,學員們給自己奪來的卡車帶上了額外的油桶,以免因油料不足而在途中被迫放棄車輛。

  花了不到半個小時,雙方便釐清了所有事項。

  騎馬外出偵察的庫尼森和卡倫斯依然渺無音信,先前陪同尼古拉留在牧場的布魯克斯少校等人也未感到。

  狄奧這一次倒是很果斷,在徵求了尼古拉的意見後,他直接下令全體出發。

  折騰了一整天,特別是在偷襲石橋過程中頻繁使用敵我識別系統,魏斯格外倦怠。因此,他此次沒再請纓擔當先鋒,而狄奧為了平衡各小隊學員的想法心態,安排第3小隊上前面四輛車,第2小隊坐後四輛車,功勛卓著的第1小隊被這兩個小隊護在了中間。

  靠在尼古拉身旁,魏斯不一會兒便酣然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發現尼古拉正趴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

  為了改造牧場裡的飛行器半成品,這傢伙忙了一天一夜,估計也沒睡上幾個小時。

  魏斯小心翼翼地舒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雙臂,轉頭看了看車外。

  夜色正濃。

  「醒了?」面前傳來一個不算很熟悉的聲音。

  循聲看去,原來是那個曾被庫尼森狠狠訓斥的二年級生,哈特-雷索斯。

  「嗯。我們在路上開了多久了?」魏斯小聲問道。

  哈特答道:「四個多小時,快五個小時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有沒有路過敵人的哨卡?」

  「呃……一共經過了三個哨卡,有兩個是依橋而設,還有一個是在樹林中,都是比較容易受到破壞的地形,每個哨卡的士兵人數都差不多,應該不到十個人。」

  「哦。」魏斯輕輕應了一聲。正如之前所推測的,進攻方依託這條道路向前線運送補給,一來是因為現階段航空和鐵路運力捉襟見肘,二來是他們意圖在這一側發起令對方意想不到的行動——以當前的形勢,要嘛是在新一輪攻勢中強突守軍側翼,要嘛是在守軍發動反擊時直擊側後。

  無論是哪一種,在戰事最為焦灼的時刻,都能夠成為主宰戰場局勢的奇兵。

  想到尼古拉對於防守方終將取勝的政治性判斷,魏斯不由得揣測,進攻方此舉有可能是想在敗局注定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消耗對手的兵力,從而達到「雖敗猶勝」的效果。

  在這樣的大勢面前,區區一營學生兵,無論如何作為,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也就是說,尼古拉一早就看穿了這一點,而自己的努力與掙扎,到頭來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就是差別,王侯將相寧有種的差別。

  在這搖搖晃晃的車廂裡,魏斯很快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醒來,天色猶暗,但車已經停了。

  魏斯還沒探頭張望一下周圍的情況,便聽到尼古拉對他說:「你睡覺打鼾,磨牙,還說夢話。」

  呃……

  沒等魏斯有任何的表示,尼古拉就已經岔開了話題:「我們似乎抵達了計畫中的第一個隱蔽點,車外是一片樹林。」

  魏斯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感覺頭腦清醒了,身體的倦怠也基本散去。

  「幾點了?」他問尼古拉。

  尼古拉的手錶有夜光指針,不需要借助外部光線就能夠辨別時間,這種高級裝備別說是一般學員,就連普通的軍官也沒見有。

  「差幾分鐘到五點。」

  魏斯不急不忙地站起來活動四肢,並且低聲對尼古拉說:「我覺得我們的計畫可能會比預想的更早結束。」

  「你也察覺到了?」尼古拉道,「這條路線在敵人眼裡很重要,所以,他們會迅速調集機動部隊前來圍捕我們。如果是派運輸艦搭載陸戰部隊來,估計我們今天就得完蛋。」

  「你昨天往北飛了多遠?」魏斯問。

  尼古拉坦然回答道:「還不到一百公里,發動機出了故障,迫降下來很快就被他們發現了。」

  說罷,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憤憤道:「我恨卡迪斯的發動機!」

  「恨有什麼用?」魏斯道,「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們聯手創建一家頂級的發動機工廠,怎麼樣?」

  尼古拉幾乎想都不想:「好,一言為定!」

  造發動機是個相對長遠的規劃,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在這場大會操中儘可能久的「生存」下來,為己方陣營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魏斯剛下車,就遇到了營部的傳令兵,狄奧派他來召集隊長們開會商討行動事宜。

  四人會議開始之前,魏斯便已理清思路,想好了當前的應對策略——面對敵人勢在必行的圍追堵截,最理智的辦法就是化整為零,分散行動,以免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對於魏斯的提案,狄奧這位「猶豫哥」照例躊躇了許久。擔任另外兩個小隊指揮官的兩名三年級生,顯然也不願意對一個二年級生言聽計從,但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導致這四人會議的氣氛很是壓抑。

  魏斯只好催促道:「估計天一亮,敵人的空中和地面偵察力量就會出現。我們最好能盡快拿定主意。」

  狄奧爭辯道:「可我們這一夜趕了至少四百多里路。從沿途哨卡直接放行的情況來看,他們完全把我們當成了空車返回的運輸隊,畢竟電話線路被我們切斷了,那些人沒辦法迅速聯繫到上級指揮部。」

  「問題就出在這裡!」魏斯皺著眉頭說,「每經過一個哨卡,就等於留下了一個無法抹去的痕跡。等到敵人恢復了通訊,只需要聯絡沿途哨卡,就知道我們的大致位置,然後相應進行偵察搜索。」

  第3小隊指揮官德萊斯勒沒好氣地責問道:「這個存在嚴重缺陷的計畫還不是你們這些滿腦袋奇思異想的傢伙想出來的?現在才來說這些那些的問題已經晚了!」

  魏斯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指責而失去自信,他朗聲道:「沒錯,你說到了點子上!這種情況充分反映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們的部隊缺乏強有效的偵察手段,只能依靠徒步和騎馬的方式進行有限的偵察。如果我們能提前偵察到敵人在這條路線上有大量哨卡,就可以相應調整計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動。」

  德萊斯勒哼道:「敵後作戰,能有馬匹就不錯了!你們不是造出了飛行器嗎?結果又怎麼樣呢?事實證明,它不但沒有發揮作用,還拖了我們的後腿!」

  魏斯飛快地說道:「它確實不太成功,但還是為我們獲取了一些重要的情報,也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啟示。等到會操結束後,我們會向校委員會和總參謀部提交一份加強空中偵察技術運用的專項報告,沒準等你們進入部隊服役的時候,飛行器已經開始成為陸軍部隊的標準偵察配置了。」

  「那當然,你們甚至可以將報告直接呈送到總統面前。」德萊斯勒冷諷道。

  這話一出,氣氛已經變了味道。第2小隊指揮官霍克斯連忙瞪了德萊斯勒一眼,用提醒的口吻說道:「這扯遠了吧!」

  德萊斯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當言論有可能成為斷送自己軍事生涯的炸藥桶,悻悻地縮起了腦袋,並且有意避開了魏斯的目光。

  魏斯雖然沒打算揪著這種事做文章,但也不會坐視他人如此蔑視,他故意黑著臉,用陰沉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三個三年級生的臉龐:「有些事情,是與非,日後自有定論,眼下多說無益。現在,我們必須拿定主意,究竟是在這坐等,還是盡快離開;究竟是繼續一起行動,還是分散開來。我的意見是……以小隊為單位分散行動,必要的時候,將小隊拆分成若干小分隊,以靈活機動的策略跟敵人周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8-1-1 01:49 AM

第100章 晴天霹靂

  決定全營行動路線的四人會議上,縱使魏斯費盡口舌,躊躇不決的狄奧還是沒能果斷大氣地干一次,到頭來依然要用最傳統、最中庸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那就是投票。

  四人投票,結果還有什麼懸念可言?

