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照溪 -【男主他功德無量】《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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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yo117 發表於 2019-1-13 08:17 PM

第120章

  Z國舞蹈大學便是在國際上也是小有名氣的,其他學校的新生歡迎會是小打小鬧,隨便你去,可是舞蹈大學的新生歡迎會卻是一票難求。在這個學校,即使是新生,舞蹈功底也是極強的,因而即使是新生歡迎會,藝術性也遠遠不是其他學校能比的。

  再加上跳舞的人很多不僅舞跳得好,就連模樣長得也不差,這讓Z國舞蹈大學的新生歡迎會成為了B市大學歡迎會裡最受人喜歡的,即使是其他大學的學生,也是頗為期待的,所以那票有錢都難拿到,難得趙璐能拿到四張票。

  “還好我在舞蹈大學有認識的人,他剛好在學生會工作,我就讓他給我留了四張……”趙璐說起來也是頗有些得意的,要知道這些票都是舞蹈大學免費派發的,可是外邊有人喊五百的高價了。

  越溪目光仔細在她臉上看過來,若有所思的道:“趙璐,我看你面相,是紅鸞心動的跡像……你有喜歡的人了?”

  聞言徐薇在一邊偷偷的笑,道:“我就說,那吳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分明就是喜歡你,找機會向你獻殷勤了。知道你想看他們大學的新生晚會,巴巴的就把票給送來了。”

  趙璐臉微微紅了一下,態度卻是大方得很,道:“他喜歡我,主動追求我,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也就是五張票而已。”

  四人趕在舞會開始之前到達了舞蹈大學,這時候距離新生歡迎會還有三個小時,他們剛好也能趁這三個小時在學校裡逛一逛,舞蹈大學這裡聽說風景十分不錯,還有一個特別漂亮的荷花池,占地十分廣,也是B市有名的一景。

  “……荷花池,在恐怖小說裡邊,這種地方最容易鬧鬼了。”越溪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就見趙璐和徐薇緊張兮兮的看著她。

  越溪:“……我開個玩笑的。”

  徐薇長長的松了口氣,嘟囔道:“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趙璐道:“有越溪在,我倒是什麼都不怕,可是這東西吧,總歸還是瘆得慌。”

  過來迎接他們的吳栩聽到他們的對話,覺得滿頭霧水,他撓了撓頭,道:“你們是說荷花池那嗎?說起來,那邊是挺不對勁的,今年已經淹死了四個人,現在學校都不准我們靠近那裡的,大家私底下都說那裡是鬧鬼了。不過怎麼可能嘛,這世界上哪裡有鬼,哈哈哈……”

  見識過鬼的趙璐和徐薇:“……”

  不,相信我們,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啊!

  舞蹈大學裡邊的風景的確不錯,綠化做得很好,裡邊還種了不少桂花,如今正是秋天的時候,桂花全部都開了,空氣裡聞著全是那股香甜的味道。

  心裡突然有所感,越溪往旁邊讓了讓,一個從她身邊走過去的自行車突然摔倒在地上,要是她沒躲開,這自行車怕是得倒在她身上了。

  自行車倒下,坐在上邊的主人自然也是摔到了,自行車後邊綁著的盒子被摔開,裡邊的一雙鞋咕嚕嚕的滾了幾圈,落在了地上。

  “學妹,你沒事吧?”吳栩急忙去扶她。

  那姑娘抬起頭來,長得倒是好看,眉目如畫的,因為吃痛眉頭緊皺著,扶著吳栩的手站起來,她低聲道了聲謝:“謝謝學長。”

  那邊趙璐伸手將那雙鞋撿了起來,遞過來道:“喏,你掉的東西。”

  那姑娘看見她手裡的舞鞋,表情立刻變了變,伸手飛快的將舞鞋搶了過來,動作看成粗魯,對手上的舞鞋看起來十分緊張的樣子。

  “謝謝!”她對趙璐道了聲謝,一雙手死死的握著手裡的鞋子。

  越溪看著她手上的鞋子,微微眯了眯眼。

  “學妹,你受傷了,要不要我們送你去醫務室?”吳栩注意到這位學妹手腳都流血了,立刻關心的問。

  尤其是手上的傷口,大概是車子摔倒的時候她用手撐了一下,手上鮮血淋漓的,還劃了一道口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著血,她伸手握住那雙舞鞋,血跡全部都蹭在了鞋子上,她看起來倒是一點都沒察覺。

  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那姑娘皺了一下眉頭,接過越溪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道:“沒關系,我現在有急事,沒時間去醫務室了……學長,剛剛謝謝你們了,我就先走了。”

  說著,她伸手把自行車推起來,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那雙鞋子,是芭蕾舞鞋,這同學是學芭蕾舞的嗎?”徐薇有些好奇的道。

  趙璐嘆道:“吳栩,你們學校好看的人真多……尤其是氣質,是因為都是跳舞的嗎,那氣質放在人群裡邊,實在是拔尖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如果只是長得漂亮,也就那麼一回事,但是獨特的氣質,才是最能給人留下深刻印像的。

  吳栩立刻笑道:“你們的氣質也很好啊……”

  說著,他下意識的看了越溪一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要說這三人姑娘裡邊,模樣長得最好的是越溪,氣質最獨特的也是她,不過吳栩總覺得看著她有些怕怕的,感覺很有壓力。

  越溪的氣質,清且冷,有種同齡人所沒有的沉靜,就像是一汪沒有漣漪的湖水,十分安靜。她站在人群裡邊氣質十分特別,本應該是格外的讓人矚目。但是,奇怪的是,其他人很少注意到她,只有看見她之後才會覺得,啊,這個姑娘長得真好看,氣質也好。

  看見她的第一眼,吳栩簡直是驚為天人。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趙璐,他可是個十分專一的人。

  “吳同學在看什麼?”

  韓旭突然輕聲問,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面前,雖然是笑盈盈的,可是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沒有底的深淵,吳栩看了一眼就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可怕?

  吳栩立刻打了一個激靈,像是被食肉動物盯住的食草性動物,有種面對天敵的感覺,頭皮都要炸了,忙道:“沒,沒什麼!”

  越溪注意到地上落了個東西,她伸手將那東西撿起來,發現是舞蹈大學的學生卡,她看著上邊的名字,念出聲來:“張曉。”

  “張……張曉,這不是今晚芭蕾舞團節目裡要表演的學生嗎?”那邊吳栩開口道,看韓旭不再緊盯著自己,悄無聲息的松了口氣,說話也不再結結巴巴的。

  趙璐問:“你知道她?”

  吳栩道:“我在學生會工作,負責的就是節目審選之類的,所以看見過她的名字。”

  趙璐懷疑的看著他,道:“這麼多節目,所有人的名字你都記下?”

  “那當然不是了,只是張曉這邊的情況不同……我上次不是跟你說,我們學校有個叫路明月的新生十分出色嗎?原本這個節目是她來跳最主要的部分的,可是前段時間,她出事去世了,這個節目就換了人,換的就是這個張曉,所以我才有印像。”吳栩解釋道。

  趙璐下意識的問:“出事去世了?”

  “是啊,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她跳舞天分那麼高,老師們對她都多有稱贊,說是比起國家上的舞者來說,她的舞蹈也是不差的,就是年紀太小了,等她再大些,在國際上怕是也能有一爭之力的。可是沒想到她這麼年輕就離開了,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吳栩忍不住感嘆,老師們提起路明月這個人,也是說不出的扼腕嘆息,都道可惜了這麼一個天才了。

  這話題有些沉重,吳栩很快就岔開了話題,講到了其他地方。

  韓旭挨著越溪,低聲問:“師父,從剛才你就在想什麼?”

  越溪道:“沒什麼……你剛剛有沒有覺得,那個叫張曉的,她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有些邪性,又帶著一些血氣……你注意到她手上的那雙鞋了嗎,那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就是從那鞋子上傳來的,讓人很不舒服,而且那東西不像是鬼,反倒像是某種邪惡的念體。”

  “那雙鞋子上的確是有些東西,而且應該最近才見了血,所以那東西很活躍……反正是不相關的人和事,師父你根本不必要在意。”韓旭微笑,語氣十分的漫不經心。

  夕陽的陽光落在他眼裡,一雙眼像是會發光一樣,似乎帶著幾分悲憫和溫柔,十分的迷人,惹得從他身邊走過的女孩子們忍不住臉頰一紅——這個青年,肯定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在,最主要是長得可真好看,不愧是舞蹈大學的學生。

  越溪眨了眨眼,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那應該是它的主人死的時候,留下了某種執念,讓這雙鞋擁有了某種無意識的念體。”

  念體無形,但是卻有著蠱惑人心的本事。再加上剛才那個女孩心術不正,身上還帶著孽氣,怕是造了殺孽的,對這種邪惡的東西更有一種吸引力。

  而念體,會吸食別人的精血生命,逐漸成長,到達某個地步,還能生出意識來。而才剛吸食了一個人精血生命的舞蹈鞋,又嘗到了鮮血的滋味,怕是會邪性大漲。

  *

  大學活動中心後台,張曉提著鞋走進來,老師看她手腳上的傷口,著急得不行,道:“你這是在哪弄的?還能上台嗎?”

  張曉搖頭表示沒事,道:“來的路上摔了一跤,不過沒什麼事,穿上演出服遮住就沒事了,上台肯定是能上的,不影響我的演出的。”

  老師再三確定了她的狀態,得到了她的保證,這才微微點頭,讓人拿了藥箱來給她處理身上的傷口。馬上就要帶上場的時候,可不是掉鏈子的時候。

  還好張曉腳上的傷口沒什麼大礙,就是擦破了皮,倒是手上,傷口被石子劃了一道,不過現在血也不再流了,處理了貼上創可貼就好了。

  張曉彎腰將舞鞋穿好,她看著腳上的舞鞋,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伸手仔細看了兩下,嘟囔道:“鞋上的血呢?”

  她剛剛手上受傷了,傷口上的血流了不少在鞋上,可是現在她仔細看了一下,卻什麼都沒看見——這雙鞋,顏色依舊雪白,甚至連一點髒污都沒有,就連舞鞋上淺淺的花紋,也還是那麼的漂亮。

  那邊節目快到她們了,張曉站起身來,注視著鏡子裡的人,微微一笑,笑容自信而從容。

  她相信,今晚自己一定會是最亮眼的那人,任何人都不會奪去她的光芒。

  在她轉身離開之後,鏡子裡找出來了她的背影,她雪白的舞衣,恍然間似乎攀上了艷麗的紅色,就像是用鮮血慢慢染上去的一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4 07:52 PM

第121章

  晚上七點的時候,舞蹈大學的迎新晚會正式開始。早在之前越溪他們就已經入座了,托了吳栩的福,他們的位置在最前面的第二排,視野很好,也沒啥遮擋的,完全能將舞台上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的。

  舞蹈大學的學生高顏值的不少,兩個主持人更是男的俊女的俏,幾句話就把氣氛炒熱了起來,一直到最後一個表演,都沒讓氣氛冷下來。

  “最後一個節目就是張曉她們的《精靈》吧……”趙璐翻著節目表,《精靈》是整個晚會壓軸的節目,這也反應了這個節目有多麼的出色,這才被放到了最後。

  隨著一段空靈的音樂響起,舞台兩側有穿著淺綠色舞裙的表演者從後台進來,她們不斷的跳躍著,一跳一動,都充滿了一種活力,就像是森林中活潑快樂的精靈,舞姿說不出的優雅迷人。

  精靈們退去,舞台上燈光變暗,然後一注燈光突然從頂上打下來,在聚光燈中,是一個穿著雪白舞裙的姑娘,她身姿優雅,是森林之中最美的白精靈,她就像是一只美麗優雅的天鵝,揚著自己修長漂亮的脖頸,身姿十分優雅。

  音樂一動,這位白精靈也動了起來,她跳動著,心情愉快而舒暢,就連伸出的手指,也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與優雅。每一次跳動,她的舞姿就深深的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薇輕輕捂著嘴,眼裡全是驚艷,輕聲道:“這就是那個張曉?”

  今天下午看見的時候,張曉雖然漂亮,可是卻還沒有達到讓人驚艷的地步,可是到了舞台上的她,卻美得驚人,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令人著迷的魅力。

  舞台上,張曉跳起來,身姿輕盈,整個身體就像是要飛了起來,似乎一點重量都沒有。

  後台,芭蕾舞的老師瞪大眼睛,忍不住稱贊道:“張曉這一段跳得真是不錯,那個動作,堪稱完美……”

  而且,她跳得還越來越好,從她身上所展現出來的那種爆發力,讓人忍不住驚嘆。

  越溪微微眯眼,其他人只是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見張曉身上的東西。可是在她眼中,張曉卻只是一個傀儡,她的身體被一股詭異的氣息所掌控著,那道氣息支配著她的身體跳舞,甚至在支配著她的精血與生命力。

  她的舞蹈之所以會這麼具有感染力,甚至具有爆發力,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這是在用她的生命來跳舞。生命是美麗的,透支生命的舞蹈,又怎麼可能不漂亮,不動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跳下去,張曉怕是得被那東西把所有的生命力都給吸取光了。

  越溪站起身來,直接往舞台上走去。她這個舉動太過突兀,瞬間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見她的動作,舞台兩邊的保安急忙上前來攔她。

  “你干什麼了?現在舞台上正在進行表演,你不能上去!”保安厲聲道。

  舞台上的表演已經到了最後一節,獵人誤闖了這片森林,他發現了森林之中美麗的白精靈。貪婪的獵人對白精靈射出了一箭,森林中的精靈受驚,四處散開,而受傷的白精靈,開始了自己的獨舞。

  音樂從急促又轉向安靜,安靜之中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受傷的白精靈雙手伸開,那雙手就像是一雙美麗的翅膀,一次次展開,卻因為受傷,只能無力的垂落在身側。

  張曉的表演十分具有感染力,整個活動中心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顆心都隨著她的表演而揪緊放松。

  頭上的聚光燈刺眼極了,張曉瞪大眼睛,聽見自己胸腔裡的那顆心髒正在劇烈的跳動著,它跳動得很快,就連耳中都是那種砰砰砰的心跳聲。

  音樂聲似乎在遠去,眼前的一切也在慢慢變得黑暗起來,張曉的身子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凄涼絕美,就像是白精靈真的死去了一樣,那種死亡的感覺,緊緊的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越溪眉頭緊皺,低聲道了一句:“縛!”

  兩個保安瞪大眼睛,他們發現,他們的身體竟然完全不能動彈了。這下,他們看著越溪的目光之中就帶了幾分畏懼了。

  催動手上的黃符,一道淺金色的光芒飄出,直接籠在張曉的身上,護住她的心脈。沒了保安的阻擋,越溪十分順利的就走到了台上去,她蹲下身子去查看張曉的情況。

  她這個突然的舉動,讓底下的人一陣喧嘩,後台的人見狀急忙將舞台上的燈光給關掉了。

  底下一陣騷動,黑暗的舞台上,有人衝上來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越溪伸手撫上張曉的脖子,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了。要不是剛才那張護心符保住她的一絲命線,怕是整個精氣都會被這雙鞋給吸取光。從吸取到現在,這才短短的十幾秒的時間而已。

  張曉腳上,那雙鞋看起來十分不起眼。可是在越溪眼裡,這雙鞋上的氣息在吸取了張曉的生命之後,卻是邪氣大漲。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吸取了多少人的精氣血氣,透著一種十分不詳的氣息。

  其他人看她完全沒搭理他們,心裡那叫一個氣,剛想說些什麼,越溪已經直接打橫抱將張曉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後台去。

  其他人看她抱著張曉過來,瞪大了眼睛,不過他們也發現了張曉的不對,對方躺在越溪懷裡,雙眼緊緊閉著,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張曉怎麼了?”老師追問道。

  越溪唔了一聲,道:“一點小事……就是有些麻煩。”

  她從來就不喜歡麻煩,要不是這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亂,她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旁邊的同學好奇的看向這邊,然後他們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落在了張曉的腳上,那雙看起來十分漂亮以及耀眼的鞋子。

  那雙鞋子似乎在呼喚著他們,只要穿上這雙舞鞋,他們就能變得更加出色和美麗,就連一旁的老師,目光也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越溪輕笑,道:“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作亂,是覺得我很好欺負嗎?”

  說著,她伸出手去,直接在空中一捏,一團黑霧直接從舞鞋上被剝離了出來,直接就被她捏在了手裡,同時那東西發出尖利的叫聲來。

  尖利的叫聲傳到人耳中,十分刺耳,震得人頭疼得很,後台的人被這聲音叫得捂著腦袋叫疼。

  “安靜一點!”越溪捏著這團黑霧,直接往桌上拍了拍,尖叫聲戛然而止,那東西直接被她給嚇到了,一團霧氣都在瑟瑟發抖。

  後台裡的其他人被那東西剛才那叫聲刺激得眼前發黑,如今聲音消失,有種頭暈目眩,想吐的感覺,就像是暈車了一樣。

  韓旭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靠著牆開口道:“一個連形體都沒有的東西,倒是精神力強大。”

  “身上邪氣倒是重,我最討厭這個味道了,聞起來一點胃口都沒有。”越溪撇嘴道,十分嫌棄的表情,她也是會挑食的,這樣的東西,吃都不想吃,所以她伸手直接把這東西給捏碎了。

  明明再吸食一點生命力就能化形了,只是這東西看來運氣不怎麼好,就在最後關頭,被越溪給捏散了,啥都沒留下。

  其他人聽著兩人的談話,更是面面相覷——怎麼覺得這兩個人神神叨叨的?

  韓旭笑,他走過來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曉,道:“面相刻薄寡恩,甚至身懷孽障……這人身上沾得有人命,也許不是她殺死的,但是肯定也和她有關。這樣的人,師父你干嘛救她?”

  越溪十分理直氣壯的道:“那東西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這肯定是瞧不起我。”

  韓旭微微點頭,道:“師父高興就好。”

  越溪:“……”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聽著簡直老不爽了。

  她低下頭撫了撫張曉的心口,一道真氣注入她的心髒之中。

  “咳咳咳!”

  緊閉著眼睛的張曉猛的睜開眼睛,然後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慘白的臉因為劇烈咳嗽而帶著幾分病態的潮紅來。

  她目光茫然的看著四周,發現這裡竟然是後台,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喃喃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她明明記得,剛才自己還在舞台上,然後就感覺心髒驟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曉,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麼樣?”一旁的負責人老師看張曉睜開眼,忙問道。

  張曉從地上站起身來,覺得手腳發軟,她搖了搖頭,道:“我,我沒事,老師,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也不清楚啊。”老師也是一頭無數,她指著越溪道:“剛才你在舞台上暈倒了,是這位同學把你抱回來的。你剛才臉色十分難看,把我們都嚇到了。”

  那慘白的臉色,看上去就好像沒了氣一樣。

  張曉抬頭看向越溪,越溪笑了一下,道:“如果沒有我,你剛才就死了。”

  她的語氣也沒什麼高高在上,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問你自己了,你腳上的這雙鞋是從哪裡來的?”

  聞言,張曉的身體頓時一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6 08:16 PM

第122章

  “……為什麼會出現現在的情況,那就只能問你自己了,你腳上這雙鞋是從哪裡來的?”

  越溪垂眸看著張曉腳上那雙舞鞋,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問道。

  聞言,張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的將一雙腳往後縮了縮,避開越溪的目光,道:“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越溪挑眉,笑得了然,她道:“沒關系,聽不懂就算了……反正那東西已經沒了,也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了。”

  “你說什麼?”聽到這,張曉的表情卻是一變,她伸手抓住越溪的手,連聲追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那東西已經沒了?”

  越溪低頭看她,道:“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屬於自己,這天底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若不是我及時出手,你早就沒了命。”

  可是即使如此,張曉的表情還是失魂落魄的。

  越溪目光動了動,沒再說什麼,直接轉身走出了活動中心的後台。

  張曉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手,表情茫然而慌亂,心亂如麻。後台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完全聽不懂他們兩人話裡的意思,簡直就是神神叨叨的。

  “師父幫了她,她好像並不心懷感恩,而是更驚慌失去了讓她作弊的東西……”韓旭輕笑道,似乎對這種想法頗覺得有趣,笑眯眯的道:“她現在享受的掌聲和鮮花,以及大家的追捧,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如今沒了作弊的東西,她便會從雲端掉到污泥之中,這種落差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越溪毫不在意的道:“那是她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是天師,又不是心理輔導師……這次真的是虧大了,連一毛錢都沒賺到。”

  兩人從後台出來,在禮堂前邊和趙璐他們彙合,路上還能聽見從禮堂出來的學生們十分興奮的討論這次的歡迎會,尤其是張曉她們的芭蕾舞劇《精靈》,更是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像。特別是最後一幕白精靈死去的時候,那種感染力與張力,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越溪停了一耳朵,暗自嘀咕著,當時那舞台上的人差點就死了,你說有沒有感染力?

