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快捷鍵設成120吧
跟關淑南吃完飯第二天,邊學道手寫了一份十分簡單的租房合同,跟沈馥在上面都簽了字,兩人就算正式開始合住了。
邊學道本來想的是,沈馥住進來,他搬回寢室住一段時間,避免兩人太尷尬。
可是昨晚在寢室想了半晚,才發現,不對啊,那是我家,憑啥租客住進來,我這個房東要躲出去?
再說了,沈馥這麼個俏佳人,整個東森大學不知道多少男生夢想著能跟她在一個房子裡生活,哪怕一天也好。
現在自己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於啥要住出去?
矯情?
矯情一天兩天行,這合同一簽就是一年,沒這麼給自己找不自在的。
合住頭兩天,沈馥一直在自己房間里活動,只是偶爾用一下衛生間。
週五這天中午,邊學道下樓出去複印同學的課堂筆記。
李裕不知道沈馥搬進來了,小子拎著一兜菜,大大咧咧開門進屋,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飲料扭開喝了,按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沒見邊學道人,以為他在屋裡睡覺,就扯嗓子喊:“老邊,太陽都曬屁……”
沒等他喊完,東屋門開了。
沈馥一隻手背在身後,皺著眉問李裕:“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李裕驚得一口飲料都倒脖頸子裡了,趕忙站起來,用手抖著衣服前襟,看著沈馥問:“我走錯門了?沒有啊你是誰?”
沈馥還是問:“你怎麼進來的?”
李裕從兜里摸出門鑰匙,說:“邊學道給我的。”
沈馥盯著李裕看了一會兒,說:“我媽在午睡,你小點兒聲。”說完,關上了門。
沒多一會兒,邊學道開門回來了。
邊學道一進屋,李裕就湊了過去:“老邊,什麼情況?”說著話,手指著東屋門。
邊學道知道李裕肯定見著沈馥了,就說:“新來的租戶。”
“租戶?”
李裕聽了,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了:“你沒事出租房子於啥?”
邊學道說:“不租不行。”
李裕拉著邊學道坐在沙發上:“我看剛才那女的怎麼有點眼熟?”
邊學道問李裕:“你去上過《樂器發展史》嗎?”
李裕想了想說:“沒有,咋了?”
邊學道說:“那你一定就是在網上看過照片。”邊學道手指著東屋門說:“那個就是沈老師。”
李裕想了一下,然後立刻用手摀住嘴,瞪著眼睛想了半天,鬆開手說:“百年潤發?”
李裕說得沒頭沒尾,但邊學道還是理解了,因為李裕跟他說過,看網上沈老師的照片,有點像百年潤發廣告裡那個女的。
邊學道點頭說:“對。”
李裕問:“你們現在合住?”
邊學道說:“是。”
李裕馬上站起來,指著邊學道的書房說:“這間,騰出來,我租了。說吧,一月多少錢。”
邊學道坐著不動,說:“沒門。”
李裕說:“你要不租,我就跟你一屋睡,不,一個床睡。”
晚上,邊學道在書房背題,李裕在客廳看電視。
9點10分的時候,沈馥又出來了,看著李裕問:“你什麼時候走?”
李裕眨著眼睛說:“我今晚不走了。”
沈馥說:“你開電視,影響我媽休息。”
李裕說:“哦,不好意思,我小點聲。”
沈馥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向書房走去。
這時,李裕才看見沈馥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沈馥手裡拿著一把刀,很尖的剔骨刀。
刀面很亮,反射的光甚至晃了一下李裕的眼睛。
沈馥推開書房半掩著的門,邊學道抬頭看見了她。
沈馥說:“你朋友看電視很影響我媽休息,她就前半夜能睡一會兒覺。”
邊學道聽了,站起來說:“我去跟李裕說。”
不用邊學道說,李裕已經在門口穿鞋準備開溜了。
見邊學道過來,李裕一把將他拉到門外,看沈馥沒跟過來,摟著邊學道脖子說:“那女的,怎麼拿刀啊?”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沒有安全感唄。”
李裕趴在邊學道耳邊小聲說:“她不會真像網上說的,精神有問題吧?”
邊學道說:“看著很正常,精神有問題能把樂器玩那麼好?”
李裕說:“反正哥們是勸過你了,你這美女租客我消受不了,沒法替你分擔,你自求多福吧……對了,穩妥起見,一會兒回屋,你把手機的快捷鍵設成2Uu吧,l10也行……”
回到書房,想起李裕臨走的話,邊學道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忽然想起跟關淑南說好今天給她電話約明天見面時間的。
看看表,已經快9點半了,怕打擾關淑南休息,就發了條短信探路,沒到一分鐘,電話響了。
電話裡,關淑南說:“我以為你忘了呢。”
邊學道說:“真不好意思,背題背得昏天暗地的,才想起來。”
關淑南說:“你再不聯繫我,我就該給你短信了,為了明天的事,我臨時串了個班。”
邊學道說:“明天上午10點,你帶你弟弟去俱樂部,我見見他。”
在運動館的二層休息區,邊學道和吳天、劉毅松見到了關淑南的弟弟,關岳。
邊學道對關岳的第一印像還算滿意,於於淨淨的,中等身材,有點瘦,但看著還算爽利。
邊學道問了關岳幾句話,關岳回答的條理很清晰,口才沒問題。
邊學道能考察的也就這麼兩項,剩下的要讓吳天和劉毅松來把關。
吳天和劉毅松都是專業球員,在球隊裡待過的人,沒有不討好隊醫的,跟隊醫混熟了,多少了解一點運動保健方面的知識,現在用來考核關岳正好。
松江醫科大學出來的關岳,還算有真材實料,最起碼吳天和劉毅松沒考住他。
邊學道說:“我們這裡的具體情況,一會兒你跟吳經理了解一下,你要是願意來,就盡快過來上班,醫療室採購工作你來負責,以後醫療用品的進出要跟吳經理報備。至於待遇,兩個月試用期,每月基礎工資26,獎金80轉正的話,工資36,獎金106。”
關淑南一聽就暈了,轉正之後每月456,每月比自己高出106多塊。
邊學道扭頭看吳天,吳天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張口說道:“小關,你要有個理準備,咱們這個俱樂部,不像其他單位,也不同於機關,大體也堅持Rj時工作制,但有時候可能要延長一些。”
“還有,咱們這兒屬於服務行業,我和老劉會不定期對顧客進行抽訪,讓他們給俱樂部裡的工作人員打分,分數高的,有額外獎金,分數低的,要扣獎金,如果連續幾個月分數都不理想,可能會解聘。我說的這些你心裡要有個數
看差不多了,邊學道讓吳天帶著關岳下去走走看看。
見弟弟走遠了,關淑南問邊學道:“你真給他456的工資?”
邊學道說:“只要他於得好,只會高不會低,好歹也是技術型人才。”
沒多一會兒,關岳就和吳天轉回來了,看著關淑南直接說:“姐,我喜歡這裡,我想來試試,我明天就想來上班,可以嗎?”
關淑南看見弟弟興奮的表情,臉上也溢出了笑容,扭頭看邊學道,說:“你問邊老闆同意不?”
邊學道笑呵呵站起來,衝關岳伸出右手:“歡迎你加入尚動俱樂部。”
回家的路上,關岳依然處於興奮狀態中。
關岳問關淑南:“姐,邊老闆看上去好年輕啊,他多大啊?”
關淑南嚴肅地說:“這個問題,你再好奇,也不要在俱樂部裡隨便向別人打聽,知道嗎?”
關岳說:“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問你嗎?你也不是外人。”
關淑南說:“我也不知道。”
關岳說:“那你是怎麼認識邊老闆的?”
關淑南心裡同時浮現兩個回答,一個是“朋友的男朋友”,一個是“銀行的客戶”。
最終,關淑南告訴關岳說:“工作中認識的,他是我們銀行的VIp客戶。
關岳聽到這兒,來了興致:“你們銀行多少錢能成為VIp客戶?”
關淑南說:“100萬存款以上”
關岳感嘆地說:“100萬啊……”
關淑南說:“明天你過來上班,多看多於少說,有拿不准的問問你爸,或者問我也行,千萬別給我丟臉。”
關岳說:“知道了姐,放心吧。”
送走關淑南姐弟,邊學道回到二層又坐了會兒,然後喊吳天和劉毅鬆上來
坐下後,邊學道第一次正式跟兩人提了俱樂部的人事安排。
邊學道說:“我這個甩手掌櫃很不稱職,這幾個月多虧了吳哥和劉哥幫著操持。我琢磨著7月中旬左右開館,開館前還有很多事要敲定,這樣,吳哥你有經驗,你來當總經理,劉哥跟吳哥搭班子這麼久,你倆熟,劉哥當副總吧。
吳天沒說什麼,這是他意料之中的安排,然而臉上還是湧上喜色。
劉毅松擺著手說:“不行不行,我一個瘸子,怎麼當副總,丟俱樂部的臉面。小邊,你讓我當個足球助教就行,我照樣把這里當家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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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愛凋零,難歡沁
邊學道站起來,去旁邊櫃子裡拿出-瓶礦泉水,遞給吳天和劉毅鬆一人一瓶,說:“劉哥,不要這麼想,俱樂部又不是選美,沒那麼多說道,多數是管理和人際上的事。這段時間我觀察著,你和吳哥的性格正好互補,就別推辭了,不然我去哪找人去啊?”
用了半個上午,邊學道敲定了俱樂部總經理、副總經理、醫生三個位置的人選。
關於吳天和劉毅鬆的薪酬,邊學道暫時沒說。 其實已經是明擺著的了,剛才那個小醫生,邊學道都給出了456的價格,兩個經理,翻一倍都是少說的
所以,儘管原本兩人預料到邊學道會留下自己,但聽到邊學道親口邀請,兩人還是喜上眉梢。
雖然嘴裡沒說什麼,但在態度上已經有了微妙的轉變。
在此之前,可以說是朋友之間的幫忙,今天之後,算是正式確定了老闆和下屬的關係。
邊學道忽然發現,原來支配別人命運和喜怒的感覺是如此的爽,難怪那麼多人拼了命地往上爬。
不知怎地,邊學道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遠在北京的單嬈。
也許自己真應該出去開開眼界,順道去北京看看單嬈。
宋佳和譚家傑分手了。
邊學道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兩人分手的事鬧得太大,據說在女生寢室樓下,宋佳像瘋了一樣,邊哭邊廝打譚家傑。
開始的幾下,譚家傑只是說“你夠了沒有”?
後來他一把將宋佳推開,將手裡一個包扔在宋佳腳邊,說:“你給我的,我都還你,你別糾纏我了。”
包的拉鎖似乎壞了,敞著口,掉在地上後,露出裡面一條藍色圍脖,一大幅十字繡,千紙鶴,寫了字的便簽,還有不少小物件。
看見這些東西,宋佳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抓起圍脖扔到譚家傑身上,聲嘶力竭地喊著:“你還我?你還我?”
見譚家傑轉身要走,宋佳像發怒的貓一樣撲過去,雙手抓著譚家傑的衣服說:“你說還我,你還我啊你還我三年青春,你還我處女之身,你還我啊
譚家傑紅著臉看向四周的人,用力抓著宋佳的手說:“你瘋了?胡說什麼
宋佳哈哈笑了起來,透著癲狂地說:“我瘋了?為了睡我,你想了多少辦法?裝病,火車晚點,進不去寢室,跟寢室同學鬧矛盾好,我讓你睡,開房錢我掏不算,避孕套錢也是我出,譚家傑,你真是人才”
宋佳猛地一把抓住譚家傑的胳膊,扭頭向附近圍觀的學生大聲說:“這是譚家傑,材料系高材生,-年修完了所有學分,還考上了美國研究生。厲害吧?人才吧?還有更人才的呢他睡女人不花錢,泡妞還能掙錢”
無論譚家傑怎麼掙脫,宋佳就是不鬆手,繼續喊道:“這個譚家傑,一邊睡著我,在小旅館裡C我,說愛我,花著我的錢出去補英語,然後跟外校一個要出國的大四女生勾搭上,馬上兩人就要去美國雙宿雙棲。”
“我去找過那個女生,譚家傑出國費用都是向她借的,說到了美國跟她一起奮鬥。”
“哈哈哈哈,精彩嗎?好聽嗎?長見識了吧?還有更長見識的,這個男人,每次出去開房,都要帶一套女士內衣,說穿著女人衣服更刺激……”
“啪”
臉色煞白的譚家傑,一巴掌將宋佳打倒,站著喘了兩口粗氣,突然走過去,騎在宋佳身上,雙手抓著宋佳頭髮,一下一下往地面上撞。
宋佳的頭上已經見血了,還是邊掙扎、邊瘋狂地喊著:“想殺我?除非你殺了我我已經用手機把你穿女人內衣的樣子拍下來了,今天你不殺了我,我就把照片放到網上,你等著出名吧等著跟你一樣性取向的男人來愛你吧哈哈哈……”
看見譚家傑瘋狂的樣子,周圍女生不敢上前,只是扯嗓子喊:“殺人了殺人了”
幾個女生趕緊跑回樓裡,喊宿管阿姨出來幫忙。
沒人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高材生譚家傑依然登上了飛往美利堅的飛機,留下宋佳像活死人一樣在校園和寢室裡游盪。
在學校裡,宋佳和譚家傑的故事衍生出幾個版本,每個版本里,都有對宋佳十分不利的情愛描述。 這個受傷的女生,成為好多寢室臥床夜談的談資,大家笑她痴,笑她傻,笑她瘋,笑她賤……
從見到譚家傑第一眼起,邊學道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現實來得這麼慘烈而殘酷。
這兩年他和宋佳幾乎沒有聯繫,這個時候他也實在不知該怎麼安慰宋佳。
邊學道回到家時,看見手拿拖布的沈馥正好奇地看著他擺在電視旁邊的陶笛。
邊學道忽然想到一個幫助沈馥的辦法。
換完鞋,邊學道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跟沈馥說:“沈老師,你懂那麼多樂器,我想學吹陶笛,你能教我嗎?嗯,我交學費。”
邊學道敏銳地發現,聽到“學費”二字,沈馥拖地的動作停了一下。
終於,沈馥把拖布洗完,掛在陽台,然後走回客廳,站在邊學道面前問他:“我可以教你,可是,你有幾個陶笛?”
邊學道說:“一個。”
沈馥說:“那不行,我沒有陶笛。”
邊學道好一會兒才轉過這個彎兒。
是啊,就一個陶笛,怎麼教? 總不能沈馥拿著吹一遍,自己接過來再吹一遍,然後再遞給沈馥吹……就算自己不嫌噁心,沈馥也不於啊
陶笛,邊學道當初是買了兩個,可另一個被單嬈帶走了。
邊學道問:“松江買不到嗎?”
沈馥搖頭說:“不知道,應該不容易買到。”
果然買不到。
邊學道開著李裕的車,把松江所有賣樂器的地方跑了個遍,也沒找到賣陶笛的。
好幾家樂器店的老闆,拿著店裡的塤,跟邊學道說:“這個跟陶笛差不多
邊學道一看就樂了:“大哥,這玩意沒吹嘴,比陶笛難吹多了。”
買不到陶笛,邊學道貼補沈馥的計劃就沒法實施,暫時只能放到一邊。
他不知道,為了他這筆“學費”,沈馥連續6天出門,坐公交車滿松江找陶笛,也沒買到。
邊學道不在家的時候,沈馥看著邊學道的陶笛,心裡這個鬱悶啊
自打回松江,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要跟她學樂器,結果……卻又是這樣。
一向很唯物的沈馥開始想:我的運氣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呢?
