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照溪 -【男主他功德無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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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yo117 發表於 2018-12-31 11:05 PM

第75章

  越溪跟著孟新又跑了兩個案發現場,仍然是千篇一律的案子,受害者整個人迅速衰老,生命力被抽取,死的時候手裡還握著一枝桃花。

  再次從一個案發現場出來,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就連孟新都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今天一天已經發生了四起這樣的案子了,對方下手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更准確來說,應該是它變得更加急切了?”

  前段時間案子幾天才發生一起,可是這兩天,死去的女孩越來越多了。

  “我讓人查了一下,不止是我們a市,其他城市也發生得有這樣的案件。甚至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只是因為死去的人死因查不出來,也沒個結果。尤其是這兩日,案件的發生頻率也變得多了……”

  越溪淡淡的道:“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的目的快達到了,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了,所以它需要龐大的生命力來作為供給。”

  孟新扯了扯頭上的頭發,覺得自己頭都要禿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敵人,而且還是這種不科學的敵人,簡直每次都在挑戰他的科學觀。

  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接起來沒幾分鐘,他的目光就越來越亮了。

  “……有結果了,從受害者的同學那裡,我們得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

  鈴聲響起,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將書合上,道:“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了……同學們,我們下周再見吧。”

  這位老師姓何,叫何蓮月,是大學裡的英語老師。因為年輕長得也漂亮,學識豐富,深受學生們的喜愛。

  “何老師!”

  幾個女學生小跑著跑到她的身邊,一個個臉紅紅的,有個女學生小聲道:“老師,那個桃花符真的有效果嗎?”

  聞言,何蓮月目光更加溫柔了,她道:“當然了,老師和你們師爹就是這樣在一起的,我們結婚已經七年了,感情還是一樣的好。你只要心足夠誠,將你的一滴血滴在木牌上,你喜歡的人也會喜歡你的。”

  有女學生面露懷疑之色,道:“這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正經的做法。”

  何蓮月立刻笑了起來,道:“這東西啊,其實就是放大你身上的閃光點,讓你喜歡的人能夠注意到你。信則靈,不信那當然是不會有效果的。”

  最後有四個女學生都在她那拿了桃花符,唯獨那個出言覺得不正經的女孩子沒要。

  等何蓮月離開,那個女學生立刻勸告自己的同伴,道:“這世界上哪有這種好東西啊,你們別被騙了。”

  “那可是老師,老師怎麼可能會騙我們?”

  “就是啊,再說,就試試嘛,有用最好,沒用那也不會有什麼事吧。”

  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說著,面上瞧著興致勃勃的,唯有那個沒有要木牌的女同學表情有些不好看。她總覺得,這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好事,哪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會喜歡上別人的?可惜朋友們不聽她的勸,她也沒轍。

  何蓮月心情很好的回到家,她換了鞋子,推門走進臥室裡去。

  臥室的布置十分溫馨,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溫暖的色調人,如果在臥室正中間應該擺著床的位置那裡,沒有放著一具黑色的棺材的話,這個屋子,肯定是十分美好溫馨的。

  漆黑色的棺材就擱在原本應該擱床的位置那裡,那種陰森的感覺,與整個淺色調的房間完全格格不入,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何蓮月輕聲哼著歌,她走到棺材邊,垂眸往裡邊看去。

  棺材裡邊靜靜的躺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西裝,氣色紅潤,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平生……”何蓮月伸手輕輕撫了撫自己丈夫的臉頰,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來,她喃喃道:“很快的,很快的你就能活過來了,你不是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嗎?等你醒來,我們就可以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了。”

  只要她能完成對方的要求,那人答應過她,會幫她救活自己的丈夫的。

  門鈴響起,何蓮月把臥室的門鎖上,轉身去開了門,很讓她意外的,門外的人竟然是警察。

  “何小姐,我們懷疑你和多起殺人案件有關,和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吧。”門外,孟新開口道,目光銳利的盯著她。

  聞言,何蓮月卻是不慌不忙,她輕輕點頭,笑道:“好呀,協助警察辦案,是我們公民應該做的,我一定全力協助。雖然我覺得,你們肯定是找錯人了。”

  越溪從孟新身後走出來,等聞到屋裡的味道,她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一副難以呼吸的樣子,有些嫌惡的道:“好臭。”

  孟新深深的吸了口氣,奇怪的道:“沒有啊,沒什麼味道啊。”

  “有……只是你聞不到,那是死人的氣味。死去的人,隨著時間流逝,屍體會慢慢腐爛,那股腐爛的臭味簡直讓人作嘔。”越溪看向何蓮月,目光很亮,以一種平靜陳述的語氣道:“何小姐,你家裡,放了一具屍體吧。”

  聞言,何蓮月臉上的笑容終於有幾分僵硬,可是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笑道:“小姑娘可真會開玩笑……警察同志,這位也是你們警察局的人?我瞧著,這怕是還是一個高中生吧。”

  “這位是越小姐,她是我們警局的顧問……你別看她年紀小,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可是很厲害的。”孟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越溪已經越過何蓮月走進了屋子裡,然後直接走到了臥室那裡,她扭頭問何蓮月:“雖然不太禮貌,但是我能進去瞧一瞧嗎?”

  “不可以!”一句話脫口而出,注意到其他人懷疑的目光,何蓮月掩飾性的笑了笑,道:“這裡邊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讓人家看見。”

  越溪微微頷首,卻已經伸手握住了臥室的門,然後朝著右邊一扭。

  何蓮月目光一動,眼裡閃過一絲譏誚,這臥室的門的鎖可是特制的,就算是專業的開鎖匠也打不開的。

  “喀嚓!”

  一聲輕響,在何蓮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越溪輕輕的把門給推開了。

  “不行!”何蓮月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連眼睛都紅了。她伸手想要攔住眾人,可是門一打開,大家已經看見了臥室裡邊的模樣,瞬間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黑色的棺材看起來十分不詳,就像是一張大床一樣,靜靜的擺放在屋子裡,看起來十分詭異。

  越溪掩著鼻子走過去,她往棺材裡看了一眼,道:“我就說,我怎麼聞到了一個死人的味道……這人,已經死了一年以上吧。”

  那股腐爛的臭味,充滿了整個房子。

  何蓮月憤怒的看著她,嘶聲道:“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們就擅自闖進來,你們這是犯法的。”

  越溪想了一下,道:“我在今年五月份才會滿十八歲,還屬於未成年。阿姨,我年紀還小,不懂事,你不要和我計較了。”

  何蓮月:“……”

  孟新看著棺材裡的人,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詭異。

  棺材裡的屍體,除了沒有起伏的胸口,不能喘氣之外,看上去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就連氣色也是紅潤的。

  孟新看向何蓮月,道:“何小姐,不知道這具屍體,你有什麼解釋?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涉嫌謀殺。”

  何蓮月瞪著他,冷笑一聲,挑釁一般道:“這人是我的丈夫,我們結婚五年了,只是他在三年前出了意外。如果警察同志你不信,你可以盡管去查。我只是因為舍不得他離開我,所以才把他的身體留下來的……不知道,我這樣,到底是犯了什麼法?”

  孟新看著她的目光更加詭異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將丈夫的屍體留下來,放在臥室裡。而且看這臥室的情況,何蓮月還與對方夜夜共眠。晚上抱著一具屍體睡覺,她就不覺得害怕,不覺得滲人嗎?

  越溪道:“人死後,靈魂會進入地府,再入輪回。你就算留下他的屍體,那也完全沒有作用……你以為,那人能幫助你復活你的丈夫?我可以准確的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這具屍體早就已經腐爛了,裡邊的靈魂也已經消失,你永遠不可能復活他的。”

  聞言,何蓮月瞳孔一縮,她尖聲道:“不可能的,你騙我!他一定會復活的,你是騙我的。”

  “這完全已經是瘋魔了。”孟新皺眉。

  眼前的這個女人,可能就連精神都不正常了,不然正常人哪裡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面對何蓮月的不信,越溪什麼都沒說,只是走上前去,伸手在棺材裡那具屍體的眉心上輕輕一點。不過是瞬間,原本完好的屍體在她手下,眨眼便化作了灰燼,棺材裡只剩下一團灰白色。

  “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我殺了你!”何蓮月神若癲狂,直接朝著越溪撲了過去。

  越溪冷眼看著她,道:“強制把他的屍體留在世界上,甚至采取吸取別人生命力的方式來保存他的屍體的完整,這有悖天理……你這舉動,讓他死後,就算是入了地府,魂魄也難以安寧,甚至難以投胎。”

  何蓮月雙眼赤紅,惡狠狠的盯著她,她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他說過愛我一輩子的,那就要生生世世都和我在一起,他就算死了,也得和我在一起。”

  孟新朝著越溪搖頭,這個人,簡直就像是魔障了一樣。

  將何蓮月帶回警察局,一路上,她一反起先的癲狂,反倒是變得沉默了,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死氣沉沉的。

  孟新調查了一下她的情況,發現棺材裡的那具屍體,的確是他的丈夫,名叫陸平生,不過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何蓮月和她丈夫是同學,兩人一畢業就結婚了……不過在三年前,不知道為什麼,陸平生突然跳樓身亡。而何蓮月,將他的屍體一直留在現在。”

  聽到這些,警察局的人都覺得有些滲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人肯定是有點不正常吧……”有人嘀咕。

  何蓮月一個大學英語老師,看著那麼知性美麗,但是做出來的事情卻這麼讓人不可置信。將屍體放在臥室,普通人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了。

  “她現在根本就是不合作的態度,問她什麼都用那副譏誚的表情看著我們,看著就來氣……”剛去問話的警察回來,滿肚子的火。

  他們做警察的,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合作的人了,又不能采取暴力,要不然回頭人家朝上邊把你舉報了,你得哭死去。

  不過就算何蓮月不合作,警察們抽絲剝繭,還是找到了背後的人。

  “李秀玉,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家手工首飾店的老板娘……根據那些小攤販的供詞,他們都是在這個李秀玉那裡拿的貨。”

  李秀玉她住在一個高檔小區,一個人獨自住著一棟別墅,平時最愛做的就是一些手工制作的小東西。她所做的小東西,特別受年輕姑娘們的喜歡,也賺了不少錢。雖然四十五歲,但是她看上去仍然是身姿曼妙,保養得十分好,臉上連皺紋都沒多少,十分年輕的樣子。

  警察們上門的時候,她態度也十分客氣,應對自如,笑吟吟的樣子,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富貴悠閑的女人,讓人忍不住放下提防。

  “警察同志們說笑了,我一個老女人,平時就喜歡做做手工什麼的,怎麼可能會和殺人案扯上關系?”李秀玉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眼波流轉,即使上了年紀,還是十分的具有魅力。

  孟新皺眉道:“我們已經抓住何蓮月了,你和她之間的交易我們也很清楚。你借助她大學教師的身份,讓她向學生們推薦你的桃花符,並且在各大學校售賣桃花符。然後你們利用桃花符,吸取年輕姑娘們的生命力,害了她們的性命。”

  將手上的茶杯擱在桌上,李秀玉輕笑了一聲,道:“是啊,我是賣了桃花符給她們……可是,這只是一筆很公平的交易,我讓她們喜歡的男生愛上她們,她們自然也要支付我應得的報酬。交易,在她們將血滴在桃花符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只能怪她們愚蠢。”

  粉色的霧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空氣中飄散開來,等孟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了。

  平整的地面破裂開來,一條條藤蔓從地底伸出來,將他們捆住。

  李秀玉站起身來,隨著她每走一步,她臉上原本就沒多少的皺紋慢慢消失,成熟而富有魅力的臉也變得越來越年輕,最後大概停留在二十幾歲的模樣,那是最漂亮的年紀,就像是一朵完全盛開的花朵一樣。而她李秀玉,將會永遠停留在這個美麗的年紀,不會衰老。

  “剛好還差一點,你們送上門來,倒是幫上我的忙了……”李秀玉笑得甜美,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和那些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兩樣,甚至比她們更加漂亮嫵媚。

  “琤!”

  一道利芒閃過,李秀玉神色一變,頭飛快的朝著旁邊一躲,可是那東西還是在她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嗤嗤嗤……”

  像是什麼東西被腐蝕的樣子,她白嫩臉頰上,那道血痕處,冒出白色的霧氣來,順著那道傷痕,她光滑緊致的肌膚變得衰老起來。

  李秀玉表情一變,她目光狠厲,扭頭看過來,看見原本應該被困住的小姑娘一副淡定平靜的表情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因為年輕漂亮,所以李秀玉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是卻沒有怎麼在意。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對方怎麼還能動?

  “桃花瘴……”

  越溪念出這三個字,伸腳踩在地上的那堆虯結醜陋的藤蔓上。瞬間,飽滿有力的藤蔓瞬間癟了下去,變成了枯枝,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哇!”一聲孩子的哭嚎聲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人耳朵發疼。

  “你利用桃花瘴迷惑那些男生,讓他們愛上擁有著桃花符的女孩。然後以桃花符為媒介,你吸取她們的生命力來維持自己的青春貌美……唔,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就憑你自己一個人根本辦不了這事,你還利用了什麼東西。”越溪伸手扯住一根藤蔓,說是藤蔓,更像是一種樹木的根部,根部上偶爾一處鼓起一個大包,看上去十分的醜陋。

  注視著手裡的東西,她淡淡的道:“就是這東西在幫忙啊……一株桃花精,連人形都還沒有化!”

  說著,她手上使勁一扯,空氣裡孩童的哭嚎聲更加響亮了,整個別墅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地面下冒出無數的藤蔓來,擠破平整的地面,藤蔓朝著越溪揮舞過來。

  火符上靈光閃動,一道衝天的火焰朝著這些藤蔓飛撲過去,尖利的哭嘯聲裡充滿著痛苦,聽起來像是一個孩子再扯著嗓子使勁的嚎哭一樣。

  “你去死吧!”李秀玉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身後,舉起匕首朝著越溪直接撲了過來。

  “砰!”

  大火從越溪身上朝著四面八方湧去,李秀玉迎面就被這火給撲了一身,只覺得臉上一陣灼痛。她摔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尖聲惶恐道:“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火焰在整棟別墅裡燒了起來,越溪微微跺腳,地上的地板全部裂開,露出底下盤旋虯結的根部來,那是那棵桃樹的根。整棟別墅的地底下,怕是都被這株桃樹的根給完全覆蓋住了。

  孟新他們身上有越溪給的符,因而大火覆蓋下,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你們先出去,我去裡邊看看這棵桃花精。”越溪對他們道,一個人朝著裡邊走去。

  孟新他們相視一眼,將渾身被燒得不成樣的李秀玉帶出了別墅。別墅已經完全燒起來了,驚動了這附近的人,孟新他們已經聽到了聲音。

  “越小姐沒問題吧。”有人忍不住擔心的問,“她才十七歲了,還這麼小,我們就把她一個人丟在裡邊,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

  孟新沉著臉,眼裡充滿著憂慮,嘴上卻道:“人家越小姐可比我們厲害多了,再說了,那東西可不是人,我們在裡邊只能給她添麻煩,還不如在外邊等著。”

  其他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他們進去,怕是人家一根藤蔓抽一個了。

  越溪走到一家極為寬闊的屋子裡,這間屋子很高很大,頭上的天花板是透明的玻璃做的,有淡淡的光從上邊落下來。而在底下正中間的地方,生著一根巨大的桃樹,桃樹上開滿了桃花,桃花爛漫,粉色的桃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這一幕看上去十分的唯美。

  像是有風一樣,花瓣卷起,然後朝著越溪激射而來,原本柔嫩的花朵,在這時候卻成為了無數鋒利的刀。被這花瓣碰到,那怕是得來個透心涼。

  越溪的目光冷了下來,眉間金色的蓮紋閃動,她身上氣勢大盛,席卷而來的花瓣在她身前猛然停下,而後簌簌的落在地上,她伸腳踩上去,粉嫩的花瓣瞬間干癟。在她面前的桃樹樹枝搖晃,發出簌簌的聲音來,就像是一個人在控制不住的顫抖一樣。

  “雷法,九天!”

  九道極品雷符激射而去,天上烏雲迅速聚集而來,而後一道紫雷幾乎劈天一般的,直接朝著這棵桃樹轟然劈來。

  那一瞬間,整個天地似乎都為之一震,那片天空幾乎被紫雷染成了亮色。

  層層花瓣落在地上像是最美麗的地毯一樣,越溪輕輕巧巧的走過去,看著那株被劈得幾乎神魂皆散的桃樹,那簡直用凄慘都難以描述。

  “嗯?什麼東西?”

  感覺身後有動靜,越溪想也沒想,隨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一個漆黑的物體被她一巴掌糊在牆上,那是一個全身漆黑赤裸的孩子,身材瘦小,腦袋卻很大,看四肢比例不協調,看上去有一種怪異感,目光緊緊的盯著越溪。

  越溪抬頭,在破開的天花板上,上邊坐著一個人,正揚唇對她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10:30 AM

第76章

  冬日的陽光從破開的天花板上落下來,就算陽光再明媚,在這個季節落在人身上也讓人覺得是沒有多少溫度,無數粉色的花瓣在陽光下飄動著,這一幕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浪漫偶像劇裡男女主相遇的模樣,可惜氣氛卻一點都不唯美,反而是劍拔弩張,陰森可怖的。

  陸明一招手,地上的那只青黑色的小鬼立刻竄到了他的身邊,純白色的瞳孔注視著越溪,目光冰冷,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他的目光,倒是會讓人想起野獸來。

  “……五百年的桃花精,眼看就要化形了,就被你這麼毀了,這可是老大幾十年的心血啊。小姑娘,你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陸明摸著下巴,笑意吟吟的看著越溪,他欣賞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可惜的嘖了一聲,道:“這樣貌美的小姑娘,就這麼死了也太可惜了……不過沒關系,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將你煉成屍人的,將你的美貌永遠停留在世界上。”

  “雷法,九天!”

  越溪面無表情,二指並攏,在空中一劃,一道紫雷隨著她的動作,直接朝著陸明頭頂悍然劈下。

  喀嚓的一聲,紫雷劈了個空,威力卻震得整個屋子都顫了顫。

  陸明心中一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才他差點就被劈了個正著,這一道紫雷劈下來,怕是不死也得殘。

  瞬間,他看著越溪的目光也忍不住認真凝重起來。能使出這樣的雷法的人,還這麼年輕,這樣的人,他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去!”

  陸明吩咐身邊的小鬼,小鬼純白的眼珠子轉了轉,咧開嘴,露出嘴裡森白的牙齒來,同時從喉嚨裡發出像是野獸一樣的低吼聲。

  腳下一踩,他朝著越溪飛快的撲過去,干瘦的手上露出鋒利漆黑的指甲來。

  “這小鬼可是難得一見的純陰之體,這種體質一般只有女孩子才會有……他死後我可是費了大工夫煉制的,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毒,只要被他近身,就算是那麼一點的小傷,那也是致命的!”陸明笑眯眯的道,臉上全是自信。

  越溪哦了一聲,一腳踩在小鬼的腦袋上,將他死死的踩在腳下,面對著陸明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同樣笑眯眯的道:“不過很可惜,我這人,從來不怕這種陰邪之物。”

  說著,她腳下用力,那只小鬼立刻發出嘶啞的叫聲,身上的陰氣飛快的消失,氣勢一下子就頹靡了下去。這種鬼怪陰邪之物,本就靠著陰氣血氣而生,如今陰氣驟失,那完全就是重創了。

  見狀不好,陸明神色一變,急忙將小鬼召喚回來。

  “四方,朱雀!”越溪一聲低喃,一道龐大的火光衝天而起,化作一道紅色的靈鳥,所到之處,高溫驟生,足以熾烤世間所有陰邪之物。

  “砰!”

  朱雀火鳥直接撞在陸明的胸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看著越溪,目光沉沉,道:“沒想到,你們兩師徒,都這麼難對付。”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稻草人來,一口心頭血吐出來,直接抹在稻草人身上,稻草人上血色流動,而後形成了一個“死”字。

  聽到他的話,越溪一直平靜的表情突然就變了,眉間金色蓮紋閃動,身上龐大的陰氣瞬間爆發開來,一瞬間便整個空間都被她的陰氣所侵蝕,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砰!”

  手上的稻草人轟然碎開,陸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越溪。

  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有這麼龐大的陰氣?這樣的體質,可不是什麼純陰之體能解釋的,這樣的人,又是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連對對方施法,都做不到,法術,直接崩潰了。

  越溪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深而沉,她輕聲問:“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你們師徒二人……你們去找我徒弟了?”

  陸明突然大叫一聲:“打不過你,我不和你玩了!”

  說著,他直接撲到一邊枯了的桃花樹前,不知道抓走了什麼東西,腳下神行符發動,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想跑?”越溪的腳在腳下輕踏,她低聲道:“八方皆明,天羅地網!”

  她步履從容的離開別墅,眼中似有黑白線路流動,等她走出別墅,在她身後,巨大的別墅伴隨著大火轟然倒塌。

  孟新他們看見她走出來,忙問道:“怎麼樣,越小姐,你沒事吧?”

  等看見越溪的模樣,他們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越溪眼底光華湧動,裡邊黑白光華湧動,你若對上她的目光,會有一種暈眩的感覺,仿佛看到了整個天地一般。

  “我沒事……不過有個人跑了,但是他跑不遠的!”

  而此時,飛快跑遠的陸明嘔出一口血來,他看著手裡的這團粉色珠子,道:“可真是賠大了,為了你,害得老子都受傷了!”

  說著,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麼,他面色突然一變,目光變得驚疑不定。

  在他對面,越溪微笑著看他,道:“你不用跑了,你跑不了的。”

  鬼打牆!

  這一刻,陸明心裡在爆粗口,自從他成為天師以來,百八十年沒有感受過鬼打牆的感覺了。

  “咳……小姐,我無心和你作對的,我只是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舉著手,陸明無辜的說道。

  越溪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去找我徒弟了?找他的茬了?欺負他了?”

  她連續問了三個問題,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越來越生氣。

  陸明:“……”

  他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道:“小姐,你是不是對你徒弟有什麼誤解?我們派去五批人,全部都折在你徒弟手裡,受欺負的,不是他啊。”

  聞言,越溪目光動了動,她問:“你們為什麼要找上我徒弟?”

  “這不是他拿了水靈石嗎?我們老大養這東西養了這麼多年,就為了那麼一顆水靈石……那東西在他身上,我們自然是要去找他的。”陸明道。

  水靈石……

  那是什麼東西?

  越溪有些茫然,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東西,韓旭從哪裡得來的這麼個東西。

  陸明看她表情松動,道:“小姐,你不如放我離開,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我保證。”

  “越小姐……”那邊孟新他們終於跟在越溪身後追過來了。

  見到他們,陸明眼裡閃過一絲狠厲,身邊小鬼衝出去,直接朝著孟新他們撲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

  七八個漆黑色的小鬼撲過來,孟新他們頓時被嚇了一跳。

  越溪表情微變,一道紅繩甩出,立刻化成最鋒利的鞭子,直接打在那些小鬼身上。紅繩上夾著特制的金線,驅邪除鬼,一打在這些小鬼身上,它們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瞬間化為了灰燼。

  而趁此機會,陸明已經尋著空檔直接跑了。

  越溪扭過頭來,紅繩直接化為一道紅色的光芒,飛快卷在他的身上。

  “嘶!”陸明輕嘶了一聲,當機立斷,果斷的將自己的一只手臂砍下來,然後他整個人頓時消失在了原地,而後一個缺了臂膀的稻草人落在草地上。

  越溪他們走過來,孟新道:“這人竟然自斷臂膀,沒想到,對自己也這麼狠……”

  “傀儡術……”越溪喃喃,她伸手撿起地上的那個小稻草人,突然伸手在稻草人身上畫了幾筆。等最後一筆畫下,嗤的一聲,稻草人瞬間就燃了起來,可是火焰的顏色卻是綠色的。

  孟新問:“越小姐,你這是?”

  越溪淡淡的道:“詛咒,他以為他跑了,我就拿他沒辦法了嗎?有人說過,得罪什麼人,都不要得罪天師,因為他們總能憑借著一縷氣息,一根頭發,就能讓你萬劫不復。”

  當然,這樣嚴苛的條件下,能這麼做的人,修為都不是一般天師能比的。

  除了一條手臂,陸明還丟下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那株桃花精的真靈。那株桃花精吸取了這麼多人的生命力,就是為了化為人形,可惜功虧一簣,如今就剩下這麼一顆真靈。

  那顆真靈看起來就像是粉色的寶石一樣,色澤十分漂亮,可是在越溪眼裡,這顆真靈上卻充滿著不祥的味道。

  靠著汲取別人的生命力而活著,這個桃花精早就已經是邪物了。

  越溪隨手把桃花精的真靈放進了兜裡,她拿手機給韓旭打了個電話。

  “師父?找我有事?”手機裡傳來韓旭帶著笑意的聲音。

  越溪問:“你現在在哪?”

  “在我家裡啊……剛不巧,家裡鑽進來幾只小老鼠,不過已經被我處理掉了。”韓旭微笑著說道,一邊說他一邊往屋裡走,笑道:“像這種地溝裡的小老鼠,就喜歡偷偷摸摸的。”

  在他身後,花園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即使在冬日也開得艷麗張揚的牡丹花伸出根部,將地上躺著的屍體拖進了花叢裡,很快的,花園裡恢復了一片安靜,只是紅色的牡丹花瞧著開得更加燦爛了。

  聽到他這麼說,越溪倒是松了口氣,她跟韓旭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事情,末了道:“那些人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找你麻煩啊?怪不得你來我家的時間都少了。不過你放心,我給你報仇了……”

  韓旭笑眯眯的道:“那就謝謝師父了。”

  屋裡邊,韓家的佣人正在和韓夫人說道:“二少爺養的那幾株牡丹花可真漂亮,大冬天的還開得這麼好,真是難得,這附近好幾家的人都在跟我詢問了。”

  *

  陸明剛一出來就忍不住吐了口血,今天吐的血怕是比他吃的飯還多。

  俞書被他嚇了一跳,看他滿身是血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扶他,問:“你怎麼搞得這麼狼狽?你的手呢?”

  陸明臉色慘白,他先給自己施了一個止血咒,滿臉冷汗的道:“碰到了一個硬茬子,如果沒有那只手,你今天怕是見不到我了。那些派去拿水靈石的人呢,他們回來了嗎?”

  俞書轉身去拿醫藥箱,聞言道:“沒有。”

  “我擦,這對師徒,簡直就是BUG,怎麼一個比一個凶……啊!”陸明突然慘叫了一聲,臉上冷汗涔涔,他看著自己完好的右手,此時小麥色的皮膚逐漸變得漆黑,同時還帶來一陣錐心的疼痛。

  一個人影走過來,伸手在他手臂上點了幾下,看著那蔓延上來的青黑色頹下去,方才開口道:“你不是去李秀玉那裡將桃花精拿回來嗎?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老大……”

  “先生!”

  兩人立刻恭敬的對來人叫了一聲。

  陸明唔了一聲,道:“我去的時候,桃花精被人用雷電劈得神魂都差點俱滅了,它的動作還是太急切了,被警察們發現了。我在那裡遇到一個小姑娘,就是那個越溪,你們還記得嗎?”

  “你是說,天師考核中,把我的引水獸給吃了的哪個姑娘?”先生問。

  陸明點頭。

  “那就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怎麼就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了?”俞書不解。

  “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陸明苦笑,搖頭道:“一動手我就知道,她很強,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她的實力別我想像的還要強……她想殺死我,簡直就跟捏死一個螞蟻那麼簡單。這個女孩,實在是很奇怪……”

  聞言,先生的目光沉了沉,他對陸明道:“你先好好休養。”

  陸明問:“剛才……先生,我身上出了什麼問題嗎?”

  “是詛咒!”先生回答道,語氣淡淡的,“她對你施了詛咒,只要這個詛咒一日不解除,你的手,不管想什麼辦法都不可能復原的……更甚,這個詛咒會讓你變成木人,也就是你的身體會變得像是木頭一樣。”

  “……那怎麼辦?”

  “得找除咒師,在M國便有除咒師,我會讓除咒師過來幫你解開詛咒的。”

  聞言,陸明立刻感激的道:“謝謝老大。”

  先生想了想道:“能讓你都鎩羽而歸的人,讓底下的人在接下來的時間,不要去招惹那對師徒。我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時候,不適合去招惹這樣實力的人。”

  “是!”

  *

  孟新他們將李秀玉帶回了警局,等到第二天,才將人提出來問話,不過短短一晚上,原本看起來漂亮年輕的李秀玉卻變得蒼老不已,光滑緊致的肌膚布滿了皺紋,就連身軀都忍不住彎了幾分。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和七八十歲的老人差不多模樣。

  “我的樣子,我的樣子……”李秀玉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後果,看著也變得干瘦蒼老的手,整個人都幾乎要癲狂了。

  越溪道:“她這樣的狀態很正常,她以前那副模樣,不過是借助桃花精吸取別人的生命力來維持,如今沒了外力,那副樣子自然就維持不下去了,甚至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還要老上許多。”

  她如今變成這個模樣,不過是自作孽罷了!

  年輕時候的李秀玉的確是個大美人,正是因為長得漂亮,她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變老變得醜陋,所以才會和桃花精合作。她用桃花精的木頭制作出桃花符來,賣給那些漂亮的姑娘們,抽取她們的生命,再借由這些生命力讓自己保持著年輕漂亮的模樣。

  而何蓮月會和她合作,那也是巧合了,准確來說以前的何蓮月是她的顧客。

  何蓮月的丈夫陸平生,兩人是大學同學,她一直暗戀陸平生,可惜陸平生當時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後來的事情,大家也可以預料得到,何蓮月借助桃花符,讓陸平生愛上了自己,而後兩人結婚,這一切在外人看來都無比甜蜜。

  可是,這樣借著桃花瘴得來的感情終究不是真的,在三年前,陸平生突然脫離了桃花瘴的控制。回想過去種種,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甚至是完全接受不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完全有理由懷疑是她給自己下了蠱,他質問她,甚至要和她離婚。

  “……陸平生的前女友說陸平生清醒之後找過她,對方一直在給她道歉,說他愛的人,一直都是她……而後沒過多久,陸平生就墜樓身亡了,是意外。”

  清醒的他,怎麼可能接受何蓮月呢?

  他只覺得身邊的這個女人很可怕,迫不及待的想擺脫她。可是,何蓮月怎麼可能允許呢,她故技重施,想再次用桃花符控制他,卻沒想到,這次卻讓陸平生的大腦完全混亂了,他一時覺得自己深愛著何蓮月,一時又覺得自己在深深的憎恨著她。在這樣矛盾的念頭下,他瘋了,然後不小心從樓上掉了下去,當場死亡。

  只是就算他死了,何蓮月心裡仍然覺得不甘心,她對陸平生的愛已經達到了變態的程度,她把他的屍體留了下來,就放在自己的臥室裡。然後和李秀玉他們合作,期待著他們能將陸平生復活。

  這些事情,都是他們根據何蓮月和陸平生身邊的朋友家人口中的話裡推測出來的。當時陸平生和女朋友分手,選擇和何蓮月在一起,就已經讓很多人驚訝了。

  “陸平生他和他前女友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學一直到大學一直在一起,感情很深的……我們都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對方的,可是有一天卻突然喜歡上何蓮月了,這太不正常了。”

  可是,他們誰又知道他是中邪了呢?

  而陸平生的前女友,至今都還是單身,她對陸平生的感情也很深刻,兩人當時是互相喜愛著的。正是因為這段長達快十多年的感情太過刻骨銘心,讓她一直難以忘記。

  知道陸平生是因為中邪才和何蓮月在一起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喃喃道:“三年前他來找我,我就有感覺了……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他說他對不起我,說他不是故意的,我是相信的,只是我心裡還是難以釋懷。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他沒有對不起我,沒有對不起我……”

  一旁的人看著都有些難受,有心軟的女警察道:“唉,真是太可惜了,這一對,本來應該死難得的有情人的,就因為何蓮月的自私,把他們三個人的生活都毀了。”

  “這個女人的愛,太偏執,也太瘋狂,簡直讓人害怕……”孟新喃喃道。

  他大概能理解陸平生的想法,這麼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不僅不會讓他高興,反而會讓他深深的害怕,誰希望,自己被一個瘋子愛著的呢?