  吳栩看了一眼時間,道:“晚會提前結束了,現在才九點半,你們不要繼續在我們學校逛逛?我們學校很多地方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時間的確還算早,趙璐征詢了一下越溪他們的意見,道:“要不,你帶我們去你們學校的荷花池看看?你們的十裡荷花塘可是很有名氣的。”

  聞言,吳栩卻是有些猶豫,他道:“荷花池那邊啊……那邊可能有點不太方便。”

  趙璐疑惑的看著他。

  吳栩表情有些奇怪,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們去,只是荷花池那邊有些奇怪……你們記得我跟你們說過吧,荷花池那邊從開學到現在,已經死了四個人,邪性得很,現在大家都不愛往哪去,說是鬧鬼。其實我也不信什麼鬼不鬼的,我們要相信科學不是?只是,每次去那邊我都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也不愛去那邊。”

  他們大學裡的荷花池兩邊修著很漂亮的長廊,上邊掛著那種十分漂亮的宮燈,到了晚上燈打開,光照不明不暗的,是許多小情侶都喜歡去的地方。可是自從連續發生了四場命案之後,大家都不敢去哪了,遠遠看去,那裡燈影朦朧,連個人影都瞅不見,再看湖裡水霧朦朧,暗淡的一片,瞧著的確有種陰冷怪異的感覺。

  “……的確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感覺陰森森的。”趙璐搓了搓手臂,覺得有點冷。

  其實現在這季節雖說是秋天,但是在B市,秋夏兩季的氣溫沒啥區別,現在也還是熱得慌,到了晚上空氣也都是燥熱的。可是一走到這荷花池來,卻是陰氣森森的,那股子撲過來冷氣,激得人露在外邊的肌膚都起雞皮疙瘩了。

  徐薇看向越溪,問:“越溪,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越溪幾步走到湖邊,那邊吳栩攔了一下,道:“別過去,不能靠近水邊。你們不知道,上一次遇害的那個同學,就是在湖邊,直接就掉下去了……我看過那個視頻,她就站在湖邊,卻突然像是有人伸出手去把她拉下去了一樣,拽在水裡就沒爬得起來。”

  “沒關系,我就看看……”越溪開口道,直接走到了湖邊,蹲在一塊低處的石頭上,把手伸到湖裡邊。

  這荷花湖上蒙著一層白色的水霧,看上去如夢似幻的,可是站在湖邊就感覺到一股冷氣,而這湖水更是冰冷刺骨,手一伸進去,那股冰冷直接就往人骨頭縫裡鑽,凍得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陰氣,怨氣,恨意……

  湖水裡有無數情緒湧上來,那種復雜的情緒,完全能將普通人完全給攪得迷了心智,不過越溪倒是絲毫感覺都沒有,完全不為所動。

  一只滑膩的手從水裡伸出來,突然抓住越溪的手,直接拉著她使勁往水底下拽。

  吳栩、趙璐還有徐薇三個站在她後邊,十分緊張擔心的看著她,然後突然聽見越溪輕輕咦了一聲,像是在驚訝什麼一樣。

  還不等他們細想,他們就看見原本安靜的湖水突然開始開始攪動起來,水花四濺,像是水底下有什麼東西在攪弄著湖水一樣。

  “怎……怎麼了?”吳栩他們三人被嚇了一跳,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想衝上去拉越溪。

  “別過來。”

  越溪淡淡的說了一句,吳栩三人的動作頓時就停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越溪嘴角帶著笑,手下動作卻干脆而利落,反手抓住那只手,拎著就直接往水上扯,她語氣輕松的笑道:“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唳!”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吳栩他們就看見一個人影被越溪直接從水底下扯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跑到這來了?”一道電筒光照過來,那光恰好落在越溪眼睛上,她下意識的眯了眯眼,手上的東西滑不溜秋的,趁機直接從她手上掙脫了開去,鑽回了水裡。

  一個保安從旁邊走過來,看著他們一群人,道:“你們是哪個學院的學生,怎麼跑這來了?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越溪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上的水,有些無奈——早知道剛才就直接把那東西給捏死了。

  “……你們是其他學校的學生?我跟你們說啊,我們學校這個荷花池這段時間有些不太平,上邊都下了命令了,不准人進去了,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吳栩有些驚訝,道:“什麼時候說的不准人進去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保安道:“就今天下午的事情,上邊說是這裡風水大概不好,怕學生們來這裡又出什麼意外。對了,學校還找了個大師明天來看看這裡的情況……我看啊,他們也覺得是什麼女鬼在作祟了。”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韓旭笑:“保安大哥消息很靈通嘛。”

  保安立刻就笑了起來,有些得意的道:“那可不,要知道,我叔那可是學校的副校長,什麼消息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學生,就貪圖什麼浪漫的,我跟你們說啊,那荷花池那裡鬧鬼,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鬧鬼?大哥知道荷花池那裡鬧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越溪問。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想想啊,也就開學這兩三個月吧,我記得是九月底的時候吧,那是第一個死去的學生。那是個女同學,還是大一新生了,聽說被好友劈腿,一時氣不過,當天晚上就直接跳到這荷花池裡自殺了,等第二天她的屍體才被發現,都被泡得不成樣子了。”

  說到這,保安大哥看著越溪他們幾個,十分不明白的道:“唉,你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為點情情愛愛就要死要活的,有意思嗎?是游戲不好玩,還是動漫不好看啊?不然為啥連命都可以不要啊。”

  “也許只是一時衝動,死亡降臨的那一瞬間,他們大概就後悔了。”越溪淡淡的道,她遇到過很多這樣的鬼,死的時候就衝著那股氣,可是等死了變成鬼了,才悔不當初,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保安看著他們離開荷花池,這才拿著電筒繼續去檢查四周的情況,以免又有學生跑進荷花池這裡來,這裡可邪乎著了。

  吳栩一路上都是神思不屬的,表情呆呆的,半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在荷花池那裡發生了什麼,瞪大眼睛道:“你們剛才看見了嗎,看見那裡荷花池裡的東西了嗎?那是鬼嗎?是鬼吧!”

  趙璐無語的看著他,道:“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吳栩:“……這,這不是,頭一回見,有點不習慣嗎?可能多見見就好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提出這種奇葩要求的,你還想多見鬼啊?真是有夠奇怪的。”

  “……”

  *

  第二天,學校的老師果然是帶了兩個道士模樣的人來,兩道士在荷花池那裡擺了一個神壇,手裡舉著長劍黃符在那嘀嘀咕咕的,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引得不少學生來圍觀。

  張曉和舍友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剛好路過這裡,看那邊圍著一群人,也忍不住瞅了兩眼。

  舍友笑嘻嘻的道:“……學校也是真好玩,怎麼還請了道士來?難道還真信是鬼在作怪啊?這完全就是封建迷信。”

  另一個舍友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你們難道不覺得荷花池這裡很邪性嗎?自從余玫在這裡自殺之後,已經死了四個人。你們說,會不會是余玫的鬼魂在作亂啊?”

  說到余玫,其他人就忍不住去看張曉。說起來張曉和余玫當初可是好閨蜜,同進同出的,可是插刀最狠的也是張曉這個閨蜜,不僅搶了余玫的男朋友,還把人家給奚落了一頓。

  這世道,果然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啊。

  被她們若有若無的目光刺得心情煩躁,張曉嗤笑道:“她余玫死了和我有什麼關系?她自己綁不住男人,還要怪在我頭上?任輝可是跟我抱怨了好幾次,說她這個人性子太過木訥無趣,一板一眼的,任輝早就想和她分手了。只是誰知道,一跟她說分手,就想不開去跳湖,真能怪得了誰?這麼死了,也是活該。”

  其他人看她很生氣的樣子,連忙笑道:“這世上哪裡來的鬼……倒是張曉,你昨天在迎新晚會上的表演可真精彩,有好多人都在議論你了,說你的舞蹈特別有張力和感染力,他們都被你的舞蹈給迷住了。”

  聞言,張曉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點得色來。

  “……後邊要不是那個女生上去搗亂,晚會也不會突然中止,就連你們的《精靈》也被叫停了,也不知道那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人。”

  張曉腦海之中閃過越溪的一張臉來,表情變了變,沒說什麼。

  不過昨晚她的表演的確是大受好評,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在暗暗打量她,甚至還有人給她送鮮花的,這讓張曉心情十分愉快,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到達練舞室。

  腳上的舞鞋還是一樣的雪白,可是穿在腳上的那一瞬間,張曉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張曉,你怎麼了?”老師看她站在那裡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問。

  張曉抬起頭來,表情有些難看,她扯了扯唇,道:“老師,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想請兩天假。”

  老師關心的看著她,也知道昨天晚上她在舞台上暈厥的事情,所以也沒多問什麼,只是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不過雖然不能來練舞,基本功還是要做的。”

  張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她收拾著東西回了宿舍,這個時候,舍友們都去上課了,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直接伸手將窗簾拉上,抱著那雙舞鞋,焦躁的在屋裡走來走去,然後目光落在手裡的舞鞋上。

  沒有,沒有那種感覺了……

  現在這雙舞鞋,就和普通的舞鞋一模一樣了,給她帶不來任何的幫助。

  張曉咬著手指,心亂如麻,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

  沒有了那雙鞋子,她怎麼表演得出那種震撼人心的舞蹈來,其他人又怎麼會看她?而那些鮮花和掌聲,還有稱贊,都會盡數離她而去,這讓她感覺十分恐慌。

  在這一刻,張曉忍不住對越溪生出了一種怨憤來,如果不是她,舞鞋也不會失去效果,她仍然可以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享受眾人的追捧。

  她完全忘記了越溪對她說的話,因為那雙鞋,她險些丟了性命,要不是越溪及時出手,她的屍體怕是都涼了。

  可是在這時候,她卻將一切都怪罪在了越溪身上,臉上的表情猙獰得可怕。

  迎新晚會上的表現,讓張曉得到了無數人的稱贊,就連老師對她也是和顏悅色的,但是稱贊有多悅耳,她在私底下就有多焦躁,有多心虛,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她真正的本事。

  她完全無法想像,如果大家發現她再也跳不出那樣的舞蹈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但是只是想像,就讓她難以忍受了。

  宿舍裡的舍友對她也是大誇特誇,張曉越聽表情越加煩躁,所以和舍友們說了一聲,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舍友看著關上的門,覺得有些奇怪,道:“張曉以前不是最喜歡別人誇她的嗎?怎麼最近一誇她她就那副表情?”

  其他兩個舍友完全不在意她的情況,隨口答了一句:“誰知道了,大概心情不好吧。”

  從宿舍出來,張曉終於感覺輕松了許多,她也不知道去哪,就在學校裡亂逛,逛著逛著,不注意就走到了荷花池這邊來。

  晚上的荷花池透著幾分陰森,現在已經是秋天裡邊的荷花全部都枯萎了。不過張曉還記得余玫死的時候,那時候學校的荷花還是開得很燦爛的,余玫的屍體被撈起來的時候,身上掛著一朵荷花,就好像那荷花是從她身體裡長出來的一樣。

  夜色中,張曉的臉上露出了充滿著惡意的笑容來,臉上的惡意讓她看起來十分醜陋。

  她慢悠悠的走到湖邊,看著安靜的湖面,像是又看到了余玫當時哭著來找自己的模樣,她忍不住笑道:“你問我為什麼搶任輝,那還不是因為你蠢。你這個人,也就長得好看了一點,其他還有什麼優點?平時還一副對我好的樣子,你以為我很稀罕嗎?”

  余玫和她是同班同學,兩人感情很好,所以就算大學也是報考的同一個學校。但是余玫比她更出色,無論是哪方面,家世甚至是容貌,都不是張曉能比的。嫉妒就像種子,早就在心裡種下了,照著機會就抽根發芽了。

  “……任輝,也就你把他當成寶貝,我就稍微勾了勾手,他就說他喜歡我,還說你性子木訥,一點情趣都不懂。你和我比,你還差得遠了!”

  她哼笑一聲,說了這麼一通,終於覺得心裡的郁氣排解了許多,轉身打算離開。而就在她提腳打算走的時候,她感覺腳上一緊,似乎有一雙手在拉著她一樣,使勁的把她往水底下拖。

  張曉心裡一慌,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整個人就被拖下了水,水泡咕嚕嚕的往上冒。很快的,這裡恢復了安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一樣。

  “……我是幻聽了嗎,總覺得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落水了。”保安走過來,在湖邊掃了一眼,沒看到什麼不對勁,嘴裡嘀咕了一句。

  他低頭,將倒在地上的欄杆扶了起來,道:“欄杆怎麼斷了?要是有學生過來,不注意摔下去了怎麼辦?”

  湖底下。

  張曉努力朝著上方伸出手去,想要從水裡掙脫出去,可是她的身體卻很重,像是有人拉扯著她一樣,使勁的將她玩湖底裡拽。

  “張曉……”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曉猛的瞪大眼睛,她轉過頭去,正對上一張被水泡得浮腫而醜陋的臉,那張臉,即使被水泡得腐爛,仍然讓她覺得熟悉。

  余玫……

  張曉在心裡默默念出這個名字來,心裡全是驚恐。

  余玫對她露出一個笑來,拖拽著她的身體直接拉到了湖底。在湖底充滿著腐爛的淤泥裡,一朵粉嫩嫩的蓮花在湖底開得正燦爛,隨著水流微微晃動著,姿態妖冶。

  一條蓮花藤伸過來,直接刺破張曉的身體,然後鑽了進去,紅色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但是在水底卻很快的溶解了開來,張曉的身體習慣性的抽搐了一下,瞪大的雙眼慢慢的失去了焦距。

  在她身體上,一朵粉色的蓮花開得燦爛,花瓣微微張開了一些,大概很快就要盛開了。

  在張曉消失的第四天,她的屍體出現在了荷花池的湖面上。她的身體因為在水裡泡得太久,已經變得腫脹醜陋,而最讓人們感到奇怪的是,在她的身體上,有一朵粉色的蓮花開得正燦爛。那蓮花的根部扎在她的身體上,就像是將她的身體成為了培育這朵蓮花的溫床,透著一種妖冶。

  *

  越溪是從趙璐那裡聽到張曉的死訊的,消息自然是吳栩跟她說的。

  “明明上次你救了她的命,可是沒想到她還是死了。”趙璐開口道,臉上有些惋惜,怎麼說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上次見還好好的了,沒想到一轉眼就死了。

  越溪目光動了一下,問道:“死了?”

  趙璐點頭,她湊近越溪,小聲道:“聽吳栩說,張曉死得很奇怪,她的屍體從湖裡打撈起來的時候,從屍體上長出了一朵蓮花。”

  “蓮花?”越溪微微皺眉,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徐薇問:“上次越溪在那裡,差點就被裡邊的東西給拖進去了……那裡邊,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越溪道:“我原本以為那是水鬼,可是現在看來並不盡是。”

  在水裡死去的人是有可能會變成水鬼的,水鬼和其他鬼魂不一樣,成為水鬼之後就不能投胎,除非能找到替死鬼。所以,水鬼會將人拖進水裡,尋找替死鬼,這樣他就能轉世投胎了。其實水果也算是地縛靈的一種,死後會一直被困在水裡。

  “那荷花池裡的氣息,帶著點鬼氣,又帶著點其他的……我想,應該和那朵蓮花有關。”

  那朵蓮花,可能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了。

  而就在張曉的屍體被打撈起來的第二天,舞蹈大學的荷花池裡,一夜之間,整個湖裡盛開了無數蓮花,一朵一朵粉嫩嫩的蓮花,將整個湖面全部都鋪滿了,就像是到了盛夏時節一般。

  有B市的學生拍了照片放到了網上去,這下,整個B市甚至整個Z國都轟動了。Z國舞蹈大學裡的蓮花一夜之間盛開,這讓大家都十分好奇,並且慕名前來,想要看看這一夜之間的蓮花到底是怎樣的。

  等越溪看見那滿湖的蓮花,她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蓮花本該是高潔之物,自古以來甚至被佛家奉為聖品,可是在這荷花池裡蓮花,開得雖然好,卻充滿著邪氣,看上去十分妖冶。

  越溪若有所思的道:“已經完全盛開了,看來湖底下的東西就就快要成熟了……”

  等到了舞蹈大學荷花池附近,越溪的感覺更加敏銳了,這空氣裡幾乎充滿著那種清淡的蓮香,並不濃郁卻是飄得到處都是。同時散發出來的,除了香氣,還有那磅礡的靈氣。

  在這蓮花盛開的時候,這裡靈氣大漲,不僅是天師們有所感覺,甚至就連那些妖魔鬼怪們,也都會蜂擁而來。這東西對他們有無上的吸引力。越溪能感覺到,空氣裡有一些東西在蠢蠢欲動,他們正在等待著湖底的東西完全盛開的時候。

  舞蹈大學的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一覺起來這湖裡突然全部開滿了蓮花。”

  如果是在平常,學校裡肯定是很高興的,還會趁此機會好好宣傳一下。可是原本學校得荷花池最忌那就有點邪性,再加上蓮花開的前一天,才剛有一個學生死在裡邊,死的時候從她身體內部長出了一朵蓮花來。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怎麼看都邪性得很,學校這邊也怕發生更大的事情,急忙找了專業的人員來。雖然最後來的是兩個十分年輕的人,看起來就和他們學校的學生差不多。

  荷花池這邊早就拉起了警戒線,害怕這荷花池有什麼問題,學校禁止學生們靠近,所以學生們雖然想過來,也沒辦法。

  “越小姐,你看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負責人問,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他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冷。

  “這湖底下有東西,對於那些陰邪之物來說,很有吸引力,貴校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學生們遠離這裡為妙……”

  越溪彎腰摘了一朵蓮花在手裡,那蓮花開得極為漂亮,花瓣嬌嫩,可是她一摘下來,立刻在她手上凋謝了,枯萎的花瓣簌簌落在地上,她忍不住嘆道:“可惜了,好好的東西,偏偏染上了邪氣。”

  蓮花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最為高潔的,尤其是這蓮花還不是普通的蓮花,一沾上邪氣,那就全毀了。

  韓旭眯著眼看著被夕陽鋪滿的湖面,道:“難得的九星蓮,的確是可惜了。這東西到現在已經絕種了,這湖裡的那顆,大概是一直被裹在泥土裡邊,只等待時間就會生長盛開。可惜,就在九星蓮快要盛開的時候,有人在這湖裡投湖自盡了……”

  怨氣,憎恨,憤怒!

  這些種種負面情緒染到了這九星蓮上,原本的聖物,瞬間就變得邪惡了。

  越溪感嘆道:“所以啊,不要往湖裡亂扔東西啊。人家好好的一朵蓮花,在湖裡開得多好啊,招誰惹誰了啊。”

  負責人:“……”

  “那現在該怎麼辦?”負責人只能求助越溪了。

  越溪道:“我讓你們准備的東西准備好了嗎?”

  負責人立刻點頭,道:“都准備好了,上等的朱砂,還有白酒是吧。”

  越溪嗯了一聲,負責人立刻讓人把東西送來。拿到東西,越溪將朱砂處理了一下放到了白酒裡邊——朱砂和酒都是最為熾熱的東西,而且驅邪除穢。

  摻了朱砂的白酒被倒在湖水裡,越溪掐了個發決,一股白酒的香氣瞬間彌漫開去,裹著淡淡的蓮花清香,裡邊似乎含著某種極為熾熱的氣息。

  “九天,火法!”

  一聲低喃,整個荷花池湖面上瞬間燃起了滔天的火焰。明明這一湖全是水,但是此刻卻像是全部成了白酒,一燃起來便是熊熊大火,將整個湖全部給覆蓋了。而在湖中盛開的蓮花,在這大火之下,慢慢化成了黑色的焦灰,紛紛散落在湖面上。

  火焰滔天,瞬間將湖面的寒氣全部給消除了,一股熾熱之意撲面而來。

  負責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不可置信的看著越溪。即使是他親眼看見這一幕,他仍然覺得不可置信——這水究竟是怎麼燃起來的?

  湖裡的蓮花被燒盡,這火不僅是燒盡這一切,還將這滿湖的邪氣完全給燒掉了,看到這一幕,黑暗中那些東西有些騷動起來。

  那湖底的東西對他們有種龐大的吸引力,他們怎麼能看見有人毀了它?

  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夕陽西下,晝夜交替,逢魔時刻!”

  越溪喃喃,看著隱在黑暗之中的東西再也忍不住鑽了出來,一片黑壓壓的無形之物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將夕陽最後的一抹余光都給遮住了。

  “剛好,我正想試試那招霜月落花劍了……”

  韓旭笑了一下,將懷裡抱著的劍遞了過來。這劍當然比不過韓辭雪的那一把劍,但是足夠鋒利,越溪拿來切西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

  霜月落花劍這是明鏡大師所創下的,一劍出,萬魂滅!

  雪白的劍氣就像是一朵朵雪白的霜花,劍氣所到之處,陰晦之物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瞬間化為了飛灰。

  這一幕,十分的美,但是在這美麗之下,是森冷的殺機。

  B市天師盟的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那雪白的劍氣下隱藏的殺機,即使是他們,也感覺到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戰栗感。

  這就是霜月落花劍?

  知道韓家霜月落花劍的人看到這一幕腦海裡都生出了這個想法,傳說中明鏡大師一劍揮出,可斬殺萬鬼,但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看見過真正的霜月落花劍。

  可是這個小姑娘是誰,她怎麼會霜月落花劍的?