沈馥給自己鼓了幾次勁兒,終究沒勇氣到街頭賣藝。
而且她也知道,人多的地方都是劃分地盤的,弄不好還要交點“保護費”
人少的地方呢,基本屬於白挨累。
再有,他父母在松江生活了半輩子,熟人多,真要是被人認出來,老父親在地下估計也會被氣壞。
可是老太太不能停藥,隔段時間還要去醫院複查一下病情-
個月前,主治醫生告訴沈馥,最好藥物治療和針灸治療配合著來,沈馥咬咬牙,又給老太太約了個針灸醫師。
手裡的錢越來越少,實在沒辦法,趁老太太清醒,邊學道也不在家,沈馥在客廳陽台邊悄悄練了會兒琵琶指法。
其實沈馥最強的是古箏,但古箏大,不好拿,還需要架子,不適合帶著趕場找工作,小提琴她也會,但不如琵琶感悟深,所以主練琵琶。
沈馥努力想讓自己彈出的樂聲更歡快一點,想來想去,她想到了林海的《歡沁》。
《歡沁》她會彈,可是這首曲子需要鋼琴、笛子和鼓配合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沈馥又練了一下備用的《琵琶語》,下午的時候,把老太太安頓好,背著琵琶出門了。
這一天沈馥沒有收穫。
第二天,一家門外貼著招聘樂手海報的酒吧,同意讓沈馥來於一段時間看看。
松江的酒吧文化遠不如北京上海廣州那麼開放多元。 在這裡,不少晚上去喝酒的,要麼跟酒有仇,要麼跟錢有仇,要麼跟人有仇。 好多酒吧,從裡到外瀰漫著張揚外放的色慾和戾氣。
沈馥的音樂出現在這裡,結果可想而知。
連續三天被酒鬼大聲喝問:“這彈的是什麼玩意?”
第三天彈完,經理過來跟沈馥說:“你彈的很好,我聽得出來,但顧客不喜歡,我也沒辦法。”
沈馥問:“那我再出去找找,把這三天的錢結給我吧。”
經理聽了,一臉難色:“今晚老闆不在,他不簽字我們誰都不敢往外拿錢。這樣,明晚B點以後你再來一趟,我提前跟老闆說一聲。”
一直在像牙塔里生活,處世不深的沈馥,信了經理這番話,答應說:“那我明晚再來一趟。”
第二天,剛B點沈馥就到了,老闆還是不在。
經理略施小計,就試出沈馥很缺錢。
經理不缺錢,也不缺女人,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氣質實在太好了,看看她,再看看那些陪酒女……呸一群庸脂俗粉。
“這樣吧,你到我辦公室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想想辦法。”經理把沈馥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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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雨夜問天
這家酒吧的經理年輕時蹲了十多年監獄,剛進去時不懂隱忍,跟裡面的老大耍橫,結果挨了狠打不說,還被用了菊花。
這一用就是-年多,直到那個老大被人檢舉,進了死囚號。
出獄後,靠早年道上朋友的關係,混了個酒吧經理當。
酒吧里什麼女人都有,玩膩了之後,喜歡上了良家。
於是他不停發招聘樂手的海報。
只要來了女樂手、女歌手,不管什麼身份,兼職的音樂老師,藝術學校的女學生,出來練膽的歌手,除了幾個北漂回來的見多識廣,沒進他的圈套,剩下的無一例外,都在那間經理辦公室裡被他壞了貞潔。
經理這間辦公室裡,裝了-個十分隱蔽的攝像頭。
事後,經理以公開照片敗壞名譽威脅女方,讓大多數女人閉了嘴。 個別性格剛烈的,也被經理的黑色手段嚇得不敢聲張。
在這間辦公室裡,發生過太多醜惡和哭泣。
帶沈馥進了辦公室,經理不動聲色地關上門,給沈馥和自己各倒了半杯紅酒,遞給沈馥說:“同事一場,也算緣分,喝了這杯酒,我就去拿錢。”
沈馥沒喝那杯酒。
單純不等於傻。
“經理,不好意思,我這兩天嗓子疼,來之前剛吃了藥,不能喝酒。”沈馥說。
經理笑呵呵地說:“你這是老段子了啊酒吧里的女人,個個都說自己不能喝酒。再說,喝一口也死不了人。來,就喝一口,也算咱倆有始有終。”
沈馥聽了,從椅子上起身:“經理,朋友還在樓下等我,這錢我不要了,留著給你孩子當壓歲錢吧”
經理一聽,還是個有心眼的。
可是那句“朋友在樓下”,他是不信的。
這個女人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出了房間肯定就飛走了。
進了他這間辦公室,沒被他扒下褲子騎上去的,屈指可數,經理一瞬間就決定,今晚用強也要上了沈馥。
想到這,經理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拿出在監獄裡練出來的,平時經常對付年輕混混手下的表情,瞇著眼睛說:“沈小姐,很不給面子啊看不起我湯某人?”
沈馥走向門口,說:“真沒有這意思,我朋友還在樓……”
湯經理猛地把手裡的酒杯砸在門上,向沈馥撲來:“給臉不要臉,等下看我怎麼玩你……”
他快,沈馥更快。
沒等他撲到身前,沈馥從包裡摸出一把尖刀,刀尖前指,冷冷地看著湯經理:“要麼你死,要麼我死,不放我走,咱倆今晚就死一個。”
沈馥手裡這把刀,不是家里平常用的水果刀,而是剔骨尖刀。
看見這刀,湯經理心裡就是一突突。
這絕對不是隨手放進包裡的,而是早就準備好的。
通常來說,人隨身帶的刀越尖,心就越狠。
湯經理很想一咬牙衝過來,奪了刀,然後狠狠收拾這個不好擺弄的女人。
可是他看見沈馥的眼睛時,一下就洩氣了。
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真是個敢捅人的。
沈馥看著湯經理說:“其實我有精神病,去年剛犯事,重傷害,你不信就過來試試。”
嘴裡說著話,沈馥手也沒閒著,摸出手機,按了幾下,放在耳旁。
要是換一個人,可能左手還不太好使,但沈馥是玩琴的,手指非常靈活,一手拿電話,一手持刀,操作時間非常短,沒給湯經理一點機會。
電話通了,沈馥把電話屏幕對著湯經理,讓他看清楚自己撥打的號碼,然後說:“l10,我在皇家2號酒吧……”
說道這,沈馥看向湯經理,見姓湯的不動了,沈馥用拿電話的手擰開門,走出門去。
湯經理終究沒有追,他對沈馥手裡那把尖得不像話的刀實在有點打怵。
抓起沈馥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狠狠摔碎,湯經理坐在沙發上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打了個電話說:讓齊雨和薇薇現在到我辦公室來。
齊雨和薇薇是兩個被湯經理馴肝卩的藝校學生。 開始的時候,兩人怎麼都不聽話,後來調教久了,竟然產生了某種奇怪的臣服心理,無論湯經理玩什麼花式,用什麼怪東西折磨她倆,都甘之如飴,湯經理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叫她倆上來發洩。
為了擺脫湯經理,沈馥破天荒地打了出租車。
車開到半路,看到有家大超市,沈馥下車,進超市上樓下樓轉了一圈,走出超市,又打了一輛出租,這次才直奔家的方向。
在邊學道家裡租的那個房間,是沈馥唯一的家。
是唯一一處能讓她停泊和喘息的港灣。
快到學校的時候,下起了夜雨,伴有閃電雷鳴。
校門口,學校保衛不讓出租車進校,沈馥交錢下車。
雨越下越大,沈馥把包頂在頭上,快步向紅樓的方向跑去。
林間的甬路上,不知道怎地,多出一塊石頭,沈馥光顧著避雨,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在石頭上,失去重心,摔倒在路邊的草地上,腳踝處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褲子上全是泥,渾身濕透的沈馥,拎著包,渾然不顧漫天大雨,一瘸一拐地走著。
沈馥一路走到體育場,這時體育場裡已經空無一人。
她一步步走到場地中間,隨手將包丟在腳下,仰頭看天,她想看看這天還要怎樣折磨她,她想問問這天究竟要怎樣才放過她。
一定要讓她死?
沈馥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任憑雨水沖刷拍打自己的身體。
忽然她覺得眉心一熱,接著心中一動,沈馥沖天怒吼。
大雨中,她像一隻受傷的母獸,雙手握拳,躬著身體,用盡全身力氣吼叫著。 受傷的右腳有些支撐不住發力的身體,沈馥在雨裡踉蹌著,但她毫不屈服地喊著。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空曠的體育場。
終於,沈馥再也支撐不住,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整整一年,她都沒有這樣哭過。
孩子沒了,她忍住了;父親去了,她憋住了;丈夫負心,她挺住了;媽媽癱瘓,她扛住了,可是這一夜,她真的受不了了。
家裡沉重,外面凶險,她的身邊沒有一點溫暖,沒有一點亮光,沒有一點依靠,像她這樣一個二十幾年完全沉浸在音樂世界的單純女人,還能獨身背著母親走多遠?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沈馥揪著自己的頭髮,放肆地哭著,彷彿將她一年來的破家之恨,喪子之痛,貧病之窘,全部發洩出來。
“轟隆隆”
遠處的雷聲翻滾而來,像有千百匹馬在雲層裡奔騰。
大雨不知疲倦地擊打著周圍的一切,帶著從天而墜的決絕,洗滌人間的不堪和污垢。
如幕大雨,阻隔了周遭一切聲音,沈馥覺得只有身邊這一方小小天地是真實的,甚至連不遠處紅樓裡的燈火都變得朦朧起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站在門外,沈馥忽然想到,邊學道會不會在家? 如果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狼狽相,會不會嘲笑自己?
算了,自己已經沒什麼不能面對的了。
至少,屋裡這個男學生,還因為心裡感念一點父母舊日的情義,在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自己和媽媽。
如果沒有他,在這個大雨夜,自己兩母女不定流落到了哪裡。
開門,客廳和書房的燈是滅的,沈馥沒來由地長出一口氣。
關上門,脫掉鞋,在東屋門口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母親,沈馥光著腳走進衛生間,打開燈,鎖上門,整個後背靠在牆上,看著鏡子中狼狽至極的自己,沈馥開始感謝老天,至少還給了自己這麼一個安靜獨處的空間。
同一個雨夜,39寢7個人正在寢室裡聊天。
今天,最後一門課也考完了,艾峰、陳建、楊浩都買的明天回家的火車票
吃完晚飯,邊學道本想在寢室陪大家聊一會兒再回紅樓,結果聊著聊著外面下起了大雨,看起來短時間沒有停的意思。
於今給周玲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讓周玲在家關好門窗。
邊學道想著沈馥在家,肯定知道關窗,不用擔心什麼,也留在寢室住了。
再開學就大四了,似乎只是一轉眼,大學就過去了四分之三。
晚上,大家第一次說起了各自小時候的理想。
說起來好笑,歲數差不多的7個男生,小時候的理想也差不多,無非是當醫生、當老師、當軍人、當科學家,童超稍微特別一點,想當一個開糕點店的老闆。
陳建說:“其實再稍微大一點之後,我還有一個理想,或者說夢想。”
楊浩問:“什麼夢想?”
陳建說:“小學時我經常想,以後考上了清華北大,在學校的升旗儀式上,我該說些什麼好呢?”
艾峰說:“你這心操得還真遠。”
李裕嘿嘿笑了一會兒,說:“差不多,差不多。我高三時也經常想,哪天我收購了微軟公司,政府會不會讓我交很多稅?”
艾峰問於今:“老於,你的理想是啥?”
於今好一會兒沒吭聲,似乎睡著了,結果就在大家準備換個人問的時候,於今說:“我的理想是修真,然後披著頭髮飛出地球。”
李裕說:“萬一到時候你修煉得禿了瓢咋辦?”
於今說:“滾。”
陳建問童超:“老八,你的理想呢?”
童超很痛快地說:“走遍世界,周遊列國。”
邊學道好奇地問:“這是你的理想,還是夏寧的理想?”
童超說:“我倆的理想。”
楊浩說:“還真夠一條心的。”
童超問:“四哥你的理想是啥?”
邊學道說:“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以後逢人能說上一句:我窮得就剩下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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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ladin2000 於 2015-9-12 11:28 AM 編輯
第169章 飛機上的小紙條
2004年暑假開始了。
為了實現“窮得就剩下錢了”的人生理想,為了讓尚動俱樂部有更好的發展,邊學道坐上了飛往上海的飛機。
他此行的目的是去中國第一大都市,找一些跟尚動同類的俱樂部運動館,觀摩考察學習。看看人家的場地設計,開設了哪些運動項目,大概有多少教練和僱員,以及內部規章和會員等級設計思路,如有可能,順帶挖點人才回來。
人才,是當下尚動俱樂部的短板。
目前尚動俱樂部的管理層,全是半路出家,開館之後到底能經營成什麼樣,誰也說不准。
邊學道之所以讓吳天和劉毅松來管理俱樂部,有他的考慮。
其一,邊學道手邊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其二,在裝修改造期間,吳天和劉毅松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熱情和忠心。
為什麼不在松江市裡找一個更懂行的經理人管理俱樂部呢?
因為邊學道怕自己掌控不了對方。他還要當一年學生,這一年肯定無法全身心投入到俱樂部。再者,俱樂部管理方面邊學道是個雛兒,他怕招來一個陌生人掌管俱樂部,背地裡算計他。
在邊學道心裡,尚動俱樂部傾注了他全部財力,他可以接受因為管理和經營不善導致的損失,但他不能接受引狼入室。
換句話說,邊學道的做人準則是,我的錢可以我來糟害,但不能讓別人算計了去。
在邊學道心裡,這個尚動俱樂部,頂多是不賺錢,賠錢肯定賠不上。
別的不說,再過幾個月,劉翔的合同,就能翻十倍。
雅典奧運之前,劉翔總共簽了5、6個代言合同,劉翔一戰成名後,這些廣告個個拉風無比。所以,等劉翔在雅典跑完,到時尚動俱樂部把廣告一打,會員卡銷售絕對不成問題
既然預計賠不上,邊學道就不在乎交點學費。
邊學道的想法是,尚動的管理層,最好知根知底,清清白白,是跟他一起成長起來的一批人。尚動俱樂部既是在給他自己練手,也可以給身邊人練手,經驗都是乾出來的,一起走出來的團隊凝聚力和戰鬥力要更強一些。
在跟關淑南接觸之前,邊學道一直覺得人才特指管理層,後來關淑南告訴他,一家優秀的俱樂部,需要有一批優秀的教練(俗人回檔169章)。一個優秀的、情商高、有人緣的教練,能大大增強俱樂部的顧客粘性。
邊學道這次出來,就是打算招攬幾個優秀教練。
松江的俱樂部去北京上海挖人,他知道這個比較難,但還是要做。
出發前,邊學道讓吳天幫他印了一盒名片。
名片是按照邊學道的心思製作的,上面一共八個漢字:尚動俱樂部邊學道,外加一個手機號碼,沒有職務,也沒有頭銜。
名片印好後,吳天打趣邊學道:“邊老闆,你就想靠這樣的名片出去勾引人才?你是鐵了心不冇靠身份,一心一意使美男計了嗎?”
本來,邊學道打算第一站到北京。
動身前給單嬈電話,單嬈說她封閉式培訓還沒結束,起碼還要一周才能告一段落。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情話。掛斷電話,邊學道決定先去上海,然後看單嬈的培訓情況安排行程。
單嬈若還閉關,他就再去廣州轉一圈。
單嬈若是出關了,他就折回北京。
松江長平機場。
邊學道準時登上了飛機。
他的座位還不錯,前排、左側、靠窗。
邊學道坐下沒一會兒,他旁邊的乘客登機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鼻子很大,闊口,眼睛特別有神。
觀其精氣神,邊學道判斷這是個從政的。
男人坐下後,看了邊學道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邊學道沖他笑了笑。
隨著機艙裡廣播音樂緩緩響起,開始播放安全須知,兩個空姐走到經濟艙最前端,另外幾個空姐在過道上間隔幾米一字排開,開始向乘客演示座位上的應急設備如何使用。
邊學道本來在閉眼假寐,聽到廣播睜開眼,然後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面帶笑容向大家示範使用氧氣罩和救生衣的董雪。
幾秒鐘後,董雪也看見了他。
董雪臉上的笑容僅僅停頓一兩秒,就移開了視線,繼續她的工作。
目不轉睛地看著董雪,邊學道在心裡感嘆: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一年不見,董雪更加成熟了。
每個人都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馬不停蹄地奔向成熟,奔向世故,奔向歡喜和悲傷,奔向新生和死亡。
邊學道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董雪,現在想想,董雪在中國民航讀專科,今年畢業了。起飛了。邊學道習慣性地張開嘴,看見他的樣子,旁邊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
邊學道的目光追逐著董雪,中間有幾次兩人眼神相遇,董雪會輕輕眨一下眼睛,沒有語言交流。
每次董雪沖他眨眼睛,邊學道都會沖她笑,像2001年高考前,邊學道第一次沖董雪笑時的笑容一樣。
董雪最受不了邊學道跟她笑。
高考之後,好多次在夢裡,她沉醉於邊學道的笑容,不願意醒來。
現在,即使背對著邊學道,董雪依然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追逐著自己,想到這裡,董雪的心跳就微微加快。有那麼一刻,董雪想到了松江的摩天輪。
然而,三年的職業訓練強化了董雪的自控力,她的笑容美麗、自然,她的身材讓機艙裡好幾個男人咽了不止一口唾沫。
餐車推出來了。
挑邊的時候,董雪挑了左側,另一個空姐負責右側。
餐車一點點前進,邊學道坐在前排,聽著董雪禮貌甜美地問後排的乘客需要什麼,他難以自抑地回想起高考前和董雪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
那個大雨之夜,那件寫了字的t恤衫,還有教學樓頂的夕陽餘暉……
縱然已經暗示只能做朋友,但回憶難以刪改。
餐車終於推到邊學道這排的過道上,董雪先問挨著過道的乘客需要什麼,最後問到了邊學道。
邊學道要了份米飯,要了杯水。
然後,讓靠邊乘客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遞給邊學道的餐盒上,赫然有一個小紙條。
董雪的動作還算隱蔽,能看出她在防備旁邊的同事注意到,但她防不住坐在邊學道旁邊的乘客。
邊學道接過餐盒,把紙條壓在桌子上,跟董雪點點頭,董雪見了,拉著餐車去了前排。
旁邊的中年男人有點兒不淡定了。
什麼情況?