  贊成分散行動的,就魏斯一票,而贊成集中兵力的,有三票。

  此前魏斯通過自己的努力提高了二年級生在這支學生部隊的地位,但在部隊的決策層,三年級生的力量依舊佔據著絕對優勢。

  既然是集體決策,魏斯也只好無奈接受。

  最初的方案是全體在這樹林裡隱蔽一個白天,等入夜之後再驅車西行,儘可能穿插到敵人的大後方去,但經過一番客觀現實的推敲分析,狄奧和兩位擔任小隊長的三年級生也意識到「敵人」不會給他們一整個白天的時間,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搜索就會覆蓋這一區域。因此,在霍克斯的建議下,狄奧決定採取了「人貨分離」的策略,讓學員們就地取材,將車輛偽裝隱蔽起來,然後攜帶儘可能多的補給向西轉移。

  作為對魏斯的一種補償,狄奧授意他帶領第1小隊先行出發,並指派尼古拉以營部聯絡員的身份隨行。

  不久,晨曦初露,魏斯帶著第1小隊踏上了新的征程,而營部連同第2、第3小隊這時候還忙著掃尾。按照狄奧的設想,「敵人」還是有可能反應不夠靈敏,以至於在接下來的一整個白天都沒發現這些隱蔽在樹林裡的卡車,所以,他特意將掌握駕駛技術的學員們留下來,跟負責殿後的第3小隊一起行動,以便於在必要的時候殺個回馬槍。

  上午8時許,魏斯和第1小隊全體成員已在林間穿行了近三個小時,離開運輸車輛隱藏地點有十數公里。

  這時候,視線中出現了四艘飛行艦艇。

  常人需要通過觀察飛行艦艇的外形輪廓來判斷識別艦種艦型,對魏斯來說,即便目標離得很遠,只需眯起眼睛,就能夠迅速而準確地探明它們所屬的陣營和實時戰力。

  對這個時代的艦隊指揮官而言,若是具備這種能力,對於行軍佈陣、臨戰指揮絕對是大有裨益,可以讓庸將瞬間化身良將,良將進階戰神!

  也許有朝一日,魏斯能夠成為左右戰場局勢的人物,但是現在,他僅僅是一名小小的小隊長,等到演習結束後,還將回歸軍校學員的身份。

  所以,他現在的角色充其量就是個人肉雷達兵,而在他的「雷達屏幕」上,從東北方飛來的四艘飛行艦艇,有兩艘是二級巡防艦,兩艘是輕型運輸艦。

  演習地域少山巒、多平原,只見四艘飛行戰艦兩兩一組,由巡防艦搭配運輸艦。運輸艦在稍高於樹梢的位置飛行,巡防艦則在離地三四百米的高度。這樣的組合,一看就是在執行戰場搜索任務。只要發現敵情,巡防艦立即進行火力壓制,運輸艦迅速降落,放下全副武裝的陸戰部隊。

  之前只是推測,現在,魏斯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條偏僻的道路對進攻方的作戰部署有著特殊的價值。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在前線戰事膠著、兵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調派四艘飛行艦艇前來。

  兩個飛行小組同時投入戰場搜索,行動效率可想而知。

  不等「敵人」的空中搜索編隊靠近,魏斯及早下令分散隱蔽,並讓大家就地取材,配合偽裝網使用,儘量降低被「敵人」發現的概率。

  一切部署妥當之後,他找了一棵枝葉繁茂的闊葉樹,爬到離地三四米的枝幹上觀察敵情。

  作為營部派來的聯絡員,尼古拉也手腳麻利地上了樹,在魏斯旁邊的樹幹上用跟他出奇一致的姿態朝外面觀望。

  視線中,一組飛行艦艇逐漸靠近運輸車輛的隱蔽地點,那艘運輸艦飛得很低,艦底只差幾米就能擦到樹梢。這樣的飛行高度,那些車輛能藏得住麼?

  魏斯正擔心著,突然看到運輸艦左舷前部的露天炮位火光一閃,然後出現了一小團灰白色的硝煙。,小口徑火炮射出的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墜入不遠處的樹林裡發生了爆炸。

  看著樹林中閃躍的橘色火焰,魏斯驚呆了——那,分明是一發實彈啊!

  可是,眯眼觀察,兩艘飛行戰艦對應的虛框依然是綠色。這是怎麼回事?

  轉瞬過後,運輸艦右舷靠後位置的火炮也發射了。如果說第一門炮打出實彈有可能是操作失誤,那麼這落地即炸的第二發炮彈,把魏斯心中的僥倖擊得粉碎。

  這擺明了就是實彈攻擊!

  輕型運輸艦搭載的火炮,是用於自衛防禦的小口徑火炮,直接殺傷力不大,但在它們的指引下,高處那艘巡防艦突然而猛烈地朝相同區域傾瀉炮火——十數門中小口徑艦炮密集速射,轉眼便在樹林裡掀起了一陣熾烈狂暴的火雨!

  目睹此情此景,尼古拉驚惶地抓著樹幹,失聲叫道:「這是怎麼了?他們竟然在用實彈射擊!怎麼辦?我們該怎麼阻止他們?」

  魏斯皺緊眉頭,試圖找出能夠阻止這兩艘戰艦繼續「發瘋」的辦法。可事發突然,他根本沒轍!

  就這樣,宛若雷霆風暴的炮聲前後持續了一分多鐘,兩艘飛行艦艇不計消耗地投射了上百發炮彈。接著,炮聲突然停息,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但樹枝依然在搖動,硝煙依然在滾騰。運輸艦迅速下降,幾乎不作緩衝地降落在了一片林間空地上,頭戴鋼盔、身穿黃綠迷彩作戰服的士兵們端著步槍跳出艙門,迅速呈戰鬥隊形散開。

  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陸戰隊有兩種形式,一種隸屬於航空部隊,跟隨飛行戰艦行動,可以隨時投入地面戰鬥;另一種是隸屬於陸軍、接受過登陸訓練的戰鬥部隊,在有作戰需要的時候搭乘飛行艦艇奔赴戰場。

  視野中這些投入地面作戰的士兵,從軍容裝束和戰術隊形上看,應該是屬於後者。

  放在平時,魏斯定會想方設法援救同伴、阻擊對手,可是,他們是在演習期間遭遇這極其意外的一幕,固有的思維方式失去了用武之地,他不得不絞盡腦汁思索這場突發意外的幕後真相究竟是什麼,然後才能判斷下一步該作何舉動。

  自來到這個世界起,「敵我識別系統」從未發生過誤判。在莫納莫林山脈遇到諾曼帝國的裝甲艦時,顯現的便是醒目的紅色虛框,而在格魯曼集團的高層午宴上,不懷好意的董事們也是紅色虛框,演習場上的對手則是綠色,說明它判斷敵我的依據是思想心態,而不是單純的國籍、陣營。

  視線中那兩艘飛行戰艦——確切地說是飛行戰艦的操控者,明明沒有站在敵對立場,卻向地面上的巴斯頓學生團開火。按照正常邏輯,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他們誤以為這群藏在樹林裡的學生兵是真正的敵人。

  換句話說,這場演習中出現了真正的敵人!