  而何蓮月,在看到越溪把陸平生的屍體給毀了,整個人就有點瘋魔了,最後直接是瘋了,抱著一個枕頭就嚷著這是陸平生,是她的老公。

  “……你說過你最愛我的,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她抱著枕頭,笑容痴痴的,在她的世界裡,她還是永遠都和陸平生在一起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孟新嘆了口氣,何蓮月這樣,也是可悲得很。

  他看向越溪,拿出一個大紅包出來,遞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警局資金有限,給的紅包比不過你的那些客人……這次真的要謝謝你的幫忙了。”

  越溪將紅包接了過來,她也沒打開看,隨手揣在了口袋裡,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那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孟新點頭,等越溪離開,他回到警局,就發現警局裡氣氛嚴肅。

  同事看向他,表情肅然道:“又有案子發生了,死者,宇陽高中高二的學生,今年十八歲……死相,很凄慘。”

  聞言,孟新神色一肅。

  而這邊,越溪拿著還熱乎著的大紅包,給自己買了一大包的糖炒栗子。在大冬天的吃著熱乎乎的炒栗子,那叫一個美滋滋的。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就發現家裡大門是敞開的,裡邊韓旭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曬太陽,聽到動靜他轉過頭來。

  “師父,你回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12:49 PM

第77章

  冬日葡萄架上的葡萄藤都枯萎了,上邊堆著雪白的積雪,太陽一出來,便化成了雪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兩個人坐在階梯上,在那啃著糖炒栗子。炒熟的栗子,吃起來口感軟綿綿的,十分香甜,就是有點難剝,越溪手都給剝痛了。

  “糖炒栗子要路口那家的才好吃,他家是用沙子炒的,特別正宗……”一邊剝,越溪一邊嘀咕,又想起一事來,她道:“對了,那些人去找你麻煩,是想要那塊水靈石……大概就是我們從引水獸腦門上取下來的那塊藍寶石。不過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點。”

  韓旭笑得無辜,道:“我也沒想到那些人這麼弱,多虧了師父你教導有方。”

  越溪抿唇就笑,帶著一點小得意,想了想,她又語重心長的道:“所以你要更努力的修煉,不然的話就會被別人欺負的。哦,說不定連鬼都想啃你一口了……”

  韓旭看了她一眼,道:“師父你這麼厲害,可是我卻沒有看見你怎麼修煉過。”

  “我嗎?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體質特殊。換句話說,我就是傳說中的天才!”越溪誇起自己來那是一點都不臉紅。

  韓旭就笑,真心實意的誇贊道:“師父本來就很厲害,是天才。”

  冬日天短夜長,家裡就越溪一個人再加上小紙人他們,不過今年的越家明顯熱鬧得多了,韓旭、趙璐還有何建一,經常會來找她玩,當然,韓旭最主要是來修煉的。

  “我呢我呢,越溪,你看我有做天師的資質嗎?”趙璐興致勃勃的問。

  越溪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想成為天師,最好是從小就開始修煉,你現在年紀有點不適合了。唔,不過你可以學學幾個手決,如果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可以自保一下。”

  那邊何建一也湊過來,兩人倒是真的學了點東西。

  “咦,有人找我……話說這一年找我的人比我前邊十七年的還多了。”越溪伸手把手機拿出來,一邊嘟囔著,一邊接起電話。

  “喂……”

  “喂,是越溪嗎,我是蘇雯啊,你還記得我嗎?”

  “蘇雯……當,當然記得了,你找我有事嗎?”越溪有些心虛,她完全不記得蘇雯是誰了,可是這話怎麼能當著人家的面說呢。

  寒暄了幾句,那邊蘇雯笑了一下,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找你也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最近得不得空?”

  “是什麼事啊?”越溪問。

  蘇雯唔了一聲,道:“其實是我爸爸的朋友的兒子,最近好像是被鬼給纏上了,所以我想找你幫忙……他家很有錢的,如果能解決,一定會給你一個很大的紅包的。”

  越溪想了一下,反正最近寒假沒什麼事情,便道:“那你把地址給我,我明天就去看看。”

  “好,等會兒我發短信給你!”

  *

  那人家姓古,蘇雯介紹過來,自然是因為古家很有錢,古先生是煤老板起家,在作風上十分的暴發戶,在報酬方面絕對是不會小氣的。當時蘇雯知道他家最近受擾,還是那種很邪性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越溪,因而才會有這一通電話。

  被佣人迎進古家,越溪在屋裡掃了一眼,和韓旭小聲說道:“這屋裡的確感覺有些邪性啊,我聞到了血腥的臭味。”

  韓旭目光溫和,道:“好像還有怨氣……看來這一次的對像,是個厲鬼啊。但是受害者,看起來也不無辜,不然這滔天的怨氣怎麼說?”

  越溪點頭,整個古家普通人看不見,可是她和韓旭卻能看得出來,這屋裡充滿了血氣和怨氣,龐大的怨氣在整棟別墅之中游移。在這種地方生活的人,受怨氣影響,很容易做噩夢,甚至會影響到他們的身體。

  古家夫婦二人從樓上下來,看見越溪兩人,當即眉頭就是一皺。

  古夫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之心,十分不信任的道:“你們就是蘇家那丫頭介紹來的?這當我們古家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就兩個孩子,能做什麼?”

  韓旭神色不變,溫溫柔柔的笑道:“夫人如果不相信我們師徒,我和我師父這就離開……說實話,就你們古家這麼一點家底,我還看不上。要不是看在蘇雯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能請得到我師父?”

  說著,他輕蔑一笑,態度高高在上,卻完全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冒犯。因為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他本身就該是這樣的,就該這樣凌駕於眾人之上,睥睨的看著他們。

  越溪一瞬間有些晃神。

  聞言,古先生表情變了變,收起了那副輕視的態度,笑道:“兩位不要生氣,我老婆說話做事就是這樣,直白得很,什麼時候得罪人了她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和她計較。”

  韓旭微微點頭,笑眯眯的道:“看得出來。”

  古夫人:“……”

  越溪看了看四周,問:“蘇雯說,是她一位叔叔的兒子好像被一只鬼給纏上了……古先生先給我們說說事情經過吧,這樣我才知道具體的情況。”

  古先生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道:“唉,出事的的確是我兒子……他叫古松溪,今年十九歲,高三的學生。就在一個多星期前,他就嚷著有鬼纏著他,一開始我和他媽媽都不相信,覺得那是他想多了,可是後來他整個人變得越來越不對了……”

  古松溪原本是個脾氣很溫和的少年,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性子卻越來越暴躁了,整個人變得都有些神經質了。

  “那一次要不是我突發奇想,去他屋子裡,說不定他就已經死了……”說到這,古夫人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她哆嗦了一下,道:“打開門,我看見我兒子被一個白衣服的女鬼掐住脖子,那鬼滿身是血,臉頰上流著兩行血淚……看起來十分恐怖,要不是我兒子身上戴著我家祖傳的護身玉佩,說不定他就被她害死了。”

  越溪微微沉吟,道:“就連古夫人都能看見那個女鬼的身影,看來這個女鬼道行不淺啊。”

  鬼魂是沒有實體的,因而普通的人是看不見他們的。不過,如果一只鬼道行深,就連普通人也能看見它,這樣的鬼,不是修行多年,那就是凶性很強。

  “越小姐,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這個女鬼給除掉嗎?”古先生著急的問。

  越溪道:“我先看看古少爺的情況吧,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在了,我這就去把他叫下來……”

  “爸、媽!”

  正說著,樓上突然傳來叫聲,越溪抬頭,就看見一個俊秀的少年從樓上走下來,他穿著白襯衫,四肢修長,就是身體看上去有些佝僂,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模樣長得很好看,瞧著卻是個靦腆俊秀的人。

  古松溪走過來,看向越溪和韓旭兩人,笑道:“家裡有客人來了啊……”

  古夫人忙道:“松溪啊,這是越小姐和韓先生,他們是來救你的,有他們在,那個女鬼一定不敢再纏著你了。”

  聞言,古松溪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大概是驚訝於他們的年輕,卻很快的溫柔笑道:“那就要麻煩兩位了。”

  說著,他看向古夫人,道:“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古夫人立刻露出不贊同的表情來,道:“這時候你還跑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那個女鬼可還纏著你了。”

  古松溪笑道:“沒事的,我去找石泉他們,又不遠。”

  說話的時候,他無數次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臂,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表情看上去十分疲憊的樣子。

  越溪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後,突然道:“古少爺是不是覺得身體很重,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最近大概是有點睡眠不足,總是覺得很累……是不是很明顯啊。”他挺了挺身子,可是背脊卻又很快的彎曲下來,看上去更累了。

  越溪露出一個很詭異的笑容來,她道:“你當然會覺得很累了,甚至連身子都挺不直,那是因為在你的背後,一直趴著一只鬼,你沒察覺出來嗎?”

  聞言,古家人表情就是一變。

  古松溪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時候他真的感覺身上似乎是壓著一個人,壓得他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

  穿著白衣的女鬼從古松溪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她雙眼泣血,臉色慘白,定定的看著越溪。

  “不要多管閑事!”她聲音嘶啞的道,情緒一激動,眼裡的鮮血便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古松溪整個身體變得僵硬起來,看著血液從他身上滴落下來,落在底下的地毯裡邊,然後滲透進去。

  “這可不是閑事,我這是在賺錢,我可是很勤快的……”抽出一張黃符來,越溪一邊說著,一邊將符篆擲出。

  驅邪符,驅邪除穢!

  黃符貼在古松溪身上,女鬼立刻叫了一聲,整個人從古松溪身上被彈開。

  滴滴答答……

  血液從她身上往下流,染紅了她的一身白裙子。

  古夫人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快被嚇暈厥了過去,哆哆嗦嗦的道:“鬼……鬼!”

  古松溪的臉色完全白了,可是在恐懼驚慌之中,他的表情裡邊又多了些什麼。

  “古松溪,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我會殺了你的,殺了你!”女鬼臉上露出一個充滿著惡意的笑容,然後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

  古夫人問:“這……這是走了嗎?”

  越溪點頭,道:“她已經離開了。”

  古松溪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先對越溪道了謝,苦笑道:“怪不得最近這段時間總覺得很累,像是有什麼東西趴在我的身上一樣……沒想到……”

  “沒想到古少爺竟然能這麼快就恢復鎮定,果然是高材生……”韓旭笑道。

  古松溪有些驚訝,道:“你知道我?”

  古夫人一臉自豪的道:“我家松溪一直很聰明,經常是全省第二名。”

  越溪頓時一臉佩服,真心實意的稱贊道:“真厲害。”作為全省倒數,對於所有成績好的人,她都十分佩服。

  韓旭微笑,道:“我當然知道古少爺……我是全省第一名,對我底下的那個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怎麼說,從初中到高中,我們兩的名字都挨在一起。能一直保持全省第二名,你是真的很厲害。”

  “……”

  古松溪的笑容僵了僵,道:“原來你是……韓旭啊,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貫耳。”

  韓旭大大方方的點頭,古松溪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古少爺,你和這個女鬼有什麼關系嗎?”越溪突然問。

  古松溪問:“越小姐怎麼突然這麼問?”

  越溪道:“那個女鬼明顯認識你的樣子,而且對你滿懷恨意,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很明顯,你們兩個是認識的。”

  古松溪苦笑了一聲,道:“這女鬼,我的確是認識的……我們兩還是同班同學,她生前,喜歡我,曾經給我表白過。”

  那女鬼名叫薛孟,和古松溪是同班同學,兩人都是高三的學生。而且薛孟的學習成績很好,又長得漂亮,還是宇陽高中的校花。可惜,紅顏薄命,在前不久,薛孟跳樓自殺了,這個新聞當時還鬧得很大。

  而薛孟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在學校的時候,被人強奸了,甚至是輪奸。

  “……其實也怪我,那天她叫我去花園,可是我睡過頭了,等我醒過來,都晚上十一點了,我趕去花園的時候,根本沒看見她。我完全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的。”

  古松溪臉上全是自責,也十分痛苦。

  一旁的韓旭收起手機,目光銳利的看向他,嘴角卻是翹著的,道:“不止如此吧,那位薛孟小姐,可是聲稱,強奸她的人裡邊,也有一個你。”

  這些事情,在網上一查就查出來了,學生在學校被強奸,這可是大事情,網上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不過這都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到現在,基本都看不見了,不過一查還是查得到的。

  聞言,古松溪表情坦然,他苦笑道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說是我做的,可是我真沒做這件事,我的舍友他們都知道,那天我一直在宿舍裡睡覺,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古夫人面露不忿,道:“我看那個女孩子就是故意污蔑我家松溪的,身為女孩子家,一點都不矜持,還要向我們松溪示愛……我家松溪可是好孩子,成績好,長得也好,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個鄉下姑娘?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越溪輕聲道:“那個女鬼說不定還沒走遠了,要是聽到古夫人你這麼說,說不定立刻就回來找你了。”

  古夫人的臉色立刻就綠了。

  古先生道:“這件事情的確是意外,我家松溪也不願意看見這樣的,因而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自責。只是,那個叫薛孟的女孩,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污蔑陷害我家松溪啊。”

  古松溪搖頭,滿臉自責,抱著頭道:“如果那天我沒睡過頭的話……都是我害了她,她會生氣,甚至怨恨我,那也是很正常的。”

  “那……那些強奸她的人,被抓到了嗎?”越溪問。

  古松溪搖頭,道:“學校那裡的監控器壞了,根本沒看見人……她一口咬牙說是我做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我古松溪做人坦坦蕩蕩,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越溪和韓旭先在古家住下,這也是為了就近保護古松溪,古先生出手闊綽,本來越溪是不願意留宿的,不過看在錢的面子上,還是留下來了。

  是的,錢就是這麼有面子。

  *

  伸手拉開落地窗的窗簾,韓旭問:“師父,這事你怎麼看?”

  越溪道:“那女鬼很凶,怨氣很重,是飽含著怨恨死去的。而且,她還殺了人,身上沾了人命,孽氣也很重。”

  韓旭道:“我在網上查了這件事,那個女鬼是在上個月跳樓死的,那時候,法院判決古松溪等人無罪釋放,第二天她就從學校教學樓上跳樓自殺了。”

  “等人?”

  “她指認,有五個人參與……古松溪是一個,還有另外四個人,分別叫張虎,李群,王銘,羅伊!其中,李群和張虎已經死了,現在這五人,還剩下三個人了……師父,你相信古松溪的話嗎?他說他很無辜,沒有強奸薛孟,你信嗎?”

  越溪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他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看起來很虛偽。”

  “按照薛孟的說詞,當日是古松溪約她去花園的。在花園裡,古松溪跟她告白,可是她沒有答應,然後……”

  韓旭走到越溪身邊,道:“人心是真的很可怕,這個案子當時在網上鬧得很凶……還有人說,肯定是薛孟穿得太暴露了,不然為什麼那些人只對她下手。人心,簡直醜陋到了極點。”

  明明是受害人,可是落在他們嘴裡,卻成為了攻擊對方的理由。

  “更有趣的是,當時為古松溪他們辯護的律師,其中一條辯護理由說的是,古松溪是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孩子,德才兼備,他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什麼時候學習成績好,已經可以成為脫罪的理由了。不過,那個律師也已經死了,被書砸死的,那些書,都是有關各種法律的資料。”

  越溪覺得有些奇怪,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韓旭道:“這些事情,網上一查就查出來了。”

  突然,他輕咦了一聲,道:“這麼大晚上的,這位古少爺要去哪裡?”

  越溪走過來,從落地窗看過去,便能看見古家的大門。而此時,一個人影正朝著大門口走去,看那身影,卻是古松溪。

  “大概是做賊心虛吧……”韓旭嗤笑道。

  越溪看了他一眼,問:“我總覺得,你好像特別反感古松溪啊。”

  韓旭微笑,笑得人畜無害,道:“沒有啊,一個常年都是第二名的家伙,哪裡值得我反感了?”

  越溪:“……”

  你明明就是很討厭人家啊!

  *
  從屋外進來,古松溪將外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

  “這麼著急找我干嘛?”他問。

  屋裡坐著兩個人,一個身材微胖,一個卻很瘦,胖的那個人叫羅伊,瘦的那個人王銘,兩人都是古松溪的好友。

  羅伊咬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神經質的道:“松哥,那女人來找我們了,她來找我們了,怎麼辦?張虎和李群都已經死了,下一個輪到的就是我們了。”

  他越說表情越猙獰,那是恐懼到了極點。

  古松溪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大聲道:“怕什麼?不就是一只鬼?總能想辦法殺了她。她活著拿我們沒辦法,所以才去死的。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就算她死了,變成了鬼,也拿我沒辦法。”

  他們這群人向來唯他馬首是瞻,聞言羅伊和王銘緊張的心情也微微緩和了幾分。

  王銘煩躁的道:“那個賤女人,松哥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偏偏給臉不要臉,還鬧自殺。死了也就算了,還要變成鬼來作亂,呸!”

  古松溪沉著臉道:“你們兩注意一點,我家裡請了天師來,如果不出意外,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這段時間,你們兩個別出什麼紕漏,管好你們的嘴,知道嗎?”

  王銘和羅伊立刻點頭。

  等古松溪離開,羅伊對王銘道:“還是松哥有本事,希望那個天師早點把那個薛孟解決掉。要說啊,這個薛孟還真是沒眼光,我們松哥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不過,這校花的滋味還真是不錯,現在想起來我還心癢癢呢,怪不得會被松哥看上了,操弄起來就是爽。”

  兩人一番污言穢語,色迷心竅,倒是把害怕什麼的都忘了。

  在窗外,一道白影飄在半空中,透過透明的窗戶靜靜的注視著這兩人。

  滴答滴答!

  身上的血從身上流下去,她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你們都要死,一個都逃不掉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3:51 PM

第78章

  薛孟是個很漂亮的姑娘,站在人群裡就屬於那種鶴立雞群的人,不管是氣質還是容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不然也不會被其他人評價為宇陽高中的校花。不過,她性子卻有些高冷,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邊,不管對誰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再清高,還不是被我搞了?都是臭婊子!”羅伊哼笑,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笑容擠在一塊,眼裡閃動著充滿著惡意的光芒。

  回想起薛孟的滋味,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作為宇陽高中的校花,薛孟毫無疑問是許多人的夢中情人,羅伊無數次暗暗垂涎過。只是,古松溪也喜歡薛孟,他只能按捺住心裡肮髒的心思。可是誰知道,有一天他竟然也能嘗到校花的滋味。

  薛孟成績很好,人又長得漂亮,自然而然就入了古松溪的眼裡。古松溪曾經給她告白過幾次,可是都被她給拒絕了。而最後一次,古松溪又把人約出來了,那是在學校的後山上。

  冬日的後山又冷又陰森,學生們一般都不愛來這裡。當時的薛孟大概萬萬沒想到,一向性格溫和,在老師學生眼裡的好學生的古松溪會變得這麼可怕,她被他拖到了草叢裡,被扒開了衣服。

  她掙扎慘叫,卻被人打得幾乎暈厥過去,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有人捂住她的嘴巴,還有人覆在她的身上,這簡直就像是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

  女鬼咧開嘴笑了笑,眼裡的血淚不斷的往下流,她看著似乎沉浸在回憶裡,一眼回味的羅伊,嘴裡發出呵呵呵的笑聲,她輕聲道:“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她不甘心,所以,她又從地獄爬了回來,變成厲鬼來找他們了!

  已經深夜了,羅伊看了一會兒熱血動漫,便去洗手間洗漱。水龍頭的水嘩啦啦的往下流,羅伊洗臉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幾分不對。

  為什麼,他會聞到一股鮮血的味道?

  猛的睜開眼,羅伊尖叫了一聲,身子下意識的朝著後邊退去。

  水龍頭裡的水還在嘩啦啦的往下流,可是裡邊流出來的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液。血液很快的從水池裡蔓延出來,然後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開門,開門!開門啊!”

  羅伊轉身去開門,可是浴室的大門卻打不開,他驚恐的大喊,幾乎崩潰。

  “哢嚓嚓!”

  浴室的燈開始閃動,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羅伊轉過身來,身子靠著門,顫抖的滑落下去。原本空無一人的浴室,突然多了一個人,准確來說,應該是多了一個女鬼。

  她穿著一件白裙子,裙子被鮮血給染紅,一張慘白的臉對著羅伊,正朝著他微笑。

  羅伊搖頭,恐懼的大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是古松溪!對,是古松溪!他向你告白好幾次,你都沒有答應他,所以他才想著報復你……我,我本來也想救你的,可是我沒辦法,你放過我吧,我會給你燒香燒紙的!”

  女鬼怪異的一笑,揚起手來,鋒利的光芒在她手裡閃了閃,羅伊才看見,她手裡還拿著一把刀,那是柴刀,是農村一般拿來砍樹的工具,十分鋒利。

  羅伊眼裡露出驚恐來,他使勁搖頭道:“不!”

  在他驚駭恐懼的目光中,柴刀落下,直接砍下了他的雙腿,羅伊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

  古松溪接到了王銘的電話,電話裡,王銘的聲音全是驚恐,嘶聲喊道:“松哥,羅伊死了,羅伊死了……怎麼辦,怎麼辦,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她下一個殺的會不會就是我?我還不想死啊!”

  聞言,古松溪神色大變,但是很快的他又冷靜了下來,他道:“你冷靜一點,別這麼慌張!”

  “你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家裡有天師,你當然不怕了,可是我家沒有啊!”王銘完全被恐懼攫住了心神,他在電話那頭幾乎是神經質的絮絮叨叨,一會兒整個人又忍不住大叫起來。

  古松溪咬了咬牙,道:“你先別著急,這樣好了,你先到我家裡來,和我一起住,有天師在,諒薛孟也不敢做什麼。”

  “好好好,我現在就過來……”王銘立刻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一口應下。

  掛了電話,古松溪臉色有些難看,他目光在屋裡轉了轉,這四周,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目光充滿著惡意。

  “薛孟……我知道你在盯著我,死了你就死了,還要跑來作亂,那就別怪我狠心了。”古松溪露出一個笑容來,他輕聲道:“我記得你家是在農村,你信不信,我只需要稍稍使點手段,這個家庭頃刻間就會分崩離析。如果識相點的,你就乖乖的離開,不然不要怪我了。”

  屋裡一瞬間狂風大作,頭頂的燈砰地一聲爆開,有幾塊玻璃碎片直接從他臉頰邊劃過,風聲中似乎夾雜得有女人的哭嚎聲。

  見狀,古松溪不僅不覺得害怕,還覺得很高興。

  “就算你成了鬼又怎樣?還是一樣有弱點,只要你有弱點,我就能把你搞死!”

  這裡這麼大動靜早就驚動了其他人,古夫人衝上來,看見這一幕,表情立刻就變了,問:“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那個女鬼又來了?”

  古松溪的表情立刻變得溫柔起來,他苦笑道:“……我也不知掉,應該是的。”

  古夫人立刻就心疼起來了,心肝兒心肝兒的叫。

  “這個古松溪還真是個狠人,但是就是太愚蠢了……”旁邊屋裡,韓旭忍不住感嘆道。

  很少有人在對上鬼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更別說還要抓住對方的把柄了。只是,那番話,毫無疑問更加將那個女鬼給激怒了,怕是不死不休了。

  普通人和鬼對上,那是根本沒有勝算的,鬼魅之力,哪裡是他古松溪能想像到的。要不是對越溪有所忌憚,那個女鬼怕是早就衝進來了。

  越溪看向窗外,外邊,女鬼怨恨的看向她這邊,既憤怒又不甘。

  “這麼看來,我們兩倒像是壞人了。”她嘟囔道。

  韓旭問:“那師父你打算怎麼辦?”

  越溪想了想道:“俗話說,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如果這女鬼真的是被古松溪所害,那麼對方來找他索命,那也是他活該。問題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說著,她看向窗外的那只女鬼,伸手朝前一抓。

  女鬼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晃,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越溪他們所在的屋子裡,踉蹌的倒在地上。

  在外邊,對於這二人身上的氣勢她還感覺不到什麼,只覺得恐懼。可是靠近了,才發現,這兩人,不管是誰,身上的氣息,都足以讓她瑟瑟發抖,那是打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恐懼,就像是小動物遇到了天敵,只能趴在地上顫抖著。

  甚至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能動……

  女鬼抬起頭來,目光不甘,她還沒有把仇人都殺死,她還不想死。

  越溪對她微笑,一只手朝她伸過來:“讓我看看你你的記憶吧。”

  *

  薛孟是個農村姑娘,她就像是山窩裡飛出來的金鳳凰,人長得漂亮不說,還很聰明,從小學一直到高中成績都名列前茅。不過這一切,都和她的努力學習分不開的。相較於其他家境殷實的孩子,她要考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因此在學校基本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

  她長得好看,許多男孩子都喜歡她,可是不管是誰,她都是一口拒絕的,直到她遇到了古松溪。那天下午,天氣有點陰沉,古松溪約她在學校後山見面。在此之前,兩人私底下見過幾次,古松溪對她表白過好幾次。

  赴約之時,她還想著,自己這麼一直拒絕對方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可是現階段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談戀愛。只是,她完全沒想到,這一場赴約,毀了她這一輩子。

  在她的記憶裡,越溪看見那些人散去,她一個人在地上躺了很久,然後去了警察局報案。她從骨子裡就是堅強的,她只想讓那些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事情並沒有如她所料,那些人不僅沒有受到懲罰,反倒是她自己,陷入了各種流言蜚語之中。

  羅伊那些人在學校說,她表面清高,實際上浪蕩不堪,他們只是給了點錢她就和他們睡了,而古松溪更是完全置身於世外。作為老師們的好學生,大家都不相信古松溪會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他們都說她騙人。

  學校裡的同學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那段時間,她沒有睡過一次好覺。這一切,直到法院開庭,羅伊他們等人罪名不成立,被無罪釋放,這是成為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她推向了絕路。

  越溪看著她被消防人員拉住人,然後態度決絕的掙扎,掉下了大樓。

  這個世界,讓她絕望,讓她憎恨,她的世界裡,看不見一絲的光明。

  越溪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女鬼。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女鬼一邊喊,一邊哭,她眼裡流出來的是血,血液從白皙的臉頰上劃過,留下兩道痕跡,讓她看起來十分恐怖。

  “這個……你擦擦眼淚吧!”越溪蹲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張手帕。

  女鬼錯愕的看著她。

  想了想,越溪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絞盡腦汁的想著安慰的話,有些笨拙的道:“好啦好啦,你別難過了……你長得這麼漂亮,滿身是血的,會變醜的。”

  女鬼眨了眨眼睛,道:“可是我是鬼啊,變好看也沒人看得見。”

  越溪立刻道:“就算要當鬼,那也要當最漂亮的那只鬼啊,至少我看得見啊。”

  女鬼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問:“你……你不收了我?”

  “收了你?”越溪露出有些糾結的表情來,她想了想道:“雖然也想賺錢,唔,不過我最近好像不缺錢……只是,鬼殺人會造下殺孽的,你身上殺孽已經很重了。如果繼續殺人報仇,遲早有一天,你會被業火焚燒殆盡的。”

  女鬼笑,眼裡盡是刻骨的恨意,她道:“我本來就死了,再死一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能報仇,就算死,我也要帶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越溪沉默,她想,這些會化成厲鬼來索命的人,本身就背負著怨氣與恨意,他們怎麼可能會因為會再死一次,就放棄報仇的想法呢?

  蘭寧是這樣,薛孟也是這樣,就算是再死一次,她們也要那些傷害她們的人付出代價。

  *

  警察局的人再次來找古松溪問話,古夫人他們這才知道自家兒子的好友羅伊竟然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回過神來,古夫人問。

  孟新輕咳了一聲,道:“他的死狀有些不好看,我怕會嚇到古夫人……他其實是被大卸八塊的,在浴室被人砍斷了雙腳,然後從臥室裡爬出來,又被人砍斷了雙手,地上全都是血……”

  隨著他的敘述,眾人腦海裡不由的閃過那樣一幕場景,古夫人捂住嘴,覺得有些惡心,想吐。

  “別說了,別說了……”

  孟新抱歉的笑了一下,道:“我們知道羅伊和古松溪是好朋友,所以才會再次上門來,過來問他一些事情……不知道羅伊在平時有沒有什麼仇人?”

  古松溪搖頭,道:“羅伊不可能會有什麼仇人的,他性子很好的,對誰都是樂呵呵的。”

  孟新皺眉,道:“這就奇怪了,對方被他大卸八塊,那就代表著對他很是仇恨……其實這樣的案子也已經不是一起了,前不久還死了兩個學生,都是宇陽高中的學生,張虎和李群。這兩人,一個人自己把自己身上的血肉都給吃了,一個呢,被門給壓癟了……說起來倒是巧了,這死去得幾個人,和古同學都是好朋友啊,不知道裡邊有沒有什麼關聯。”

  古松溪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問:“警官這是在懷疑我嗎?”

  “當然不是。”孟新微笑,他擔心的道:“我只是擔心,古同學你也被那個人給盯上了,我怕她下一個對付的人,就是你啊。”

  古松溪的表情終於變了。

  問了古松溪一些話之後,孟新等人站起身來告辭,正要走的時候,孟新卻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越小姐,你怎麼在這?”他有些驚訝的問。

  越溪微笑:“孟先生。”

  古家人驚訝了:“兩位竟然認識?”

  孟新一笑,道:“越小姐可是我們警察局的特別顧問,上次還幫助我們警局破了一起案子了……正好,越小姐,我原本有事想找你了。”

  兩人來到古家的花園裡,孟新表情有些嚴肅,道:“越小姐你竟然在這裡,那是不是代表這件案子是不是……和鬼祟之類的有關?”

  越溪表情有些奇怪,道:“不過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罷了……孟先生,你們警察局是怎麼想的呢?”

  孟新的表情變了,他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糾結,他道:“我有時候忍不住想,我所堅持的正義,是不是就是個笑話……那個女鬼,是叫薛孟嗎?”

  他突然問。

  越溪並不奇怪他知道,她點了點頭,道:“是,她叫薛孟,是宇陽高中的學生……其它的信息,我想你比我清楚。”

  孟新深深的吸了口氣,喃喃道:“作為警察,我要做的,是把犯人抓捕歸案,繩之於法……可是,如果這個罪人,原本就是受害人呢?我該怎麼做呢,感覺怎麼做都是錯的。”

  “至少,你能維護有些人的公平,那就已經夠了……你又不是神,不可能看到所有的黑暗。”越溪開口道。

  孟新回過神來,他笑了一下,道:“這一次,越小姐,你恐怕也不會幫我的吧。”

  越溪對他微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最近怎麼感覺,這種靈異案件也來越多了。”回去的時候,孟新忍不住嘟囔。

  就這一年,加上這一起案件,他們警局就已經遇到三起這樣的靈異案件了。可是放在以前,那是一件都沒遇到了。

  聽到他的嘀咕聲,韓旭目光動了動,他手指輕動,一縷黑色的氣流纏在他的手指上。

  “韓旭……”那邊越溪叫了一聲,走了過來。

  韓旭收回手,笑著叫了一聲,看起來十分純良,道:“師父……”

  越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回哪裡?”

  “當然是回家啊……我不喜歡待在這裡,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越溪他們要離開,這可讓古夫人他們緊張起來了,古先生立刻問道:“越小姐,你們這是……是不是我們做了什麼,在哪裡得罪你了。我兒子的性命,可是握在你的手上的,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古夫人更是著急,道:“是不是我昨天說話不好聽,您不高興了……”

  “啪!”

  她舉起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道:“讓你嘴欠,讓你嘴欠……越小姐,我這人不會說話,您別往心裡去。我兒子,我兒子還得靠您救了。”

  昨天越溪露出的那一手,他們自然是十分相信越溪了,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可是現在越溪說要撒手不管了,他們哪裡還坐得住啊?