從來都聽說男乘客給空姐遞紙條,怎麼著,今天倒過來了?還就發生在自己的面前?這不是刺激人呢嗎?
我差哪啊?
我差啥啊?
男人側頭看了邊學道幾眼。
很年輕,面還嫩,有點沉穩勁兒……
邊學道眼帶詢問地回視過去,問:“有事?”
男人說:“沒事,想問問你那份味道怎麼樣,好的話,我換一份。”
邊學道笑了,低聲說:“這上面的東西怎麼可能好吃?糊弄著往下嚥吧。”
兩人間的交談就此開始。
吃完飯,男人問邊學道:“小伙子很年輕,這是出去旅遊?”
邊學道說:“出去考察。”
男人聽了,一提眼眉問:“公派?”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不是,自己想干點小買賣,冇出去看看外地怎麼搞的。”
男人一臉深意地看著邊學道說:“謙虛,小買賣還用坐飛機去考察?”
邊學道說:“人嘛,不能太苛待自己。”
說到這兒,董雪去前排給乘客送東西,路過時看了邊學道一眼,旁邊的男人再次捕捉到這一幕。
他越發對邊學道收到的紙條感到好奇,可是他不能問,閒著也是閒著,就跟邊學道東拉西扯地聊天,能看出是個很健談的。
中年男人從兩人現在坐的飛機,說到了中國夭折的大飛機計劃,說到了襯衫換飛機的經濟學,說到了人口紅利和發展模式,說到了製造如何轉向創造……最後,扯淡終於升級,兩人十分投機地聊起了始於2001年4月30日的太空遊項目
最讓邊學道吃驚的是,中年男人如數家珍地說出第一位太空遊客是美國商人丹尼斯蒂托,第二位太空遊客是南非富翁馬克沙特爾沃思。
看著邊學道吃驚的表情,男人說:“我兒子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什麼太空啊,科幻啊。在我們家,不是我熏陶他,是他熏陶我。”
邊學道笑了:“你兒子一定是個很可愛、很有理想的孩子。”
中年男人一臉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說:“對這點,我從不謙虛。”
聊了一路,邊學道可以肯定,坐在身旁的男人是個官員,工作可能跟經濟有關。
老實說,不是所有公務員都是官,不是所有官都好使,這個道理邊學道懂。
可是眼下俱樂部開館在即,邊學道非常缺官場的朋友幫襯,官場的熟人也行。
然而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欲速則不達,還要講究個門當戶對,跟結婚談對像差不多。
像身邊這位,聊天扯淡沒問題,一旦互通了身份,立刻就不是這個味道了。年齡的差距就不說了,人家是官,邊學道是個大學生,這玩意並不到一條道上。
所以,即便再怎麼想在松江官場埋線佈網,眼前的時機不對,也不能有什麼過界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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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3個小時一會兒就過去了。
下飛機前,男人很有風度地跟邊學道握了一下手,說:“好好乾事業,年紀輕輕有這樣的見識,將來大有可為。”
邊學道不卑不亢地說:“借您吉言。”
坐車到電話預定的賓館,簡單休整了一下,見天色還早,邊學道出門打車,讓司機帶他去上海有名的健身俱樂部和運動館。
在車上,邊學道從兜里掏出董雪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新號l3xxxxxxxxx
看著紙條,邊學道猜到,上次一別,兩人再無聯絡,董雪八成刪了自己的手機號,也換了手機號。
想老死不相往來嗎?
估計肯定這麼想過,不過在飛機上偶遇後,又改主意了
掏出電話,按照紙條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邊學道點開短信,輸入兩個字:是我。
發送。
帶著包和筆記本,邊學道在上海跑了4天。
4天裡,每到一家,都會跟尚動進行對比,找出人家的優點,找出尚動的不足,為尚動下一步動作提前規劃。
上海的俱樂部跑了個七七八八,其中健身俱樂部最多。尚動俱樂部目前沒有健身項目,所以可藉鑑的地方不多,至於vip會員制度,一路走下來,邊學道發現實在是大同小異、所差無幾。
邊學道的名片,送出去5張,都是他扮作顧客親身接觸過的教練。
這幾天,上海運動俱樂部裡有的項目,邊學道體驗了個遍。
健身、散打之類的就不說了,連瑜伽都沒放過。
跟著一幫女人拉伸、打坐,看著身材勻稱之極的女教練,邊學道差點樂不思蜀。於是很自然地,他給了這個瑜伽女教練一張名片。
上海之行的收穫,一半在本子裡,一半在腦子裡,邊學道覺得應該轉移了。
邊學道連著幾天沒再打給董雪,奇怪的是,董雪似乎沒看到他的短信,也沒聯繫他。現在事情辦得差不多了,邊學道琢磨著給董雪打個電話。
這世上,男女之間也許真的存在心有靈犀一說,邊學道這邊正想著,電話就響了,是董雪。
電話裡董雪說:“知道我為什麼換號嗎?”
邊學道故作不知,說:“電話丟了?”
董雪說:“想讓你找不到我。”
邊學道說:“可以問李薰啊!”
董雪說:“你問過嗎?”
邊學道睜著眼睛撒謊說:“問了,她不告訴我。”
電話裡董雪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變了。”
邊學道能感受到董雪的情緒:“我們都在變,但我們是同學,是朋友,這點沒有變。”
聽著這句話,董雪又恢復了從前的語氣:“下午我飛上海,明天上午返航,今晚留在上海,老同學,你有什麼安排?”
邊學道的安排是請董雪吃漢堡。
從進到快餐店,董雪就開始撅嘴,一直強調:“吃這玩意不健冇康。”
端著食盤回來的邊學道告訴她:“吃吧,上海菜我吃不慣,就這玩意的味道全國都差不多。別盯著看了,偶爾吃一頓死不了人,等你回松江,想吃啥我請啥。”
說不健康的董雪,吃了兩個漢堡,一對雞翅,一小包薯條。
邊學道嚼著薯條問董雪:“你早上沒吃飯?”
董雪說:“吃了,沒吃幾口。”
邊學道問董雪:“你這算正式上班了?”
董雪說:“嗯,提前半年就定了(俗人回檔170章)。”
見董雪沒有走的意思,邊學道又去買了一大包薯條,要了幾包番茄醬。
坐下來,邊學道問:“工作怎麼樣?”
董雪說:“就那麼回事吧,沒有想像中的開心。上機最開始的一段日子,我天天就擔心飛機失事,心想這要是掉下來怎麼辦?我還沒結婚呢!”
聽著前面,邊學道覺得還好,聽到最後一句,他立刻無語了,順嘴接了一句:“那就結唄。”
沒想到董雪點頭接著說:“快了,快的話明年結,慢的話就06年。”
“……”
邊學道問:“有男朋友了?”
董雪拿著果汁,吸了一口,看著邊學道說:“今年元旦時認識的,北航畢業的飛機駕駛員,松江人,對我挺好的。
見邊學道在聽,董雪繼續說:“他比我大,快30了,家裡著急結婚,他也是這個意思。”
董雪說完,邊學道看著桌面說:“沒醬了,我去要一包
說完起身,走向服務台。
董雪微搖了兩下杯裡的果汁,扭頭看向窗外。
邊學道心裡很不爽。
他不應該有什麼不爽,他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權力,但他就是不爽。
當初他放棄了董雪,傷了董雪的心,忘了董雪的情,久久不跟董雪聯絡。現在董雪跟他說她有男朋友了,快要結婚了,他居然沒能第一時間當面說出一句祝福。
說是去要番茄醬,邊學道順道去了一趟衛生間。
在衛生間裡,邊學道心中一遍一遍問自己:你自詡的成熟呢?你三十多歲的心理年齡呢?都活狗肚子身上去了?
最鬱悶的是,見面之前邊學道還曾想入非非。
董雪那一句“今晚留在上海”,讓他思想鬥爭了好半天,琢磨要不要出去買一盒避孕套。
男人啊,有時候有原則,有時候沒原則,就那麼回事。
回到座位,董雪問邊學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邊學道信口說:“衛生間排隊。”
董雪問邊學道:“一會兒去哪?”
邊學道說:“你有安排?”
董雪搖頭,說:“上海我也不熟,剛才吃的有點多,你陪我去外灘走走吧。”
邊學道說:“好。”
迎著江風,董雪問邊學道:“來上海做什麼?”
邊學道說:“跟朋友一起開了個運動館,出來考察一下外地同行是怎麼搞的。”
董雪吃驚地看著邊學道:“運動館?你不是明年才畢業嗎?”
邊學道說:“是啊,笨鳥先飛沒聽過嗎?對了,你結婚,一定告訴我。”
董雪說:“兩邊還沒見家長呢,定了的話,我一定告訴你。”
沿著江邊,走走停停。
董雪問邊學道:“你和單嬈還好吧?我聽說她考上北京的公務員了?”
邊學道說:“是,6月份上崗了。”
董雪問:“你剛才說你在松江跟人開了個運動館?”
邊學道說:“對。”
董雪問:“那你倆以後怎麼辦?”
邊學道說:“我不想太早結婚,兩人各自奮鬥幾年,再談婚論嫁也不遲。”
董雪說:“聽你說的,好像我很急似的。對了,高考以後,你回去看過咱們高中校園嗎?”
邊學道搖頭說:“沒有。”
看著浩蕩江面,董雪悠悠地說:“有時候真懷念那時候的時光,現在回頭想,還是當學生時最無憂無慮。”
邊學道說:“計較太多人易老,回憶太多會傷神。”
董雪問:“你不懷念過去嗎?”
聽了董雪的問題,邊學道一下愣住了。
他的過去太多,多到這個時空的人沒法理解。
邊學道自嘲地笑了一下,說:“我的回憶太多,有些想珍藏,有些想遺忘。因為回憶,特別想抓住一些東西,天天擔心它們會溜走,患得患失。因為回憶,特別想擁有和保護一些人,結果卻是無心傷害、形同陌路。所以現在的我,總是很矛盾,也許有一冇天,我會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邊學道說得云山霧罩,董雪聽得似懂非懂,但她沒具體問。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說起了好些往事。
董雪忽然站住腳步問邊學道:“知道我在飛機上看到你第一眼時心裡想的是什麼嗎?”
邊學道心中一動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董雪睜大了眼睛,說:“咦?你怎麼會知道?”
邊學道只是笑,不說話。
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董雪說:“前面有車站,我回去了。”
邊學道說:“我送你過去。”
董雪說:“不用。”
邊學道目送董雪向前走去,快到路口時,董雪忽然站住轉身,回望邊學道。兩人目光相遇,足足有三十秒,董雪嫣然一笑,揮揮手,走過了街角。
邊學道沒回賓館。
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帶他去ktv。
本來剛才他是想邀請董雪一起來的,不知為什麼沒有說出口。
一個人坐在ktv包房裡,邊學道調出陳慧嫻的《人生何處不相逢》,消音。
然後坐在沙發里,一遍一遍地看著無聲的mv,和屏幕裡的字幕。
隨浪隨風飄蕩
隨著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疊那一剎
頃刻各在一方
某月某日也許可再跟你
共聚重拾往事
無奈重遇那天存在永遠
他方的晚空更是遙遠
誰在黃金海岸
誰在烽煙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剎
彼此慰問境況
在包房裡坐了足足兩個小時,邊學道梳理自己幾年來的情路點滴。
董雪剛剛問他和單嬈怎麼辦,其實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邊學道愛單嬈,單嬈也愛他,可是北京和松江的距離,隔開了這份愛。
畢業後能去北京嗎?
理論上邊學道只會兩項技能,審讀和開車。踢球和唱歌屬於偏門,不列入計劃。
如果去了北京,兩世為人的他總不能再找個報社當編輯,或者出去開出租車吧。就算進公司或者大企業,現在有了點小錢的邊學道,也過不了那種讓人使喚、讓人管理的日子了。
況且他剛在自己的俱樂部裡嚐到了管理別人的快感。
那感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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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ladin2000 於 2015-9-12 11:34 AM 編輯
第171章 再見周航
躺在賓館床上的邊學道,繼續胡思亂想著。
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這點錢,到北京根本不夠看。
要人脈沒人脈,要管理經驗沒管理經驗,要項目沒項目,倒是可以抓住兩年後中國股市大牛市的機會,撈一筆錢回來,可是牛市過去之後呢? 在中國,股民不是個好職業。
可以預見,在北京,邊學道差不多只能有一個職業:房東。
按說這個職業於好了,錢途還不錯,而且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舒服又自在
可是然後呢?
就算跟單嬈結婚,一個過著八旗子弟的日子,一個在部委機關里辦公,這樣的婚姻能幸福嗎? 能長久嗎? 單嬈能接受一個這樣的邊學道和丈夫嗎?
就算單嬈同意,邊學道也不會同意的。
他已經不是20l年重生之初的邊學道了。
現在的邊學道,對人生的認識、理解和追求,正在一點一點地發生變化。 重生一次的邊學道,不僅僅是前世的加強版,不再僅僅滿足於將前世的願望全部實現,他現在渴望的,是從前未曾想過的另一種人生。
邊學道還有寶貴的10年先知,他不能為了跟單嬈終日廝守,放棄向上攀登的幾年。 兩人若真有緣相守終生,214年之後的日子也還長著呢。
“也許自己應該跟單嬈做一個約定。”邊學道嚴肅地想著。
可是另一個問題擺在他面前——
“單嬈會答應嗎?”
在上海看了一圈,看到了太多共性的東西,邊學道沒有興致再南下廣州了
他現在想做的,是去北京跟單嬈見一面,敞開心扉,坦誠地聊一下未來。
邊學道到北京的時候,單嬈還在培訓丨
在賓館裡翻著手機通訊錄,邊學道看到了周航的名字。
對啊,週航在人大上學,問問他在不在北京。
高考結束後,到大二之前,邊學道和周航通過幾次電話。 後來兩人都忙,共同話題越來越少,就斷了聯繫。
雖然眼下是暑假,週航在北京的機率很低,邊學道還是撥了周航的電話。
手機裡面提示:週航的這個號已經停機了。
想想也不奇怪,邊學道手機裡存的這個號,還是高考前他幫週航買的那張手機卡。
異地卡去北京,週航能堅持用了一年,已經很奇葩了。
實事求是地說,邊學道對周航是心懷感激的。
這次到北京,他是真心希望能見一見周航,兩人一起吃頓飯,聊聊天。
找了台電腦,邊學道登陸了QQ,在好友裡找到週航,發過去一段留言:我是邊學道,今天剛到北京,你要是還在學校,就見個面,吃頓飯,看到回復,我電話13XXXXXXXX
坐在電腦前等了半個小時,沒見周航QQ回復他,邊學道出了門。
他要去的,不是運動俱樂部,而是五道口。
前世的時候,身為房奴加車奴,小市民邊學道對宇宙中心五道口怨念極深
在報社工作膩煩、勞累的時候,他最起碼想過一百多次:老子要是在五道口有幾套房子,還用他媽的天天上班? 見天開車遛狗,坐家裡邊曬太陽邊想下頓吃啥。 嗯……五道口有點兒遠,實在不行,條石大街也行啊要是在條石大街有兩間門市,大一點的,一年光租金就收入上千萬,那日子……
條石大街的門市,對現在的邊學道來說,也是可望不可即的。
但五道口的房子,再過幾個月,等他賣了2B或者俱樂部效益好,還是非常輕鬆的。
所以,即使現在手裡沒有多少閒錢,即使他已經開始有創業的想法,但邊學道還是非常樂意再到五道口附近轉轉,了解一下最新行情,想像一下以後自己在這裡囤下十幾或幾十套房產,天天收租金的美妙感覺,然後在房市崩盤前夕,迅速出手。
再然後,等自己事業於倦了,就在各地類似條石大街那樣的地方買點能傳給子孫的產業,開始瀟灑的遊山玩水、周遊列國,想去北極去北極,想去南極去南極,想去太空……呃……也去不了。
在五道口轉了半個下午,正打算回賓館,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邊學道不太想接,可是最近往外散出去不少名片,其中好幾個教練只是收了他的名片,沒有給他聯繫方式,所以,又不能不接。
其實,204年的時候,騷擾電話沒有幾年後那麼猖獗。 邊學道這完全是前世的生活經驗在影響著他平日里的一些生活習慣。
接起電話:“餵?”