  對於自己推斷出的結果,魏斯先是詫異,緊接著意識到它很可能就是當前的實際情況,而且,敵人進入演習區域,目標極有可能是尼古拉!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昨日在樹林裡隱隱看到遠處有烏煙升起。當時並沒有多想,現在回想一下,那十之八九跟闖入演習地域的不速之客有關。

  軍事情報部如此大費周章地派人保護尼古拉,防的不就是這種情況麼?現在好了,布魯克斯少校和那一隊精銳的特勤士兵被拋在不知什麼地方了,不僅如此,自己所在的部隊還被己方飛行艦艇搞錯了身份,沒反應過來就給轟了個滿頭包,這可咋整啊?

  魏斯的視線,再一次放在了尼古拉那張焦急而又茫然的娃娃臉上。

  透過魏斯那異樣的眼神,尼古拉也幡然頓悟。

  「看來情況不太好。」他對魏斯說,「一定是有人遭到襲擊了。」

  懷著極為沉重的心情,魏斯點了點頭,心裡已然拿定了主意:無論敵人是什麼身份,在什麼位置,耍什麼軌跡,也不管己方團隊受多大的冤屈,遭多大的傷亡,做多大的犧牲,自己現在能做的,應該做的,就是保護好尼古拉。

  原因無他,敵人的目標就是尼古拉,而對敵人最好的反擊,就是讓他們的陰謀破滅!

  於是,魏斯迅速將隱蔽在周圍的第1小隊成員們召集起來,向他們佈置道:「大家注意,現在情況有變,附近很可能出現了敵人,而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我們中的一員。為了那些不幸受傷甚至獻出了生命的學員,為了挫敗敵人的險惡意圖,從現在開始,我們改變原定計畫,所有人改換實彈,做好隨時跟敵人交戰的準備!」

  演習期間,所有參訓官兵在正常情況下使用的是空包彈,但考慮到偏僻地區有野獸活動,每一名軍官和士兵照例配發了一定數量的實彈用以備不時之需——使用手槍的軍官和士官有一個裝實彈的彈匣,而步槍手有一個3發彈夾是實彈,這些真正的子彈跟備用急救包以及應急口糧裝在一個專用的應急包裡,通常被放在行軍背囊的最裡層,數量雖少,但能夠讓官兵們在極端情況下不至於求生無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8-1-1 11:01 PM

第101章 原來如此

  在形勢不夠明朗的情況下,魏斯沒有草率地帶著第1小隊轉移,而是在一番客觀周全的權衡分析後,命令本小隊全體學員就地部署防禦。他將所有人編入5個分隊,指派5名自己較為認可的學員分別擔任5個分隊的指揮官,召集他們面授機宜:其一第1-第4分隊各負責一個方向,第5分隊擔任預備隊;其二是每個分隊在警戒陣地外圍布設1-2個暗哨,其三是叮囑所有學員槍膛裡暫不裝彈,實彈放在上衣的右下口袋隨時取用。

  佈置妥當之後,魏斯重新爬上了那棵闊葉樹。從天而降的「敵方士兵」氣勢洶洶地衝進樹林之後,樹林裡並沒有傳出激烈槍聲或者爆炸聲。沒過多久,他便看到己方學員們垂著手,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樹林,而那些佩戴紅色袖標的「敵方士兵」,每個人都背了好幾支步槍。

  魏斯數了數,己方學員有六七十號人,他們有的後腰還插著偽裝用的枝葉,有的渾身上下黑乎乎的,像是剛從煤洞裡出來的挖煤工,但除了個別人需要同伴攙扶之外,其餘都能自行走動。照此看來,學員們此前遭受「誤擊」,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沉重傷亡。

  這是怎麼回事?

  魏斯正納悶著,突然聽到尼古拉說:「他們用的肯定是空爆彈!」

  空爆彈,說白了就跟禮花彈差不多,以紙殼包裹黑火藥,裝有簡易的延時引信或特製的觸發引信,它們爆炸時看起來跟普通炮彈一樣,而實際殺傷力要小得多,據說幾步開外最多是灼傷毛髮皮膚,隔得稍遠一些就只是聽聽響。

  仔細回想,剛剛那痛暴風驟雨般的炮擊,確實跟實彈訓練時的情形有所區別。

  如果那兩艘飛行艦艇用的真是空爆彈,剛剛的場面,或許根本就是演習的一部分。

  虧自己剛才還悲痛欲絕,沒想到劇情接連「急轉彎」,這套路真是太深了!

  想到這裡,魏斯如釋重負,他連忙爬下樹,找來小隊裡的三年級生詢問過往演習的情況,然而得到的回答是……他們參加過的兩次大規模演習和若干次專項演習,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究竟一番思慮是自己少見多怪,還是另有隱情?

  更重要的是,自己接下來該作何抉擇?

  為了尼古拉的安全考慮,最妥當的辦法無疑是飛奔過去向「敵人」投降,作為他們的戰俘被送回後方。這樣一來,也就遠離了單獨在野外活動所面臨的種種潛在危險,但同時也斷送了第1小隊在這場大會操繼續獲取演習積分乃至創造佳績的可能……

  究竟是該為了團隊的榮譽,將尼古拉置身未知的危險當中,還是為了莫須有的威脅,犧牲團隊的利益與榮譽?

  魏斯沒去徵求尼古拉的意見,因為他知道,這位「倔強先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經過一番慎重思慮,他從第5分隊挑了兩名機靈的二年級生,吩咐他們循著來時的道路回去偵察「敵情」,一旦發現那些從運輸艦上面下來的士兵,立即引著他們往這邊來。

  這兩名二年級生雖然對此感到詫異,但是出於對魏斯個人能力和聲望的認可,他們接受了指派,迅速朝「敵方士兵」所在區域奔去。

  末了,魏斯再次爬上樹,用他的絕技進行遠距離偵察。

  那些走出樹林的學員們,正被佩戴紅袖章的士兵帶上運輸艦。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輕型運輸艦,正常情況下能夠搭載400-600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而先前登陸地面的士兵也就百多號人,艦上顯然還有大量的空餘位置用以容納「戰俘」。

  按照演習規則,這些戰俘是可以被解救的,只不過解救後的戰鬥力要相應折減。

  與此同時,那些被隱藏起來的運輸卡車也一輛接著一輛駛出了樹林,但是細數之下只有1輛小汽車和8輛卡車,還有1輛小汽車和3輛卡車沒有出現。想來很可能是在先前那通氣勢兇猛的炮火中受到了損壞。

