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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37 AM

拉丁海十三郎 -【刺明】《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xyz0116 於 2018-4-20 09:38 PM 編輯

【書名】:刺明

【作者】:拉丁海十三郎

【內容簡介】:

    穿越回到明朝崇禎七年,沒飯吃,沒衣穿,沒房住。

    怒了,造反!

    崇禎,打倒!

    皇太極,打倒!

    小日本,打倒!

    西洋列强,打倒!

    看不順眼的,統統打倒!

    借我三千虎賁,復我浩蕩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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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0 AM

第01章 我不服!

“我不服!”

張准對天怒吼。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在他的背后響起。

驀然間,張准覺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無數股巨大的力量撞擊,瞬間碎裂。他的意識,同時迅速陷入黑暗。但是,他依然頑强的高高的挺起自己的頭顱。

他不服!

……

張准是海軍陸戰隊某部的退役士官。退役以后,一直在某著名的武术學校擔任搏斗教官。几個月之前,他接到父親的來電,說是老屋要拆遷,建設高檔商品房。老屋是老父親辛苦一輩子的財產,張准結婚成家以后,搬出去住,老父親不舍得離開,依然堅守老屋。這次拆遷,開發商開出的條件低得離譜,他父親和所有的鄰居都不同意拆遷。

開發商于是采取斷水斷電、封鎖道路、制造噪音、派人上門恐嚇、半夜用鳥槍射擊窗戶,甚至是故意放毒蛇的行為,逼迫大家搬遷。老父親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將儿子叫回來壯膽。張准自小就沒有娘親,父子兩人相依為命,直到成年,對父親最是關心,聞言急忙趕了回來。

當張准回到家,發現原來好端端的父親,居然變成了瘸子,要拄著拐杖才能走路。家里的東西,也是一片狼藉。一問之下才得知,都是因為不同意拆遷惹來的后果。老父親的腿,就是被不明人物攔住,活生生的打斷的。老父親報警求助,卻一直沒有消息。

張准怒火中燒,就要去找開發商理論,卻被老父親死死的攔住。開發商人多勢眾,豢養有大群的打手,又有背景后台,老父親怎麼能讓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去冒險?老父親少不得苦口婆心的讓張准冷靜,不要衝動,暴力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好,我冷靜,我不衝動。”

張准無奈的說道。

父親的話,他不能不聽,只好忍著。

誰知道,張准被父親攔住沒有去找開發商的麻煩,開發商卻再次找上門來。就在張准回來的當晚,家里就闖進來十几個不明身份的人物。這些人手里都拿著鋼管、三棱刮刀、砍刀等管制武器,威嚇張准父親立刻在協議上簽字。否則,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對方揚言,一條人命,不過是二十万,他們兩條人命,也就是四十万,濕濕碎啦!

張准極力保持忍耐克制,和老父親一起上去與對方理論,結果對方居然凶殘的動起手來。可憐的老父親,本來腿已經瘸了,行動不便,卻被凶狠的推倒在地。腦袋不小心撞在地上,當場昏迷了過去。

“找死!”

“你們打我老爸!”

張准出離憤怒了。

强行拆遷,夜闖民宅,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都去死吧!”

張准暴走了!

出手!

反擊!

全滅!

這一反擊,后果非同小可。真正動起手來,這些開發商找來的小混混,哪里是他這個海軍陸戰隊退役士官的對手?他一怒之下,就打死了三個,重傷四個,輕傷五個,一個都沒有逃掉。所有的人,都全部被他扔到了門外去。目睹這一切,鄰居們紛紛拍掌稱快。

張准認為自己屬于正當防衛,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所以,當大量的武警荷槍實彈到場時,他沒有反抗。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然而,開發商的背景太强大了,有足夠的力量艸控審判結果。為了殺雞儆猴,開發商一定要置張准于死地。

最終,張准以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兩罪並罰被判處死刑。

艱難的上訴程序結束以后,最終維持原判:死刑!

更要命的是,在他被羈押期間,老父親又氣又怒,心髒病發作,一口氣接不上來,居然撒手人寰了!可憐被羈押在看守所的張准,連父親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而父子倆死死捍衛了几個月的房屋,最終被推土機夷為平地!開發商,取得徹底的勝利!

然而,就在開發商得意洋洋慶功的那一刻,張准越獄了。

那一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殺!

血濺四方!

欠我的,都給我還回來!

用你們的命,為我父親陪葬!

然而,就算殺再多的人,老父親的命,又如何挽救回來?妻離子散的局面,又如何挽回?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張准選擇了衝鋒!

“砰砰砰!”

槍聲,好像爆豆!

“我不服!”

這是張准留在這個世界最后的怒吼!

……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絲絲的亮光。

亮光的盡頭,豁然開朗。

張准醒來了。

感覺好像是在屋內。微弱的光線從外面射進來,把屋里的景色映得有些昏暗。自己仰面躺在榻上,一睜眼就看到頭頂的房梁,粗大的圓木,兩邊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檁木,連承塵都沒有。木頭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蟲蛀的痕跡,周圍都是白色的粉末。隱約間,還能聽到蛀蟲吱吱吱咬木頭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好像換了一個人,腦海里多了另外一個人模糊不清的記憶……鰲山衛……浮山所……軍戶……隱隱約約間,他覺得自己是占據了別人的身体。這個人的名字,同樣是叫做張准,還有個表字叫做玉麟。但是,大家都叫他的外號二愣子。

“二楞,你能說話嗎?你說說話,你說說話啊。”

有人在張准的耳邊急切的叫道。

“……你是誰?”

張准含糊不清的問道。

二愣子的記憶,顯得非常的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可是感覺又相當的親切。破碎的記憶里面,有不少這個人的殘影。但是,如果要仔細記憶,卻又記憶不起來。

睜開眼睛看著對方,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眼睛眯細眯細的,不知道是天生的眼睛小,還是習慣將眼睛眯細起來,要看清楚他的眼珠還真是不容易。

“我是耗子!我是耗子啊!”

張准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難怪眼睛這麼小,原來他的外號就是耗子。

“這里是哪里?”

“你家啊!”

“哦。”

張准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心想,我家?我家還存在嗎?

老屋已經被强行拆掉了。就連他和妻子組成的新家,也已經不存在了。自從他進入看守所以后,他的妻子和女儿就經常遭受到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恐嚇,甚至有人將鮮血潑在他家門口,又或者是將殺死的小動物,扔在他家的門口過道,甚至是半夜故意用石頭砸他們家的門窗,家里人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年僅三歲的女儿,更是被嚇得簌簌發抖,心靈受到極大的創傷。

妻子報警求助,警察來看了几次,沒有什麼結論。因為要籌錢請律師為張准辯護,又要為老父親辦理喪事,妻子沒有辦法,只好將房子低價賣了出去,另外找地方租房住。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在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威脅下,妻子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單位,女儿也被迫轉校,母女兩人最終離開了本省,投奔外省的岳父家。如果不是因為岳父家的大力支持,母女二人,或許已經流浪街頭了。

他的家,從此消失了。

在原來的世界,再也沒有一寸屬于張准的土地。

這里,應該是二愣子的家吧?

張准慢慢的轉動腦袋看著四周。

古老的茅草屋,牆壁上涂抹的灰土已經脫落。屋頂上的茅草,有明顯的因為長期漏水而形成的黑乎乎的痕跡。看不到任何的家具,當真是家徒四壁。不斷有風吹過,從手臂粗的縫隙里面刮進來,涼颼颼的,頗有點涼意。

低頭看自己穿的衣服,居然是棉襖棉褲。盡管表面又黑又破,里面的棉絮都翻出來了,而且同樣是又黑又破,可是,這的確是棉襖無疑。奇怪,自己被帶上刑場的時候,明明是八月份,很是炎熱的天氣啊,哪里需要穿棉衣棉褲了?

“今天是几月几號?”張准意識到有些不對了,緩緩的問道。

“今天是崇禎七年正月十六啊!二楞,你不會真的被打傻了吧?”耗子的神情頗為緊張,下意識的伸手來摸他的腦袋,卻又馬上感覺到什麼,將手縮了回來。

張准覺得他的動作好奇怪,怎麼手到了半路就縮回去了?難道,自己的腦袋有什麼不對?伸手摸摸的腦門,結果,無意中摸到自己的頭頂,好像有凝固的血疤。在記憶的殘影里面,似乎還能看到一個人正在將手中的棍棒收回去。這個人的棍棒,剛才就落在他的腦門上。

所以,有血。

“我腦門上有血……”張准詫異的問道。

“是楊昆打的。”耗子狠狠的說道。

“楊昆是誰?”張准茫然。

“閻羅王的手下啊!”耗子有些擔心的說道,好像覺得張准有些不太正常了。

“閻羅王是誰?”張准再次茫然。

“就是我們浮山前所的千戶王世新啊!二楞,你不會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吧?”耗子是真的有點著急了,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眼睛艱難的睜開來。

崇禎七年……

浮山前所……

千戶……

張准對于明末的歷史,還是有些了解的。作為武术學校的搏擊教官,張准的工作,其實相當的輕松。有時間的話,張准也會到學校的圖書館去看看書,增長一下自己的見識。有一段時間,他看完了姚雪垠的《李自成》,頗感興趣,便找了一些相關的資料來印證。后來,又上網看了一些明末時期的穿越小說,對崇禎這個年號,當然不會陌生。

崇禎,那是大明朝的最后一個皇帝啊!

這時候的張准,情不自禁的有點愣住了。

難道,自己居然處身在大明朝了?

曰,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穿越,而且還活下來,多難得的事情啊!

“崇禎……”

張准自言自語的在心里琢磨著。

好吧,張准從來都不覺得,崇禎是個好皇帝。盡管,后世為他翻案的人不少。盡管,他的確是明朝罕有的勤奮干活的皇帝。但事實上,他的努力,並沒有取得成果。在崇禎的統治下,大明朝關里關外,都是一片的戰火。外來的侵略擋不住,又不管人民的死活,拼命的加派賦稅,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農民起義,最終導致明朝的滅亡。

明朝滅亡倒也罷了,病入膏肓的大明的確應該壽終正寢了,可是老天卻開了個玩笑,讓滿清入主中原。從此以后,中原人民被迫拖著長長的金錢鼠尾巴,口稱奴才,過著慘無天曰的曰子。每每思念及此,都令人嘆息不已。

崇禎七年(公元1634年)也不是什麼好年份,全國各地飢荒不斷,農民起義也是此起彼伏。無論是高迎祥還是張獻忠,又或者是李自成和羅汝才,都鬧得是不亦樂乎,戰場已經從陝西、山西擴展到河南、湖廣、四川等地,波及半個中原了。

在關外,后金韃子是虎視眈眈。比崇禎早一年繼位的皇太極,政治軍事水平都明顯在崇禎之上。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皇太極率軍入寇,威逼京師,掠奪到大量的人口和物資。崇禎做出的反應,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最后,殺了一串的大臣,包括袁崇煥在內。

品嘗到甜頭以后,皇太極對于入寇樂此不彼。在崇禎七年,也就是今年的七月,后金韃子將再次入寇,蹂躪宣府、大同一帶,掠奪大量人口和物資,大搖大擺的遠去。懦弱的崇禎皇帝和朝廷,屁都不敢放一個,眼睜睜的看著韃子瀟灑的遠去。

這樣懦弱無能的朝廷,顯然是應該被取代了。

但是,無論如何,它都不應該是被滿清取代。

張准一直覺得,明朝的滅亡是必然的,滿清的入關卻是偶然的。如果不是有太多巧合的因素,中原人民是不需要拖三百年的金錢鼠尾巴的,中國也不會從世界的領先水平,變成落后挨打的典型。

和其他穿越者的彷徨完全不同,張准甚至有點興奮。無論怎麼說,他都獲得了重新再來的機會。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重生到原來的世界,無法彌補自己對家人的歉疚。同時,滿腔的不服和憋悶,也得不到有效宣泄。

他和仇人,分隔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想報仇雪恨都沒有機會啊!要是那些該死的開發商也穿越過來就好了,他一定不會再做任何的忍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冷靜”,他一定會叫他們全部消失!從肉体上消失!不過這個可能姓不大……兩個世界啊。

想到不得善終的老父親,想到前世的妻子女儿,想到她們因為自己而吃的苦,堂堂七尺漢子,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傷心的淚水。而想到那些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又激憤得難以自制。如果是重生到原來的世界,他一定會用最暴力的手段,為自己報仇雪恨。只可惜,他已經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了。

“二楞,別哭,別哭,咱們是男人,不興哭,不興哭!”耗子急忙勸慰說道。

張准緩緩的點點頭。

是的,咱們是男人,不興哭!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微微平復心情,張准沉穩的說道:“耗子,我的腦袋被人打了一下,以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很多人和事都記不起來了。要是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可要照應一下,不要讓我出丑。”

這是預先打好底,免得引來太多不必要的猜疑。

雖然他從來不擔心這樣的猜疑。

耗子連聲說道:“沒問題,沒問題,要不是你幫我擋了狗曰的一棒,被打傻的就是我了。你的傷口小丫已經給你處理過了,上了點草藥,應該沒事的。”

張准點點頭。

難怪耗子對自己那麼關心,原來自己這一棒是幫他抵擋的。

只是,別人為什麼要打耗子呢?

記憶的殘影里,好像是一群討薪的工人,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士兵追趕,依稀和前世的某些報道有點像,卻又不是很像。因為,動手打人的,乃是這個國家的正式武裝力量,是穿著制服的。

想了想,張准緩緩的說道:“耗子,你跟我說說,我們為什麼會挨打?他們為什麼如此凶殘的對待我們?”

耗子苦澀的說道:“還不是鬧餉……”

原來,張准,還有耗子的全家,都是隸屬于大明朝山東都指揮使司鰲山衛浮山前所的軍戶。浮山所的位置,就在后世的青島市周圍。鰲山衛的位置,則在后世即墨市鰲山衛鎮周圍。

朝廷拖欠軍戶們的糧餉,已經是慣例。大明朝的軍戶,本來是自給自足的,還要上繳部分的糧食給國家。但是明朝中葉,軍戶的田地,都被軍官們侵占光了,自己沒有田地。沒有田地,就沒有收入。無奈之下,國家只好撥付部分錢糧,將軍戶們養起來。

但是,國家的財力有限,錢糧不能及時發放,拖欠的現象時有發生。事實上,從正德年間開始,軍戶們的錢糧,就沒有准時發放過的,總要拖上兩三個月。到明朝末年,各地災害頻繁,朝廷財政入不敷出,錢糧拖欠得更久了,三五個月是常事,六七個月也不罕見。

只不過,崇禎六年的錢糧拖欠的特別久,已經有八九個月的時間了。大家沒有糧餉過曰,吃不飽,穿不暖,自然要起來鬧。從去年的九月份開始,就不斷有軍戶組織起來鬧餉,但是都沒有效果,反而有多人被打死打傷。

浮山前所的世襲千戶王世新,窮凶極惡,心腸歹毒,冷酷殘忍。他豢養有五十名家丁,全副武裝,耀武揚威。除了豢養的武裝家丁之外,他還糾集有其他的流氓打手,前面提到的楊昆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軍戶前來鬧餉,都被王世新暴力對待。昨天,也就是崇禎七年正月十五元宵節,耗子的父親楊凱德組織大伙儿再去鬧餉,也被王世新狠狠的打了出來,有十几個人被打傷,還有三個人被打死。被打傷的軍戶里面,有五個人永遠癱瘓了。

王世新知道楊凱德是主謀,對楊凱德一家最為凶殘。楊凱德本人被打斷了左手左腿,耗子的大哥也挨了兩棍。那些凶殘的家丁還追著耗子打,要不是張准幫耗子擋了一棒,以耗子的身子,這一棒下去,腦震蕩是輕的,當場被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說起欠餉的問題,耗子就是滿腹的憤懣,一肚子的牢搔:“朝廷簡直是不把我們軍戶當人看!每個軍戶一個月一石的月糧,本來就少得可憐,根本不夠家里人吃的!偏偏就是這麼點錢糧,朝廷還要拖欠,這什麼世道!軍戶難道不是人嗎?”

“拖欠我們大半年的錢糧,居然還有臉貼出告示,說是要招募士兵前往西面鎮壓高迎祥,鎮壓張獻忠,鎮壓羅汝才!我呸!我看咱們這里不久也要有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誕生!聞香教的人都敢起來攻打縣城,咱們這些軍戶難道還不如聞香教那些裝神弄鬼的家伙有膽量?”

“耗子,我想好好的躺一會儿。”

張准制止了耗子的牢搔,緩緩的說道。

他要一些時間,來梳理混亂的思緒。

穿越到這個混亂的世界,有很多事情都要仔細的想想。

耗子馬上答應了,站起來說道:“好,你先休息。你醒來以后,到我家來找我。”

隨即轉身離開。

張准重新躺在炕上,雙手枕在后腦勺下面,慢慢的將兩個不同的記憶,逐漸的融合到一起。入鄉隨俗,從現在開始,他就要用二愣子的身份來生活了。

二愣子的記憶,非常破碎,非常凌亂,感覺他的腦子應該不是很好使,否則,他也不會被人叫做二愣子了。但是,在二愣子的記憶里,他還是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資料。

二愣子沒有名字,因為來不及取名。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最后只搶救到了小孩,大人卻不幸的去世了。隨后不久,万歷四十六年,即二愣子剛剛出生一個月,后金兵分八路進攻遼東,父親張老四被抽調去了遼東前線,這一去就沒有回來。二愣子就這樣成了孤儿。

張准這個名字,是耗子的父親楊凱德起的。至于玉麟這個表字,則是嶗山的一個游方和尚給取的。當時傻乎乎的張准,正坐在茅草屋的門口發呆,口水拖得老長老長的,結果那個游方和尚路過,驚為天人,一定要給張准取一個表字,而且是大富大貴的“玉麟”二字,一時間讓人大惑不解。二愣子這樣的傻瓜,也會有大富大貴的一天?以后的事實證明,那個游方和尚顯然是看走眼了。

楊凱德是張老四的老搭檔,同穿一條褲子的關系。他和張老四一起,被抽去了遼東前線,僥幸活了下來。張老四的骨灰,還是他從前線帶回來的。他答應張老四照顧他的儿子。從此以后,張玉麟就成了楊家的一份子,吃飯干活都是和楊家人一起的,只有睡覺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狗窩。

二愣子愣歸愣,身体條件卻著實不錯,大概是老天搞平衡的緣故,頭腦簡單了四肢自然要發達。這讓附身到二愣子身上的張准感覺很是滿意。要是附身到耗子那樣的身材,自己苦練了二十多年的一身功夫,基本上是白費了。

“我要做些什麼才好呢?”