電話里傳來週航的聲音:“邊學道嗎?我是周航。”
邊學道一下笑了,說:“看見我留言了?你在哪呢?”
週航聽上去也挺高興,說:“你運氣好,明天我就回家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邊學道說:“別的,我去找你,你們學校目標大,見面再說。”
在人民大學門口,邊學道見到了白襯衫、牛仔褲、運動鞋的周航。
三年不見,週航身上的氣質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挺普通的一身衣服,但看周航穿在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利索清爽勁。
邊向周航走過去,邊想該怎麼形容週航現在的氣質,越走近,感覺越強烈,等走到週航跟前,邊學道終於想出兩個詞:儒雅、於練。
邊學道真的很奇怪,前世他也接觸過不少名牌大學出來的人,能看出來與三本和專科出來的人有點不同,沒見誰身上的氣質如此強烈。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邊學道的動作是想擁抱,週航的動作是想握手,兩人幾乎同時動作,然後看著對方的動作呆住了,最後,相視一笑,同時伸出右手,在對方胸口打了一拳。
在周航找的飯館,兩人坐下,再次互相打量。
週航說:“你的變化怎麼這麼大?”
邊學道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說:“大嗎?我沒發現啊,哪裡變了?”
週航看著他的臉說:“看你的臉還很嫩,可是看你的眼睛,像老了五六歲,這幾年都於啥了,這麼滄桑。”
邊學道裝作苦惱地皺著眉說:“日子過的不如意……”
週航說:“得,得,先喝酒,然後再說,不喝酒的時候,問不出實話。”
邊學道有點驚奇。
高三時,週航也喝酒,但都是別人張羅,他跟著喝兩杯,從不主動提喝酒
現在居然主動提喝酒
邊學道看著周航說:“我戒酒了。”
正拿著杯倒酒的周航聽了,停都沒停,看著酒杯說:“行了,濛濛你大學同學行,在這就收起來,三年沒見了,我試試你現在的酒量。”
看著周航遞過來的酒杯,邊學道想了想,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週航說:“別以為我上了大學,就成了酒鬼了,換別人,找我喝我都不一定喝呢。”
邊學道笑了:“這麼牛?”
週航說:“不是牛,是分人。”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週航一提酒杯:“對,就這麼個意思。”
邊學道一臉難受地拿起酒杯,跟周航說:“我真戒酒了,別跟別人說我喝酒了啊”
週航一口喝於自己杯裡的酒,說:“沒問題。”
看著周航,邊學道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重生以來,邊學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喝大了。
邊學道的酒量其實是不賴的,在寢室,比李裕都要強上幾分。 可眼前的周航,一看喝酒的姿勢,邊學道就知道要壞,跟陳建太像了。
這頓酒,先喝白的,後喝啤的,痛快之極。
兩人之間的話題越來越放開,邊學道還能在心裡控制自己,不斷提醒自己少說多聽,少說多聽,不該說的堅決不能說。
週航就差多了,他沒醉,但話確實比開始時多了。
在周航嘴裡,邊學道了解了周航三年大學生活的大概。
跟一幫學霸拼成績,爭獎學金;因為被大城市來的同學嘲笑口音,苦練外語口語;參加學校裡各種能鍛煉能力的活動;還有一個十分老套的校園愛情故事,週航喜歡上了一個女生,苦追無果,他同時被一個高一級的條件不錯的師姐追求……
一聽到高一級的師姐,邊學道就是激靈一下,心說我操,怎麼跟自己這麼像?
既然是師姐,那今年肯定也畢業了,合著周航這是藉酒澆愁,拿自己當陪喝呢?
酒喝到中段的時候,邊學道去了一趟衛生間。
回到座位,看到週航居然在吸煙。
抽出張紙,邊擦手邊問周航:“什麼時候學會的?”
週航彈了一下煙灰說:“剛上大學,落差最大的那段時間。”
邊學道笑了,說:“有那麼誇張?”
週航說:“現在回頭看,確實不算什麼,但在當時,幾乎沒過去那道坎,差點自暴自棄。”
邊學道笑得更厲害了:“不至於吧。”
週航說:“也許吧,但人和人不一樣,對方在想什麼,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邊學道說:“誰都有煩惱倒是真的,不過這個世上的事,很多都是當時覺得比天還大,過幾年回頭想想,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邊學道繼續說:“最簡單的例子,就說玩遊戲,暗黑破壞神之類的,還有一些網絡遊戲,不少人當初為了刷一件經典裝備,沒日沒夜的,甚至做夢都在想裝備,後來終於刷到,再後來呢?膩歪了,沒意思了,遊戲升級了,刷到的裝備沒吸引力了,扭頭玩別的遊戲去了。所以啊,人這一生,太多執著,根本不值得。”
一根煙吸完,週航又抽出一根,遞給邊學道,邊學道搖頭不接,週航就自己點上,吸了兩口說:“寒山和拾得的對話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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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ladin2000 於 2015-9-12 11:35 AM 編輯
第172章 四年之約
聽周航問到寒山和拾得的對話,邊學道放下筷子,說:“記得。”
週航說:“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置乎?”
邊學道說:“只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說完,兩人同時提杯,碰了一下,一口喝於。
週航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跟董雪發展得怎麼樣了?她好像在天津吧?”
邊學道說:“她已經畢業了,一年多沒怎麼聯繫,前兩天剛見了一面。”
聽邊學道這麼說,週航知道兩人沒發展成戀人關係,就沒再往那方面問。
週航問:“董雪畢業於什麼呢?空姐?”
邊學道說:“對。”
週航聽了,想了想,沒說什麼,轉而問:“你交女朋友了嗎?”
想到週航剛跟自己講了他的情路歷程,邊學道也就直說了:“有女朋友,到北京就是來看她。”
這下週航有點吃驚了,在北京待了三年,別的可能不知道,北京本地女孩挑男友的潛規則他是知道的,外地人極難入她們法眼。
而且,其實週航喜歡上的,就是一個北京本地姑娘。 長得算不上漂亮,但樣子和氣質極合週航眼緣,屬於別人見了打6分,週航見了打3分那種。
週航在女生身上吃了不少苦頭,但一直沒有放棄。
所以,現在聽邊學道說來北京看女友,第一反應是邊學道女友是北京人,第二反應是不可能。
果然,週航問邊學道:“你女朋友北京人?”
邊學道說:“不是,在北京工作。”
“……”週航更加蒙了:“在北京工作?你還沒畢業呢?你女朋友工作了
邊學道看著周航呵呵笑,說:“怎麼的?行有師姐追你,不行有師姐追我
週航愣愣地盯著邊學道看了半天,憋出很難從他嘴裡聽到的兩個字:“我操。”
“你女朋友在北京於什麼工作?”週航問。
“去年考的公務員。”邊學道說。
週航問:“國考?什麼單位?”
邊學道說:“中X部。”
“我操。”也許是喝酒了的緣故,也許是邊學道的話總是讓周航意外,週航第二次爆粗口。
兩人又喝了幾瓶啤酒,週航帶著醉意問邊學道:“知道我為什麼還沒回家嗎?嗝”
邊學道也有點高了,問:“不知道,按說早該放假了,留在學校追姑娘呢?嘿嘿……”
週航搖著手說:“不是不是,我留在北京等著給一個老師送行。”
邊學道瞇著眼睛問:“老師?送什麼行?”
週航說:“一個一直對我很好的老師,調到市里工作了……”
邊學道想了好一會兒,說:“調到北京市里工作了?市委還是市政府?”
週航說:“市政府。”
邊學道說:“這一步走得不容易,有道行,有運氣。”
週航說:“是啊,聽說是有人賞識,加上同學裡有得勢的。”
邊學道靠在椅子上說:“學而優則仕,千百年來,中國知識分子的通天之路啊對了,都說你們人大出來的容易當官,好好混,以後我也藉點光。”
週航手拿筷子,在桌子上“啪”地一敲,說:“沒問題。”
邊學道站起來,說:“行,我先投點資,這頓我請了。”
週航一把拉住他說:“別鬧,沒這麼磕磣人的,你來北京還能讓你掏錢?
邊學道笑嘻嘻地把周航按回椅子上說:“都說了是投資,坐下”
第二天,週航回春山了。
在火車上,週航給邊學道打了個電話,說回春山再聯繫。
接下來兩天,邊學道跑了六七傢俱樂部,往外發了張名片,其中他比較看好的是兩個營養師,他覺得這是尚動十分需要的。 受此職業啟發,邊學道甚至想,等尚動俱樂部成規模以後,可以進幾套亞健康多功能檢測儀,把運動、保健、營養、調理和健康結合起來,形成一個尚動獨有的“大運動”理念,開創行業先河。 在運營模式和理念上,全面壓制對手,佔領高地。
到北京的第四天,單嬈說可以出來見他了。
掛了電話,邊學道給單嬈發了條短信:今天穿的內衣性感嗎?
隔了好一會兒,單嬈回:看見你就知道了。
邊學道當時就興奮了。
大多數女人都是這樣,只要兩情相悅的情況下跟一個男人有了第一次,之後她就不設防了。
而且,分開一個月,單嬈對邊學道的想念,遠勝邊學道思念她。 培訓丨無聊的時候,她就坐在那兒想,這個時候邊學道在於什麼?
一進房間,單嬈就抱住邊學道,結結實實地吻了他一口,然後把他推倒在床上,騎坐在邊學道身上,俯身看著他的眼睛說:“終於想到來北京看我了?
邊學道雙手放在單嬈屁股上說:“大姐,這不剛放假就來了嗎?再說……
單嬈伸手去摸邊學道的腰帶,邊解邊說:“有話一會兒再說吧,先交公糧
一次
兩次……
三次……
一心想把邊學道吃於榨淨的單嬈,反被邊學道弄得精疲力盡。
下床倒了杯水,邊學道重新上床,挨著單嬈靠在床頭,說:“今天這麼瘋,懷孕怎麼辦?”
單嬈說:“懷孕咱兩就去領證。”
邊學道說:“現在就去領了吧。”
單嬈問:“你帶戶口本了?”
邊學道說:“沒有。”
單嬈一個翻身,壓在邊學道身上,貼著他的臉說:“你快點來北京吧,我想你。”
邊學道的左手輕輕撫摸著單嬈光溜溜的後背,說:“我來正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這件事。”
單嬈依舊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用聽上去十分舒服的聲音問:“商量什麼
邊學道把右胳膊枕在腦後,說:“還記得吳天嗎?”
單嬈想了一會兒說:“記得,跟你們一起踢球那個。怎麼了?”
邊學道問:“記得他在咱們體育場打的廣告嗎?”
單嬈說:“好像是什麼室內訓練場。”
邊學道說:“對,訓練場。”
單嬈問:“說他於嘛?”
邊學道說:“那次踢完球,我們就認識了,前陣子他找到我,說訓練場陷入困境,想讓我幫幫他。”
單嬈問:“你怎麼幫他?”
邊學道一點一點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說法向單嬈透露:“入股。他的訓練場經營不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資金不足,宣傳和改造跟不上需求。”
聽到這兒,單嬈抬起腦袋問邊學道:“你答應了?”
邊學道用歉意的眼神看著單嬈,說:“答應了。”
單嬈眉頭一皺,問:“吳天怎麼知道你能幫他?”
邊學道料到精明的單嬈會想到這個問題,就說:“吳天不知道從誰那聽說了誠信自行車的事,他能算出這一塊每月有不小的收入,就來試探著找我,他本意是讓我出點錢,幫著訓練場度過難關。”
單嬈問:“結果呢?”
邊學道說:“我把訓練場改造成了運動俱樂部,投入了……差不多30萬
單嬈一下抬起上半身:“投入多少?”
邊學道又說了一遍:“差不多30萬。”
單嬈看著邊學道,半天沒說出話來。 從床尾抓起自己的襯衫,套在身上,問邊學道:“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邊學道伸出胳膊,溫柔地把單嬈攔在懷中,說:“這事我做的不對,之前應該跟你商量一下,當時事情太急,訓練場房主第二天就要收回房子租給別人,我籌措資金壓力很大,就沒顧得上……我當時其實就是想,擺脫對網上收入來源的依賴,盡快於點正當行業,少讓你擔心……”
單嬈依偎在邊學道懷裡問:“那咱倆怎麼辦?”
邊學道雙手扶著單嬈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問:“為什麼這麼說?”
單嬈看著邊學道說:“你投入那麼多錢,明年畢業怎麼來北京?”
邊學道一臉輕鬆地說:“放心,這個俱樂部就是個跳板,是我拿來練手的,我以後不會一直待在松江,走出來是遲早的事。”
見單嬈不說話,邊學道繼續寬慰她說:“放心,長則三年,短則一年,我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再說了,萬一俱樂部經營不善,明年這個時候也就虧得差不多了,到時我畢業就來陪你。”
單嬈掐了邊學道一下說:“別胡說,為什麼經營不善?那是30多萬,都虧了?”
邊學道笑了,說:“你看,擔心了吧,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還是要於好,爭取把俱樂部的連鎖店開到京城,到時風風光光娶你進門。”
單嬈沒理邊學道吹牛,問:“30萬,你哪來那麼多錢?”
邊學道說:“從朋友那借了一點。”
靜了一會兒,單嬈問邊學道:“你要我等你幾年?”
邊學道說:“到26年,如果那時我的事業不能讓你覺得有奮鬥的價值,我就來北京,給你當家庭婦男。”
單嬈輕輕嘆了口氣,喃喃地說:“還要四年啊……”
這一晚,單嬈留在了賓館,又是一番床上大戰。
早上,剛剛7點,邊學道電話響了,小心掰開單嬈的胳膊,接通電話,就聽到吳天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剛到俱樂部,咱們的門口被人用垃圾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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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雄獅怒火
跟吳天通完電話,邊學道大體知道了俱樂部門口的情況。
電話裡吳天告訴他,早上接到俱樂部工作人員電話,他立刻趕了過去,看到俱樂部門口全是垃圾,堆得半人高。
邊學道本以為是一點垃圾,聽到“堆得半人高”,就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的
雖然還沒開館,但尚動俱樂部的門口怎麼看也不像定點垃圾場。
扔一點垃圾,可以想成是有人惡作劇,或者手欠犯賤。
堆得半人高,平常市裡運生活垃圾的清掃車,也得兩三車的樣子,這就不是小動作。
吳天還告訴邊學道,昨天他走得很晚,晚上10點多才離開俱樂部,這垃圾一定是半夜堆過來的。
放下電話,坐在床尾,邊學道想的是,自己不知不覺中得罪誰了?
同行? 不應該啊尚動還沒開館,沒對別家的客源產生威脅。
地痞? 有可能。 但收保護費不得先接觸一下嗎? 沒人跟他說有人來要過錢啊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看尚動不順眼了。
站在窗前,邊學道給吳天打了個電話。
“老吳,我馬上買票回去,我回去之前,你先做幾件事。”
吳天說:“你說吧,我記著呢。”
邊學道說:“第一,你去片區派出所報案,同時安排人用攝像機和照相機把現場拍下來。”
“第二,讓老劉立刻去找之前聯繫過的監控器商家,錢不是問題,差不多談妥,馬上開始安裝,那個要是需要時間,紅外報警器爭取今天就安上幾個。
“第三,前陣子招的那幾個保安,立刻上崗,監控安裝好之前,小時三班倒,給他們開雙倍工資。”
“第四,讓關岳去找一些清掃人員,派出所看完現場,立刻開始清掃。”
等了一會兒,見邊學道沒繼續說,吳天問:“還有嗎?”