  在放下武器的學員們陸續登上運輸艦後,佩戴紅袖標的士兵也三五成群地撤回到林間空地。過了約莫一刻鐘,先前不見蹤影的4輛車又有2輛從樹林裡駛出,其中一輛車棚被燒了個乾淨,另一輛駕駛室也被熏得黑乎乎的。

  還有2輛車,大概是在炮擊中徹底損毀了,直到最後一批登陸士兵返回運輸艦也未見蹤影。

  運輸艦緩緩升空,停留過的地面可以看到兩道又粗又深的壓痕。

  看到這一幕,藏身林間的第1小隊學員們大多鬆了一口氣。

  唯獨魏斯緊緊皺起了眉頭。

  「敵方」陸戰兵沒有深入樹林搜尋偵察,自己派出去的兩名學員也沒接觸到「敵人」……讓尼古拉徹底擺脫危險的機會就此溜走,這究竟是壞事還是好事?

  魏斯下了樹,站在樹下,叉著腰、低著頭,發了會兒呆。

  尼古拉爬下樹:「他們走了。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擔心的那樣糟糕吧!」

  「也許吧!」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向西走?」

  魏斯沒應聲,而是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尼古拉,他的表情和語氣雖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的澎湃潮湧,想來只多不少。

  見魏斯盯著自己看,尼古拉有些不自在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靴子:「我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我剛剛只是在想……我們攜帶的補給夠用4天,往西再走2天,就進入『敵方本土』了。難度提高了,演習得分率也提高了,有點意思哈?」魏斯道。

  尼古拉依然低著頭,跟露出地面的一小截樹根較上了勁。開始用靴子尖輕磕,然後越想越不爽,於是狠狠踢了幾腳。

  「是啊,本來很有意思,可現在……有時候,我真討厭自己的姓氏。」

  魏斯照例寬慰道:「命運安排了我們的出身,讓我們從一出生就擔負了某種特定的使命,但是,我們未必要屈從於命運的安排,我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不濟,我們也可以偶爾任性一把,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對不對?」

  尼古拉苦笑道:「對,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努力做真正的自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我肯改變自己,別人也未必肯讓我如願啊!」

  魏斯輕車熟路地揶揄道:「是啊!有誰像你,參加演習還帶著一串的保鏢,而且還是政府買單的保鏢!」

  這種冷嘲熱諷若是從他人口中出來,肯定會被尼古拉痛扁一頓,然而魏斯得到的僅僅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白眼。

  「好吧!一想到把布魯克斯和他帶來的那群士兵撇在了屁股後頭,我就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尼古拉說。

  「噢,可憐的布魯克斯少校,這會兒正應該在什麼地方很生氣地捏拳跺腳吧!」魏斯說。

  兩人相視一眼,終於露出了笑容。

  越是形勢艱難,越需要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態。

  不多時,強襲並俘獲了巴斯頓學生團暫編第3營主力的兩艘飛行艦艇掠過這片樹林,魏斯和尼古拉躲在樹下不動也不吭聲,自動放棄了這獲得快速回程票的最後一次機會。

  待那兩艘飛行艦艇漸漸飛遠,魏斯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尼古拉,心裡清楚,接下來,保護這位萊博爾德先生的重任就完完全全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等到兩隊空中艦艇都從視線中徹底消失了,魏斯集闔第1小隊,親口向全體學員通告了自己的決策:儘管己方營部和另外兩個小隊都在這場演習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這支小隊淪落為一支弱小的孤軍,但在巴斯頓學生團光榮傳統的照耀下,他們仍將繼續戰鬥,並將最終走向勝利。

  這些二三年級的學員們正是青年熱血的年齡,在魏斯先抑後揚的鼓動下,一個個都重新振作起來。他們收拾心情,背起沉重的行囊,擺開戰鬥行軍隊形,朝著「敵人」的縱深復地走去。行進途中,派去偵察的兩名學員趕了上來,而且還帶回來9名僥倖未被捕獲的學員,他們全部隸屬於第2小隊,是先於同伴出發的先遣分隊。根據他們的描述,「敵方」飛行戰艦的炮火看似猛烈,其實沒有太大的破壞力,而且炮彈有意往沒人的地方招呼,這跟魏斯和尼古拉觀察推測的結果完全相符。

  得到壯大的第1小隊,當天又兩度遇到了進行空中偵察搜索的「敵方」飛行戰艦,所幸他們人數不多,目標不大,而且已經有過分散隱蔽的經驗,兩次都沒有暴露行蹤。

  在夜幕降臨之前,魏斯帶著學員們在靠近樹林邊緣的地方休整了兩個小時,等到天色全黑才走出樹林,小心翼翼地穿過了一個十多公里寬、幾乎沒有任何遮蔽物的開闊地帶。他們一刻不停地趕路,絲毫不敢攜帶,而就在他們抵達這開闊地帶西邊的林地後,夜空中出現了一艘二級巡防艦,它開著探照燈,猶如一只在深海捕獵的巨型章魚,張牙舞爪,橫行無忌。

  「敵方」飛行艦艇出現越頻繁,魏斯的心態反而是越放鬆,因為一旦出現危及尼古拉性命的危險,只要鬧出大一些的動靜,他們很快就能得到來自空中的支援,若是這種危險狀況不發生,便可使出平生所學所悟,好好跟對手在這演習場上過上幾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8-1-4 10:51 PM

第102章 殲滅與俘獲

  樹林邊緣的一叢灌木後面,魏斯端著望遠鏡,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數公里外的「敵情」。在一條水流潺潺的小河旁,露天堆放著小山般的烏黑燃煤,一艘懸掛著紅色旗幟的二級巡防艦停落在河流與煤堆之間的空地上,一群身穿黑色工作服的工人正用機械傳送皮帶往這艘飛行戰艦的煤倉裡裝填燃煤,另外幾個相同裝束的工人則用內燃發動機帶動的抽水機,通過軟管將河水抽送到飛行戰艦上……

  尼古拉輕手輕腳地來到魏斯身旁,低聲道:「情況怎麼樣?」

  魏斯將望遠鏡遞給他:「呃,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尼古拉毫不遲疑:「先聽壞消息。」

  「這個偏僻的加煤補水站約有100名守軍,30名工人,每4-5個小時就有一艘巡防艦前來補充燃料,每次逗留2-3個小時,中間的間隔時間只有2個小時,也就是說,要想襲擊這個加煤補水站,留給我們行動的時間非常短。」

  尼古拉端起望遠鏡:「那好消息呢?」

  魏斯咧嘴笑道:「估計是因為這個加煤補水站遠離交戰區,而且他們的航空部隊在戰場上佔據了優勢,所以士兵們的戒備比較鬆懈,而且他們的四個防空陣地隔得較遠,白晝還能相互策應,入夜之後,只要不發出很大的聲響,其他防空陣地上的士兵不會注意到某處陣地出現了異常。」