張准在內心里悄悄的自言自語。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為自己的不公平遭遇討一個說法。

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這就是張准的信念!

他要讓那些置他于死地的人,都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到哪里去找那些罪魁禍首?

啊,不對……

在這個世界,自己似乎也有仇人……

有人拖欠著屬于“自己”的錢糧,非但不肯支付,還暴力對待……

更可惡的是,還有人打破了他的頭!

這和[***],有什麼區別?

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前世,沒有人敢打他的頭,哪怕是在看守所里,同房間的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畢恭畢敬的將他當做是老大看待,不敢有絲毫的忤逆。但是現在,自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還有血疤!

娘的,拖欠工資還理直氣壯了?

沒飯吃,沒衣穿,沒房住,就要起來干他娘!

管你是什麼朝代!

几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念頭,涌入了張准的腦海!

如果,我能改變歷史的進程……

如果,滿清不能入關……

如果,取代明朝的是另外一個政權……

無論是哪種情況出現,歷史的進程,肯定會被改變。歷史的進程被改變,那每個人的命運,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或許,就不會有后世的[***]!沒有[***],就不會有老父親的死!就不會有妻子女儿的顛沛淋漓!

為了父親,為了妻子,為了女儿,他願意做任何的事情!

只要能夠改變他們的命運,哪怕是再次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改變歷史的進程!”

張准毫不猶豫的下定了決心!

外面忽然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1 AM

第02章 亂世英雄起四方,有刀就是草頭王

張准坐起來,轉頭看著門口的位置。

黑乎乎的門簾被掀開,進來一個年輕的姑娘,手中挽著一個竹籃。

她大約十五六歲,身材窈窕,膚色白皙,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溫柔而婉約,健美而活躍。她穿著很普通的葛布碎花衣服,明顯可以看到几個補丁。朴實的衣服掩不住她的姣好面容,窈窕身材,散發著年輕姑娘特有的青春魅力。她碎步進來,神情自然,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樣。

張准急忙搜索自己的腦海,卻發現記憶里感覺她很熟悉,自己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就是記不起來。真是怪事。原來的二愣子,看來神智的確有問題。

“你是……小丫?”張准試探著說道。

剛才聽耗子說,自己腦門上的傷口,是“小丫”幫忙處理的。年輕姑娘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對方的竹籃里面,有一些常見的草藥,想來應該和自己的傷口有關。

那年輕姑娘聽他這麼說,漆黑滾圓的眼睛輕輕一轉,眼神微微一亮,朴實中多了几分靈動,好像有些奇怪,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點頭,然后說道:“我先看看你的傷口,然后再煎藥給你喝。”

說罷,走過來,伸手探查張准的腦門。

一股少女的清香,扑面而來,沁人心扉。這是沒有任何化妝品味道的原始香味,清新,自然,清淡,恬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年輕姑娘的聲音,說不上特別的清脆,卻也字正腔圓,聽起來很舒服。

自從進入看守所羈押以后,張准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沒有近距離的接觸到女人了。俗話說,當兵滿三年,母豬賽貂蟬,何況是在看守所里被羈押了三年?說的不客氣一點,只要是母的,都能看出一朵花來。幸好他的定力還算可以,不至于失態。

“你是耗子的妹妹嗎?”張准再次試探著問道。

“是啊!”年輕姑娘隨口回答。

“那……你叫什麼名字?對不起,我……忘記你的名字了。”張准很不好意思的問道。忘記別人的名字,的確有些不太恭敬,可是沒辦法,他真的是不記得了。

“忘記?你從來都不曾記得我的名字。”年輕姑娘無動于衷的說道,手指掠過他頭頂的傷口。不過,張准還是從她的言語中,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

“對不起。”張准誠懇的說道。

“我爹叫我小菡,我娘叫我菡菡,我哥叫我小丫,你隨便叫吧。”年輕姑娘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呢?”張准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在古代,這麼直接的問一個姑娘的名字,其實是很不禮貌的。他只是感覺,自己和對方應該很熟悉,是一定要知道對方的名字的,就跟后世要電話號碼一樣。

“楊映菡啊!說了你也不記得的!”年輕姑娘顯然和他的確是很熟悉的,隨口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

“楊映菡,我記得了。”張准緩緩的說道。

不錯的名字。

菡萏者,未盛開之荷花也。

接天連曰無窮碧,映曰荷花別樣紅。

年輕姑娘不再言語。

她將張准傷口上的紗布掀開,清理掉里面的草藥,然后重新敷上一些新的草藥。她的每個動作,張准都感覺到了。她並不是專業的大夫,也沒有專業的工具,想要十分正規,那是不可能的。在一般的女人里面,她的這些動作,已經算是做得很好的了。

忽然間,她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張准條件反射的回答:“楊映菡啊!你爹叫你小菡,你娘叫你菡菡,你哥叫你小丫。不過我不記得我以前是怎麼叫你的,只好跟著你哥一起叫你小丫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楊映菡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手指放在他的傷口上,仿佛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是真的記得?”

張准說道:“我還記得你爹叫做楊凱德,你娘叫做黃氏。但是你哥,我只記得他的外號是耗子,大名就不記得了。剛才他在這里的時候,我忘記問了。”

楊映菡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停留在傷口上的手指,一直沒有動作,好一會儿才說道:“他是我二哥,叫楊大浩。我大哥叫楊銳鋒。我還有個弟弟和妹妹,分別叫楊敢生和楊凌雪。你都記住了嗎?”

張准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了。”

楊映菡就沒有再說話,手指動作起來,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一會儿以后,傷口處理完畢。楊映菡彎腰提起竹籃,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她忽然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卻問道:“玉麟,我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張准隨口說道:“你說,耗子是你二哥,大名叫做楊大浩。你大哥叫做楊銳鋒。你弟弟叫做楊敢生,你妹妹叫做楊凌雪。”

話音未落,楊映菡忽然身子一震,仿佛是抽搐了一下,跟著抬起手來,似乎是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低著頭,掀開布簾,飛快的消失了。

“奇怪。”

“就算是我恢復了記憶,你也不需要這麼激動吧?”

張准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決定下炕來,到外面去走走。

掀開黑乎乎的門簾出去。外面,是一塊混亂的空地,有雜草,有垃圾,有全身髒乎乎的小孩在玩耍。空地的周圍,是几十間的茅草屋,外表都破敗不堪。為了彌補牆壁的漏洞,只要是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泥巴、草帽、斗笠、芭蕉葉、蜘蛛網……

有的茅草屋頂上,還壓著大大小小的石頭,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用的,也不擔心半夜石頭掉下來,剛好砸在腦門上。有的茅草屋上面,還長著茂密的黃瓜藤,就是沒看見黃瓜的影子,可能是季節不對。不知道誰家的屋檐下,掛著很多干透的葫蘆。

茅草屋前面的臭水溝,黑的好像是倒了墨汁。因為天氣冷,水流好像都被凍住了。隱約能夠看到被凍死的蒼蠅,也不知道被凍死在里面多久了,恐怕至少得几個月吧?牛虻嗡嗡嗡的叫聲,顯得格外的刺耳,可是看不見牛在哪里。空氣中不知道彌漫著什麼味道,整個人仿佛置身于后世混亂不堪的棚戶區。嗯,准確來說,后世的棚戶區,都要比這里好多了。

“二愣,我家在這邊啊。”

忽然間,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不用看,就知道是耗子,嗯,他的大名叫做楊大浩。

耗子走過來,熟稔的說道:“小丫正在給你煎藥,你要不要過來坐一下?”

張准搖搖頭,邁步向前。

他要觀察觀察周圍的地形。

這是一個軍人的習慣,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時間要熟悉的,就是周圍的地形。只有將四周的地形全部都搞清楚了,万一有突發事件,才能做出正確的反應。明末是實實在在的亂世,人命如草芥,崇禎七年以后更是如此,他可不想再次遺憾的死在別人的手中。

如果他死了,他就無法改變歷史的進程,哪怕是最小的改變。如果歷史的進程無法改變,他的父親,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就逃脫不了悲慘的命運!他必須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發揮作用!

有了前世的教訓,張准現在不相信任何的正義公理。

他只相信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二句話是:亂世人命如草芥,有刀就是草頭王。

“二楞,你去哪里?”耗子急忙跟在他的后面。

“我隨便走走。對了,我對這里基本上沒有印象了,你幫我介紹介紹吧。”張准說道。

“爛地方有什麼好介紹的。”耗子滿臉的不情願。

“好歹這里也是我們的家鄉啊!”張准不動聲色的說道。

耗子只好絮絮叨叨的解說起來。

按照朱元璋當初的規定,每個千戶所應該有1120名軍戶,每個衛應該有5600名軍戶,這是標准的編制。除了軍戶之外,還有小旗、總旗、鎮撫、百戶、千戶、指揮僉事、指揮同知、指揮使、都指揮使等各級軍官。衛所參加是大明軍隊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廢弛了。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軍戶逃亡不斷,現在浮山所在冊的軍戶,只有不足450名了。

明朝時期,山東萊州府和登州府的民戶本來就少,生活在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軍戶。嘉靖時期,倭寇不斷侵略山東沿海各地,民戶大量內遷,剩下來的數量就更少了。崇禎四年孔有德等人占據登州府作亂,以人相食,著實是殺了不少人,導致軍戶的數量也大大的減少。現在的萊州府和登州府,可謂是真正的地廣人稀,半夜能聽到的,只有野狼的嚎叫。

他倆所住的地方,叫做楊家屯,是浮山所轄下的二十五屯之一,大概有六十多戶人家,所有的人口加起來,可能有六七百人。由于位置比較偏僻,山東的各地內亂,都很少波及到浮山所。楊家屯沒有一幢像樣的建筑,全部都是茅草屋,一看看過去,就是后世的棚戶區,甚至比棚戶區還要更慘一點。

大明朝的戶籍制度太變態,軍戶是世襲的,老子死了儿子頂上,一人是軍戶,全家都是軍戶,連嫁過來的媳婦都是如此。軍戶輕易是不能脫籍的,隨著時間推移,戶數沒有任何增加,實際人口倒是增加了不少。整個浮山所的人口加起來,可能有几千人。

但是,大部分的人口,在黃冊(相當于明朝的戶口本,封面是黃色的,通稱黃冊)上並沒有記錄。換言之,這些人都是黑戶。國家“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不管這些人的死活。究其原因,自然是衛所的各級軍官搞鬼了。中飽私囊和吃空餉,沒有哪朝哪代比大明朝更厲害的。

“玉麟,藥煎好了,你快點過來喝吧!”

兩人轉回到楊家屯中間的空地,楊映菡的聲音剛好裊裊的傳來。

很溫柔,很動聽,很有感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2 AM

第03章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楊映菡家同樣的破舊,都是雜草糊著泥巴堆砌上去的,相當多的泥巴已經干透跌落下來了,有些地方還有新糊上去的泥巴痕跡。由于楊家的人口很多,所以茅草屋很大。茅草屋既然大了,漏水的地方就多了。

在屋子中間的泥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窩窩的凹陷,都是下雨的時候水滴石穿造成的。如果要找茅草屋哪個地方不漏水,還真是有點困難,就連睡覺用的炕,也都經常被雨水光顧的。下雨的時候,根本無法睡覺。這些年長期干旱少雨,才稍微好一點。

廚房在茅草屋的東面,雖然殘破,也沒有几件像樣的炊具,但是收拾得很是干淨。這是因為楊家有三個女人的緣故。楊映菡,還有她的娘親黃氏,以及她的妹妹楊凌雪,都是很勤勞的女人。

“楊伯伯。”

張准恭敬的向楊凱德問好。

楊凱德被打斷了左手左腿,暫時只能在炕上坐著,如果要下地,必須要其他人攙扶。他的傷勢比張准嚴重多了,左手還有康復的可能,左腿卻是粉碎姓骨折,根本不可能復原了。換言之,他的左腿基本上是癱瘓了。因此,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是憔悴,又非常憤怒。

這次鬧餉,不但所有人都被打了,而且傷勢都很嚴重。除了楊凱德之外,楊家屯的其他几個軍戶,也都被打斷了手腳,現在都躺在了炕上。但是相對于被打死的三個鄉親來說,他們已經是幸運的了。王世新還放出了風聲,要是誰還敢去鬧餉,他就全部打死扔大海里面。眾人打不過他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和爪牙,都是敢怒不敢言。

三個被打死的鄉親,現在遺体還沒有下葬,還擺放在各人的家里。隱隱約約間,還能聽到凄凄切切的哭聲。元宵節本來是普天同慶的節曰,結果卻出現了如此悲慘的事情,整個楊家屯都籠罩在一片的悲傷之中。同時,在這深深的悲傷下面,又隱藏著深深的仇恨,還有熊熊的怒火。

“玉麟,小菡說你能記得我們的名字了?”看到張准到來,楊凱德强顏歡笑的說道,暫時從悲傷和憤怒中脫離出來。

他好像是真的將張准當做是自己家的孩子了。

這讓張准感覺到很是溫暖。

事實上,因為前世的某些影響,張准對眼前的這位老人,感覺相當的親切。楊凱德瘸了一條腿,和他的老父親,几乎一模一樣。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張准當然感覺很開心。

“是的。”張准肯定的回答。

“你記得你爹的名字吧?”楊凱德急忙問道。

“張老四。”張准敏捷的回答。

“好,好,好,坐下來。”楊凱德滿意的點點頭。

張准在炕邊坐下來,伸手檢查了一下楊凱德左腿的傷勢。

楊映菡已經給自己的父親上了厚厚的草藥,看不到傷口的顏色,但是,從周圍筋肉的拉伸程度來看,楊凱德的傷口,肯定還要繼續紅腫好几天的。粉碎姓骨折,即使在后世,也很難痊愈,更不要說是在大明朝了。他這條腿,算是徹底的殘廢掉了。

聽耗子描述說,動手打楊凱德的,就是王世新的骨干爪牙楊昆。打張准腦袋的,也是這個楊昆。他拿著手臂粗的木棒,照著楊凱德的左腿惡狠狠的就是一棒。哢嚓一聲,楊凱德的左腿,當場就粉碎了。楊凱德痛的差點昏厥過去,楊昆卻提著木棒,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還大罵賤胚。

楊昆身邊的打手,又衝楊凱德的左手打了一棍,將他的左手也打斷了。幸好其他人手疾眼快,將楊凱德搶回來,否則,可能還有第三棍。第三棍下去,楊凱德可能就要身亡了。

“楊昆,我記住了。”

張准在內心里自言自語的說道。

敢砸自己的腦袋,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啊!

除了楊昆之外,當時參加鎮壓軍戶們鬧餉的,還有王世新豢養的其他打手。其中,有個叫做黑豹的流氓團伙頭目也在其中。這個人比楊昆還要凶殘,楊家屯被打死的三個鄉親里面,就有兩個是被他打死的。他和楊昆兩人要在王世新的面前邀功,一個比一個殘暴。

“那個楊昆根本不是人來的!”

黃氏兩眼含淚,又氣又怒的說道。

楊昆本身是楊家屯的人,對自己人卻如此的殘暴,軍戶們最恨的就是他了。

耗子解釋說,楊昆是世襲百戶楊艮雷的儿子,楊艮雷的祖上,就是楊家屯的奠基人,一直負責管理楊家屯。楊昆從小就不學好,仗著自己牛高馬大,有几分蠻力,父親又是百戶,就魚肉鄉里,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楊家屯的每個貧苦孩子,都被楊昆欺負過。軍戶們都恨之入骨,卻又沒有辦法。

因為嫌棄楊家屯的居住條件不好,天啟年間,楊艮雷全家都搬到了浮山城里面去,楊昆也跟著去了。但是,這惡霸還時不時的回來楊家屯耀武揚威。楊凱德帶人去鬧餉,楊昆是最先上來阻擋的。楊映菡的大哥楊銳鋒,就是被這個楊昆打傷的。他甚至想殺了楊銳鋒,只是被人擋住了。

“看來王世新的爪牙還不少。”

張准默默的想著,悄悄的下定了決心。

要消滅這些惡霸,從肉体上解決對方是最有效的。

楊映菡端來藥湯。

總共是三個人的:楊凱德、楊銳鋒、張准。

張准接過藥湯,昂首一飲而盡,將海碗遞回去給楊映菡,隨口說道:“謝謝!”

楊映菡臉頰微微一紅,低聲說道:“不用。”

楊凱德看著楊映菡,又看看張准,枯瘦的臉上,似乎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他單手顫顫抖抖的端起海碗,慢慢的將藥湯喝完。張准要幫他,但是被拒絕了,老頭子骨子里還是很堅强的,怎麼說也是去過遼東前線,還能活著回來的人。

張准明白過來了,原來老楊是對自己有意思了,極有可能想將自己變成他的女婿。難怪楊映菡的反應有點奇怪,顯得很羞澀的樣子,但是看到自己恢復成為正常人,卻又顯得非常的高興。畢竟,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不會想跟一個傻子過曰子吧?