  越溪將古家給的紅包拿出來擱到了桌上,她看向古松溪,道:“那只女鬼是厲鬼,她很厲害,而且她對古少爺心懷怨恨……古夫人你們不如問問古少爺,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人家做了鬼,都不願意放過他。”

  聞言,古松溪看向越溪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他現在腦海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越溪和韓旭沒有接受古家的挽留,直接就離開了。

  趴在韓旭的背上,讓他背著自己走到小區門口去,越溪嘟囔道:“有一百多萬了,就這麼沒了,可以買好多糖炒栗子了。”

  “那師父你還放棄這筆生意?”韓旭笑問。

  越溪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道:“古松溪那家伙簡直壞透了,我不喜歡他。”

  韓旭哦了一聲,道:“我還以為師父你是可憐那只女鬼了……”

  越溪不說話了。

  韓旭轉過身來,在古家別墅外邊,常人所看不見,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朝著越溪他們拜了一拜,然後她轉過身去,靜靜注視著古家,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詭異的笑容來。

  “她說,就算是再死一次,也要把那些害她的人拉入地獄……有時候,這世界就是這麼的不公平,好人不長命,禍害卻能遺留千年。”越溪喃喃。

  因果到頭終有報,實際上就算薛孟不動手,古松溪他們遲早都會得到自己的報應。在以後,古家會破產,而古松溪,後半輩子會一生潦倒落拓,最後後因為失手殺人鋃鐺入獄。只是,報應不是現在,薛孟她不想等,不願意等到那一天。

  越溪其實可以超度薛孟的,讓她身上的怨氣與恨意消散,然後投胎轉世,甚至她還能賄賂底下的人,讓她投胎的時候投胎到一個富裕人家。可是,薛孟拒絕了。

  而越溪,自來尊重其他人的決定。

  “……你的背可真寬闊,書上不是說,父親的背脊厚重而又安全感,大概就是你這種感覺吧。”

  “……”

  “誒,你怎麼把我放下來了?”

  “自己走吧,師父!”

  他還不想做老父親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7:15 PM

第79章

  越溪和韓旭離開,古家人立刻就慌了,古松溪更是表情難看。

  古夫人急得眼睛都要紅了,她看向古松溪,問:“越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讓人家做了鬼都不願意放過你……”

  說到這,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古松溪。

  “我一直認為,那個薛孟說的都是假的……你是我的兒子,從小就品行皆優,你是絕對不會做出強奸人家姑娘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的,我一直是這麼堅信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古夫人語氣有些艱澀的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真的奸污了那個薛孟?”

  古松溪微笑,道:“媽,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薛孟為什麼變成鬼了還纏著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絕對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聞言,古夫人的表情終於好看了一些,可是很快的她又著急起來,道:“那現在可怎麼辦?那越溪又不願意幫忙,我們該怎麼辦?”

  古先生皺眉道:“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難道就只有她越溪有本事?肯定還有其他的能人異士,我這就讓人去找,肯定能找到人的。”

  古夫人和古松溪立刻點頭,只是頭上還是感覺像是有一團陰影在盤旋,根本輕松不了。

  古夫人因為這事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都有些鬧頭疼了,古松溪便讓她上樓去休息,養養精神。

  等古夫人離開,古先生立刻冷冷的看了古松溪一眼,道:“你瞞得過你媽,但是卻瞞不過我。當初要不是我出手,你現在怕是已經蹲牢裡了。”

  古松溪並不意外他父親會知道這事,當初的事情如果沒有他爸出手,肯定沒那麼輕松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他垂下眼眸,道:“是我衝動了……只是萬萬沒想到,她死了,竟然還能變成鬼,這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鬼啊。只是就算變成了鬼,她也還是薛孟……爸,你讓人把薛孟她的親人都抓過來,我就不信,有她的親人在手上,她還敢輕舉妄動。”

  說著,古松溪眼裡閃過一絲狠辣。

  在窗外,一雙紅色的眼睛怨恨憤怒的看著他,一行血淚慢慢的從她眼眶中流了下來,更襯得她整個人無比的恐怖。

  是夜!

  古家整個別墅都籠罩在一層月光之下,月光落在積雪上,映得整個黑夜都有幾分明亮。而在這一片安靜之中,古家的別墅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

  那聲慘叫直接劃破夜空,充滿著恐懼,驚得這附近陷入深眠的人們都醒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

  附近的人打開窗戶,才發現整個天空都被大火映紅了,衝天的火焰幾乎要將整片天空都給燒紅,在黑暗中劇烈的燃燒著。

  古家的鄰居衝出家門,還未走進,就感覺到了空氣中那滾滾而來的熱氣,撲到臉上,立刻就能感覺到那滾燙的溫度。

  “這火怎麼燒這麼大,什麼時候燒起來的啊……”

  “咦,那屋裡還有人?不,不對……”

  有人看見,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大火之中走動,剛開始還以為是幸存者,可是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了不對,那道白色的身影在火海中走動,裙擺飄動,就像是在跳舞一樣,低低的吟唱聲從大火中傳來,明明聲音不大,可是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道很古怪的旋律,似乎是在笑,但是又像是在哭,悲悲切切,後來也被人稱為死亡之曲。

  白色的身轉過身來,因為高溫,她的身影看上去又幾分扭曲,眾人能看見的只有她一雙血紅的眸子,眼眶裡流出來血淚,一滴滴滴在地上,而後立刻變成了火焰,攀上她的雙腳,將她燃燒。

  女鬼伸手將懷裡的東西舉過頭頂,她的手上捧著一個圓形的東西,你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東西竟然是個被砍下來的人頭,就像是足球一樣,被她捧在手裡。

  “古松溪,我說過,我要你不得好死!”女鬼開始笑,她越笑,眼裡的血淚流得越凶,滴滴答答的流下去,讓火焰燒得更加旺盛了。

  將手裡的人頭扔在地上,火苗竄過來,立刻迫不及待的將那人頭燒了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灰燼。

  有火焰從腳底竄上來,帶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可是隨著大火燃盡,她身上的血跡慢慢消失,恢復了生前清麗白皙的面容。

  她轉身,從容的走向火海之中。

  *

  這場大火越燒越大,後邊消防車也來了,可是火實在是太大了,怎麼撲也撲不滅,一直燒了一整晚,整棟別墅,全部化為了灰燼。

  而經過調查,這座宅子裡一共死了四個人,古家一家三口,還有昨日到他家借宿的王銘,全部都死在了這場火海裡。

  昨晚就有人把這場大火錄了視頻發到了網上,惹來無數網友的討論。當然,網上的消息多了去了,這個視頻也只是小範圍的讓一些人關注到。可是很快的,A市公安局發出的一條消息,卻讓這個視頻徹底火了起來。

  在火災裡死去的兩人,宇陽高中的學生,古松溪和王銘還有已經死去的三人,這五人涉嫌強奸女學生。這一個消息發出來,頓時惹來無數人的關注。

  那場強奸案,許多網友都還有點記憶,當時法院判決的,是這五人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而現在,案件卻發生了反轉,警察局發出的消息表示,這五人的確犯下了強奸罪,證據確鑿。可是這場強奸案中的受害者,在法院判決下來的第二天,就跳樓自殺了。

  “逝者安息,小姑娘的正義,雖然遲了些,但她終於是等到了。”

  “簡直是禽獸不如,完全沒想到,現在的高中生,竟然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那小姑娘跳樓的時候,聽說消防人員已經抓住了她的手,她卻硬把他的手掰開了……究竟是有多絕望,她才對這個世界完全失去了希望。死亡對於她來說,或許才是解脫吧。”

  “你們大家都沒發現嗎,這場案子涉及的犯人,竟然全部都死了,而且死得還莫名其妙,其中那個辯護律師,還是被法律相關的書籍給砸死了……所以說啊,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你做什麼,老天都在看著你的。”

  ……

  對於這場案子,網絡上議論紛紛的,連續討論了一個多月才停歇下來。有許多人都在說,古松溪等人的死亡,是那死去的姑娘回來報仇了,不然的話這怎麼解釋這些人這麼莫名其妙死去。當然,這種說法,大家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怎麼認真。

  這世界上哪裡可能有鬼嘛!

  而在看到這個消息的第二天,越溪和韓旭去了鄉下,薛孟的老家,將附有這條消息的報紙在她墳前燒了。也許現在薛孟已經魂飛魄散,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但是,至少得讓她知道,她的公平,雖然遲到了,但是還是來了。

  在薛孟的墳前,他們還遇到了一個熟人,是孟新。

  孟新看見他們,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道:“你們也是來看薛孟的啊。”

  韓旭笑:“我師父看見網上的新聞,說是想讓薛孟知道。”

  越溪走過去,看見墳前還有未燒盡的報紙,眼裡閃過一絲了然,順著這個火,她把帶來的報紙也一並燒了。

  看著竄起來的煙霧火焰,她道:“……薛孟的案子,是孟先生你做的吧。”

  孟新從煙盒裡抽了一根煙出來叼在嘴裡,他眼底下帶著青黑色,看起來有好幾天沒睡過整覺了,神色卻是輕松,道:“我想著吧,至少在過年前,讓她高興高興吧……她還在人世間嗎?”

  越溪搖頭,道:“我不知道,可能已經魂飛魄散了吧,不過即使如此,我想她也是高興的,這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甘之如飴。”

  幾人在山上呆了沒多久就下山了,這村子名叫望鄉村,來時山路很崎嶇,交通並不發達,和外界溝通很艱難,因此這個村子裡很貧窮,不過人情卻很質樸,大家臉上都帶著淳樸滿足的笑容。尤其是過兩日就是新年了,村子裡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他們下山來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各個表情都有些嚴肅,薛孟的父親走上前去,問:“這是怎麼了?”

  有人回答:“還不是王家的狗子又犯病了,整個人像只野獸一樣趴在地上,看見誰就對誰齜牙咧嘴的,像市恨不得衝上去咬一口……我看這像是中邪了啊,就讓徐二麻子去隔壁叫神婆來給他瞅瞅。”

  孟新不解,道:“犯病了不找醫生,找神婆有用嗎?我聽描述,這可能是狂犬病啊,得立刻送往醫院。”

  越溪問:“這個狗子,他犯的是什麼病啊,為什麼你們會覺得他中邪了?”

  薛父道:“這王家的小狗子啊,唉,前兩天從山上瘋玩回來,第二天就開始出現不對勁了,看著人的目光都不對了,很滲人……就好像,就好像我小兒子看著豬圈裡的豬一樣的目光,發著綠光了。”

  “……”

  這個形容,還真不知道怎麼吐槽了。

  旁邊有人插嘴道:“我覺得狗子真的是中邪了,這孩子,雖然頑皮,但是很聽話,可是這兩天完全變了個性子。剛剛你們沒看見,他還把他爸爸咬了一口,那一口,把他爸手上的肉都給咬下來了,那叫一個狠啊!”

  正說著,那邊有人嚷著:“神婆來了,神婆來了!”

  越溪他們抬眼看去,看到一個馬臉中年女人走過來,女人穿著一身很奇怪的服飾,身上還佩戴著一些銀飾,整個人板著臉,看起來很嚴肅,十分的不好相處。

  神婆一來,大家立刻帶著她去了王家,一群人烏泱泱的。越溪他們相視一眼,也跟在了後邊。

  越溪好奇的問薛父:“這個神婆很厲害嗎?”

  薛父表情很尊敬,道:“我知道你們城裡人不講究這些,認為這些是什麼封建迷信,但是馬神婆是真的有本事的。上次她還跟我說,我女兒的魂魄因為心懷怨恨不得安寧,必須得超度平息她的怨氣,才能送她去投胎轉世……唉!”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偷偷的抹了抹眼淚。

  一群人走到王家去,王家的房子算是很大的了,中間是堂屋,狗子就被人拿繩子捆著壓在堂屋裡。只是現在堂屋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層,越溪他們站在外邊,墊著腳尖都看不見什麼,只能聽見裡邊傳來嗡嗡的說話聲。

  堂屋前方盛放著王家祖宗的靈位,最頂上貼著一句話,天地君親師位。將小孩弄在堂屋裡來,也是希望列祖列宗能保佑他,鎮壓他體內的邪祟

  狗子被人用繩子捆在了椅子上,他表情猙獰,齜牙咧嘴的,整個人不斷的掙扎著,目光冰冷,帶著憤怒,絲毫不帶著任何屬於人類溫暖的情緒。

  “神婆,您看這孩子……”王家父母一臉愁容,詢問馬神婆的意思。

  馬神婆伸手去摸他的頭,狗子張開嘴直接朝著她咬來,差點就咬到了她的手。

  旁邊人連忙道:“神婆,你可得注意了,這小子凶得很,一被他咬住,恨不得把你的肉都給咬下來。你看王大哥,一塊肉都被他扯下來了。”

  王父動了動手,手臂上的確缺了一塊,血肉模糊的,因為著急,這傷都還沒來的及處理,血都流得整只手臂都是。

  馬神婆看了一眼,低低念了一個咒語,王父還在流著鮮血的手臂立刻停止了流血,看得其他人一陣陣稱奇,看著馬神婆的目光也更加欽佩尊敬了。

  “他的確是中了邪,被邪祟附身,所以才會有這麼反常的舉動,等我施法,將這只邪祟驅逐掉。”馬神婆說完,從隨身帶著的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來。

  那是一個手持鼓,鼓上邊墜著許多銀色的鈴鐺,微微一晃,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馬神婆手持著這個手鼓,手上一動,剛才還一點聲響都沒有的銀器,立刻發出悅耳的鈴聲來。

  隨著鈴聲的節奏,馬神婆的身體也跟著跳動起來,姿勢怪異,在普通時候看上去還有些滑稽可笑,但是在此刻卻顯得無比的肅穆。

  在民間一直有跳大神的說法,這是一種薩滿巫教文化,薩滿巫師們靠著跳大神驅邪避禍。越溪聽老頭曾經說起過,修為高深的薩滿巫師,能請神上身,手段極為詭譎莫測,不過她從來都沒見到過。卻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小山村,竟然能看見跳大神。

  鈴聲悠悠,裡邊似乎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

  “吼吼吼!”

  被捆在椅子上的狗子嘴裡發出憤怒的吼聲,臉上似乎帶著點痛苦的神色,而後隨著一聲奇怪的吼聲,馬神婆手上的手鼓之上墜著的鈴鐺突然碎開,她整個人像是受到了重創,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目光驚懼不已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

  圍觀的村民們看見這一幕,嚇得不行,紛紛逃命似的往外跑,還有人記得馬神婆,伸手去扶她,帶著她一起走。

  孩子臉上出現了紅色的花紋,身上甚至長出了紅色的毛發,看著像是一只人形的野獸。甚至就在他的頭頂上,還長出了兩個金色的小角,看上去十分怪異而恐怖。

  怒吼一聲,這東西直接掙脫了身上捆著的繩索,然後朝著馬神婆撲過去,頭上的兩個角直接朝著她捅去。

  馬神婆瞪大眼睛,心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天地玄黃,諸邪不侵,去!”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低喃,一道黃符直接激射而來,擋在了馬神婆的面前。

  那雙角直接的頂在黃符上,黃符發出一道金光,而後整張符暗淡下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可是這一張符,也擋住了那東西的一道攻擊,它立刻朝後跳開,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往外邊看去,眼裡全是警惕。

  馬神婆抬眼看去,立刻就是一愣。

  越溪他們走進堂屋來,叫做狗子的孩子蹲在牆角,站立的姿勢看上去有些怪異,在他身體內的,應該是野獸之類的,習慣四肢並用了。

  “這是什麼東西?”孟新看著這孩子詭異的模樣,有些訝異。

  越溪琢磨著,道:“我想,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們知道過年的傳說嗎?”

  韓旭微笑道:“師父說的是年獸?聽說世上有一種叫年的惡獸,每到年末的午夜,年獸就會進攻村子,屠殺村子裡的生物,甚至吃掉他們……後來大家發現年獸害怕爆竹聲,害怕紅色,還害怕火光。所以每到年末,大家就會貼紅紙,放鞭炮,這也是後來的過年。當然,傳說不可盡信,不過年獸這東西,的確是存在的,而且是一種凶性很強的惡獸。”

  馬神婆捂住有些泛疼的心口,讓人扶她起來,問:“你的意思是,覆在這孩子身上的東西,就是年獸?”

  韓旭笑道:“年獸這種東西,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可是有幾百年沒出現過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見。”

  “那要怎麼才能把它驅逐出孩子的身體?再讓它這麼作亂,這個孩子會受不了的。”馬神婆擔心的說道。

  越溪道:“這個嘛,其實很簡單……就當提前過年了。但是在這之前,得把這個孩子給抓住。”

  說著,她手中一條紅繩竄出,像是游蛇一般,速度極快,直接朝著那個孩子捆去,眨眼間就將人捆得結結實實的。

  “年獸身上最厲害的就是它頭頂的角,你們別碰到了!”

  被人抓住,年獸嘴裡發出吼叫,不斷的掙扎著。可是捆住它的紅繩可不是什麼簡單的繩子,那是韓旭的東西,上邊掛著五帝錢,它一掙扎,五帝錢就會壓制它,讓它感受到一陣灼痛。

  要想將年獸驅逐出這個孩子的身體,只需要用鞭炮紅紙之類的東西,就能把它驅趕走,這是年獸最害怕的東西。

  村子裡燃起一堆火,村民們還搬來許多煙花炮竹。縣城裡不許放煙火鞭炮,可是他們這些小村子就沒這麼多避諱了,為了過年可買了不少鞭炮,如今都搬過來了。

  被年獸附身的孩子被捆在椅子上,他面前就是燃燒的大火,四周的人更是都穿著一身紅,這讓他整個人有些焦躁。

  “放!”

  鞭炮被點燃,立刻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附在孩子身上的年獸開始痛苦的掙扎起來,整個人不斷的嚎叫著。隨著鞭炮聲不斷響起,他掙扎得越加厲害。

  而隱隱綽綽的,在他身上出現了另外一個虛影,那是一只紅色的野獸,身上皮毛全是紅色的,頭上是兩只金色的角,一雙金色的獸瞳看上去無比凶惡。

  就是現在!

  越溪上前一步,手指沾水,飛快的在他額頭上化了一個“驅”字,隨著驅字最後一筆落下,一道金紅色的身影直接從孩子體內飛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只極為巨大的野獸,四肢粗壯,落在地上之後,它飛快的就朝著後山跑去,想要逃跑。

  “倒是知道什麼人不好惹。”

  韓旭輕笑,慢吞吞的走過去,直接擋在它的去路之前,而後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對方的額頭前。

  “定!”

  年獸的前衝之勢猛的停止,它身體因為疾跑所掀起的風將韓旭額前的頭發吹開,露出他底下那雙溫潤且看起來十分無害的眼睛。

  越溪有些驚訝,看了韓旭一眼,問:“你什麼時候會的這一手啊?”

  “師父你給我的那些書裡就有這個法術,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法術。師父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啊。”韓旭微笑著說道。

  越溪看了他一眼,唔了一聲。

  她不知道其他人的徒弟是怎樣,但是她覺得,她的徒弟是真的厲害,可能,比她這個師父,還要厲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7:24 PM

第80章

  年獸屬於惡獸,極為凶惡嗜血,在以前每到年末就會下山來攻擊人類。只是,已經有上千年年獸沒有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了,越溪也是在一些古籍裡邊看見過描述,這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見年獸是什麼樣子的。

  這只年獸模樣十分凶惡,頭上頂著兩個角,赤紅色的毛色,一雙金色的獸瞳,充滿著暴戾凶惡的模樣,再加上它不算小的體積,像是一只豹子一樣,看著實在是讓人望而生畏。

  越溪又伸手戳了戳這東西的腦袋,有些好奇的嘟囔道:“這就是年獸啊,原來就是這個模樣啊……”

  想到上次吃的那只引水獸,她舔了舔唇,看著年獸的目光也忍不住帶上幾分垂涎來,道:“年獸應該也算靈獸之類的吧,也不知道吃起來好不好吃。”

  靈獸的滋味和普通的肉類的味道那是完全不同的,嘗過一次你就覺得忘不了的,也難怪越溪念念不忘了。

  她手下的年獸聽到她的話,整個身體突然抖了抖,抬起毛絨絨的一張臉來,有些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這就是年獸?”馬神婆走過來,也是頗為驚訝,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東西了。

  “唔……”越溪點了點頭,道:“大概是孩子們去山上玩的時候,剛好撞見了這東西,就被它附了身。年獸本就凶惡,以人類為食,所以那孩子才會展現出暴戾的一面來。”

  “這東西,要怎麼處理啊?”馬神婆問。

  聞言,越溪皺了皺眉,不在意的道:“既然是凶獸,那就殺了吧。”

  年獸是凶獸,留在世上也只會為禍人間的。

  “這種東西應該也算是天生地養的,幾百年都難得見一只,就這麼殺了,會不會太可惜了?”馬神婆思考了一下,她這人看著嚴肅,難以相處,實際上心地很軟。

  而且年獸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見到了,這也許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只年獸了。

  “我看小姐也是修道之人,不如將這東西養著,做個坐騎也好。有你看著,它必定不敢再做什麼惡事來。”馬神婆建議到。

  “可是我家裡已經有大白了……”越溪的腦袋立刻搖成撥浪鼓,要是她敢養,大概就敢咬她的屁股。

  孟新知道,大白是越溪家裡那只大白鵝,整只鵝每天都像是個戰勝的將軍一樣,高揚著脖子,看著十分神氣。

  一旁的韓旭卻是目光閃了閃,道:“其實我有個辦法……”

  越溪等人看向他,韓旭微笑,對孟新道:“你們警察局不是有訓練警犬之類的嗎,我看這年獸就很適合你們警察局,肯定比一般的警犬厲害得多的。剛好,也可以讓它在你身邊積攢功德……這年獸看起來應該是出生沒多久的,身上沒什麼孽氣,看來也是第一次下山。就這麼殺了,也實在是太可惜了。”

  “做……警犬?”孟新瞪大眼睛。

  韓旭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辦法讓它順從的。”

  他走到俯趴在地上的年獸身邊,從懷裡拿出一個十分簡陋的項圈來,這項圈上邊還掛著一個鈴鐺,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響動,然後他把這項圈戴到了年獸的脖子上。

  然後眾人就看見年獸的身形慢慢的縮小,直到像一只普通犬類那般大小,到這時候,就連模樣,看起來都有幾分像狗了。而它脖子上的項圈隨著它體積的變小,也在慢慢變小,完全契合它的脖子。

  “有這個項圈在,它就絕對出不了什麼亂子……”韓旭伸手撥弄了一下鈴鐺,笑眯眯的對年獸道:“你可要乖乖的啊,要是敢動一點壞心思,這個鈴鐺就會響……鈴鐺響了的後果,唔,我想你應該不想知道的。”

  “唔!”年獸縮了縮脖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孟新其實有點猶豫,這可是年獸,現在被越溪他們控制了還好,要是以後越溪他們不在身邊,這家伙凶性大發,誰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韓旭看出他的顧慮,道:“孟先生你放心吧,我既然這麼說,那就表示,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它就一定掀不起任何風浪……這東西,還沒殺過人,凶性不算大,這樣的年獸,實在是難得,用處很多啊……”

  他的語氣有些感嘆,孟新疑惑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給他一種很深不可測的感覺,讓人覺得很危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肯定是信你的。”孟新點頭,看了一眼年獸,道:“那我就把它當警犬來養了?”

  韓旭點頭,道:“這東西,其實也有點人性的,只是人性比不過本能,所以才是凶獸。多積攢點功德,它身上的凶性就會越來越少,等到它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靈獸。”

  而那時候,它的鮮血,也是有著很奇特的功效的。

  想到這,韓旭的目光似乎有些發亮。

  越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罷了。

  村民們此時戰戰兢兢的圍過來,薛父問:“這……這就好了?那,那狗子,他的身體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被綁在椅子上的孩子已經被放了下來,臉上紅色的紋路消失了,露出圓圓的一張臉蛋來,就是氣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越溪點頭,道:“這孩子被外物侵入,對他的身體肯定是有一定影響的。醒來之後,他得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注意補血養氣,多吃點紅棗之類的,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王家人認認真真的聽著,將這事記在了心裡。

  越溪又讓人泡了一杯茶來,沾著茶水在那孩子頭上寫了一個“虎”字,旁邊人不解,她解釋道:“虎是百獸之王,有它保護著,能夠讓這孩子不受外邪侵擾。”

  其他人似懂非懂的點頭。

  因為這事,越溪他們在村子裡又歇了一晚上,村民們對他們十分熱情,熱情中還帶著尊敬,完全被他們放到了和馬神婆一樣的地位,甚至還要更高。

  越溪他們第二天離開從村裡離開,村裡人那是送了又送,還塞了一堆土特產給他們,把孟新的後備箱都給塞滿了。

  回去的路程有些時間,得開一個多小時了,越溪和韓旭坐在後邊,她閉著眼,看上去似乎是睡著了的樣子。

  韓旭向孟新要了一張毛毯給她蓋身上,欲抽身離開的時候,越溪突然開口了,她問:“你拿年獸有什麼用?”

  韓旭一愣,目光沉了沉,臉上卻帶著笑,他想了想,舌尖有無數個理由在盤旋,最終卻道:“是有點事需要這東西,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看到。”

  越溪睜開眼,目光直直的看向他,她的眼神干淨澄澈,眼底沒有一點陰霾,讓人心裡忍不住生出一種不敢與她對視的錯覺。

  她問:“很重要嗎?”

  韓旭點頭,道:“很重要,攸關我的性命。”

  聞言,越溪一愣,她哦了一聲,沒有追問什麼,又閉上了眼,道:“到家了叫我,我有點困。”

  韓旭微笑,把她的頭放到自己的膝蓋上,道:“這樣睡著會舒服一點……到家了我會叫你的。”

  越溪沒說話,頭枕在韓旭的身上,呼吸很快就變得平緩起來。

  孟新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一幕,他輕咳了一聲,小聲道:“你們還是學生,這種事情,還是等高中畢業了做才好。”

  韓旭和他對視,目光看上去十分溫潤,毫無攻擊性,可是更深卻仿佛還有更深的在湧動的東西,那東西,讓人有些害怕。

  他漫不經心的道:“我從小到大,成績就是最好的一個,永遠都是全省第一名……會被外物絆住腳步,那只是無能的人才會陷入的境地,我不覺得不會被外界的東西所影響。”

  孟新從他語氣裡聽出了強大的自信,甚至是強勢。

  他恍然間發現,這個少年,並沒有如他外表那般所表現出來的無害,他甚至是富有攻擊性的,心性更為深沉難測。

  這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孟新忍不住想。

  *

  越溪他們回到市裡沒過幾天就到新年了,小紙人們興致勃勃的拉著越溪貼了春聯,甚至還貼了兩張門神像在門上,家裡也被他們打掃了個遍,明明家中都被貼了除塵符,絕對不會不干淨的。

  系著越溪親手所做的小圍裙的小紙人道:“越溪,你怎麼一點趣味都不懂啊,這叫儀式感,過年都要做這些事情的,這才熱鬧了。”

  越溪:“……”

  她表示她是真的不理解,當初老頭也這麼說打,但是她只覺得要打掃這麼一大個宅子,真的是很累的啊。不過小紙人們樂意,她也就隨它們的願了。

  “我想吃魚啊!”

  “不要,吃炸雞,炸雞和啤酒更配的!”

  “涼拌皮蛋最好吃。”

  ……

  越溪在廚房裡做年夜飯,小紙人們就在一旁吵吵嚷嚷的,越溪還得注意它們,在它們時不時一激動就掉進水池裡之後,負責把它們撈起來,擱在一旁晾干。

  “說這麼多,你們都吃不到,有什麼好吵的……”

  “……”

  身邊突然安靜下來了,她一扭頭,就對上七雙譴責的目光,小紙人們表示:“越溪你變壞了。”

  越溪:“……”

  好不容易將年夜飯做好,等到了下午六點多的時候,一桌菜將餐桌擺得滿滿當當的,雞鴨魚肉全部都有,小紙人想吃的也都一並做上了擱在桌上。

  桌前只有越溪一個人,再加上老頭的靈位,還有七只小紙人,一只大白鵝和一只骷髏架子。這麼看起來,這屋裡還是很熱鬧的。

  “新年新氣像,大家新年快樂!”越溪端著紙杯裡的飲料,大聲的說道。

  小紙人立刻熱情的回應道:“越溪你也新年快樂!”

  大白扯著嗓子嘎嘎嘎的叫,小白作為一個骷髏架子,一張口,上下嘴巴碰在一起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也當它是在說新年快樂好了。

  燈光將屋裡照得一片明亮,越溪拿了幾張紙來,隨便拿剪刀將紙剪成了碎片,就怎麼扔了出去。碎紙屑漫天飛舞,可是落在空中卻沒掉下來,而是漂浮著,變成了一只只螢火蟲,閃動著瑩瑩的光芒。

  越溪笑,對著老頭的牌位敬了一杯可樂,笑道:“老頭,新年快樂啊。”

  雖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但是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吃了幾筷子就不吃了,看著一桌子的雞鴨魚肉慢慢變冷。

  “擱冰箱裡,可以放好幾天,這幾天都不用做菜了。”她笑眯眯的琢磨著,以前她就是這麼做的。

  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是韓旭。

  “師父,新年快樂。”手機裡傳來韓旭帶著笑意的聲音。

  越溪雙眼一彎,道:“你也新年快樂。”

  韓旭輕笑了一聲,道:“師父,你怎麼一直呆屋裡,都不出來看看的嗎,我都快被凍傻了。”

  越溪一愣,想到了什麼,她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將大門打開。

  門外,韓旭舉著手機對她笑。

  “師父,新年快樂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7:53 PM

第81章

  “師父,新年快樂啊。”

  韓旭笑,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遞了過來,微微歪著頭道:“新年禮物……”

  越溪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奇怪,她伸手把東西接過來,嘟囔道:“大過年的,你怎麼過來了,這可是合家團聚的時候了。”

  韓旭伸手拉她過來,兩人坐在門檻上,他將一雙大長腿往前伸開,道:“師父,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越溪就看他。

  韓旭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在她眼前晃過,而後手指輕輕朝著空中一點。

  小小的一只紅色千紙鶴撲棱著小翅膀飛舞著,身上冒著淡淡的一層光暈,然後一眨眼,它又變成了一只紅色的蝴蝶,翅膀翩躚,輕輕的落在了越溪的鼻尖上。

  在下一刻,紅蝶化為無數金色的光點湮滅開來,這些光點像是盛在夜空之中的滿天星辰一樣,帶著一種聖潔而不可侵犯的光芒。

  韓旭已經咬破食指,在越溪的額頭前畫了幾筆,那是一個很古樸的花紋,看上去像是一個字,透著一種古老而奇妙的氣息。

  “在以前,年長的人或者是修為高深的人,會在過年的時候這樣為人祈福,讓天上神明護佑此人……”

  “以前?以前是有多前?”

  “唔,反正很久了……這是很古老的術法了。”

  “……那你這麼做,是想做我的長輩嗎?”

  “……”

  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滯。

  韓旭微笑,道:“師父,我發現你真是毀氣氛的好手。”

  越溪:“……”

  最後一筆畫完,韓旭收回手,越溪只覺得額頭一燙,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卻是什麼都沒摸到。

  “這東西,就是祈福?”越溪問。

  韓旭唔了一聲,他沒說的是,這的確是很古老的祈福儀式,但是一般來說都是用水,而不是指尖血。指尖血對於修者來說很重要,與根本相連,用指尖血所繪,那就代表著這個人被那人所庇佑著,被祈福的人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對方都能感應到,甚至還能感應到比被祈福之人的位置。

  換句話說,以後不管越溪去哪,韓旭都能感覺得到。

  這算是最古老的GPS定位器?

  韓旭漫不經心的想著。

  小紙人們趴在門口看著他們,小小聲的嘀咕著。

  “這大晚上的,沒月亮沒星星的,越溪和韓旭坐在那裡干嘛啊?”