  來人把目光落在越溪身上,眼裡帶著幾分驚異與好奇,開口道:“在下天師盟B市分部部長劉義,剛才那是霜月落花劍法?小姐是韓家的人?”

  越溪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韓家的人,我姓越……”

  “姓越?你難道是周三通前輩的孫女越溪?”劉義立刻驚訝的問。

  越溪點頭。

  劉義立刻就笑了,道:“果然是周三通前輩的孫女,你的實力,最低也該是九箓了,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天師分九箓三通,三通為通天通地以及通己,達到了通己的地步的天師,才會被稱為三通。而周三通,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達到三通境界的天師。

  劉義吩咐其他的人下去解決那些隱在黑暗中的東西,然後看著這湖面上燃燒的大火,暗暗嘖了一聲——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湖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吸引這麼多的妖魔鬼怪來……整個B市的邪物都被它吸引過來了,得快點解決啊。”劉義面色凝重,也不知道這湖底到底是什麼東西。

  九星蓮,早在七八百年前就已經絕跡了,現如今知道它的人屈指可數。

  而剛好,越溪身邊就有這麼一個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7 09:45 PM

第123章

  “這動靜鬧得可真不小啊,四面八方的邪物都湧過來了……”

  越溪抬頭看著霧沉沉的天空,開口喃喃道。

  九星蓮是佛家的一種聖蓮,聖蓮盛開,本該是高潔無暇,充滿著佛氣的。傳說這九星蓮盛開的時候會生出九顆蓮子來,每顆蓮子都蘊含著磅礡的靈氣與佛法,對於佛家弟子來說乃是至寶。

  可惜這朵九星蓮運氣不好,本是佛性深中的靈物,卻因為沾了人類的邪氣與怨氣,變成了邪物,從聖物變成了邪物,那種精純磅礡的靈力,對於隱在黑暗中的邪物來說,那可是具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只要是邪物,都會受到它的影響。

  而現在,整個B市的邪物感受到了空氣裡九星蓮的味道,都騷動了起來,甚至有的弱小邪物更是連意識都會被蒙蔽,只是順從本能的朝著舞蹈大學這裡而來。

  現在整個舞蹈大學幾乎被那些邪物給團團圍住了,修為低下的邪物完全抵擋不住九星蓮的力量,就連意識都沒了,只是本能的往湖裡衝,然後一碰到湖面上的熾熱火焰,瞬間灰飛煙滅,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

  而修為高深的邪物,完全能克制著這種誘惑。它們藏匿在黑暗中,靜靜等待湖裡的東西完全盛開,等到那一刻,那就是它們瘋狂的時候。

  “桀桀桀,這東西,對我的修為大有進益,等我吃了之後,這些天師盟的雜碎,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青鬼,話可不能說得太滿,這個東西指不定落在誰手上了。”

  “這氣息,絕對是好東西啊,到時候就各憑本事了!”

  隱匿在黑暗中的邪物們目光緊盯著荷花池的湖面,眼裡露出貪婪來。

  劉義接了一個電話,眉頭皺得更緊了,道:“那些妖魔鬼怪都快瘋了,全部都跑了出來……它們全部都是衝著湖底的東西來的,我怕我們擋不住啊,我趕緊聯系其他天師,這裡需要他們的幫助。”

  成千上萬的邪物,彙集起來那可是一道磅礡的力量,他們這些天師,說起來也只是肉體凡胎。對抗起來,怕是雙拳難敵四手啊。

  越溪目光在幾個方向掃了一眼,若有所思。從這幾個方向,都有一種很恐怖的氣息傳過來,那種邪惡的氣息,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壓抑。

  韓旭指了三個方向,道:“這裡一共有四道特別強的氣息,實力應該在一通之間,有兩個是一起的……”

  劉義聽到兩人的談話,有些驚訝,忍不住道:“你們所說的那四道氣息,應該就是B市的四個老鬼了。青鬼,白鬼,紅鬼還有綠鬼,這四個老鬼實力特別強,我們天師盟的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說著的時候,劉義忍不住打量越溪和韓旭,心裡十分驚訝,甚至感覺到了一種駭然。

  他站在這裡,雖然覺得四周氣氛壓抑,但是卻完全感覺不到這四鬼的氣息。但是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卻能精准的感覺到四鬼所在的位置。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實力比四鬼更強?

  空氣裡的氣氛更加凝重緊張了,而湖裡傳來的氣息更加龐然了,一些邪物受不住這道氣息,變得癲狂,力量暴走。天師盟的人在竭力阻攔這些邪物,但是也有些只撐不住。

  劉義面色有些難看,做了一個決定,他道:“……這樣下去不行,湖裡的東西不能讓那些邪物拿到手,不然對於人類來說肯定是場大災難。我去湖裡看看,看看這底下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力阻止它的出世……”

  “九星蓮!”越溪突然開口。

  劉義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越溪語氣平靜的道:“湖底的東西,名叫九星蓮,這東西在幾百年前屬於佛家的一種聖物,可是已經滅絕了很多年了。只是這朵九星蓮和真正的九星蓮不一樣,它沾染了邪氣,已經變成了邪物。”

  “九星蓮……”

  劉義喃喃念出這個名字,九星蓮在人世間消失很久了,他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就憑佛家聖物,他心裡就很清楚九星蓮是何等珍貴的東西。

  偏偏,這樣的好東西沾染上了邪氣,也算是完全被毀了。

  空氣裡的氣氛變了變,越溪眯眼,她往前走了一步,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她輕聲道:“來不及了,九星蓮已經開了……”

  劉義一愣。

  有挾裹著蓮花香氣的風卷過,湖面上的火焰慢慢消失,從湖底有金色的光芒照出來,然後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到裡邊的東西破水而出,從湖底出來。

  整個天空被金色的光芒照得宛若白晝!

  那是一朵粉色的蓮花,花瓣嬌嫩,根部藤蔓纏繞,顏色是淺淺的金色。

  隨著蓮花的出現,空氣裡的蓮香與靈氣更濃了,完全讓那些邪物發了狂,不要命似的衝了過來。就在這時候,蓮花的細根迅速伸出去,直接將那些衝上來的邪物給一頓亂打,將它們打得魂飛魄散,攻擊力十足。

  九星蓮盛開不過是維持了一瞬間,眨眼間它就開始凋謝,粉紅的花瓣紛紛掉落了下來,只留下一個金色的蓮蓬,還有蓮蓬之中同樣顏色金黃的九顆蓮子,四周閃動著金色的光暈。

  就是這時候!

  黑暗中的邪物們終於按捺不住了,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他們的目標自然是那湖面上的九星蓮。其中那四道最為恐怖的氣息傳出來,隨著一聲大笑,一個渾身皮膚為綠色的老人衝了出來,在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巨大的綠色的木頭拐杖。

  劉義面色一變,叫出了來者的名字:“綠鬼!”

  作為四鬼之一,聽說綠鬼當初死的時候身邊有一棵千年老樹,死後魂魄便附在了那棵老樹上,所以他整個身體的皮膚都呈現著一種綠色,所以才被人稱為綠鬼。

  天師盟的天師們根本攔不住這四鬼,綠鬼手上的拐杖一杖打出,一股磅礡的力量湧出,圍攻他的天師們受到重創,連還擊之力都沒有。

  “這個東西,是我的了!”綠鬼跳起來,直接朝著空中的九星蓮抓去。

  就在此時,一道火焰直接噴了過來,綠鬼神色一變,直接跳開去。

  紅鬼走出來,笑道:“青鬼,吃獨食可不是個好習慣!”

  而白鬼與青鬼也在空中浮現出了身影,氣息也是極為駭然的,壓得底下的天師們從心底裡產生一種戰栗感來。

  站在下方的劉義暗暗咬牙,這四鬼實力非常,也只有修界那些隱世不出的前輩們方才與他們能一戰,可是他們現在這些哪裡打得過他們?

  青、白、紅、綠四鬼實力都很強大,要是他們四鬼打起來,也是旗鼓相當,還不知道誰輸誰贏了。

  綠鬼想了想,臉上露出一絲笑來,道:“三位,我們四人要是打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分出輸贏來,還可能讓天師盟那些臭蟲得了漁翁之利。這樣好吧,這蓮花我看了,一共有九顆蓮子,我們一人拿兩顆,最後一顆,再談爭論,你們看怎麼樣?”

  聞言,其他三鬼臉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倆。他們不得不承認綠鬼說得對,他們四鬼實力相當,打起來大概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所以他們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綠鬼的提議,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

  九星蓮只剩下一個蓮蓬了,蓮蓬中心的九顆蓮子微微顫抖著,似乎馬上就要脫落出去。

  白鬼眼露貪婪,直接朝著九星蓮抓去,然後一只手在碰到九星蓮之時,一道金色的透明光罩出現在他面前,他的手直接打在了這道光罩上。

  “嗤嗤嗤!”

  白鬼穿著一件漆黑色的鬥篷,就連手上也帶著一個黑色的手套,將自己全身遮得嚴嚴實實的。此時他一手拍在那光罩之上,手上立刻傳來被腐蝕的聲音,手心灼痛。

  他猛的收回手來,只見他手上的手套已經全爛了,露出了底下的肌膚來,竟然不是血肉,而是森白的骨頭。如今手心骨頭被灼傷,透著一股焦黑的顏色。

  “……看來還不到采摘的最佳時間啊。”青鬼道。

  下方劉義眯著眼,厲聲道:“攔住他們,天羅地網陣!”

  隨著他話音落下,從四面八方一道道金光出現,這些金光錯綜復雜,交錯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張巨大的漁網一樣,而四鬼便在這漁網中間。

  騷動的邪物們碰到這些金光立刻尖叫一聲,身上瞬間燃起了大火,將它們燒成了飛灰——天師盟的天羅地網陣,誅邪降妖,凡是被這陣法籠在其中的邪物,會承受烈焰焚身之痛。

  紅鬼哼了一聲,道:“看來我們四個是被小瞧了啊,以為我們是那些小嘍啰嗎?一個天羅地網陣,還能攔得住我們?”

  說著,他身上火焰大漲,就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一般來說,陰物都怕至陽至熱的東西,其中火便是一樣。可是紅鬼卻不同,他能操控火,又煉化了一種陰火,凡是被陰火沾身,魂飛魄散。

  天羅地網陣根本攔不住四鬼,金色的光線一道道消失,布陣的符篆力量耗盡,直接燒了起來,很快天羅地網陣就直接崩潰了。

  而這時候,九星蓮蓮蓬上的蓮子已經脫落了,化為九道流光朝著四面八方衝去。

  四鬼雙眼一亮,伸手直接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顆蓮子抓去。而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四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他們眼前晃過,那金燦燦的蓮子也全部消失了。

  四鬼一臉懵逼,完全不相信他們竟然被一個人截胡了,等反應過來,他們不約而同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韓旭站在湖面上,伸手一揮,將四周的邪物全部給蕩開,然後接住了從空中落下來的蓮蓬。蓮蓬顏色也是金燦燦的,帶著淡淡的靈力。很多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些飛出的蓮子身上,也只有少許的邪物注意到了蓮蓬,這東西雖然比不過蓮子,但也是個好東西啊。

  那這蓮蓬他抬起頭來,看見越溪站在湖邊的一個假山上,身姿修長。她張開手,手中九顆金色的蓮子靜靜的躺在她的掌心之中,此時上邊還籠罩著一層淺金色的光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19 08:19 PM

第124章

  “你是什麼人?”

  回過神來的四鬼目光警惕的看著越溪,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開口質問道。

  他們自然也不是蠢的,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竟然能虎口奪食,從他們手裡將九星蓮子搶去,那就代表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這一刻,幾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越溪身上。

  越溪完全忽略了那些人的目光,她看了看手裡的九顆蓮子,想了想,在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拿了一顆蓮子塞進了嘴裡。

  眾人:“……”

  吃了……竟然吃了!?

  在這一刻,眾人的心情難得的達到了一致,那都是不可置信。這東西光是出世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每顆蓮子上道籠罩著一層淺淺的金色光暈,靈氣縈繞,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可是這樣的好東西,眼前這姑娘就這麼吃了?

  越溪舔了舔唇,這蓮子味道竟然很不錯,還蠻好吃的,她盯著蓮子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蠢蠢欲動。

  “不好,別讓她把剩下的都吃了!”青鬼喊了一聲,率先朝著越溪攻了過來,青色的毒物化作一條長龍,張牙舞爪的,直接張開大嘴朝她咬來。

  越溪猛的抬起頭來,眼角金紋閃動,身上陰氣大漲,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眼前這條青色的長龍。

  見狀,青鬼面露獰笑,哼道:“愚蠢,我青鬼全身是毒,我的毒可以腐蝕萬物,你竟然敢伸手去抓,就等著被毒氣侵蝕,全身腐爛而死吧。”

  地上劉義見狀也是面色一變,大喊道:“青鬼全身是毒,你不要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越溪已經直接掐住了那條青龍的脖子。這青龍本就是毒氣所化,被她抓在手裡,立刻就化為了霧氣,直接朝著她的口鼻撲來。

  青鬼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了,然後又慢慢的僵硬了起來。

  “九天,火法!”

  一聲低喃,一道火從越溪身上燃起來,青色的霧氣被這火一燒,頓時煙消雲散。

  青鬼瞪大眼睛道:“不可能,我的毒氣怎麼可能會被火燒滅?”

  他的毒,即使是鬼物,也會被腐蝕殆盡,不然他也坐不穩這四鬼之一的位置。可是這毒,為什麼對眼前的小姑娘沒用?

  “咳咳咳!”越溪伸手扇了扇,嘟囔道:“你這霧好嗆人啊。”

  青鬼:“……”

  其他三鬼見狀,表情也凝固了起來,三人相視一眼,同時出手。

  越溪輕輕眯眼,身上氣勢大漲,她體內龐然的陰氣擴大開去,直接將四鬼全部籠罩在了裡邊。那絲絲縷縷的陰氣,碰到陰物便迫不及待的往對方體內鑽。

  四鬼神色一變,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底的驚惶。在這一刻,他們竟然在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身上趕到了一種壓力與恐懼,那是一種本能的恐懼,就像是遇到了天敵,就連反抗之心都難以升起來。而且這龐大的陰氣,一碰到他們的身體就迫不及待的吸取著他們體內的力量。

  TMD,這是人嗎?

  白鬼簡直要爆粗口了,他也不管其他三鬼了,自己飛快的從越溪的陰氣籠罩範圍內衝了出來,這一出老一看,他簡直嚇了一跳。

  只見越溪的陰氣,竟然已經擴張到了整個整個荷花池,甚至還在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那些修為弱小的邪物一碰到她的陰氣,立刻就被奪取去了力量,化為了湮粉,魂飛魄散。

  看到這一幕,白鬼的後背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他只是骨頭,不會冒冷汗。

  劉義看著身邊的陰氣,也是面色一變——這個小姑娘,體內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陰氣?

  越溪手裡拿著九星蓮的蓮子,這東西對於邪物來說有著特別的吸引力。那些有意識的邪物還好說,看著越溪還能保持冷靜,根本不敢上前,但是更多的邪物已經完全被九星蓮給影響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即使對越溪它們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卻還是衝了過去。

  只見成千上萬的邪物都衝了過來,天邊看上去完全是黑沉沉的。

  韓旭笑了一聲,手握著長劍向前似乎是隨手揮了一劍,頓時雪白的劍氣宛如浪潮一樣湧去,有白色的霜花落下,美不勝收。

  邪物碰到這劍氣根本沒有一點反抗之力,直接化為了湮粉,天邊頓時一空。

  他往前走了一步,輕聲道:“九天,火法!”

  一點火焰亮起,而後是滔天的大火,整個大學都被大火覆蓋住,藏匿在學校之中的邪物們直接被大火燒成了飛灰。

  灼灼的火焰之中,韓旭目光溫潤,嘴角含著笑,身上功德金光簡直可以閃瞎人眼,在他眼中似乎有種大慈大悲的悲憫,你忍不住覺得,天下萬物在他心裡都該是值得被超度悲憫的,他對世間萬物似乎都懷著一顆慈悲之心……

  才怪!

  這大火,直接將這舞蹈大學的邪物全部給燒沒了,屁的悲天憫人,這模樣簡直就是在欺騙人。

  劉義、四鬼:“……”

  媽個雞,這兩個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怪物?

  “我感覺很不妙,我的感覺一向都很准的,我覺得我們還是逃為好。”綠鬼腦袋上冒出冷汗來,對著其他三鬼傳言道。

  其他三鬼一聽,嘿,真是巧了,我們也有這個想法。不管是那個小姑娘,還是那少年,他們覺得,他們可能一個都招惹不起。

  溜了溜了!

  活了這麼多年,又和天師盟的天師們鬥智鬥勇這麼多年,四鬼逃跑的技術還是有的,不打算和越溪直接糾纏,他們脫身的辦法可是多著的,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學校裡。

  “想跑?”

  越溪抬起頭來,眼尾的金色蓮紋閃動,體內的舍利子幾乎壓制不住她身上的陰氣了,氣息顯得越發可怖了,有的邪物雖然被九星蓮子吸引,連理智都沒了,可是卻還是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團黑霧抖抖索索的,看著就可憐。

  “鎖!”

  嘴裡吐出一個字來,這方圓十裡的空間似乎一瞬間有了什麼變化。

  劉義忍不住抬起頭來,身上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了,頭皮發麻,目光驚恐的看著湖中心的越溪。這方空間,完全被她鎖住了,凡是在這空間中的每一個生物,都在她的操控之中。

  這樣的本事,怎麼不讓劉義駭然?

  哎喲幾聲,打算逃跑的四鬼直接被逼了出來。他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落得這麼狼狽,看著明明就是個小姑娘,竟然能將他們逼到這個地步來。

  綠鬼咬了咬牙,道:“沒辦法了!”

  他們四鬼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底的苦色。到他們這個地步,每一滴精血都是極為寶貴的,可是這時候只能自燒精血,直接破界而出了。

  越溪注視著他們離開的地方向,並沒有打算追他們。臉上金色的紋路慢慢消失,她身上的陰氣也跟著消寂了下去。

  轉過身來,她從湖面上一步一步走回來,然後對上劉義有些奇怪的目光。

  “怎麼了?”越溪看他表情不大對,隨口問了一句。

  劉義看了看四周一眼,扯了扯唇道:“你要不,先把這個術法給撤了?”

  老實說,這樣和越溪說話實在是很有壓力,總覺得對方一個不開心,就那麼動了一下念頭,你就會被弄死了。這種生死掌控在對方手裡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聞言,越溪哦了一聲,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撤下術法來,這才將術法解了。

  那種壓抑被控制的感覺消失,劉義才松了口氣,他看著越溪,忍不住道:“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周三通前輩……”

  究竟是教出了什麼樣的怪物啊。

  韓旭走過來,越溪看著他,道:“沒想到你竟然把九天都給學會了。”

  這個術法,她還沒教他了。

  韓旭一笑,道:“天下的術法都是相通的,九天的確是玄妙,不過只要找准了方向,想要學會也是很簡單的。”

  “也是,很多術法都很簡單……”越溪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就韓旭的霜月落花劍法,她也是看過了一遍就差不多會了。

  一邊的劉義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夢幻,總覺得他們說的話每個字他都懂,可是為什麼加起來他就聽不懂了呢。

  越溪轉身站在湖邊,低聲念了幾句,然後燒了一張符,符灰落在湖面上,漣漪一層一層的蕩開,裡邊突然顯示出了一個鏡像。

  “咦,這是什麼?”劉義驚訝的問了一句。

  只見湖面上露出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似乎是在湖底下,那女孩臉色蒼白,從她身上開出來了一朵又一朵的蓮花,蓮花的根部扎根於她的身體之中,像是從她體內開出來的一樣。

  越溪道:“這姑娘大概就是那個叫余玫的了……”

  當時余玫被男朋友和閨蜜雙雙背叛,一時想不開跳了湖,她身上所帶著的怨恨和不甘影響到了九星蓮,讓九星蓮染上了邪氣,同時她的靈魂也被九星蓮纏住,成為了九星蓮成長的養分,將她死死的困在這裡。

  而她的怨氣與不甘,也影響到了這附近的風水,在這湖邊的人很容易受到影響,從而升起輕生的念頭來。

  越溪低聲念了一段往生咒來,有金色的光芒從余玫身上散開,她身上的蓮花凋謝,扎根在她身上的蓮花根莖也慢慢消失。

  做完這一切,越溪拿開手機,打開一個黑白色的APP啦,點開任務欄那個界面,點下“完成”那個按鈕:“搞定!”