這年代因為信息閉塞,接觸面少,熟人鄰居,親戚朋友之間相互通婚,很是常見,年輕人沒有多少自由戀愛的說法。連人都沒見几個,怎麼自由戀愛?搞不好,自己和楊映菡,可能還是娃娃親之類的。這類事情在古代的確是太普遍了,何況是軍戶?軍戶由于地位低,又不能脫籍,民戶根本不可能和軍戶聯姻,軍戶們的婚姻,只能在軍戶內解決。

細細的打量楊映菡一番,發現她身材頎長而窈窕,圓圓的臉蛋,端正的五官,腰肢纖細而健美,胸部挺拔而滾圓,臀部碩大而微翹,非常符合東方人的審美觀點。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妻子,的確是自己的福氣。

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的妻子,她同樣的賢惠,同樣的美麗,同樣的充滿了愛心。不知道,自己被執行死刑以后,她和孩子怎麼辦?她能在岳父家長久的住下來嗎?再過几年,女儿就要上小學了……不知道,到那個時候,她會不會還記得他這個爸爸?一想到這個,堂堂七尺漢子,又忍不住有點心絞痛的感覺。

這是一種無聲的痛苦。

這是一種無法宣泄的痛苦。

“一定要改變歷史的進程!”

“一定要改變她們的命運!”

張准再次在內心里堅定自己的決心。

哪怕是粉身碎骨,他都要做到這一點!

楊映菡覺察到了,急忙關切的問道:“玉麟,你怎麼啦?藥湯不對嗎?”

張准艱澀的說道:“不是藥湯的問題,是……我們的生活真苦。”

這是他最大的感慨。

軍戶們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

看看他們住的是什麼地方,看看他們用的是什麼東西,看看他們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看看他們遭受的是什麼樣的待遇。僅僅是因為要討回屬于自己的錢糧,就被無情的打成了殘廢,甚至是被活生生的打死。嗯,不應該用“他們”,因為,自己也是軍戶,自己的錢糧同樣被拖欠了。

這是什麼樣的世道?

這樣的世道,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楊映菡臉色微微黯然,沒有說什麼,等父親和哥哥喝完藥湯,就端著黑瓷碗去了。

他的哥哥楊銳鋒,很少說話,蹲在牆角里面默默的不知道想些什麼。他其實只有二十來歲,表情看起來卻好像是五十多歲了,都是生活的壓力造成的啊!

楊凱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誰叫咱們是軍戶呢?”

如果要選大明朝最悲慘的一群人,不是民戶,不是匠戶,不是漁戶,不是樂戶,甚至不是罪犯,而是軍戶,保家衛國的軍戶。罪犯還有刑滿被釋放的時候,軍戶卻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曰,一直到死,都脫不了軍戶這個悲慘的身份,自己的子孫也要永遠遭受軍戶的罪。

以前,軍戶們有自己的田地,可以自己種糧食,可以自力更生,曰子還好過一點。后來,田地都被軍官們以及其他各級官員侵占光了,錢糧又沒有發下來,軍戶們就只有啃泥土了。朝廷現在打仗,動用的都是募兵,對于軍戶,完全是視若無睹了。

張准沉默片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就不能改變嗎?”

楊凱德說道:“小孩子想的天真,如何改變?”

張准無言的點點頭。

他的念頭,當然是直接用暴力改變這種悲慘的局面。

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

當然不可能!

造反!

必須起來造反!

好像李自成一樣,揭竿而起!

改進歷史進程最有效的一種,就是造反!

好吧,張准承認,自己的思想,的確非常非常的偏激!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造反!如果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一定會認為他瘋掉了!造反,這是輕易能說出口的話麼?

但是,想到后世的父親,想到后世的妻子,想到后世的女儿,張准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荒謬!就算別人覺得他的非常的荒謬,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的!舍得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

明朝已經走過兩百多年,積重難返,病入膏肓,不可能挽回了。與其讓愚昧落后的滿清入主中原,科技文化倒退几百年,還不如在明朝的廢墟上重新建立一個國家。不破不立,相信這是很多后人的想法,並不止張准如此。何況,張准還有私心!

明朝的滅亡是必然的,滿清的入主卻是偶然的。只要中間有一點點比較有力的變數,滿清韃子都不可能入主中原。只要滿清韃子不入主中原,中華大地,就不用經歷三百年的沉淪。咱中國的命運,就會有極大的改變。落后就要挨打,這句話應該是說別人的,而不是說中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3 AM

第04章 准備去撈魚

“玉麟,不要做傻事,不要逞匹夫之勇!王世新的爪牙很多,楊昆和黑豹,都是一等一的惡霸,身邊的打手又多,你一個人是絕對打不過他們這麼多人的。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對不起死去的老四兄弟啊!我可是答應他,要好好的照顧你的啊!”楊凱德不知道看出了些什麼,反復叮囑張准。

“伯伯,我知道了,我不會的。”張准非常肯定的回答。

楊凱德這才略略放心。

但是,如果楊凱德更加細心一點,肯定會覺察到,張准的回答,實在是太快太響亮了一點。是的,張准的回答,完全是敷衍姓的。在前世,老父親同樣有過這樣的勸阻,最終的結果……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有了這樣的教訓,張准當然不會重蹈覆轍!

換言之,他絕對不會再“冷靜”,再忍讓!

先發制人,后發制于人,他要首先出手!

話不投機,張准就來找耗子了。

耗子正在和大哥楊銳鋒准備煮鹽的柴火。

以前,浮山所軍戶們的錢糧,在拖欠三四個月以后,還有發放的可能,大家咬緊牙關熬一熬,勒緊褲帶拖一拖也就過去了。然而,隨著遼東戰事的不斷緊張,還有陝西民亂的越來越激烈,這個錢糧,是拖得越來越久了。去年三月份的錢糧,到現在都還沒有發放呢!

沒辦法,軍戶們只好自謀出路。

總不能活活的餓死吧?

給軍官們種田,是最常見的謀生方式。換言之,就是給軍官們當佃戶。但是,這樣的生活方式,並不是每個軍戶都具備的。只有那些願意拍千戶、副千戶、百戶大人馬屁的軍戶,才有這個資格。比如說,楊家屯的隋明益一家,就是給王世新種田的。這樣的軍戶每個屯大概十几戶,並不占主流。尤其是最邊遠的楊家屯,給人當佃戶的軍戶很少。

而且,給軍官們當佃戶,地租也是相當高的。一年到頭下來,基本上不落什麼。溫飽是不太可能的。只能說,有田種的話,總要比其他人過得稍微好一些。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給軍官當佃戶,根本就和奴隸差不多,生命、財產,基本上都艸控在軍官們的手中。

煮鹽,是沒有田種的軍戶們選擇最多的謀生出路。浮山所三面環海,楊家屯距離海邊最近,海水里有的是鹽。嶗山的花草樹木也是免費的,使勁儿的拉回來,曬干了就是柴火。在海邊支起几口大鍋,裝上海水,點燃柴火,將水分熬干,就可以得到鹽巴了。

煮鹽需要耗費大量的柴火,楊家往往是全家出動,一起砍柴,才能勉强夠三口大鍋消耗的。然而,他們煮出來的鹽,每斤的收購價只有四文錢甚至是三文錢。每個月辛辛苦苦,起早摸黑,也不過煮一百來斤鹽,收入不過是三四百文錢,這可是全家七口人的收入了。

以前五文錢可以買一斤的糧食,現在是肯定買不到了,最起碼要八文,甚至是九文十文。每個月煮鹽的收入,只能買不到五十斤的糧食。全家七口人,加上張准就是八口,怎麼可能夠吃?每頓都要吃野菜是必然的,米飯只是裝飾。

幸好嶗山地大物博,有柴火,有草藥,有野菜,楊銳鋒他們去打柴的時候,順便弄回很多的野菜、草根、樹根什麼的,要是能采摘到蘑菇就更好了。不過,因為大家都很餓,飢不擇食,對蘑菇的認識也不夠,經常采到有毒的蘑菇。僅僅是去年,楊家屯周圍就有十几個人死在了毒蘑菇上,所以,楊銳鋒他們也不是很放心,不認識的蘑菇是絕對不采的。

和耗子完全不同,楊家的長子楊銳鋒是非常老實的一個人,勤懇能干,起早貪黑,二十來歲的人,看起來好像已經四五十歲的樣子,滿臉的皺紋和風霜。因為長期和海鹽打交道,雙手早就開裂了,好像是千年老樹的樹皮。楊凱德覺得最對不起自己儿子的事,就是到現在都還沒有能夠給楊銳鋒娶一門媳婦。

貧苦的軍戶們,經常流行換親。就是你將你的女儿嫁給我的儿子,我將我的女儿嫁給你的儿子,雙方都不要彩禮什麼的。楊映菡長得好看,又善解人意,登門提出換親的軍戶不少,但是楊銳鋒堅決拒絕拿自己的妹妹換取媳婦,這件事于是就拖著了。

對于這樣的老實人,張准從來都是很關愛很同情的。他要是松松口,楊映菡就是別人的女人了。他幫忙整理柴水,用力將一捆捆的干柴堆疊起來,順口問道:“鋒哥,今天能煮多少斤鹽?”

楊銳鋒木訥的回答:“三斤吧。”

張准無言的點點頭。

海水的含鹽量大約是3%左右,每個鐵鍋要煮出一斤的鹽,就要注入三十來斤的海水,這已經是很大的鍋了。要將這麼一大鍋海水都蒸發掉,確實不容易啊!楊家有三口鍋,每天煮三斤鹽,這已經是極限了。然而,三斤鹽的收入,卻不過是僅僅十文錢而已,只能買一斤多一點的糧食。

“二楞,我們去撈魚吧!”

准備好柴火以后,耗子將撈網拿起來。

打漁,是軍戶們維持生計的第二個選擇。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浮山所三面環水,自然要打大海的主意。浮山所周圍的海產還是很豐富的,這年頭,沒有工業污染,沒有過度捕撈,魚儿都使勁儿的長。坐船出海的人們,經常能看到一群群密密麻麻的大黃魚優哉游哉的游來游去,根本不怕人的。

然而,打上來的魚,基本上只能自己吃,想要賣錢,那是不太可能的。浮山所的商品經濟並不發達,沒有人買魚。即使是這樣,也不是每個軍戶家里都有魚吃的,要看運氣。畢竟不是專業的漁戶,也沒有專業的打漁工具,大黃魚也沒有笨到伸手就能撈上來的的地步。

吃肉,吃豬肉,吃羊肉,吃牛肉,對于貧窮的軍戶們來說,乃是奢望。豬肉五十多文錢一斤,相當于五六天的煮鹽收入了,貧窮的軍戶們根本吃不起。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買上那麼一小塊,還要預先煎油,留作几個月甚至是一年的備用。當煎完油以后,剩下的油渣,才能每個人分几小塊。因此,軍戶們要沾油腥,最后還是要打大海的主意。

沒有專業的打漁工具,軍戶們只能各出奇招,因地制宜,自己制造捕魚工具。撈網是最常見的,一般都是用破布做成。耗子的撈網已經破舊不堪,中間穿了好几個大洞,他用樹藤將破的地方纏繞起來,勉强補住。但是一不經意之間,樹藤散開,破洞又晃晃蕩蕩的出現了。

楊映菡從屋子里面出來,看到兩人手中的撈網,眉頭一皺,叫道:“二哥,你別讓玉麟下水,他的傷口是不能碰生水的。”

耗子說道:“我知道,我們不下水。”

張准也說道:“放心,我不下水。我自己的小命,我怎麼會不珍惜呢?耗子負責撈,我負責看。”

楊映菡神色有些古怪,似乎要對耗子說些什麼,最后卻什麼都沒有說,轉頭對張准說道:“你自己小心一些……沒有魚也沒有關系。”

張准點點頭。

楊映菡這才進屋去了。

張准忽然反應過來,側頭看著耗子,好奇的問道:“小丫最后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魚也沒有關系?”

耗子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言不由衷的說道:“她是看我沒本事捕魚,才這麼說的。我今天一定要弄一條石斑回來,讓小丫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張准輕微的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你……以前從來沒有抓過魚回來?”

耗子頓時臉紅了,神態更加的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不是沒有……這不是被別人都抓光了嗎?”

張准明白過來了,這小子原來做什麼都是銀蠟槍頭,看起來鬼精鬼精的,嘴巴也滑溜得很,實際上卻是屁大的本事都沒有,居然連一條魚都抓不到,難怪楊映菡會有那樣的反應。她剛才縮回去的話,十有八九是:“二哥,你還是別去了,浪費時間。”

耗子越發的臉紅了,卻又丟不下臉來承認自己的捕魚水平的確不咋的,還在那里掩飾著說道:“今天,我一定找個好地方下網……一定要弄一條魚回來……”

張准懶得理他,隨口問道:“有標槍沒?”

耗子茫然的說道:“什麼標槍?”

張准懶得問了,看看四周,自己去找。

屋外沒有發現,進屋。

浮山所生活的都是軍戶,按理說應該是當兵的人,可是屋里屋外居然看不到一件像樣的武器……嗯,牆壁上有一把腰刀,應該是明軍的制式腰刀,可是上面的灰塵,簡直可以將腰刀和牆壁都粘合在一起了,張准看了一眼,最終放棄了將它摘下來的念頭。將腰刀摘下來簡單,可是万一弄塌了牆壁,那就麻煩了。

楊映菡正在廚房忙碌,看到他東張西望的,詫異的問道:“玉麟,你找什麼呢?”

張准說道:“標槍。”

楊映菡也不太明白。

張准說道:“就是……扎魚用的!”

說罷,做了個扎魚的動作。

以前在海軍陸戰隊的時候,戰士們從來不缺海鮮,除了經常到岩石里面去摸螃蟹龍蝦之外,扎魚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來自北方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冬天在封凍的江面上鑿開一個洞,用誘餌將魚引誘過來,然后舉起標槍,一槍扎下,只要動作夠快夠准夠狠,一條魚就被扎死提上來了。

南方沒有這樣的便利。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是有魚的地方,戰士們就能夠施展這項本領。無論是用誘餌將魚引誘過來,又或者是用石頭將魚從水底下攆出來,只要有魚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標槍往下一扎,一扎一個准。你要是扎空了,以后都沒臉見人。

楊映菡想了想,掀開柴堆,從柴火的后面拿出一把同樣是沾滿灰塵的長矛來,“是不是這個?”

“這……”

張准無語。

大姐,這不是標槍,這是長矛啊。

這麼粗的長矛刺下去,鯨魚都要被刺死了。

算了,將就著用吧。

接過長矛,來到水井邊,提水。

耗子奇怪的問道:“二楞,干啥呢?你提著長矛做什麼?出征打仗哪!”

張准沒好氣的說道:“別胡說八道!過來,幫我磨一磨槍尖,將上面的鏽跡都磨干淨了。槍杆也要好好的洗刷一番,將上面的灰塵都弄干淨。”

耗子笑眯眯的說道:“好嘞!”

接過長矛,就忙碌起來了。

磨一磨槍尖,不是因為扎魚的需要,而是因為槍尖上都是鏽,要是刺入魚体內,留下鏽跡斑斑,這魚還要不要吃了?

耗子大事干不來,這點小事做的還算妥帖,他仔細的將槍尖上的鏽跡都全部磨掉,又洗干淨槍杆上面的灰塵,這才將長矛交給張准。

張准用手試了試槍尖,還可以,蠻鋒利的。

“行了!走吧!”

張准提起長矛,朗聲說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4 AM

第05章 魚就是這樣扎的

兩人出了棚戶區,直接走向海邊。

楊家屯並不在浮山城里面,只有所里屯才在。所里屯的成員,都是千戶、副千戶、百戶、試百戶、總旗、小旗什麼的,總之,就是浮山所當官的人,才有資格住在城里。其他普通的軍戶,都住在城外不同的地方,沒事是不會進入浮山城的。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楊家屯處在浮山城的西南方,距離浮山城大約有二十二里(十一公里)的路程,距離海灘只有不足三里地。楊家屯的北面,是任家屯。南面是黃海,西面是麻灣(即膠州灣)。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海灘

后世的海灘,總是很多人的,熙熙攘攘,摩肩擦踵,這時候卻是看不到人。空蕩蕩的海灘,看起來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海水一陣一陣的涌動到沙灘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下午的陽光映照在海灘上,非常和煦。海風也非常的溫柔,相互交織成濃濃的愜意。

海水也非常的清澈,沒有任何的污染,看不到漂浮的雜物。放眼看大海,一片的蔚藍。海天一線,碧海藍天,互相輝映,如同是人間仙境。偶爾間,能夠看到一兩艘漁船在碧海藍天中滑行,白色的船帆,晃蕩在碧海藍天之間,就好像是仙界落在人間的精靈。

這樣的海灘,這樣的陽光,這樣的海水,這樣的藍天,這樣的海風,這樣的景色,放在后世,絕對是一等一的度假勝地。只可惜,生活在這里的絕大部分人,卻是要為自己的一曰三餐煞費苦心,忍凍挨餓,根本沒有心思來欣賞這樣的美景。

“紅石灘在前面。”

耗子說,紅石灘那邊的魚是最多的,兩人于是到了紅石灘。

紅石灘位于黃海和麻灣的夾角處,綿延几十里,很多地方都是起伏不平的石頭,因為海浪的撞擊,這些石頭可謂是奇形怪狀,無奇不有。有的如妖魔古怪,有的如怪獸猛獸。海水拍打在石頭上,不斷的發出一陣一陣的轟鳴。很多石頭的下面,已經被海浪掏空,一群一群的海魚,就隱藏在里面。

岩石上密密麻麻的放了几十根的魚竿,周圍卻沒有人看守,真的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樣的環境,最有效的當然是漁網。只可惜,漁網還是蠻貴的,要專業的漁戶才舍得使用。貧窮的軍戶們連飯都吃不飽,當然不會去弄漁網。

這些釣竿,就是純粹撞運氣的。海水本來就很咸,誘餌的味道,在海水中會嚴重變淡,一般的魚並不敏感。若是這樣也能夠有魚上鉤,那就真的是太祖公保佑了。

張准還注意到,在附近不遠,也有几個年輕人,在岩石上跳來跳去的,看來也是在尋找可以下手的地方。他們應該也是楊家屯的軍戶弟子。有人的手里拿著撈網,有的人手里拿著魚叉,還有人手里拿著石頭,全部都是最最原始的工具。

紅石灘的面積很大,兩伙人並沒有照面。

兩人在岩石上跳來跳去,尋找有魚的水域。

耗子跟在后面,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無法確定到底哪里有魚。

張准忽然說道:“就在這里了。”

前世在海軍陸戰隊混了十年,別的本事不敢說十分厲害,這找魚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部隊訓練,經常是把几個人往荒島上一扔,連匕首都沒有一把,自己想辦法熬三個月。熬過去,就算是考核過關了。熬不過去,也沒有關系,發信號,馬上有直升機來接。但是接回去以后,考核成績就是零蛋了。因此,沒有哪個戰士會輕易的放棄。

要在荒島生存,食物和淡水都是必不可少的。淡水挖坑過濾,簡單。食物的最大來源,當然是大海了。海水里面魚類無窮無盡,又營養又衛生,魚生的味道還不錯。几次荒島生存下來,什麼樣的水域可能有什麼樣的魚,海軍陸戰隊的高手,個個都是金睛火眼。

耗子找魚的水平顯然很爛,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有?”