  “而且還很冷的,他們兩個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這就是電視劇裡說的情調嗎?”

  越溪站起身來,小紙人們嚇得一窩蜂的跑了,等越溪走進來,一個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嚷道:“我們沒有偷看,什麼都沒看。”

  越溪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

  過年之後,地上積雪都還沒融化,可是學生們就要上學了,尤其是高三的學生,春節的喜慶都還沒散去,就已經坐在了教室裡,開始讀書上課了。而且因為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隨著最前邊黑板上的數字的變化,教室裡的氣氛也變得有幾分緊張起來。

  上次期末的時候越溪考得還不錯,進步顯著,還被老師在班會上點名誇獎了,事實證明韓旭的補課還是很有效果的。

  下了課徐薇走過來,有些猶豫的道:“越溪,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越溪抬頭看她,問:“是你哪個親戚朋友又中邪了?”

  徐薇微微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們找我有事,一般來說,不都是這個?”越溪表示她都已經習慣了。

  聞言,徐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細聲細氣的道:“我的確是有個親戚中邪了,他是我爺爺的堂兄,今年八十五歲了,是最近才來A市的。堂爺爺身體不太好,我聽我爺爺說,他晚上經常做噩夢,就是那種鬼壓床……大家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鬼祟纏住了,所以我想讓你看看。”

  聽完,越溪點了點頭,道:“具體的情況,我得先看了人再說,等過兩天放周末了,我跟你回家一趟吧。”

  聞言,徐薇雙眼一亮,軟聲軟氣的道:“越溪,你最好了。”

  這姑娘撒起嬌來軟綿綿的,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小梨渦,人也軟,聲音也軟,撒嬌起來讓人簡直受用得很。

  *

  喘不過氣來了……

  從黑暗中睜開眼來,他只覺得頭暈目眩,鼻尖有著血腥的味道,他知道,這是因為他的頭破了,他已經無數次做過這樣的夢了。

  他動了動身子,耳畔傳來細微的響動,那是厚厚的油紙相互摩擦傳來的聲音。而在他身上,他感覺到沉沉的壓力,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身上,像是水一樣。

  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個夢很快的就會醒的。可是事實卻不是,這個夢還在堅持下去。隨著時間流逝,他感覺肺部的空氣在減少,因為缺少氧氣肺部感覺到一種窒息的灼痛。

  他忍不住開始掙扎起來,可是四周都是堅硬的物體,他伸出手去,手像是碰到了牆壁,他開始使勁的敲。

  “扣扣扣”“扣扣扣”

  牆壁上傳來很是清晰的響聲,有人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很快的,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笑道:“哪裡有什麼聲音,你出現錯覺了吧?快點把東西搬了,車在外邊等著了。”

  屋子裡很快再次恢復安靜,肺部的空氣難以支持他呼吸,他使勁的敲著身邊的牆壁,心裡充滿著無助和恐懼。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身邊那些像是水一樣的東西慢慢的變得堅硬起來。

  那不是水……

  他意識到這一點,這東西,是水泥。

  “謔!”

  猛的瞪大眼睛,床上的人翻身坐起來,開始劇烈的喘息起來。

  “大伯,你怎麼了?”

  “大爺爺,你哪裡不舒服嗎?”

  聽到他恐慌的聲音,家裡的人都起來了,全部圍在了他的臥室裡。

  徐大爺慫搭著眼皮,目光在屋裡這群人臉上掃過。他看起來大概還完全沒醒過來,神色陰沉慘白,臉上遍布的老年斑看上去有些恐怖,一雙渾濁的目光冰冰冷冷的。

  被他看了一眼,徐薇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等徐大爺移開目光,她才悄悄的松了口氣。剛才大爺爺的目光,總讓她想起一種生物來,就像是蟄伏在草叢間的毒蛇一樣,讓她覺得很恐懼。

  “大伯,你這是怎麼了?”徐父輕聲問。

  徐大爺眨了眨眼,似乎才清醒過來,他眼皮垂著,笑道:“沒事,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唉,我想啊,我大概是要去見你爸爸了。”

  聞言,徐父立刻道:“大伯,你說什麼話了,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旁邊徐薇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弟弟突然指著徐大爺的手臂道:“大爺爺,你手上長了一個人……”

  聽這話,屋裡人表情瞬間一變。

  徐大爺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他目光緊緊的頂著徐瀟,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看錯了。”

  徐瀟抖了一下,抱著徐薇的腿,往後邊躲了躲。

  “大伯看起來是真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天天晚上都這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徐母開口道,自從徐大爺來到A市之後,幾乎每天做噩夢,經常大聲尖叫,就連他們都受到了影響。

  徐薇道:“我已經跟我同學說了,明天學校放假,她就來家裡看看大爺爺。”

  徐父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希望你那同學真能解決這事……”

  “如果大爺爺真的是被髒東西纏上了,那越溪肯定行的,她賊厲害!”徐薇十分自信的道。

  徐瀟抱著自己的泰迪熊,伸手扯著熊娃娃的耳朵,小聲道:“我不喜歡大爺爺,他看起來好凶……我明明就在他手上看見了一個人,我才沒看錯了。”

  徐薇摸了摸他的頭,道:“大爺爺身體不好,所以心情上也不太好,瀟瀟你不要生他的氣。”

  徐瀟抱著泰迪熊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是周末,學校放一天假,越溪他們才有了閑暇的時間。不過來的人可不只是她一個,還有韓旭趙璐何建一他們三個,趙璐和何建一,自然是來湊熱鬧的。

  “我家薇薇性子不好,在學校裡她肯定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徐母將切好的水果擱在茶幾上,十分熱情的招待他們。

  趙璐甜甜的笑,道:“徐薇的性子很好啊,我們和她都是好朋友,平時還是她幫我幫得多了。”

  韓旭和何建一兩個男孩子沒有說話,不過不說何建一了,韓旭那模樣瞧著就是風清月朗的人物,坐在那裡正應了那句君子端方如玉,最討人的喜歡了,徐母看了都暗自點頭。

  說了幾句話,言歸正傳,徐母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看向越溪,道:“你是叫越溪吧,這次真的是要麻煩你了。”

  “沒關系,反正我有時間……”越溪回答。

  韓旭道低聲:“這屋裡的風水很不錯,各個擺設都頗有些講究,招財進寶,進入平安……”

  越溪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她對風水並不了解,但是一個房間能讓人感受到溫暖而不逼仄,那就代表著這個屋子的風水不會太差。

  “你倒是什麼都懂。”她同樣小聲道。

  韓旭笑:“越爺爺的書房裡有不少有關風水的書籍,稍微翻一番就懂了。”

  越溪:“……”

  這就是學霸?

  “唔,聽徐薇說,出問題的是她的大爺爺?”越溪問徐母。

  徐母點了點頭,道:“她大爺爺來A市三個多月了,就在上個月有一天,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就突然暈厥了過去。等送到醫院去,醫生說是驚嚇過度……後來每天晚上他都會做噩夢,被噩夢驚醒。醫生只是說他思慮過重,影響了身體……本來這些都沒什麼,我們會覺得他是撞了邪,是看見他對著空氣說話……”

  想到那一幕,徐母忍不住揉了揉雙臂。

  那副場景,看起來就像是徐大爺面前有個人,他整個和他說話一樣。可是實際上,在他面前,那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徐母他們本來也沒往這方面想,只是有一天,徐瀟突然說:“大爺爺身後有個很可怕的大姐姐……”

  聽到這話,他們全家人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人們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淨的,能看見一般人所看不見的東西,當時他們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剛好徐薇說她有個同學在這方面頗有建樹,他們才會讓徐薇邀請越溪來家裡看看。

  越溪站起身來,在屋裡轉了一圈。

  徐家家裡的布置很溫馨,一看就讓人知道這是個很溫馨的家庭,越溪走到放在角落裡的那盆綠植那裡,伸手摸了摸植物肥美的葉子。

  徐母道:“最近可能天氣太冷了,這盆花都有些蔫了……”

  越溪唔了一聲,讓徐薇拿了把刀來,直接將這個植物攔腰給砍了下來。一瞬間,從那枝干之中突然竄出無數漆黑的飛蟲來,嗡嗡嗡直響,而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徐母面色瞬間就變了,拉著徐薇和徐瀟連忙後退。

  韓旭抽出一張火符來,一道火焰直接撲了過去,空氣裡散發出一股焦香,黑色的飛蟲被火燒死,簌簌的落在地上。而後他又施了一個清風咒,一道清風卷過,那道惡臭才消失掉。

  越溪往裡邊看去,道:“這東西,早就已經死了,救不活了的。”

  這植物外邊看上去雖然有些蔫,但是葉子還算是很綠的,可是誰知道它的枝干全都不蛀空了,裡邊裝著的全都是那種漆黑的小飛蟲。

  “這些蟲子是哪裡來的?”徐母剛才被嚇了一跳,現在才有心思問。

  越溪道:“這個蟲子名叫食腐蟲,顧名思義,它是依靠腐爛的東西為生的,一般出現的地方是那種很髒污的角落。這花盆底下應該埋了什麼東西,目的是為了破壞你們家裡的風水……我猜得沒錯,你家的風水應該是找人專門設計過的吧,可以驅邪避晦。而這個東西,就足以破了你家裡的風水。”

  徐母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雖然不信這些,可是我的丈夫卻是很看重的,當初進行房內設計的時候,的確是請了一個什麼大師來看的,還花了不少錢了。”

  “……那你家這錢,畫得還蠻值得。”韓旭笑,看了看四周,道:“那個人,是個真有本事的。”

  越溪拍了拍手,道:“看來那只東西,也是有點本事的,能想出這點手段來……先帶我去看看那位大爺爺吧。”

  徐母帶著她我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大伯,他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性子還不錯,可是現在大概是年紀大了,性子有些敏感多疑……等下如果他對你們言語上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希望你們能多多擔當一點,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正說著,他們來到徐大爺臥室前,徐母伸手敲了敲門,道:“大伯,薇薇的那個朋友過來了,我帶他們來看看你……我開門了啊?”

  屋裡沒有傳來什麼聲音,徐母便伸手把門打開。

  外邊正是大中午的時候,陽光明媚,可是這個屋子裡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線,從外邊進來一瞬間有些失真。

  “……大伯,你怎麼把窗簾拉得這麼嚴實,醫生不是說了嗎,你需要多曬曬太陽。”徐母說道,熟門熟路的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

  窗簾拉開,外邊的陽光一瞬間就鋪了進來。

  這時候越溪他們才看見屋裡的人,毫無疑問,那一秒,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老人,身材干瘦,露在外邊的肌膚就像是缺了水分的橘子皮,皺巴巴的,貼在骨頭上,上邊還長著褐色的老年斑,看上去十分醜陋。他的目光看向越溪他們,裡邊充滿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陰蟄。

  “爺爺你好……”趙璐他們扯著唇有些僵硬的叫了一聲。

  這個老人,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徐大爺眯了眯眼睛,慢吞吞的道:“你們是徐薇的朋友啊……好,好!”

  徐薇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問越溪:“越溪,我大爺爺,他到底有沒有……被那種東西給纏上啊。”

  這個屋子裡即使一大片陽光落進來,但是在屋裡的人卻感覺不到半點溫暖,甚至有種冷嗖嗖的感覺,就像是到了冰天雪地的外邊一樣。

  “這屋裡怎麼這麼冷?”趙璐忍不住嘟囔道,伸手搓了搓手臂。

  現在臨近五月,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可是這屋裡卻有一種很冰冷刺骨的感覺。

  越溪定定的看了徐大爺一眼,徐薇他們眼裡這一間臥室鋪滿了陽光,可是在她眼中,這屋裡卻充滿陰邪的怨氣與鬼氣,這些怨氣絲絲縷縷的纏在徐大爺身上,他整個人在這些怨氣的襯托下,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這位爺爺身上的確是纏著鬼氣,看樣子是有個東西纏著他……”越溪開口道。

  聞言,徐母快速的問:“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越溪點頭,道:“驅鬼嘛,我最擅長了……不過還是得准備一些東西。”

  一旁一直聽著他們說話的徐大爺突然暴怒起來,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就砸過來,道:“你們什麼意思,是覺得我撞邪了嗎?呸,胡說八道,哪裡有鬼,我哪裡撞邪了?我再正常不過了。好啊,徐黃山家的,你這是看我在你家裡不順眼啊,這是想方設法的要趕我出去了。”

  他看起來年紀不小,但是精神氣瞧著卻很足,拿著東西砸過來,那力氣看來還很不錯。

  越溪他們走出去,聽著裡邊她憤怒的聲音,趙璐忍不住道:“這老爺爺,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徐母更是覺得尷尬,她對越溪他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大伯怎麼突然發起脾氣來了……我們先去客廳裡說吧。”

  臥室裡,徐大爺坐在角落裡,太陽根本落不在他身上,他呵呵呵的叫了兩聲,目光陰沉沉的,道:“我才沒有被鬼纏著,我才沒有被鬼纏著……”

  一陣冷到了骨髓裡的冷風吹過來,徐大爺哆嗦了一下,垂著松垮的眼皮,目光帶著幾分狠意。

  窗簾被風卷起,恍然間,裡邊站著一個紅裙子的女人,女人露在外邊的肌膚全是青黑色的,她盯著徐大爺,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來。

  而此時,坐在客廳裡的越溪猛的抬起頭來。

  徐母看她動作,問:“怎麼了?”

  越溪感受了一下,心裡有些驚訝——這是消失了?

  “沒……我沒事。”她微笑著道。

  徐母點了點頭,道:“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大伯他脾氣差了點,嚇到你們了吧。”

  越溪搖頭,問:“徐大爺出現這種情況,是一到A市就發生的?”

  徐母嘆道:“是啊……他這真的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的確是有東西,徐大爺身上鬼氣很重……”說著越溪皺了皺眉,道:“說實話,他的情況並不好,鬼氣已經滲入他的體內了,和他完全纏在一起。你們看著他是不是會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那就是因為,他身上的陰氣,可不比普通的鬼弱多少。”

  聞言,徐母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她咬了咬牙,道:“要是大伯在我們這出了什麼事,我們這做小輩的,脊梁骨怕都要被人戳爛了。”

  “……徐大爺年紀太大了,如今又陰邪附體,就算我把纏在他身邊的鬼給收拾了,按照他的年紀和身體,也會傷了根本。”

  “你的意思是……”

  “徐大爺,最多活不過一個月。”

  越溪已經看見了他身上的死氣,和鬼氣交雜在一起,讓這個人看起來簡直就和鬼沒什麼區別。

  徐母已經開始嘆氣了,這徐大爺要是在這死了,其他人還不知道怎麼說了。最主要的是,徐大爺還沒個孩子。

  “……大伯他以前也是三個孩子的,可是出了意外,三個孩子都沒了,就連妻子也……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就輪流接他到家裡來贍養。”

  而這一次,是輪到徐薇他們家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徐大爺,根本就不相信我們。他不相信他被鬼纏身了,還對我們又砸又罵的。”趙璐嘟囔道,剛才徐大爺一個台燈砸過來,把她腳指頭砸得老疼了,眼淚水都差點飆出來了。

  徐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老人家心裡避諱這些,又是這個年紀……”

  有很多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越發的信鬼神這些了,每天神神叨叨的,最忌諱別人說鬼說死的,說到底不過是怕死。

  回想起來,徐大爺剛才的表現裡邊,的確好像帶著幾分恐懼,老年人的確忌諱這些,這麼解釋也說得通。

  “那現在該怎麼辦……大爺爺一點都不合作。”徐薇有些發愁。

  越溪想了想道:“我先給你們幾張符,你們記得貼身戴著,以防出了什麼意外。那只鬼,我感覺它對你們應該沒什麼惡意,不過防患於未然。”

  “不過,那只鬼為什麼要纏著徐大爺,而不是纏著其他人?”韓旭輕聲問。

  越溪目光動了一下,她道:“人死後她的魂魄就會進入輪回,但是有的人卻不在此列,死後魂魄難入輪回,在人間徘徊,成為孤魂野鬼。它們會纏上一個人,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它和這個人有什麼關系,原因有很多,一時間也不清楚這只鬼為什麼會纏上徐大爺。”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阿姨,徐大爺第一次暈厥,是在哪裡?那個地方有什麼不同嗎?”

  聞言,徐母皺眉思考了一下,道:“沒什麼啊,就是四環靠近郊外那邊不是有一片舊樓嗎?住的是那些來A市打工的人,租金很便宜……那天大伯好像就是去了哪裡,就在那裡出了意外。”

  “舊樓?”

  越溪和韓旭相視一眼,越溪問:“我想問題的關鍵可能就在那一片舊樓,我覺得,我們應該過去看看。”

  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越溪他們只能等明天了。在離開的時候,越溪他們又去看了一眼徐大爺,徐大爺看見他們還是十分憤怒,撿起身邊的東西就砸過來。

  “滾出去,我才沒有被鬼纏身了……”

  越溪躲過空調遙控器,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又看了徐大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徐大爺的恐懼之下,似乎多了些什麼其他的東西,一些讓他避之不及的東西,這才是讓他最為恐懼的東西。

  從徐家出來,徐薇對他們說了聲對不起,道:“我也不知道,大爺爺他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平常他雖然看上去有些陰沉,但是卻很少生氣的。”

  越溪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什麼……只是,你們得多注意一些,雖然目前看來那女鬼對你們是沒什麼惡意的,但是就怕萬一。唔,實際上我是建議你們先到其他地方住一段時間,至少等把這件事解決了再回來。”

  “可是總不能拋下大爺爺不管吧……”徐薇打起精神來,道:“我請你們吃東西吧,這裡有一家的炸雞特別好吃,雖然有點小貴,但是味道真的是一級棒的,就是每次買都要排好長的隊伍,生意特別好。”

  幾人跟著徐薇走過一條街,那家炸雞店裝潢得十分漂亮,顏色以黃色作為主基調,牆上還有天花板上都掛著店裡的牌子,圖案上炸得金黃酥脆的炸雞看上去十分的誘人。

  不過,徐薇口裡的這家生意特別好,每次買都要排隊好久的炸雞店,店裡卻是門可羅雀,根本就沒有幾個客人,裡邊十分清冷。

  徐薇一臉懵逼,等點完餐,她才奇怪的問櫃台的小姑娘:“你們生意怎麼這麼差?明明平時很熱鬧的啊。”

  店裡的小姑娘也是一臉無奈,她指了指窗戶外邊,道:“喏,那裡也開了一家炸雞店,要吃炸雞的人,都去那邊了,生意都被搶光了。”

  越溪他們轉頭,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對面的場景,那邊排隊排了老長,看著就知道生意爆好。客戶都被搶光了,怪不得店裡生意這麼冷清了。

  “唉,老板愁得頭發都要白了,還好這個店面是他自個兒家的。不過,再這樣下去,我看這店也開不下去了。”小姑娘嘆氣。

  越溪他們端著點好的炸雞坐到位置上,徐薇一臉可惜的道:“這家的炸雞是真的好吃,料很足的,我一直都吃她家的炸雞的。要是關門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趙璐看她,吐槽道:“這麼一家炸雞店在,怪不得你越來越胖,臉都成包子了。”

  徐薇:“……”生氣了!

  不過這家炸雞店裡的炸雞味道那是真的好,外邊那層被炸得金黃的表皮極為酥脆,咬下去都能聽到那種嗤嗤的酥脆聲,裡邊的雞肉滿滿的肉香,吃起來酥脆香軟,蘸上酸甜可口的番茄醬,味道簡直就是絕了。

  “這麼好吃的炸雞,竟然都能沒生意,那對面的,得有多好吃啊。”何建一咋舌,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的啃著。

  越溪往外看了一眼,隔著一段距離,只能看見那段隊伍還在不斷的加長。

  看來這家炸雞店的炸雞,味道是真的好了!

  而在對面炸雞店門口,一群人在外邊排隊,目光火熱的看著裡邊,恨不得立刻就吃到炸雞。

  “好香啊……就是這個味道。”

  有人喃喃,閉著眼睛的臉上出現著狂熱的表情。

  而店裡的人,更是瘋狂,炸雞一端上來,也顧不得燙,拿著就往嘴裡塞,直到嘗到那鮮美的滋味,臉上焦灼的表情立刻舒緩了幾分。

  “哇,吃來吃去,還是這個好吃!”

  在家裡吃了這麼多東西,可是卻覺得一點滋味都沒有,還是這個炸雞的滋味美妙。餐廳裡的客人們的表情都極為享受,他們完全沉浸在了炸雞的美味之中。

  有好奇的客人進來嘗了嘗味道,才吃了幾口,就把炸雞放下了,有些奇怪的道:“也不怎麼好吃啊,怎麼大家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啊,還沒有對面的那家炸雞店好吃。”

  說完這話,他看著盤子裡的炸雞,不知道為啥,突然就覺得,這炸雞似乎看起來有些誘人,口腔裡唾液慢慢分泌起來。

  而他的目光,也慢慢的變了。

  “唔,其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好吃!”

  “哇,這個味道真是美妙。”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炸雞越吃越好吃,吃到最後簡直讓人停不下來,到最後,他的表情和餐廳裡的其他人一模一樣,貪婪而狂熱。

  *

  徐家。

  徐父回來聽徐母說了今天白天的事情,末了徐母一臉愁容的道:“也不知道大伯是怎麼想的,還是我是見不得他待在家裡,要找人害他,我是這樣的人嗎?那還當著那麼多孩子的面,我都快尷尬死了。”

  聞言,徐父微微沉吟,他道:“等下我去跟他說一下,你也別往心裡去,大伯他在我們家裡也住不了幾天。”

  徐母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有生氣,他這麼一個老人,孤苦伶仃的,我也犯不著跟他計較,就是有時候是真氣人。對了,薇薇的那個朋友說,大伯這樣可能是因為那天在郊區那邊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說是明天就去那裡看看。”

  徐父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來,他閑話家常一般的道:“說起來,大伯曾經也在A市待過,不過沒待多久他就走了。”

  徐母有些驚訝,道:“我還以為,他一直都在Y省了。”

  夫妻二人兩人說了幾句話,徐父去了徐大爺的臥室,他進去的時候,對方正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整個人木愣愣的。

  “大伯……”

  進來抬眼的一瞬間,徐父似乎在徐大爺身後看見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只是等他細看,卻什麼都沒看見。

  徐父:“……”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徐大爺看他,問:“什麼事情?”

  徐父扯了扯唇,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道:“這是驅邪的黃符,大伯你貼身帶著,以防萬一。”

  他原以為徐大爺會生氣,可是誰知道,徐大爺竟然一點都不憤怒,反而十分心平氣和的接了過去,反手塞到了口袋裡。

  “還有事嗎?”徐大爺掀開眼皮看他。

  徐父回過神來,道:“沒……沒事。”

  從徐大爺臥室裡出來,徐父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他回到自己的臥室,跟床上的徐母說道:“你問問徐薇,能不能讓她的朋友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我心裡有點不安。”

  徐母奇怪的看著他,問:“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徐父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小聲道:“我剛才去大伯那屋子,我好像,好像……看到那東西了。”最後那一句,他說得極為小聲。

  聞言,徐母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徐父道:“不把這事情給解決了,我睡覺都睡不好。”想著有個什麼東西就在身邊盯著他們,簡直讓他頭發發麻。

  快點解決最好!

  在徐大爺的屋子裡,他手裡緊緊的捏著那張黃符,嘴裡發出低啞的笑聲來,他低聲道:“你想弄死我?呵呵呵,你怕這個東西?”

  他揚起手上的黃符,嘶啞的笑了兩聲,很得意,很興奮。

  “有這東西在,你就別想殺我,你不會如意的!”

  在他面前,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那是一個女鬼,她身上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很嚇人的青黑色來,死死的瞪著徐大爺。

  徐大爺看著她,微微瞪大眼睛,道:“果然是你。”

  說著,他忍不住笑起來,道:“我就知道是你,肯定是你……”

  徐大爺哈哈大笑,臉上的表情是種很扭曲的興奮,他道:“你不想放過我是吧?哈哈哈,就算你現在把我弄死了又怎麼樣,我已經八十五歲了,活了這麼多年了。再說,你怕這個東西對不對?只要我拿著這張符,你就不敢碰我是不是?”

  “哦,你更怕的是今天中午來的那個小姑娘?哈哈哈,你怕她!”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女鬼憎恨的看著他,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徐大爺瞪大眼睛,嘴裡發出漏風一樣的喘息聲。

  四周因為女鬼的憤怒掀起狂風來,突然徐大爺手中的黃符上閃過一道光芒,一道金色的光圈從符篆上擴大開去。

  “嗤!”

  手碰到光圈,女鬼吃痛,忍不住松開手去。

  在她手心,冒著青煙,一道灼傷的痕跡出現在那裡。

  徐大爺忍不住咳了幾聲,整個人無力的倒在地上,但是卻是在笑。

  他確定了,這女鬼是真的怕這符?

  女鬼頗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符篆。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東西,對她很不好。

  “死!死!死!”

  她嘴裡發出這三個字來,對著徐大爺露出一個猙獰可怕的笑容來,慢慢的消失在了屋子裡。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而在隔壁屋子,徐瀟抱著自己的泰迪熊聽徐薇講睡前故事。

  突然,他整個人抖了兩下,閉了閉眼睛。

  “困了嗎?”徐薇低聲問。

  “徐瀟”睜開眼,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8:35 PM

第82章

  A市郊區那邊是一大片工廠,也是許多外來打工的人的駐扎地,龍蛇混雜。這裡房價比起市中心便宜許多,當然,相對而言,住宿環境也不會太好,許多房屋都是單獨修建起來的,看上去十分簡陋,裡邊可能連個洗手間都沒有,但是勝在便宜,是這些外來的打工人的首要之選。

  蔣翔兩兄弟咬了咬牙租了一個帶洗手間的,一月租金五百塊,兩人也能承擔得起。就是這幾日,蔣翔總覺得老是在廁所裡聽見什麼聲音。

  “哥啊,你這兩天有沒有聽見廁所裡傳來什麼聲音啊,扣扣扣的,像是有人在敲牆一樣……”一覺睡起來,蔣翔坐在床上問他哥。

  昨晚他又聽見那動靜的,扣扣扣的聲音,弄得他整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他哥彎腰穿鞋,聞言撇了撇嘴,道:“你怕是做夢了,我怎麼啥聲音都沒聽見……說不定是隔壁那兩口子鬧出來的動靜了。”

  他哥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來,這一圈的屋子,臨靠得近,牆壁又薄,隔壁稍微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蔣翔撓了撓頭,嘟囔道:“是嗎?可是我聽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

  到了晚上,蔣翔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再一次聽見了那個聲音。

  “扣扣扣……”

  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半夜三點鐘。

  “那兩口子怎麼鬧這麼晚?”他嘟囔著,翻過身打算繼續睡,可是那聲音一直沒停,他閉了一會兒眼睛,卻是越來越清醒了。

  這聲音可不像是弄那檔子事發出來的,就像是有人在敲門一樣。

  蔣翔睡不著了,他從床上爬起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裝神弄鬼的。

  聲音是從洗手間傳來的,越靠近洗手間,聲音越清楚。

  蔣翔伸手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狹窄的空間裡,所有的都是清清楚楚的,頭頂上色調偏黃的燈光嗤嗤嗤的發出兩聲聲響,像是下一刻就要熄滅了。

  “……沒人啊?”蔣翔嘟囔著,打開窗戶往外邊看了看,可是外邊靜悄悄的,什麼人都沒有。

  “扣扣扣!”

  蔣翔的身體突然一僵,他僵硬的扭過頭去,臉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如臨大敵的看著洗手間的那堵牆。

  “扣扣扣……”

  牆壁裡傳來很清楚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牆裡,伸出手來敲著牆壁。

  蔣翔衝出洗手間,伸手把自家大哥推醒,大晚上的,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他喊道:“哥,哥!快醒醒,快醒醒!”

  他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含糊不清的問:“怎麼了,大晚上的吵什麼吵啊?”

  蔣翔道:“廁所,廁所裡有東西。”

  他哥被他弄醒了,然後被他硬生生的拖到了洗手間去,他指著那堵牆道:“你聽,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他哥眨了眨眼,豎著耳朵聽了一下。

  “扣扣扣……”

  他哥:“……”

  “臥了個槽,這什麼東西?”

  蔣翔膽戰心驚的問:“我剛剛看了外邊沒人的,這聲音像是從裡邊傳來的,這牆裡邊,有什麼東西啊?”

  他哥琢磨了一下,道:“大概是什麼蟲子吧……這樣吧,我們把這牆拆開看一看。”

  兩人說干就干,大晚上的拿著工具就把洗手間那堵牆給拆開了。這屋子本來就是拿了紅磚砌的,外邊糊上水泥,再粉上一遍白,看上去倒也是光鮮體面的。

  兩兄弟花了半個小時就把這牆給拆了,一塊磚都沒弄碎,這等會兒還能再砌回去的。

  “這牆壁,還挺厚啊……”他哥感嘆道。

  抽出一塊磚來,蔣翔突然咦了一聲,道:“這裡邊怎麼是實心的啊,怎麼全是水泥啊……”

  兩人將磚塊全部取了下來,磚牆裡邊是更堅硬的一堵牆,像是往兩堵磚牆間注入了水泥,如今已經完全凝固了起來。

  蔣翔目光卻是落在一處凝了凝,他身體僵硬,指著一處問他哥哥:“哥,這……這像不是像是人骨頭啊……”

  他哥低頭看去,發現在那水泥偏上邊的地方露出一點白色來,仔細看去,那竟然有點像是一只變成白骨的手,手指從水泥裡邊伸出來,那姿勢,就像是一個人舉著手在敲門一樣。

  兩兄弟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底的驚懼,而後不約而同的尖叫了一聲,爭先恐後的衝出了家門。

  大半夜的,警察局的人就趕到了郊區這裡,警車特有的鳴笛聲將還在睡夢中的人驚醒,警察將警戒線拉上,到了早上,圍觀的人圍在警戒線外邊,吵吵鬧鬧的,像個菜市場一樣。

  蔣家兩兄弟蹲在地上,小雞啄米似的打著瞌睡。

  洗手間的那堵牆完全被拆開了,露出了裡邊的東西。那面牆用了紅磚砌的,中間留出一個空位來,裡邊注滿了水泥,如今早就已經完全凝固起來了,而在那水泥裡邊,又嵌著一個人,用了油紙裹著,警察們花了一番功夫才能把那具屍骨給完整的取出來了。

  “……死的時間應該有些年歲了,至少十年往上走,人都成白骨了。這裡人來人往的,流動性很強,太久了,什麼痕跡都沒了,哪裡知道是哪個人殺的。”

  孟新吸了口煙,問:“死因是什麼?”

  “初步鑒定,是窒息而死的。這人一開始應該是活著的,被人迷暈了裝進了油紙裡,然後嵌到了牆裡,又被人往裡注入了流動的水泥……等迷藥的藥效過了,受害者應該是醒過來了,一開始應該還掙扎了一下,你看她死前的動作,應該是在敲牆……只是後來,隨著時間推移,這牆裡的水泥慢慢地凝固起來,也把她一道凝在了裡邊。”

  孟新將煙丟在地上,用腳捻熄了,有些發愁,道:“先確定死者的身份吧……嘖,都十多年了,人都成一把骨頭了,這想查明身份,這工作量可就大了。”

  這棟房子至少存在了四十年往上,最為難的是,要尋找凶手,那無疑是大海撈針,像這種地方,人口流動性牆,一年不知道來來去去多少人,誰知道在十多年前,甚至是更久之前,住在這裡邊的人是誰?