  自天亮前抵達這裡起,魏斯已經對這個專為飛行艦艇設置的加煤補水站進行了小半天的細緻的觀察。這周圍共有4個防空陣地,每個陣地2-3門輕型高射炮,每個炮組6名士兵,炮手共有70-80人,加上執勤巡邏的士兵,戰鬥人員總數在100左右,另有30名負責加煤補水的非戰鬥人員。

  在這個蒸汽機發展高度成熟、內燃機技術方興未艾的時代,各國飛行艦艇均以燃煤鍋爐和往復蒸汽機為主要動力,而且動力系統一多半的輸出用於轉換為供星源石產生浮力的電力。一艘800T級的二級巡防艦,通常搭載100T左右的燃煤,以正常巡航每小時消耗0.5-0.8T燃煤計算,能夠維持5-6天的持續飛行,若是執行戰鬥任務,那麼2天左右就要補充一次燃煤。由於巡防艦續航力短、出勤率高的特點,在進行大規模作戰行動時,通常會在前線與大後方之間設立若干加煤補水站,而戰列艦、巡洋艦這些噸位較大、自持力較強的飛行艦艇,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下才可能光顧這種臨時補給點。

  魏斯這個得到增強的小隊,目前共有50名學員。若突襲得手,按1比3演習戰損比計算,能夠以陣亡30-40人的代價奪取這個加煤補水站,進而繳獲130名敵方官兵的參戰銘牌——每個參加演習的官兵都有一塊標明身份的參戰銘牌,「擊斃」對方便可取走銘牌,從而獲得對應的演習分數。普通士兵10分,士官20-30分,軍官40-100分,而普通輔助人員只有2-5分。粗略估算,這130名「敵軍」的演習分數在1500分左右,小隊成員平均每人獲得30分,而在雙方第一階段的正面交戰結束後,不少部隊的人均得分已經超過了50,集體平均過百的也不在少數,這意味著魏斯的小隊即便成功突襲了這個加煤補水站,也不足以拿到三等功勛。

  戰爭不是簡單的分數計算,演習場也是一樣。50人正面突襲駐紮130人的加煤補水站,結果未必要按1比3的戰損比換算。如果發揮局部優勢,比如說50人先襲擊駐紮20人的高炮陣地,以突襲+包圍的疊加效果,可以取得1比5的戰損比,如果不殲滅而迫使對方投降,雖然得分減半,但己方無需減員。

  照此計算,在極致條件下奪取加煤補水站,可以不折一人而獲得七八百分。

  好萊塢戰爭劇《兄弟連》的第一場精彩戰鬥,就是B連摧毀德軍在海灘背後的炮兵陣地,這一劇情深深印刻在魏斯的腦海中。因此,他依葫蘆畫瓢地謀劃了一個夜襲計畫,逐一包圍並突襲「敵人」的4個炮兵陣地。制高射炮,然後集中炮火,摧毀一艘二級巡防艦,再遁入樹林,輕裝撤退。

  基於地面部隊跟飛行部隊對抗的極端劣勢,重創或摧毀一艘飛行艦艇,可以拿到戰鬥噸位*10的演習得分,若是俘獲一艘,不但可以拿到戰鬥噸位*20的基本分數,還可以按照擊斃或俘獲的艦員另行計分。往年的演習中,曾有過一個步兵營俘獲一艘一級巡防艦的戰例,他們一口氣拿到了40000+的演習積累,僅此一戰就足夠拿到一等功勛!

  聽魏斯說了他設想的作戰方案,尼古拉卻皺起了眉頭:「會不會有詐?」

  「你的意思是說,『敵人』在這裡故意設下埋伏?」魏斯問。

  尼古拉點了點頭:「他們俘獲了我們的同伴,很可能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我們逃脫圍捕的情況,以及我們原先設定的作戰計畫,從而判斷我們大致的方向和方位。為了引誘我們主動出擊,故意擺出警備鬆懈的假象。」

  魏斯搖頭道:「可是我仔細觀察過了,這裡沒有伏兵,所有的敵人都在我們眼前。如果是埋伏,應該有相應的部署才對。」

  尼古拉見識過魏斯這雙眼睛的神奇之處,他想了想:「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斷,就這樣幹吧!」

  魏斯沒有急著召集學員們進行部署,經過一夜行軍,又在這熬了一個上午,他早已是身心俱憊。為免疲乏的精神狀態影響了判斷力,他讓尼古拉頂替自己繼續在這裡監視,自己找了個避風的位置,裹著毯子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尼古拉觀察的半天時間,視線中的加煤補水站依然循規蹈矩地運轉著,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情況。於是,魏斯決定執行夜襲計畫,他將原屬第1小隊的5名分隊指揮官連同後來加入的分隊指揮官召來,詳細闡述了自己的分析和設定,推測了行動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並且著重描繪了「擊落敵方飛行戰艦」的可觀前景,讓這6名分隊指揮官個個兩眼放光,躍躍欲試。

  跟之前奇襲石橋守軍不同,魏斯選擇的動手時點是午夜過後,因此除了輪流站崗放哨的學員之外,所有人上半夜都在養精蓄銳。臨近午夜,所有人又都飽餐了一頓——雖說吃的是沒有加熱的戰地口糧,入口又冷又硬,味道也差強人意,卻足夠支撐他們在後半夜乃至次日早晨保持充沛的精力和體能。

  行動的第一個目標,是位於加煤補水站西南角的高炮陣地,它緊挨著樹林,呈三角形布設了3門高射炮,從外觀輪廓判斷,有兩門是中等口徑的速射炮,一門是小口徑機關炮。得益於巴斯頓軍校全年而嚴格的軍事課程,二年級學員就具備操作速射炮的能力,而三年級學員基本上可以玩轉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所有的制式武器。

  即便是在深夜,進攻方的巡防艦依舊不斷降落下來補充燃煤和淡水,為傳送帶和抽水機提供動力的機器持續發出隆隆轟響聲,這種動靜恰好為夜襲者的行動提供了掩蔽作用。魏斯用他的「火眼金睛」勘定了炮手的準確分佈,籍此向分隊指揮官們做了精細的佈置和安排。行動開始後,他讓尼古拉帶著兩個分隊在後面伺機而動,自己親自帶著四個分隊對目標進行四面合圍,待所有的分隊就位之後,他一馬當先,端著「格魯曼燒火棍」摸進敵方陣地,帶著第1分隊直接拿下了陣地上唯一一個值守哨位的士兵,並以低沉的嗓音喝令道:「你已被俘!不許動!不許叫!」

  這名士兵被三名學員掩住了嘴、按住了手腳,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睛看著魏斯。

  魏斯背朝正在加煤補水的敵方飛行艦艇,飛快地擰開然後關閉手電筒,往復兩次,示意另外三個小隊同步進入陣地,乾淨利落地控制了正在掩體裡酣睡的17名炮手,有人想要反抗,有人竭力掙扎,還有人拚命弄出了一些響動,但雙拳難敵四腿,他們很快認清了局面,為免遭受更多的皮肉之苦,一個個都順從地接受了現狀。