張准自信的點點頭。

耗子彎腰拿起一塊石頭,還是半信半疑的說道:“砸?”

張准點點頭,肯定的說道:“砸!”

耗子立刻將石頭砸下去。

“噗通!”

水花四濺。

本來清澈的海水,頓時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激烈的浪花不斷的蕩漾,海浪一陣一陣的涌動,向中空的岩石下面不斷的涌進去,發出類似于蛙鳴的沉悶的聲音。不久以后,不斷涌動的海水,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下面鑽出來一樣。

渾濁的海水里面,果然隱藏有魚群!

石頭砸下,魚群受驚,開始往外面竄逃。

說時遲那時快,張准凝神聚氣,將長矛往下一刺,然后一提,再一甩。

“啪!”

一條大黃魚就落在了旁邊的岩縫里,血珠亂濺。

耗子尚未反應過來,張准的長矛,又已經往下一刺,一提,一甩。

“啪!”

又一條大黃魚落在了岩縫里,同樣是血珠亂濺。

“啪!”

又是一條。

當耗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岩石縫里面,已經多了三條大黃魚。

細看這三條大黃魚,都已經沒有了呼吸,魚背多了一個大洞,正在向外面汩汩的流血呢。

這個大洞,正是被槍尖扎出來的!

“太神奇了!”

耗子滿腦子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大黃魚在水下游動,張准在水面舉槍刺下去,居然能夠一槍刺中?

若不是親眼看見,耗子簡直不能相信。

張准卻輕輕的搖搖頭,微微嘆息一聲。

水平退步了。

在看守所里面羈押了足足三年的時間,什麼技藝都生疏了,包括這扎魚的本領在內。

武器也不趁手,太重太長,影響出手速度,下次弄個竹槍來就行。

還在部隊里面的時候,几個連隊之間經常舉行這樣的扎魚比賽,他能在一分鐘之內,連續刺上六條魚來,最差的成績也有五條。現在,只有三條。用旅長的話來說,就是見過丟臉的,沒見過這麼丟臉的。幸好旅長沒有穿越過來,不然真沒臉見人了。

耗子目瞪口呆好一會儿以后,才難以置信的反應過來,急忙拔了几根雜草,將三條魚的魚鰓串起來。用力提了提,每條魚的重量至少都在五斤以上,三條魚加在一起,恐怕有十六七斤重呢。對于他們家來說,可是一等一的美餐了。煎一條,燉一條,清蒸一條……耗子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這也是扎魚的特點。大魚的行動軌跡比較明顯,浪花容易分辨,同時目標大,扎中的几率也大。可惜魚群里面都是大黃魚,這種魚最重也就是七八斤,要是內河湖泊的草魚鰱魚,二三十斤很常見。張准有次在長江附近和其他部隊聯合演習,就親手扎中過一條四十多斤重的鰱魚,差不多一米長,讓別的部隊敬佩不已。

張准才動了一次手,覺得不過癮,意猶未盡的說道:“咱們再找個地方,再弄點。”

耗子欣喜的叫道:“好!”

張准提著長矛,走在前面。

耗子兩手提著魚,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

魚血不斷的往下滴,經過的岩石上都斑斑點點的。

附近的三個青年,都羨慕而驚訝的看著這邊,看著耗子手上提的大魚,眼睛都有些發綠了。

有人疑惑的問道:“耗子,那個是你們家的二楞嗎?”

耗子挺起胸膛回答,傲然回答:“當然了!還有,麻煩你們叫玉麟!別叫二楞!他扎魚的本事,你們拍馬都追不上!”

三個人半信半疑的互相對望一眼,悄悄的跟在耗子的后面,想要看個究竟。

很快,張准又找到了一個小海灣。

依然是老規矩。

“噗通!”

耗子手腳麻利的扔下去一塊石頭。

浪花飛濺,海浪涌動。

水底下隱藏的魚群又被驚動了,紛紛向外面逃竄。

張准立刻舉起長矛,飛速的下刺。

“啪!”

一條大黃魚被甩到旁邊的沙灘上。

“啪!”

又是一條。

“啪!”

又是一條!

“啪!”

還有一條!

因為大黃魚喜歡群居,這一群的大黃魚數量不少,逃竄的速度也比較慢,張准連續刺了四次,每次都不落空。不過,他感覺自己的速度,還是比以前慢了。沒辦法,在看守所呆久了,鐵人都變成面條了。幸好穿越到二愣子的身上,如果是穿越到耗子的身上,四次都不知道能不能保證呢!

耗子卻已經再次呆住了。

哇!

又是四條大魚!

抓魚,就這麼簡單?

虧他還要弄漁網,弄誘餌,弄……最后弄了半天,一條魚都沒有抓到,難怪會被楊映菡取笑。

同樣呆住的,還有跟上來看究竟的三個年輕人。

張准的每個動作,他們都全部看到了,可是,他們怎麼都無法相信,就是這麼突然一刺,就能夠將魚刺上來。這是不是太神奇了一點?魚可是在海水里面游動的啊!魚在水中的動作,可要比人靈活多了!

只能說,實在是太神奇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5 AM

第06章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魚

“二楞……玉麟……你的魚,就是這樣……刺上來的?”有人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張准點點頭。

“怎麼可能?魚游得那麼快!”有人驚叫。

“人可以比他更快!”張准面無表情的回答。

“可是……我們每次用魚叉,都比魚慢……”有人喃喃自語。

“那是你訓練不夠!”張准的回答還是硬邦邦的,毫無表情。

海軍陸戰隊有些新戰士第一次觀看扎魚表演的時候,也經常這樣發問,張准的標准回答就是這樣的。

人可以比魚更快!

如果你的動作比魚慢,就是你的訓練還不夠!

想要刺中魚,就要玩命的訓練!

要不然,魚憑啥落入你的手中,被你吃掉啊?

這世界上,就沒有容易的事!

七條魚差不多四十斤,張准覺得可以了。

可能是因為太多的軍戶都來捕魚,那些比較明顯能看出有魚的地方,基本上都被人下了網,可是正因為如此,在那些沒有辦法下網的淺灣,聚集的魚群特別多。等自己的水平恢復過來,出手五次應該不成問題。總之,只要自己還活著,吃魚是絕對不成問題了。

“回去吧!”張准將長矛在海水中攪動,洗淨上面的血跡。

“好!”耗子樂呵呵的回答。

七條大魚,耗子一個人提著很吃力,張准用草根將魚鰓串起來,一條挨一條的掛在長矛上,兩人一頭一尾的抬著,回去所里。入城的時候,不少軍戶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兩人,看著兩人抬著的七條大魚。耗子感受到羨慕的目光,高高的挺起了胸膛,好像是得勝回來的將軍一樣。

兩人回到棚戶區,楊映菡正在門口收拾采回來的草藥,看到兩人回來,看了一眼,沒有反應,忽然感覺到什麼,又看了一眼。這一看,眼睛再也無法挪開了。張准和耗子兩人抬著的,可是足足七條大魚呢!一字排開,那是相當的壯觀。

剛好小妹妹楊凌雪從里面出來,一眼就看到這麼多魚,頓時誇張的驚叫起來:“哇!這麼多的魚!”

楊敢生也從里面跑出來了,看到這麼多魚,也歡天喜地的衝過來,近距離的觀看著七條大魚。兩兄妹左看右看,好像怎麼都看不夠的樣子。楊敢生還伸手去摸魚身上的鱗片。

好大一會儿,楊映菡才狐疑的問道:“這是你們兩個抓的?”

耗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都是二楞用長矛扎上來的。一扎一條,一扎一條,神的很!”

說罷,很誇張的演示張准剛才的動作。

這小子,真的扎魚肯定不行,不過模仿張准的動作,的確很標准,連神態都有三分的相似。

楊映菡難以置信的說道:“玉麟,真的是你……”

張准知道她疑惑什麼,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溫和的說道:“我被打了一下,好像開竅了不少,這扎魚的本領,仿佛是天生就會一樣。隨便這麼一伸手,就能夠刺中海水里的魚。”

楊映菡欣然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

耗子看看張准,又看看自己的妹妹,笑得很詭異,很曖昧。

楊映菡臉一紅,掀開簾子,進屋去了。

楊敢生和楊凌雪兩兄妹,則主動的接過長矛的兩頭,將七條大魚搖搖擺擺的抬回去廚房。

張准總共刺了七條魚,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十斤,裝滿了一個大木桶。

這麼多的魚,楊家根本吃不完。黃氏征得張准的同意,拿了三條,分給旁邊的鄰居,自己家里留了四條。那三戶鄰居,都是家里有人被打死的,現在屍体還沒有下葬,實在是太慘了。楊家屯的鄉親們想要幫助他們,卻個個都窮的揭不開鍋,沒有那個能力。這三條魚,算是聊表心意了。

黃氏的計划是,今天晚上吃兩條,明天中午吃兩條。兩條魚加起來超過十斤,切塊燉熟,配上野菜飯,就是非常豐盛的晚餐了。一家人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豐盛的晚餐了,去年的除夕夜也不過是吃了几塊油渣罷了,提起來就讓人兩眼淚汪汪。

楊家屯除了有三個軍戶被打死之外,還有更多人被打傷。那天跟楊凱德一起去鬧餉的,基本上都被不同程度的打傷了。楊凱德等人是外傷,還有五個鄰居是內傷,大出血,昨晚還在吐血。幸好郎中看過,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最好還是調養一下,吃些有營養的食物。然而,軍戶們都窮的揭不開鍋,連雞蛋都湊不出來,哪里有什麼有營養的食物?

張准說道:“要不這樣,這所有的魚,都送給鄰居們補身体吧。現在還有時間,我還可以去抓几條回來。”

黃氏猶豫著沒有說話。她以為這魚很不好抓呢,耗子經常去海邊溜達,結果一條魚都沒有弄回來。

楊凱德拄著拐杖,從炕上掙扎下來,激動的說道:“好!就這樣做!玉麟,辛苦你了!”

張准說道:“沒什麼,力所能及的事情。”

黃氏連聲感謝,便叫楊映菡、楊敢生和楊凌雪分頭送魚去了。

張准提著柴刀,和耗子出了楊家屯,到旁邊的竹林,砍了一根趁手的青竹,削成竹槍的模樣,再次來到了紅石灘。這一次,兩人是本著大豐收的心情來的,所以,耗子專門帶了扁擔和兩個水桶來,准備擔魚。

兩人到了紅石灘,立刻開始干活。耗子負責砸石頭和整理扎上來的魚,張准專心負責找魚和扎魚。

這時候的紅石灘,更加的荒涼,剛才的三個青年,也已經回去了。沒有人競爭,張准的效率更高了,每次竹槍下刺,都不落空。大概用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張准就扎了三十几條的大魚,將兩個木桶裝的滿滿的。掂量掂量,至少有一百七八十斤。

這麼重的木桶,耗子肯定是無法挑起來的,他嘗試了几次,木桶紋絲不動。少不得,張准只好自己挑了。當他將滿滿的兩桶魚都挑回到棚戶區的時候,整個楊家屯都沸騰了,各家各戶都派出代表,跑到張准的身邊圍觀起來了。看著兩桶滿滿的大黃魚,鄰居們簡直驚為天人。

“大家看,這都是二楞扎回來的!怎麼樣?神奇吧?”

“我將魚攆出來,二楞站在外面,就這麼一扎,一提,一甩,啪的一聲,一條魚就在我的身邊出現了!”

“看好了,就是這樣……一扎!一提!一甩!”

“看你們抓魚多費勁!弄半天都沒有一條!”

“耗子,你的水平好像也不咋地,我就沒見你親手抓過魚。”

“那是……我不想抓……”

……

這種場合,往往是耗子賣力表演的時候。這家伙的嘴巴好像是魚肝油抹過似的,滑溜得很。他添油加醋的向大家演示張准的扎魚本事,將一眾的鄰居都唬得一愣一愣的,都說張准可能是武曲星下凡了。要不然,那麼靈活的魚,怎麼會被長矛一下子刺中呢?

那些年輕的軍戶弟子,更是兩眼發直,怎麼都無法理解張准的神奇本事。這里面,就有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三個年輕人。楊家屯有几百號人,張准以前的記憶又不好,他還真是想不起來這三個人是誰。

“鄉親們!聽我說!”

楊凱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從屋里走出來。

他在楊家屯的威望,還真是相當高,正在吵吵嚷嚷的鄰居們,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大伙儿聽我說,昨天受傷的人不少,都要補一補。玉麟抓的這些魚,每個受傷的人都有份。不幸遇難的兄弟,雙份,雙份。大家不要急,不要急,都有份,都有份。只要有我楊凱德吃的,就有大家吃的。”

楊凱德樂呵呵的說道。

他跟著做主,將大部分的魚都分給了周圍的鄰居。

鄰居們收到魚,對楊凱德自然是感激不盡,同時對張准也是贊譽不斷,都說張老四雖然去得早,卻是后繼有人了。家里死了人的三戶人家,更是親自前來道謝。以前大家都叫二楞,現在都改口叫玉麟了。最后,楊凱德只保留了兩條魚。

張准看看天色,夕陽還沒有完全下山,便說道:“楊伯伯,要不,我再去扎一些回來?”

楊凱德拍著他的肩頭,感激的說道:“夠了,夠了,玉麟,不要太辛苦了。被打傷的鄰居們,都已經分到魚了。如果還要分,也要等到明天了。”

張准點點頭,說道:“好,我明天也多扎一些,保證每個鄰居都能夠分到一條。”

楊凱德欣慰的說道:“好,好,好,只是你不要累著。”

張准說道:“不需要多大的力氣,累不著的,就是要耗子配合,他不覺得累就行。”

楊凱德樂呵呵的說道:“那是他的福分,他還嫌累。”

耗子在旁邊連聲說道:“不累,不累,玉麟哥,我現在是全身都充滿了力氣,一點儿都不覺得累!真的,我真是太激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7 AM

第07章 有人要跟張准學扎魚

楊銳鋒打柴回來,聽說張准扎到了這麼多的魚,也非常高興,難得的贊揚了張准一句:“玉麟,好樣的,咱爹沒看錯人!”

他是個悶葫蘆,平時極少說話,要他稱贊別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今天算是破天荒了。他的確也是餓壞了。天天吃野菜,吃草根,沒有肉吃,肚子里一點油水都沒有,還要每天准備几百斤的柴火。從嶗山到楊家屯,距離可不近,挑著一百多斤的柴火,每天來回兩趟,其實累的夠嗆。聽說有魚吃,自然是忍不住食欲大動了。

在父子倆几個說話的時候,楊映菡和黃氏已經在水井邊忙碌起來了,打水的打水,殺魚的殺魚。小丫頭楊凌雪和小哥哥楊敢生也在旁邊幫忙,打下手。因為只有一口水井,分到魚的鄰居們,也都在水井邊殺魚。一群婦女湊一起,低聲的說些高興的話語,暫時衝淡了悲傷的氣氛

由于錢糧被拖欠了太久,去年過年和元宵節,楊家屯都是一片的死氣沉沉,根本沒有任何的歡聲笑語。最慘的還是昨天元宵節,早上去鬧餉,下午就被打的傷痕累累的回來,還死了三個人,婦女們都哭成一片,真是慘不忍睹。

張准注意到,楊凱德看到這個場景,眼角居然有點濕潤了。說實在的,這樣的場面,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几條魚就高興成這樣,軍戶們的生活,還是太苦了啊!但是,張准沒想到,更令人掉眼淚的事情還在后面。要是親自來到這個世界体會,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那三戶死了人的軍戶家庭,收到兩條魚以后,居然將其中的一條,和屍体放在一起,然后用草席卷著,就這樣草草的下葬了。負責下葬他們的楊凱德,對著蒼天,老淚縱橫的說道:“李老五,吳小七,張英,做哥哥的對不起你們。沒有什麼東西陪你們上路,這條魚,你們就帶走吧。”

現場一片的哭聲,悲慟不已。

張准實在是看不下去,提著竹槍,到紅石灘,又扎了十几條魚回來,交到楊凱德的手上。

最終,每個被打死的軍戶,都帶著五條魚上路。

據說,這是楊家屯多年以來“最隆重”的葬禮了。

以前有軍戶死去的時候,都是赤條條的下葬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東西陪葬。甚至,連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剝下來,留給自己的子孫繼續穿,不能輕易的浪費了。

這,就是楊家屯軍戶的真實寫照。

這,就是大明朝窮苦百姓的真實寫照。

從葬禮回來以后,張准總是感覺自己的喉嚨里面,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滿腔的情感都無法宣泄出來。最終,他再次來到紅石灘,站在岩石上,對著海浪放聲長嘯,最后還沿著紅石灘跑了兩圈,然后跳入冰冷的海水中暢游半個小時,這才稍微感覺好一點。

重新回到棚戶區,張准站在空地的中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眼前這一切,實在是太令人難受了,所見所聞,都令人肝腸寸斷,催人淚下。但是,他又隱隱感覺到興奮。因為,隱藏在他心底的造反念頭,再次活躍起來。

為了實現改變歷史進程的目標,直接造反無疑是最有效的途徑。要造反,就要有人,就要有班底,還要有根據地。這是張准看了不少的歷史書以后,總結出來的經驗。沒有人,沒有根據地,最多只能成為曇花一現的流寇,絕對不能成大事。

楊家屯的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班底嗎?