  “報警人怎麼說?他們倆大晚上的怎麼會想著拆牆?”隊長問。

  孟新苦笑,道:“那個蔣翔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聽見洗手間傳來扣扣扣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敲牆一樣……然後他發現,這聲音是從牆裡邊傳來的,他們兩兄弟就把這牆給拆了。”

  隊長:“……”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道:“這兩兄弟,膽子是真的大啊。”大晚上的聽見牆裡有聲音,竟然還敢拆牆,也不怕裡邊鑽出個什麼東西來。

  說著,他看了一眼孟新腳底下的東西,道:“你這狗品種我倒是沒見過,聽警犬訓練營那邊的人說,這狗不比那些藏獒差啊……唔,那邊有一只藏獒母犬,要不交配一下?促進基因優化啊。”

  聞言,孟新:“……不了,不了。”

  *

  越溪他們本來打算今天到郊區這邊來一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邊竟然發生了命案,這附近的人都是議論紛紛的,這事就發生在他們附近,大家忍不住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了。

  “聽說是把人給砌牆裡了,這得多大仇啊。”

  “真可怕,我看抬出來的時候,都是骨頭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一路上,到處都在討論這件事,越溪他們聽了一耳朵,倒是把事情聽得差不多了。

  韓旭看了四周雜亂的環境一眼,問:“你大爺爺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來?”

  徐薇也表示很不理解,道:“他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我們知道的時候,是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他暈倒了,我們這才知道他到了這個地方來。”

  越溪他們在周圍逛了一圈,倒是走到了案件發生的地方,屋子外邊拉起了警戒線,孟新和其他警察人員站在一塊,腳底下還多了一只毛色赤紅的生物。

  年獸是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抬起腦袋往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孟新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倒是恰好看見了越溪他們。

  “你們怎麼會在這?”從警戒線裡邊出來,他問,不過很快地想到了這次的案子,孟新挑眉,了然的道:“你們是為了這次的案子來的?是不是受害人的鬼魂在作祟啊?”

  越溪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她道:“我們來的時候的確聽到有人說這裡發生了一件命案,不過很可惜,我們不是為這事來的。”

  孟新點頭,心裡倒是松了口氣,道:“看到你們我還真有點緊張……”這簡直就是在說,這次的案子又涉及鬼怪什麼的。

  “這次的案子是怎麼回事?”韓旭問,不過很快的他笑了一下,道:“如果不好說也沒關系,我們知道的,這種案子,是得保密的。”

  孟新唔了一聲,道:“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他簡短的將事情經過給說了,末了道:“我告訴你們,也是想問問越溪,這受害者的鬼魂是不是還在?那蔣家兩兄弟半夜的時候聽到了牆裡傳來動靜,不然的話,這具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重見天日了。”

  越溪抬眼看去,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孟新點頭,帶著越溪和韓旭往裡走,趙璐他們便留在了原地。

  “這人都死了十多年了,什麼案件現場都不存在了,這案子是真的棘手啊……”

  屋子裡那間洗手間極為狹窄,十多年來,這屋子也不是沒裝修過,只是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刷刷又刷刷的,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人拆過這面牆。

  這面牆現在已經完全被拆開了,裡邊狼藉一片,磚頭水泥粉什麼的撒了一地,一眼就能將一切納入眼底了。

  這洗手間裡極為涼快,准確來說應該是陰冷了,越溪伸手摸了摸牆,手底下一片冰冷,那股冷意還往肌膚裡鑽,陰冷極了,很明顯不正常。

  “受害人困在這牆裡邊多年,看來鬼魂一直被困在這裡,所以陰氣都滲入了這面牆壁。只是,雖然陰氣很重,但是這只鬼看來並沒有留在這裡,應該是離開了。可能是屍體終於重見天日,了了心願,就去投胎轉世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孟新點頭,知道這案子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作祟,他就放心多了。

  而越溪他們在附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徐大爺當初的確是來過這個地方,因為那天他突然暈倒了,所以大家對他還有點印像。

  “他是在哪裡暈倒的啊?”越溪問。

  被問話的人將她給的錢塞到口袋裡,十分熱情的帶著他們過去,道:“就這邊了,唉,那大太陽了,那老人家這麼大的年紀站在那邊,可不得被曬暈嗎”

  越溪他們來到徐大爺當初暈倒的地方,這只是個很普通的路口,路旁有一棵不知道是什麼的大樹,樹冠稀松,就連葉子也是稀稀疏疏的,勉強在地上落下了一點可以遮陽的陰影。

  “這裡沒什麼特比的啊……”何建一伸手利落的爬到了樹上,這裡算是處於高地了,倒是能看到不遠的地方去。

  韓旭突然拉了一下越溪的手,指了一個方向讓她看,笑道:“你看,這可真是巧了,從這裡,剛好可以看見那個發生了命案的出租屋……”

  越溪和他相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了然。

  “我想,我應該知道纏著徐大爺的是什麼了……”

  只是,徐大爺這麼大的年紀了,他為什麼會背著徐家的其他人,獨自一個人到這裡來?而他,站在這裡看的是哪裡,他看到的又是什麼東西,能夠直接把他嚇暈了過去?

  *

  晚上徐薇回到家,徐母問:“怎麼樣,你們今天去郊區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纏著你大爺啊。”

  徐薇搖頭道:“不知道啊……對了,我們今天下午過去的時候,發現那邊出了一件命案。”

  “噠!”

  水杯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徐家母女兩個人抬頭,就看見徐大爺站在門口,臉色陰沉沉的,完全失去了光澤與飽滿度的肌膚看上去就像是皺巴巴的干樹皮。而在他腳底下,則是摔碎了的玻璃杯子。

  “大伯……您是想喝水啊,您叫我一聲就行了啊,我給你送去。”徐母立刻道。

  徐大爺目光沉沉的,一句話也沒說,悶著頭就往自己屋裡走。

  徐母嘆了口氣,覺得這徐大爺的情緒是越來越捉摸不定,陰晴難辨了。

  “咦,這是什麼東西……水泥?”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徐母撿起一個東西,突然咦了一聲,她覺得有些奇怪:“屋裡怎麼會有水泥渣滓啊?”

  聞言,一邊的徐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變了變。

  “媽,大爺爺以前來過A市嗎?”徐薇突然問。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徐母收拾著東西倒在垃圾桶裡,一邊回答她的問題,道:“四十年前是來過這裡吧,唉,你大爺爺他也可憐,年輕的時候媳婦孩子都死了,自己一個人到A市來打拼,說來也在A市呆了不少時間啊。”

  徐薇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她看向徐大爺的屋子那邊,忍不住咬了咬唇。

  *

  徐大爺拖著身子回到自己的臥室,他已經八十多歲了,老得只剩一把骨頭了,臉上的老年斑彰顯著歲月的痕跡,再加上他陰沉沉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醜陋而可怖。

  坐在床上,他手裡握著那張黃符,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來。

  他想到那天在人群裡看見了那張熟悉而陌生臉,熟悉而陌生,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全部忘記了,可是等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印像竟然很深刻,完全就沒忘過,他現在閉上眼睛都能想到對方的樣子。

  那一刻,他害怕、恐懼!

  等回來沒多久,他就忍不住往郊區那邊走了一趟,站在那棵熟悉的樹底下,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對方站在窗戶那裡,咧著嘴對他露出一個充滿著惡意的笑容。而徐大爺,在那時候,忍不住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他就知道,那個女人,一直跟著他,她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擼開袖子,在他干瘦的手臂上,那上邊赫然長著一個濃瘡,而濃瘡的樣子極為可怖,看上去竟然是一張臉,這張臉上眼睛鼻子都有,一雙眼睛是閉著的。

  徐大爺喉嚨裡發出呵呵呵的聲音來,手臂上的那張人臉突然睜開了眼睛,甚至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飛快的把袖子放下,徐大爺拿著手機,哆嗦著手指搜索了一下徐薇口裡所說的那個新聞。

  *

  “你讓我查一下徐長友這個人?他是什麼人?”孟新問。

  越溪點頭,想了想她道:“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堂爺爺,最近我朋友跟我說,發現她堂爺爺可能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纏上了,昨天我們去郊區那邊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因為他就是在那裡暈倒之後,回去就發現有些不對了,可能就是在那裡被纏上的。”

  聞言,孟新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他皺眉道:“你是懷疑他和這件案子有關?”

  越溪淡淡的道:“我受我朋友委托,希望能除去纏著他的那個東西,可是老先生並不合作,每次去就對我們又罵又砸的,似乎對鬼神之說十分厭惡,我只能想想其他辦法……纏著他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你們這次案子的受害人,也許他和這個案子有關,也許沒關系,我也不知道。”

  孟新無奈,不過好歹這也算是條線索了,總比沒有的好,所以他很快就下去查了查徐大爺。

  要知道到現在,對於這個案子,警察局都還有點束手無策,最主要的是時間太久了,又是在流動性那麼大的地方,那兒連租房合同都沒有,問房東,房東怎麼記得清楚那麼久的事情。

  所以啊,有那麼一點線索,他們警察局都不能放過。

  徐大爺全名徐長友,這是徐薇告訴越溪的,他在四十年前來過A市,還在這裡呆了不少時間,直到十七年前,才從A市離開。

  順著徐長友這條線索,孟新他們繼續查下去,尤其是在徐長友離開A市那段時間的警察局接到的有關於失蹤的報案。在十七年前,公安系統還沒有那麼完善,所有的資料有的還有些許遺漏,要想在這些繁雜的資料裡邊篩選出來符合條件的,費時又費力。

  “在徐長友離開A市的前一個多月時間裡,整個A市發生的失蹤案一共有四十八起,最後符合條件的只有十七人……”

  經過年紀,時間,地點等等條件的篩選,警察們最後鎖定了一個叫祁紅的目標。

  祁紅失蹤的時候年紀二十五歲,也是外地來A市打工的姑娘,長得年輕貌美。在十七年前,徐長友離開A市前一個星期失蹤的,當時的報警人是她的室友,和她一個村子裡出來的。那時候的警察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她,這個案子到現在都還沒解決。

  “祁紅……還好當時留得有照片,先讓人對屍體做一個容貌復原,再對比一下照片!”

  而復原出來的照片很快就出來了,當然,復原的模樣自然和生前有所差別,但是卻已經足夠讓人分辨出這人是誰了,的確就是十七年前失蹤的祁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 09:42 PM

第83章

  十七年前,那時候二十五歲的祁紅是個十分漂亮的姑娘,即使是普通的廠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可惜這樣的好姑娘,在十七年前就被人給殺死了,還是以那樣殘忍的方式。

  那時候天還熱著,她洗了澡換了一件紅色的長裙,她本就長得漂亮,穿著長裙的她更是讓人移不開眼就,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喜歡她。那日和往常一樣,她提著衣服去河邊洗,路過徐長友家的時候,對方切了西瓜請她吃。

  這附近的人大家相處久了都是認識的,祁紅對徐長友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心裡,她完全沒想到,便是這塊西瓜,要了她的命。

  從昏迷之中醒過來,她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伸手,卻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水中一樣,可是這“水”卻要更加粘稠一些。她的手指碰到了牆壁,可是中了迷藥的身體根本沒什麼力氣,而且窒息的感覺不斷的朝著她湧了過來,肺部因為缺少氧氣而產生一種憋悶灼燒的感覺。

  她感到恐懼,感到害怕,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敲著牆,十分努力的伸出手去敲,希望有人發現她,救救她。

  她聽見了外邊有人的說話聲,是自己的同鄉來問,問徐長友有沒有看見她,徐長友自然是回答沒有的。

  隨著時間推移,四周的“水”竟然凝固了起來,她完全沒想到,是有人把她嵌在了牆壁裡,還喪心病狂的往裡邊注入了水泥。

  牆壁裡的聲音越來越輕了,直到有一天,裡邊的聲音完全聽不到了。

  水泥凝固起來,她完全不能動彈了,她就保持著這樣恐懼的心情死去了。大概是因為心中太過害怕,就算是死了,她的靈魂也處於一種十分渾噩的狀態,一直被困在這個洗手間的牆壁來。

  後來,這個出租屋裡來來去去了好多人,只有她一直都在這裡,然後就是十七年過去了。有一天,她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老人,雖然老了,卻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那一瞬間,她就從渾噩中清醒過來,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而那個老人,就是殺死她的凶手,徐長友。

  回過神來,祁紅憤怒的看著眼前的老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活活的咬死他。可是她不會的,她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在恐懼中掙扎著死去。

  “瀟瀟,你在大爺爺的房裡做什麼?”徐薇從外邊走進來,開口問。

  “徐瀟”轉過身來,她對徐薇笑了一下,笑容看上去僵硬,免不了透著幾分怪異,道:“我給大爺爺送蘋果,爸爸剛買的蘋果。”

  徐薇心裡有些驚訝,家裡邊就徐瀟最不喜歡徐大爺了,因為徐大爺對他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且又凶,所以一向他對徐大爺都是能避則避的。

  “大爺爺,吃蘋果!”她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徐大爺身邊,動作有些僵硬,就像是一個受人控制的木偶一樣。

  徐薇站在身後,有些驚訝的看著徐瀟不流暢的動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表情唰的一下就變了,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徐瀟的背影。

  徐大爺不耐煩的看了“徐瀟”一樣,道:“我不想吃,拿回去。”

  “那可不行哦,我給的蘋果,大爺爺你一定要吃的……”“徐瀟”咧開嘴對他微笑,嘴巴咧開的弧度很大,幾乎要咧到了耳根那邊,露出紅紅的嘴巴。

  徐大爺瞪大眼睛看她,驚恐道:“你不是徐瀟!”

  “徐瀟”已經伸手抓住他了,她的一雙手很小,可是力氣卻很大,1徐大爺掙扎了一下,手腕都青了,可是卻是絲毫掙脫不開來。

  “你以為拿著這個東西我就沒辦法弄死你了嗎?”“徐瀟”伸手把他手裡捏得皺巴巴的黃符拿了出來,手心立刻傳出來像是被灼燒的嗤嗤嗤的聲音,同時一股腐臭味也飄了出來,就像是腐爛的肉的味道。

  變得漆黑的黃符被扔在地上,“徐瀟”伸手把徐大爺從椅子上扯了下來,拿著手裡的蘋果就往他最裡邊塞。

  “蘋果,這可是我拿來的蘋果,大爺爺,你可給我吃完!”她使勁的往他最裡邊塞,憋得徐大爺雙眼瞪大,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到這一幕,徐薇終於印證了心裡的想法,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心裡十分恐懼,但是想起自己的弟弟來,她哆嗦著聲音道:“你……你是誰,你快離開我弟弟的身體,你快滾開!”

  “徐瀟”轉頭看了她一眼,平常紅潤的臉色早就變得慘白青黑,目光更是冰冷陰森,那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模樣。

  徐薇立刻被嚇了一跳,她本來就膽子小,現在看見這一幕更是嚇得眼淚汪汪的,只是想到自己的弟弟,她咬了咬牙,直接朝著女鬼衝了過去,手裡死死的拽著越溪給的那張黃符,撲過去的時候將黃符直接貼到了徐瀟的身上。

  “砰!”

  一道紅色的身影被彈出來,那是一個面色青黑的女人,身上穿著一條紅裙,露在外邊的肌膚沾著一種像是青灰色的灰塵一樣的東西,隨著她的走動,那上邊不斷有青灰色的石頭往下掉。

  徐薇知道,那不是灰塵,而是凝固起來的水泥。

  女鬼看了她一眼,忌憚的看了一眼徐瀟身上的那張黃符,又轉過身去。

  徐大爺嘴裡發出呵呵呵的聲音,就像是破洞袋子被風吹動的聲音,他發現眼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和夢中一樣,眼前一片漆黑,他的鼻尖中聞到了水泥的味道。

  “當時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好痛苦啊,我想你放過我,可是你沒有……”

  好痛苦啊,明明知道有人在外邊,可是卻沒人救她,她使勁的敲牆,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在這種肺部空氣慢慢減少的窒息感中死去的。

  輕飄飄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徐大爺眼裡露出驚恐的情緒來,他感覺到自己肺部的空氣在減少,肺部在灼痛。

  “砰!”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邊踢開,一把黃符漫天灑雨似的撒過來,女鬼猛的轉頭,就被黃符給打了個正著,氣勢頓時就萎靡了下來,轉身就想跑。可是一轉身她卻發現這屋子四個角上都被貼上了符,成為了一個牢籠,根本無路可去。

  徐母看著女鬼,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倒抽了一口冷氣。雖說一直都猜測徐大爺身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纏著,可是這時候親眼見到,那衝擊性還是很大的。

  “薇薇,瀟瀟……你們沒事吧?”看到一旁的徐薇姐弟兩人,徐母急忙跑過去查看他們的情況。

  徐薇搖頭,道:“沒事,我沒事,就是不知道瀟瀟怎麼樣了?”

  越溪走過來看了下徐瀟的情況,抽了一張符貼在他的身上,道:“沒事,他本身八字就有點輕,所以很容易被鬼這種陰邪之物附身。等他醒過來,多曬曬太陽就沒事了。”

  聞言,徐薇和徐母這才松了口氣。

  “你就是祁紅?”越溪抬頭看向女鬼,問。

  祁紅目光警惕的看著他們,道:“你是來救徐長友的?”

  越溪唔了一聲,道:“倒也不是,我是跟著這些警察同志們一起過來的。”

  一旁的孟新這時候開口道:“徐長友先生,我們懷疑你跟十七年前的一場殺人案子有關,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徐大爺此時剛好悠悠轉醒,聞言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直接暈厥了過去。

  越溪一張符貼在他身上,好聲好氣的道:“你別暈啊,現在還沒有上法庭判罪了,你堅持一會兒啊,等法院判決下來了,你再暈啊。”

  徐大爺:“……”

  他吸了一口氣,雖然想暈,可是不知道越溪給他貼的是什麼符,他想暈都沒辦法,氣得他臉都憋紅了。

  徐長友被警察們帶回了警察局,徐家人一想到這麼一個殺人犯和他們相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有一些毛骨悚然。

  “大伯,他竟然殺人了……”徐父是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小時候徐大爺雖然為人嚴肅了一些,但是對他們這些小輩都是很不錯的。

  徐薇早就有所猜測,如今只是證明了猜測是真的,倒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心感。

  “難怪大伯他十分拒絕越溪,大概是怕越溪發現這件事情吧。”徐薇道。

  正是因為心裡心虛,所以徐長友知道自己被鬼纏著了也不願意讓越溪幫忙,因為他怕越溪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害怕十七年前的事情重見天日。可是,罪惡遲早有一天是會浮現在眾人眼前的,這一天還是來了。

  這件案子從徐長友這裡入手就好辦了,幾乎是知道了結局再去推導過程,只是因為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想找到證據實在是太艱難了。而徐長友,似乎知道這一點,咬緊了牙說自己沒有殺人。

  “如果說我殺人了,那你們就拿出證據來啊?”徐長友搭著眼皮,渾濁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桌子。

  警察們氣得不行,可是又拿他沒辦法,這麼一個老人,對他稍微大聲點他們都怕把人給嚇死了,即使有越溪的絕對不會死的保證,大家也不敢賭。

  熬夜了好幾天的孟新抹了一把臉,道:“肯定會有什麼證據的,我們再找找。”

  正說著,審問徐長友的警察衝過來,說徐長友身上有些不對。

  “唔,在呢麼這麼臭……”一進屋子,孟新他們就聞到了一大股腐臭味,就像是生肉隔久了腐爛的味道。

  徐長友坐在椅子上,氣色有些不好看,臭味正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擼開他的袖子,眾人才發現在他手臂上幾乎長滿了膿瘡,枯瘦的手臂上長著一張人臉,人臉上五官都有,就是看起來十分扭曲,整只手幾乎每個完整的地方,幾乎全部潰爛了,流出惡臭的膿液來。

  “我擦,這瘡怎麼是個人臉啊?”有人驚呼道。

  “我聽說有種瘡叫人面瘡,長出來的瘡就是一個人臉,我小時候村裡就有人長過。”

  “人面瘡?那是什麼東西?”

  “聽說如果一個人造的孽太多,就會長這個東西,直到長滿整個身體。”

  “呸,說什麼了亂七八糟的,醫學表明,這就是一種名為寄生胎的病症,什麼造孽不造孽的,迷信!”

  “……”

  見過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跟我說迷信?

  呵,男人!

  孟新還專門為這事詢問過越溪,越溪回答道:“人面瘡和寄生胎其實是兩種病,的確有種病叫做寄生胎,那是一種很那見的病,而人面瘡……一個人如果殺的人太多,被鬼魂纏繞,身上就會長出人面瘡。那徐長友手上的,的確是人面瘡,第一次去徐家我就發現了,只是徐長友對此很避諱,他大概也知道人面瘡的由來。”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一直都是長袖長衣,就是怕把人面瘡露出來,讓人知道他殺過人,造了孽。而這人面瘡最後會長滿他整個身體,讓他全身潰爛而死。

  而當時,女鬼祁紅就在這人面瘡裡邊,所以越溪感到了鬼氣卻沒發現她的蹤影,她藏在了人面瘡裡邊,那幾乎就是她的化身了。是她與徐長友的孽。

  徐長友雖然對殺人之事矢口否認,但是警察們熬了幾天夜終於找到了證據,這才將他關入大牢。在期間,警察們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徐長友的妻子並沒有死,而是跟了其他男人跑了。而且,聽說他的妻子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樣貌上,甚至和祁紅有點像。

  大家猜測,因為妻子跟著其他的男人跑了,徐長友心裡有些扭曲,等看見和妻子有幾分相似的祁紅,就把怒氣全都發在了他的身上。

  法院宣布判決的那天,越溪看見了祁紅站在法院外邊。法院代表著公平公正,在這裡充滿著令所有鬼神都懼怕的浩然正氣,鬼怪們根本不能進去,所以祁紅只能站在外邊。

  越溪叼著一根冰棍蹲下來,道:“法院已經判決了,徐長友因為殺人被判處無期徒刑,這一輩子都只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身邊的女鬼沉默了,她眨了眨眼,看向頭頂的天空,喃喃道:“我好久沒看見過這個世界了,好繁華,真好啊……”

  要是她還活著,那該多好了。

  金色的光點朝著一個方向飄去,那是越溪打開的地府的通道,也被稱為往生路。有幾顆金色的光點落在越溪身上,那是功德。

  “我什麼都沒做,你感謝我做什麼?”

  她嘟囔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08:52 PM

第84章

  徐薇的弟弟徐瀟被女鬼附過身,這的確對他的身體有點小影響,因為他年紀還小,徐家人並不怎麼放心,所以讓越溪多來看看他。

  “沒事的,這兩天太陽足,曬了幾天太陽,體內的陰氣散得差不多了……那個女鬼只是想附身在他身上拿走徐大爺身上的黃符,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隔了幾日,越溪再次查看了一下徐瀟的身體,這麼說道。

  聞言,徐家人頓時放下心來。

  徐薇道:“那天多虧了越溪你給我的黃符,我害怕出什麼意外,一直貼身帶著,沒想到真能起到作用。只是,我明明看那女鬼直接把大……大爺爺手裡的黃符拿掉了,我還以為沒有作用,沒想到竟然還是把女鬼彈出瀟瀟的身體。”

  越溪解釋道:“符篆這種東西,也是會有所損耗的,徐大爺身上長著人面瘡,人面瘡充滿著怨氣和孽氣,本就已經在不斷的侵蝕符篆裡的力量,然後女鬼附身在徐瀟身上,利用他的身體,更能讓符篆的力量對她的影響達到最小。”

  說是影響達到最小,實際上還是有點影響的,當時女鬼的魂體就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只是被她強忍了過去。所以後邊徐瀟使用黃符,才能輕而易舉的把她彈出徐瀟的身體。

  讓徐薇拿了朱砂和毛筆來,越溪沾著朱砂用毛筆在徐瀟額頭上寫了一個字,一個“定”字。

  徐父看了一眼,忍不住誇獎道:“你這個字寫得好,蒼遒有力,頗具風骨。”

  徐薇好奇的問:“這個字有什麼用啊?”

  越溪將筆擱下,道:“徐瀟身體是不是很不好?經常感冒生病的?”

  徐母忍不住點頭。

  “這是因為他神魂不穩,用另一句話來說,就是八字太輕,這樣的人容易受到外邪侵擾,易病體弱。這個定字,也就是定他神魂。”

  “那這個字,要留多久啊?是不是不能擦啊?”

  “哦,沒事,晚上就可以擦了。”

  徐家人立刻把這話記到了心裡。

  越溪突然想起一事,道:“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街上特別熱鬧,發生什麼事了?”

  “你說得是對面街上那家叫天天炸雞的炸雞店吧,這家炸雞店生意可好了,一天到晚那隊伍排得跟條長龍似的,我就沒見過哪家店的生意有這麼好的,嘗過的人都說味道十分好了。我原本也想買來嘗嘗的,可是一看,那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就放棄了。”徐母開口道,語氣裡也是有些可惜的。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這麼多人都說好吃,沒吃過的人自然是會好奇的。

  而此時在街上天天炸雞店這裡,店裡邊早就已經坐滿人了,外邊還排了好長的隊伍,那些等待的人頂著大太陽,臉上都是汗水,可是一個個的待在那裡卻不願意走。臉上的表情焦躁而狂熱,雙眼有些赤紅,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能吃到炸雞的模樣。

  “爸爸,好熱啊,我想吃冰淇淋,我們去吃冰淇淋吧……”

  “老公,你看孩子曬成這樣,這要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今天不吃這個了吧?”

  作為父親和丈夫的男人聞言,像是被人碰到了什麼逆鱗一樣,當即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吼道:“不行,就吃炸雞,除了炸雞,我什麼都不想吃。”

  這話頓時得到了無數人的附和,大家紛紛說道。

  “對啊,除了炸雞我啥都不想吃。”

  “唉,吃了他家的炸雞,再吃其他的東西,感覺沒什麼滋味,還是他家的炸雞好吃……”

  “昨天半夜我就想吃炸雞了的,一直等到天亮了才來……我早餐都是炸雞,可是現在又想吃了。”

  抱著孩子的女人膽戰心驚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還有其他人,心裡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些人說到炸雞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以堪稱為恐怖了,表情狂熱而興奮,就像是吃了什麼毒PIN一樣,陷入了一種極為詭異的情緒。

  懷裡的孩子反手抱住她,小聲道:“媽媽,我怕……爸爸好可怕。”

  “不怕,不怕……”女人小聲安慰道。

  炸雞店裡,吃到炸雞的客人臉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來,他們看著手裡的炸雞,眼裡露出不正常的興奮和貪婪來,拿著炸雞不斷的往嘴裡塞。就連說著要保持身材的姑娘們,坐在餐廳裡,這時候也是張開嘴巴奮力苦吃著,雙眼微微發紅,像是吃著什麼山珍海味一樣。明明肚子因為吃得太多而已經鼓起來了,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一種飢餓感,完全感覺不到飽足的滋味。

  一個普通的家庭裡,妻子將午飯端上來,今天她休息,所以做了很豐盛的一餐,裡邊都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喜歡吃的。

  “我不想吃這個,我想吃炸雞……”坐在椅子上的孩子懨懨的,看上去根本沒什麼精神,只有說到炸雞的時候,他的眼裡才微微發著光。

  妻子把最後一個菜端上來,聞言瞪了丈夫一眼,忍不住抱怨道:“都說了讓你不要帶孩子去吃炸雞了,那是垃圾食品,油多還不健康。”

  平時對她言聽計從的丈夫這時候卻沒有附和她的話,而是開口道:“我也想吃炸雞,你這些菜,都沒有炸雞好吃。”

  妻子:“……”

  辛辛苦苦做了半天,這父子兩個誰都不領情,妻子氣得不行,一拍碗道:“不吃就不吃,不吃那就給我餓著,也不許吃零食。”

  丈夫和孩子兩個人眼底下有些青黑色,看起來沒睡好的樣子,孩子嘟囔道:“我就是想吃炸雞。”

  “我也想吃炸雞,我肚子好餓啊……”丈夫也道。

  妻子氣道:“炸雞,炸雞,什麼炸雞讓你們這麼念念不舍啊?連飯都不吃了?好餓就吃飯!”

  丈夫眼裡閃過一絲紅色,他臉上閃過一絲焦躁,道:“炸雞,我只想吃它,其他的我都不想吃,我要吃炸雞!”

  說到最後,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聲。

  妻子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道:“不吃就不吃,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丈夫在原地轉了兩圈,看起來十分焦慮的樣子,樣子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生病了?”妻子疑惑的問。

  丈夫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己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道:“我……我不知道。”

  他坐下來吃飯,平常他最喜歡吃的飯菜,此時吃到嘴裡卻是味同嚼蠟,一點味道都沒有,而且他越吃越覺得餓,那種打從心底裡發出來的飢餓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眼睛都有些發綠。

  妻子看他和孩子兩個人瘋狂的將一桌菜吃完,肚子都有些微微鼓起來了,可是他還是在喊著餓,一臉的不滿足,赤紅著眼,嚷著道:“我還覺得餓,我真的覺得好餓啊,這不夠,我要吃炸雞……”

  這時候她終於覺得不對勁了,問:“你們是不是生病了?吃壞東西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我……我想吃炸雞,我好餓,媽媽。”孩子這時候也開始嚷起來了。

  丈夫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怕,妻子看著他的表情,那就像是中了魔一樣,讓她心裡產生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丈夫和孩子還是去吃了炸雞,妻子留在家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兩人回來,他們兩的模樣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沒有中午那時候的狂躁,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丈夫溫言細語的道:“不好意思啊老婆,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吃炸雞,你別生我的氣。”

  妻子扯了扯唇,看著兩人紅潤的臉頰,沒說什麼。

  到了下午,妻子照例做了一堆菜,可是丈夫和孩子卻癱在沙發上,道:“我們肚子很飽了,不想吃了。”

  妻子看了一眼他們圓溜溜的肚子,沒說什麼。

  等吃完飯,她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走到兩人面前,皺眉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吃錯東西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丈夫一臉奇怪的看著她,道:“你怎麼這麼問?我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啊?”

  “你們今天的表現很明顯就不正常啊,要不是沒吃壞肚子,為什麼都說沒胃口?沒胃口還吃這麼多。妻子道。

  丈夫解釋道:“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就是那時候特別想吃炸雞,現在吃飽了就好了啊。老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雖然這麼說,可是妻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看兩人氣色紅潤的樣子,她也就沒多想了。

  只是接下來,她沒想到的是,丈夫和兒子就像著了魔一樣,每天都嚷著要吃炸雞,對除了炸雞之外的食物都不感興趣,就算吃了很多其他的食物,也都還是嚷著餓,而且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

  直到一晚,妻子突然就醒了。

  她坐起身來,打開燈卻發現自己的丈夫不在床上,不知道去哪了。妻子翻身下了床,她在臥室裡沒看見丈夫,便打開門走到了客廳裡。

  客廳裡一片安靜,她敏銳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吃著什麼,是咀嚼的聲音,而那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

  妻子走到廚房,廚房裡一片黑暗,那聲音卻越來越明顯了。她的手心裡一片汗濕膩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甚至有些害怕。

  燈打開,廚房裡一片明亮,兩雙冒著綠光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她。

  妻子的心跳一瞬間停了幾秒鐘,她看著這一大一小,輕聲問:“你們在做什麼?”

  廚房裡一片狼藉,丈夫和孩子坐在地上,兩人眼底下一片青黑,而且身材看上去也很瘦,形銷骨立。他們的身邊擺滿了各種食物的渣滓,各種包裝袋扔了一地,就連米袋都被他們扯了出來,米撒了一地,兩人就這麼抓著生米在吃。

  “餓,好餓啊,我餓得受不了了。”丈夫說著,忍不住抓這樣一把米就塞嘴裡面了。

  妻子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心裡只覺得荒謬。

  *

  大半夜的,醫院裡燈火通明,醫生檢查了兩人情況,問妻子:“你的丈夫最近是不是暴飲暴食,不管吃多少東西都還是覺得餓,而且一直嚷著要吃炸雞?”

  妻子有些驚訝,問:“醫生您怎麼知道?”

  醫生嘆了口氣,道:“我們醫院已經接到了好幾個這樣的病人了,你家的兩位情況還算好的,還有病人,因為怎麼吃都吃不飽,把家裡的東西吃完了,都開始吃自己了。”

  有的病人送進來就要已經沒氣了,而死因,是被自己撐死的,他感覺不到飽腹,不管吃什麼東西,仍然會覺得很餓,所以他就會一直往嘴裡狂塞東西。可是一個人的肚子能承受的食物是有限的,所以才會出現被撐死的情況。

  聞言,妻子更是覺得悚然,她忍不住問:“這……這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奇怪?”