  接下來就等舞蹈大學這邊的人去確認了,等確認完畢,他們的一千點任務點就到手了。

  劉義不解的問:“你這是……”

  越溪哦了一聲,道:“舞蹈大學這邊在網站上發布了任務,這個任務我們兩接了,現在任務也算完成了。”

  劉義頓時恍然,怪不得他來的時候看見他們身邊有一個學校的負責人了。

  “……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和我們沒關系了,那我們就先走了。”越溪說著,招呼著韓旭,兩人直接就離開了。

  劉義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喃喃道:“周三通前輩的孫女,今天這事傳出去,整個修界怕是都要為他們震動了。”

  已經完全入夜了,難得的今天晚上還能看見星星。這方圓的邪物全部韓旭一把火給燒光了,劉義也是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麼干淨的空氣了,雖然還是有些尾氣。

  *

  越溪和韓旭直接回到了長安巷33號,越溪將九星蓮的蓮子拿了出來,一共還有八顆,顏色帶著淺淺的金色,上邊還籠著一層淺淺的光暈,一拿出來就有靈氣從上邊散了出來。

  韓旭道:“雖然是沾了邪氣,但是也還是好東西,對於那些邪物來說可是大補之物,也難怪他們抵不住誘惑……就連師父你吃了一顆,力量都有些暴走了。”

  越溪:“……被你看出來了啊。”

  她干笑,道:“我也沒想到這麼一顆蓮子裡邊有這麼大的靈力,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還好有那些東西在,可以讓我撒撒氣,不過這蓮子還是蠻好吃的,比普通的蓮子味道更甜些。”

  她隨手把手裡的蓮子扔在桌上,道:“不過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全都給你吧。”

  韓旭目光動了動,他伸手拿起一顆來,笑問:“全都給我?”

  越溪理所當然的點頭,道:“我拿著也沒啥用,雖然味道不錯,可是當零食吃也有點浪費了,你大概比我更需要它。”

  韓旭笑著頷首,他捏著一顆蓮子,道:“其實這九星蓮也是可以培育的,師父你將這蓮子裡邊的邪氣都吸收了,把它種在池塘裡,來年大概就能開花了。到時候,你就有很多九星蓮的蓮子可以吃了。”

  “咦?”越溪驚訝的看著他,問:“你會養這個?”

  韓旭點頭,想他當初屋子裡的盆栽便是九星蓮,那株九星蓮受他影響,沾染了不少佛氣,頗具佛性,可不是一般的九星蓮能比的。

  聽了韓旭的話,越溪果然把這些蓮子上的邪氣都給吸收了,然後拿了三顆丟在了院子裡的池塘裡。這院子布得有陣法,再加上有人特意打理,池塘裡的荷花還是開著的,平時福叔會折幾支還未完全盛開的給她放在屋裡,擱兩天就能全部開了。

  想來等來年,這個池塘裡又會多了一種花,便是九星蓮了。

  轉過頭來,越溪就看見韓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心裡有些奇怪,問:“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韓旭笑,道:“我就是發現師父你的體質有些特殊,那些邪物都十分怕你,那是本能上傳來的恐懼,他們完全抵抗不了……而且你還能吸取他們體內的陰氣和力量,但是對你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壞處。你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吸取所有陰晦之物的容器……”

  不僅能吸取容納,更能煉化,這才是最重要的。

  越溪撓了撓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從小就這樣……小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看見鬼就想吃,老頭也說我體質很特殊。”

  “師父,你聽說過地府的業火紅蓮嗎?”韓旭突然問。

  越溪疑惑的看著他。

  韓旭道:“在地府有一個地方,那裡開滿了紅蓮,紅蓮之下燃著熊熊的大火,那就是業火。業火燒盡天下陰邪之物,再邪惡肮髒的東西在業火之下都不復存在。紅蓮盛開,業火永存……而在二十年前,地府的紅蓮全部凋零,而地府也失去了能焚燒邪氣惡意的業火。”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愉快的事情,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沒了業火,現在的地府可以說是怨氣遍布,卻毫無辦法。”

  越溪目光奇怪的看著他,道:“地府的人是不是得罪你了?”

  韓旭:“……重點是這個嗎?”

  “……”

  “我的確是討厭地府,如果有機會,我會讓地府也不復存在。”

  越溪看著他若有所思的道:“看來地府的人的確是把你得罪狠了。”

  韓旭:“……”

  他算是感受到了那些和越溪聊天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的人的感受了。

  *

  Z國舞蹈大學發生的事情不是秘密,很快的整個修界的人都知道了。九星蓮雖然已經消失很久了,但是有關的古籍上還是有所記錄的,大家自然就知道那湖底的是什麼東西了——那是傳說的九星蓮,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了。

  九星蓮對於修者修行很有用,一顆九星蓮子就可以增加一甲子的修為,而現在九顆蓮子全都在越溪手裡。不,更准確來說是八顆,有一顆當時就被越溪給吃掉了。

  說到越溪,大家心裡更加復雜了,這位聽說是周三通的孫女,聽說修為很高,就連B市四鬼都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關於這個傳言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有什麼本事能打得過B市四鬼?怕是以訛傳訛了。

  不過,那一晚的動靜很多天師都感覺到了,整個B市的邪物幾乎都受到了九星蓮的影響,不僅是四鬼,還有其他的邪物也是朝著那九星蓮而去的。但是在這樣群狼環伺的情況下,越溪卻能將九星蓮拿到手,便已經肯定她的實力了。

  “一劍斬萬魂!”

  “九天之法!”

  在眾多人的議論之中,這兩個詞是經常出現的,大家都覺得是傳言太過誇張了。但是身處在B市的人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不同,自從九星蓮那一晚之後,整個B市的邪物都快被滅絕了,就連氣息都被滌蕩一清,這差不多是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了那晚的事實。

  越溪和韓旭,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算是火了。

  而越溪也感覺到這段時間又有人在盯著她了,不過在她狠狠的教訓過幾次之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少了很多。

  白齊星還打電話問過九星蓮的事情,知道越溪把九星蓮種下了,十分垂涎的問:“等以後九星蓮成熟了,你能不能分我一顆蓮子啊……”

  說著他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太厚臉皮了,那可是越溪從一群人手裡艱難的搶回來的,他一開口倒是輕松,所以他想了想道:“我可以拿其他東西跟你換的。”

  越溪唔了一聲,算是應了。

  “對了,你竟然會韓家的霜月落花劍。我跟你說,韓家的人氣量狹小,這事要是傳到韓家人的耳裡,肯定會來找你麻煩的。”

  越溪覺得奇怪,道:“霜月落花劍是明鏡所創造的,又不是他們韓家,他們生什麼氣?”

  “可是這是明鏡為韓家所創的啊?韓家早就覺得這是他們家的東西了。”白齊星皺了皺鼻子,他接觸過韓家的人,他十分不喜歡。

  韓家是個十分古老的家族,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大概也是如此,這個家族的人十分迂腐高傲,很不好相處。

  越溪不在意的哦了一聲,道:“反正我又不是跟他們學的。”

  這件事她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韓家的人找上門來,她才感覺到白齊星口裡的氣量狹小是什麼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0 10:53 AM

第125章

  “你們說你們是韓家人?那麼,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越溪眯著眼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腦海裡突然想起上次和白齊星通話之時他說的話,他說韓家的人氣量狹小,十分的不好相處,心裡對這兩人的來意大概是有了底。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韓家人,識趣的就該趕緊把我們放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雖說被越溪揍了一頓,但是地上的人底氣還是很足,直接張口就對她叫囂了起來,氣焰可以說是十分囂張了。應該說,他們身後的韓家給了他們這樣的底氣。

  越溪:“……”

  她轉頭對身邊的韓旭道:“走吧。”

  然後伸腳從其中一人身上踩了過去,直接就走了。

  韓旭垂眼,笑得意味深長,淡淡的道:“韓家人啊……”

  早上的陽光從樹隙間漏了下來,有幾縷灑在他的眼皮上,讓他的眼睫毛上像是蒙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光芒,可是他眼底的神色卻看不分明,裡邊像是有更深沉的東西在攪動著。即使看不見他眼底的東西,韓家的兩個人被他注視著卻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像是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恐懼,韓旭輕笑了一聲,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做些什麼。

  “韓旭……”走了幾步沒看見韓旭跟過來,越溪轉頭喊了一聲。

  韓旭應了一聲,收回手站了起來,追著越溪的背影離開了,當然,同樣是從兩人身上踩了過去的。

  躺在地上的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松了口氣。

  “嘶,怎麼回事,好痛!”

  兩人突然感覺手心一陣灼痛,痛得他們兩人幾乎想打滾,可惜他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即使痛得快要暈眩過去,也不能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能咬著牙被疼得滿頭大汗。

  兩人中了越溪的術法根本不能動彈,只能干躺在地上,等太陽上來了,曬得兩人滿臉通紅的,再加上手心的灼痛,他們覺得他們現在就像是兩條缺水的魚,瀕死不遠了。

  不過還好這附近有人,看到兩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還以為他們兩是生了什麼病,直接撥打了120,把兩人拖到了醫院。

  兩人中的術法直到晚上才解開,手心的灼痛已經消失,他們伸出手去,看見手心裡有一個紅色的“卍”字,像是烙在上邊的,他們擦了擦,根本不起作用。

  這是什麼東西?

  而就在這一天,迦南山韓家的每個人都發現他們手心多了一個“卍”字,紅色的“卍”字完全是刻在骨血裡的,即使剝去血肉,那個“卍”字仍然是存在的。

  這是詛咒啊……

  韓家的老者目光中隱隱露出恐懼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喃喃道:“是他出來了,他果然是來了……”

  *

  韓家的事情越溪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對於與自己無關的人向來是不會給與更多的注意力的,韓家的事情還不至於讓她多注意幾分。

  不過沒過幾天白齊星又給她打了電話,先問了韓家有沒有找她麻煩,然後在電話裡幸災樂禍的道:“沒事,我看接下來韓家是沒心思找你麻煩了。就在前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有韓家血脈的所有人身上都中了詛咒,現在韓家的人忙著找除咒師給他們解除詛咒了,根本沒心思去做其他的了。”

  這件事情在修界還算是秘密,白齊星會知道也是因為韓家的人上門來,讓他大哥幫忙占蔔一下除咒師的位置。

  “不過韓家的人身上的詛咒,我哥說並不會很好除去……我哥給他們占了一卦,卦像是大凶,而且無解!就算是最好的除咒師,也解不了。不過韓家的人看樣子並不甘心,大概還打算去試一試。”說著白齊星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嘟囔道:“韓家如果真的出事了,那麼迦南山上的封印沒人守著,怕是會出意外啊。”

  “迦南山上的封印?”越溪反問。

  白齊星啊了一聲,道:“這個啊,越溪你知道在一千年前明鏡大師以己身鎮壓地底的邪氣的事情吧。當初明鏡大師的身體被分為了五個部分,分別鎮壓在五個地方。而迦南山上,便是一處封印點!”

  越溪目光頓時動了動,她輕聲問:“迦南山是一處封印點,那還有其他四個封印點呢?”

  白齊星撓了撓頭,道:“其他四個封印點,這我倒是不清楚了,好像在縹緲宗有一處……對了,縹緲宗就是周三通前輩的師門,周三通前輩可是當時縹緲宗的大師兄,你是周三通前輩的孫女,縹緲宗的人說不定會來接觸你了。”

  “縹緲宗,迦南山……”

  作為白家人,白齊星知道很多其他人所不知道的隱秘事情,不過他年紀小,很多事情家裡的人也都不會全都告訴他,所以知道的也是有限的。

  等掛了電話,越溪露出思索的表情來,一共五個封印點,可是現在知道的只有兩個點,還有其他三個點未知。

  韓旭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副思考的表情,便開口問:“師父在想什麼?”

  越溪回過神來,她道:“剛剛白齊星跟我說韓家的人身上中了一種詛咒,這種詛咒幾乎無人可解,就算是除咒師也毫無辦法。”

  韓旭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笑眯眯的道:“是這樣啊,看來韓家的人有些倒霉啊。”

  越溪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對了,隔壁的央美最近舉行了一個小型的美術展覽,師父要不要去看看?”韓旭突然問。

  青桐大學隔壁就是中央美術學校,兩家學校擱得不遠,學生之間也多有來往。央美經常會舉行這種小型的美術展覽,將底下學生的畫展示出來,一般來說都是十分出色的學生,他的畫作才會出現在畫展上。

  這一次央美的美術展覽便在這兩天,青桐大學也有不少人約著要去看一看,韓旭知道這件事,看越溪一天就呆在家裡,才會發出邀請來。

  最近學校小考結束了,越溪也沒事,想了想便應了這事。

  *

  正是深夜,學校裡大多數學生都已經睡了,只有一些夜貓子精神還亢奮著,四周顯得十分安靜。

  央美男生宿舍第三樓的一間宿舍裡,宿舍裡的四個學生還沒有睡著,其中三人打游戲打得正精彩,劉渭川拿著畫筆將最後一抹色上上去,然後把畫筆擱下。

  他拿著帕子將手上的顏料擦干淨,想喝口水卻發現溫水壺裡沒水了,和宿舍的其他三個人說了一聲,他提著溫水壺打算去水房打水。

  畫畫的時候精神亢奮倒不覺得困倦,可是現在放松下來,瞌睡就不斷的往眼前湧來。劉渭川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等水壺裡的水裝滿了,這才拿著學生卡拎著水壺回去。

  宿舍樓裡走廊交錯,劉渭川從另一條走廊入口走過,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奇怪,又倒了回去看了一眼。

  另一條走廊的盡頭上掛著一幅畫,那畫高懸在牆壁之上,一眼看過去是一條長長的暗色樓梯,可是等你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裡邊不止是一條樓梯,而是成千上萬的樓梯交錯著,就像是有一座樓梯組建而成的迷宮。

  “……真厲害!”劉渭川忍不住湊上前去,他仔細看過這幅畫,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嘆來。

  用豐富的顏料畫出來的這幅畫,因為色彩層層遞減,所以才會給人視覺上這樣的錯雜感,畫面也更加豐富了。

  劉渭川本身就是個痴迷畫作的人,他越湊越近,恨不得將這幅畫取下來仔細欣賞。

  “咦……這是什麼?”劉渭川仔細看去,在畫中的階梯上看見了一個個影子,那影子看上去是人,就這麼站在階梯上。

  他湊近了去,畫上的那些人影看得也就越來越清楚。畫上一共有四個人,這四人在畫中的表現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表情十分滲人。

  其中一個人像是被高懸的燈落下來給砸死,身上鮮血流了滿地,從階梯上滴滴答答的玩下流。劉渭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真的聽見了那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而另一人,瞪大著雙眼,眼裡全是驚恐,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只手從他的腹部穿過,他表情扭曲,眼中血絲都爆了出來。

  另外兩人,他們身上是正在嘎吱嘎吱旋轉的齒輪,他們的身體被卷進齒輪之間,被慢慢的攪碎,血肉模糊。你似乎能聽見他們的慘叫聲,以及齒輪攪動的聲音。

  這畫上的人很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但是好像是本能的,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你就會注意到他們的模樣。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真實細膩,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一樣。

  看著這幅畫,劉渭川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一種恐懼從心裡生出。而就在此時,畫上的人突然全部都轉過頭來在看著畫外的劉渭川,痛苦猙獰的表情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砰!”

  一個綠色的水壺摔落在地上,裡邊的保溫膽碎開,滾燙的熱水咕嚕嚕的往外流。整個走廊上只有這個破碎的溫水壺存在,熱水流了一地。

  在牆上的畫中,在那無數階梯之中的一劫階梯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面露驚恐,從他頭上有滾燙的開水流下,他被開水燙得皮開肉綻,整個身體似乎都被燙熟了,露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紅色來。

  而這人影的目光,赫然便是剛才站在這裡的劉渭川。

  此時宿舍裡剛打完一局游戲的三人掃視了一眼宿舍,一人道:“誒,劉渭川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有什麼事啊?他就是去提個熱水,大概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那家伙正在樓梯口那裡偷偷抽煙了……”

  “也是,算了,好困啊,我先睡了。”

  宿舍裡的三人也沒怎麼在意,給劉渭川留了燈直接就躺下了。直到第二天,看著劉渭川空空如已的床鋪,上邊的被褥還是整整齊齊的,也不知道昨晚主人沒睡還是已經走了。

  舍友給劉渭川打了電話,卻是不在信號區,三人面面相覷,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

  央美占地面積很廣,而且作為老牌大學,央美的美術在國際上也是排得上號的。學校裡的展覽樓也不少,而越溪他們現在要去的美術展覽是在東邊的校區。

  要去東邊的校區越溪他們經過了一棟男生宿舍,宿舍底下停著警車,有學生站在樹蔭底議論紛紛的,越溪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還能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聽說是有個男同學失蹤了,他室友說昨天半夜出去打水就再也沒看見他了。”

  “會不會是遇害了啊?現在這個年頭,變態還是很多的。”

  “這還真是巧了,上個月我們班上有個女同學也失蹤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我看也是凶多吉少了,真希望她沒出什麼事。”

  越溪他們只是路過的時候聽了一點談話,也沒仔細聽,更沒多加關注,直接穿過這裡,來到了畫展的地方。

  畫展裡能擺出來展覽的畫作自然都是很好的,從大一、大四到研究生還有博士的學生的作品都有,風格也是迥異,有唯美的、抽像的,就連畫法也是完全不同,反正有的你能看懂,有的卻是覺得莫名其妙的。

  趙璐看了一圈,忍不住道:“有些畫是真好看,可是有些畫我真是一點都看不懂啊……這幅畫,亂七八糟的線條,畫的到底是什麼啊?”

  她說的是面前上畫著的一幅畫,看起來像是用黑色的線條一團亂畫,反正她是完全看不懂這幅畫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

  整個畫展一共有四樓,他們從下至上全部轉了一圈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

  “我先去個洗手間,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徐薇跟他們說了一聲,尋著畫展裡的指示牌去了洗手間。

  等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她看見一個女孩子站在一面牆對面,正怔怔的盯著牆上一幅畫看,徐薇頓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牆上的那幅畫可能也是畫展裡的展品,上邊畫著一條漆黑的樓梯,樓梯是那種盤旋式的,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總覺得那畫裡像是有一個旋渦一樣,能將人的目光吸進去一樣。

  無數節樓梯糾結纏繞在一起,像是空間折疊了起來一樣。

  徐薇眨了眨眼,看著那幅畫,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她突然感覺自己褲子右邊口袋裡傳來一種灼痛。那種痛意讓她輕嘶了一聲,也瞬間回過神來。

  “我……我怎麼了?”徐薇環顧四周,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再往前邊看,那裡只是一堵牆,沒有畫,也沒有看畫的女孩子。

  徐薇:“……”

  想起了什麼,她急忙伸手在褲子口袋裡掏了一下,然後看見她一直貼身戴著的黃符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灰燼。

  這張符是越溪給她的,是平安符,她平時是從來不離身的。而在剛才,她感覺到了一種灼痛,然後就是黃符燒成了這個樣子。

  “……遇到陰邪的東西的時候,這個黃符可以保你一命!”

  想到越溪跟她說過的話,徐薇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

  從洗手間離開,等她看到門口的越溪他們的時候,徐薇才長長的松了口氣,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你剛剛遇到了什麼?”越溪看著她,突然開口問。

  趙璐不解的看過來。

  徐薇將化為黑灰的黃符遞給她看,道:“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我好像看見了一幅畫,然後就感覺揣著符的地方一種灼痛……可是等我回過神來,沒看見什麼畫,也沒看見那個女孩子。我剛剛,是不是遇到什麼東西了?”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越溪,整個人有些驚惶未定。

  越溪伸手將她身上的一縷晦氣揮開,問她:“一幅畫?什麼樣的一幅畫?”

  徐薇想了想,道:“那畫裡,畫的是一節階梯……不,應該是好多階梯,剛看的時候只有一節,可是越看就覺得那是畫了很多階梯。在那些階梯上,好像還站著人,那些人……”

  回想起來,剛才的記憶似乎完全清晰了起來,徐薇背後冒出冷汗來,她臉色完全白了,咽了口口水,道:“那些人表情很恐怖,甚至樣子也很恐怖……”

  那一張張臉現在想著竟然十分清楚,明明看畫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沒看見的,可是現在那種血腥的場面卻像是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聽她說完,越溪皺了皺眉,道:“你帶我去那幅畫的位置看看。”

  徐薇點了點頭,立刻帶著他們一群人去了剛才的那個地方,道:“就是這裡。”

  這兒從洗手間出來拐個彎就是了。

  “當時那幅畫就掛在這面牆上,還有個女孩子站在這裡看畫……可是等我一晃眼,沒有畫,也沒有那個女孩子。”

  越溪走到這面牆前,伸手拂過雪白的牆面。

  在地上,落著一個還有大半瓶水的礦泉水瓶,越溪伸手將水瓶撿了起來,眉頭微微皺了皺。

  “……那個看畫的女孩,怕是凶多吉少了。”韓旭走過來,感受著這裡還未散去的邪氣,開口道。

  “氣息很奇怪,這裡還有沒散去的血氣,大概是畫作成了精,有的東西,像這種傾盡了人的心血的東西,很容易成精,也很容易變成邪物。”越溪伸手在手中的礦泉水瓶上畫了一個符,一道灰色的霧氣從水瓶上飄散了出來,在四周慢慢飄動著。

  趙璐緊緊的盯著她的動作,也不敢說什麼,怕打擾到她。

  黑色的霧氣化為一條長線,越溪眼中光芒一閃,伸手直接抓住了那條霧氣,狠狠的往後一扯——黑色的霧氣崩成一條長線,像是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另一端,和越溪在進行著博弈。

  越溪低聲開口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咕嚕嚕!”