邊學道說:“暫時就這些,你先安排著,我今天就回去。”
吳天說:“好,還有什麼想法告訴我。”
邊學道說:“辛苦了。”
吳天嘿了一聲,說:“應該的。”
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單嬈終於醒了。 她全程聽著邊學道在電話里安排人做事,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見邊學道放下電話,單嬈抱著被靠在床頭,問:“怎麼了?俱樂部出事了
邊學道說:“嗯,門口被人用垃圾堵了,堆了半人高。”
單嬈瞇著眼睛問:“你得罪人了?”
邊學道說:“現在還說不好,我印象裡沒跟誰有過衝突。暫時能猜到的,一是同行,二是地痞,其他的……”
說到這,邊學道腦海裡一下閃過左亨的樣子,但隨後就否定了,那小子有背景不假,但他還沒出校園,除非別人支招,不然用不出這樣的辦法。
邊學道說:“嬈嬈,我今天就得回去,等處理完了,有時間再來陪你。”
單嬈從被子裡鑽出來,從身後抱住邊學道,胸脯貼著他的後背,臉頰摩挲著他的肩膀,說:“回去吧,正事要緊。社會就是個江湖,遇事別衝動,冷靜想想前因後果,就算運動館真不好於,大不了轉手
出去,你來北京給我當家庭婦男,我給你當一輩子老婆。 ”
邊學道回手拍了一下單嬈屁股說:“我要真成了家庭婦男,你就該不喜歡我了。”
單嬈扭腰躲著邊學道的手說:“那也喜歡你,因為……”
邊學道哈哈一笑說:“因為我昨天表現十分強勁?你說說,我這公糧交的還算保質保量吧?”
單嬈的臉一下紅了,低著頭,小聲地說:“吃撐了……”
邊學道一下把電話裡的事丟到腦後,躍身撲向單嬈,說:“看你不像吃撐的樣子,趁走之前還有點時間,再吃一頓,管飽。”
單嬈“哎呀”一聲,就要往床裡跑,但還是被邊學道抓住了小腿,隨後被他拽回了床邊,分開腿,架在肩上……
松江長平機場。
下了飛機,邊學道打開手機,立刻收到幾條短信。
兩條是吳天發來的,說派出所認為是偶然事件,沒有重大人員和財產損失,不給立案。
一條是劉毅鬆發來的,說安裝監控器的事情已經談妥,今天就來實地設計安裝方案。 紅外報警器的商家也聯繫好了,下午就能送貨,晚上可以用上。
還有三條是單嬈發來的,一條是說我愛你,一條是告訴邊學道凡事小心,一條是提醒邊學道,盡量利用這次的事,跟本片區派出所接上頭,處好關係,必要的話,花錢買平安。
單嬈的第三條短信,真真說到了邊學道心裡。
邊學道記不清是從哪個名人的自傳裡看到過一段話,大意是,出現危機不可怕,被危機嚇倒才可怕,而真正有辦法的人,總是能從危機中找到機會,進一步鞏固自己。
邊學道覺得單嬈這個提醒,已經深諳其中三味了。
沒等機場巴士,邊學道直接打車回市裡。
在車上,他給吳天和劉毅松各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回來了,一會兒在俱樂部裡碰下頭。
邊學道到俱樂部的時候,門口的垃圾堆已經都清走了,但還是能在大理石地磚上看到油污的痕跡,走到近前的時候,氣味十分不好。
在電話裡聽到時,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可是走到俱樂部門口,邊學道像被侵犯了領地了雄獅,一股怒火勃然而生
他經營2B別人找上門來給他下絆子。 他鼓搗運動館,有人用垃圾把他的門給堵了。
怎麼就這麼多找事的小人?
黑他2-的,不但被他狠咬了一口,還借勢做了一次宣傳。
現在,就算他實力有限,堵他運動館的,輕易也絕對不能善了。
邊學道進門的時候,吳天、劉毅松和關岳,以及部分員工,都在運動館裡忙活。
有的在調配清潔劑準備擦門口的油污,有的正搬著梯子往外走,準備去安裝紅外報警器,有的跟著監控器商家派來的技術員,在商量監控探頭分佈的位置和數量。
見邊學道回來了,吳天和劉毅松交待了幾句,向他走來。
三人一起走到二層休息區一角,坐下來。
邊學道問:“老吳,派出所怎麼說?”
吳天一臉無奈地說:“他們說這是偶然事件,而且俱樂部還沒開門營業,沒有發生特別大的損失,說再發生類似事件再去找他們。”
邊學道聽了,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幾下,扭頭問劉毅松:“老劉,你這邊有什麼需要說的嗎?”
劉毅松說:“我這邊,就是因為要的急,監控設備的價格有點偏高,其他沒什麼特別需要說的。”
邊學道點點頭,問吳天和劉毅松:“我離開這段時間,有什麼特別的人來過嗎?或者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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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麥小年
吳天和劉毅松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想了一會兒。
吳天說:“沒什麼特別的,最近招了兩個教練,其他沒什麼事。”
劉毅松說:“我前兩天聽一個施工人員說,有人在門口問他這裡是尚動俱樂部嗎?他說就是這裡。”
邊學道聽了,說:“難道是來踩點的?”
吳天搖頭說:“難說。前陣子咱們搞招聘,陸陸續續一直有人來找,加上咱們沒掛牌子,問一問也很正常。”
邊學道覺得吳天說的也有道理,想了想問吳天:“你說招了兩個教練,教什麼?”
吳天坐直了身體說:“我一個朋友,之前在一個運動館教羽毛球的。一次吃飯說起了咱傢俱樂部,他就想過來。兩天前聯繫我說,他辭職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網球教練。”
邊學道忽然問:“你朋友之前工作的那叫運動館叫什麼名?”
吳天想了一下說:“好像叫正威……你的意思是……不能吧”
邊學道說:“你問問你朋友,他原先於的那傢俱樂部老闆叫什麼,多大歲數,之前還於過什麼?”
吳天掏出電話就要下樓打電話,邊學道說:“你在這打,我和老劉下去。
跟劉毅松走到門口,邊學道說:“要開館了,加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最近你多費費心,安裝監控的事你全程跟著,保安分班的事也你來安排。 ”
劉毅松聽了,重重點了一下頭說:“知道了,放心吧。”
邊學道說:“我出去見幾個朋友,這個事不能這麼不聲不響的嚥下去。”
在機場回市裡的出租車上,邊學道就給洪劍打過了電話,約他晚上見面,電話裡,怕洪劍推託,邊學道直接說:“遇到事了,想求洪哥幫著參謀參謀。
洪劍本來晚上還真有點事,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邊學道叫了一聲“洪哥”,拒絕的話他硬是沒說出口。
心底里莫名浮出一絲明悟,今天拒絕了邊學道,以後也就不會有什麼聯繫了,而他,可能因此失去很多東西。
女人有直覺,男人也有,有時候甚至更加精準。
晚上7點,洪劍準時赴約了。
推開包房的門,看到正在喝茶水的邊學道。
其實洪劍也很奇怪,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小警察,自從家裡發生變故,十幾年跟北京那幫人完全斷了聯繫,這個姓邊的為什麼一直主動往自己身邊靠? 他是無意的,還是知道什麼?
在飯桌上,邊學道把俱樂部的事原原本本的地說了一遍。
誰知洪劍的關注點跟他完全不一樣。
洪劍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俱樂部是你和朋友一起搞的?”
邊學道說:“嗯。”
洪劍問:“為什麼想到搞這個?”
邊學道笑了一下,說:“說起來還是上次康哥咱們仨在KTV說話,說起松江市內好的運動館太少,我覺得是個商機,腦子一熱就參與了。”
洪劍問:“你這個館投了多少錢?”
邊學道說:“二三百萬吧。”
洪劍問:“你家裡這麼支持你?”
邊學道說:“家裡不知道,自己鼓搗的。”
洪劍聽了,仔仔細細地看了邊學道一眼。
看樣子邊學道不像在說謊,可如果他沒說謊,一個在校大學生,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拿出幾百萬搞運動館,這個家庭的財力就太不一般了。
終於轉回到了正題。
洪劍喝了幾口茶說:“其實你這個事,派出所不立案也說得過去,畢竟不能什麼事都去立一下案,畢竟還有個結案率跟著。”
邊學道站起來,拎著茶壺,給洪劍的茶杯滿上,重又坐下,問:“那你的意思,這個事鐵定立不了案了?”
洪劍笑呵呵地說:“很多事吧,都在可與不可之間,沒個一定。立法的再怎麼精密,也要想著給下面辦事的一個自由裁量的空間,中國社會,最講究變通。”
邊學道看著洪劍說:“那你的意思……”
洪劍說:“我覺得吧,首先你要想明白一件事。”
邊學道屁股往前挪了挪,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問:“什麼?”
洪劍對邊學道的表現還算滿意,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邊學道大體明白洪劍想說什麼了,但還是繼續誘導洪劍:“目的?”
“對,目的。”洪劍繼續說:“你是想找到對方,以後有所防備,爭取相安無事,還是想找到對方,要求賠償,甚至……進行報復……”
不等邊學道開口,洪劍繼續說:“你要清楚一點,有些人你不該惹,也不能碰,就算他踩了你,你也得忍著。我沒看見你說的運動館,但聽了你的投資,我覺得你有些冒失了,你也是讀書的,應該聽說
過懷璧其罪。 ”
邊學道知道,洪劍能跟他說這句話,多少也算交心了。
邊學道很誠懇地說:“我其實就是想找到對方,然後爭取相安無事。”
洪劍聽了,說:“這樣吧,康茂跟你們片區的所長有點交情,我跟他說說,讓他給你牽個線,你跟所長見見,吃頓飯,以後經常聯絡感情。”
這幾乎是邊學道最想得到的結果。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邊學道懂,洪劍也懂。
洪劍既然明言出力幫邊學道結識本片區所長,就是在授他以漁,擺明了是真的在照顧他,沒想著用這個事難為邊學道,或者從他身上勒點好處出來。
邊學道舉起茶杯說:“洪哥,謝謝你,老弟承情。”
兩人吃了飯,出門前洪劍告訴邊學道:“晚上我給老康打電話,明後天給你消息,你別著急。”
邊學道說:“我等你電話。”
臨上車,洪劍說:“等開館了,別忘給老康一張會員卡,他想找個射箭的地方都想瘋了。”
目送洪劍離開,邊學道給劉毅松打了個電話,問了問紅外報警器安上沒有,還有晚上的值班保安安排好了嗎。
劉毅松說:“放心吧,今晚我、吳天和幾個保安,都留在俱樂部,保證萬無一失。”
結束跟劉毅鬆的通話,邊學道給單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別擔心,他在這邊已經聯繫了當警察的朋友幫忙。
跟單嬈聊了一會兒,邊學道一個人,順著人行道往前走。
204年,松江晚上的空氣不算好,但跟214年比,還是天壤之別。
看著路上的紅綠燈,看著紅色的車尾燈,看著街邊門市的霓虹燈,隨著光線的交錯變換,邊學道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實。
早上,他還在北京的賓館里和單嬈抵死纏綿,晚上,他徜徉在松江的街頭,漫無目的地吸著汽車尾氣。
而其實,他可以一直在北京跟單嬈耳鬢廝磨的,現在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無非是為了讓自己在別人面前更牛逼一點,然後呢? 追求更牛逼的目標,再然後呢? 老了,死了,也可能是猝死……
可是,就算自己死了,自己奮鬥來的東西,還是可以留給家人。
想到家人,邊學道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裡電話。
在康茂的安排下,邊學道見到了尚動俱樂部所在片區,新展派出所的所長,麥小年。
初聽到這個名字,邊學道瞬間聯想到好幾個形象,可是見到本人,所有幻想都破碎了。
大漢,徹徹底底的大漢。
比邊學道還高了幾公分,體型能把邊學道裝進去。 眼眉很清,但眼睛很大,帶著一股威風。
整頓飯,邊學道幾乎被晾在一邊,都是麥小年和康邁在聊天,邊學道在一邊倒倒酒、添添菜,笑呵呵地伺候局。
從兩人聊天的話裡,邊學道聽出,這個麥小年早前也是刑警隊的,帶過康茂一段時間,後來工作調動,升到新展派出所當所長。
其實,來之前,麥小年大概就知道康茂帶的這個人想求他什麼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個事,尤其是見邊學道格外臉嫩,更是沒放在心上。
飯吃得差不多了,麥小年扭臉看向邊學道:“小邊是吧?”
邊學道放下筷子,笑呵呵地點頭說:“麥所,我叫邊學道,您就叫我小邊
麥小年點上一支煙說:“小邊啊,把你的事再說一下。”
出門的時候,麥小年拍了一下邊學道肩膀說:“明天你們再來個人,把案子立上,我呢,盡力幫你查查,但話先放這,查不查得到,查多久可不好說,基層人手不足,辦事也有個輕重緩急。”
邊學道說:“麥所,您說的我都理解,讓您多費心了。”
看著麥小年上了警用桑塔納,一溜煙地開走了,邊學道回頭跟康茂說:“康哥,今天謝謝你了,幫我請來這尊神,以後也好燒香。”
康茂看著桑塔納的尾燈說:“老麥是尊真神,在刑警隊時就名聲在外,他也是剛調來新展沒多久,上頭指望他鎮住開發區附近這幫牛鬼蛇神,只要不出差錯,以後肯定不止於此。你要是有想法,就多支
持一下他的工作,對你這個館肯定有好處。 我也是看你對脾氣,不然不會跟你說這些。 ”
“對了,你的館什麼時候開館?洪劍跟我說了,裡面有射箭區,我也不跟你客氣,你得給我張會員卡啊”
邊學道說:“忘不了康哥你。”
朝中有人好做官,所裡有人好辦事。 吳天再去立案時,辦得非常痛快,甚至連接案民警的態度似乎都好了不少。
從派出所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吳天心裡感慨:姓邊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怎麼好像沒有他夠不著的地方呢
很快,吳天就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夠不著的地方,邊學道都能夠得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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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亮出獠牙
立案第三天,新展派出所發出一份懸賞通告。
通告裡,徵集6天前後半夜用垃圾堵住運動館入口的線索,對提供重要線索者,警方將予以人民幣伍萬元(¥6606)獎勵。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笑。
平時很少見到的懸賞通告,說的居然是運動館被人用垃圾堵了門。
就這麼個事兒,發了懸賞通告還不算,賞金居然是6萬元,明眼人都看得出,被堵門的這個運動館很有能量。
邊學道是在敲山震虎。
他十分清楚,自己這個俱樂部,一旦開門,在松江市來說,會十分拉風,十分顯眼。 到時真要是有人看著眼熱,想來巧取豪奪,或者收點保護費,抽點於股啥的,怎麼著都是麻煩事。
最鬱悶的是,現在的邊學道,其實毫無依仗。
在認識麥小年之前,他認識的人中,沒有能給予他保護罩的人。
至於麥小年,認識時間太短,這些於警察的,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主兒。
邊學道之所以鼓搗這個俱樂部,就是想多交朋友,可是在交到強力朋友之前這段“空窗期”,是他最危險,也是最撓頭的一段時間。
怎麼平安度過這段日子呢?