  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18名炮手和3門高射炮悉數成為了魏斯小隊的戰利品。

  「各位,抱歉打擾你們休息了,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你們,你們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俘虜。形勢明了,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反抗的機會,等到行動結束,我會釋放你們,在此期間,你們應當遵循演習規則,不得有任何的踰越,否則的話,哪怕擔上『殺俘』的惡名,我也會拿走你們的參戰銘牌!」

  在跟這伙被俘的士兵簡單溝通之後,魏斯指派一個小隊看押「俘虜」並操控火炮,便帶著餘下的幾個小隊奔向下一個目標,而在每次得手之後,他都會對被俘者進行這樣一番口頭警告。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是第四個,魏斯和他的小夥伴們迅速奪取了全部四個高射炮陣地,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而在各分隊將高射炮的炮口對準場中的巡防艦之後,魏斯點燃紅色的焰火信號棒,單手高舉,昂首闊步地朝它走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8-1-6 09:31 PM

第103章 陰暗面

  當魏斯走到飛行戰艦舷側的艙門外時,手裡的焰火信號棒剛好熄滅。

  他沒有匿入黑暗,因為艦上的探照燈已經牢牢將其鎖定,就連影子都無所遁形。

  對面,是艦員們手中的步槍,還有舷側露天炮位的小口徑速射炮,雖說是在演習場上,但這樣的場面,仍給人以視覺上的衝擊。

  魏斯毫無懼色,從容不迫的停住了腳步。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一名艦員高聲喝道。

  「巴斯頓學生團學員,龍-克倫伯-海森!」魏斯正聲道,「去請你們的指揮官來!我要跟他當面談!」

  那名艦員道:「談什麼?你要向我們投降嗎?」

  「不!」魏斯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是來通知你們,按照演習規則,你們這艘戰艦已經被我們摧毀了!」

  艦員們想來是沒有碰到過這種怪異的情況,他們面面相覷,既覺得匪夷所思,又不敢怠慢,於是通過艦上的聯絡電話向戰艦指揮官進行報告。

  不多會兒,一名個頭很高、穿著雙排扣軍服的上尉軍官出現在艙門口,他歪戴著軍帽,揚著頭,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跟魏斯對話。

  「聽說我們被摧毀了?是誰在開這種玩笑?」

  「巴斯頓學生團學員,龍-克倫伯-海森!」魏斯中氣十足地報上了家門。

  上尉摘下軍帽,用手捋了捋頭髮,露出了飽滿的中庭。

  「你?一個人?」

  「不,我不是一個人!」魏斯答道。

  「我聽說,你們想摧毀我的戰艦?」

  「不,不是想,而是已經……您的戰艦在演習中已經被我們摧毀了。」魏斯一本正經地回答到。

  「什麼?」上尉愣了愣,然後仰頭大笑,笑了足足半分鐘。

  魏斯靜靜地看著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他太過自信了。

  笑過之後,這名艦艇指揮官一臉鄙夷地盯著魏斯:「克倫伯-海森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您看來還不太清楚自己的處境。」魏斯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第二根焰火信號棒,將其點燃,單手高舉,當空轉圈。

  片刻過後,黑暗中閃現一團橘色的焰光,轟然炮響隨之而來。

  面前這位飛行上尉瞬間瞳孔放大,滿臉訝異。

  魏斯不由得挑起嘴角。

  焰光躍動,夜空忽明忽暗;炮聲轟鳴,寂夜喧鬧不休。

  炮火持續了一分鐘,在此期間,上尉和他的艦員們沒有採取任何的反擊舉措。

  待到炮聲停息,魏斯大聲道:「四個防空陣地高射炮,突然對您的艦艇發動攻擊,以每門炮每分鐘射擊5-6次的速度計算,您覺得您的戰艦能支撐多久?在巴斯頓軍校,我們學習了專業的炮術,很清楚什麼樣的火炮能夠什麼樣的目標構成什麼樣的傷害。一分鐘,最多兩分鐘,您的戰艦就會徹底失去戰鬥力。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一輪射擊就能將它打癱!」

  上尉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身材不太高也不太壯的年輕人,然後以疑惑的口吻發問:「你們有多少人?究竟是如何在我們眼皮底下奪取並控制這些火炮的?你們想要什麼?」

  魏斯清了清嗓子:「我們有多少人不重要,我們怎麼奪取這些陣地和火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在演習中佔領了這座補給站,並且擊毀了您的戰艦,拿到了相應的演習分數!」

  他的話也不竟然,在這加煤補水站周圍還有二三十名負責地面警戒防禦的士兵以及三十名工人,他們還是有能力對四個高炮陣地發起反擊的。不過,巴斯頓軍校的學員們終究是作為軍官後備力量培養的,文能參謀運籌,武能衝鋒陷陣,奪取高炮陣地的學員既可以操作火炮,也能夠隨時拿起步槍進行防禦,若是硬拚一場,以當下的形勢,對方未必能佔到便宜。

  飛行上尉正了正自己的軍帽,低著頭走到魏斯跟前,放低了身段,也放低了語氣:「我想,這應該是個選擇題,而不是論述題吧!也就是說,除了擊沉我們的戰艦,你們應該還有別的選擇?」

  魏斯盯著他那張表情複雜而精彩的臉:「抱歉,先生,我們沒有別的要求,也沒有別的設想。我們擊沉了您的戰艦,從而獲得對應的演習分數,這就是既成的事實。」

  上尉一臉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想要擊沉我這艘二級巡防艦,可沒有你想像的簡單!你以為奪取了這些陣地和火炮,就一定能夠得手?」

  魏斯從容不迫地說:「根據演習規則,如果對抗雙方對戰鬥結果存在爭議,應將戰鬥過程上報演習指揮部,由演習指揮部進行評判。」

  剛剛的炮火已經印證了魏斯的分析,如若將戰鬥情況上報演習指揮部,不但不會改變結果,還會引起高層的注意,然後?當然是取勝的巴斯頓學生團一戰成名,失意的戰艦指揮官淪為同僚們口中的笑柄。

  上尉輕嘆了一口氣,低語道:「年輕人,演習終究只是演習,雖然搶眼的表現能讓你們得到顯耀的榮譽和樂觀的前程,但將來一旦上了戰場,你們還想得到航空部隊的火線支援?」

  這,確實是魏斯此前沒有考慮到的問題。

  「演習終究只是演習,有很多比演習分數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說友情和誓言。」

  說到這裡,上尉伸出手,攬住魏斯的肩膀,湊在他耳邊低語道:「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今後,我馬西莫-奧比納就是你龍-克倫伯-海森的好朋友,我可以用我的家族名譽起誓,只要你的部隊在戰場上遇到了危險,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們!」

  聽了對方這番話,魏斯低下頭,閉著眼,心情突然變得很低沉。原來……演習的過程與結果,在這些指揮官的眼裡是主觀可控的,是可以跟對手「合作共商」的。這樣的演習,究竟還剩下多少操練戰術、鍛鍊兵士的效果?演習場上的這些交易,將來又會在戰場上起到怎樣的負面作用?

  他的立場沒有發生動搖,而是第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的陰暗面感到深深的悲哀。

  就憑這樣的軍隊,怎能抗衡如狼似虎的諾曼帝國?