  文小青艱難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她身邊全部都是水,她記得自己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了一幅畫,然後沒忍住多看了一會兒。只是看著看著她就覺得這幅畫有些不對勁了,那畫中的人似乎每一個都在盯著她看,用一種滲人的目光和詭異的笑容。

  而下一刻,她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發現自己置身在水裡。

  水從四面八方的朝她湧來,湧進她的口鼻和耳朵,肺部裡嗆進了水,她張開嘴想呼吸,卻是喝了滿口的水。肺部的空氣逐漸消失,因為氧氣失去過多,她甚至感覺到了胸部傳來的灼痛。

  “聽得見我說話嗎?”

  就在文小青即將絕望之時,她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那道聲音十分清楚,讓她有些模糊的意識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你如果聽得見我說話,就將自己的舌尖咬破,我需要你的血,不然的話你就會死在這裡。”

  聞言,文小青努力張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她不想死!

  這一咬,她以為她已經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可是實際上也只是稍微把舌尖給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從嘴裡蔓延開去,文小青感覺手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拉著她往前一扯。

  “撲通!”

  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影從空中出現,直接落到了越溪懷裡,對方臉色慘白,身上的衣裳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著血。

  越溪皺眉,伸手在她胸口處點了幾下,懷裡的身體立刻震了一下,將肺部的水完全吐了出來。

  “叫救護車!”她低聲道。

  韓旭早在她說話之前就已經打了電話,此時便道:“我已經打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越溪點頭,她抱著懷裡的女生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青年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越溪等人:“……”

  無言的沉默。

  青年眨了眨眼,干笑道:“哈哈哈,我今天午覺還沒睡醒了,不然我怎麼看見一個大活人從空中突然出現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0 11:28 AM

第126章

  救護車很快的就到了,央美的學生們一臉懵逼,看著救護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文小青被抬上救護車,越溪他們也不認識她,不過人是他們救的,也就被叫著一起上了救護車,同行的還有剛才被文小青從空中突然出現驚呆了的那個青年。

  當時青年的表情如夢似幻的,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直到看到了越溪懷裡的文小青,脫口而出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文小青!”

  據青年自我介紹,他叫艾希,是文小青的同班同學。

  “文小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剛剛我看到的那一幕……”艾希欲言又止,實在是忍不住開口了,他都快憋死了,現在想起那一幕來表情都還是夢幻的。

  越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艾希一頭霧水,就算越溪這麼說,也根本不能解決他心裡的疑惑,他追問道:“你們說文小青是溺水,可是她為什麼會從空中突然出現?這根本不符合科學啊,難道這是現在新發明出來的高科技??”

  “……這世上有些事情是科學不能解釋的。”越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地給他,道:“這是我的店鋪,如果你遇到了什麼科學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可以來找我……記得要五星好評哦。”

  說完,越溪笑容一收,又變得冷淡起來。

  趙璐心裡也是疑問很多,不過剛才那情況也不是她發問的時候,現在來到醫院,她就忍不住問了:“文小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越溪你剛剛是怎麼救她的?那麼大一個活人,就這麼突然出現了……”

  當時她都被嚇了一跳了。

  越溪想了想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這世界上有很多自創的區域……弄走文小青的那個東西,大約就有穿梭空間的力量,它將文小青帶去了另一個空間。”

  “也是她運氣好,她手中的礦泉水瓶掉在了地上,上邊帶著她的氣息,我便是順著她的氣息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只是那點氣息實在是太淡了,想要把她從空間裡抓出來還是困難了一些,還好最後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不然我也沒辦法。”

  時間只要差那麼一點,文小青可能就死在那裡邊了。

  徐薇想到自己也差點被那畫給迷惑住了,心裡就感到一陣後怕,她輕聲道:“在那畫上除了那些階梯,我看見了有七八個人像,那些人的模樣都很恐怖,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他們在畫裡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那種死前的猙獰與掙扎,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想來要是文小青沒有被越溪救下來,現在怕也是那畫中的一員。

  *

  文小青在晚上才醒過來,意識剛清醒她就感覺到了舌尖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痛,然後昏迷之前在腦海之中閃過,她面色一變,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

  “小青,你醒了啊?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艾希一直守在一邊,此時看她醒過來,關心的問道。

  文小青臉色慘白,氣息紊亂,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盯著艾希看了半晌,似乎才回過神來,怔怔的道:“艾……艾希?”

  她扭頭看了看四周,看出來這裡大概是醫院,忍不住問道:“這裡是醫院?我怎麼會在這?你,你怎麼也在這?”

  艾希看出她眼底的驚惶,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你先冷靜一下。其實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聽那位越小姐說,你是遇到了什麼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了。”

  文小青疑惑的看著他,艾希咽了咽口水,他左右看了看,像是會驚到什麼東西一樣,十分小聲的道:“就是……就是撞鬼了啊!”

  聞言,文小青的臉色更白了,她還記得昏迷之前的那一幕,被水淹沒,胸腔裡的空氣逐漸減少,那種窒息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讓她覺得很害怕。

  “我記得,我當時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牆上掛著一幅畫……”

  她是學美術的,更是打小就喜歡畫畫,對美術是真心的熱愛的。當時看見牆上掛的那幅畫,她不知不覺的就走了過去,欣賞起那幅畫來。要知道那幅畫所采用的技巧實在是太過高明了,那種空間感,乍看之間不會發現,可是細看卻讓人驚嘆,當時她幾乎全部心神都落在了上邊。

  那幅畫中有無數階梯,而在階梯之上站著人,剛開始文小青沒注意到,可是等她仔細看去,卻是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那上邊的人每個看起來都那麼真實,就像是真實存在畫中的一樣,而他們的模樣才是最讓她感到恐懼的。

  那種恐懼與絕望還有猙獰,當時她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炸開了。她想動,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能動彈,而此時她看見畫中的人猙獰的臉上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來,她只覺眼前一黑,然後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水裡。

  四周都是透明的避障,她惶恐的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礦泉水瓶裡,根本逃不出去。

  “那是畫中的世界,你被拉進了那幅畫裡!”一道聲音傳過來,文小青抬起頭來,看見一個年輕的姑娘站在門口,身段高挑,眉眼帶著點疏冷。

  文小青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來,她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腦海中一道亮光閃過,她雙眼一亮,指著越溪一臉驚喜的道:“你……你是那個,是你救的我!”

  當時她滿心絕望,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對她來說,就像是一道光,所以她印像很深刻。

  越溪走過來,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為她固了一下神魂——神魂不穩,很容易出現離魂的症狀,也容易被邪物侵占身體。

  一道真氣注入文小青體內,她的手指動了動,覺得冰涼的身體似乎有了幾分暖意。

  “你剛才說我被拉進了那幅畫裡,這是什麼意思?”瞪大眼睛,文小青不解的問。

  越溪唔了一聲,道:“字面上的意思,那畫已經不是普通的畫。我沒見過那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啥,不過想來也不過是那幅畫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有了可以拉人入畫的力量。”

  畫裡便是它的世界,所以被拉入畫中的人可以說是完全被它掌控著,在畫裡什麼都能發生。

  文小青有些緊張的問:“那,那它沒殺死我,還會來找我嗎?”

  越溪思考道:“這倒是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那東西。”

  “……大佬!你一定要救我。”文小青立刻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越溪:“……”

  所以等她回去的時候,身邊還跟了兩個人,文小青和艾希。文小青是今天被那畫攻擊了,害怕,而艾希則是心裡不安穩。

  “我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心髒有點受不了,害怕啊……”艾希倒是理直氣壯的。

  等來到越家,兩人倒是被那四合院給驚到了,這麼大一個四合院,得多少錢啊,就擱現在,就算有錢想買也不一定買得起。

  小紙人們見家裡來了客人,躲在門背後偷偷的看,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十分好奇的樣子。也難怪它們這樣,現在還好,家裡有福叔他們這些鬼陪著,以前在A市的時候,他們更加寂寞,不過小紙人們心態好,很懂得自娛自樂。

  越溪道:“我讓福叔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今天先住在這吧……喏,這是兩張護身符,你們貼身佩戴在身上,可以驅邪避災,如果遇到了陰邪之物,這符可以護你們平安。”

  聞言,兩人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對上兩人感激的目光,越溪眉眼一彎,笑眯眯的道:“先不要道謝,我這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一張符五千塊錢。看你們是學生的份上,已經給你們打了折了。”

  要知道她畫的符全都是極品靈符,一張賣價是上百萬,五千的價格的確是很便宜的。

  當然,文小青和艾希不是修界的人,自然不知道這個價格有多實惠,但是兩人也不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這錢的確是在他們的接受範圍內,倒是很爽快的將錢付了。

  叫福叔帶兩人下去休息,韓旭走進來,越溪抬頭問:“怎麼樣了?”

  韓旭坐下,道:“我去查了一下,央美目前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學生了,警察一直沒找到人,最近失蹤的是一個叫劉渭川的。失蹤這麼多人,央美校方倒是瞞得緊,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我算了一下,這十二個學生,怕是已經死了。如果算上文小青,這是第十三個學生了……那東西,倒是凶得很。”

  越溪道:“明天再去央美看看吧,我倒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0 12:38 PM

第127章

  文小青原以為自己今天經受了這樣大的驚嚇,怕是睡不著,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夜無夢,睡眠質量竟然比平常時候還要好,醒來的時候完全是精神抖擻的。

  早上起來就一直在下雨,一層秋雨一層涼,這雨一下下來瞬間就就讓人感覺熱氣全沒了,起來還得穿件衣裳。

  商大姐做了早餐給他們送來,那是她親手做的米粉,雪白的米粉上撒上辣醬蔥蒜花生碎,再澆上一小勺滾燙的熱油,不管是喜歡有湯的還是干拌的,都是美味得想讓人把舌尖都給吞下去。

  文小青和艾希吃到的時候,完全驚呆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嘴裡的美味,那種香辣的味道和米粉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反正就是兩個字,好吃!

  越溪瞧著這兩人,昨天還哆哆嗦嗦的說著自己害怕,可是一覺睡起來,再吃了一碗米粉,那狀態簡直好得不行,可以說是容光煥發啊,完全看不出來哪裡被驚嚇住了。

  果然美食和睡眠是最能安撫人心的了!

  越溪喝了一口檸檬蜂蜜水,道:“今天我沒課,吃了早餐就回你們學校看看……那東西,它殺的人越多,身上的邪氣也就越強,如果繼續放任下去,等它力量足夠強大了,怕是會害了更多人。”

  據韓旭的調查,那東西出手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了,最開始的兩個受害人之間隔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是文小青距離上一個受害者也才隔了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這也就說明,那東西隨著它殺的人越來越多,力量變得越來越強了。

  嘗過血氣的邪物,越發會變得凶殘嗜血,這就像是一個開關,一旦開關打開,想要關閉,就不可能了。

  幾人吃了早餐往央美去,開車的人也是家裡的一只鬼,越溪叫他王叔。

  不過雖然是鬼,但是王叔現在有了越溪給他剪的紙人身體,也是有體有神了,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普通人面前了。當然紙人的身體是比不過真正活著的人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讓人覺得面無血色的。

  越溪注意到艾希哆哆嗦嗦的看了王叔好幾眼,整個大男人都快縮成一團球了,表情還帶著幾分恐懼,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朝著王叔看去。

  “……王叔,你的臉皺了。”越溪語氣平靜的道。

  王叔一愣,他下意識的照了一下鏡子,謔了一聲,道:“還真是皺了,大概是昨天不小心淋雨了……”

  只見他右邊臉頰上,臉上的皮膚完全皺在了一起,甚至還有些龜裂,就是紙張泡水泡多了的那種感覺。

  剛好走到十字路口紅燈,王叔將車停下,他伸手扯起臉上的面皮,對著鏡子仔細的抻了抻,想把皺巴巴的臉皮給扯順服帖了。可惜那層臉皮越扯越破,最後完全就爛了,而那層臉皮底下則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文小青和艾希:“……”

  兩人哆嗦了一下,緊緊的挨在一起,簡直就跟抱團取暖一樣。

  越溪扶額,完全看不下去了,便道:“您別弄了,我回去再給您重新剪一個身體,這個應該不能用了,不過……”

  她皺了皺眉,道:“我給你們做的身體設了防水的陣法,按理來說,不應該會被淋濕弄爛的。王叔,您昨天晚上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昨晚遇到了什麼事?”王叔驅車開過十字路口,一邊翻著昨晚的記憶,一邊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昨晚半夜的時候突然下了雨,那時候我在外邊直接就被淋了個正著……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好像還真有,我那時候好像聽到了一聲吼叫,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當時嚇得我一個哆嗦了。”

  聞言,越溪皺了皺眉。

  坐在最前邊的韓旭此時開口道:“昨晚啊,昨晚有一條龍從B市飛過,龍行雨,有龍經過的地方就會下雨……對了,那龍好像還受了傷,我都聞到了龍族的鮮血的味道,這味道不知道讓多少邪物騷動了起來。王叔身上淋的雨大概也沾了那條龍的血,所以你給他做的身體才會遭到了破壞。”

  越溪愣了一下,道:“我好像沒有感覺到……”

  韓旭道:“哦,我怕你被驚醒,在你屋子外邊布了一個隔絕的陣法。”

  龍族自古以來就是十分霸道的族群,有龍飛過,那動靜好像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它們龍族來了,昨晚不知道有多少修者感覺到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的龍……”越溪喃喃。

  在以前天地間有無數的靈獸,譬如龍鳳朱雀玄武之類的,可是到了現在,這些生物幾乎是銷聲匿跡了。越溪所見過的龍也只有小黑蛇,但是蛇化龍,和真正的龍還是不一樣的。

  “對了,你說那條龍受傷了?”越溪問。

  韓旭點頭,道:“的確是受傷了,龍血的味道很霸道,我絕對不會聞錯的。龍族這種東西,皮糙肉厚的,也不知道什麼人能傷了它。”

  文小青和艾希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整張臉都是一臉懵逼的,什麼龍不龍的?即使昨天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兩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越溪,這位,這位王叔他是……他的臉怎麼……”文小青表情糾結的開口問。

  “你說王叔?哦,他是鬼,鬼無形無體,也不能出現在太陽底下,我就給他做了一個身體。對了,不僅王叔,我家裡的福叔還有商大姐他們,都是鬼。”

  “……”

  等車停在央美的大門口了,艾希和文小青的表情都是空的,他們兩昨天竟然在一群鬼裡睡得這麼香,還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越溪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道:“鬼生前也是人啊,你們人都不怕,為什麼還會怕鬼?”

  “可是人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鬼可不是,這完全不一樣……”文小青嘟囔道。

  越溪更不解了,道:“可是王叔他們,你們也看得見摸得著,雖然是鬼,但是他們又不會害你們,你們還在害怕什麼?”

  文小青和艾希一想,覺得還真是,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松了口氣。

  四人下了車往學校裡走,因為今天下雨,四周顯得十分安靜,來往的人也很少,雨水落在地上,緩緩的流進下水道裡。

  一腳踩在一個下井蓋上,越溪突然咦了一聲,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艾希問。

  越溪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感覺這底下,有什麼東西在。”

  聞言,文小青頓時感到毛骨悚然,下意識的看了四周一眼,道:“你是說那幅畫嗎?它在這附近?”

  “不是,不是那東西……”越溪感覺了一下,沒有感覺到什麼,她搖了搖頭,道:“沒事了,我們繼續走吧。”

  韓旭低頭往下井蓋裡瞧了一眼,挑唇笑了一下。

  大雨傾盆,下水道裡裝滿了水,瘋狂的湧動著。在這黑暗的底下,一條巨大的生物低低的吼叫了一聲,一雙燈籠大小的眼睛帶著一種金光,在黑暗中十分的顯眼。

  *

  越溪他們在校園裡走了一會兒,倒是什麼都沒發現。學校裡看起來十分平靜,一點邪氣都感覺不到,看上去再正常不過了。

  越溪他們先去找了文小青的老師,老師姓尤,文小青作為她的得意徒弟,師生關系是十分融洽的。尤老師已經五十歲了,她在央美做老師大半輩子了,學校裡很多事情她都很清楚。

  “你們說你們要找一幅畫?”尤老師挑眉,有些驚訝,這跑到美術學院來找一幅畫,這還真是大海撈針啊。

  笑了一下,她問:“你們要找的,是什麼樣的一幅畫?”

  “……那幅畫,是一幅油畫,色彩十分暗淡,上邊畫了一個黑色的旋轉樓梯。”文小青回想著自己在那幅畫上看見的東西,慢慢的描繪了出來,道:“它的空間層次感很強,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只是一個旋轉樓梯,可是仔細看去,畫中有無數的樓梯,那些樓梯旋轉而上,一個一個的。”

  黑色的旋轉樓梯……

  聞言,尤老師皺了皺眉,但是很快的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表情立刻變了變。

  越溪道:“尤老師知道這幅畫?”

  尤老師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問:“你們找這幅畫做什麼?”

  越溪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道:“也許您可能不相信,您的學生的確是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給講述了一遍,末了道:“據我了解,你們學校現在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學生,最開始失蹤的學生是在半年前了,可是失蹤的學生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學生大概都是被那幅畫給抓進了畫裡,生命安全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聽完她的話,尤老師的表情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懷疑越溪話裡的真實性,她嘆了口氣,表情有些苦澀,道:“我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文小青立刻疑惑的看著她,有些驚訝的道:“老師,您真的知道這幅畫啊。”

  尤老師嘆了口氣,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有一個學生,他叫顏笙。顏笙在畫畫上邊有著很高的天賦,尤其是油畫,他筆下的畫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學校那時候與國外美術學院交流的名額,顏笙在畫畫上有天賦,所以他也有一個名額。這事本來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最後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那時候,學校校長的外甥也在學校讀書,而那個本該是屬於顏笙的名額,就被那校長的外甥奪去了。顏笙這人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經過這事之後,他心裡有種一股怨氣,身體就更差了,那時候他家裡又出了事,在兩年後他就病逝了。

  而那副油畫,便是他在死前所畫的,那種強大的空間結構,讓見過這幅畫的人都無比驚嘆,但是裡邊所用的色彩十分暗淡,看上去讓人覺得十分壓抑。

  “……所以,當時那幅畫就被放在學校的收藏室裡。而在接下來,學校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的失蹤,就連警察都毫無辦法,就像是一個人憑空的就消失了,怎麼都找不到。”

  那時候的情況,簡直就和現在一模一樣。

  “後來來了一個和尚,他說這幅畫上邊染了畫者臨死之前的一口血,那口血噴到了畫上,畫者的怨氣與不甘也染在了這幅畫上,讓這幅畫成為了邪物,所以才會作亂。當時我們都是不信的,可是自從那幅畫被和尚封印起來之後,學校裡的確再也沒有發生學生消失的事情。”

  尤老師忍不住搖頭,她道:“我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這幅畫竟然再次出現了。”

  人類是自然界裡最復雜的生物,他們擁有著其他生物所沒有的七情六欲,而每種情緒,若是太深,就很容易影響到其他的東西,譬如這幅畫就是。顏笙畫畫的時候往裡傾注了自己的心血,死之前又噴了一口血在上邊,完全影響了這幅畫。

  “您說那幅畫被封印了起來,那麼是放在哪裡的,能帶我們去看看嗎?”越溪道。

  尤老師道:“那幅畫一直被放在學校的收藏室裡邊,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這個收藏室裡收納的是一些歷年來學生們十分出色的畫作,這裡很少開放,但是定時會有人來清掃,所以裡邊倒是沒有多少塵埃。

  尤老師用鑰匙把門打開,一進去他們就聞到了一種腐朽的味道,那是屋子長時間沒有人氣而散發出來的味道。

  而那幅畫原本被掛在最角落的牆上,看起來十分不起眼,而現在那裡早就已經空了。

  越溪他們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完全不覺得意外。

  尤老師表情已經變得慘白了,她喃喃道:“果然是它……”

  越溪走過來在四周看了一眼,很快注意到地上有東西。她蹲了下來,看著紅色地毯上的一團小小的暗色,開口道:“是血,不過時間已經很久了。”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原本掛著油畫的那顆釘子,果然也在上邊看見了一點血跡,不過時間太久早就已經干涸了。

  “大概是前來打掃的學生,不小心掛到了釘子,手上流了血,而血滴落在了畫上,讓那幅畫醒了過來,讓那幅畫掙脫了。”

  韓旭道:“學校裡第一個遇害的學生叫秦怡,是大三的學生。尤老師可以查一下,這個秦怡在出事之前,應該來過這裡。不出意外的話,這血也是她的。”

  尤老師回去查了一下,發現果然就是這樣,秦怡的確出入過這個收藏室。

  半年前,秦怡在學校進行勤工儉學,其中一個便是打掃收藏室,他們的工作只是清理一下這些畫上的灰塵,並不算勞累。而在打掃的時候,秦怡注意到了這幅畫,那時候她大概是想把畫取下來,可是沒想到手指刮到了釘子,傷口裡流出血來。

  而在那之後沒過多久,她就失蹤了。

  尤老師臉上露出幾分憂色來,她道:“那現在該怎麼辦?這東西要是不處理,肯定有更多的學生會受到傷害的。”

  以前有那位大師幫忙把那幅畫封印起來,可是現在他們又去哪裡找那種有本事的人?