  醫生答道:“目前我們也不清楚,在以前,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病。炸雞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毒PIN一樣,他們吃過之後,就忍不住想再吃……我們現在懷疑是那家炸雞店的問題,那家老板可能在炸雞裡添加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能讓人上癮的東西。警察已經介入其中,到底是不是這家店的問題,很快就知道了。”

  *

  接到舉報,工商局的人便將這家炸雞店封了,將裡邊的食品全部拿去化驗,可是最後他們得出來的結果卻是這家炸雞店的炸雞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一般的炸雞店還要健康。

  但是如果這家炸雞店沒問題,那又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進出這家炸雞店的客人都出現了同樣的問題,他們變得很容易飢餓,不知道飽足,不管吃什麼東西,都還是覺得很餓,所以他們一直往嘴裡塞東西。而唯一能讓他們感到飽腹的,只有天天炸雞店裡的炸雞才能讓他們平靜下來。

  而在這家店被封之後,沒有了炸雞,被送往醫院的人越來越多。這些病人看上去每個都是形銷骨立,看起來瘦得不行,醫院裡一時間簡直是人滿為患,A市新聞上還專門報導了這件事,把這病成為飢餓病。

  越溪他們是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的,學校給高三的班級每班都定了十份報紙,為了讓學生們多關注時事新聞,就怕高考的時候考到。

  “飢餓病,這是什麼病?這世上還有叫這個名字的病啊……”趙璐看到那個大標題,有些好奇的看了下邊的解釋,一邊看一邊念道:“飢餓病,患上這個病的人,不管吃什麼東西都不會感到飢餓,永遠沒有飽腹感,只會覺得越來越餓……咦,這病還真有點恐怖,感覺不到飽什麼的,肯定很難受。”

  “咦,報紙上說,這個病可能和那個叫什麼天天炸雞的炸雞店有關……我記得,徐薇你家附近不就是有這麼一家炸雞店嗎?”

  徐薇點了點頭,道:“我也是昨天回家才看見的,那家炸雞店已經被封了,有好多以前的客人跑到店門口去了,在那又哭又吼的,看起來情緒激動得不行,我沒敢接近。”

  越溪拿過報紙看了一眼,等看到一處的時候,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患者只有吃到天天炸雞的炸雞才會感覺到飽腹感……”

  “這個病怎麼看都不正常,越溪,你覺得呢?”趙璐問。

  越溪想了想道:“永遠不知道飽腹感,這個形容倒像是餓鬼。”

  “餓鬼?”

  “餓鬼就是餓死鬼,因為飢餓而死去的人,這樣的人死後就會變成餓死鬼,餓死鬼永遠不知道吃飽的感覺,他們只會覺得飢餓,所以餓死鬼一般看起來都很瘦。”一邊的韓旭解釋道,他看了一眼報紙上的消息,道:“這個形容,和餓死鬼有點像,可是又有點差別……”

  “那個炸雞能讓他們感到飽腹,那就很大可能不是餓死鬼作祟。”

  “但是也有可能,是炸雞店的老板有辦法,能讓餓死鬼也感到飽腹,借此來控制這些客人!”

  兩人一人一句,相視一眼,有種自然的默契。

  趙璐看看這人,又看看那個,問:“那現在怎麼辦?也就是說,你們也不確定是不是餓死鬼作祟了?”

  越溪道:“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餓死鬼作祟,我們去醫院看一眼就知道了,下午四點半下課,晚上七點的晚自習,我們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時間應該夠了。”

  幾人說好了,等最後一節課下了,他們就收拾著往醫院去。

  醫院這個地方,不管什麼時候都給人一種很陰涼的感覺,只有在陽光底下才會覺得有點熱,趙璐搓了搓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手臂,道:“我怎麼覺得冷嗖嗖的,是不是因為在醫院死去的人太多了,陰氣太重啊。”

  越溪看了她一眼,指著一邊的中央空調道:“空調對著你吹,你當然會覺得冷嗖嗖的了。”

  趙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09:47 PM

第85章

  越溪他們問了一下前台,知道那些患了飢餓病的病人都被送到了住院部B棟六樓,那是那棟樓最高的一層了。

  前台看了他們一眼,好心提醒道:“你們是來看望住院的親戚嗎?你們小心一點,得了飢餓病的人,都有點奇怪,你們離他們遠一點,醫生們都為這個病頭痛了。”

  越溪他們聽這話還有些不解,等到了住院樓六層,電梯一打開,一個人嘶聲叫著就衝了過來,滿臉猙獰,看上去十分不正常,越溪嚇了一跳,下意識一腳就踢了出去。

  一道人影從電梯裡飛出來,直接撞在牆上,暈厥了過去。

  越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突然竄進來一個人,嚇我一跳。”

  追過來的醫生們看到這一幕:“……”

  護士伸手把地上的人抓起來,那人已經撞暈了過去,露在外邊的手腳瘦得都脫形了,臉色更是青白一片,看上去形銷骨立的。乍看之下,這幅狀態是真的有些可怕。

  一個醫生走過來,看到越溪他們,問:“你們是來看望病人的?”

  越溪他們相視一眼,臉不紅氣不喘的點了點頭。

  醫生皺了皺眉,道:“現在醫院禁止探病,尤其是飢餓病的病人,你們回去吧。”

  “禁止探病?可是剛才前台沒說啊。”

  “規定是剛才宣布的,就從現在一刻起開始實行。唉,你們也不要生氣,我們這也是為你們好,飢餓病的病人很狂躁,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我們這樣也是為了你們好。”

  正說著,那邊一個護士面色焦急的從拐角處衝過來,大聲道:“黃大夫,23號病床的病人發出事了……”

  聞言,黃大夫表情一變,也顧不得越溪他們了,直接轉身就往裡邊走了,一邊走一邊問護士:“出什麼問題了?”

  護士回答道:“剛才我們給23號病床的病人注射葡萄糖,卻沒想到她突然掙脫了繩子……她力氣很大,我們根本抓不住。”

  走廊那邊傳來喧囂聲,越溪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披頭散發的站在病房裡,她咬著自己的手腕,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一樣,手腕都咬出血來了,她還完全沒有什麼動容的。

  看著眾人,她一邊啃著自己的手腕,一邊道:“好餓,好餓,我好餓啊……我要吃炸雞,給我吃炸雞!吃炸雞!”

  說著,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臉上露出了那種痛苦難耐的表情,像是飢餓到了極點,已經難以控制了。

  “砰!”

  桌上的一個花瓶摔在地上,裡邊的百合花落在地上,女人轉過頭去,雙眼立刻發亮,她衝過去,拿著地上的花就往嘴裡塞,甚至連玻璃碎片都往裡邊塞。

  “那個不能吃!”

  護士們急忙去抓她,可是她力氣很大,七八個人都抓不住她。而她,就算被人抓著,也瞪著赤紅的雙眼,十分固執的連花帶著花瓶渣子一把就往嘴裡塞,人肉哪能磨得過玻璃渣子,很快的大家就看見她開始咳嗽,一咳嗽,帶著血沫子的玻璃渣子就噴了出來。

  越溪眉頭微皺,直接從人群裡擠了進去,伸手干淨利落的抓住女人的手,直接把她壓倒在地上。

  女人嗚咽著掙扎,可是在越溪手下,她卻絲毫動彈不得,就像是一條缺了水的魚,無力的扭動著身體。

  “鎮靜劑!”

  見狀黃醫生大聲喊道,一旁立刻有人把一支注射器遞了過來,他拿著就扎在了女人身上,將鎮靜劑退了進去。

  “呵呵呵!”

  鎮靜劑發生作用,女人無力的躺在地上,嘴裡還在不斷的咳血,看起來十分頹喪,可是她眼底卻是一片赤紅,似乎是十分興奮的樣子。

  “快,送去急救室!”一群人烏泱泱的推著人去了急救室,病房裡很快的安靜下來,安靜得簡直讓人覺得十分滲人。

  “好可怕……”

  徐薇臉都被嚇白了,下意識的往越溪身邊靠了靠,看到她平靜淡然的表情,心裡頓時覺得安心了幾分。

  有越溪在,肯定沒問題的!

  留下來的護士注意到他們,問:“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韓旭笑了一下,這是一個十分治愈溫暖的笑容,他柔聲道:“我們有親戚生病住院了,我們過來看看……得了飢餓病的人,都這樣嗎?看起來可真可怕。”

  護士嘆了口氣,道:“可不是,更嚴重的都有,昨天還有抱著木頭桌子就開始啃的,就像是瘋了一樣,一直嚷著要吃炸雞。而且病人的暴力傾向也很嚴重,破壞性更強。明明都瘦成那個樣子了,可是力氣還是很大。我們都不敢給他們吃的,更不敢把他們放出去,每天把他們捆在病床上,給他們注射葡萄糖,維持基本的新陳代謝。可是就算是這樣,你們剛才也瞧見了,他們力氣還是那麼大,一掙脫開來,半天都控制不住。”

  “那可真是太辛苦了你們,這些病人也可憐……”

  韓旭目光慈悲,護士見狀,反倒是轉過頭來安慰他了,道:“沒事的,反正都習慣了。”

  幾人走出病房,韓旭問:“師父,你覺得這病,是怎麼回事?”

  越溪道:“不是餓死鬼作亂,他們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中了蠱。我記得有一種蠱蟲名叫金銀蠱,金蠱是母蠱,而銀蠱是子蠱,母蠱只有一只,而子蠱卻有千千萬萬只。最重要的是,子蠱碰到溫暖的地方就會飛快的增長。而中了子蠱的人,就會感到飢餓難耐,不管吃什麼東西都難以讓他們感覺到飽腹。唯一能讓他們感覺到滿足還有飽腹的,只有母蠱的唾液。”

  她轉過頭去,透過病房的門窗,可以看見病房裡邊被捆在病床上的人,他們面色猙獰,嘴裡咒罵著什麼,雙眼赤紅,短短時間裡,他們就消瘦到了極點。

  越溪表情十分嚴肅,輕聲道:“最主要的是,子蠱一旦離母蠱太遠,而且沒有得到母蠱氣息的平息,他們就會發狂。到那時候,中了子蠱的人就會感覺飢餓無比,他們會吃很多的東西。而一旦他們停止吃東西,子蠱就會失去理性,會把中蠱之人當成食物。”

  如果一直這麼下去,這些的內裡都會被子蠱給吃空。到那時候,內裡全部耗空,留給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金銀蠱這種蠱蟲,還有一種特性,那就是繁殖……而人類的身體,對於它們來說,那就是上好的繁殖溫床。也就是說,所有得了飢餓病的人,他們的身體裡邊,可能有千只甚至萬只的蠱蟲蟲卵存在,靜靜的等待著孵化的那一天。”韓旭開口道。

  這一點越溪倒是不知道,她沒親眼見過金銀蠱,有關金銀蠱的事情,都是老頭跟她說的。她記得老頭那時候說,他是在一個村子裡遇到的金銀蠱,那整個村子的人都種了金銀蠱,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金銀蠱存在他們的水裡,他們全村的人都喝了水,自然就中了金銀蠱。

  “到最後,子蠱會在人體內孵化,他們會啃掉身邊所有能吃的東西,然後蛻變長大。到那時候,他們會鑽開人類的身體,吃掉他們的血肉,大概只會留下一個骷髏架子吧……”韓旭輕聲道,語氣仍然是溫和無害的,裡邊的內容卻讓人頭皮發麻。

  “老大,你說得可真滲人。”何建一嘟囔道,左看右看,生怕在哪就看見一個蟲子了。

  越溪思考了一下,道:“剛才那位護士說,只給病人注射葡萄糖,而不給吃的。這樣的情況下,中蠱的人體內的蠱蟲會更加暴躁,那些蟲卵,很可能會提前孵化。”

  韓旭淡淡的道:“最可怕的是,如果想要開刀取出裡邊的蠱蟲,這種舉動反倒是會刺激蠱蟲狂暴,那時候蟲卵會直接自爆,病人不死也難。可能醫生們已經發現了病人體內的東西,甚至嘗試開刀取出來過,只是最後失敗了。”

  “取也取不出來,那也就是說這些人沒救了?那不是太可憐了嗎?”徐薇小聲問。

  越溪想了想道:“也不是沒辦法,只是現在中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將他們體內的蠱蟲全部取出來,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幾人正說著,身後突然有人開口道:“只要給你報酬,你就會幫忙嗎?我,我給你錢,我家裡有一棟房子,還有一百五十萬的存款,我全部都給你……你救救我丈夫和兒子吧,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那是個神色很憔悴的女人,雙眼紅腫,眼下一片青黑,看樣子是很久沒睡了。

  越溪他們看了看樓梯口,這女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你的丈夫和兒子也得了飢餓病?”越溪問。

  女人點頭,雖然看起來很憔悴,她還是打起精神來道:“我連何若魚,一個星期前,我半夜發現我的丈夫和兒子在廚房……醫生說這是飢餓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醫生說是體內有了寄生蟲,可是他們也沒什麼辦法。我丈夫和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她看向越溪,道:“我剛才聽你們說,這是中蠱……我知道你們有辦法,你們救救我丈夫和兒子吧!”

  一邊說,她一邊對著越溪跪下,眼淚瞬間就留下來了。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流干了,這時候她也顧不得什麼了,只想求眼前的人能幫幫她。

  越溪歪頭問她:“你就不怕我是騙子?”

  何若魚苦笑,道:“怕什麼?都到這個地步了,至少求助你們,還有點希望。”

  越溪抿唇,道:“你帶我們去看看你的丈夫和兒子吧。”

  聞言,何若魚雙眼頓時一亮,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指了走廊的另一邊,道:“在這邊,你們跟我來。”

  她的丈夫和兒子都得了飢餓病,住的是雙人間,一人一個病床。

  越溪他們一進去就看到了床上的人,一大一小,眉眼間看上去十分相似,都是骨瘦如柴的樣子,雙眼赤紅,表情上帶著一種不正常的狂熱。

  看到越溪他們,兩人看上去十分憤怒的樣子,對著他們從喉嚨裡發出呵呵呵的聲音。

  何若魚看得來氣,拿著桌上的書打在自家丈夫頭上,怒道:“凶什麼凶,以前跟你們父子兩個說了,垃圾食品少吃,你偏偏就背著我帶著孩子去吃。看吧,吃吃吃,差點就把你吃死了!”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嘴裡下意識的道:“老婆,我不敢了……”

  越溪等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真的是讓人忍不住發笑。

  何若魚對越溪他們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家這口子還算聽話,越小姐,你快看看他們,他絕對不敢做什麼的。”

  越溪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怕老婆這一點,幾乎已經成了本能。所以即使得了飢餓病,老婆稍微憤怒一點,他就氣弱了。

  越溪走上前去,男人對於她的靠近很是反感,可是何若魚瞪他一眼,他就乖乖的躺在那裡,只是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焦躁,在床上不斷掙扎著。

  手指落在男人的手臂上,越溪往裡稍微注入了一點真氣。而後其他人就看見沒過多久,男人光滑的肌膚上突然鼓起一個兩個的包,很快的,手臂上全是鼓包,一動一動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在竄動一樣。

  看到這一幕,何若魚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越溪收回手,她一抽手,很快的,男人手臂上的動靜很快的就停了下來。

  何若魚著急的問:“越小姐,這是……”

  越溪道:“是蠱蟲,他體內的蠱蟲已經不少了,必須盡快把蠱蟲給取出來……這裡有白酒嗎?”

  何若魚搖頭,又急忙問:“要白酒嗎?我現在就買,快遞很快的。”

  “白酒量要大,最好能有一個浴桶,白酒的量要足夠將一個人浸泡進去。還有朱砂也要准備,如果有竹葉,再准備一點竹葉……”

  將東西都吩咐下去,何若魚急忙在網上下單購買,她十分慶幸現在物流行業發達,快遞行業也是干得火熱,不到一個小時,她要的東西全部都備齊了。

  足以裝下一個人的浴桶裡倒入白酒,然後把人放在了裝滿白酒的浴桶裡,紅色的朱砂取出來,越溪全部灑在了裡邊。又拿了一個干淨的盆,裡邊將竹葉放進去,然後倒入清水。

  浴桶裡開始冒著一股熱氣,浸泡在裡邊的人熱得不行,臉上更是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有鼓包在他皮膚底下鼓動著,鼓動的頻率越來越高。

  韓旭端著裝著竹葉的水在一邊,越溪看時間差不多了,將男人的手拿出來,拿刀將他的手腕割開,頓時,有烏黑的血液從他手腕間流出來,血液是那種很濃稠的狀態,帶著一股惡臭。

  一張符被扔進白酒中,這像是最後一根稻草,男人手臂上的鼓包越來越多,蠱蟲躁動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突然,一只銀色的蠱蟲從男人手腕的傷口處爬了出來,然後兩只三只,無數只蠱蟲從他的傷口裡爬出來,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只,全部都爬進了韓旭所端著的那個竹葉盆裡。

  這些蠱蟲爬出來,也沒動彈,在盆裡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一樣。

  如此一直過了半個小時,再不見一只蠱蟲爬出來,越溪這才處理男人身上的傷口。到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浴桶裡熱氣的影響,男人的氣色看起來似乎紅潤了幾分。

  何若魚有些不確定的問:“這樣,這樣就好了嗎?”

  越溪抽出一張符來將符燒成符灰放在水裡,讓何若魚拿給自家丈夫喝了,這才道:“孵化的蠱蟲的確是解決了,可是還有蟲卵卻沒有……”

  浴桶裡冒出火焰來,何若魚險些驚呼出聲,她有些著急的道:“這,這樣沒事嗎?”

  越溪道:“沒事,朱砂裡的熾熱氣息會鑽進他的身體裡,把裡邊的蟲卵全部殺死,我給他喝的符水能維系他的命線,不損他的身體,他不會被燒死的。”

  她仔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這才道:“韓旭。”

  韓旭將盆遞過來,男人剛好睜開眼,朝著盆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他嘔吐出來的東西不是什麼穢物,而是一只只透明的蟲卵,蟲卵一個個只有螞蟻大小,卻是密密麻麻的,有的已經能看見裡邊成形的蠱蟲了。

  這一幕,看得其他人都有些作嘔了。

  直到確定再也吐不出什麼來,越溪才作罷,她燃了火把盆裡的蠱蟲和蟲卵全部給燒了個干淨,這才道:“他體內還有些死蟲卵沒排干淨,不過沒關系,這麼一點對他的身體沒什麼影響,會隨著新陳代謝代謝掉的。”

  何若魚小心翼翼的問:“這樣就好了嗎?”

  越溪點了點頭,不過是除個蟲卵的事情,費不了什麼功夫,就是等蠱蟲爬出來費了點時間。

  “好了,白酒和朱砂最大的效力已經淡了不少,可以把孩子扔進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10:22 PM

第86章

  白酒和朱砂都是性熱的東西,孩子還太小了,根本不能承受它的效力,稍微不注意就會傷到根子,越溪只能先讓做父親的把熱力消耗一些,才敢把孩子放進去。

  金銀蠱怕熱,一旦溫度太高就會騷動起來,所以越溪又加了白酒,酒氣滲入身體,蠱蟲被酒氣熏暈,想作亂也作不出什麼亂子來。

  熱氣在人體內積蓄太多,蠱蟲就會難以忍受,而竹葉香清淡,對蠱蟲們來說有著很大的吸引力。這時候只需要將裝滿了竹葉的水盆擱在一邊,再在中蠱之人手腕處割一道傷口,那些蠱蟲就會像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兒,迫不及待的鑽出來。

  如法炮制,越溪將孩子體內的蠱蟲也都拔除了。雖然剛才才見過一次,可是看到一個人大口大口的朝著盆裡吐出透明的蟲卵來,這一幕還是給人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黑色的蠱蟲落在裝滿清水的盆裡,完全被酒氣熏暈了,落在盆裡搖頭晃腦的,然後是伴著血液被吐出來的透明蟲卵,看上去有些恐怖。越溪往盆裡燒了一張符,一道火焰瞬間在盆裡蔓延開來,帶著熾熱的高溫,裡邊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唔……”床上的人悠悠轉醒,男人目光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一眼,等看見何若魚,問:“老婆,我這是在哪啊?我怎麼覺得好累,一點力氣都沒有。”

  見他醒過來,何若魚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伸手捶了他一下,道:“你還說怎麼了,你簡直嚇死我了。”

  男人敲了敲頭,喃喃道:“我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好長的夢。”

  夢裡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何若魚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看向越溪,問:“越小姐,我的丈夫和兒子,他們沒事了吧?”

  越溪道:“體內的蠱蟲都拔除干淨了,可能還有些死去的蟲卵沒拔除干淨,不過對身體沒什麼大礙,隨著時間過去,會慢慢的被身體自主的排除掉的……不過遭了一場罪,身體總歸是有點虧損的,以後得多補補。”

  聞言,何若魚立刻點頭,感激的對越溪道:“越小姐,真的謝謝你了。”

  她看向自己的孩子,滿眼憐愛。這孩子原本白白胖胖的,如今遭了一場罪,身上都沒多少肉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得好好的補補。

  越溪慢吞吞的道:“你也不用感謝我,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你拿錢,我除蠱。”

  何若魚笑,道:“答應給越小姐你的報酬,我記住了……只是,房子轉讓什麼的可能要花點時間,有的錢我買了理財,要套現還得花些時間……”

  “不用了……”越溪打斷她的話,道:“我有房子住的,你家的房子就不用給我了。這樣好了,你給我傘十萬就好了,這就足夠了。”

  何若魚愣了,道:“可是我答應了,要給的是家裡的房子,還有一百五十萬……”

  “房子給了我,錢也全給了我,你們一家人住哪裡,用什麼?”越溪撇了撇嘴,嘟囔道:“這是在讓我做惡人了。”

  “三十萬就夠了!”這個價格是她根據何若魚一家的資產來要的,太少了,那不是顯得她出手太便宜了嗎,三十萬剛剛好。這點錢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算不少了,但是也不算傷筋動骨。

  聞言,何若魚立刻感激的看了越溪一眼,道:“那,那真的太謝謝你了。”

  隨著她的感謝,一點功德金光落在越溪身上。

  從醫院出來,越溪的賬號裡邊已經多了三十萬塊錢,趙璐問:“那醫院裡其他的病人怎麼辦?他們都中了蠱,如果沒有越溪你幫忙,他們不是等死了嗎?”

  說到這,她怕越溪覺得自己是在責怪她,又連忙解釋道:“當然,我也不是要求越溪你去救他們,只是問一問。”

  越溪扭頭看了身後的醫院一眼,道:“中蠱的人太多了,我那個辦法給一兩個人拔除還好說,可是這麼多人,費時又費力,根本行不通。要想拔除他們體內的蠱蟲,還得想其他的法子才是。”

  而醫院裡,何若魚的丈夫和兒子體內的蠱蟲被越溪拔除之後,他們兩的情況就變得越來越好了,青白的臉色變得紅潤,眼底的赤紅也完全消失了,除了身體虛弱之外,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醫生檢查完兩人的身體之後,一臉的不可思議。

  何若魚問:“黃醫生,我丈夫和兒子,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吧?”

  黃醫生點頭,道:“我們仔細檢查了一下,他們兩人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而且,他體內存在的寄生蟲也全部都消失了,這真的是奇跡。”

  現代的醫學技術這麼發達,醫生們自然檢查出了患了飢餓病的人體內存在得有蠱蟲,而他們把蠱蟲看為是某種寄生蟲,甚至嘗試過開刀把這些蟲子取出來。只是,情況並不好,一開刀,患者體內的蠱蟲就會躁動起來,直接鑽破患者的皮膚從裡邊跑出來。

  那一幕,至今想起來都讓人頭皮發麻。

  “……何女士,我想問一下,你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一夜之間,陳先生體內的寄生蟲就完全沒了?”黃醫生著急的問。

  聞言,何若魚頓時有些遲疑,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將越溪他們的存在說出來。她怕自己說出來,會給越溪帶來什麼麻煩。

  黃醫生看出她的猶豫,正了正表情,嚴肅認真的道:“何女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飢餓病對患者所造成的痛苦。現在有成千上萬的人都得了這個病,而他們現在都在遭受著病痛的折磨。所以,我希望,你能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代表所有的醫生和飢餓病的患者,在這裡求你了。”

  “沒經過對方的允許,我不能說出有關她的消息來,這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何若魚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黃醫生皺眉。

  何若魚頓了頓,道:“不過,我可以問問對方,看看她答不答應。”

  這一刻,她很慶幸自己存了越溪的電話,不然這個時候,想找人,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找到對方的號碼,她立刻就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越溪,越溪,電話來了……”

  越家書房裡,小紙人手裡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一蹦一跳的跳到堆在一起的書籍最頂端,軟聲軟氣的道。

  “砰!”

  書堆裡下鑽出來一個人來,越溪坐在書堆裡,揉了揉眼,問道:“誰啊?”

  “喂……”

  “喂,越小姐嗎?我是何若魚,你還記得嗎?”

  “唔,何若魚……我還記得,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報酬的話,我說了只要三十萬就三十萬,你不用給我多的。”越溪把腳盤起來,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的,她忍不住伸手捶了錘自己發麻的腿。

  聞言,何若魚有些哭笑不得,她道:“我找你是關於另外一件事的……”

  聽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越溪不在意的道:“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人,那醫生想知道什麼你直接跟他說吧,沒關系的。”

  掛了電話,越溪伸手隨便拿了一本書在手裡翻了翻。昨晚她回來就一頭扎進書房裡了,找了一晚上,也沒找到多少關於金銀蠱的記載。

  “老頭說他遇到的那個村子裡的人全都中了金銀蠱,那他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啊?”她忍不住嘟囔道。

  *

  醫院裡。

  “黃醫生……”何若魚掛了電話,得到了越溪的允許,便直接開口道:“其實,我是遇到了一個小姑娘……他們說這不是什麼寄生蟲,而是一種名為金銀蠱的蠱蟲。”

  “金銀蠱?”

  “對,是金銀蠱,而且是中了子蠱銀蠱,她說中了子蠱的人,沒有母蠱在,就會躁動不已,所以中蠱的人才會感到無比的飢餓,不管吃什麼東西都無法消除這種飢餓感……”

  何若魚仔細回想了一下,把越溪他們那裡聽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黃醫生道:“他們的意思,也就是說,不給這些人吃東西,反倒是會讓患者體內的蠱蟲更加躁動?”

  何若魚點頭:“是這樣的。”

  黃醫生點了點頭,道:“何女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何若魚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們說這些到底是對還是錯,我不希望我的話會對我的救命恩人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不然我會愧疚自責一輩子的。”

  聞言,黃醫生無奈道:“我們是醫生,要做的就是治好患者的病,又不是什麼不法分子……何女士,你實在是太多慮了。”

  不過蠱蟲什麼的,他的確聽說有一些少數名族會使用這種東西,甚至能用蠱蟲來治病。不過這個東西實在是太神秘了,他們也並不了解。

  *

  昨晚在書房翻了大晚上的書,越溪一晚上沒睡好,來到學校,難得的睡了一個早上。

  吃午飯的時候,趙璐十分羨慕的看著她,道:“每次越溪睡覺,老師好像都注意不到一樣,我們一睡覺,一支粉筆頭就砸過來了。”

  越溪的精神還是有點懨懨的,聞言慢吞吞的道:“我和你們不一樣。”

  因為陰氣太重的原因,她給人的存在感很低,大家不管是有意無意,目光都會避過她。

  韓旭問:“師父,昨晚你熬夜了?在查有關金銀蠱的資料?”

  越溪點頭,道:“我想看看有沒有其他更簡單的方法拔除蠱蟲,我對這些蟲子什麼的,還是不擅長……而且現在不知道母蠱在哪裡,這就是個炸彈,只要母蠱一下命令,所有的子蠱都會聽從它的的命令。要是掌控母蠱的人心懷不軌,情況可就糟糕了。”

  韓旭擱下筷子,道:“最簡單的方法,其實是找到母蠱,子蠱無條件順從母蠱。如果有母蠱在,要拔除子蠱,也就簡單得多了。”

  不過現在連母蠱在哪裡他們都是一無所知,更別說控制母蠱了。

  “子蠱對於母蠱的順從,是來自於本能,母蠱能感知到子蠱的位置,那麼,子蠱是否也能感知到母蠱的位置呢?”越溪咬著筷子,若有所思。

  韓旭垂下眼,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道:“這是自然的,金銀蠱被稱為子母蠱,子蠱會忍不住靠近母蠱,這是本能。”

  越溪拿著食盒大口吃起來,嘟囔道:“先吃飯,下了課,我們再去醫院一趟。”

  *

  醫院住院了B棟第六層已經完全禁止家屬探病了,大概是這些病人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到時候傷到其他人,那就不好了。

  越溪還想著要怎麼才能上跑到六樓去,沒想到倒是有人先認出她了。

  “越小姐……”來人一臉和氣與驚喜,顯然對於越溪的出現很高興,而且態度十分熟稔,好像兩人是認識的一樣。

  韓旭站在越溪身邊,叫了一聲:“黃醫生……”

  黃醫生有些驚訝,問:“你認識我?”

  “昨天我聽護士這麼叫您的,我應該沒叫錯吧。”韓旭淡淡的道。

  黃醫生立刻道:“沒有,鄙姓的確是姓黃,你們叫我黃醫生就好了。”

  他看向越溪,目光變得熾熱,道:“我聽何女士說了,她先生和孩子體內的蠱蟲是越小接你拔除的。我們醫院對這飢餓病還是毫無頭緒,就算越小姐你今天不來,我們也是要去找你的,我們有很多事情想要詢問你。”

  他對越溪的態度帶著幾分尊敬,那是對平輩人的態度。越溪所知道的,足以讓他在對待她的態度上,將她放在與自己一樣的高度來看待。

  越溪唔了一聲,道:“我大概知道你們找我什麼事情,我的確能夠拔除蠱蟲,我朋友也可以。”

  她指了指韓旭,頓了頓道:“可是,中了蠱蟲的人,千千萬萬,就我們兩個人,那實在是太費心力也費時間了,所以我想著,有沒有更簡單的方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10:30 PM

第87章

  金銀蠱屬於子母蠱,子蠱對於母蠱是絕對的服從的,如果能找到母蠱,想要拔出中蠱之人體內的蠱蟲,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子蠱,母蠱……那你們知道母蠱在哪兒嗎?”黃醫生問,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存在著蠱蟲這種東西,原以為就是電視劇裡虛構的東西。

  越溪道:“子蠱和母蠱之間能夠互相感應,利用子蠱,應該能找到母蠱。不過,這些人中蠱是因為吃了炸雞,那麼炸雞店的老板應該知道些什麼,母蠱很大可能就在他的手上,甚至他還有辦法能讓子蠱平息下來,不然的話,那些人不會因為吃了炸雞就會感到飽足。”

  黃醫生皺眉道:“警察那邊,沒什麼進展,那個老板一口咬定了他什麼都沒做,死不承認。警察們已經開始盤查他們的貨源問題,具體的情況,警察那邊也沒有透露多少,我們醫院這邊知道的情況也有限。”

  越溪微微點頭,她思考了一下,道:“我們可以去炸雞店那裡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發現……先取些子蠱出來吧,我看看靠著子蠱來尋找母蠱吧。”

  黃醫生帶著他們去了住院部六樓,又讓護士推了一個病人來。那個病人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閉著眼睛被捆在病床上,身上幾乎看不見什麼肉了,一層皮裹著底下的骨頭,就連氣息都很微弱了,讓人忍不住懷疑,這病床上躺著的到底是一具屍體,還是一個活人。

  黃醫生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解釋道:“這位病人算是最先送進醫院來的一批了,她年紀小,情況算是最嚴重的了……白酒朱砂竹葉什麼的,我們都已經准備好了的。”

  這也算是他的私心了,這麼多病人裡邊,就選了這個小姑娘,也是怕小姑娘撐不過來。

  越溪沒發表什麼意見,她檢查了一下這個小姑娘的身體,這小姑娘的情況比何若魚的丈夫和兒子要壞得多,蠱蟲蟲卵幾乎遍布了她整個身體。

  情況還真是不太妙,如果不快點把這小姑娘體內的蠱蟲拔除掉,她大概是活不過今晚了!