邊學道想到了一段話: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強者示之以弱,弱者示之以強。
成年雄獅,一頭濃密的鬃毛或者撒在領地邊緣的一泡尿就能震懾住很多對手。
反觀另外一些戰鬥力不怎麼高的動物,獠牙會長長地伸出嘴巴,讓其他動物覺得它不好惹。
這個懸賞通告,就是邊學道亮出來的獠牙。
邊學道要告訴所有潛在對手,尚動俱樂部背後的老闆,不好惹。
很快,懸賞通告出現在尚動運動館附近的告示欄里和路燈桿上。 邊學道還讓吳天去報社,在報紙上買了個豆腐塊大的地方,發布懸賞通告。
如果不是垃圾堵門這個事兒實在有點小,既沒傷人,也沒有直接財產損失,邊學道都想雇個直升飛機,撒他幾萬份懸賞通告。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能在腦子裡想一想,屁大個事,發了懸賞通告,麥小年已經十分給面子了,真要是弄得滿城風雨,把麥小年裝了進去,以後也就不用處了,得不償失。
垃圾堵門的事暫時告一段落,邊學道去銀行查了一下餘額,然後給李裕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邊學道問李裕:“你家在店有沒有熟人,我想買車。”
李裕爸爸在部隊時是汽車兵,退伍後,跟車打了二十多年交道,買進賣出,修理報廢,經他爸爸手的車,沒有150輛,也有20輛。
家境殷實後,李裕爸爸自己不開出租了,算上李裕的車,家裡養了4台車給三口人開,所以,買車的門路,不僅有,而且關係還很鐵。
買車找李裕,算找對人了。
聽邊學道要買車,李裕瞬間來了興趣。
自己的車,李裕早開膩了,要不是最近家裡不太平,老爸迷上了賭博,老媽在家天天跟老爸吵架,李裕沒準就央求家裡給他換台車了。
現在老邊要買車,李裕覺得跟自己買也差不了太多。
李裕問邊學道:“你看上哪個牌子的了?”
邊學道說:“我想買一個內部寬敞點的,別克凱越怎麼樣?”
李裕問:“那個是挺寬敞,你要6的還是B的?”
邊學道說:“B的。”
李裕問:“就這款了?別的不看了?”
邊學道說:“不看了。”
李裕問:“還有什麼要求嗎?”
邊學道說:“最好現車,我想盡快提車。”
李裕說:“我爸有幾個朋友都是賣車的,我打電話,幫你問問。”
過了一個多小時,李裕來電話了。
“老邊,我幫你問了,黑色的,自動頂級版17萬6你覺得怎麼樣?”
邊學道問:“有現車嗎?”
李裕說:“我王叔說,全款一手清,他可以幫著從別的店串一輛。”
邊學道說:“你來接我,咱倆去看看車。”
李裕說:“你在紅樓等我,一會兒就到。”
邊學道拎著2萬,跟李裕進了店。
李裕嘴裡的王叔年紀不大,三十五六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於迎來送往營生的。
王叔眼睛在邊學道臉上轉了一圈,又瞄了一下邊學道手裡的包,一臉笑容地衝邊學道伸出手,說:“歡迎歡迎。”
握了一下手,王叔領著李裕和邊學道往裡走。
店裡面,擺著一輛黑色凱越。
看見車,邊學道看了李裕一眼,王叔瞬間捕捉到這個眼神,趕忙說:“小裕跟我說,你想要B的凱越,真不巧,這輛被人訂了,你先看看怎麼樣,要是確定要,我可以幫你跟別的店串一輛。”
邊學道聽了,點點頭,圍著車轉了兩圈。
這款車,以214年的眼光看,沒什麼吸引力。 但現在是204年,還是拿得出手的。
隨手把裝錢的包遞給李裕,邊學道開車門,坐了進去。
王叔看見這一幕,確定了一點,李裕跟這個小年輕關係非常鐵。
坐在車裡,邊學道抬頭感受內部的空間感。
在他印象裡,麥小年比他高,比他壯,如果現在坐在車裡的是麥小年,會是什麼感覺,會覺得局促嗎?
不錯,這輛車邊學道不是給自己買的,買回去以後,他準備找個機會,以公司的名義,借給麥小年。
對,是藉給麥小年。
前世當審讀的時候,邊學道看過好多報導,說官員跟企業借車,車是企業買的,油錢是企業出的,這樣的車,不算公車系統的支出,但完全是官員在用
這些車,有些可能是企業主動借的,有些可能是官員強行借的,但不管怎麼說,通過車,在一些官員和企業之間,搭起了一個橋樑。
再狼心狗肺的人,免費用著別人的車,甚至豪車,多少也會念著一點好吧。 邊學道沒當過掌權者,不知道那些人待人處事到底遵循什麼原則,他樸實地這樣想著。
老實說,直到現在,邊學道對“借車”這事也是一知半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甚至不知道車買回去之後,該怎麼操作才能讓麥小年接受,不覺得突兀,或者覺得有人在設計他。
但邊學道還是決定賭一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送一輛近2萬車的人。
無論怎麼說,借車總比送錢隱蔽一些,而且也安全一些,不然不會有那麼多官員喜歡這個套路,起碼進可攻退可守,實在不行,把車還回去就是了。
邊學道實在太脆弱了。
在校園裡,看起來他像是一個很無敵的學生,可以收拾得陶慶欲仙欲死。 可是一旦走進社會,他的一身鎧甲,在一些人眼裡,都不如蝸牛的殼結實,簡直是一戳就死。
就如同這次,縱然有滿腹先知,可是面對垃圾堵門,他除了防守,沒有一點反擊的力量。
當初,連洪劍和康茂兩個小警察,邊學道都能萌生用運動館拉近距離的想法,現在遇到了麥小年,這個聽起來有些前途的本片區派出所所長,邊學道立刻下定決心,必須抓住這個人,不惜代價、不擇手
段地抓住他,向他靠攏,求他庇護。
從看見麥小年費勁地鑽進桑塔納那一刻,邊學道就有了這個決定。
買一輛內部寬敞的車,借給麥小年。
對拎著真金白銀買車的主顧,賣車的人都是發自內心地喜歡。
賣家喜歡你,覺得你是個值得長期交往和培養的顧客,辦起手續來,那叫一個貼心。 何況本身還有李裕這一層關係。
按照邊學道把車掛在尚動俱樂部名下的要求,王叔派人全程跟著幫忙。
從店出來,李裕問邊學道:“怎麼想起買車了?這麼不低調,不像你風格。”
邊學道說:“你知道低調的真正含義嗎?”
李裕說:“啥真正含義?”
邊學道說:“低調,就是說,一個人,吊低一點,雙腳能碰著地,就死不了。一旦吊高了,被勒住了脖子,哪哪夠不著,就是個死。”
李裕說:“我操,聽你說的,怎麼這麼嚇人呢”
邊學道說:“話糙理不糙,就是這麼個道理。高調的人,要麼胳膊長,能夠到抓手,要麼腿長,能夠著踏腳石,要麼有人在旁邊護著,看他上不來氣了,趕緊搬個梯子過來支著他,不然有一個算一個,
出事是早早晚晚的。 ”
李裕問:“那低調就長命百歲萬年太平了?”
邊學道說:“肯定不是,但總歸能太平得久一點。有時候你不犯人,人來犯你,怎麼低調也沒有用。”
李裕說:“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的車提回來,給我開幾天,沒意見吧。”
邊學道說:“沒意見,不過你開時仔細著點,這車我另有安排。”
李裕看了邊學道一眼,問:“啥安排?”
邊學道也沒想瞞著李裕,說:“送人。”
李裕看著前面的路說:“送誰?單嬈走了啊女的?女的也不該送凱越啊
邊學道說:“別瞎猜,送給保護神。”
李裕眨了一下眼睛說:“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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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燒香拜神
邊學道連約了三次,他心裡的保護神麥小年才算抽出時間,見了他一面。
坐在包房裡等麥小年時,邊學道就想好了,這是他第一次跟麥小年單獨見面,對這類人,少繞彎子,有啥說啥,也許更能得到他們的認可。
麥小年坐下喝了一口茶,邊學道就把車鑰匙放到了麥小年面前。
“麥所,上次見你坐在車裡有點緊張,我俱樂部這邊剛好有一輛凱越,現在還沒開館,根本用不上。不是啥好車,就是寬敞點,你先開著,等以後所裡車輛升級換代了,再還給我。我也是開車的,知道
駕駛室不舒服很難受,時間長了,不僅對身體不好,也不安全。”
麥小年看著桌子上的車鑰匙,臉上的表情很有意思。
老實說,他在刑警隊開吉普開慣了,到新展這邊,開那輛桑塔納真的很憋屈。購車申請早報上去了,但一直沒信兒。
麥小年沒想到,康茂介紹的這個小年輕,還挺有眼力見。
最主要的是,姓邊的會說話,不是送,不是捐,是借。
還有,人家是出於健康和安全考慮,不是為了拉關係,這嗑嘮的,招人聽
邊學道開門見山,麥小年也沒矯情,伸手拿過車鑰匙,笑呵呵地說:“你是小茂介紹的,我也就不跟你客氣,現在的車確實有點緊巴,我先開幾天,你需要用車了就告訴我。”
邊學道說:“就怕您跟我客氣。”
簡單吃了幾口,兩人出門,邊學道帶麥小年來到車前。
只看一眼,麥小年就知道這是新車。
開門上車,凱越內部的空間讓他很滿意。看了一眼里程數,果然新得不能再新了。
男人沒有不喜歡車的,尤其是新車,能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掌控感。
坐在車裡,麥小年越發覺得這個小年輕懂事。
麥小年是缺一輛車,但他也是個有追求的,已經有人提點過他,說他是局裡儲備的於部,只要在開發區這個派出所於出點成績,就會調回局裡重用。
這個時候的麥小年,借一輛車開開這種事,他扛得住,畢竟當了好些年刑警,有些真性情。
可也得說邊學道這輛車選得好,價位適中,開著寬敞,線條大氣,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話說回來,邊學道真要是送他一輛奧迪、寶馬、奔馳,他還真不敢接,原因無他,太扎眼。
“這輛車選得好”,麥小年不停在心裡說著。
打著火,放下車窗,麥小年招呼邊學道:“上來,去哪我送你過去。”
邊學道說:“不用,我找個車回去。”
麥小年說:“上來吧,別跟你麥哥客氣。”
這一句“麥哥”,聽得邊學道心頭狂喜。
邊學道十分清楚,送禮是門學問,有時候錢多一點少一點無傷大體,送對了心意,才能真正被人接受。
很顯然,這輛車,送對了麥小年心意。
在車上,麥小年問邊學冇道:“堵門的事你究竟怎麼想的?”
邊學道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對麥小年提什麼要求,否則給人感覺就是施恩圖報、現用現交。
他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以退為進,從麥小年這獲得足夠的好感,讓他以後護著自己。
邊學道想了一下說:“這次的事,我有點衝動,欠考慮了,尤其是把通告發到報紙上,冷靜下來想想,有點小題大做。”
麥小年開車,沒說話。
邊學道繼續說:“我其實沒什麼想法,就是想找到對方,坐下來把事情說開了,如果之前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跟他賠禮道歉,以後大家可能還能成朋友。”
麥小年終於開口說:“你這麼想就對了。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在社會上混,還得和氣生財。”
邊學道趕緊接口說:“麥哥說得對。”
隔了一會兒,麥小年說:“你這個事兒,我記著呢,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放心吧,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邊學道說:“謝謝麥哥。”
又開了一段,邊學道指著一個路口說:“在這兒把我放下就行。”
麥小年向兩側看了看,問:“這就到了?”
邊學道說:“嗯,不遠了,我走兩步。對了,麥哥,所裡一共多少人,等俱樂部開館,我給大家每人簽一張會員卡。我聽康哥說,麥哥也是剛調過來,把卡給大家發一發,當所裡個福利也好。”
麥小年說:“你有心了。”
臨下車,邊學道把吳天的電話號給了麥小年,說:“這是我們俱樂部經理吳天的電話,每月月底,他負責俱樂部的油錢開銷。”
麥小年聽了,點點頭說:“再聯繫。”
站在人行道上,看著黑色別克開遠,邊學道這時才真正領會到一個說法的妙處:金錢開道,所向披靡。
當然還有一句更加如雷貫耳的:錢是萬能的。
邊學道站在路邊想著錢的威力的時候,曲婉在客廳裡正怒氣衝衝地看看自己的弟弟。
曲婉的弟弟叫曲正威。
曲正威是正威健身俱樂部的老闆。
曲婉當初想租吳天的這塊場地,就是想給弟弟用,把俱樂部做大。
說起來,人生真是很奇妙。
直到20歲那年,曲婉還在商場裡,在自己租的鋪位裡賣時裝。
那年,歲的曲正威在廣東一傢俱樂部裡當健身教練。
結果,20歲的生日剛過完,依然未婚的曲婉很偶然地認識了一個男人,一直守身如玉的她,酒後糊裡糊塗地跟男人上了床。
第二天在床上醒來後,那個男人看到床上的落紅,她的人生開始變得不同
男人年紀有點大,但長得很不錯,沒多久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在松江市很有些權勢的男人。
漸漸的,一腔怨氣化作了絲絲愛意,男人也伸手,將曲婉拉到了她曾經仰望的生活層次。
有錢之後,曲婉把弟弟招回了松江,問弟弟想於啥?差不多的單位都可以進。
曲正威告訴曲婉:“他就想開一個自己的俱樂部。”
曲婉出錢,實現了曲正威的願望。
可是曲婉的願望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實現。
最初的時候,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她的夢想,男人出現後,她很快就實現了這個夢想。
後來,她考了駕照,想擁有一輛紅色的奧迪,沒多久,她就開著自己的紅色奧迪在城市裡游走,看著車窗外的男男女女。
再後來,她想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嘗一嘗當老闆的滋味,男人用自己手裡的資源,把曲婉扶進了市中心的寫字樓,讓她坐在2層的窗前,俯瞰城市,像從雲端俯視人間眾生的神。
曲婉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算半個貴族了,之所以還有一半不算,因為她的圈子有點兒小。
開俱樂部的曲正威告訴姐姐:“高檔俱樂部是個能交朋友的地方。”
曲婉當然知道弟弟的私心,但她覺得弟弟的話有些道理。
與其把錢給別人,自己當會員,不如自己當老闆,讓別人拿錢當自己的會員。
曲婉本來一直在市裡尋覓合適的地方,是枕邊的男人告訴她:“開發區已經納入下一階段的發展規劃,用不了幾年,就能發展起來,到時這個地界就值錢了。”
曲婉對男人的話向來言聽計從。
她的本意是先租下來,然後利用男人的權勢,來個利益交換,用權力冇換地皮。
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已經談妥的租金,讓一個姓邊的年輕人把地方給買了。
曲婉當時是很窩火的,但她看不透邊學道。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氣質實在太複雜了,看著像個無害的梅花鹿,可是直覺卻告訴她,眼前的這位,可能是條蛇,是匹狼,是頭獅子,但絕對不是鹿。
曲婉很熟悉這種感覺,因為她的枕邊人身上就有這種特質。
賣了就賣了吧,大不了再找個地方就是了。
沒多久,曲婉就在老城區給弟弟租了個地方。
曲婉沒想到的是,弟弟跟這個姓邊的發生了衝突,還鬧出一個懸賞通告。
聽弟弟說了前因後果,曲婉氣樂了。
她問曲正威:“就因為被挖了兩個教練,你把人家的門給堵了?”
曲正威看了一眼姐姐說:“當然不是。”
“之前你不是說那個地方被人搶了嗎?我就一直注意他們想在那個地方於啥。前陣子他們對外搞招聘,我就派了個人去應聘,摸摸情況。”
曲婉聽弟弟這麼說,點頭說:“不錯啊,當了老闆,長腦子了。”
曲正威繼續說:“從送回來的消息看,他們的想法跟咱們的想法非常像,都是想開高檔俱樂部,當然,具體項目有差別,他們主打運動,咱們主打健身
見曲婉聽得很認真,曲正威往前湊了湊說:“可是,姐,一山不容二虎啊。他們的館都裝修得差不多了,咱們的施工隊還沒找好呢。他們已經占了先機,如果讓他們一炮打響,把松江有消費能力和消費
意願的人吸引過去,咱們的館就吃虧了。”
曲婉先是點頭,然後搖頭,說:“你想的沒錯,但辦法太蠢。”
曲正威說:“不是我想的辦法,我就是跟館裡的小鄧隨口一說,他會錯了意,自作主張於的。”
曲婉拿著桌上的報紙說:“以後這樣的事少於。看見沒有,對方不是好惹的,你堆了點垃圾,人家懸賞通告都出來了,你用腳後跟兒想,能於那麼大買賣的,會沒點背景?”
曲正威不服氣地說:“我有姐夫,我怕啥?”
曲婉“啪”一下把報紙摔在桌子上,說:“姐夫姐夫他是別人的丈夫,你這個小舅子永遠上不了檯面,真捅出大婁子,你看他保不保你?”