  “……小青說是你們救了她。”尤老師想起了什麼,目光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越溪和韓旭,問:“那你們兩,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說,你們家中的前輩,有沒有什麼辦法?”

  不是她不相信越溪兩人,只是他們兩個看上去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本事怕是有限。

  越溪倒也不在意她不信任自己,直接將天師盟的網站告訴了她,道:“這是天師盟的網站,你們學校的事情,你可以在網站上發布任務,會有天師接取任務,一個任務點是十萬塊錢。尤老師大概還有事要忙,我們就先走了。”

  和尤老師說了一聲,越溪直接帶著韓旭他們離開了。

  文小青追問道:“越溪你能把我從那幅畫裡救出來,本事肯定很高的,老師完全可以委托你的。”

  外邊雨已經小了,細雨朦朧的,越溪道:“尤老師並不相信我,我又何必為難她……這美術學院這麼大,要找一幅畫,真的是大海撈針啊。”

  他們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噴水池,這也是央美的中心位置。

  越溪停下腳步來,道:“得想個辦法……那東西殺了這麼多的人,身上凶性會越來越重,它遲早都會動手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說著,越溪走上前去,伸手直接在食指上劃了一個口子,從傷口處一滴血珠立刻就冒了出來,然後滴落在了地上。

  血珠落在地上慢慢的流動起來,最後組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十分詭異。然後,圖案就這麼消失了。

  在圖案消失的一瞬間,文小青和艾希明顯的感覺到了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他們形容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

  越溪給自己施了止血咒,然後手指在傷口上一抹,傷口立刻就消失了。

  她道:“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奶茶吧,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只要那邪物有所動作,我就能感覺得到。”

  她以自己的鮮血為引布了一個陣法,整個央美都被這個陣法籠罩,只要那幅畫一出現,便是輕微的邪氣,她都能感覺得到。

  不過一直等到了傍晚,越溪才感覺到了動靜,她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她突然問了一句。

  聞言,文小青和艾希目光疑惑的看著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韓旭卻是眯眼,笑道:“那東西的邪氣簡直完全沒有遮掩,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了……”

  越溪看向一個方向,道:“在那邊。”

  *

  時值傍晚,走廊裡還沒有開燈,左手邊那大扇玻璃窗外有光落進來,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在這教學樓裡顯得十分突兀,但是眼前的同學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幅畫。

  畫上的階梯層層疊疊,在那階梯上站著人,有暗色的血跡在這些人身上綻開,他們死狀不一,但是都維持在他們死之時的模樣。其中有一個是被水燙死的,渾身的血肉都被燙熟了,他瞪大眼睛,嘴裡似乎是在慘叫,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怖,而這張臉也十分眼熟。

  劉渭川……

  好巧不巧的,眼前的女同學剛好和劉渭川同班,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畫中似乎是被開水燙死的人是劉渭川,看到這張臉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裡有無數疑問升起。

  ——為什麼失蹤的劉渭川會出現在這幅畫裡面?樣子還十分凄慘。

  據劉渭川的舍友說,他是半夜出去打開水的時候不見的。

  想到這,這位女同學突然從腳底板往上竄上一股涼意,她想離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能動彈。

  “快走!”

  畫上的劉渭川突然大聲喊道,這一聲就像是一個開關一樣,畫前的女同學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一點也不敢耽擱,她直接扭頭就跑。

  跑的時候,她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看見從畫中突然鑽出來一個個人來,那些人全都是她剛才在畫裡看見的人。

  “噠噠噠!”

  從樓梯處迅速的往下跑,整個樓梯間似乎只能聽見她下樓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而跑著跑著,她突然發現了有哪裡不對勁。

  ——她剛才在四樓,可是眼前的樓梯卻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她跑了起碼有好幾分鐘了,卻還在不停地往下跑。

  “啊!”

  一腳踏出,她赫然發現自己腳下竟然是空的,萬丈的深淵出現在她腳底下,她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慘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0 06:52 PM

第128章

  腳下的樓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不管吳雪怎麼跑,好像都跑不出去一樣,直到她一腳踩空,她才發現腳下竟然是萬丈深淵,而她一只腳已經踏進了深淵裡。

  “啊!”

  吳雪無意識的發出一聲尖叫來,然後便覺得手上一緊,像是被人抓住了,然後直接將她扯了回來。

  劇烈的喘息著,吳雪驚魂未定,一張臉慘白,嚇得臉上一絲血色都維持不住了。她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哪裡是在樓梯間,她還是在走廊裡,她根本就沒有跑到樓梯間去。而在她眼前,則是站著四個人。

  “我……我,你們,你們……”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一張口卻是語無倫次,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越溪越過她的身邊,眼中閃過一道厲光,直接伸手朝前一抓,然後她的雙手往後一扯,瞬時間,一幅被漆黑色畫框給裝裱起來的畫被她拖了出來。

  那是一副油畫,色彩偏向於陰暗,上邊畫著漆黑色的旋轉階梯,而此時在那階梯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一個個表情驚恐,保持著他們死之時的樣子,每一個死相都十分凄慘。一股暴戾的邪氣從這畫中撲面而來,就連人的心緒也會受到影響,變得暴躁陰郁起來。

  越溪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到底是什麼樣子,感受到這畫上的邪氣和血腥味,她實在是有些不舒服,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這畫的空間層次感十分強,大概也是這個原因,這幅畫才有穿梭空間的力量。等你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畫中藏著無數條階梯,正是這些階梯,會迷惑人,讓人不知不覺就陷了進去。

  油畫已經被她完全的從另外一個空間拖了出來,隨著一聲聲低吼聲,階梯上站著的人突然活了過來,表情猙獰,直接從畫裡鑽了出來,張嘴就朝著越溪咬來。

  越溪表情都沒變,用空著的左手直接一巴掌給扇了過去,將那些腦袋全部又拍回了畫裡去。

  圍觀的文小青等人:“……”

  這和他們想像的不一樣啊,原本以為這幅畫是一個多麼難以對付的邪物,可是怎麼落在越溪手中,竟然感覺連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畫上一道詭異的力量傳過來,文小青他們眼前一晃,等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們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這大概是第一個遇害的姑娘秦怡,她站在一個十分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頭頂的吊燈突然落了下來,直接朝著她的頭頂砸來,然後將她死死的壓在了底下。頓時間,鮮血濺了滿地。

  “救……救救我,救救我!”秦怡趴在地上,她的下半身完全被那巨大的吊燈給砸得粉碎,她注視著文小青他們,慢慢的朝著他們爬過來,一邊爬一邊向他們求救。

  文小青他們被嚇了一跳,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他們下意識的就往回退了一步。

  可是他們的動作卻像是激怒了文小青一樣,她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表情來,嘶聲道:“你們不願意救我,那你們就去死吧,死吧!”

  說著,她身下的血跡迅速的蔓延開去,很快的據流到了文小青他們這裡。

  文小青他們心裡大駭,文小青下意識的喊道:“越溪,救命啊!”

  然後他們聽到了一聲極為冷淡的“破”字,而隨著這個字落下,他們發現眼前的一切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不再有任何動作,而後耳邊傳來一聲像是某種東西隋開的聲音,眼前豁然變得明亮起來。

  走廊上的燈已經亮了起來,照得這裡一片光明。

  文小青他們看著四周,他們還是在走廊裡,眼前也沒有什麼秦怡,也沒有什麼吊燈。

  “沒想到這幅畫竟然能這麼輕易的就將人拉入環境,難道是因為是畫的原因?”越溪低聲道,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低頭凝視著手裡的畫,畫上的邪氣越發的重了,有鮮血從畫框的部位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畫裡的人開始流淚,他們在喊:“好痛,好痛啊……”

  一滴血滴在了越溪腳上,她瞥了一眼,眼裡沉了一下,她最討厭的便是鮮血的味道,血腥味對於她過於敏銳的鼻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一道紫色的霧氣從畫中升起,最後變成了一個無體卻又猙獰的身形,就是一個怪物一樣。而隨著這道霧氣的升起,畫布上的階梯慢慢的失去了身影,只剩下那些人影還在裡邊,因而看起來更加慘烈了。

  這道紫霧便是那畫形成的模樣,它的身體看起來極為龐大,吞噬了這麼多人的精血的它力量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小覷的地步,一般的天師根本就淨化不了它上邊的邪氣,也難怪三十年前那位大師只是把它封印起來了。

  紫霧朝著越溪直接撲過來,越溪神色不變,伸手直接朝前一劃,她的指尖像是帶著利刃,手指劃過,紫霧瞬間一份為二,等再次聚合起來,紫色的顏色似乎都淡了幾分。

  這東西大約也是生了一點意識,看越溪不好對付,轉身就想跑,不過一個晃眼就快失去了蹤影。

  文小青他們看得著急,越溪卻是不慌不忙的,她伸手凌空畫了一個符,等最後一筆畫完,金色的紋路在空中閃現,然後化作流光直接飛出,然後纏在欲逃跑的紫霧上。

  “轟!”

  金光裹著紫霧直接鑽進了畫中,越溪低頭,看著畫布上再次出現了那道漆黑色的階梯,只是此時在這階梯上又多了一個金色的“鎖”字。

  一切平靜下來,文小青他們膽戰心驚的,此時小心翼翼的問道:“怎……怎麼樣了?那東西,那東西死了嗎?”

  越溪道:“它被我封在了畫裡,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文小青問:“不能完全把它給徹底消滅嗎?要是三十年前那位大師把它徹底消滅,而不是封印起來,現在也不會有這檔子事了。現在只是封印,我怕還會有另一個三十年。”

  越溪道:“放心吧,我自然是能把它徹底消滅的,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事情要做……”

  這畫中困著太多的陰魂了,他們被拘在畫裡,逃脫不得,在解決這幅畫之前必須把他們超度,不然處理這幅畫的時候也會影響到他們。

  “這幅畫我今天先拿回去,你們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把它處理好的。”越溪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和韓旭直接就回去了。

  韓旭問:“師父你是想超度這畫中的鬼魂?”

  越溪嗯了一聲,道:“他們困在這畫裡,免不了也沾上了那東西的邪氣,他們要想投胎,必須得先把身上的邪氣給去了。”

  這件事情並不難,她完全可以把他們身上的邪氣給吸收掉,再念一段往生咒送他們去投胎轉世就可以了。不過難的是,這畫吞噬的是人的神魂,有的魂魄已經被吞噬了大半,只留下殘魂,投胎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給他們補魂了。

  補魂這東西,極為消耗心力與真氣,不過還好越溪足夠強大,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就是要費些功夫。

  *

  往生咒念出,畫上浮現出點點的金色來,一道道人影出現在屋裡,有的神色清明,對著越溪面露感激,朝著她和韓旭拜了一拜,轉身踏進往生路中。而其中,有的魂魄神色混沌,一副痴傻之態,這便是魂魄被吞噬過的樣子。看見這樣的魂魄,一邊的韓旭就會為他補魂,然後再將補魂之後誕生的新魂送入往生路去。

  這畫所害的人竟然不少,這畫中被拘住的魂魄不低於一百人,他們在畫中被困許久了,還會一遍又一遍的經歷死之時的經歷,如今解脫,自然是高興的。

  花了快兩個小時,畫裡被捆住的魂魄才完全被送走,最後離開的人是劉渭川。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畫裡我還保持著清醒……”

  其他的人完全被畫給操控,可是他卻不一樣,他清醒的時間多,混沌的時候少,所以才會對吳雪喊出那句話來。

  他看向越溪他們,苦笑道:“我是一個孤兒,就算死了也沒人給我收屍……我想求兩位一件事,可能是有點強人所難了,但是我想我死後,我的骨灰能撒在我們那兒的落鳳山上,你們二位,能幫我把我的骨灰送回去嗎?我,我還有兩萬的存款,那是我賣畫攢下來的,我都給你們,只希望你們能答應我的請求。”

  韓旭看向越溪。

  越溪道:“兩萬塊……好吧,我們接受了你的委托!”

  聞言,劉渭川雙眼一亮,連聲道謝,他道:“這樣我就沒有遺憾了。”

  越溪看著他走進往生路裡,揮手將往生路給關閉了,皺眉道:“這個劉渭川身上好像有什麼在保護著他,只是力量太弱了,如果再強些,他大概就不會被那畫給弄死了。”

  那力量溫暖而細微,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那是山神的庇護!”韓旭道。

  越溪看他,他笑著解釋道:“某些山會生出某種精魂來,這種生物也被稱呼為山神,和地府任命的不一樣,這種驚魂與山體同氣連枝,山毀它也會消失。山神會庇護著山上的所有人,而劉渭川身上的,便是山神的庇護之力。”

  聞言,越溪恍然,道:“老頭說現在這年代,很多地方的山山水水都被破壞了,所以這種山神精怪也越發少見了,連力量也削弱了許多。”

  韓旭也點頭,道:“這東西的確是少見了,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它們是靠著人類的供奉而活,而現在的人類,已經不信這些了,它們自然越來越少,甚至連靈體都維持不住,最後的結果大概是消散於天地間吧。”

  這個話題悲涼了一下,兩人只是說了幾句就沒再繼續了。

  伸手將畫放在桌上,越溪手指輕輕一動,畫上那個金色的“鎖”字立刻就開始溶解起來,畫上的封印完全解除開來,只見一股龐大的邪氣從畫中爆發出來。

  所以邪氣才會這麼大,隔了三十年,又吞噬了十二個人,邪氣更盛,也更加暴戾凶惡了。

  眼角的金色蓮紋閃動,越溪體內的陰氣也爆發了出來,以一種霸道而悍然的姿態直接開始吞噬畫中的邪氣,一寸也不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1 08:27 PM

第129章

  越溪體內的陰氣絕對是霸道至極的,一爆發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將畫上的那東西餓給完全吞噬,安靜的客廳裡似乎能聽見一聲模糊不清的慘叫,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了,完全被湮滅了。

  地上的那幅畫上如今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光禿禿的畫布,上邊什麼都沒有。

  越溪直接伸手將這幅畫給燒了,道:“現在這幅畫已經毀了,術法自然就破了,被困在畫裡的那些學生的屍體,大概也會出現了,只怕是會嚇到不少人。”

  她這話說得的確沒錯,就在她將那邪物吞噬之後的那一瞬間,被困在畫裡的那些學生的屍體也出現在了他們失蹤之時的地方。

  憑空出現的屍體,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被嚇到,更何況這些人死相並不好看,因而此時在央美的某些地方,幾乎是同時的傳來了一聲聲尖叫。

  警察們很快就趕到了學校,經過調查屍體身份,警察們發現這些屍體便是那些失蹤的學生,而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就是這些屍體全部都是憑空出現的。這下,學校裡免不了有了些風言風語,大家都在議論著學校這裡是不是鬧鬼了。

  死去的學生,警察通知了家長來領屍體,劉渭川是個孤兒,沒人來認屍,不過越溪接受了他的委托,在他的屍體焚化之後,便和韓旭帶著他的骨灰回到了他的故鄉。

  劉渭川的故鄉是在F市的一個小山村,那裡交通閉塞,比起外邊的繁華,這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一個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還停留在過去的時間的世界,也是一個有山有水的世界。

  但是這個村子卻十分的安靜,幾乎感覺不到什麼人氣。

  村長知道他們的來意,當時表情就愣了一下,他看著韓旭手裡的骨灰盒,看樣子有些難以接受這個消息,訥訥的道:“這,怎麼會這麼突然,那孩子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命苦,可是如今這麼年輕就去了……”

  越溪道:“劉渭川說他死後,想讓自己的骨灰能灑在鳳落山上,和鳳落山一起長眠於此。”

  聞言,村長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啊……那裡就是鳳落山,我帶你們去吧。”

  他伸手指了村子左手邊的那座山,那山形狀怪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鳥兒停落在那裡,那鳥的形像有點像傳說之中的鳳凰,大概這就是鳳落山名字的由來吧。

  村長帶著越溪他們去了旁邊的鳳落山,別看他年紀不小了,但是老當益壯,氣色紅潤,身體還是倍兒棒,爬到了半山腰仍然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鳳落山草木葳蕤,樹木繁茂,一棵棵樹幾乎是遮天蔽日,裡邊的空氣更是清新舒服,那種籠罩在山間的淡淡的靈氣,讓人有一種十分暢快舒服的感覺。

  在半山腰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山神廟,不過是一個只有人膝蓋那麼高的神龕。神龕有些破舊了,外邊掛著紅布,裡邊放著一個石像,石像眉心有一顆紅痣,低垂著眼,目光之中似乎帶著對眾生的慈悲。

  神龕旁邊放著香燭打火機,只是香燭都有些潮了,村長走上前去,拿了一炷香點上,然後持香跪下三拜之後,將香插在了神龕前邊。

  村長道:“這是我們鳳落山的山神,這麼多年來,它一直庇佑著我們村子裡的人。唉,以前山神面前的供奉是一直不斷的,香火一天到晚就不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村子裡的大家都不信這些了,不信有什麼山神,供奉的人也少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將神龕附近的雜草給去了,他已經老了,皮膚皺巴巴的像是一邊那顆樹木的樹皮,目光也渾濁了,不像年輕時候那麼明亮了。

  “……村子裡的人都向往著城市的生活,搬走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現在村子裡年輕人就沒幾個,信奉山神的更沒幾個,但是渭川不一樣,他一直都相信鳳落山有山神。他小時候在山上迷過路,不過後來自己又找著路回來了……那時候他說,是山神帶著他從山裡走出來的。”

  可是也是這個原因,讓村裡的孩子都不願意和他玩,大家都覺得他在撒謊。什麼山神不山神的,那不過是封建迷信,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但是劉渭川卻一直固執己見,甚至每天都會上山來祭祀山神。在他還留在村子裡的時候,山神面前的東西就沒動過,可是自從他去上大學了,神龕這裡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越溪看著神像,突然問:“那村長你相信鳳落山有山神嗎?你相信劉渭川所說的嗎?”

  聞言,村長一愣,旋即他笑道:“山神什麼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我也不知道該信不信,不過保持著敬畏之心總沒錯吧,我偶爾也會來山上,那時候就會給山神上柱香。”

  神龕已經很舊了,而它面前上香的地方連香灰都看不見了。大概在劉渭川去上學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來了。

  “轟!”

  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劇烈的顫動著,神龕前面的大地轟然裂開,神龕碎開,裡邊的神像咕嚕嚕的滾在地上,直接碎了開來。

  越溪猛地抬起頭來,她感覺有風吹過來,森林之中有綠色的光點聚集過來,這些綠光光芒雖小但是卻十分溫暖明亮。

  村長站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在他摔下去的時候,他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托住了他的身體,讓他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地上。

  一棵大樹倒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在越溪頭上,一道清風吹過,那棵樹立刻翻了一下,砸在她身邊的位置上。

  這陣抖動十分劇烈,一直持續了五分鐘才停下。等一切平靜下來,越溪看了看四周,發現整個山已經不成樣子了,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其他地方滿目瘡痍,可是他們三人所站的這裡,卻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完全沒有受到剛才地震的影響。

  “轟!”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村長猛的轉過頭去,看見村子方向有泥塵掀起,他神色一變,道:“是村裡傳來的聲音,村裡出事了!”

  他們三人急忙往村裡趕,等到了村口,瞳孔猛的一縮。只見整個村子已經不成樣了,因為剛才的地震,村子裡很多房子都垮了,村子裡一片哭叫聲。

  村長的臉色完全變了,直接往村裡衝過去。

  剛才地震來得太突然,大家根本沒反應過來,可以想像這有多慘烈。

  越溪卻是皺了皺眉,她看村長急得臉都白了,著急的往裡衝,她拉住他,道:“村長,您被擔心,村裡的人,會沒事的。”

  村長急得不行,道:“怎麼可能沒事?剛剛地震這麼強,也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

  越溪道:“我沒感覺到有死氣,村裡的人頂多是有人受傷了,但是絕對沒有人死去。”

  村長愣愣的看著她,眼裡全是不信。

  “……我想,這一切應該是和你們的山神有關,它用盡了它最後的力量,庇佑了你們村子!”越溪看向前方,看見村子裡每個地方都有綠色的光點飄散開來。

  村長瞪大眼睛,他伸出手去,一粒綠色光點落在他手心,然後沒入他的身體,身體一陣溫暖,村長愣愣的道:“這……這是?”

  “山神……”越溪喃喃。

  有風吹過來,韓旭低頭將手裡的骨灰盒打開,這陣風立刻將骨灰盒裡的骨灰吹了起來。

  山神的力量來源於人類的香火,香火越盛,它的力量也就足夠強大,而失去了人類供奉和信任的山神會慢慢的失去力量,到了最後,連形體都維持不住,遲早會消失在天地間。而鳳落山的山神在劉渭川死後,便失去了自己的最後一個信徒。

  風聲蕭蕭,似乎有人在悲鳴。而它悲傷的不是自己的消失,而是在為自己最後的信徒的死去而難過,要是它的力量再強一些,那大概就能保護劉渭川,不讓他死去了。

  人類已經不需要山神庇佑了,而它作為山神最後能做的,只能是保護村裡的人平安了,這已經耗盡了它所有的力量。

  村子裡的人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心有所感,他們抬起頭來,看著綠色的光點慢慢消失,好像剛才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村長跪在地上,已經滿臉是淚了,他嚎哭道:“山神,是山神,是我們鳳落山的山神一直在保護著我們!山神一直在庇護著我們!”