  黃醫生只聽何若魚訴說過拔除蠱蟲的過程,並沒有親眼見到,如今見到越溪的動作,也是嘖嘖稱奇。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嘔!”

  小姑娘的身體突然具體的顫抖起來,她猛的睜開眼睛,瘋狂的開始往外吐,一直吐了快二十分鐘,這種嘔吐的趨勢才停止下來。

  越溪問:“有人參嗎?普通的就可以,太好的藥性太強,她也承受不住。”

  黃醫生立刻道:“有!”

  他們醫院就有中醫部,中藥什麼的自然也是備著的,人參多多少少也有一點。

  吩咐下去,很快護士就把人參取來了,越溪接過來,掐了一截丟在水裡,然後晃了晃杯子,扶著小姑娘把這杯參水給她灌了下去。

  “這人參不用熬一下嗎?”黃醫生問。

  越溪將空了的杯子擱在一邊,道:“不用,我施了點法術,把人參的精華都化在了裡邊……這小姑娘傷了底子,用人參穩一穩,固本培元。”

  那邊從小姑娘體內取出來的蠱蟲被酒氣熏倒,七暈八素的趴在竹葉上,韓旭拿了個透明的瓶子裝了幾只進去,其他的全部用一把火給燒了。

  越溪他們接下來打算去炸雞店那邊看看,黃醫生道:“我已經和警察局那邊取得了聯系,會有人給你們開門的。還有,炸雞店的老板,他們也會抓緊時間詢問的,盡力從他口裡探知點消息。”

  *

  炸雞店早就被工商局的人給封了,要不是黃醫生打了招呼,越溪他們還真進不去。

  炸雞店裡蕭索一片,後廚裡邊也是一片凌亂,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不過裡邊的冰箱等電器還是在運行著的,不然的話怕是裡邊早就臭了。

  “這就是炸雞店的原材料……”

  廚房裡放這樣一個占據了大半個廚房的冰箱,裡邊強凍著原材料,已經拔毛剖腹的雞身體上邊覆著一層冰塊,一股冷氣瞬間就撲了過來。

  越溪看了一眼手裡的玻璃瓶,裡邊的子蠱並沒有什麼動作,看上去很安靜,母蠱應該不在這裡。

  “這些雞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那些人到底是怎麼中蠱的?”趙璐看了看,沒看出這些雞肉裡邊有什麼東西。

  韓旭笑了一下,他眯著眼道:“這些雞肉裡邊都藏著蠱蟲的蟲卵,金銀蠱的蟲卵在進入人體之後,感受到人的體溫,就會迅速孵化來。在這期間,就算是油炸,冰凍,對他們也不會造成影響。那些人在吃炸雞的時候,就相當於把蟲卵都給吃進去了,蟲卵在他們體內孵化,又把他們的身體當做產卵的溫床……”

  說到這,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笑眯眯的道:“那些中蠱的人,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吃下去的炸雞裡邊有這麼多蟲卵,怕是恨不得全都吐出來。”

  趙璐:“……”

  多麼惡趣味的人啊!

  “母蠱不在這裡,那就應該被他放在了其他地方,或許是他的住所……我們先去養殖場看看吧,這家炸雞店的雞肉,可是自產自銷的。”

  “現在過去,晚上還能坐末班車回來!”

  *

  而警察局孟新那邊,這時候倒是有了進展。

  炸雞店的老板姓周,叫周一安,周一安是個頗有富態的男人,被抓進警察局之後,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躁,像是在害怕些什麼,短短幾天,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不少,但是不管警察問什麼,他都不願意多說。

  “我們已經知道你們炸雞店的客人為什麼會染上飢餓病了,那是因為你用了蠱蟲……那是在一種子母蠱,叫做金銀蠱,是吧?”警察一邊問話,一邊死死的盯著周一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因而他聽到金銀蠱臉上所閃過的一絲慌亂也被他們給捕捉到了。

  周一安目光飄忽不定,他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金銀蠱不金銀蠱的,又不是拍電視劇,哪裡來的什麼蠱蟲。”

  孟新微微眯眼,突然問:“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許多用科學不能解決的事情,而我們警察局,自然也有那種有著超出常人的力量的人。我們已經利用子蠱在尋找母蠱了,字母一體,子蠱會不由自主的尋找著母蠱,我們只要找到母蠱,就算你不吭聲,我們頂多就多費些時間,最後還是能找到證據,到那時候,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說著,他又一笑,緊繃的氣氛緩和了幾分,他道:“如果你現在和我們合作,好好的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說不定還會看你坦白從寬的份上,給你稍微減刑。”

  這一棍子一顆糖下去,周一安的表情終於變了。

  實在是孟新已經說出了太多有關子母蠱的消息,意識到就算自己不開口,可是警察裡邊明顯有專業的人員,遲早都會發現所有的問題。

  面露頹然之色,他終於開口道:“母蠱被放在我家裡……”

  周一安不算是普通人,他們家族曾經是一支很古老的少數民族,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這一族已經完全融入了普通人的生魂。而他們這個族群有個本事,那就是豢養蠱蟲。以血飼養蠱蟲,培養出千千萬萬的蠱蟲之後,這些蠱蟲會互相打鬥,最後只會留下來一只蠱蟲,那只蠱蟲就會成為母蠱,依靠母蠱就能控制子蠱。

  剛開始周一安並沒有想到用蠱蟲來做什麼,甚至連蠱蟲他都不想接觸的。到他這一代,什麼蠱蟲豢養,早就已經失傳了。只是後來他發現書中記載,金銀蠱能夠讓中蠱之人感到十分飢餓,只有靠近母蠱,或者依靠某種藥物,子蠱才會平靜下來,中蠱的人吃東西才會感到飽足。在這時候,他忍不住動了歪念頭。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蠱蟲的威力這麼大,我只是想多賺點錢,所以沒忍住試了一下,誰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周一安扯著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他沒想到,蠱蟲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副作用。剛開始,那些吃了炸雞中了子蠱的人會很想吃店裡的炸雞,所以回頭率是百分之百的,這讓他嘗到了甜頭,甚至欣喜若狂。只是後來事情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發現那些中了蠱的人,越吃炸雞,越像是瘋了一樣,甚至他們體內的蠱蟲越來越多。

  那段時間,他覺得十分的恐懼,甚至是十分的害怕。

  那些中蠱的人想吃的不是炸雞,而是炸雞裡邊放了讓子蠱平息的藥物。

  將這些話說出來,周一安長長的松了口氣,他整個人攤坐在椅子上,有種塵埃落定的心定感。這段時間,他心裡的負罪感都快把他折磨瘋了,他不算是個好人,但是也不算完全的壞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有著欲望的普通人。

  周一安放置蠱蟲的地方就是在養殖場,孟新打電話來的時候,越溪他們已經到了那裡,玻璃瓶裡的子蠱因為越來越靠近母蠱而顯得十分興奮,在玻璃瓶子裡亂爬。這蠱蟲長得自然沒有多好看,黑漆漆的,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這些蠱蟲的手腳其實是很鋒利的,就像是某種鐵器,它的嘴巴,則是某種口器之類的東西。

  徐薇看了兩眼,覺得心裡毛毛的,就不願意再看了。

  趙璐膽子大,問:“這金銀蠱會不會自己鑽進人類的身體啊?”

  越溪搖頭,道:“金銀蠱算是沒有多少殺傷力的蠱蟲了,它們只有在有生命的地方才會孵化,但是對方一旦死亡,它們也會死去。而且,也沒多少攻擊性,就是子母蠱一旦分開,子蠱就會不受控制,比較麻煩。”

  韓旭知道得更多一些,開口道:“這個蠱蟲,是以前一個很古老的民族培育出來的,最開始,是用來教訓那些貪嘴的孩子的……這個民族的人還研究了很多有趣的蠱蟲,想什麼同生蠱,替命蠱,當然殺傷力很強的蠱蟲也是有的。最強的煉蠱之人,憑借他手中的蠱蟲,可以悄無聲息的就將人殺死,也是頗為麻煩的一個民族了。”

  在以前,這個族群的一個小姑娘,還妄想著給他下一種名為痴情蠱的東西。唔,後來是怎麼了,他好像把那個痴情蠱隨手扔給了一個路邊的乞丐。

  “老大,你懂得可真多!”何建一立刻佩服的看著他。

  韓旭回過神來,微笑道:“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些只是,一些偏書上就有,你多看看書就知道了。”

  何建一聽得一愣一愣的,打算回去就多看看書,他說不定也能像自家老大一樣厲害。

  越溪看了韓旭一眼,這人說起假話來,面不紅心不跳的,而且還給人一種十分具有信服力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相信他說的話。而何建一,就經常被他騙到,她敢相信,不管哪本書上,都不會有這個民族的記載的。

  *

  周一安的養殖場在郊外,越溪他們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馬不停蹄的就去他所說的地方去找母蠱。子蠱越來勁母蠱越興奮,可是真的到了地方,卻慢慢平靜下來了。

  金銀蠱的母蠱顧名思義,那是一只體型不小的金色蟲子,全身都是金色的,被周一安裝在一個玻璃瓶裡。就這麼看,這只蟲子竟然有些漂亮,有點像蟬。

  除了母蠱,他們還在旁邊的雜物房裡看見了不少子蠱,全部被養在瓷壇裡,一打開蓋子,裡邊全是黑色的蠱蟲,有密集恐懼的人看了簡直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山上的雞的食物就是這些蠱蟲,蠱蟲能加速它們的成長,而蠱蟲也會在雞的體內孵卵,但是一旦雞死去,那些活著的蠱蟲就會死,留下蟲卵在裡邊。

  其實想要拔除蠱蟲是很簡單的,因為蠱蟲只有在有生命的地方才會孵化,只要人死去,這些蠱蟲也會死去。

  越溪他們一把火把這些雞還有雜物房裡的那些蠱蟲全部燒了,很快的,保證沒有一只蠱蟲漏下,這才離開了。

  有了母蠱在,那些中了蠱蟲的人體內的子蠱也安靜下來了,他們不再焦躁發狂,但是還是感到十分飢餓,不管吃再多的東西,都不知道飽。要不是有人盯著他們,他們可能會直接把自己吃撐死了。

  越溪他們拿著母蠱回去,立刻就開始准備拔除蠱蟲的工作。

  韓旭柔聲道:“師父,要不休息一下,反正母蠱已經拿到手了,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的。”

  “沒事,不把事情解決了,我心裡也覺得不安穩,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而且我想出一個拔除蠱蟲的好辦法了,直接用藥把這些子蠱全部給弄死了,都是些死蟲,拔除蠱蟲就好辦多了!”越溪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她看向韓旭,道:“韓旭,你知道有什麼能把這些蠱蟲弄死的藥嗎?”

  不等韓旭回答,她笑眯眯的看著他,以肯定的語氣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的。”

  韓旭:“……”

  他的確是知道,應該說,這天底下,很少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可是活了有上千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千多年了,足以讓他知道很多事情了。

  拔除蠱蟲所需要的藥材醫院都有,熬了直接一碗給人灌下去,沒過多久,這些人就開始忍不住嘔吐起來,當然,吐的東西都是那些死去的蠱蟲還有還未孵化的蟲卵。

  因為有母蠱在,子蠱不再喧囂鬧騰,中蠱的人都十分清醒,因而也十分清楚的將自己吐出來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可以說是這一幕簡直就是一生的陰影了。

  韓旭道:“這種方法簡單粗暴,速度也快,就是後邊這些人的身體要養個三年五載了,要說好,還是師父你親手拔除的作用好,師父你拔除的時候,還用真元滋養了一遍他們的身體,那些人可占了大便宜了。”

  “拿人錢財,自然地好好辦事了,不然以後人家有事不找我,那我還怎麼賺錢?你看我淘寶店鋪,那可都是五星好評的!”越溪給出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絲毫不覺得自己用真元給那些人溫養身體有什麼不對,更不覺得浪費。

  “其實我覺得我最近身體越來越好了,唔,也不能這麼說,我的身體一直都很不錯的!”她伸手抓起韓旭的手,道:“你感覺到了嗎,我的身體越來越暖和了,這可真奇怪。”

  她身上陰氣重,就算是厲鬼在她面前,那點子陰氣也不夠她吃的。也是這樣的原因,她從小手足冰涼,身上摸上去沒電熱乎勁,也就還不斷跳動的心髒表明她還是個活人了。可是這段時間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點變化,身體越來越溫暖,簡直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可事實上是,她和正常人還是有區別的。

  “我記得這樣的變化,應該是……米鄉村那時候開始的……”

  說著,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韓旭一眼。

  *

  中蠱之人身上的蠱蟲全部拔除了,自然就慢慢的恢復正常了,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做了一場噩夢,可是這場夢卻是真實存在的。

  “嗚嗚嗚,我這輩子都不想吃炸雞了!”

  這是許多病好的人心裡唯一的想法,炸雞什麼的,一點都不好吃,這都成為他們一生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之一了。

  解決這件事情之後,越溪他們得到了不少功德,這些功德有大有小,趙璐他們感受不到,可是韓旭和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身上功德太重,就像太陽一樣,這麼一點功德對於你來說,那就是螢火之光,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用……”最後一句話,越溪說得很小聲,像是嘀咕一樣,韓旭沒能聽得清楚。

  功德滲入指尖,帶來一點忽略不計的溫暖。

  對於太陽來說,螢火那麼一點光芒,在太陽底下,根本讓人看不見。

  許多修者依靠積攢功德來修煉,在這個年代,靈氣稀缺,積攢功德,可以算是最方便的一條路了。可是,要能飛升成仙,要積攢多少功德才可以啊,就算你這一輩子每天都在做好事,積攢下來的功德,你也很大可能不能飛升成仙。

  而他韓旭呢,即使身負大功德,也絕對不會有飛升成仙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地獄了,再多的功德對於他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

  心底嗤笑,韓旭面上卻是笑得溫和,道:“還好這次沒做白工,倒是賺了不少錢。”

  說到這,趙璐他們忍不住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向他。

  他們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光風霽月,滿懷慈悲的韓旭,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他竟然貼了一張公告在醫院的牆上,底下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木箱子。

  公告上寫著:“拔除蠱蟲,每人十萬元,請將錢放入木箱內”。

  簡直不要太喪心病狂了!

  韓旭笑眯眯的道:“總不能讓我師父做白工吧,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只要十萬元,那已經是叫低了價格了。”

  “可是有的人家,可能十萬塊錢根本拿不出來啊!”徐薇小聲道。

  韓旭道:“雖說十萬元,但是只要是他們足夠感恩,知道我師父費了心思,少了我也不介意。但是如果不知道感激……”

  那這個人,也沒有必要救他!

  越溪抓住他的手,道:“好啦好啦,我相信大家都很感激我的,你就不要斤斤計較了……今天賺了好多錢,我請你們吃大餐,我們去吃火鍋!”

  聞言,韓旭笑了一下,隱下眼底的晦暗不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10:42 PM

第88章

  時間到了六月,天氣燥熱,坐在教室裡的都能聽見外邊喧囂的蟬鳴聲,吵得人心浮氣躁的,頭頂的大風扇呼啦呼啦的轉著,帶來一點聊勝於無的清風,就連這點清風裡都攜著一點熱氣。

  是高考的時間,學校裡一片安靜,學習外邊,考生的家長還有親戚舉著傘,頂著頭頂的大太陽在鐵門外邊靜靜的等待著,直到校園鈴聲響起,安靜的學校裡擠出一大片烏泱泱的人群,家長們頓時騷動起來了。

  “這裡,這裡……”

  “考得怎麼樣啊?呸,不管考得好不好,我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先別去想成績的事情!”

  “真是辛苦你了,來,媽媽准備的酸梅湯,一直給你冰著了,快喝快喝。”

  考生們一出來就被家長團團圍住,噓寒問暖的。

  越溪擠過堵在門口的人,長長的松了口氣。

  趙璐問:“越溪,你考得怎麼樣啊?”

  越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也聽你們的,就算不會做,也沒有留下什麼空白……盡人事,聽天命吧。你們呢,你們幾個考得怎麼樣?”

  她問的是趙璐、徐薇還有韓旭,何建一今年才高二,他腦子靈活,找了個電瓶車,後邊放著泡沫箱子,裡邊放著冰凍的飲料還有雪糕,拿到了這校門口來賣,生意是很不錯的。

  “今天天氣可真熱,我一直躲在樹底下,汗水都一直往外冒……”何建一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將泡沫箱子裡給他們留下的雪糕冰棍拿了出來,有些興奮的道:“我進的貨根本就不夠賣,這剩下的,還是我特意給你們留的。”

  這生意還是韓旭給他提議的,他想買個東西,沒有錢,韓旭就給他支了個招,短短兩天,也賺了好幾百了。

  越溪不喜歡吃雪糕,覺得口感太綿軟了,也太甜了,她喜歡吃糖水冰棍,咬起來冰冰涼諒的,還脆甜脆甜的。

  “我爸媽在狀元樓定了位置,菜都點好了,我們先去狀元樓吃飯吧。”趙璐提議道,她爸媽也一直在車裡邊等著的,早就讓人在狀元樓定了位置了。

  狀元樓生意最紅火的就是這段時間了,哪家家裡有孩子要考試的,都希望圖個吉利,這狀元樓名字響亮,是很多家長的首選。

  聞言,徐薇有些驚訝道:“我爸媽也在狀元樓定了位置了……”

  這可是巧了,兩家人這麼一合計,索性直接要了一個大包廂,兩家人一起慶祝好了。

  “首先,恭喜你們這些孩子高考結束,不管考得好不好,這都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高考過後,就代表你們已經是大人了,要懂得責任和擔當了,尤其是男孩子們……”趙父拿著酒杯笑眯眯的說了幾句話,語氣詼諧而幽默,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了。

  “好了,開吃吧,你們都不要客氣了,給我敞開肚子吃,叔叔有錢!”

  趙璐靠著越溪坐著,一邊吃一邊和越溪說話,道:“班長他們想著高考結束之後來一次高考旅行,連地點都想好了,南邊靠海的G省,聽說那裡有個小漁村,風景特比漂亮……我問韓旭,他不想去,不過你如果去的話,他肯定也會跟去的。”

  “高考旅行?”

  “對啊,好不容易畢業了,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瀟灑,當然不能浪費了……越溪,你也去吧,同學一場,大家聚一聚,以後大家南的南北的北,還不一定有機會能再見面了。”

  越溪在思考,她其實和班上的人並不熟悉,平時也沒有多少交流,想了想她問:“有多少人要去啊?”

  “全班三十五個學生,除了韓旭和你,大家都說要去了……班主任和幾個任課老師也去,我決定去的時候把我爸的照相機也帶著去,多拍點照片。”趙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都去……那我也去吧。”去不去越溪倒是都可以,不過高中和同學們最後一次旅游,她就不打算拒絕了。

  最主要,當聽見趙璐說進行高考旅游的時候,她心裡突然有所感應。這一次旅行,可能會遇到一些什麼事情,但是又不像是很危險的樣子。總歸,跟著大家一起去,有什麼事情她也能立刻做出反應來。

  得了她的回答,趙璐立刻耶了一聲,然後轉頭就對韓旭道:“韓旭,越溪說她也要和大家一起去旅行,你確定你不去嗎?”

  韓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問越溪:“師父,你要去嗎?”

  越溪道:“就高中最後一次,最後和大家玩一次,也不錯啊。”

  韓旭唔了一聲,道:“……那我也一起去吧,反正高考完了,我暫時也沒什麼事情要做。”

  大人們聽到他們的話,徐母笑了一下,道:“高考旅游……這也很不錯,等你們年紀大了,在回憶的時候,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很珍貴的回憶,值得你們回憶念想一輩子。不過,你們出門在外,得多注意安全,尤其是女孩子……不過,有越溪和韓旭在,我也算放心。”

  趙家父母也忍不住點頭,贊同她的話。

  趙璐有些不服氣,道:“越溪和韓旭也和我們一樣大啊,他你們對他們就這麼放心?”

  趙父想了想道:“不一樣,雖然年紀差不多大,但是你們心理年紀可能差得有點遠,越溪和韓旭看起來就比你們穩重得多。”

  從氣質上來看,這兩人和趙璐他們就有很大的不同,他們氣質其實有點相同,沉靜中又帶著點神秘,給人一種很有信服力的感覺。再加上越溪的本事他們也是見過的,四位家長自然是放心的。

  這一頓飯一吃就花了不少時間,等吃完散席了,都是晚上九點鐘了。徐家和趙家的四位家長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雙方的女兒是好友,他們這些做父母的無形間就親近了許多。等結賬的時候,兩家人你推我我推你的。

  “你們二位就不要推來推去了,這頓飯算我請了……”一個穿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和櫃台道:“這兩位先生的單子,記在我的賬下。”

  櫃台立刻應了一聲:“知道了,經理。”

  被叫做經理的男人轉過身來,他看了一眼趙父,又看了在他身後的越溪他們一眼,才笑著開口道:“我記得趙璐今年高三了吧,那就是剛高考完了,這頓飯,就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請了,也算是慶祝她高考結束。”

  “原來是冬生啊,你這孩子……我聽你爸說你要結婚了?”趙父和對方說話的語氣十分熟稔,看來是熟人了。

  趙璐小聲和越溪他們道:“這哥哥叫冬生,叫這個名字,聽說是因為他是冬天生的……冬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們兩家經常來往的,生意上也有所聯系的。”

  說著,她笑意吟吟的看著冬生,落落大方的笑道:“原來冬生哥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啊,那我就先恭喜你了。嘿,明明去年我還聽伯母一直嚷著,你大概要單身一輩子了,沒想到這麼快就結婚了。”

  趙母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孩子,倒是打趣起你哥哥來了。”

  冬生不在意的一笑,道:“這不是緣分到了嗎,我原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結婚的,誰知道遇到那個人,我就覺得,結婚也沒什麼不好的……”

  說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失神,回過神來,他道:“反正啊,你這小丫頭,那天記得牢喝我的喜酒啊,記得把你的同學們都帶上。”

  趙璐笑著點了點頭。

  冬生沒有和他們多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大概是有急事,和趙父寒暄了幾句,很快的就離開了。

  他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帶起來一道清風,越溪忍不住一愣,轉過頭去看他的背影。

  趙璐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越溪?”

  說到這,想到越溪的本事,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問:“難道是冬生哥身上有什麼不對?”

  越溪搖頭,又點了點頭,她若有所思的道:“我在他身上,聞到了雪的味道……”

  “你說啥?血的味道?”

  “是雪,白雪的雪……”她閉著眼,那股冷冽的氣息,就像是挾帶著冰雪的風,讓人瞬間想到了漫天的白雪。

  趙璐等人聽得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白雪不白雪的,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有白雪的味道?

  越溪回過神來,道:“沒什麼,反正沒什麼不好的。”

  頂多就是有點奇怪而已。

  冬生從狀元樓出來,這家狀元樓是他大學的時候開著玩的,沒想到名字取得好,再加上廚子手藝不錯,過了幾年倒是小有名氣了。

  “冬生!”門口,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伸手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冬生身子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又全身放松了下來,問:“酒店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

  孔凌微笑,笑得十分甜蜜,道:“處理好了,就是Jon那邊聯系我,說是戒指尺寸要改動一下。”

  “咦,不可能啊,我摸過你的手,你的尺寸我記得很清楚的啊……”說著他下意識的抓起孔凌的手握了握,然後表情有些僵硬。

  他記得,手指應該是要更細一些,就像是蔥根一樣,又細又長的。而且摸起來的溫度,也應該是更冰一些的。

  “我,我大概是弄錯……”冬生笑了一下,道:“那就讓Jon改一下吧。”

  孔凌立刻點了點頭,緊緊的抱住他的手臂。

  *

  高考結束後的天氣還是很熱,現在才六月份,可是全國很地區已經出現了黃色高溫警告,熱到雞蛋打在地上都能被烤熟的地步了。

  越溪坐在葡萄架嚇得石凳上,手裡蒲扇扇個不停,她這院子布得有陣法,冬暖夏涼,即使在這大熱天的時候,也十分涼快。

  西瓜地裡的青皮西瓜,她選了一個切開,吊在井裡冰鎮著,過了一會兒拿了半個出來,拿著勺子挖著吃,裡邊的紅瓤清甜消暑,在大夏天的時候吃這個東西簡直就是享受。

  “唔……”

  一陣風吹過來,卷著幾片葉子,越溪抬起頭來,看到天空中有烏雲飄過來,天氣似乎一瞬間就涼快下來了。到了第二日,溫度已經到了二十度左右了,每天早上起來都讓人覺得有點冷了,得加件衣服才覺得暖和。

  此時在通往A市的那條路上,一個全身被白色鬥篷所罩住的人抬起頭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A市,這座城市繁華而熱鬧,多少人來到這裡會陷入這種繁華之中,忘記自我啊。

  他低下頭,伸手扯了扯身上的鬥篷,一只手拿出來,肌膚勝雪,就像是白雪一樣的顏色。

  *

  “天氣預報還說最近幾日天氣會很熱,這哪裡熱了?我都覺得有點冷了,這是倒春寒嗎,可是都六月份了,倒春寒也不是這個時間啊……這西瓜真好吃。“趙璐一邊挖著西瓜吃,一邊嘀咕道。

  何建一坐在台階上,聞言道:“誰知道了,現在溫室效應,天氣捉摸不定的,前不久哪個地方不是還下冰雹了嗎?我看我們這裡怕是也要下大雪了。”

  “下雪?不可能吧,六月飛雪,你不是有冤情?”趙璐說完自個兒就笑起來了。

  越溪看了一眼天氣預報,等看完了,她才道:“天氣預報上邊說,有一股寒流從北方下來了,所以天氣才會突然變冷,過幾日溫度可能還會更低了。”

  趙璐拿著勺子挖了大大的一勺,吃了一勺子她才想起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開口道:“對了,越溪,我冬生哥後天結婚,你們要不要一起去湊湊熱鬧?冬生哥很大方的,我們肯定能在他那裡拿到一個大紅包的!”

  她小算盤打得美滋滋的,這一次冬生結婚,她的小金庫肯定能充實不少的。

  “我們和你冬生哥也不熟,這麼去不太好吧。”何建一撓了撓頭道。

  “那天他不是邀請你們了嗎,昨天在電話裡還跟我說了,讓我記得把那天的同學都帶上……”說著,她十分八卦的道:“我還見到了他的未婚妻,長得很漂亮啊,還是個白富美,和冬生哥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你們到底去不去啊,一起去沾沾喜氣啊。沾點喜氣,高考肯定能考個好成績的。”

  越溪搖頭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趙璐:“……”

  你跟我說封建迷信?what?

  “話說回來,我也是才知道,冬生哥這麼著急結婚,是因為他前年出了事。那時候他去爬雪山,沒想到發生了雪崩,差點就死了裡邊,後來在醫院躺了大半年才好。”

  這些消息她父母都沒跟她說過,所以趙璐到現在才知道冬生當初發生了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的未婚妻就是救他的人,聽說暗戀他很久了,這次知道他出事了,是不顧雪崩的危險,衝到了雪山去救人。冬生大哥感念她的情意,就和她在一起了。伯母他們想著,雪崩都被他遇到了,也實在是太倒霉了,所以想讓他結婚衝衝喜。”

  對於這樣的感情,趙璐表示有些羨慕,她也想那一日有人也能這麼喜歡她。

  “如果那天有時間,我就去看看。”想了想,越溪對那天在冬生身上感覺到的氣息還是有點在意,所以還是開口道。

  趙璐點頭,道:“那那天我讓家裡的司機來接你,我們一起去。”

  等趙璐走後,韓旭問:“師父,你很在意那個冬生?”

  越溪道:“也不是,我只是對他身上的那股氣息很好奇,那股氣息從他身上傳來,一直庇護著他,但是卻又不是屬於他的,而是另一個人……或者是妖的氣息。能沾上這麼濃的氣息,他和對方一定相處了很久,而且很親密,所以他的身上全是它的味道。那種清冽干淨的感覺,就好像冬日飄的雪。”

  “……我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精怪,名叫雪女,雪女所在的地方,便是凌冬,大雪紛飛。雪女就像白雪一樣,毫無溫度,也沒有任何感情,它們伴隨著雪花而生,身處在雪山之中。它們這一族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輩子都不能流眼淚,因為它們只有一滴淚,流完那一滴淚,就會變成雪花消失。”說著,韓旭笑了一下,道:“不過這種東西一般只有在雪山才能見到,如果離開雪山,除非是冬天,不然對於雪女來說,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高溫對於它們來說,那就是災難。

  *

  冬家。

  冬母看了一眼外邊的天氣,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一樣,她有些發愁,道:“明明看天氣,這兩天都應該是大好的天氣啊,怎麼突然就變冷了?唉,希望冬生和孔凌結婚那天,不要下雨才好。”

  冬生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邊在出神,這天要是下雪就好了。

  “要不是你們著急,我還想在冬天結婚了,最好是下雪的時候結婚,那最好了。”他最喜歡的就是冬天了,“你們想想,我在冬天出生,和孔凌也是結識在有大雪的地方。我覺得,在下雪的時候結婚,那一定是最好的時間了。”

  “下雪的時候結婚?哥哥你就不怕冷嗎?”冬穎問。

  冬生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是愉悅,他笑眯眯的道:“我喜歡冬天,喜歡白雪,下雪的日子一定是最好的。”

  “你還喜歡雪……你差點就被雪給壓死了,要不是孔凌救你,你屍體都涼了!”冬母沒好氣的抱怨道。

  冬生笑,道:“可是要是沒有這次意外,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你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好兒媳婦了啊……”

  冬穎十分好奇的問:“哥哥,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孔姐姐是怎麼救你的啊?你不知道,當時聽說發生了雪崩,我和媽都被嚇壞了。”

  聞言,冬生忍不住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來,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害怕,反而帶著一絲回憶。

  “那時候啊,雪崩來得太突然了,在這種自然災害面前,人類就是滄海一粟,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我以為我會死的,可是我沒有……”

  那時候他眼看著大雪朝著他撲過來,只覺得自己可能沒命了,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等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他聽見了外邊有風的聲音,大概是挾裹著大雪,風聲就像是在哀嚎一樣。

  有人摸了摸他的臉,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身邊有人。

  那只撫摸他臉頰的手好冰,冰得就像是凝在一起的白雪一樣,冷意刺骨。

  他問:“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

  對方沒有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又摸了摸他的眼睛,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的眼睛受傷了,所以他根本看不見。

  接下來,身邊的這個他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一直在照顧他,但是他覺得她一定是個女孩子,因為她很溫柔,那是男孩子不會擁有的細膩和溫柔。她身上很冰,那是刺骨的寒意,每次抓住她的手,冬生都覺得很冷,可是他又不願意放手。

  她不知道在哪裡找來的藥草,給他敷在了眼睛上,火辣辣疼的眼睛只覺得一陣舒爽。

  “你是個女孩子嘛?”他曾經問過,當然,得來的是熟悉的沉默,他也不在意,外邊風聲很大,可是他心裡卻很暖和,他道:“等從這裡出去,我們兩在一起吧……”

  他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還蠻喜歡你的,你做我女朋友吧……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你以後就是我女朋友了啊。”

  對方沒說話,只是把冰冷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裡。

  “……為什麼孔凌姐那時候不說話啊?”冬穎不解。

  冬生道:“她當時喉嚨受傷了,差點把嗓子都毀了……不過,從雪山出來以後,她的手倒是沒有以前冰了,大概是雪上裡溫度太低了吧。”

  “哥哥你運氣真好啊,孔凌姐這麼喜歡你,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對她啊。”冬穎開口道。

  冬生點頭:“我當然會好好對她啊,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她好像和在雪山的時候有點不一樣,我以為她的性子應該是更加靦腆孤僻的,雖然身上很冰,可是人卻很溫柔。”

  說著,冬生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他還記得那雙手的溫。那雙無比冰冷卻十分十分溫柔的雙手,曾經牽著他往前走,底下是皚皚白雪,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而頭頂的太陽,難得讓人覺得很溫暖。

  她拿了一朵花給他聞,很好聞的花香,香氣也像雪一樣,涼涼的,冷冷的,那股香氣,聞過之後就不會忘了。直到現在,他的鼻尖似乎都能聞到那股香味。

  可是,孔凌給他的感覺,也溫柔,但是卻有點不同,如果是在雪山上她是雪的話,那麼現在她就像是水。

  “……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好像也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冬生嘟囔道,表情有些復雜。

  冬穎瞪大眼睛看他,道:“什麼叫沒那種心動的感覺了?孔凌姐為你連命都不要了,你不會去做負心漢吧?”