曲正威詫異地看著姐姐,說了一聲:“姐,你怎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177章 曲婉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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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婉看著曲正威,久久沒有說話。
有些話,即使是親弟弟也不能說。
為了得到今天的一切,曲婉付出的,比別人眼裡看到的,背後猜想的,還要多得多。
深吸了一口氣,曲婉告訴曲正威:“收起你的猖狂,沒有人能讓我們依靠一輩子。想要路越走越寬,就多交朋友少樹敵。”
“還有,人得靠自己”
弟弟走後,曲婉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收拾洗漱,在衣帽間裡挑了半天,找出一件淺粉sè的套裙,在鏡子裡比量半天,換上,拿包出門。
開車到尚動運動館附近,看見路邊貼著的懸賞通告,曲婉下車走過去看了一眼,撕下來,上車。
捏著手裡的通告,暗暗一咬牙,曲婉把車開到運動館的停車場,從車裡遠遠看向尚動俱樂部。
關岳最近於勁兒十足。
這次俱樂部被垃圾堵門,似乎成了他的一個機會。
來俱樂部也有段rì子了,關岳把裡裡外外都摸了個透。
邊學道這個老闆根本不常在,管事的,就是經理吳天和副經理劉毅松。
可是這麼大的俱樂部,兩個人根本管不過來。關岳估計,尚動目前至少缺2到4個管理人員。
本來他是按醫生招進來的,看見管理層空缺,他也沒抱太大心思,畢竟太年輕。
可是這次堵門事件,邊學道遙控指揮吳天第一時間進行處理,除了吳天和劉毅松,還分給了關岳一個活,雖然僅僅是讓他找人清理垃圾,但不管怎麼說,也是領頭於一攤活。
關岳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苗頭,它說明,在尚動,邊學道可用的人不多,也說明自己進入了邊學道的視野。
最耐人尋味的是,經過這次的事,吳天似乎也覺得邊學道可能會重用關岳,最近幾天,指派給他幾樣工作,都是醫生職責之外的。
雖然於的多了,但關岳不但沒覺得鬱悶,反而異常高興。
關岳發現,難怪吳天能當上總經理,確實機靈,自己得學著點。
關岳指揮其他工作人員在門口進進出出的時候,曲婉正坐在車裡看著他這個方向。
整理了一下衣服,曲婉開門下車,向關岳走去。
“你好”曲婉看著關岳問:“你是這裡的員工吧,你們邊老闆在嗎?”
關岳扭頭看向曲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說:“你好,老闆這會兒不在。
“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嗎?”曲婉微笑著繼續問。
關岳搖頭說:“不知道,沒有固定時間。”
曲婉聽了,戴上墨鏡說:“謝謝你。”
扭身下台階,向停車場走去。
看著曲婉搖曳多姿的背影,關岳咽了一口唾沫,心說:“難道有錢老闆和漂亮女人,天生相吸?”
坐進車裡,想了一會兒,曲婉找出電話本,撥通一個電話:“張姐,我是曲婉,跟你打聽個人……”
邊學道正和劉毅松一起,在監控器商家這冇裡研究整個監控系統的後續問題,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
走出校園開始於事業,什麼電話都不能不接,天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會給他帶來什麼消息或者機會。
“你好,我是邊學道。”
“你好,我是曲婉,華盛的曲婉……”
掛了電話,邊學道一臉玩味地愣了半響,然後跟劉毅松說:“老劉,一會兒跟我去見個人。”
劉毅松啥都不問,點頭說:“好。”
掛了電話,曲婉給弟弟打了個電話:“正威,你現在就去正江酒樓,在三樓訂一個間兒,在那等我。”
曲正威說:“姐,我這還一堆事呢,你要於啥?”
曲婉沒好氣地說:“給你擦屁股。”
正陽酒樓-18,邊學道和劉毅松到的時候,曲婉姐弟已經等了2分鐘了。
見邊學道還帶了個人來,曲婉還好,曲正威有點不舒服。
邊學道笑呵呵地介紹說:“這是尚動俱樂部的經理,劉毅松。”
曲婉拉著身後的弟弟說:“這是我弟弟,曲正威。”
從一進門,曲正威就發現劉毅松腿有點跛,沒想到居然是尚動的經理,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曲婉大大方方地跟劉毅松握了一下手說:“劉經理,幸會幸會,以後多關照。”
劉毅松一臉平靜地說:“互相關照。”
四人坐定,曲婉招呼服務員,要菜單點菜,然後笑著衝邊學道和劉毅松說:“本來想先點的,但第一次跟二位吃飯,不知道你們的口味,就沒點,不過這家走菜快,味道也很不錯。”
服務員把菜單遞向曲婉,曲婉笑眯眯地一指邊學道說:“讓主客先點。”
邊學道接過菜單,隨意翻了兩下,問服務員:“你家有什麼招牌菜?”
服務員麻利地報了幾樣。
邊學道說:“豆腐和魚就不要了,來前面那兩樣吧。”
“好的先生。請問還要別的什麼嗎?”
曲婉示意劉毅松點幾個,劉毅松呵呵笑,死活不點。
曲婉見了,要過菜單,一口氣點了十個菜。
見曲婉還在翻菜單,邊學道說:“太多了,4個人10個菜,吃不了都浪費了。”
曲婉把菜單還給服務員,說:“先走菜吧。”
服務員接過菜單,問:“請問來什麼酒水?”
曲婉就看向邊學道。
邊學道擺擺手說:“大白天的,都還有事,就不喝酒了,而且,我不喝酒
曲婉瞪大眼睛問邊學道:“做生意怎麼能不喝酒?”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一喝就醉,一醉就撒酒瘋,一撒酒瘋就挨我媽揍,戒酒等於戒揍。”
曲正威本來聽得好好的,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曲婉橫了曲正威一眼:“邊老闆挺愛開玩笑。”
菜上到b個的時候,曲婉起身給邊學道和劉毅松各倒了一杯茶,說:“其實今天找二位來,是想跟二位道個歉。”
從曲婉介紹曲正威的時候,邊學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吳天挖的兩個教練之前在正威俱樂部工作,眼前這位叫曲正威,還能有別的巧合嗎?
邊學道明知故問:“這是從何說起?”
曲婉嘆了一口氣說:“其實完全是個誤會……”
不得不說,曲婉的口才真的不錯,本來挺噁心一件事,讓她一說,反倒讓人覺得如果揪著這事不放,倒是對方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了。
邊學道全程笑呵呵地聽著,劉毅松的表情則一直沒有太大變化,似乎在聽完全沒有懸念的故事。
曲正威雖然早經姐姐提醒,盡量裝出一副慚愧的模樣,但就他觀察,對面這兩人,都挺尿性。
曲正威怎麼看,那個姓邊的,都比自己小一些,可是觀其進門後的表現,有著超過年齡的城府。
那個姓劉的,一言不發,一聲不吭,每樣菜都嘗幾口,然後就一直喝茶,以不變應萬變。
曲正威有點好奇,如果沒有姐姐當緩衝區,自己真要是跟這兩人對上,會是個什麼結果?
見曲婉說完,用眼睛看著自己,邊學道舉起茶杯,說:“老話說不打不相識,既然是個誤會,就一筆揭過,今後大家一起發財。”
曲婉聽了,笑容滿面地也舉起茶杯說:“就知道邊老弟是個大度的人,姐姐敬你一杯,以後大家多聯繫,多幫襯。”
見自己一鬆口,立刻從邊老闆變成邊老弟了,邊學道冇笑著說:“互相幫襯
從酒樓出來,見邊學道和劉毅松居然沒開車,曲婉要送他倆,兩人連說不用,在路口打車走了。
曲正威站在曲婉身邊問:“姓邊的不會沒車吧?”
曲婉看著路面說:“回去打聽一下,他如果有車僅僅是沒開,還好對付一點,如果於了這麼大買賣,連個車都不給自己買,這個人就太危險了。”
曲正威問:“為什麼?”
曲婉說:“自控力。”
從出租車上下來,邊學道問劉毅松:“你覺得她們有幾分誠意?”
劉毅松沉吟一下說:“六七分吧。”
邊學道說:“看來敲山震虎見效了。”
劉毅松說:“創業之初,還是和氣生財的好。”
邊學道說:“我本來是不想善罷甘休的。”
劉毅松問:“為什麼改主意了?”
邊學道說:“因為今天看到了這對姐弟。”
劉毅松問:“我不明白。”
邊學道說:“你覺得剛才這對姐弟是什麼出身?”
劉毅松放慢腳步,邊走邊回想,說:“看姐姐氣質還不錯,看弟弟的話……出身應該一般,可能沒讀多少書。”
邊學道說:“問題就在這兒。”
劉毅松問:“為什麼?”
邊學道說:“這對姐弟出身一般,看談吐,讀書不多,可是看她兩現在,姐姐三十多,弟弟二十多,姐姐名下有一家公司,弟弟經營一個健身俱樂部,是什麼讓他們突然發達了?”
劉毅松不說話。
邊學道說:“一般來說,人的一生有三次機會和轉折。一是投胎,二是讀書,三是婚嫁。”
“這對姐弟,投胎水平一般,書讀得不多,那就只能是靠婚嫁改變了命運
劉毅松越聽越覺得有意思,睜大眼睛點頭。
邊學道說:“可是你看曲婉,從衣著到談吐,像大戶人家的媳婦嗎?”
劉毅松想了想說:“路子很野。”
邊學道說:“我也是這種感覺,這個女人十有七八是外室,她背後的男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勢。所以,今天她們既然賠了禮,如果誠心平事,這事就此揭過。”
劉毅松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尚動俱樂部說:“審時度勢、量力而行是對的,現在咱們的主要任務是順順利利開館,然後把後續規劃鋪開。”
邊學道說:“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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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ladin2000 於 2015-9-12 11:43 AM 編輯
第178章 病來如山倒
邊學道在外面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沈馥病倒了。
沈馥是被錢難倒的。
重生一回,為了加入另一個圈子玩遊戲,邊學道拿出2萬買車送人套交情,因為他有20萬,而且他有信心很快賺回很多個20萬。
可是租住在他房子裡的沈馥,全身上下只剩下200塊錢了。
現在的沈馥,沒有收入,沒有銀行存款,而且實話實說,她很不善於理財
每月沈老師的退休金一到賬,就立刻被沈馥扔進醫院,加上大多數時候她都不會精打細算,每天的花銷用度,以至於僅有的一點積蓄也漸漸萎縮,坐吃山空。
那天淋了雨,第二天沈馥就病了,但她沒去醫院,自己去藥店買了點退燒藥,回家吃完藥睡了一覺,覺得好一點了,就沒當回事。
結果過了十多天,病情一下嚴重了。
擺平了垃圾堵門事件,俱樂部開館在即。
這次的事,提升了全體工作人員的安全意識,算是塞翁失馬,別有收穫。
最直接的影響是,俱樂部內外,除了涉及**的地方,全處在無死角的監控之下,而且保安人數,從最初的播栩倍到了2人。
邊學道的意思是,如果開館之後業務量理想,就再招幾個保安,一定要讓顧客覺得這個地方是安全的,還有就是一旦出現突發事件,俱樂部有足夠的力量鎮住場面。
所以,在邊學道心裡,理想的保安人數應該是2人左右,當然,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具體要看俱樂部開館之後的經營業績。
忙活了幾個月,投了幾百萬,開館之前的這段日子,正好是暑假,邊學道終於像個老闆一樣,在運動館主持最後的籌備工作。
連續幾天,邊學道都沒回學校,白天裡裡外外地觀察、指揮,晚上,跟吳天幾個人吃了飯,就一人一間休息室,睡在運動館裡。
早上B點,吳天敲門喊邊學道起來吃早飯。
幾個人聚在二樓,圍坐一桌吃著關岳買回來的豆漿油條和小鹹菜。
關岳還算有眼色,吃了幾口就下去忙活了。
邊學道和吳天、劉毅松,邊吃邊商量開館前的宣傳計劃,以及開館半個月內的優惠活動。
幾個人正在討論,邊學道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沈馥。
邊學道起身走到二層護欄邊,接起電話:“喂,沈老師。”
電話裡傳來沈馥有氣無力的聲音:“邊學道,麻煩你回來一趟,我媽突然呼吸困難,咳咳……我弄不動她……你回來幫幫我。”
邊學道一聽就知道沈馥肯定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不然像她這樣的女人,不會跟自己說出“幫幫我”這樣的話。
俱樂部這邊的工作很重要,但家裡的事人命關天。
邊學道跟吳天說:“家裡出了點事兒,我回去看看就回來。”
說完急匆匆出了門。
路上,邊學道給李裕打了個電話,讓李裕開車到他冇家樓下等他。
邊學道到家時,沈老師的臉色已經有點灰白了,出氣多進氣少,看上去十分危險。
沈馥虛弱之極地跪在床邊,抱著沈老師做人工呼吸。
見這情況,邊學道也沒廢話,直接問沈馥:“打20了嗎?”
沈馥看了他一眼,囁嚅地說:“沒打,我沒錢找20”
邊學道問沈馥:“現在能移動沈老師嗎?”
沈馥咬著牙說:“出了意外算我的。”
邊學道將沈老師抱在懷裡,大步向門外走,走到單元門口,李裕開車正好到了。
邊學道將沈老師放在後座上,自己坐在副駕駛上,好一會兒才看見沈馥扶著墻走下來,邊學道推開車門問她:“你怎麼了?”
沈馥說:“有點感冒。”
邊學道說:“得,上車,一事不煩二主,正好一家醫院都看了。”
見沈馥站在車旁欲言又止,似乎很為難,邊學道下車,將沈馥推進後座,說:“別擔心錢,我有錢,我先給你墊上。”
到了醫院,這對母女一個也沒回來,都住院了。
沈老師是舊病復發,沈馥是輕度肺炎。
邊學道的俱樂部馬上開業,一堆事需要他,根本走不開。
他問沈馥:“你家在松江有什麼親戚嗎?”
沈馥低著頭說:“沒有。”
邊學道再問:“同學有嗎?”
“沒有。”
“朋友呢?”
沈馥還是搖頭。
邊學道無語了。
朋友可能沒有,但親戚、同學不可能沒有,只能說根本不聯繫,有等於沒有。難道這一家就過自己家門裡的日子?
馬上,邊學道就推翻了自己剛剛的想法,他清楚記得沈老師搬走前,送了好些東西給親戚朋友。邊學道想,也許是沈馥有什麼難言之隱。
算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邊學道打電話給於今,把情況跟他說了,問他能不能讓周玲來醫院照顧幾天,邊學道知道周玲現在基本算是個全職主婦。
邊學道也是沒辦法,他認識的女人不少,可這種事沒一個用得上的。
於今一聽是“百年潤發”,滿口答應,說他一會兒就到。
周玲是和於今一起來的。
周玲是苦出身,對照顧人並不陌生,問題是沈老師母女不屬於一個病種,不在一個樓層,周玲一個人明顯照顧不過來。
第一天晚上,周玲照顧沈馥,邊學道照顧沈老師。
第二天晚上,李裕替了邊學道一晚。
第三天晚上,邊學道和李裕一起在醫院陪護了一晚,兩人在走廊裡,聊了半宿。
第四天,關淑南從關岳那兒知道邊學道在醫院照顧病人,打電話問邊學道:“需要幫忙嗎?”