  後來有警察趕來救人,有的村民被困在屋子裡,但是警察們發現,這麼強烈的地震,整個村子雖然算是全毀了,但是村裡的人竟然沒有出現任何死亡,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據村裡的一些人說,當時地震發生的時候,原本該被坍塌下來的房子砸死的,可是那一刻,他們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溫暖柔和的力量,最後只是受了點輕傷。

  他們都很清楚,那是他們山神的力量!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們的山神已經消失了,在耗盡了它最後的一絲力量之後,重歸於天地之間了。

  越溪他們離開的時候,看見村裡人又重新在村子立了一個神龕,和原來的那個神龕一模一樣,但是原來的神像在地震中已經碎了,現在的神像是另做的。

  越溪道:“那個山神本來還擁有著一些力量,雖然不能凝聚成形,但是憑著那點力量,它完全可以再活幾十年……但是,它把那點力量全拿來救村子裡的人了,耗盡了力量的它自然會消失。”

  她想了想,道:“它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人類已經不需要它的庇佑了,所以它消失的時候,心情大概是很平靜的。”

  他們都不是那位山神,自然不知道對方的感受,但是想來在消失之前能為自己庇護的人們貢獻出最後的力量,大概是心滿意足的吧。

  *

  越溪他們回到B市的時候,B市還在下雨,B市這地方向來很干,像這種快下了一個多月的雨可不常見,陸陸續續的,市裡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積水堵塞的情況,在路上簡直連個下腳的地方。

  “龍行雨,有龍在的地方,自然是會大雨不停的,看來那條龍還沒離開。”說到這,越溪微微皺眉,道:“可是一般來說,龍這種生物是能夠控制自己的力量的,不會讓大雨下個不停,但是B市的這場雨……那條龍看來受了不小的傷,連力量都出現了失控。”

  福叔將茶水擱在桌上,道:“聽商大姐說,最近街上出現了不少氣息詭異的人,讓她看見心裡就有些怕,好像是天師之類的,那樣子看起來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韓旭笑了一聲,伸手倒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越溪,笑道:“看來,這些天師的鼻子都跟狗似的,這不,一個個都聞著味道找過來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這雨一直下,感覺冬天都提前到來了,冷得很。

  越溪喝了口熱茶,道:“龍族皮糙肉厚的,能把龍給傷到,也是有本事。”

  她轉頭對福叔道:“最近外邊不太平,福叔你讓其他人就別出去了,免得遇上什麼不長眼的人。”

  她這邊才說完,那邊王叔就衝過來了,臉上表情焦急,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商萩她被天師給抓了!”

  商萩便是商大姐的名字。

  福叔忙追問:“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會和天師碰上啊?”

  王叔誒了一聲,道:“小姐不是喜歡吃隔壁那家的蜜仁糕嗎?商萩她就說去買兩斤回來研究研究,這樣在家裡小姐您也能吃上蜜仁糕了。可是誰知道,我們買完蜜仁糕回來恰好就撞上了三個天師,那三人中的一個人一個照面就知道我和商萩是鬼了,說是要把我們給收了……商萩在前邊擋著,我趕回來給您求救了。”

  越溪微微皺眉,道:“我去看看。”

  *

  商萩雖然活了不少時間,算是一個老鬼了,但是她這鬼生都是在研究美食當中度過,要說打架,還真沒什麼本事,比不過其他鬼,因而被這三個天師盯上,她簡直完全沒轍了。

  “王叔已經回去報信了,小姐一定會來救我的,我得堅持到那時候!”商大姐捂住肩膀,臉上露出點痛苦的神色來。

  她這具身體只是紙做的,脆弱得很,那小年輕手上的鞭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一鞭子打下來,不僅毀了她半邊身體,連帶著她的神魂也差點被打滅了。

  她逃進胡同裡,這附近她是慣走的,熟悉得不行,憑著地形的優勢,說不定能甩掉那三個人。

  “咻!”

  空氣裡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像是有什麼利物飛射而來,商大姐神色微變,立刻朝旁邊奪了一下,可是還是被那東西射中了肩膀。

  “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伸手一碰肩膀,手心立刻灼痛一片,她移開手一看,發現手心已經被燙得通紅。

  “你這女鬼跑得倒是快……”隨著一聲輕哼,三道身影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這三人其中兩人年紀稍大些,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是做師兄的,分別姓宋與胡。剩下的那個卻只能說是少年,一張臉都沒長開,一團稚氣,他穿著一件寬袖長袍,身體看起來十分削瘦,手裡握著一條白色的長鞭。

  白鞭看起來平凡無奇,但是細看之下卻能發現這鞭身上覆著一層倒刺,只要打在人身上往後一扯,這些倒刺就會豎起來,可想而知這得有多痛。

  商大姐背靠著牆壁,她身上紙做的身體已經爛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而她的整個魂體都有些透明了,上邊釘著一根漆黑色的釘子。

  擲出釘子的青年,也就是宋師兄十分得意的道:“蝕骨釘,這可是我養了三年的法器,只要釘住鬼,就能讓你魂飛魄散!”

  他旁邊的少年卻是彎腰將地上的那張紙人撿起來,他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道:“許師兄,這鬼的身體是有天師給她做的,她大概是哪個天師的役鬼,我們傷了她,可能會惹怒她身後的人。師父說,龍蛇混雜,讓我們不要惹事,我看我們還是放過她吧。”

  聽他說完,另一位姓胡的師兄卻道:“師弟,話不是這麼說,如果是正派的天師,又怎麼會拘役鬼魂給她做事?我們天師,要做的就是捉鬼降妖,這鬼被我們撞上了,就該有這一命。”

  宋師兄笑道:“師弟,要不把你的笞魂鞭借我用用?你這笞魂鞭可比我的蝕骨釘好用多了。就算是人,就是被這笞魂鞭,傷的也是魂!”

  而魂魄要是被笞魂鞭達到,必將是魂飛魄散!

  聞言,少年有些遲疑,剛才這女鬼已經受了他一鞭了,只是她身上可能有什麼防身的東西,那一鞭子竟然沒能將她打得魂飛魄散。而這時候,他猶豫,便是怕這女鬼背後的天師實力太強,要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那就不好了。

  要是再打一鞭,這女鬼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師弟,你就把你的笞魂鞭借我耍耍吧,師父把這好東西給你,師兄都還沒有用過了。”胡師兄笑眯眯的開口。

  少年雖然有些猶豫,不過拗不過兩位師兄請求,還是將鞭子遞了過去。

  長鞭上倒刺瞧著柔軟,可是打在魂體身上,那滋味可不是說說的。而這笞魂鞭,可是他們師門的傳宗之寶,宋胡兩位師兄從來就沒碰過,沒想到被師父賞賜給了最小的師弟九思,現在倒是給了他們機會。

  宋師兄接過笞魂鞭,眼裡全是喜色,他走到商大姐面前,笑道:“笞魂鞭,這可是我們宗門的鎮宗之寶,你這女鬼能死在這笞魂鞭下,也算是你的福氣了。”

  說著,他早就已經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情,揮舞著鞭子就朝著商大姐打去。

  “砰!”

  商大姐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可是她等了一會兒也沒感覺到什麼疼痛,反而聽到了那宋師兄氣急敗壞的聲音:“這是什麼東西?”

  一張符漂浮在半空之中,許師兄的長鞭便是打在那黃符上,絲毫也動彈不了。

  “咻!”

  一道雪白的光芒劃過,直接擊從宋師兄的手腕處劃過,宋師兄手上吃痛,握著長鞭的手下意識的就松開了,笞魂鞭頓時就往地上掉下去。

  九思見狀不對,立刻出手想要把笞魂鞭拿回來,又是一道白光從他面門直接劈下,從他眼前滑過,直接落在地上,發出琤的一聲響——那是一個一塊錢的硬幣,已經直接嵌在了石板裡。

  一只手伸過來將地上的長鞭撿起來,看見來人,商大姐雙眼一亮,高聲道:“小姐!”

  王叔伸手去扶商大姐,看她魂體透明,一副即將魂飛魄散的模樣,嚇得不行,道:“商萩,你這樣子……”

  越溪扭頭看了一眼,伸手穩固了一下商大姐的神魂,然後朝她魂體裡注入了一點真氣,一掌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陷在她肩部的那顆漆黑的釘子頓時就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拿了一張凝神符來,越溪讓商大姐鑽到符裡,鞏固神魂。要不是他們來得及時,商大姐怕是得魂飛魄散了,但是就算救回來了,她的魂體也受到了重創。

  “你們是什麼人?”胡師兄目光警惕的看著越溪他們。

  許師兄捂著手腕,手上被硬幣割出了一個很大的傷口,鮮血不斷的往下流,九思急忙給他試了一個止血咒。

  越溪面上籠著一層寒意,她看著手裡的笞魂鞭,伸手撫著上邊的倒刺,道:“這東西,要是一鞭打在鬼身上,倒刺豎起,會將魂體全部撕裂……用這東西打我家的鬼,也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許師兄疼得面色發白,看她拿著笞魂鞭,表情一瞬間就變了,道:“快將笞魂鞭還給我們。”

  “笞魂鞭?這倒是個好名字,就是不知道威力怎麼樣了。”越溪說著,手上長鞭頓時揮舞出去,朝著眼前的三人悍然打下。

  九思表情凝重,手上掐了一個護身的法決,一個透明的光罩直接籠在他們身旁,長鞭劈下打在光罩上,寸步難行。

  胡師兄嘿了一聲,道:“師弟可是我們師兄弟裡修為最高的,他的護身罩,你想打破,可沒那麼簡單!”

  他話剛說完,卻見九思表情大變,他們頭上長鞭啪的一聲打在他們身上。

  笞魂鞭,笞魂鞭,鞭笞的自然是魂,這一鞭下去,三人只覺得神魂不穩,宋胡兩位師兄的魂魄直接從身體裡被打了出來,肉身軟軟的倒在地上。

  九思也是神魂動蕩,身上的玉佩閃動了一下光芒,立刻將他的魂魄穩固了一下。

  “笞魂鞭!”冷靜下來,九思立刻就想將笞魂鞭召回來。

  笞魂鞭他已經煉化許久,他們二者之間已經有了聯系,鞭隨心動,這鞭完全受他控制,不然他也不會將鞭拿出來。

  手中的鞭開始劇烈的顫抖著,欲要脫離越溪的手,回到它的主人手裡。

  越溪皺了皺眉,死死的將長鞭握住。

  韓旭笑道:“這東西已經被那小家伙給煉化了,自然是聽他的話的。這東西,師父喜歡嗎?”

  越溪撇了撇嘴,本來就對這鞭子不感興趣。

  韓旭笑了一下,他伸手將長鞭從越溪手裡接過來,他輕輕的在鞭子上拂過,拂過的動作看上去極為溫柔,可是在他手中的長鞭卻開始微微顫抖著,就像是有了意識一樣,正在恐懼著。

  九思瞪大眼睛,他感覺得到,在這個男人的手裡,笞魂鞭在害怕。

  笞魂鞭已經是幾百年的靈器了,已經生出了一種懵懂的意思來,雖然還沒有完全生出靈智來,但是假以時日,開智也是遲早的事情。

  “既然不能為我所用的東西,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著,韓旭手上用力。

  “不!”九思意識到他的想法,面色大變,想衝過去攔住他。

  韓旭神色不變,手上的動作卻極為干脆,伸手一捏,長鞭上還未長出的懵懂意識瞬間就被他給捏碎了,只見剛才還讓人覺得靈氣十足的笞魂鞭似乎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許多。

  九思和笞魂鞭神識相連,立刻就吐出了一個血來,他神色慘白,臉色極為難看。不說這笞魂鞭他拿到手後就一直沒怎麼離過身,僅僅只是這笞魂鞭是師長所贈,如今笞魂鞭遭到重創,他心裡怎麼會覺得好受?

  宋胡兩位師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卻感受得到自家師弟身上的絕望,兩人頓時有些無措。他們兩個雖說擔了一個師兄的名頭,但是他們兩個也只是占了早進師門的便宜,實際上兩人修為根本比不過這位師弟。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宋師兄色厲內荏,問:“我們可是縹緲宗的弟子,你們今天傷了我們,縹緲宗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縹緲宗?”聽到這個名字,越溪心中卻是一動。

  聽說,老頭當初便是縹緲宗的弟子,說起來,他們之間也算是有點淵源了。不過現在這個樣子,看來她和縹緲宗的人是沒有什麼緣分了,不僅無緣倒是有仇了。

  看她表情有所變化,宋師兄面露喜色,以為越溪是怕了,立刻挺直了脊背,道:“我們縹緲宗可是1修界第一宗門,你要是識相點,就該把我們放了!”

  越溪以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著他,道:“你相信嗎,如果我想殺了你們,完全可以讓縹緲宗察覺不了任何訊息,你們死了也白死!”

  聞言,宋胡兩師兄表情頓時就是一變,心驚膽戰的看著越溪。

  九思抬起頭來,他大概是緩過神來了,臉上露出一個笑來,道:“師姐開玩笑了,你我本就是一家,你怎麼可能對我們車手?”

  聽他所言,越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驚訝。

  九思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師姐應該就是周三通師叔的孫女吧,那麼師姐也算是半個縹緲宗的人,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

  越溪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道:“你怎麼覺得,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人?”

  “這個年紀,修為如此深厚,就連我都沒有還手之力。這樣的人,我想世界上應該沒那麼巧,在B市會出現兩個。”九思微微一笑,他看著越溪,道:“來B市的時候,師父就說了,在B市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姐,還讓我有事可以去找師姐。”

  他年紀小,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笑起來卻讓人覺得很軟,是那種讓人很有好感的軟綿。

  越溪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倒是聰明,隨便一猜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我毀了你的法器,你竟然還叫我一聲師姐,你難道就不恨我?”

  九思苦笑道:“來的時候師父就叫我們師兄弟不要惹是生非,說B市本事高的人很多,要是得罪了那些人,怕是得吃些苦頭。是我們先得罪了師姐,要不是我們欺到師姐的人頭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會和師姐你產生衝撞。”

  “雖然不知道你這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不過也沒關系,就算你記恨我,想要報仇,你也不會有機會。看在老頭和縹緲宗的淵源上,我也不和你們計較這事了!”

  說完,越溪也沒再說什麼,帶著韓旭他們就走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宋胡兩位師兄忍不住長長的松了口氣,那位宋師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真是太可怕了,那兩人的修為,感覺比師父還要高。”

  那種壓力,就算是面對師父他們也沒有那種感覺。

  “笞魂鞭的事情,九思,你……”兩位師兄擔心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九思眨了眨眼,他的眼眶有些發紅,倒是沒掉眼淚,他道:“我沒事,師父說讓我們來了B市小心行事,是我們太衝動了。”

  他站起身來將兩人的魂魄引入他們的體內,神魂分離,短時間內怕是會有些不穩定。

  胡師兄站起身來,一站起來他就忍不住嘶的抽了口冷氣,低頭一看,剛才那一鞭子打在身上,如今肩膀上已經有一個紅色的傷痕了。這痕跡傷的是魂魄,不然那一鞭子,身上的傷口該是血肉模糊了。但是,如果是身傷還好,這種魂魄上的傷害更難解決了。

  胡師兄嘟囔道:“周三通師叔的孫女,要是早知道她是誰,說不定我們就不用遭這一遭了。還有笞魂鞭,這也……”

  九思抿著唇,表情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他道:“我們先回酒店吧。”

  那邊越溪和韓旭回到家,越溪將商大姐的魂魄放出來,雖然她給她穩固了一下,但是商大姐身上的所受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將她從凝魂符裡放出來,她的魂魄都有一種要潰散的感覺。

  “小姐,我給你惹麻煩了……”商大姐十分愧疚。

  越溪道:“和你沒關系,你的魂魄傷得很嚴重,必須得好好溫養……明天我去古玩市場,看看有沒有什麼玉石之類的,用來給你養魂,今天就委屈你先待在這凝魂符裡。”

  商大姐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原本都以為自己會魂飛魄散的,現在還能活著,就已經是運氣好了。

  將商大姐收回凝魂符裡,越溪看向韓旭,道:“你知道他們是縹緲宗的人?”

  聞言,韓旭表情不變,道:“怎麼可能?我以前又沒和他們見過,怎麼知道他們和你有關系?”

  越溪道:“其他人不可能,可是你不一樣……他們是老頭的宗門弟子,和我自然有所關聯的,你肯定看得出來。”

  韓旭突然就笑了,他走過來,蹲在越溪身邊,問:“師父很在意這個嗎?要為了他們對我生氣嗎?”

  越溪垂眸看他,搖了搖頭,道:“他們和我也沒什麼關系,只是有老頭的關系在裡邊,無關緊要的人,我為什麼要為了他們跟你生氣?”

  聞言,韓旭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他朝著越溪伸出手去,道:“喏,我只是想給你那些師弟一些教訓,可沒有真的把那鞭子上的意識給捏碎了。”

  在他手心裡,有一團淺綠色的光團,待在他手裡瑟瑟發抖,正是笞魂鞭裡那道懵懂的意識。

  越溪盯著他看,像是想看出他心底的想法來,只是韓旭這人怎麼可能讓人看出他心底的想法來?她看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他心裡的情緒來。

  “九星蓮對你有用嗎?”越溪將他手上的東西拿過來,隨口問。

  韓旭目光閃了一下,道:“當然有用。”

  只是這種東西,始終是治標不治本的。

  聽他說有用越溪就放心了,又道:“上次在C市收集的那些雷液,我處理了一下,回頭拿給你。老頭說過,這東西對淬煉身體很有效,你拿著可能有用。”

  聞言,韓旭忍不住笑,嘆道:“師父,你對我真好……”

  正是因為越溪對他太好了,他才想把和她有聯系的人全部斬斷,讓她能關心的人只能是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1 08:50 PM

第130章

  家中沒有可用的玉石,第二天越溪和韓旭就去了B市的古玩市場。

  這裡天熱的時候熱鬧得很,就連地上都擺著各種攤,人頭攢動,但是在B市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後,這裡看起來就有些蕭索了,路上濕噠噠的,只有兩旁各種古董店還開著,裡邊客人也沒多少,門可羅雀。

  越溪要買的玉石也不需要有多好,只要能用就行。玉石本身便帶著靈氣,越是靈氣充足,便顯得越發通透,也就是品相越好。不過她買玉石只是為了給商大姐凝神固魂,裡邊便是有那麼一縷靈氣便夠她施展了。

  兩人進了一家名為珍寶閣的古董店,將傘收起來擱在一邊的簍裡,越溪一走進店裡,腳步就頓了頓。

  店裡裡邊開著燈,燈光是那種帶著點黃色的,看起來光芒稍顯暗淡了一些,但是在這種燈光下,櫥窗裡邊擺設的古董玉石看上去十分漂亮。

  越溪在裡邊掃了一眼,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左手邊的櫥窗,表情有些奇怪。

  旁邊的櫥窗上擺著一個銀制的小香爐,那香爐十分精致,憑借著良好的視力,越溪看出來那上邊的花紋是一種祥雲紋,在這祥雲之間,有一只形狀似龍的野獸高高昂起頭盤旋在蓋子上,身後尾巴隱在祥雲之間。

  “小姐對這個感興趣?”店裡的服務人員看她一直盯著那香爐看,以為她是喜歡這小東西,立刻笑道:“這香爐可是仁德皇帝年間的東西,這上邊的花紋,您看,繁復而華美,這可是宮廷制造,當初可是擱慧心皇後屋裡的東西。你看這上邊的神獸,您聽過海市蜃樓吧?這東西便是蜃獸,聽說是能給人帶來美夢的!”

  越溪移開目光,道:“我想買點玉石。”

  聞言,店員立刻問:“小姐想買什麼樣的?您看看這個,極品帝王綠手串,一共十二顆珠子,每顆珠子上都雕刻著一種花卉,您聽過十二花神杯嗎?這珠子上的花便是十二花神……”

  “……我要最便宜的!”越溪打斷他的話,直接開口道。

  聞言,店員的表情有些僵硬,怔愣的看著越溪,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說來,他在這店裡也是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但是一進來張口就說要最便宜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了。

  “噗!”旁邊傳來一聲輕笑,笑聲裡很明顯帶著一種嘲諷,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挽著男人的手,目光譏諷的看著越溪二人,道:“沒有錢還往珍寶閣跑?這是從哪裡來的土包子啊?”