  這名自稱「馬西莫-奧比納」的飛行上尉以為魏斯閉著眼是在做最後的心理鬥爭,於是拍了拍他的肩旁:「放心,這種合作方式很常見,上面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接下來,你帶你的人撤走,我們不但不追擊,還會指引並掩護你們攻擊另一處物資補給站,從那裡獲得足夠的演習分數補償。它離這裡只有百十里遠……」

  魏斯猛然睜開眼睛,正聲道:「不!」

  前幾日,他將計就計,設局誘捕敵方艦員,用戰俘換來補給和限期不予追擊的承諾,那還算得上是戰術性的發揮,後來因為敵方扣住了尼古拉,無奈的跟對方做了一次交易,已經是在打演習的擦邊球了。如若這次再跟對手「合作」,這樣的演習還有什麼嚴肅性和真實性可言?

  不,不能一錯再錯!

  上尉轉過身,一臉詫異地看著這名巴斯頓軍校生。

  「不,上尉先生,我認為演習如實戰,一切既成事實,就不能因為我們個人的主觀意圖而做改變。如果這是戰爭,您和您的戰艦已經被我們擊沉了,艦員生還率應該不超過20%……現在,請您交出戰艦參戰銘牌,如果您拒絕,我將如實向演習總指揮部報告。」

  上尉一臉不解地看著魏斯,眼神中逐漸顯露出怨怒之色。

  「這是你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巴斯頓軍校學員……龍-克倫伯-海森!」

  魏斯抬著頭、挺起胸,坦然無懼地回答道:「是的!」

  上尉糾結著,遲疑著,臉色愈發陰沉。

  末了,他從上衣的口袋裡一枚金燦燦的船型銘牌,緊緊攥在手裡,掌心朝下,伸到了魏斯面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如此堅決,我便遂了你的願,一切後果,由你們自行負擔!」

  魏斯面色平靜地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張開。

  上尉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手指。

  落到魏斯手裡的東西也就打火機大小,做工看起來很是精緻。

  「擊沉了我們,你們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上尉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魏斯聳了聳肩:「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上尉點點頭,轉過身,步履沉重地走到艙門口,喝令道:「全體歸位!準備返航!」

  艦員們不盡知曉發生了什麼,但看指揮官那格外陰沉的臉色,聽他那相當不善的語氣,猜都能猜到肯定不是好事。於是,他們動作麻利地返回艦艙,關閉各處艙門。

  兩分鐘不到,飛行戰艦帶著隆隆轟鳴聲起飛了。

  魏斯攤開手,藉著探照燈的光亮,看到這枚金色的船型銘牌正面刻著「長槍兵格拉倫特」,顯然是這艘二級巡防艦的艦名,將其翻轉過來,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應該是與這艘戰艦有關的各種信息,包括艦艇技術參數和指揮官姓名等等。

  突襲成功了,50名步兵幹掉了一艘數百噸的二級巡防艦,這樣的演習成績,應該能夠成為此次春季大會操一個引人注目的亮點,從而名利雙收。可是,魏斯這時候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深知一支軍隊武器落後點沒關係,但如果沒有鬥志,沒有拚勁,演習場上「以和為貴」,處處弄虛作假,等有朝一日上了戰場,還能指望他們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abuto_555 發表於 2018-1-7 07:05 PM

第104章 大人物眼裡的小跳蟲

  拿到了「長槍兵格拉倫特」號的參戰銘牌,魏斯當機立斷,率領第1小隊迅速撤出加煤補水站,遁入西南面的樹林。

  在突襲者撤離之後,加煤補水站終於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艘體形較二級巡防艦大了近一倍的飛行戰艦從東面飛來,殺氣騰騰地抵達加煤補水站上空,在離地百米的空中懸停。不到五分鐘,三十多名陸戰兵籍由速降繩和吊框降落地面,聯合原先駐守在這裡的陸軍士兵編成若干搜索隊,氣勢洶洶地撲進樹林……

  當敵方第一波空地聯合搜索行動緊鑼密鼓地展開之時,在離加煤補給站大約20里的密林中,魏斯的小隊已經停止移動,潛伏下來。這群來自阿爾斯特自由聯邦頂級陸軍院校的學員開始施展平日所學,依託地形構築起一個隱蔽的伏擊區。

  在這個伏擊區東側,魏斯和尼古拉雙雙蹲在離地三四米的樹幹上。視線中,敵方飛行戰艦的探照燈光束正在樹林上方游移,而在枝葉繁茂的樹林深處,隱約可見若干光點在左右晃動,那是敵方搜索隊的手電筒。

  「來了麼……有多少人?」尼古拉低聲問道。

  魏斯早已數好:「十四個!」

  「十四個?」尼古拉學著魏斯的模樣,眯眼皺眉,然而在這樣的視覺環境下,除了能觀察到有敵人在前方活動,別說是精確的人數,敵人究竟是個位數、兩位數、三位數,他都無法做出判斷。

  儘管尼古拉沒有發問,但從他的語氣裡,魏斯聽出了他想要問的問題,於是咧嘴道:「呃……這是天賦異稟的能力,無法傳授或複製,實在沒必要念念不忘。」

  「好吧!需要我回去傳達戰鬥指令嗎?」

  「當然!去告訴大家,行動開始後,速度一定要快,要猛衝上去繳掉『敵人』的武器,絕對不能讓他們使用信號彈和焰火棒!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用拳頭和槍托,如若對方有人受傷,責任由我一力承擔!明白了?」魏斯道。

  「當然!」尼古拉動作敏捷地爬下樹,一溜煙兒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魏斯眯眼注視著東北方,不得不說,在軍事領域,特別是在戰場上,「敵我識別系統」能夠在各種惡劣環境中發揮積極作用,其意義不亞於雷達此次登上歷史舞台,若是能夠普及開來,哪怕一個營只配備一個,也能夠對敵人構成壓倒性的技術優勢吶!

  可惜以這個時代的生物和電子信息技術,即便再過一個世紀,恐怕也掌握不了這種意義長遠的軍事技術。換句話說,自己的這門絕學,可以讓自己在軍界達到超乎想像的高度,也能夠給自己效力的軍隊和國家帶來超乎想像的益處,乃至成為主宰戰爭勝負的存在!