邊學道把跟於今說的話又跟關淑南說了一遍,關淑南說:“你也真仗義。關岳說俱樂部馬上就開業了,你怎麼能總在醫院守著?這樣,今天下了班,我去醫院陪一晚,你好好回家休息,準備應付開業吧
周玲、關淑南加上李裕和於今,徹底把沈馥母女的事兒接了過去,邊學道終於能全心應對開館了。
開館前,邊學道趕制出了一批內部會員卡,分別給洪劍、康茂、麥小年送了過去。
邊學道明言:這一批是臨時內部會員卡,正式的Vip卡要到B月底優惠期結束才推出,到時再給大家換成ViP卡。現在就是怕大家等著急,先去體驗體
洪劍和康茂就不說了,麥小年手裡這批會員卡著實讓他在所裡漲了不少面子。
加上前陣子邊學道主動撤了垃圾堵門的案子,麥小年以為邊學道是聽了他的話才息事寧人,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回去想了半個晚上,拿出一個警民共建試點單位的報告。
緊趕慢趕在尚動俱樂部開業前,把不大一個牌匾送到了邊學道手上。
牌匾正中——“警民共建試點單位”
落款——“新展派出所尚動運動館”
雖然是“試點”單位,雖然俱樂部變成了“運動館”,這個牌匾依然是不折不扣的護身符,而且黑白通吃。
看著手裡的這塊牌匾,邊學道覺得跟麥小年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實在是太舒服了,難怪送車那晚,麥小年信心滿滿地說“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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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開業火到爆
2004年7月30日,中午ll點18分,尚動俱樂部開門營業了。
開業慶典有點奇怪。
開業前一天,尚動俱樂部花錢在松江市內所有報紙頭版打了整版廣告,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氣勢很足。
看了報紙,所有人都以為開業當天一定是鑼鼓喧天的大場面。
開業這天,卻安靜簡單得過分。
沒有禮炮,沒有鞭炮,沒有剪彩,沒有橫幅,沒有氣球,也沒有充氣門。
整個過程不超過10分鐘,攏共在門口擺了幾個花籃,加上兩道程序。
第一道程序是揭幕,一個年輕人伸手將蓋在“尚動俱樂部”五個字上的紅布揭了下來,一群看上去是俱樂部員工的人圍在周圍鼓掌。
第二道程序是“警民共建試點單位”簽約掛牌儀式,一個警察和一個矮個子一起揭幕,然後合影留念。
警察是麥小年,矮個子是吳天。
邊學道看著身高相差20多公分的兩人握手然後合影,看著負責照相的關岳和幾個攝影師十分彆扭的表情,他才明白為什麼吳天對接手這個活兒很不情願。
沒辦法,邊學道不想出鏡,只能吳天這個總經理代勞。
開業這天,曲婉和曲正威分別送了花籃,曲正威更是到場祝賀。
邊學道和吳天幾個知道,這人是來試探深淺加取經的。
大家預料到了火爆,沒想到會火爆到當天的程度。
說起來,還是前一天的廣告做得好。
整版廣告,邊學道執筆的廣告詞只有四行字:
生命在於運動,
尚動,
崇尚運動,
熱愛生命!
剩下整張版面都是尚動俱樂部場館的內部全景圖。
只這一張圖,就讓全松江的其他運動館和俱樂部黯然失色,簡直就是天鵝落進了母雞群。
不少看了報紙的人都在想,這圖不會是電腦效果圖吧,PS出來的?
因此,儘管當天是周五,不是休息日,中午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慕圖前來。
很快,邊學道就十分慶幸自己保安招的夠多,工作人員培訓夠充分,監控探頭安得夠密,不少人都是發現頭項上的監控探頭後,才變得文明起來。
整個下午,想在場館裡運動是不可能了。
所有來的人,只能先在場館內來個一圈游,看一眼被兩層強化玻璃罩在裡面的皇馬“銀河戰艦”全隊簽名足球和足球衫。
因為雅典奧運會還沒有開幕,金牌運動員簽名照被邊學道當做秘密武器雪藏了起來。
現在場館裡最打眼的,是擴印出來的皇馬巨星照片,和墻上顯示器裡反覆播放的皇馬巨星在足球衫上簽名的現場錄像。
那段錄像,好多人第一遍沒看出滋味,看到第二遍第三遍時,才恍然大悟,錄像裡簽的球衫,不就是現場玻璃罩裡掛著的那件球衫嗎?!
不少好奇的人反覆對比錄像和球衫上的筆跡和落筆位置,發現竟然分冇毫不差。
皇馬下次什麼時候來,誰也不知道。
就算再來,陣容還會是2003年這套豪華陣容嗎?就算陣容同樣豪華,但人八成不是這些人了。
歷來球員簽名衫價格波動大,問題就出在賣家沒法證明球衫真偽。
現在人家有這段錄像,可以證明這件球衫是真的,那你說它得值多少錢?
什麼叫牛逼?
牛逼就是我不說,讓你們自己看,讓你們自己想,讓你們自發覺得我牛逼,那才是真牛逼。
尚動俱樂部就是這麼個牛逼的俱樂部。
具體牛逼到什麼程度?
這麼說吧,開業前三天,尚動俱樂部差不多成了一個觀光景點,不少人是帶著相機去的。
進去先瞻仰一下“銀河戰艦”真品簽名足球和球衫,然後拍照留念,再然後在運動館裡或坐或站擺PoSS拍照。
等出去之後,跟沒去過的人炫耀一下,告訴他們什麼叫高端大氣上檔次。
至於拍照角度最好的二層休息區,因為限制人數,不排20分鐘隊,根本上不去。
按照邊學道安排,運動館免費開放三天,可以體驗性玩一玩,第四天再想進去,就需要辦理會員卡了。
一切都好得出乎想象。
尚動俱樂部幾乎沒經歷市場培育期,直接進入爆滿模式,各項營業指標好得一塌糊塗。
邊學道在俱樂部那邊忙得腳不沾地,關淑南白天在銀行上班,晚上來醫院陪護,幾天下來,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黑眼圈。
電話裡,關淑南家人問她,什麼朋友至於她這麼拼命?
關淑南說:“就因為關岳是我介紹的,一個剛出校門的新人,人家直接給了4500的月薪,我該不該維護好這樣的朋友?”
開業第七天,俱樂部基本走上了正軌。
邊學道終於抽出時間到醫院看看沈老師和沈馥,結果看到關淑南時,嚇了他一跳。
關淑南還是那麼開朗愛笑,但臉上的疲色就是笑容也掩不住了。
邊學道這才想到,周玲陪護,她白天可以休息,但關淑南不行,她白天還要去銀行上班,那裡可不是養閒人的地方
邊學道對關淑南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今晚我在這兒。”
關淑南笑了笑說:“沒關係,你那邊忙你就回去,我還能堅持。”
邊學道說:“別爭了,回去吧,我欠你一個情。”
關淑南似乎沒聽見他這句話,問:“你這邊開業,單嬈知道嗎?”
邊學道靠在椅子上說:“知道,我跟她說了。”
關淑南坐到邊學道旁邊,問他:“單嬈同意你把事業鋪在松江?”
邊學道淺淺苦笑一下,說:“費了不少勁才說服她。”
關淑南說:“是啊,換了我也不會輕易答應。”
邊學道說:“還是同意了。”
關淑南問:“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邊學道說:“相比於北京,松江適合我,我適合松江,就這麼簡單。,
在醫院住了一周多,沈馥的病情好了大半,只是還偶爾咳嗽。
最近幾晚邊學道不好意思再麻煩朋友,都是他一個人守在醫院。
按說照他和沈老師、沈馥的關係,實在犯不上這麼費心
然而邊學道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本質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的體察力更敏銳,他感受到了沈馥的無助和絕望,從他接到沈馥那個電話起,從這個堅強、要強的女人跟他說“幫幫我”,邊學道知道自己推卸不掉這份責任。
無助的沈馥,無意中喚醒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責任感。
而且,從邊學道本心來說,這次幫助沈馥不全是發自善心。
回家看到軟弱、憔悴、無助的沈馥那一刻,邊學道莫名想到了另一個時空裡的徐尚秀。
另一個時空的2014年,徐尚秀早上醒來,看到猝死在沙發上的丈夫,她會難過、悲痛、不可置信到什麼樣?
中年喪夫的她如何繼續自己的生活?
在另一個時空的某一刻,徐尚秀會不會就像沈馥這樣,抱著自己的母親,哀哀地哭泣……同樣的悲傷而絕望。
天賜給我第二次生命,我為什麼不用它來讓身邊的人更幸福一點?
天賜給我第二次生命,力所能及的時候,為什麼不讓悲傷少一點,笑容多一些?
這是邊學道第一次嚴肅地叩問自己的內心,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世間的愛憎冇、甘苦和緣分。
拎著粥和水果進到沈馥的病房,旁邊的病友告訴沈馥:“你弟弟來了。”
整個走廊,從醫生到護士再到病號和家屬,大家都以為邊學道是沈馥弟弟,不是親弟弟,也是親戚家的弟弟。
大家喊邊學道“弟弟來了”,邊學道笑呵呵的不說話,沈馥開始時還有點不自然,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想開了。
她比邊學道大了差不多10歲,叫他一聲弟弟也沒什麼不可以。
邊學道在床頭看了一下沈馥的體溫表,坐下來給她剝了一個桔子,說:“你就別急著出院了,我剛問了大夫,他說這病最少半個月能見好。”
邊學道給自己也剝了一個桔子,塞嘴裡半個,咽下去,說:“再說,就算你出院回家,沈老師現在也出不了院,你還是得兩頭跑,就這樣吧,一次治利索。”
沈馥拿著桔子沒吃,看著邊學道小聲說:“住院要花錢
邊學道把桔子籽吐在手裡,低頭找到床下的垃圾桶,把籽扔進去,說:“你就別想錢的事了,你倆這小病,還治不窮我。你別這麼看著我,我跟你說真的,你沒看我沒畢業就買房子了嗎?”
邊學道還要上樓看看沈老師,站起來要走,臨走前告訴沈馥:“你好好養病,我給你聯繫了個工作,是你本專業的,跟人家把你吹得跟大師一樣,下周你出院了我帶你去面試。你要是養不好身體,去了過不了關,我這臉上也不好看。
沒給沈馥細問的機會,邊學道快步出了門。
他故意給沈馥留下介紹工作的念想,占用她的大腦。
不然像沈馥這樣的女人,生活境遇如此,她八成會越想越悲觀,越想越灰暗,又在醫院這麼個生生死死、哭哭啼啼、哎呦哎呦的地方,邊學道就怕哪天晚上一個照顧不到,沈馥尋短見。
現在給她這樣一個希望,尤其是她最愛的音樂類工作,邊學道相信沈馥會十分期待。
再者,沈馥連120都叫不起,肯定是缺錢到一定程度了,給她介紹個工作出去賺錢,比說多少安慰的話都實際,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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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幫人就是幫己
到沈老師的病房,碰巧遇到主治醫生來查房。
老醫生見過邊學道,跟邊學道說:“情況已經穩定了,但後續治療效果不太樂觀。老太太現在的身體機能在萎縮,而且她的求生**也不是很強。”
邊學道問:“還有多長時間?”
老醫生面色平靜地說:“一年半左右。”
邊學道點點頭。
讓邊學道欣慰的是,清醒後的沈老師還記得他。
看到他進門,沈老師眨了幾下眼睛,努力想用手指一下邊學道。
白天的時候,邊學道給沈老師請了一個護工。
跟護工問了幾句沈老師的情況,邊學道坐在床前,跟她說:“別擔心沈馥,也別擔心錢,我聯繫上你們家親戚了,都是他們幫忙的。”
沈老師努力轉頭,想看看門口來沒來親戚。
邊學道拉住她的手說:“別看了,沈馥照顧你,也病了,他們在照顧沈馥。你放心吧,親戚們走了,還有我呢,你就當我是你的學生。”
沈老師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邊學道的手掌,兩行眼淚滑出眼眶。
護工見了,趕緊拿出手絹,幫沈老師把眼淚擦了,回頭低聲告訴邊學道:“要不你先走吧,她這個病,情緒不能激動,不利於恢復。”
邊學道看著四十多歲的女護工說:“蔡姐,辛苦你了。
蔡姐說:“沒啥,該做的。”
離開醫院,邊學道沒去俱樂部,他這段時間俱樂部和醫院兩頭跑,實在累得不輕,這還幸虧學校考完試了,不然他更吃不消。
往俱樂部打了幾個電話,問俱樂部有沒有事需要他回去處理,然後跟吳天說下午不去俱樂部了,有事電話聯繫。
到家衝了個澡,一覺睡到下午5點多,電話響了。
拿起電話一看,是關淑南。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
不僅僅因為關淑南在ViP規則制定上,和沈馥母女住院這件事上幫助了他,還因為邊學道認識的女性中,關淑南是相對聊得來的。
邊學道是個老男人,準確地說,單嬈、徐尚秀、廖蓼、董雪幾個還都是小女孩,再成熟她們也是小女孩。
沈馥不是小女孩,可她連話都很少說,何況聊天。
而比單嬈大好幾歲,在社會上工作了好幾年的關淑南,幾次接觸下來,讓邊學道覺得很知性,很從容,很舒服。
所以,兩人再不像之前那麼半公半私說不出的彆扭,而是成了朋友,跟單嬈那層關係無關的朋友。
關淑南問邊學道:“你人在哪呢?”
邊學道說:“在學校呢!”
關淑南問:“睡覺呢?”
邊學道說:“睡了一下午,剛醒。”
關淑南在電話裡就呵呵地笑,說:“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邊學道說:“沒事,不然也要起來吃飯了。”
關淑南說:“正好,我下班了,想找人陪我出去吃飯,同事不是回家陪丈夫孩冇子,就是陪男朋友女朋友去了,我一個人沒意思,你賞光出來吃個飯?”
邊學道說:“你現在在哪?我換件衣服,銀行門口見還是學校門口見?”
關淑南說:“學校門口吧。”
剛睡了一覺,精力充沛,邊學道打算跟關淑南吃完飯,再去俱樂部和醫院看一眼,來回折騰太麻煩,就打電話,讓李裕把車鑰匙裝在塑料袋裡從寢室樓上扔了下來。
關淑南正站在東森大學門口向裡張望,忽然聽到身後有喇叭聲。
第一聲她沒在意,對方又按了一聲,關淑南知道自己站的不是車道,就回頭向後看了看,結果看到了坐在車裡的邊學道。
見邊學道跟她招手,關淑南開門上車。
坐在車裡,關淑南問邊學道:“為什麼不喊我,按喇叭嚇我一跳。”
邊學道看著路面說:“忽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就按喇叭。”
關淑南問:“很難嗎?我比你大,叫我關姐或者南姐,淑南姐也行。”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我這人有個怪癖,40歲以下的女人,我一般不叫姐。”
關淑南好奇地看著邊學道問:“為什麼?”
邊學道說:“不知道,可能是我心理年齡偏大吧。”
關淑南不服氣地說:“可能別人心理年齡比你還大呢!
邊學道聽了,打趣關淑南說:“是嗎?你心理年齡也大?那我叫你關阿姨好不?”
關淑南說:“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沒正形。”
邊學道說:“我自己也很詫異。”
吃飯的地方是關淑南選的,一家規模很大的韓餐館。
邊學道一個人就吃了兩碗冷面,一盤鐵板牛肉。
關淑南問邊學道:“你最近吃的不好?”
邊學道說:“夥食不錯,就是吃不下去。今天才突然有胃口,還得謝謝你,找了個這麼下飯的地方。’
關淑南就看著邊學道笑。
中間,邊學道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吳天打來的,問邊學道晚上去俱樂部不?邊學道說去。
一個是周玲打來的,說她休息好了,晚上去醫院陪護沈馥,讓邊學道回家休息。邊學道跟周玲說了好幾聲謝謝。
關淑南聽著邊學道打電話,猜到了個大概,就說:“沈老師那兒晚上我去吧,看你臉色還是很累的樣子。”
邊學道搖頭說:“你白天上班比我累多了,我再去堅持幾個晚上就沒事了。”
關淑南喝了一口果汁,忽然說:“要不是那個沈馥歲數比你大好多,又離過婚,我真要懷疑你倆有問題,要是那樣,我早給單嬈打電話報信了。”
邊學道笑呵呵地聽著,臉上沒有一點驚訝或者尷尬的表情,說:“你往這方面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其實吧,我本來也不是這麼熱心腸的人,但沒辦法啊,他倆租住在我家,合同都簽了,賠錢倒能賠得起,就是真攆出去,好說不好聽。”
關淑南問邊學道:“你把這麼個美人兒弄進家裡,單嬈知道嗎?”
邊學道說:“沒跟她說。”
關淑南一臉笑意地問:“怎麼,心虛?”
邊學道說:“那倒不是,就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關淑南問:“現在事就少了?”
邊學道嘆著氣說:“始料未及啊!讓她們住吧?就這麼個情況,簡直是貧病交加。你說我要是看著不管,這娘倆哪天一個想不開,跳樓、開煤氣、吃藥、縱火、觸電、割脈啥的,在我房子裡,哪樣我能脫得了干係?我這房子還咋住了?還咋賣了?”
邊學道又夾了一口牛肉,說:“所以啊,幫人就是幫己
關淑南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邊學道說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見邊學道說完了,她說:“本來我已經不懷疑了,但見你說了這麼多,我又開始懷疑了。”
邊學道問:“為啥?”
關淑南說:“欲蓋彌彰唄。”
“那麼漂亮一個女人,跟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本來我是不打算告訴單嬈的,現在看來,很有必要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