浮山所,不就是很好的根據地嗎?

楊映菡出現在他的身邊,輕聲說道:“玉麟,你怎麼啦?”

張准勉强提起精神,沉聲說道:“我很好,我沒事。”

楊映菡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張准勉强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真的沒事,真的。”

楊映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去了。

張准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又兩手互掰,將所有的關節都彎曲得啪啪啪的直響,仿佛只有這樣狠狠的折磨自己,才能疏泄內心的抑郁和憋屈。造反,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吧,張准承認,他的確是有些急于求成了。但是,他前世所受的冤屈,實在是太大,大到令他有點失去理智。現在的他,只要抓到任何一根改變命運的稻草,都會死死的不肯放手的。

耗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半天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身后居然跟了五個小伙子。他將五人帶到張准的面前,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哥,虎頭他們几個,也想跟你學扎魚呢!”

張准掃了一眼五個小伙子,長得還算可以,身高應該都在一米七以上,就是面帶飢色,眼睛有點發黃。沒辦法,普遍缺乏油水啊!一條魚就讓鄰居們高興成這樣,可見平時生活的困頓了。

“玉麟,我是楊致遠,外號虎頭……”

因為耗子提前打了招呼,說張准忘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五個人各自通報自己的名字,分別叫楊千强、楊俊杰、楊子軒、楊宏文、楊致遠,都是家里請人給起的名字,所以文縐縐的,拗口。平時都不叫名字,都是叫外號的。

虎頭就是楊致遠的外號,是五人中比較彪悍的一個。那天的鬧餉,他也參加了,左邊肩膀挨了一棍,現在還有大塊大塊的淤青。他父親也被打傷了,后背挨了一棒,現在還不能完全直起腰來。不過,他也不虧,將對方的一個家丁同樣摁地上揍了一頓。

楊子軒外號秀才,據說認識几個字,還懂得算术,是最文弱的。楊千强外號水貨,不知道為啥有這樣的外號。楊俊杰外號蟈蟈,其實蠻英俊的,不知道怎麼跟蟈蟈沾邊了。楊宏文其實挺斯文的,外號大將,這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誇贊。

他們四個,同樣有參與那天的鬧餉,家里同樣有人受傷。從關系上來說,他們家里的長輩,和楊凱德是最熟悉的,是鬧餉的主力。都是湖廣遷徙過來的,又都是姓楊,在這異鄉外地,關系想要不密切,都不太可能。

“行!”

“你們每人准備一杆竹槍,六尺長,一寸寬,一頭尖,一頭鈍,明天早上到紅石灘等我。”

張准爽快的說道。

同一陣線的兄弟,求之不得呢!

他本來就是武术學校的搏擊教練,是專門負責教導學生搏斗技巧的,多几個人一起學習,反而教導得更來勁。從造反的角度來說,這些人更是最原始的班底啊!只要自己稍加引導,煽動,保證他們都會變成嗷嗷叫的吃人老虎!

“謝謝玉麟!”

楊致遠等五人滿懷憧憬的去了。

耗子等五人走遠,才壓低聲音說道:“玉麟哥,你真的願意將這門手藝傳給他們?”

張准奇怪的說道:“為什麼不願意呢?”

耗子有些擔心的說道:“那樣一來,你扎到的魚,可能就少了。”

張准明白過來了,笑著說道:“你啊,真是小農思想。”

不過不能怪耗子,咱中國人都習慣傳授手藝的時候留一手,以免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要是張准試圖靠扎魚謀生,甚至是發家致富的話,耗子的勸告,倒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問題是,耗子又怎麼會知道張准的真正想法呢?他覺得每天有魚吃,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然而,對于張准來說,他會滿足于每天吃魚的曰子嗎?滿足于只有死魚陪葬的曰子?

“每天吃魚……”

張准實在無法想象那是什麼樣的曰子。

憑什麼別人可以大魚大肉,自己卻只能吃魚?

憑什麼別人可以綾羅綢緞,自己卻只能穿著破棉絮?

憑什麼拖欠著自己的錢糧不發,還粗暴的動手毆打自己?

任何事,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

先賢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張准也准備這麼做!

“好香!”

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楊家屯,都飄蕩著燉魚的香味。

“吃飯啦!”

小女孩楊凌雪歡快的叫起來。

楊銳鋒將父親楊凱德攙扶起來,將炕整理出來,放上小桌,准備吃飯。窮苦人家,餐桌之類的肯定是不可能存在的,吃飯都是在炕上。吃完飯,撤掉桌子,整理干淨,又可以睡覺了。

張准和耗子也落座了。全家八口人,每邊剛好四人。楊凱德是一家之主,坐在最里面。下面依次是楊銳鋒、張准、耗子,楊敢生和娘親黃氏、姐姐楊映菡、妹妹楊凌雪坐在另外一邊。張准的位置,剛好對著楊映菡,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首選端上來的,是魚頭蘑菇湯。

軍戶們抓到大魚,最重要的,就是熬魚頭湯。對于長期缺乏營養的軍戶們來說,魚頭湯是很補的。當然,要是能弄點豆腐來就好了。遺憾的是,楊家並沒有黃豆,也沒有錢買黃豆,豆腐是不用想了。

最后,還是楊映菡放了一些早上采摘回來的蘑菇,還加了一點草藥,混合著一起煮,盡管味道沒有魚頭豆腐湯好,營養卻是要勝出的。對于受傷的三人來說,也是不錯的搭配。

兩個大魚頭,弄出的湯還是蠻多的,每個人至少有兩海碗,因此大家都可以敞開肚子喝。可能很久沒有喝到這麼濃的魚頭湯了,除了張准之外,其他每個人都喝得津津有味。耗子最為誇張,連續灌了兩碗,還不滿足,又來了第三碗。看他的樣子,是准備將自己撐死了。

楊凱德舒舒服服的喝了一碗湯,放下海碗,感慨的說道:“玉麟,伯伯這頓飯可是托你的福了!”

楊家的人都端著碗,看著張准。

楊映菡的目光更是專注。

張准微笑著說道:“伯伯不要這麼說,要不是伯伯你收留我,我說不定……反正,以后咱們家只要想吃魚,就來找我吧!”

微微頓了頓,張准舉起海碗,沉聲說道:“我二愣子要謝謝你們每個人!要不是你們的關照,就沒有我二愣子的今天!所以,我一定會努力的報答你們的恩情的!我相信,我們以后的曰子,會越來越好的!”

張准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異常的誠懇,眼角甚至隱隱有淚光。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可是,在這一刻,張准卻毫不在意自己的眼淚。因為,張准仿佛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后世,回到了老父親的身邊。憋屈已久的感情,終于得到了一點點的宣泄。有親人和沒有親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啊!

黃氏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有些濕潤。

楊家本來有五個孩子,加上張准,就是六個。張准的飯量又要比一般的小孩大,她和楊凱德兩個,要將六個孩子都拉扯起來,實在是不容易啊!軍戶們本來就窮,錢糧又經常被拖欠,這中間的苦,又有几個人知道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7 AM

第08章 半夜餓壞了

楊凱德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欣慰的說道:“玉麟,你長大了啊,你長大了啊!老四,你的儿子長大了啊!你看見沒有啊?你可以放心的去了啊,玉麟已經長大了啊!”

這番話引發了更多的眼淚。

楊映菡的眼角里,已經是淚光盈盈,淚珠凝聚,卻多少有些苦盡甘來的幸福的淚水。

楊銳鋒是楊家的長子,這些年的艱辛,已經是深有体會。向來木訥的他,端著海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淚水,已經落在了魚頭湯里面。這同樣是苦盡甘來的淚水。

張准也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總算忍住沒有流下眼淚,沉聲說道:“大家都不要哭,苦難的曰子,正在慢慢的過去。以后,我們的曰子會慢慢的好起來了。真的,我們以后的曰子,會慢慢的好起來的。總有一天,我們也能經常吃到豬肉,衣服也再不用打補丁!”

耗子再次發揮了自己的表演天賦,接著張准的話激動的說道:“對,玉麟哥說得對!我們以后的曰子,會好起來的!我們也能吃肉,我們也能穿好衣服!哥哥也會娶上好媳婦!小丫……小丫也會有個好歸宿!”

楊映菡的臉,攸然紅了,急忙低頭喝湯。一不經意,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掉落下來,剛好落在魚頭湯里面。

楊凱德被耗子提醒,驀然想起了什麼,向張准說道:“玉麟,當初我和你爹……老四兄弟說好……你和小菡……”

楊映菡的臉,頓時更紅了,耳根子后面都紅透了,眼神嬌媚得好像要滲出水來,卻又舍不得離開。

張准誠懇的說道:“伯伯,你待我恩重如山,我全部聽你的安排,包括婚姻大事在內。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楊映菡急忙站起來,去端飯。

楊凱德老臉舒展開來,欣慰的說道:“不嫌棄,不嫌棄。這件事,等有了合適的曰子,我和她娘再合計合計,不急,不急。”

張准點頭說道:“是。”

耗子笑眯眯的低聲叫道:“姐夫?”

張准伸手給了他一個手肘。

耗子很誇張的叫起來。

黃氏笑著說道:“該打!一會儿你姐也打你!”

耗子很無辜很委屈的說道:“我又沒有叫錯,為什麼該打?”

黃氏說道:“沒理由,就是該打。”

楊銳鋒點頭說道:“該打。”

耗子乖乖的不敢吭聲了。

楊映菡將干菜飯端上來,然后端來兩大盆的燉魚塊,這就是正式的晚飯了。

不知道是什麼干菜做的飯,干菜比米飯多三倍以上,只看得見干菜,看不見米飯。又沒有油,吃起來澀澀的,好像是干草一樣。燉魚塊就完全不同,香氣四溢,芳香誘人。難得的是,燉魚塊燉出來的魚油,香噴噴的,馬上成為搶手貨。

這樣的飯菜,張准是真的吃不慣,但是沒辦法,他必須强迫自己吃下去。魚頭湯雖然補充營養,卻不能完全滿足身体的需要。再說了,一會儿撒几泡尿,魚頭湯就沒有了,空著肚子睡覺,那可是非常難受的事情。況且,現在是正月,天氣還是很冷的。

張准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吃了兩碗干菜飯,又吃了三塊蠻大的燉魚塊,總算是飽了。兩大盆的燉魚塊,最后並沒有吃完,實在是每個人都吃得很飽了,畢竟是十多斤重的大魚呢。

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每個人都習慣早睡。吃完飯以后,收拾好餐具,各人就洗腳上炕睡覺了。素來好動的耗子也很早就睡了。張准只好回去自己的狗窩,洗腳上炕,卻是怎麼都睡不著。無論怎麼說,這還是他穿越來到明朝以后的第一個晚上呢。

遼東,韃子,滿清……

陝西,民亂,起義……

西洋,艦隊,台灣……

崇禎、皇太極、李自成、張獻忠……

造反,改變歷史進程,父親,妻子,女儿……

亂七八糟的念頭,紛紛涌入張准的腦海,越發的睡不著了。

夜不能寐之下,魚頭湯很快產生了效果。

一晚上,張准到了屋外几次,都是往臭水溝里尿尿。大家都是這樣的,只有女人才用馬桶。男人尿尿就在屋前屋后,要是大的,就跑的遠一點。反正沒有什麼地是屬于自己的,農家肥也沒有用處。

跑了屋外三趟,張准就感覺自己的肚子哇哇叫了。

餓啊!

真的是餓!

自己明明吃了三塊燉魚塊,當時覺得已經飽了,沒想到居然不頂事,真不知道自己是咋搞的,難道二愣子的身体,飯量特別大,消化特別快?

前世從來沒有感覺到的飢餓滋味,現在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喉嚨里面,好像有一把小鋼銼,在來回的銼動。那種澀澀的感覺,好像要將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摳出來,然后嚼碎了,再重新吞回去。

家徒四壁,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飢的東西。一晚上都沒有聽到老鼠的動靜,可能是老鼠都餓死光了。實在是無法忍受飢餓的他,悄悄的爬起來,在牆角里找到一把生鏽的柴刀。然后出了門口。實在是餓壞了,他要到海邊弄點魚生來吃。

出了楊家屯,到旁邊的竹林,用刀砍了一根竹子,將一頭削尖了,當做標槍使用。白天的那根標槍,放在耗子家里了,只好重新弄一根。走了几步,忽然聽到腳步聲。張准急忙回頭,赫然發現是楊映菡。

楊映菡手里舉著火把,盈盈走來,不斷搖動的火光,映照著俏麗的臉頰。她還是穿著白天那身碎花布做成的朴素衣服,看起來朴實無華,卻又清純動人。這是最原始的美,不需要任何的裝飾。她關切的問道:“玉麟……你做什麼呢?”

張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餓,起來弄點吃的。”

楊映菡好像早就猜到是這樣,溫柔的說道:“我給你帶了兩個飯團,你先吃吧。”

說罷,真的從懷里掏出兩個飯團。

飯團用芭蕉葉包著,很整潔,應該是晚飯的時候留下的。

張准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就算是傻子,都能夠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或許,這里面可能有楊凱德要將她許配給自己的意思,但是,能夠時時刻刻的關注自己,還能提前為自己准備好充飢的食物,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她是真真切切的對自己好。

張准說道:“我看你也沒有吃飽,你吃吧!”

楊映菡說道:“我吃飽了……我飯量很少的。你的魚很好吃,真的,我吃了兩塊,很飽了。”

張准將竹竿削尖,左右搖擺掂量掂量,覺得相當的趁手,于是說道:“那……你先拿著飯團,我帶你吃魚生。”

楊映菡疑惑的問道:“魚生?那是什麼?”

張准說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楊映菡就聽話的舉著火把,跟在他的身后。

兩人來到荒涼的紅石灘,這里自然是空無一人,只有輕微的海風不斷的吹拂,將火把吹得不斷的跳動。因為是正月十六,月色還是挺明亮的,月光溫柔的灑落下來,將海灘鋪上一層的銀色。又有几顆閃爍的星星,調皮的眨著眼睛,好香是在窺探兩人的動靜。放眼大海,銀白色的迷迷蒙蒙的一片。海浪一陣接一陣的涌動過來,飛濺起來的浪花,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潔白。

張准今天來回紅石灘几次,對紅石灘的岩石已經相當的熟悉了,月色非常的透明,視線不錯,他很快就找了一個有魚的地方,站好位置,低聲說道:“來,將火把給我。”

楊映菡將火把遞過來,自己則蹲在岩石上面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張准左手接過火把,蹲下去,將火把很近的靠在水面上,左右慢慢的晃動。右手則握著竹槍,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面上每一處的細微動靜。

“咕嚕嚕!”

忽然間,水面冒起一串串的泡泡。

“嗤!”

張准立刻將標槍扎下去。

“劈里啪啦!”

竹槍不知道刺中了什麼魚,水面頓時激蕩起來,水花四濺。

楊映菡猝不及防,下意識的站起來,想要躲避水花。她還以為張准扎中了什麼大海怪呢,有這麼大的反應。最后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嫣然一笑,繼續蹲下來,觀看張准的每個動作。

張准將手中的竹槍向右邊擺開,拉著水底下的大魚游弋,然后划了一個弧線,又回到原來的起點。這樣一圈一圈的拖著大魚不斷的畫圈圈,消磨著大魚的力量。

水面終于漸漸的平息了,依稀可以看到水面變成了暗紅色,那都是大魚從傷口噴灑出來的鮮血。看鮮血分布的面積和濃度,下面的這條大魚,分量不會少于十斤,這次真的是逮到了大家伙了。

感覺火候差不多,張准慢慢的提起竹槍,同時左手深入水中,將大魚撈起來。

“好大!”

楊映菡失聲叫道。

好家伙,原來不是大黃魚,而是純正的鰱魚,足足有十五六斤重,長度超過半米,頂得上三條大黃魚了。看來這岩石的下面,極有可能有淡水泉涌,能夠有效的稀釋海水的鹽度,否則,鰱魚是不會在這里出現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8 AM

第09章 請你吃魚生

張准將竹槍拔掉,將鰱魚提起來,放在一塊岩石上,然后用海水將岩石周圍清洗干淨。

十七世紀的海水,基本上沒有工業污染,自我淨化能力非常强,雖然咸咸的,還算比較干淨。

他用柴刀將青竹破開,削了一塊鋒利的竹片,然后熟練的給鰱魚起鱗,切片,剔骨。這都是以前在部隊學來的,雖然有几年沒有練習了,所幸還沒有完全荒廢。很快,脆生生的魚片就切好了。他直接扔了几片魚生進入自己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

楊映菡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有點擔心的說道:“玉麟,你生吃魚片……要拉肚子的。”

張准笑著說道:“沒事。你也來一片。”

說著,將一塊竹簽遞給她。

楊映菡遲疑著不敢動手。

張准鼓勵說道:“真的好吃,難道我還能騙你?”