  冬母也開口道:“冬生,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負責的話來?”

  冬生無奈,他舉起手來,道:“我就隨口說一句,你們干什麼這麼大反應?開玩笑,我就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不可以,要是被孔凌聽見了,她心裡怎麼想?”冬母皺眉,表示自己心裡的不愉快。

  “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不管是什麼都不對……”冬生臉上露出煩躁的表情,他的手在空中虛虛晃了兩下,最後捏成拳頭,他道:“你們明白那種感覺嗎,我明明應該很熟悉她的,可是我卻覺得越來越陌生,我甚至覺得,我是不是認錯人了,救我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胡說八道!”冬母打斷他的話,道:“我們親眼看著孔凌把你從山上背下來的,那時候,她身上全是凍上的痕跡,而你還昏迷著……你現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對得起她嗎?”

  冬生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最後他像是放棄了,疲憊的嘆了口氣,道:“我有點累了,先上樓去休息了。”

  冬穎看著他的背影,問:“媽,你說哥哥,這不會是後悔了吧?孔凌姐也挺好的啊,哥哥一開始不是挺喜歡她的嗎?”

  冬母有些失神,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她表情有些難看,撫了撫額,她道:“大概是腦抽了,你別管他。”

  冬穎點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想起剛才自家大哥的表情來,那就像是困獸,他被困在枷鎖裡邊,也強迫自己甘願被枷鎖給鎖住。

  回到自己的臥室,冬生去浴室洗了個澡,站在鏡子面前,他伸手把鏡子上邊的水霧擦掉,伸手撫上右邊鎖骨那裡的肌膚。在那裡,有一個白色的棱形印記,看上去就是雪花落在了上邊。

  他使勁揉了一下,那裡肌膚都揉紅了,那個痕跡還是存在著。

  “救我的人,真的是孔凌嗎?”他喃喃自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神色有些復雜。

  大家都說,是孔凌救的他,她把他從雪山裡背了出來,那時候她身上全是被凍傷的痕跡,青青紫紫的,十分狼狽,差點就沒了命。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孔凌越來越不像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呢?

  他還記得,他和她在雪山上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會拉著自己去曬太陽,會給他准備吃的,雖然都是水果之類的,但是味道比他吃過的所有水果都還要美味。在那沒有任何聲音的雪山上,是她一直陪著自己,不然他可能會被那種寂靜給逼瘋。哦不,在被逼瘋之前,可能就已經死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冬生使勁捶了一下自己的頭。

  他明明記得,她的身材應該比孔凌更加嬌小一些,不管是手還是臉,都小得過分,她的臉,自己一只手都能完全罩住。那時候,她的眼睫毛就像是扇子一樣,會觸碰著他的手心,有點癢。

  “後天就要結婚了,我在想什麼……不是她救的我,難道還會是其他人?救生隊的人明明說了,那雪山裡邊,再也沒有其他的生命跡像的,那裡不會再有其他人的,而且孔凌的確是救了我。”冬生扶額,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

  越溪正坐在書房練字,突然,窗外傳來鳥兒的清啼聲,她走到窗前,看到葡萄架上站了兩只翠鳥,一身羽毛翠綠,裡邊夾雜著黃色的絨毛,正湊在一起,一副交頸的姿勢,用喙部為對方整理脖子上的羽毛。

  “咦……”

  黑暗中有晶瑩雪白的東西落了下來,越溪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手裡,迅速的融化了開來。

  下雪了……

  越溪有些驚訝,現在可是六月天,其他地方溫度高達30°,可是現在A市竟然下雪了?

  打開門出去,越溪直接把大門打開,門外,她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對方躺在她家門前,頭上的兜帽落了下來,露出她雪白的肌膚,精致的五官,還有白色的頭發來。

  越溪看了四周一眼,伸手把人抱進了屋裡。

  好冰!

  這是她觸摸到對方的肌膚第一時間的感覺,冰冰涼涼的體溫,就像是雪花銀一樣,似乎會融化在她的手裡。

  這就是雪女嗎?

  越溪發現眼前這個可能是雪女的姑娘的情況並不太好,她記得韓旭曾經說過,雪女是不能離開雪山的,雪都怕被高溫融化,尤其是現在還是在夏天。

  想了想,越溪打開冰箱,把裡邊的東西取了出來,然後把人塞了進去。

  冰箱裡也是冰冰的,應該有用!

  那姑娘身上雖然冰涼一片,但是身體卻很柔軟,赤裸著一雙腳,皮膚十分白,白得幾乎不正常,但是很漂亮。

  “就像是精靈一樣啊……”

  “這是雪精靈吧!”

  “蓬萊上沒有雪,所以沒有雪精靈,原來雪精靈長這個樣子啊。”

  小紙人們在冰箱面前相互擠嚷著,把冰箱打開一個縫,往裡看去。

  “越溪,她不會被凍死吧?”小紙人問。

  “應該……不會吧?”越溪有些不確定,她想了想道:“她是雪女啊,雪女最不怕的就是冰箱了吧,應該沒問題的。”

  小紙人們懷疑的看著她。

  越溪也蹲在冰箱面前,和小紙人排排坐,她時不時去看一下對方的情況,有些不確定的問小紙人們:“她的臉色看上去,是不是白了很多啊?”

  小紙人們點了點頭,證明她並不是看錯了。

  越溪仔細感受了一下,道:“不過,她的氣息倒是渾厚了許多,看樣子應該沒事。那就讓她在冰箱裡呆著吧,我去睡覺了。”

  把冰箱門關上,越溪轉身去睡了。

  第二天越溪已經把冰箱裡的雪女給忘記了,才早上六點,趙璐已經來接她了,穿著十分漂亮的禮服,身後跟著一大堆人,看她懶洋洋的樣子,便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什麼都沒准備好。衣服首飾我都給你准備了一套,化妝師也帶來了……你們給越小姐打扮一下。”

  最後一句話她是跟化妝師們說的。

  做頭發,梳妝換衣,這些都是十分好費時間的。

  越溪皮膚很好,毛孔幾乎看不見,皮膚又白又細的,化妝師抹了一把,簡直是愛不釋手了,嘖嘖出聲道:“天吶,你這肌膚可真是好,水靈靈的,一點瑕疵都沒有……你底子好,稍微撲點粉就好了,口紅,選粉嫩一點的,你皮膚白,年紀也小……”

  趙璐看她這邊已經開始擺弄上了,就坐在一邊打游戲,打到一半,她覺得有點渴了,問越溪:“我去倒杯水喝,對了,越溪,冰箱裡有什麼水果嗎?我怕穿禮服不好看,早餐都沒吃。”

  “好像有幾個番茄,你拿那個吃吧……”越溪隨口回答,她想了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是又想不起來究竟忘了什麼,直到趙璐的一聲幾乎能將房子都掀翻了去的尖叫聲響起來,她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啊,她想起來了,她冰箱裡還塞著一個人了,或者說是妖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 11:05 PM

第89章

  “啊!”

  外邊傳來趙璐的一聲尖叫,那聲音幾乎要把越家的房頂都給掀翻了,而且那聲音裡邊帶著恐懼,不知道是什麼把她嚇成這樣。

  聽到她的聲音,眾人面面相覷,急忙跑到客廳去。

  “趙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跑到客廳,就看見趙璐坐倒在地上,目光驚恐的看著前邊,在她面前,是一個一人高的冰箱,此時冰箱門大大的敞開著,露出了冰箱的內部來。等看到冰箱裡的東西,眾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膽子小的已經忍不住和趙璐一樣發出尖叫聲了——只見那冰箱裡邊赫然裝著一個人。

  這冰箱很大,足足有一人高,保鮮層的溫度開到了最低,裡邊的隔板全部都被取下來了,剛好可以往裡邊塞進去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

  而眾人看見的,便是冰箱裡被凍僵的人,那應該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已經完全被凍僵了,她環抱著雙腿,身子蜷縮著,穿著白色的衣服,頭發也是白的,露在外邊的肌膚上有著白色的冰粒子,眼睫毛上也是雪粒子,不知道被塞到冰箱裡有多久了。

  “這是……這是屍體嗎?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報警?”

  “對對對,報警,報警!”

  眾人完全慌了,任誰看到這一幕心裡都會慌亂的,有人拿出手機來就想要報警,一只手伸過來將她手裡的抽了出來。

  “人還沒死了,報什麼警?”越溪拎著那個手機,面白如玉,懶洋洋的說道。

  其他人看著她,聯想到那具屍體,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趙璐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的問:“越溪,這……這是什麼東西?她是人嗎?你怎麼把她塞冰箱裡了?她,她還活著嗎?”

  被嚇得面無土色,還好趙璐知道越溪不是會亂殺人的,便結結巴巴的問了。

  “昨天在門口撿到的,大概是……雪女吧?”越溪回答道。

  她走到冰箱那裡,低頭查看對方的情況,就在此時,一雙白色的眼睛睜開來,定定的看著她——冰箱裡的人,醒了。

  “我擦,活……活的?”旁邊人不可置信的道,然後心裡瞬間松了口氣。

  還活著,還活著就好,他們還以為他們碰見了殺人現場了。可是不管怎麼樣,這種事情再來幾回,簡直是在挑戰人的心髒。

  “醒了?”越溪好奇的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皮膚,那就像是雪一樣冰冰冷冷的溫度,她問:“你就是雪女嗎?”

  雪女全身都是雪白的,她穿著白色簡單的衣裙,款式很古老,一雙腳赤著,眼睫毛和眼珠子都是白的,但是這不影響她的美麗。她就像是白雪一樣,給人一種純潔無瑕,卻又懵懵懂懂的感覺。

  “我……我……雪雪!”雪女指著自己,結結巴巴的道,她聲音很好聽,可是說氣話來卻給人一種小孩牙牙學語沒多久的感覺。

  越溪讓她從冰箱裡出來,雪女伸手扒拉著冰箱,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道:“不……這,這裡,舒服。”

  她從雪山一直走到這裡來,可把她累壞了,天氣還熱,她覺得自己整個雪都要被曬化了。但是這個箱子裡不一樣,裡邊冰冰涼涼的,還有冷氣,雖然比不過雪山,但是比外邊舒服多了。

  越溪想了一下,放棄讓她從冰箱裡出來,拖了個板凳在冰箱旁邊,坐著和她說話。

  “你們雪女不是在雪山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跑這麼遠?”越溪問。

  雪女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找人,他,他……這裡!”

  她說話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的,而且一句話說道得也很慢,像是每句話都要認真思考一下才能說出來。

  越溪問:“你的意思是你是來找人的,你找的人就在這裡?”

  雪女重重的點頭:“嗯!”

  她笑得有些靦腆,眼裡像是有星光在閃動一樣,亮晶晶的。

  “你是剛學說話嗎?”越溪又問。

  雪女伸出了食指,道:“一,一年,跟山下的人,學的。我,我會說話了,像,人類,一樣。”

  趙璐從旁邊好奇的湊過來,她已經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了,這時候才有心思認真打量雪女了,這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皮膚白得像雪一樣。

  “你是雪女?就是那種下雪天出現的雪女?”她好奇的問。

  雪女用手捂住臉,似乎有些害羞,大袖子遮住了她大半邊臉,只露出了一雙白色的眼睛來,她小聲道:“我,雪女……可是,我有名字,我叫雪雪,雪雪!”

  “雪雪啊……很適合你的名字。”越溪點頭,她看了雪女一樣,道:“我就說最近A市天氣怎麼越來越冷了,原來是你從雪山上跑下來了。不過,你不適合這裡,你是雪女,在外邊呆久了,對你的身體會有所損傷的。”

  “……我,我找人。”雪女小聲說道。

  “你找誰啊?找他干什麼?”

  “找……冬生,他,他沒,沒來,找我……我,我就來找他。”

  冬生?

  趙璐忍不住看了越溪一眼,這個冬生,是她認識的那個冬生?

  越溪卻是神色不變,從看見雪女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只雪女,和那天他們所見到的那個冬生有所聯系,他身上所帶著的冰雪的氣息,和這雪女的氣息一模一樣。

  “你找他做什麼?”她又問。

  雪女捂著臉,眼裡亮晶晶的,輕聲道:“他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他說要我嫁給他!”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流暢,不知道自己說過多少遍了,她十分高興的道:“我偷偷在山下看過,你們人類,把這個,叫,叫夫妻,他說,等從雪山出去了,就,就娶我的。可是,他,他沒來,我……找他!”

  聞言,趙璐的表情頓時變了,她張了張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她要跟雪女說,你找的那個人,今天就要和其他人結婚了?他早就把你這只雪女給忘了?

  雪女縮在冰箱裡,道:“我,我再待一會兒,就去找他。”

  說著,她自己還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快樂的樣子。

  越溪和趙璐出去,趙璐看了屋裡一眼,抓住越溪的手,道:“越溪,這怎麼辦?冬生哥,冬生哥怎麼又和一只雪女牽扯在一起了?還跟人家說什麼要一直和她在一起,現在人家找過來了,可是冬生哥今天結婚啊。要是她知道冬生哥結婚,那怎麼辦?她……她得多傷心啊。”

  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味道。那只雪女看起來那麼快樂,那麼期待,提起冬生的時候,她的雙眼都在發著光,這個樣子,讓趙璐怎麼敢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冬生哥,背信棄義了嗎?”她喃喃。

  越溪道:“她從雪山走到這裡,長途跋涉,就是為了找到那個人,就算你不告訴她,她遲早都會找到她要找的那個人,你瞞不住的。”

  “能瞞一會是一會兒吧,不行,我得去問問冬生哥,他和雪雪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能這麼做呢?”趙璐性子急,跟越溪說了地址,提著裙擺就往外走。

  越溪看了屋裡一眼,想了想,她走了進去。

  冰箱的門被關上了,越溪靠著桌子,伸手敲了敲冰箱,很快的,冰箱門被人從裡邊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腦袋從裡邊探出頭來,一雙白色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越溪。

  按理來說,白色的眼瞳看起來有些奇怪,可是雪女的卻不是,她的眼瞳是偏向透明的白色,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帶著點冷意,卻又無比的漂亮。

  “你不辭辛苦,千裡迢迢的就為了找一個人……可是,你就不怕,對方已經把你忘了嗎?”越溪問。

  雪女抿唇一笑,道:“不,不怕,冬生很好的,他不會騙我的。山裡的精怪都說,人類,喜歡騙人,可是,冬生不會的。他還給我取了名字,叫雪雪……我一直,都沒有名字的。”

  他們雪女,世世代代,每一只雪女都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雪女。可是她不一樣,冬生給她取了名字,她叫雪雪。

  越溪嘆了口氣,她伸手拿出一個符篆來,遞了過去。

  雪女疑惑的看著她。

  “你呆在外邊也會覺得不舒服吧,上邊有我布置的隔絕外邊熱度的陣法,你帶著這個,會覺得舒服一些的。”

  雪女這種生物,也算是天生地養的精靈,精靈和其他妖怪之類的都不一樣,它們是世界上最為純粹的一種生物,而人類世界的各種氣息都會對它們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許多精靈到了人類世界就會慢慢的消亡。

  越溪這個符篆,足以最大程度的隔絕外界對雪女的各種影響和傷害。

  雪女好奇的拿著符篆翻來覆去的看,她試探的從冰箱裡出來,驚喜的發現外邊對她的影響沒那麼大了,當即就害羞的向越溪道謝:“謝謝你!”

  她拿了一朵花送給越溪,道:“我們雪山山頂上開的花,很,好看!送給你。”

  那花香氣撲鼻,是一種十分冷冽的香氣,樣貌也十分漂亮,花朵潔白,花蕊是黃色的,一拿出來,整個屋子裡的溫度瞬間就降了幾分。

  越溪目光微軟,道:“謝謝,這花很漂亮。”

  雪女把符篆仔細的佩戴在身上,她淺淺的笑了一下,明明是雪女,可是看起來卻是軟綿綿的,小聲道:“那我就走了……我感覺得到,我要找的人,他就在這裡。”

  她說起話來,聽著是越來越順暢了,也不怎麼結巴了。

  越溪看著她化作一道風離開,空氣中幾片雪花落下來,越溪伸手接住,看著雪花在自己手心化成了水,心裡突然感覺有點悵惘。

  “雪女這種生物,它們只有一滴眼淚,這一輩子只會流這一滴淚,這滴淚流出來,它們就會化成大雪,飄滿整個人間……”

  *

  今天是冬生結婚的日子,一大早他就爬起來開始准備了,家人朋友看見他,都向他賀喜,慶祝他終於擺脫單身了。

  大學同宿舍的室友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好小子,當初是誰嚷著要單身一輩子的,沒想到最先結婚的人,倒是你了。”

  冬生笑,他忍不住看向窗外,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雪。”

  室友聽見他的話,道:“下雪?看著不大可能啊,今天天氣不錯啊,太陽都出來了,就是突然變熱了,我還穿了一件毛衣了。話說昨天晚上好像還飄了一會兒雪花,我都以為今天也會下雪了,誰知道剛才竟然還出太陽了。看來老天爺都知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這麼捧場的。”

  冬母急急的走過來,看見冬生,沒好氣的道:“你怎麼還在這杵著,吉時到了,該出門去接新娘子了。”

  被裝飾得極為喜慶的車隊在路上開過,冬生坐在後邊的位置,靜靜的看著窗外。突然,他的目光掃到一處,微微瞪大,身子猛的坐直,朝著那個方向死死的看過去。

  “哥,怎麼了?”身邊冬穎忍不住問,看他盯著窗外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可是卻什麼都沒看見。

  冬生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道:“沒……沒什麼。”

  是他看錯了嗎,他剛才明明看見有一個人站在半空中的。

  趙璐趕過來的時候冬生他們已經動身去新娘家了,她跺了跺腳,讓司機急忙送自己過去,急巴巴的,終於在車隊在新娘家停下的時候趕到了。

  “冬生哥!”她大聲喊道。

  正打算進門的冬生轉過頭來,看見趙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怎麼了璐璐,你這氣喘吁吁的,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

  趙璐看了四周一眼,有些著急的道:“我有事情想和你說,很重要的事情。”

  冬生一愣,一旁冬穎道:“璐璐啊,有什麼事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吧,等你冬生哥接完了新娘子再說吧,不然得誤了吉時了。你不知道啊,這結婚規矩可多著了,出門接新娘有吉時,新娘出門也是有吉時的,錯過了這個吉時,就來不及了。”

  聞言,冬生拍了拍趙璐的肩膀,道:“有什麼事情等到了教堂再說吧,我先進去了。”

  “不是……”趙璐急得直跺腳,她就是怕等下來不及了。

  一轉頭,等看見站在人群裡的那道白影之時,她的整個身體頓時就僵硬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都完了!

  人群裡,雪女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冬生,她看得那麼專注,表情也十分平靜。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冬生突然轉過頭來,在人群裡看了一眼,但是卻什麼都沒發現。

  “怎麼了,哥哥?”冬穎問。

  冬生皺眉,道:“好像有人在看我。”

  冬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今天是新郎,全世界的人都在看你好吧?有人看你有什麼稀奇的。哥,你這是不是在刻意拖延時間啊……我跟你說……”

  她看了看四周的人,小聲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是敢悔婚,這簡直就是讓孔凌姐下不來台,以後怎麼做人,而且兩家的臉面都得丟光。”

  “臭丫頭,我不比你清楚?”冬生笑著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冬穎懷疑的看著他,有點不相信。

  “越溪越溪!”那邊趙璐飛快的給越溪打了個電話,等越溪一接起來,她簡直忍不住想哭了,焦躁的在那裡轉來轉去的,開口道:“我在冬生哥這裡看見雪女了,她怎麼到這來了?看見冬生哥和其他人結婚,她會不會發瘋啊?怎麼辦,要是她發瘋怎麼辦,她可是妖精啊,我們肯定打不過的。”

  “你冷靜一點。”越溪沉聲開口,她看了車窗外逐漸聚集而來的烏雲,她道:“我已經在去教堂的路上了,那只雪女……她不一定會動手的。”

  聽她這麼說,趙璐總算覺得安心些了,看著已經抱著人走出來的冬生,她下意識的又去看雪女,可是卻沒有在人群裡看見她。

  去哪了?

  冬生將新娘子放下來,今天的孔凌十分的漂亮,雪白的婚紗,紅潤的臉頰,還帶著新娘子特有的嬌羞。

  冬生對她笑了一下,轉身去了後邊的車。

  孔凌的朋友笑嘻嘻的撞了她一下,道:“你暗戀冬生這麼久了,這次終於得償所願了啊,知道你們兩個要結婚我還驚訝了一下。你啊,為了人家簡直不要命了……都敢追到雪山去了。說起來,你還沒跟我們說說,你當初到底是怎麼在雪山裡找到他的,等結婚以後,一定要和我們說說啊。”

  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孔凌的表情頓時有些失神。

  另一個伴娘看著冬生的背影皺了皺眉,有些奇怪的道:“我怎麼覺得,冬生對你有點冷淡啊?你真的要和他結婚嗎?”

  “那是當然啊,孔凌喜歡冬生多久了?其他人不知道,我們還不清楚嗎,那得七八年了。”旁邊的人立刻回答道。

  孔凌就笑,看起來十分歡喜的樣子。

  伴娘嘆了口氣,終於沒再說什麼。

  這人喜歡到對方都魔障了,她說什麼她現在都聽不進去的。
  *
  車隊到達教堂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起來。

  “這看樣子是要下雨啊,別把人給淋濕了啊。”

  “早上還好好的了,還出太陽了……結婚這天下雨,看起來不吉利啊。”

  有人隨口說了一句,當即就被身邊的人給一肘子捅了一下,道:“胡說什麼東西了?”

  那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輕咳了幾聲,沒有在說話。

  一群人走進教堂,外邊花童灑下來的花瓣落在地上,被人不知道踩了好幾腳,風一吹就被卷起來了。

  一只雪白的手伸過來撿起地上的一片花瓣,她穿著雪白的裙子,露在外邊的肌膚像雪一樣白,旁邊有人看見她,忍不住上前搭訕道:“你也是來參加的婚禮啊?是男方還是女方的朋友?”

  雪女抬起頭來,這時候來人才看見她的模樣,忍不住吸了口氣,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的樣子……”

  一陣風卷過,眼前的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那人看著輕輕飄落在地上的花瓣,臉色頓時就白了。

  “我擦,撞鬼了啊……”

  *

  教堂裡,新郎新娘站在一起,看起來男才女貌的,十分登對。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站在神像前的神父開口,他看向孔凌,問:“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貧窮,都永遠愛他,尊重他……”

  孔凌看了冬生一眼,笑道:“我願意!”

  神父轉過頭來,將這句話也對新郎說了:“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

  冬生沒說話,他看著像是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新郎這樣,底下的人忍不住交談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冬生,冬生!”看他半天不回答,坐在下邊的冬母簡直氣得不行。

  冬生回過神來,他似乎是愣了一下,這才慢吞吞的道:“我願意。”

  一道雪白的人影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她歪著頭,眼底仍然是一片天真,她道:“雪山的精怪們都說,人類是最會騙人的……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心裡有點痛,痛得好像喘不過氣來了!

  可是她是雪女,就算不能呼吸,也不會感覺到喘不過氣來的啊?

  這可真是奇怪!

  她想,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右眼一滴眼淚滾落下來,還未墜地,在空中就變成了雪白的冰晶,啪的一聲碎了開來。

  教堂外的越溪抬起頭來,鵝毛一般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很快的,天地間就被這雪白的大雪給覆蓋住了。

  下雪了!

  教堂內的冬生突然抬起頭來,鵝毛的大雪落在頭頂的花窗玻璃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下雪了……”他低聲喃喃。

  孔凌抓起他的手,將戒指往他無名指裡推,可是冬生卻突然把手握住了,她心裡頓時一驚,抬頭看向他。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冬生笑道,笑容輕松,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

  這話一出,整個教堂頓時有些騷動起來,孔凌的父母聽到這,當即氣得一個哆嗦。

  孔凌瞪大眼睛,問:“你說什麼?”

  冬生笑了一下,突然問道:“救我的那個人,不是你吧。”

  孔凌:“……”

  “我不會連救我的人都不認識,當時醒過來,看見你,大家都說是你救了我,是你把我從雪山李背出來的,我是相信的。”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幾近呢喃的道:“可是越和你相處,我卻越感覺不對。你不是那個人,所以感覺怎麼都不對……但是大家都看見是你把我背出來的,我就想,大概是因為我眼睛恢復了,所以感知上產生了點差異吧。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是他的。”

  “所以,我不能和你結婚,我想要結婚的人,不是你!”他開口道。

  “混蛋!”

  孔凌的父親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衝過來就給了冬生一拳,然後扯住他的衣領怒道:“你以為我女兒是什麼,是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的?”

  冬生沒說話,他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自己理虧,都到了教堂了再反悔,不管是對冬家還是孔家,都會造成很不好的呀影響。可是,他不可能再欺騙自己了。

  孔凌不是那個人,在這一刻,他無比確信這一點!

  孔父氣得抬起手就想繼續揍他,卻被其他人攔住了。

  “親家,親家,你別生氣,別把生氣氣壞了,這個混賬東西,讓我來教訓他!”

  “好了好大,先別打了……冬生,你快給你岳父道歉,說你只是魔障了。”

  “孔凌,你沒事吧?”

  教堂裡亂成一團,這個去安慰新娘子,那個去安慰新娘子的父親,還得攔住他別讓他打人。

  孔凌回過神來,她掀開眼前的頭紗,大聲道:“好了,不要吵了!”

  孔父扭過頭來,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凌凌……”

  “我的確不是你要的那個人。”孔凌開口,眼裡含著淚,卻沒有流出來,她看向冬生,十分冷靜的道:“的確是我把你從雪山裡背出來的,我聽到你出事了,心裡實在是擔心,所以就想去找你……”

  她眯著眼,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道:“雪山好大,到處都是雪,我找了好久都沒找你,直到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我在山下看見了你……等你醒過來,你對我那麼好,你說喜歡我,你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其實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了的,因為你嘴裡說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意識到了,有個人,在我之前救了你,而你說的那些話也是對她說的。”

  當時,她心裡只覺得不甘心,她喜歡了這個人這麼多年,可是就差了那麼一個月。所以,她魔障了,沉溺在了根本不是給自己的溫暖與愛情之中。

  “可是,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如果你一直沒發現,那該有多好啊。如今說這些,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自甘下賤?”

  “我沒有,我……”

  “沒關系!”

  孔凌伸手把頭上的頭紗扯了下來,直接扔到了地上,她道:“我只是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想著你和我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喜歡我的。可是事實證明,我失敗了,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的,我永遠都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她轉過身去,道:“你走吧,這場婚禮,就當是個笑話吧。”

  冬生站起身來,他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問:“不管怎麼來說,當初是你把我背出雪山的,你的確是救了我……只是,那時你看見我的時候,還有沒有看見其他人?”

  “……沒有,我只看見了你!”孔凌目光閃爍了一下,開口道。

  聞言,冬生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道:“這樣啊……謝謝。”

  “哥哥……”

  冬生走的時候,冬穎看向他,有些擔心的道:“你真的能找到,你想找的那個人嗎?”

  “只有那個人才是我想要的,你難道忘記了嗎,在這之前,我可是個單身主義……不是那個人,就不行。不管她在哪裡,我一定能找到她的。”

  從教堂出來的時候,外邊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冬生被凍得抖了一下,道:“好冷啊,六月飄雪,這可真是難見……”

  抬起頭來,他眼裡帶著笑,輕聲道:“好美的雪啊!”

  “冬生哥!”身後傳來叫聲,冬生轉過身,看見趙璐在他身後。

  “是璐璐你啊,不好意思啊,今天讓你白跑一趟了……對了,你今天一直想跟我說什麼?”

  “我,我可能知道冬生哥你想找的人是誰……”

  什麼?!

  冬生瞪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著急的問:“你說你知道她是誰,你怎麼知道?那她現在在哪裡?”

  “她……”

  剛說了一個字,趙璐突然看到一個人,她道:“越溪……”

  越溪踩著大雪走過來,她沒有用法術遮擋,雪花落了她滿身,頭發上帶著濕意。

  “這雪是不是很好看?”她問,轉頭看向冬生。

  是問我的?

  冬生心裡覺得奇怪,他點了點頭,道:“是很好看,這樣漂亮的雪,我已經很久沒看見過了。”

  越溪笑,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道:“那你就多看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這場大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整個A市都被大雪給完全覆蓋住了,就連新聞上都在報道這場大雪。六月飄雪,這可實在是難見,不過到這年代了,什麼天氣都不稀罕了,沒見都四五月份了,人家那些還下冰雹了。大家網上說個稀罕,便沒怎麼放在心上了。

  大雪停了,天氣很快的就熱了起來,不過一天,地上樹上積了的那層厚厚的雪全都化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滲入土地之中。那場大雪,在這世上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痕跡,回想起來,都讓人懷疑那場雪是不是真的存在著。

  “璐璐,那天你說你知道那個救了我的人是誰,你還沒告訴我那是誰了……”

  趙璐走到一邊,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笑道:“沒有啊,我又沒去過雪山,怎麼會知道是哪個人救了你?冬生哥,你那天怕是聽錯了吧。我是說,你確定孔小姐不是救你的人嗎?”

  冬生皺眉,道:“不對,你那天不是那麼說的……”

  “冬生哥,你真的聽錯了,想想就知道我不可能知道救你的人是誰啊。”

  “是……是嗎,真是我聽錯了?”

  “對啊!”

  冬生嘆了口氣,臉上全是失望。

  趙璐拿著剪刀剪花,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我聽伯母說,冬生哥你打算去雪山一趟……你,你是去找她嗎?”

  冬生點頭,眉眼彎了一下,他道:“他肯定在那裡等我的,都怪我當初認錯了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我的氣。我要不要買個什麼禮物哄哄她啊,你們小姑娘都喜歡什麼樣的東西啊?”

  “……要是你找不到她呢?”

  “找不到……我會一直找下去的,我想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

  “冬生哥,你……”趙璐張嘴,差點就要告訴他,雪女已經消失了,她頓了頓,道:“要是找不到,你就要找一輩子?冬生哥,你見都沒見過對方,你怎麼知道她是你喜歡的人?”

  “我就是知道!”冬生說得肯定,他伸手揉了揉趙璐的頭,道:“你這丫頭,等你遇到了你想要的那個人,你就知道這種感覺了。只有這個人,不管世界上有多少人,你想要的,只有這一個。”

  在兩天之後,趙璐聽到了冬生去雪山的消息,她眨了眨眼,心裡有些復雜。

  找不到了的,冬生哥,你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了的!

  這句話,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對冬生開口。

  而在千裡之外的雪山,冬生爬到了雪山最高的地方,這是Z國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可是他卻沒有半點高原反應,甚至在這雪山之中,他還覺得有種如魚得水的暢快感。

  雪山的最頂上長著一種花,花朵雪白,花蕊是黃色的,香氣是冬生最熟悉的。

  “你給我摘的就是這種花啊,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好看。”冬生笑,他整個人躺在雪地裡,四周十分安靜,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存在於一樣。

  “……你不說話啊,那我總不可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吧,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唔,我想想啊,你覺得雪雪怎麼樣,我覺得,你應該就這雪山上的雪一樣……”

  “雪雪……”

  他叫了一聲,天地間,無人回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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