  見敵方搜索隊越來越近,魏斯也動作輕盈地爬下樹,緊隨著對方的節奏緩緩退向己方伏擊圈……

  二十分鐘後,14名士兵一個不少地被巴斯頓學生團的學員們按在地上,他們反抗過,掙扎過,嘶喊過,有一個人甚至點燃了焰火信號棒,但是就在轉瞬之間,一名學員將它奪了過來,插進了濕潤的泥土裡。

  為免這些士兵引來游弋在樹林上方的戰艦,學員們用事先準備好的備用襪子堵住了他們的嘴巴,這雖然能阻止他們發出聲音,卻引起了他們的強烈不滿。見此情形,魏斯只好讓學員們將他們兩兩一對,背靠背的捆了個結實,繳了他們的武器和補給,放任他們自行離開——以他們的狀況,從這裡返回加煤補水站至少要四五個小時,而且途中免不了跌跌撞撞的吃些苦頭。

  魏斯將分隊指揮官們召集到一起:「好了,各位,先別高興,我們這樣幹,基本上是徹底得罪了我們的對手,在這場演習結束前,我們最好不要落在他們手裡,否則的話……你們應該知道後果。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撤離,而且要改變路線,先往北,再往西,爭取在天亮前跳出他們的搜索區域,這意味著我們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必須一刻不停地趕路。讓大夥兒精簡行裝,每個人只留12發空包彈和3發實彈,6份野戰口糧,其餘物件,包括行軍帳篷、防水布、偽裝布、睡袋、行軍毯等等,只需要兩個人共用一份,多出來的全部就地遺棄,明白嗎?」

  聽到魏斯的這個指令,分隊指揮官們大為驚訝,他們七嘴八舌地表示,這些行軍裝備都是按人發放的,待演習結束後需要清點上交,如有遺失,需要由個人照價「買單」。

  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連這一點擔當都沒有,將來上了戰場,如何能夠應對凶惡殘暴的敵人?魏斯有些惱火,他厲聲道:「演習期間,本小隊丟棄的裝備物件,若在演習結束時無法尋回,所需補償費用,我全部承擔!」

  分隊指揮官們頓時鴉雀無聲。

  魏斯繼續道:「如有其他責罰,我也將一力承擔!現在,大家可以放心行動了吧?」

  見眾人還是有些猶豫,尼古拉開口道:「如有隊長解決不了的問題,屆時我會出面解釋。」

  能夠撇清責任,分隊指揮官們也就不再糾結,紛紛按照魏斯的要求去佈置了。

  待分隊指揮官們散去,魏斯雙手叉腰,低頭嘆道:「若不是這場演習,我壓根不會發現聯邦軍內部存在這麼多問題,前景真是很不樂觀啊!」

  此時此刻,他身旁就尼古拉一人,這些話自然是說給他聽的。

  尼古拉嘆氣道:「唉……這些還只是冰山一角呢!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會有不少高層人物對諾曼帝國的軍事威脅深為憂慮了吧!」

  專制帝國與民主國家的優劣,在一款名為「鋼鐵雄心」的戰棋策略類遊戲裡得到了數據化的體現。軍事帝國的軟肋在於行政和經濟效率低下,但是軍隊體制在激發官兵戰鬥力方面有一定的優勢,民主國家的「弱點」在於無論國家政策還是軍民心態都不好戰,以至於對戰爭的準備相對較少,戰爭中前期會很吃虧,但只要頂住了對方的攻勢,就能夠通過全民動員激發出更大更強的戰爭潛力。

  想到這些,魏斯沒有再長吁短嘆或是怨天尤人,而是就近找了棵大樹,爬到高處觀察敵方各支搜索隊的位置還有行進方向,從而找出一條能夠從容避開對手的路線。

  五分鐘後,學員們簡裝完畢,將遺留的裝備物資連同從「敵人」那裡繳來的武器彈藥堆在一起,既不遮蓋也不偽裝,直接在樹下丟了一堆,然後跟著魏斯的指引迅速遁走。

  就在這時,阿爾斯特自由聯邦軍第一艦隊旗艦「自由城」號上,值班的艦隊副參謀長梅爾-卡邁倫特上校已經拿到了有關「長槍兵格拉倫特」號在演習中戰沉的報告。看過報告內容,他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因為已經有好幾年沒出現過步兵偷襲戰艦得手的戰例了,倒不是步兵部隊沒有這個智慧和能力,而是基於相互理解、互相配合的「默契」。只要是在演習場上,航空部隊不會把陸軍部隊往死裡整,陸軍部隊也不會讓航空部隊失了面子,大家攜手合作,時不時為軍政高層獻上一場精彩紛呈的戰鬥,最終皆大歡喜,各自高昇……

  驚訝之餘,一臉老成的卡邁倫特上校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兀自嘀咕道:「巴斯頓學生團麼?一群自以為是的雛鳥,覺得自己在課堂上學到一些戰術謀略就無所不能了?覺得自己在演習中有搶眼的發揮就能前途無量了?幼稚啊!真是幼稚啊!」

  不一會兒,艦隊參謀長喬森將軍睡眼惺忪地來到艦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這個點叫醒我?」

  卡邁倫特上校將報告遞了過去:「抱歉,將軍,這事雖小,但著實有些棘手呢!」

  有著俊朗面容和峻拔身形的喬森將軍迅速掃了一眼:「噢?一群學生兵幹掉了我們的一艘二級巡防艦?有點意思啊!」

  「我剛剛詢問過了,過程沒有問題,演習規則的運用也沒問題,而且那艘巡防艦的參戰銘牌已經交到了那群學生兵的指揮者手裡,嗯……他複姓克倫伯-海森,來自洛林聯邦州的一個制槍家族,跟格魯曼集團有些關係。」上校在一旁畢恭畢敬地介紹說。

  喬森將軍瞥了眼身旁這個比自己年長近十歲的副職,不冷不熱地應道:「克倫伯-海森?噢,我想起來了,那是個專門製造高級獵槍和功勛步槍的家族。即便是跟格魯曼集團扯上關係,也只是個不足掛齒的小角色而已,一個搞不清狀況的愣頭青!」

  「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將戰況報告如實上報給演習總指揮部?」

  喬森將軍想了想,反問道:「不然呢?」

  卡邁倫特上校似乎被問住了,垂著眼沒答話。

  喬森將軍不屑地冷哼一聲:「依我看,這份戰鬥報告上寫得很清楚,是陸軍的防空部隊疏於防備,四個陣地接連被對手偷襲,居然連警報都沒能發出來,導致我們白白折損了一艘二級巡防艦,所以等演習結束後,他們應該好好整頓一下自己的部隊,以免再次發生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您說的對,責任當然是在陸軍部隊,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樣做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群學生兵?」

  喬森將軍道:「那畢竟只是一群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再說了,這場春季大會操進行到現在,我們已經出盡了風頭,那場成功的大規模空中突擊,讓老頭子還有我們艦隊參謀部獲贊無數,接下來只要配合對手上演一場艱苦卓絕、曲折跌宕的大反擊,這場演習就圓滿了。我們注定是今年春季大會操的頭號贏家,眼裡怎會容不下一群敢於挑戰傳統的小跳蟲呢?」

  卡邁倫特上校恭恭敬敬地低下頭:「您說得對,在這樣一頓豐盛的宴席上,出現一碟新奇的小菜,哪怕它辣的有些過頭,也不儘是壞事嘛!」

  喬森將軍微微一笑,然後打了個呵欠:「好啦,就這麼點兒事,非得要我起來一趟,行了吧!這時間還早,我回去養足精神。後面幾天,我們還得機智而體面的讓正義一方逆轉局面,最終拿到勝利蛋糕不是?」

  卡邁倫特笑而不語。目送上司離開之後,這位艦隊副參謀長臉上的笑容瞬間煙消雲散,他低著頭,獨自一人嘀咕著:「等老頭子知道了這件事,沒準又要大發一通脾氣,到時候你自己解釋吧!我可不會再替你背黑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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