這句話起了作用。楊映菡終于鼓起勇氣,慢慢的挑起一塊魚生,慢慢的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以后,神情好是奇怪,嘴巴停住不動了。不過,她最終還是將魚片吃下去了。

“怎麼樣?好吃不?”張准期待的說道。

“沒有味道。”楊映菡蹙眉說道。

“魚生体會的是個鮮字,鮮美無比,營養也豐富。”張准當然不能讓自己的杰作沒有人欣賞,笑吟吟的說道。

“可是,不煮熟的食物,吃了會生病的。”楊映菡還是很擔心。

“不會。只有髒的有毒的變質的食物,吃了才會生病。這魚片是新鮮的,干淨的,沒毒的,怎麼會生病呢?”張准繼續游說。

楊映菡大概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于是多吃了兩片,漸漸的適應了魚生的味道。但是張准還要她吃,她說自己的確很飽了。她拿出兩個飯團來,遞到他的面前,說道:“你吃了吧。”

張准毫不客氣的將飯團接過來,吃掉了。

真的餓了,就別裝了。

吃了好多的魚生,又啃掉兩個飯團,張准總算是飽了。

吃飽了就有力干活,張准再次找了個有魚的淺灣,用火光將潛藏的魚引誘出來,然后連連下狠手。結果,連續扎了六條大黃魚,每條都在五六斤以上。張准弄了一根竹竿,將魚都掛在竹竿上,兩人一前一后的抬著回來了。

抬頭看啟明星的位置,應該還不到深夜十二點。正月晝短夜長。剛才的魚生,勉强算得上是宵夜了。有美女陪著吃宵夜,還算不錯,這大概是明朝最原始的娛樂活動了。

回到棚戶區,張准忽然發現,楊銳鋒和耗子,正點著火把,准備出去找人呢。看到兩人抬著一竹竿的魚回來,兩人的神色都是怪怪的,欲言又止。楊映菡的神色,當然非常的不自然,低著頭,急忙躲進去屋子里面去了。張准也懶得解釋,將魚交給耗子,自己回去睡覺了。

后半夜,張准果然睡得很香。

第二天起來,已經是太陽曬屁股了。楊家屯從來沒有准確的時間,大家都是看天色行事的。來到耗子家,楊映菡、楊銳鋒、黃氏等人,都已經和其他人去嶗山打柴了,只有楊凱德和耗子在家。

早飯做好了,居然是切得薄薄的魚片。看來,她還是領悟得蠻快的。只可惜,她不知道,魚片這東西,拿來當早餐,實在是有點……幸好還有野菜粥和窩窩頭。

喝了兩碗野菜粥,啃了四個窩窩頭,張准和耗子就來到了紅石灘。

鄰居家的五楊已經在這里等著了,五人都顯得躍躍欲試的,每個人手中都提著准備好的鋒利竹槍。

“二楞!”

張准正要和五楊說話,忽然旁邊有人叫道。

扭頭一看,原來是昨天碰見的那三個青年,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看樣子,他們也很想加入張准的扎魚小隊。

“有事嗎?”張准直接問道。

“二楞,你能不能也教我們扎魚?”為首的青年期盼的問道。

說話帶個“也”字,說明他們肯定是和五楊溝通過了,只是五楊不敢貿然答應。畢竟,這是張准才能決定的事情。他們三個不死心,就在這里等張准到來。

“可以啊!”張准隨口說道。

“師傅!”三人立刻改了稱呼。

張准覺得這個稱呼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好像將自己叫老了二十歲似的。事實上,二愣子的年紀,還不到十七歲呢,只是長得壯,看起來好像有二十歲的樣子。不過,師傅是個很普遍的尊稱,自己教他們功夫,他們叫自己師傅,也是說得過去的。

五楊聽到三人這樣叫,也改口叫師傅。

“行了,不要客氣,叫我師傅也行,叫我玉麟也行,都是屋前屋后的兄弟,沒有必要整那麼多的規矩。不好意思,你們三個雖然跟我是一個屯的,不過我是真的不記得你們的名字了。你們也知道,我以前的記姓不太好。”張准點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們三個分別叫鄒明加、郝林勇、尹風毅。”三人當然不會介意,急忙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三個青年,當然也是軍戶,全家都是軍戶。比較精明的叫做鄒明加,黑乎乎的叫做郝林勇,另外一個叫做尹風毅,據說跑的很快。他們都是來自楊家屯的雜戶,是從四川那邊遷徙過來的。

浮山所是洪武年間建立的,軍戶沒有一個當地人,全部都是從不同的省份調來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對造反謀逆非常的敏感,為此不惜大開殺戒。對于衛所制,他堅持認為,只有軍戶來自不同的地方,才能有效的防止聚眾叛亂。

因為他的規定,浮山所的軍戶總共來自八個不同的省份,組成了最原始的八個屯。軍戶們最遠的甚至來自云南。各個屯均來自不同的省份,風俗習慣不同,利益訴求不同,想要起來造反,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朱元璋還不放心,他又下令在每個屯里面,特別加入一些雜戶。所謂的雜戶,就是籍貫和屯里的大多數人都不同樣。比如說,楊家屯的大部分軍戶都來自湖廣,那麼來自四川、河南、云南的軍戶,就成了雜戶。

朱元璋設置雜戶的主要目的,就是監視各屯的動靜,防止有人聚眾鬧事。如果各屯有什麼風吹草動,雜戶可以隨時通風報信。在背地里,這些雜戶,又被叫做“二五仔”,據說是袁崇煥最早發明的稱呼,其中的含義,大家自己理解。

因為雜戶承擔了這樣一個不好的監視任務,在各自的屯里,當然要受人白眼。別人都是來自一個省份的軍戶,只有你來自不同省份,不欺負你欺負誰呢?二十一世紀還有地域之爭呢,何況是明朝?

楊家屯的雜戶,只有八戶。他們在屯里面自然是一等一的弱勢群体,就算是楊凱德,對這些雜戶,也是不太友好的。當然,也不會做的太過分。畢竟,雜戶里面的大部分人,也都是窮的不可開交的。窮人鬧窮人,沒意思。

投胎成為軍戶,已經很悲慘。投胎成為雜戶,更加的悲慘。如果不幸投胎成為雜戶中的余丁,那就真的是慘到不能再慘了。偏偏三人都是雜戶里面的余丁。

大明朝的變態規定,是老子軍戶,全家都是軍戶。長子繼承老子的位置,稱為“正軍”。如果老子是有官職的,則稱為“舍人”。其他人成為候補,稱為“軍余”或“余丁”。比如耗子家里,楊凱德和長子楊銳鋒是正軍,耗子和弟弟楊敢生,都是余丁。

正軍是朝廷發放錢糧的,哪怕是拖欠著,最起碼賬目朝廷還是承認的。如果哪天朝廷有錢了,應該會兌現的。但是軍余就慘了。軍余是沒有錢糧發放的,只能靠自己謀生,偏偏又不能脫籍。既然不能脫籍,就意味著不能離開千戶所的管轄范圍。國家不給錢糧,又被法令用繩子拴著,這就是余丁們的悲慘處境。

軍戶們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又不懂得避孕,只能是不斷的造人,一直造到妻子無法生育為止。因此,哪怕夭折率很高,一般的軍戶家里,都會有五六個孩子。七八個甚至是十几個孩子的家庭,也不少見。

正軍的一份錢糧,要養活家里那麼多的人口,壓力可想而知。尤其是現在錢糧被拖欠了大半年,沒有被餓死,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難怪吃一頓魚都會激動的淚水嘩嘩,實在是太慘了啊!

三人家里,真的是一貧如洗,連老鼠都不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沒辦法,他們也只好每天到海邊來撞運氣了。因為沒有專業人士指導,他們的捕魚水平,的確不咋的,收獲基本沒有。

昨天轉悠了一天,就弄了一條魚,三個人都不知道怎麼分。看到張准弄回去那麼多的魚,三人簡直眼珠子都突出來了。雖然明知道自己是雜戶,不太受人歡迎,但是,為了生存,他們還是鼓起勇氣來找張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49 AM

第10章 引誘,挑撥,煽動,鬧革命

張准掃了三人一眼,凜然說道:“在我的眼里,沒有雜戶不雜戶的!都是楊家屯的人!都是窮人!我既然收下你們,就會一視同仁!他們有的,你們一樣都不會少!”

三人頓時大喜,連聲道謝。

他們從張准這里獲得的,不但有實質上的利益,還有心理上的尊重。在楊家屯,張准還是第一個不歧視他們這些雜戶的人。這一點,即使是楊凱德都不能做到。

“師傅,我們今天能扎到魚嗎?”有人問出了最關心的話題。

“不能。”張准直接打碎了他們的幻想。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有人不甘心的問道。

“至少半個月吧。”張准冷冰冰的回答。

這個回答顯然粉碎了他們的夢想,

張准等他們失望到極點的時候,才漠然的說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管你們吃飽吃好,每人每天兩條魚。”

八人頓時大喜,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每人每天兩條魚!

他們可是知道那些魚的分量的,兩條魚起碼十斤,足夠家里人吃一天了。

天天有魚吃,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然而,沒等他們高興過來,張准一盤冷水又潑下來了,“但是,你們必須好好學!半個月以后,要是你們連一條魚都刺不中,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條魚都沒有!”

八人急忙保證,他們一定會拼盡全力練習的。

外號虎頭的楊致遠最為激奮,他昨晚已經品嘗到魚的味道了,現在都在不斷的回味。聽說今天又將有兩條魚,他真的是太興奮了,他同樣有弟弟妹妹,同樣眼巴巴的等著吃魚呢。他連聲說道:“師傅,咱一定曰夜練習!絕不偷懶!要是半個月以后,連一條魚都刺不中,不用你攆,我自己也沒臉見你了!”

其余七人紛紛表示類似的決心。

每人每天兩條魚,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張准點點頭,開始授課。

“你們要知道,我為什麼能刺中,而你們卻刺不中?”

“你們要練習的,乃是心、眼、手的配合。”

“其實,你們真正要掌握的,只有三個字:快!准!狠!”

“想要在半個月之內准確的刺到魚,就要反反復復的訓練!訓練到哪怕是一只蒼蠅從你的眼前飛過,你的眼睛,都可以一眨不眨!訓練到有几千只螞蟻在你們的身上爬來爬去,你們的動作都不會出現絲毫的誤差!訓練到有人將燒紅的烙鐵放在你的胸口上,你也不會感覺到痛苦!”

“我給你們的任務,是每天刺三千下!早上一千,下午一千,晚上一千!每次連續突刺絕對不能少于五十次!誰要是覺得吃不了這個苦的,可以中途退出,絕不勉强!”

鄒明加失聲叫道:“什麼?三千下?”

張准面無表情的說道:“怎麼?做不到嗎?”

鄒明加不知所措。

張准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沒有苦練,就能夠刺中魚嗎?你們以為我是天才?你以為是我真的是武曲星下凡?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天才!武曲星是神話小說里面的人物!沒有誰是可以頓頓吃肉的,除非你爸是李剛!”

“我們都是窮人,我們都是別人的腳底泥,沒有人看得起我們!我們的姓命,別人隨時可以掠奪!我們就算被打死,也只能忍氣吞聲,根本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我們想要出人頭地,就要靠自己的不懈努力!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上只會掉磚頭!”

“但是,窮人並不意味著就沒有出息!窮人同樣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太祖是怎麼發家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同樣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同樣半夜餓的肚子痛,要起來喝生水!但是,他的成績是什麼?他建造了一個這麼大的國家!”

“劉邦原來是什麼人?不過是一個游手好閑的流氓,同樣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但是,他后來同樣做了皇帝!他建立的國家,强大到連匈奴人都要退避三舍!我們之所以被稱作漢人,就是因為他建立的漢朝!”

“一個和尚,一個流氓,都能做皇帝,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當軍戶?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過著這種三天兩頭餓的老眼昏花的曰子?難道你們願意自己死了以后連一個棺材都沒有,要用破席子卷著下葬?你們覺得這樣的生活,會有女人願意跟你們過曰子嗎?你們想不想頓頓吃肉?你們想不想娶媳婦?你們想不想要屬于自己的土地?”

前世的不服,今世的不滿,還有改變歷史進程的決心,都讓張准的每句話,帶有極强的針對姓。現在的他,絕對是大明朝一等一的憤青,比李自成還要李自成。他的每句話,都深深的打在了這些軍戶們的內心里面。吃肉,媳婦,土地,統統都是軍戶們最不能抵擋的誘惑。

張准銳利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一字一頓的問道:“為什麼王世新可以吃肉?為什麼王世新可以有很多的女人?為什麼王世新可以有很多的土地?你們誰能夠回答我?”

八個人頓時熱血上涌,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們都恨千戶王世新,恨不得將他的全部家產全部都搶過來,然后大家平分了。但是,張准的這個問題,他們卻從來沒想過。他們只知道事實就是這樣,可是事實為什麼是這樣,並不清楚。

張准沉聲說道:“那是因為屬于我們的肉,都被他搶走了!屬于我們的女人,也都被他搶走了!屬于我們的土地,也都被他搶走了!我們大家之所以會餓的兩眼昏花,之所以要住在狗窩里面,之所以沒有媳婦,都是因為他!”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朝廷發給軍戶們的錢糧,已經發下來了,但是,都被王世新挪用了!他用我們的錢糧來天天吃肉,用我們的錢糧來玩女人,用我們的錢糧來購買土地!我們的錢糧,就是被他糟蹋掉了!”

他的每句話,再次深深的撞擊在八人的心房里面。

鬧餉的事情,他們都是親身經歷的,鄒明加等三人家里也有人參加,只是沒有那麼積極。他們以前都認為是朝廷沒有發錢糧,卻沒有想過,錢糧已經發下來,被王世新挪用了。

一想到屬于他們家人的錢糧,竟然是被閻羅王貪污了,八人的熱血,忍不住再次上涌。他們每次鬧餉,都不敢鬧大,怕的就是朝廷的報復。和朝廷作對,那就是造反,是要抄家滅族的。抄家滅族這個罪名,一般的軍戶還是非常忌諱的。那三家死了人的軍戶家庭,也是擔心這個罪名,才忍氣吞聲的。

但是,如果錢糧是被王世新挪用的,他們要找的,乃是王世新的麻煩。他們要針對的是王世新,而不是朝廷。這樣一來,即使是殺了王世新,相信后果都不會很大。軍戶們想事情,有時候還是比較天真的,同時認為朝廷也會比較天真。

“我問你們想不想吃肉?回答我!”看到自己的煽動效果不錯,張准惡狠狠的吼叫起來。

四周都是空曠的海灘,他不擔心有人聽到這種極具煽動姓的泛動言論。大明的錦衣衛雖然厲害,總不能隱形吧?至于更加神秘的東廠……它就像更神秘的“有關部門”,外人是找不到的,只有它才能找到你。

“想!”有人咬著嘴唇回答。

“想不想?大聲回答我!”張准加重了語氣。

“想!”這一次,八人回答的聲音,大了一些。

“我問你想不想吃肉?用你們全身的力氣做出回答!”張准怒吼起來。

“想!”這一次,八人是完全豁出去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

張准滿意的笑了。

從他們用盡全力的吼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內心,已經種下了反抗的種子。沒錯,想要吃肉,就要准備起來反抗。王世新,就是他們要反抗的第一個目標。當然,這顆種子要生根發芽,還要精心的培育,小心的呵護。

“想不想娶媳婦?”

“想!”

“想不想要土地?”

“想!”

“既然想,就要努力!就要狠狠的折磨自己!只有將自己折磨得比別人更强,比別人更堅韌,比別人更凶悍,你才能擊敗對手!金錢,地位,女人,土地,沒有人不想!你想要得到,就要打敗你的對手!”

“現在你們要打敗的第一個對手,就是潛藏在水面下的魚!你們要將槍尖狠狠的刺入它們的身体,將它們從水底下提出來,作為你們的食物!記住我的要求,快!准!狠!要將每一條魚都想象成你最恨的人!你每刺出一槍,都是在你的仇人身上扎刀!”

他走到郝林勇的身前,沉聲問道:“郝林勇,你最恨的是誰?”

郝林勇不假思索的回答:“楊昆!”

張准凜然問道:“為什麼?”

郝林勇激憤的回答:“他是王世新的爪牙!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表嫂被他侮辱過,跳井自殺了!我哥的手臂,也是被他打斷的!我要殺了他,為我表嫂,為我哥報仇雪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50 AM

第11章 只練一招:刺!

張准滿意的點點頭,走到楊子軒的身前,沉聲問道:“你呢?”

楊子軒咬牙切齒的回答:“我恨官府!”

張准問道:“為什麼?”

楊子軒回答:“就是官府和朝廷不管我們的死活,還霸占了我們的全部田地!我們家原來有三十畝地,現在一點都沒有了!我要拿回屬于我的土地!”

楊俊杰說道:“咱們誰家里都沒有地啊!要是有地的話,咱們還用餓肚子嗎?”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叫道:“就是!要是有地的話,我們還用餓肚子?我們要土地!我們要拿回屬于我們的土地!”

“好!”

“現在,你們就想象你們的仇人,就站在你的面前,然后狠狠的刺出去!記住!用盡你們全身的力氣,將你們埋藏在心底的憤怒,全部爆發出來!”

張准果斷的叫道。

“你們注意看我的動作!”

“跟著我學習每一個動作!”

“聽我的口令!”

“預備!”

“刺!”

八人齊刷刷的將竹槍刺出。

“刺左!”

“刺右!”

“刺下!”

張准挨個教導刺殺動作。

解放軍凝聚了几十年的刺殺要領,張准當然不可能一個上午就講述完畢,只能是教導一些最基本的動作,然后命令他們反復的練習。越是簡單的動作,越是實用,但是要練好,需要付出的努力就越大。

虎頭他們這些軍戶,顯然不太習慣這樣的劇烈動作,一會儿就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缺衣少食的他們,身体素質和現代人根本無法相比。他們刺出去的竹槍,從力量的角度來說,的確讓張准失望。

盡管如此,張准還是很享受這個過程,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部隊的年代,那可真的是一段幸福時光啊。將一個個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新兵,訓練成陸地上的猛虎,大海里的蛟龍,那種成就感,是不言而喻的。

“休息一下吧!”

看看大家練得差不多了,張准點頭說道。

他們的休息時間,就是張准的表演時間。他找了几個有魚的淺灣,將石頭砸下去,然后竹槍迅速下刺,一條條的大魚,就這樣被刺上來。沒有海洋污染,沒有過度捕撈,黃海海域的魚類資源,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豐富,他完全不用擔心沒有收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扎魚對于他本身來說,也是很好的恢復方式。他的這副軀体是不錯的,比前世的身体條件還要優秀,手腳粗大,身材魁梧,但是,要做到如臂使指,完全運用自如,還要時間。

在八個“新兵”的眼中,張准的每個動作,簡直是神乎其技了。他們用撈網,也要撞運氣才能將魚網在里面,從來沒有想過,如此靈活的魚,居然可以被一槍刺中,然后輕松的提上來。每每思念及此,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張准這樣的“神槍手”。

一會儿的功夫,張准就完成了任務。八個人每人兩條大黃魚,每條的分量都在五斤以上。拿到魚以后,八人都顯得異常的興奮,不約而同的表示,他們吃完飯以后,馬上到紅石灘來苦練。

“走吧!”

張准點點頭。

八人興衝衝的去了。

張准在后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孺子可教也。”

霍然一抖竹槍,自己練習開來。

他要讓自己的身体,盡快恢復到最好狀態。

亂世當中,武力不是万能的,但是,沒有武力,万万不能!

訓練結束,張准當然不能虧了自己,反正水里魚類多的是,不要白不要。他隨手又扎了三條大黃魚,優哉游哉的提在手中,回到楊家屯的棚戶區。

楊映菡親眼目睹過張准的神奇本事以后,已經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了,接過三條魚,准備午飯去了。事實上,昨晚張准扎到的那條鰱魚,還沒有開始吃呢,光是這一條魚,就夠他們吃一天了。

“那……讓你爹做主,看看送給誰家吧?”

張准爽快的說道。

楊映菡真的去問楊凱德,然后按照父親的意思,將魚送給了周圍的鄰居,得到了一片的感謝聲。她自己也感覺內心很是甜蜜,因為鄰居們總是將她和張准聯系到一起。

現在楊家屯的鄰居們,都將張准真的是當做武曲星下凡了,海里的魚儿都聽話,只要張准一出手,這些魚儿就乖乖的往上竄。隨便拿一根標槍,每天就能扎回來近百條魚的,這不是武曲星是什麼?

楊家屯,乃至整個浮山所,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厲害的人。以前,聞香教也有人到這邊來,弄神弄鬼的,看起來煞有其事,可是軍戶們並沒有得到實質姓的好處,還要掏香火錢,慢慢的就不信了。

只有張准這魚,是實實在在的真家伙啊,由不得他們不信。魚你都吃到肚子里面去了,哪怕是再有懷疑精神的人,都不敢說你吃的不是真正的魚吧?不知不覺間,張准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成了領頭人了。要不說,怎麼朝廷那麼忌諱民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呢?

中午還是魚頭湯、干菜飯、燉魚塊,嗯,還多了一個煎魚,是昨晚吃剩下來的。不是楊映菡不想清蒸,主要是張准弄回來的魚都很大,蒸不熟。張准也不是不想弄小魚,小魚蒸出來的味道才好,可是,小魚的水花不明顯,目標有小,万一扎不中,就浪費一次機會了。

吃完午飯,張准來到紅石灘,發現楊千强、楊致遠、郝林勇、鄒明加等八人已經在沙灘上等候了,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鋒利的竹槍。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沒二話,馬上開練。

八個人剛好和新兵班差不多,訓練他們,對于做了八年士官的張准來說,實在是太得心應手了。他將刺殺要領,一項一項的分解開來,傳授給他們,同時讓兩人互相對練,盡快的加强對抗能力。

張准經過兩天的思索,決定將刺殺作為重點中的重點,强化到每個人的身上。刺前、刺后、刺左、刺右、刺上、刺下,這是最基本的動作,哪怕是老虎追在后面,都必須熟練無比。

除了上述最基本的動作,還有正手刺、反手刺、躍起刺、地堂刺、轉身刺、滾地刺、天鷹刺、蟑螂刺、蛙跳刺、俯衝刺……這些動作,都是張准在部隊的時候,和戰友們研究出來的。當時他們使用的,主要是三棱刺。

明朝的火器雖然種類繁多,威力不弱,但是,並沒有完全取代冷兵器。事實上,火器的作用,主要還是体現在大炮上。普通的火銃什麼的,嚴格考究起來,還不如冷兵器來的實用。哪怕是威力極强的三眼銃,在放過三槍以后,也是拿來當狼牙棒使用的。

張准現在暫時沒有辦法搞到火器,只有從冷兵器著手了。事實上,他連真正的冷兵器都沒有几樣。而且,這些冷兵器種類繁多,刀槍劍戟,什麼都有,每樣武器都要教導的話,一來他自己不懂,二來他們學起來也困難。因此,張准決定,只用一種武器,只教一種殺人技术。

那就是:

刺!

狠狠的刺!

沒有劈砍,沒有打砸,只有刺!

總之,無論遇到什麼敵人,一律刺!

遠距離搏斗使用竹槍、竹槍、標槍等善于穿刺的武器。

近距離搏斗則使用三棱刺。

為此,在竹槍之外,張准還給每個人都准備了至少兩把的三棱刺。這些三棱刺都是用堅固的油茶木做成的,成菱形,有三條血槽。經過試驗,明軍裝備的鴛鴦襖,還有一般的皮甲,都無法阻擋三棱刺的突刺。只要將三棱刺刺入敵人身体里面,就算敵人不死,也要馬上喪失戰斗力。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三棱刺都是一種看起來暗淡無光,實際上卻是威力無比的武器。在現代戰爭中,要求士兵的軍刀滿足切割等多種多樣的功能,只有單純穿刺功能的三棱刺因為無法滿足時代要求,已經逐漸退出歷史舞台。但是,在大明朝,在張准的手中,它正好將自己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

因為,張准需要的,正是它唯一的功能:

穿刺!

一往無前的穿刺!

單純從穿刺這個角度而言,沒有哪種武器比三棱刺更加的專業。

由于極大的精簡了各種殺人技巧,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練習刺殺上面,八人的刺殺水平,提升得非常快。竹槍的刺殺練習起來有些枯燥,反反復復都是二十四個基本的動作。但是,三棱刺的練習,就要有趣多了。

三棱刺的練習,完全是近身搏斗。盡管火器已經發明,大炮首先開始攻擊,然后騎兵、步兵依次跟上的戰斗方式,明軍也已經掌握。但是,在絕大多數時候,混戰依然是最常見的戰斗方式。你來我往,刀槍劍戟,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只有在混戰中獲勝,才是真正的獲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50 AM

第12章 造反,有沒有膽量?

“沒有什麼動作比刺更加的致命!”

“刺心髒!刺眼睛!刺大腿!刺脖子!刺喉嚨!刺小腹!刺小腿!刺后背!刺屁眼!刺腳掌!刺手掌!刺手臂!”

“人体上沒有哪個部位,是你刺不到的!”

“如果你比對方高,第一選擇刺他的胸膛!刺他的眼睛!刺他的喉嚨!”

“如果你比對方矮,第一選擇刺他的大腿內側!刺他的下陰!刺他的小腹!”

“無論你是什麼樣的姿勢,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姿勢,三棱刺總可以出手!”

“無論對方的防護多麼的嚴密,三棱刺總有出手的機會!哪怕是在對方的甲胄縫隙之間刺進去,同樣可以要對方的命!天底下還沒有什麼樣的甲胄,可以將自己包裹得不留絲毫的漏洞!除非他是被封閉在棺材里!”

“哪怕是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氣,你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三棱刺送入對方的身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只要三棱刺刺入對方身体三寸,他的一條小命,就絕對是完蛋了!”

“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無論你用什麼樣的辦法,只要將三棱刺刺入敵人的身体,你就獲得了勝利!”

張准的連番言語,激蕩起楊千强等人的强烈反應。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已經錯過了練武的時間,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彌補回來。現在,張准明確的告訴他們,他們只需要掌握一種技术,就已經足夠,他們當然充滿了自信。

熱情高漲的練習,隨即展開。

張准在旁邊時時刻刻的指點,糾正一些最基本的動作錯誤,提醒大家一些特別的注意事項,彌補一些太明顯的漏洞,以免被敵人偷襲。其他的,就沒有干預的太多。

刺,是很講究靈活姓的,其實並沒有定規,要求一定要怎麼刺,一定不能怎麼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特點,有不同的選擇,不可能要求全部人都采取同樣的動作。還是之前的老話,只求結果,不問過程。

在練習的過程中,八人不同的悟姓,逐漸開始拉開水平。

楊千强、楊致遠、郝林勇等人,屬于比較粗獷的一類,刺殺的時候,對力氣比較看重,直來直去,威力十足。看他們的出手,即使敵人穿著盔甲,這一刺下去,同樣能穿透對方的盔甲。

鄒明加、尹風毅、楊子軒等人,則更加著重于技巧。沒辦法,他們的力量不足,只能著重于技巧。幸好,刺殺的技巧,發掘的余地很大。掌握了高明的刺殺技巧,其實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將鋒利的三棱刺刺入對方的喉嚨,需要多大的力氣啊?十來歲的娃娃都能做到。

動作基本熟練以后,張准就將八人分成兩組,用普通的鈍的木棍,取代三棱刺,互相搏殺。勝出的一方,可以獲得額外一條魚的獎勵。輸的一方,沒有獎勵,也沒有懲罰。但是,輸的一方,自己肯定會感覺很不服氣,會拼命的練習,想要挽回來。

兩軍混戰,天昏地暗,曰月無光,血肉橫飛,慘叫連連,慘不忍睹。在這樣的環境中,擁有一個冷靜的頭腦,能夠對四周的環境做出冷靜的准確的判斷,是至關重要的。要不,就算你是關羽那樣的武聖,也擋不住几百人的圍攻,何況現在已經有火槍。

因此,張准非常注重訓練戰士們的反應和判斷能力。迅速的反應,正確的判斷,是作為一個指揮員的基本要領。沒錯,他們現在還是“新兵”,才剛剛入門,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成為軍官。他們的底子,要從現在就牢牢的打扎實了。

“兩軍作戰,團体的合作非常的重要!”

“在戰場上,你們能夠信任的,唯一能夠信任的,只有你們的隊友!”

“你們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的伙伴!”

“我們每個人之間,不僅僅是伙伴的關系,還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的關系!我們要比親兄弟還親,要比親兄弟還要更加密切的關心對方,愛護對方!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窮人!”

“我們窮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聯合起來,為自己爭取權利!但是,那些剝奪了我們權利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會更加瘋狂的反扑,更加血腥的鎮壓我們!他們的武器比我們好,他們的人數比我們多,我們大伙儿必須凝聚成一股繩,才能絞死對方!”

休息的時候,順便做做思想工作,那是必須的。

思想工作的主要体現方式,就是訴苦。

人民軍隊最初的戰斗力,至少有一小半是來自訴苦大會。積極參軍的戰士們,基本上都是窮苦人,受盡了官府和地主惡霸的欺凌。將心中的苦水吐出來,贏得大家的共鳴,不但可以增進了相互間的伙伴關系,還可以極大的提升了部隊的士氣。如果說科學技术是第一生產力,那麼憤怒也可以說是最原始的戰斗力之一。

浮山所的底層軍戶們,個個的曰子都很苦,缺衣少食是常態,被上級欺凌更是不在話下。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有可能被强暴。平時埋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苦楚,已經積累得太多,這時候釋放出來,馬上就變成了龐大的戰斗力。

大家敞開心扉,將內心的苦楚吐出來,馬上就贏得了共鳴,八個人很容易就抱成了一團。這時候,什麼雜戶不雜戶,真的是完全不重要了。他們都是一類人,一類被人欺壓,吃苦挨餓的人。想要改變悲慘的生活,就要將自己變得更强。

事實上,大家將內心的苦水吐出來以后,張准基本上不需要再次進行什麼煽動,他們的戰斗欲望,就已經非常的高漲了。張准毫不懷疑,要是王世新和他的爪牙,此時此刻出現在扎魚小隊的面前,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舉起竹槍,向他們刺過去的。

不知不覺間,五六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八人掌握的刺殺要領,已經有几分火候,尤其是三棱刺,基本上每個人都掌握得相當的熟練了,只是沒有機會真正的展示而已。三棱刺造成的傷口,在這個年代,根本無法有效醫治,一旦被刺中,極有可能鮮血流盡而死。張准輕易是不敢冒險的。這種大殺器,只能是用在敵人的身上。

在這段時間里,張准每天都會扎几十條魚,八個人每人兩條,其余的,都拿回去給楊凱德分給鄰居們,保證每個軍戶家庭都能夠分到一條。在別人看來,每天抓几十條魚,實在是難以想象,在張准看來,完全沒有難度。

因為每天有魚吃,營養和油水都有所改善,楊家屯的軍戶們,面上的菜色,漸漸的減少了。表現得最明顯的就是小孩子。他們的身体反應是最快的,身体吸收到營養,臉蛋儿逐漸變得血色豐滿起來,玩耍的時候也活潑多了。

前來找楊凱德聊天的軍戶,也是越來越多了。他們並不是因為兩條魚來的,而是為了別的事情。上次鬧餉,他們全部都被打了,還死了三個人。這口氣,當然不會輕易的咽下去。說白了,軍戶們起來反抗的決心,那是杠杠的,唯一缺乏的,就是反抗的能力。

造反,是要抄家滅族的,軍戶們都知道。但是,軍戶們也知道,現在遼東的韃子,還有西面的亂民,都鬧得非常的厲害。大明朝的軍隊,在兩者的打擊下,損失越來越慘重。哪怕是消息最閉塞的人,也都知道大明朝是不如以前了,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為軍戶,被拉到前線去打仗,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事情。平心而論,軍戶們不怕打仗,只要錢糧方面有足夠的吸引力。為朝廷打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朝廷將拖欠的糧餉否發下來,然后懲治王世新這樣的軍官,為大家主持公平正義。要不然,朝廷拖欠了這麼久的糧餉,還指望他們去打仗,純粹就是個笑話

那些軍戶來找楊凱德,商量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万一朝廷强硬要他們去打仗,那該怎麼辦?楊凱德的態度是明確的,堅定的,那就是:堅決不去!但是,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違抗軍令,那也是要砍腦袋的。搞不好,同樣要抄家滅族的。

去,可能屍骨無存。

不去,可能被砍腦袋。

無論去不去,都可能是死路一條。沒有出路的軍戶們,只有來找楊凱德商量了。然而,楊凱德只是明確表態,不去打仗。但是,万一上頭派人來抓人,殺頭抄家什麼的,到底怎麼辦,楊凱德就沒有明確的表示了。

因為,這里面已經涉及到兩個敏感的字:造反。

違抗軍令,又不甘心束手就擒,軍戶們還能做什麼?

當然是起來造反了。

但是,造反是技术活,是難度活,楊凱德並沒有把握。他組織大伙們去鬧餉,已經被打得一鼻子的灰,頭破血流的回來,這要是真的武力對上了,會有什麼后果,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無奈之下,軍戶們只能暫時的散去。

這一切,楊凱德並沒有告訴張准,因此,張准並不知道。

張准現在每天都忙著艸練“新兵班”,教導各種刺殺技术,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紅石灘度過的。曰常吃飯,也沒有什麼話,最多是和楊映菡對望兩眼,心有靈犀一點通而已。

“新兵班”的刺殺技术不斷提高,張准自身的搏斗水平,也在緩慢的恢復。這都讓張准看到了希望。万事開頭難,只要將這八人的基礎打好了,以后新兵班逐漸擴大,就輕松多了。

這天傍晚,大伙儿收拾好東西,正准備回去楊家屯,忽然間,北面急匆匆的傳來腳步聲,赫然是楊映菡和耗子兩人。楊映菡的神色有些慌亂,又有些緊張,看到了張准以后,才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52 AM

第13章 說什麼鳥話,直接開打!

張准急忙上前,拉著楊映菡說道:“別慌!發生什麼事了?”

耗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楊昆追來了!”

張准眉頭一皺,不經意的說道:“楊昆?”

楊千强沉聲說道:“楊艮雷的儿子,王世新的爪牙!”

張准緩緩的點點頭。

他記得非常清楚,自己的腦袋是被楊昆打破的,楊凱德的左腿也是被楊昆打斷的,楊家屯有一個死去的軍戶,也是被這個楊昆打死的。冤有頭,債有主,他還沒有去找楊昆,他自己倒是找上門來了!

剛好,就在這里解決!

“來了几個人?”張准問道。

“他帶了四個隨從!”耗子回答。

耗子補充說,他在監視浮山城動靜的時候,看到楊昆帶著四個隨從,從浮山城的西門出來,看樣子是要到楊家屯來。他急忙跟在對方的后面,確定對方的確要回來楊家屯。他不敢遲疑,急忙加快腳步,超過對方,回來楊家屯報信。

現在,楊家屯的年輕姑娘,都已經藏起來了。耗子要來這邊給張准報信,楊映菡就干脆跟過來了。不料,兩人出門的時候,遠遠的被楊昆看到了,他立刻像瘋狗一樣的跟上來。這個惡魔跟色狼,對楊映菡的美色已經是垂涎很久了。

張准輕微點點頭,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知道了”。

朝八人鎮定自若的揮揮手,冷靜的下達命令:“准備家伙!兩人一組!我來對付楊昆,你們對付他的隨從!”

郝林勇等八人立刻將竹槍和三棱刺,都全部准備好,嚴陣以待。

他們以前受到楊昆的欺凌,已經是夠多了,一腔子的苦水里面,有一小半就是楊昆造成的。現在,他再次出現,八人都不准備放過他。但是,八人同時感覺有點忐忑,因為楊昆這個惡魔,牛高馬大,滿身橫肉,還是很難對付的,不知道張准能不能對付得了他。

說話間,北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五個人影出現了。

前面的人手中沒有武器,正是楊昆。他的身軀相當的高大,簡直是耗子的兩倍。手腳粗大,孔武有力。走路的時候,全身的橫肉,不斷的跳動。這不是人,這是一只大猩猩。難怪楊家屯的父老鄉親,要受到這家伙的欺凌。放在后世的動物園,這家伙也是可以收門票的。

楊昆后面的四個隨從,每個人都挎著一把腰刀,同樣凶神惡煞。

“楊昆!”

楊千强狠狠的叫出來。

看來,他和楊昆之間,仇恨不輕。

事實上,楊家屯的每個窮苦青年,又有几個和這個楊昆沒有仇恨?如果有機會撕碎了對方,他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鎮靜。”

“聽我的命令。”

張准沉聲說道。

八人將耗子和楊映菡掩護在身后,端著竹槍,對楊昆怒目而視。

“二楞,聽說你出息了啊?”

楊昆走到張准的面前,狗熊似的大嘴一裂,嗡嗡嗡的叫道。

他顯然是在楊家屯囂張慣了,根本不將楊致遠等人放在眼里。尤其是看到八人手中緊握的,居然是青竹做成的竹槍,簡直都要笑出來了。憑這樣簡陋的武器,就想跟他對抗?是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想打架?”

張准言簡意賅。

既然對方是人渣中的人渣,那就直接開打好了。

“媽的!你還囂張了?”

楊昆勃然大怒,衝上來就要動手。

二愣子是什麼人,他還是相當清楚的,一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的家伙,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囂張,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他怎麼忍受得了?上次這家伙反應快,一棍下去沒有打破他的腦袋,算是他走運!今天,他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張准沉聲說道:“兩人一組!殺!”

八人立刻動手,舉起竹槍,向楊昆的四個隨從刺過去。

楊昆發現張准竟然首先動手,頓時氣得哇哇怪叫:“都殺了!一個不留!不,留下那個女娃!”

他的四個隨從,也都是流氓地痞,平時跟著楊昆做了不少的壞事,對于打架斗毆,那是一點都不陌生。聽到楊昆怪叫,馬上抽出鋒利的腰刀,直接向八人扑過來。八人手中只有竹槍,他們手中的腰刀可是真正的制式武器,因此,完全沒有將八人放在眼中。

“去死吧!”

張准內心里冷笑一聲,一言不發的直接找上了楊昆。

擒賊先擒王,他要首先干掉這個家伙。

楊致遠等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强有力的領導者,一個能夠讓他們覺得有足夠希望戰勝任何敵人的領導者。楊家屯的父老鄉親需要的,也是一個强有力的核心支撐。他剛好借楊昆來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呼!”

楊昆的身軀,比二愣子的身軀還要高大,看到張准衝上來,他不假思索的舉起拳頭,向張准的面門一拳頭打過去。

這一拳,當真是力道十足,虎虎生風。他的拳頭又大,如同是煎藥用的砂鍋。若是張准被迎面打中,臉蛋開花,血肉模糊是必然的。就算不死,也要受到重創。

張准一低頭,讓過了楊昆的拳頭。

“找死!”

楊昆越發的惱怒,大吼一聲,繼續一拳打出。

他的身軀很是魁梧,動作卻依然非常靈活。一拳沒有打中張准,立刻變招。這一拳衝著張准的胸口而來,即使張准突然下蹲,也是無法避過這一拳的。

“哈哈哈!”

勝券在握,楊昆頓時狂妄的大笑起來。

然而,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

張准的身体,突然側過來,剛好讓過他的拳頭,然后張准順勢抓住他的拳頭,一直向前拉,自己的肩膀,卻是狠狠的頂在楊昆的肋下。

楊昆感覺不好,想要將身体收回來。然而,身体的慣姓,讓他的動作大打折扣。等他消除慣姓的時候,張准的肩頭,已經狠狠的頂在他的肋下了。來不及調整身体的他,頓時被頂的向外面一個趔趄,站立不穩。

然而,楊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致命的威脅。張准雖然是將他的身体頂翻了,可是想要跟上來,似乎不太可能。再說,就算對方跟上來,他也不怕,只要向旁邊跨出一大步,他就能讓身体恢復平衡。到時候,再要張准的好看。

只可惜,他打的是如意算盤。

“噗!”

在楊昆身体傾側的時候,張准已經收回手肘,對著他的肋下狠狠一撞。

“哈哈,你以為這樣能傷得了我?”

楊昆放肆的哈哈大笑,毫不擔心張准的手肘。

連飯都吃不飽的一群窮鬼,哪有什麼力氣撞傷自己?

大不了,自己不過是被撞得翻倒在沙灘上,一個驢打滾,跟著就站起來了。

然而,他立刻覺得不對。

鑽心的疼痛迅速傳遍全身,正是來自肋下。

情不自禁的,楊昆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沙灘上。

紅石灘,顧名思義,大部分都是石頭,只有小部分才是沙灘。楊昆這一摔,結結實實的摔倒在石頭上,腦袋撞在碎石上,差點儿就昏迷過去了。他想要翻身站起來,卻發現胸口劇痛無比,好像是肋骨被撞斷了。

張准得勢不饒人,上來抓住楊昆的左手,向后一拗,架在自己的膝蓋上,向下用力。只聽到哢嚓一聲,楊昆的左手,頓時被拗斷。

“啊!”

楊昆情不自禁的慘叫起來。

張准如法炮制,將他的右手也拗斷了。

“啊!”

楊昆再次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然而,他的慘叫,在空曠的海灘上,很快就被海浪的聲音掩蓋得無影無蹤。他的四個隨從,根本沒有機會聽到他的慘叫。因為,這時候的他們,已經先走一步到閻羅王的面前報到了。

戰斗開始,楊昆的四個隨從,揮舞著腰刀,向郝林勇等八人衝過去。他們根本不覺得竹槍有什麼了不起。腰刀隨手一揮,就能夠將竹槍砍斷。

沒錯,他們的確是砍斷了四根竹槍。

但是,他們沒有砍斷另外的四根竹槍。

四把鋒利的竹槍,直挺挺的刺入了他們的胸膛,槍尖從后面透出來,正在一滴一滴的往沙灘上滴血。因為郝林勇等人還握著竹槍,沒有放手,所以,四個隨從還沒有倒下,還沒有完全斷氣。

他們四個,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剛剛和對方交手,就會被對方刺中。他們更沒有想到,這毫不起眼的竹槍,居然能夠穿透自己的身体。這是什麼武器啊?這是最原始的竹槍而已!

如果他們知道,眼前的八個人,為了這一刺,已經每天練習三千次,已經起早摸黑的練習了十几天,他們一定會后悔得撞牆而死的。每天三千次,專門練習一個動作,那是什麼概念?哪怕是一塊磚頭,都可以被捅穿了。

對于楊千强等人來說,他們同樣想不到,這扎魚的動作,用來扎人,原來同樣厲害。甚至,扎人比扎魚簡單多了。人的目標那麼大,那麼明顯,破綻那麼多,隨便一扎,都能夠扎中。

鮮血,順著竹槍不斷的流淌,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沙灘上。大量的鮮血流到了竹槍的另外一頭,郝林勇等人的手掌,也被鮮血染紅了。他們之所以沒有及時松手,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他們生平第一次殺人。

盡管殺的是最痛恨的敵人,他們的心理上還是沒有完全適應過來。

扎魚的技术,突然變成了扎人,他們是又驚又喜,又有點緊張和害怕。

驚喜的是自己已經有能力消滅可恨的家伙,害怕和緊張的是他們確確實實的殺人了。

誰知道殺了人的后果會怎麼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yz0116 發表於 2018-4-4 02:53 AM

第14章 扎人比扎魚容易多了

眼前的這個場景,后面的楊映菡根本不敢看,早早就將眼睛閉上了。

耗子也只有一點點的膽量,從眯細著的眼睛里往外面悄悄的偷看,看到緊張的地方,立刻緊閉雙眼。

反而是倒在了地上的楊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被張准打敗,已經是難以置信,無法接受。然而,更難以置信的是,自己的四個隨從,居然一照面,就被對方的竹槍給捅了!

若是對方用的是火銃,他一點意見都沒有。

可是,對方用的乃是最原始的竹槍啊!

這讓楊昆如何能夠接受?

“拔槍!”

張准冷峻的喝道。

四個人用力將竹槍一抽。

血如泉涌。

噴灑的鮮血,將四個隨從前面的沙灘,都完全染紅了。

“噗噗噗噗!”

四個隨從的身体就好像是敗絮一樣,陸續倒在沙灘上,鮮血從傷口汩汩而出,滲透到干涸的沙灘下。其中一個可能是竹槍有點扎偏了,還沒有斷氣,倒地以后,還痛苦的掙扎了一會儿,最終沒有了動靜。

死了。

全死了。

整個紅石灘,死一樣就的靜寂。

所有人的目光,首先是集中在張准的臉上。

張准的臉,毫無表情,有如磐石。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楊昆的身上。

楊昆的臉,煞白一片,不斷的發抖,嘴角邊還不斷的有鮮血滲出來。

“鄒明加、楊俊杰、尹風毅、楊宏文,拿三棱刺過來。”張准面無表情的說道。

剛才他們四個的竹槍,被四個隨從削斷了,並沒有見血。

現在,張准要他們每個人,都實實在在的見血。

不見血就不是真正的戰士!

張准將楊昆一手抓起來。

楊昆拼命的求饒,拼命許諾,只求張准能夠放過他。他的眼淚鼻涕什麼的,都全部出來了,哪里還有什麼凶殘的模樣?甚至,眾人還聞到一陣陣的惡臭,正是他的胯下傳出來的。正月十五那天凶殘無比的劊子手,現在已經是徹底的癱瘓了。

“嗤嗤嗤嗤!”

四把鋒利的三棱刺,還是從不同的角度,刺入了楊昆的身体。

一瞬間的功夫,楊昆就變成了屍体,徹底沒有了聲息。

“扔了。”

張准冷冷的說道。

楊千强和楊致遠上來,抬起楊昆的屍体,將他扔入大海。

四個隨從的屍体,也被抬起來,有條不紊的扔入大海。

海浪不斷的涌動,很快就將所有的屍体,都全部卷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鄒明加將四把腰刀收集起來,藏在后面的岩石縫里面。這四把腰刀的質量還是蠻鋒利的,用來殺魚應該不錯。至于殺人,他們還是習慣了三棱刺。

尹風毅、楊宏文等人用木桶裝來海水,傾灑在有血跡的沙灘上。几十桶水下去,所有的血跡,都深深的滲透到了海灘的最下面,表面是怎麼都看不出來了。

“記住,扎人比扎魚容易。”

張准輕描淡寫的說道。

八人都下意識的點點頭。

“都是自己人,我相信沒有人會泄密。”

“當然,如果有人泄密,我也不會在乎。”

張准目光橫掃八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八人齊聲說道。

他們剛才每個人都已經見血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身家姓命和前途開玩笑。張准其實也不過是提醒一下而已。告密,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里本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都回去吧,沒啥大不了的。”

“如果有人問起楊昆,你們就說沒看見。”

張准滿意的點點頭。

八人收拾東西,各自散去。

剛才激蕩的紅石灘,慢慢的恢復了冷清,只剩下張准、耗子和楊映菡三人。耗子畢竟是男子,已經逐漸的從剛才殺人的一幕中清醒過來,只有楊映菡的神態還是有點異樣。女人嘛,心理承受能力總是要差一點的,親眼目睹著血腥的一幕,有些過激的反應,是理所當然的。

張准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楊映菡,溫和的安慰著說道:“小丫,沒事了,不要怕。沒事了,不要怕。”

楊映菡抿著薄薄的嘴唇,低聲的說道:“我……楊昆真的死了嗎?”

張准語調低沉的說道:“死得不能再死了。”

楊映菡輕輕的咬著自己的牙齒,如釋重負的說道:“死了好,死了好,他死了,小菊姐、小珍姐的仇,也就報了。”

張准神情凝重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是的。”

楊映菡提到的兩個女子,都是被楊昆糟蹋以后,半夜起來跳井而死的。當早上人們發現她們的屍体時,屍体都已經冰冷了。在楊家屯,被楊昆糟蹋的年輕女子,還不止她們兩個。

每次楊昆從浮山城回來,楊映菡和其他的年輕姑娘,都要第一時間藏起來的,這一次也是如此。楊映菡更是干脆跑到這里來找張准,尋求庇護。

幸好,張准沒有令她失望。

楊昆死了,楊家屯的所有年輕姑娘,都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氣了。

當然,對于殺死楊昆的后果,楊映菡是嚴重認識不足的,這是張准的事情。既然張准殺了對方,就有辦法處理后果。沒錯,楊映菡就是這麼想的。張准在她的眼中,已經逐漸變成万能的了。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張准無意識的拉著楊映菡的手說道:“走,回去吧。”

楊映菡低著頭,有些害羞的說道:“好。”

三人回到楊家屯,發現這里的氣氛還有些緊張,好些躲出去的年輕姑娘還沒有回來,顯然是擔心楊昆還會回來楊家屯。他們當然不知道楊昆已經被殺,張准等人也不會說出去,只好讓大家繼續忐忑不安一段時間了。

當然,楊昆死了,楊家屯不可能什麼預防措施都沒有。楊艮雷死了儿子,肯定是要慫恿王世新繼續派人到楊家屯來搗亂的。而楊家屯最大的軟肋,就在前往嶗山打柴的人群當中。張准將楊銳鋒叫到一邊,將事情的經過大略的說了,提醒楊銳鋒他們去嶗山打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從楊家屯到嶗山打柴,是煮鹽必須的工作。他們通常走的路徑,是從浮山城的南邊繞過去的,並沒有橫穿浮山城。浮山城只有東、西、北三個城門,要是城里的人要出來動手,必然要繞一段路。

這一段路,就是張准要爭取的報警時間。

因此,張准安排耗子密切關注浮山城的動靜,盯死浮山城的三個城門。若是發現城里面有大隊的人馬出城,一定要第一時間發出警報。

耗子滿口答應了。

練習刺殺,這小子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結交三教九流,偷雞摸狗什麼的,他的本事還真的不錯。楊家屯好像他這樣的人,有好几個,大家分頭合作,基本上可以盯死浮山城的三個城門。如果有什麼大動作的話,肯定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晚上也要注意。”

張准還是不太放心。

“玉麟,這盯人的事情,你盡管放心。”

耗子難得自信一次,拍著胸膛保證。

關系到自己親人的姓命,耗子的確非常嚴肅。

晚上吃完飯,張准抽時間,將白天的事情,和楊凱德也說了。

楊凱德靜靜的聽完,良久才感慨的說道:“玉麟,你動手去掉了一個禍害,鄉親們要是知道,肯定會感激你的,尤其是小菊、小珍她爹,還有唐英的孩子們。他欠下的血債實在是太多了,終于老天開眼,罪有應得。只是,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張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保密很重要。”

楊凱德寬慰的說道:“去掉了這個禍害,咱們楊家屯以后的曰子,起碼會好過一點。玉麟,不要過度擔心保密的問題,我敢保證,他們几個,是肯定不會泄密的。以后遇到王世新的這些爪牙,有機會,還要除掉几個。將他的爪牙都除掉,他就沒有多大的能耐了。”

張准點點頭。

楊凱德又說道:“王世新還有一個得力爪牙,就是黑豹。此人身邊常年跟著三四十人,什麼武器都有,為人最為凶殘。正月十五那天,我們有兩個人死在他的手里,受傷的不計其數。想辦法干掉此人,王世新就只能親自上陣了。”

張准沉靜的說道:“我讓耗子收集有關黑豹的消息。有機會的話,會第一時間干掉他。”

楊凱德含笑說道:“玉麟,有了你的幫忙,我是真的相信,好曰子就在后頭了。你將拐杖拿來給我,我要到老陳頭那里去轉轉。現在屯里的人都在看你的,你什麼時候要人幫忙,盡管跟我說。”

張准點頭說道:“好!”

老爺子盡管行動不便,聽到楊昆被殺這個消息,依然顯得相當的興奮,意猶未盡的他,拄著拐杖,到几個骨干軍戶那里聊天去了。至于他會和軍戶們說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覺間,五六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在這五六天的時間里,浮山城並沒有大的反應。耗子反饋回來的信息,是一切如常。楊昆的老子楊艮雷,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行動,好像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儿子已經被海浪給卷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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