  越溪神色不變,看著表情有些尷尬的店員,道:“讓我看看你們店裡的玉石吧。”

  店員回過神,連忙點頭,引著她往裡走,道:“您這邊請,我們的玉石之類的都是在這裡邊了。”

  翡翠自來都是女人們很喜歡的東西,那種溫潤的色澤,沒有一點攻擊性,更襯得人溫婉動人,不同的玉石也能帶來不同的風情,自來就很受大家歡迎。

  越溪掃過櫥窗裡的首飾,微微皺了皺眉。

  這些東西毫無疑問很多都是好東西,可惜被人切割之後,靈氣都遭到了破壞,不過也聊勝於無。不過玉養人,人氣滋養玉石,也會促進玉石裡的靈氣流動,只會越來越好看的。

  看過之後,越溪只買了一串豆青種的手串,豆青種是玉石品種裡邊最差的一種,看上去一點都不通透,而且還有雜質,比起那種極品的玉石,差得可不是一絲半點。不過對於越溪而言,豆青種的就已經足夠了。

  旁邊那個一直盯著他們瞧的女人此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沒有錢又何必買什麼玉石,我看路邊攤那些塑料珠子就很襯你,你不如買那些,那些肯定便宜。”

  越溪扭頭看她,道:“你不覺得,你像只麻雀一樣,很吵嗎?”

  聞言,那女人表情一僵,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怒色來,轉頭對著身邊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卻變成了一派嬌嗔,嗔道:“江少,這女人說我是麻雀!”

  叫江少的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目光卻是盯著越溪看的,裡邊帶著欣賞和見到了新鮮獵物的興奮,道:“和人家比起來,你可不就是麻雀?”

  他見過這麼多美人,清純的妖艷的都見過,可是和眼前的少女比起來又差了一些。這樣獨特氣質的卻還是第一次見,簡直能最大程度的激起男人心裡的征服欲。

  等越溪他們離開,江少轉過身來,目光一直追隨著越溪,裡邊帶著某種奇異的光芒。

  “江少……”身邊的女人怯生生的叫了他一聲。

  江少低頭,伸手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目光一寸一寸的看過去,道:“你這張臉可真美,不過比起剛才那位小姐還是差了些……不過作為藝術品,還是足夠了的。”

  他最後一句話聲音放得很低,女人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但是前邊的意思已經足夠她大驚失色了。

  “江少……我,我……”女人抓著他的手,有些驚慌失措。

  江少這個人她很清楚,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他喜歡美人,只要長得漂亮,你什麼缺點他都能容忍,但是只要遇到更美的,他就會將上一個女人舍棄。

  而眼前的女人好不容易攀附上他,實在是不願意自己變成被舍棄的那個。

  江少握住她的手,笑道:“別擔心,我還是喜歡你的,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

  只是,可惜的是,現在他心裡最美麗的女人已經換了人。那麼,這一個就不需要了。

  “美麗的女人,是值得收藏的……”

  ……

  夜晚。

  女人從昏睡中醒過來,頭頂明亮的燈光刺得她雙眼發疼。

  她的腦袋裡還是一片昏沉,不過意識倒是清醒過來。

  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女人卻發現根本使不出什麼力氣來,就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一道陰影落在她身上,女人睜開眼,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江……江少……”女人輕聲喚道。

  江少笑看著她,他的笑容有些詭異的興奮,看著她的目光不像是看著一個人,倒像是看著一件美麗的工藝品,欣賞而沒有溫度。

  女人突然開始感到害怕起來,她問:“江少。這裡是哪裡啊?”

  江少對她微微一笑,伸手扶著她坐了起來,道:“這裡是我的展覽室,放著我最得意的藝術品,你看看,是不是特別漂亮?”

  女人看向四周,瞳孔猛的一縮,眼裡充滿了恐懼。

  只見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在四周擺放著實驗室裡才有的那種一人高的玻璃圓柱,在這些圓柱裡邊,注滿了某種液體,而在液體之中,浸泡著一個身體赤裸的女人。

  所有的圓柱玻璃容器裡邊都裝著一個女人,這些女人的模樣都十分漂亮,被浸泡在某種液體之中,看上去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而女人注意到在這些玻璃容器裡邊的女人,有很多都十分眼熟——她調查過江少的前女友們,而她們赫然都在這裡邊。

  傳言和江少交往過的女人都會得到一大筆錢財離開,她們離開之後,再沒有人聽見過他們的消息。

  可是現在看來,她們哪裡是離開了,分明就是死了,被江少做成了他口裡所謂的“藝術品”。

  “江少,我很聽話的,你不要這麼對我,不要……”

  女人手腳發軟,心裡充滿了恐懼。

  江少撫過她美麗的臉頰,笑道:“美麗這種東西是短暫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你們的美麗也會逐漸消失……現在我能將你的美麗永遠保存下來,你不開心嗎?”

  他的聲音溫柔得就像是情人在耳邊低語一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很久,安靜的地下室中傳來女人無力慘叫聲。

  *

  拿到玉石珠子,越溪將珠子處理了一下,立刻就將商大姐的魂魄放了進去,然後放到了院子裡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溫養。

  將這些做完,福叔告訴她,縹緲宗的三人上門來了。

  越溪有些驚訝,讓福叔帶他們進來。

  走在最前邊的是九思,神色冷淡,年紀雖輕,但是氣質卻很沉穩,雖說他年紀最小,可是在兩位師兄面前,如今卻是隱隱以他為首。

  “師姐……”九思開口叫了越溪一聲,看起來十分有禮貌。

  越溪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我可不覺得,我們能有什麼交情。”

  九思掉了小,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倒是老沉,笑起來卻是似乎有幾分靦腆了,他拿出一個鈴鐺來,道:“師姐,這是安魂鈴,可以固神安魂。昨日我們傷了你的役鬼,這個東西對她應該有用,也算是向你賠罪了。”

  “安魂鈴……昨天我們傷了你的法器,你倒是以德報怨了。”越溪伸手晃了晃鈴鐺,伸手將放在一邊的笞魂鞭給他,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的鞭子,還給你。”

  九思伸手接過鞭子,看著笞魂鞭,他的眼眶都紅了,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

  手指拂過長鞭,他突然咦了一聲,驚道:“這……笞魂鞭……”

  像是在回應他的話,手上的鞭子欣喜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越溪道:“將這意識剝離還是對它造成了點損傷,你將它放入心口好生溫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九思的表情十分激動,看樣子似乎都要哭了,害得越溪忍不住挺了挺脊背,真害怕他哭起來,那她可沒轍。不過還好雖然要哭不哭的,這孩子還是沒有真的掉下眼淚來。

  “師姐,謝謝你!”九思感激的道。

  越溪看著他,道:“你是不是傻,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還給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竟然還道謝?”

  九思欣喜的將笞魂鞭捧在懷裡,此時臉上帶著憨笑,看起來真的是一團稚氣,還有些傻氣,傻乎乎的道:“師姐為長,師姐做什麼都是對的。”

  越溪:“……”

  她在想,這孩子大概是真的有點傻。

  “你們三人到B市來做什麼?”越溪問。

  九思道:“聽說B市有龍出沒,師父讓我們來看看。”

  一邊的宋師兄開口道:“師姐你別聽他的,B市的確聽人說有龍,但是師父的目的可不是讓我們來看龍的,而是讓我們兩個帶師弟出來見見世面。師弟從小就待在上上,師父怕他再在山上待下去,整個人都要傻了。”

  胡師兄嘿嘿一笑,笑起來臉上的肉都在抖,他諂媚的看著越溪,道:“我們師兄弟三人在B市沒親沒故的,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辦了,沒想到竟然遇到師姐你了,這可真是緣分。”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昨天冒犯了師姐的役鬼,傷了她,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這宋胡兩師兄年紀看上去比越溪大了不少,但是一口一個師姐叫得十分自然,也十分親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什麼師姐弟了。

  “我不是縹緲宗的人,你們不用叫我師姐。”越溪道。

  九思板著小臉道:“師姐是周三通師伯的孫女,自然就是師姐,尊卑有別,師姐就是師姐。”

  越溪:“……”

  沒轍,她只能被迫應下這個師姐了。

  “對了,你們知道B市這條龍的事情嗎?”越溪想了想問,這龍一直停在B市,這天上的雨就沒停過,這龍再不離開,B市都得被水給淹沒了。

  九思正了正表情,道:“這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這事是吞天門所為……”

  “噠!”

  越溪轉過頭去,看見韓旭端著一杯茶,手指捏著茶杯蓋,表情有些模糊,看不清他如今的表情。

  “吞天門有一把吞天刀,聽說那是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所用的斧子同樣的材料所鑄,可吞天砍月,威力不俗!這條龍聽說是住在東海那邊的,可是吞天門的門主需要用龍丹煉丹,就差了弟子卻屠龍,取其內丹……”

  說到這,九思微微皺了皺眉,道:“師傅說,如今天地間靈獸因為限制,本就所剩無多了,而龍這種瑞獸,更是難見,吞天門所為,實在是不妥。”

  宋師兄撇了撇嘴,道:“吞天門的人本來就霸道得很,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再說了龍族全身是寶,不管是鱗片還是筋肉,對於修士來說都是很有用的。吞天門放言說只要內丹,那條龍身上的其他東西他們也不要,這下修界其他修士怎麼可能不生出貪戀來?有了利益,他們怎麼可能會反對吞天門所為?”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胡師兄神神秘秘的道:“我打聽過了,聽人說,那條龍是條母龍,還是一條剛剛生了蛋的母龍……吞天門的人這麼緊追不放,不僅是為了它的內丹,還是為了那兩顆龍蛋裡的小龍。要是他們能夠將小龍馴服,他們吞天門得在修界橫著走了。”

  聞言,九思面露氣憤,道:“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那條母龍剛生產,正是修為最為低下的時候,吞天門所為,根本就是乘龍之危,這是小人行徑。”

  韓旭神色淡淡的道:“那條龍修為不低,應該已經能化為人形了,只是因為生產,不得不化為原形來……吞天門這麼做,換個方向來看,完全就是在殺人。一千年前,吞天門的人就已經夠卑劣了,沒想到一千年以後,這個傳統還被發揚光大了。”

  幾人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邊傳來一聲長嘯,而後天上大雨傾盆,雨水如珠,砸在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雨霧迷蒙,整個B市都被一層水汽所籠罩,根本就看不見遠處發生了什麼。

  越溪他們走出門,抬頭朝空中看去,在天空之中,可以看見有一條長長的身影在飛動,那是一條漆黑的龍,和傳說中的一樣,腹部有五爪,頭上頂著雙角,看上去十分威武。

  這龍此時嘴裡發出一聲聲低吼聲,聲音緊繃。在它身上,背脊那裡有一條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雨水衝刷下來,有龍血順著雨水往下掉。

  在這龍四周圍著一群天師,大家看著它的目光充滿著貪婪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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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yo117 發表於 2019-1-22 07:59 PM

第131章

  雷聲轟鳴,大雨伴隨著雷聲傾盆落下,雨水如珠,砸在人身上十分的疼。B市的人抬起頭看著這場雨,都忍不住嘟囔這大概是這麼多年來,下得最大的一場雨了。

  龍族的低吼聲傳到很遠,與其說是吼聲,不如說是悲鳴,它身上舊傷未好新傷又添,完全是傷痕累累的,就連躲避身邊這些天師的動作都變得遲鈍起來。無數術法砸在它身上,鮮血伴隨著雨水不斷的落下去。

  韓旭道:“她躲在B市,想借用B市的紫金之氣隱匿自己的氣息,並且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只是可惜,吞天刀所砍下的傷口,並不是紫金之氣就能治愈的,吞天刀充滿著戾氣,這股戾氣是天地混沌之時所存在的,戾氣不消,這個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

  天空之中,烏雲密布。

  天師們將這條氣息已經變得微弱的母龍圍在中間,大雨落下,卻沾不了他們的身,在他們身邊一尺之外就被一層無形的氣息彈開。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年輕人來,雖然是男人,但是他面若好女,姿容十分出眾——關修,吞天門門主的親孫子,如今已經是八箓天師。

  看著眼前的母龍,關修開口道:“能死在吞天刀下,也算是你的運氣。”

  說著,他拔出手中的刀來,只見那刀顏色漆黑如墨,看上去就像是沒開鋒一樣,就連刀刃處也是漆黑的,一眼看去那股墨色似乎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進去,帶著一種迫人之威,只是看一眼似乎都會被這刀給割傷。

  這就是吞天刀!

  眾人驚訝,對吞天門忌諱更深了,這吞天刀自古以來就只有吞天門的人能夠掌控,若是換了其他的人來,必定會被吞天刀的戾氣所傷,那可是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口。

  關修舉起吞天刀來,直接朝著眼前的母龍砍去。

  四周似乎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裡都只有那把漆黑色的刀,看它安靜的劈下去,但是在那安靜之中,又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威勢,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

  “砰!”

  預料之中的血花飛濺沒有出現,一只手橫空出現,輕輕的握住了刀身。

  “阿彌陀佛!”

  那是一個和尚,他穿著白色僧衣,僧衣纖塵不染,眉心有一顆紅痣,這顆紅痣並不會讓他看起來女氣,反而讓他看起來整個十分溫和慈悲。在他眼下,有一片血跡,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有些詭異,而他的氣息,看起來十分普通,普通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和尚,一只手抓住了吞天刀,讓它再難以往前前進半分。

  關修瞳孔猛的一縮,他伸手想要把刀收回來了,可是刀身突然震了一下,震得他雙臂發麻,忍不住松了握住吞天刀的手。

  “吞天刀!”關修大喊,眼睜睜看著吞天刀落在眼前這個形跡可疑的和尚手裡。

  “你是什麼人?”有人質問。

  和尚沒有說話,他一只手拿著吞天刀,一只手輕輕撫過刀身,刀身上戾氣閃動,直接割傷了他的手,一滴血滴到了刀上。

  關修得意的看他一眼,道:“吞天刀只有我們吞天門的弟子才能用,換成其他人,就會被刀給割傷,你想用它,簡直就是做夢。”

  和尚微笑,道:“吞天刀的威力,我自然是知道的……在一千年前,便是這刀,在我的神魂上留下了一道磨滅不去的傷痕,讓我吃了不少的苦楚。”

  要不是有這刀,他又怎麼可能會困在地府之中那麼久?就算是一般的肉體,都承受不住他神魂上的傷痕。

  一千年前?

  聽到他口裡所說的時間,旁邊的人都是瞳孔一縮,心裡覺得不可置信——一千年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按他所說,他被吞天刀所傷過,吞天刀可是能劈天吞月的,若是被它砍到,又怎麼可能還有命在,絕對會是神魂俱滅的。

  “胡說八道,一千年前?我還是一萬年前的人了……”有人嘲笑道。

  和尚也不惱,他目光溫柔的看著手裡的刀,輕聲刀:“傷我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聞言,關修瞪大眼睛,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哪裡跑出來的中二病患者?你知道這是什麼刀嗎?這是吞天刀,是當初盤古開天辟地所用的那把斧頭一樣的材料,你讓它不存在就不存在?做夢吧你!還不快點把吞天刀還給我?”

  和尚捂著心口,受吞天刀影響,他身上傷口上的戾氣受到了牽引。

  ——這把刀果然不能留!

  眼裡閃過一道光,他伸手抓住刀身,身上功德金光大盛。一千年來護佑整個大地的功德,讓他已經完全超脫於這個世界了,就算是天道,也奈何不了他。便是這吞天刀,他想讓它裂開,它就得碎裂開。

  “喀嚓!”

  眾人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某種利物斷裂的聲音。

  “不……不可能……”關修臉色變得慘白,看著吞天刀在男人手裡一寸一寸的裂開,最後轟然的一聲,化為無數的碎片,直接碎裂了開來。

  看著這一幕,空氣十分安靜,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只剩下膽寒。

  那可是吞天刀啊,他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將它給捏斷了?

  這個和尚,到底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在Z國的五個地方的禁制,開始激烈的顫抖起來,被封在禁制裡的東西,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似乎要掙脫禁制而出。

  修界無數天師表情都是一變,白家白奇石伸手將最後一顆星子放下,像是受到了重創一樣,他猛的吐了一口血,半晌他悠悠的嘆了口氣。

  旁邊的人立刻遞上白布給他擦血,問:“家主,您這是怎麼了?”

  白奇石苦笑道:“這天命,我終究是堪不破,那人實在是太強大了,若是他要覆滅整個天下,我們沒有任何人有辦法……當初周三通前輩說,這世間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如今我看這生機,也蒙上一層塵埃。生機不成,怕是還會成為那人的助力啊!”

  而他的占蔔,就連那人半分都占蔔不出來,僅僅只是欲要占些和他有關的枝葉末節的事情,都受到了反噬。這簡直就和逆天差不多,好像是在說,逆他,便是在逆天。

  *

  空氣裡十分安靜,只有雷聲雨聲還在響,眾人身體緊繃,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和尚,如臨大敵。

  和尚轉過身去,他蹲下身子去看那條母龍的情況,它背脊上有一條被吞天刀砍出來的傷痕,這道傷痕是致命的,如今戾氣已經滲入它的四肢百骸,根本就沒有救回來的可能,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母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裡發出悲鳴聲。

  和尚站起身來,伸手一揮,帶著母龍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看著這一幕,先是一驚,然後忍不住長長的松了口氣。那和尚竟然連吞天刀都能折斷,要是想殺他們,那簡直就是揮揮衣袖的事情,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了一些。

  關修表情慘白,拋下眾人直接就離開了。

  其他人看著吞天門眾人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吞天門的人仗著有吞天刀,在修界是出了名的跋扈,如今吞天刀毀,看他們還怎麼得意。

  *

  海聲濤濤,母龍掀起眼皮看著這一片湛藍的大海,眼裡閃過一絲懷戀。

  它在大海中出生,如今也要在大海中死去。

  它嘴裡發出悲鳴聲來,越溪蹲下身子,輕輕的撫著它的頭。

  海鷗發出叫聲來,聲音聽起來似乎就有大海和陽光的感覺,它們在空中盤旋,雪白的羽毛劃過藍色天空。母龍看著這一切,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能在大海這裡死去,對於它來說,已經足夠了。

  韓旭走過來,伸手揮了一下,母龍巨大的身體墜落在海洋之中,逐漸往海底沉下去,它將會永遠沉眠在這片大海之中。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條龍,如果那兩顆龍蛋裡孵不出小龍來,那麼這世界上將不再有龍族這種生物,就和鳳凰一樣……”

  鳳凰非梧桐不棲,它們對環境有著更嚴苛的要求,世界上的鳳凰早就已經滅絕了,而現在世界上的最後一條龍,也這麼滅亡了,或許還有兩顆龍蛋。

  越溪走上前,突然伸手扒開了他的衣裳,韓旭一驚,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師父……”

  “你身上的這道傷口……”越溪伸手撫著他身上的那道傷口,受吞天刀戾氣影響,現在這道傷口又出現在了他的這具身體之上,血肉模糊,就連裡邊的骨頭都能看見。

  這道傷,跟了他有一千年了,而這一千年來,他每天都承受著戾氣侵身的痛苦。

  韓旭不在意的一笑,道:“很久以前的傷口了,對我根本沒什麼印像,只是會破壞這具肉身……你看,根本沒事。”

  說著,就見他身上的傷口突然就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是什麼樣的人,那些人還是不明白,就連他的實力,他們只知道他很厲害,恐懼他,可是他究竟有多厲害呢?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以為用吞天刀砍傷他的神魂,就能將他永遠壓制在地府之中,簡直就是痴心妄想。隔了一千年,他還是從地府之中出來了。

  見越溪沉默,韓旭岔開這個話題,道:“那母龍還留下了兩顆蛋,師父我們去把它們抱回來吧,如果能孵出來,那也不錯。”

  越溪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

  當初那條母龍是躲在B市的下水道裡的,下水道裡就像是另一個B市,巨大無比,那條母龍究竟把龍蛋擱在哪裡的,要不是韓旭在,越溪怕是也不知道。

  兩顆龍蛋有足球那麼大小,白花花的,摸上去還有些冰冷,韓旭不得不往裡邊給它們輸入一點真氣,這才感覺到兩顆蛋稍微有了一點暖意。

  韓旭搖頭道:“情況不太好,它們的母親當初生下它們就很勉強了,按照人類的話說就是早產兒,兩顆蛋都很虛弱,需要好好的溫養。不過就算溫養,也不一定能孵化出來。”

  “反正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它們的造化……”越溪看向韓旭,若有所思的道:“你以前,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韓旭笑,道:“師父,你實在是想太多了,我這人自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只是偶爾會發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心。”

  “老頭說,不管是什麼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雖然我覺得,有些生命死了也是活該,不過他說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她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兩顆龍蛋,目光軟了幾分,道:“只有破殼出來,才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多美好,希望你們能努力。”

  他們把這兩顆龍蛋放在了院子裡的池塘裡,旁邊就是稍微探出頭來發了芽的九星蓮,,兩者看起來相處得十分好。

  母龍死去,B市的天自然就放晴了,地上的積水很快的被陽光曬干,天氣又熱了幾分了。

  那日B市出現了一個和尚,將吞天門的吞天刀給折斷了,甚至將母龍給救走了的事情,很快的就傳遍了整個修界,天師們頓時嘩然。

  能徒手捏斷吞天刀,這和尚的本事,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

  而在這時候,有謠言在修界傳開,說是那和尚不是旁人,而是一千年前以身鎮壓地底邪氣的明鏡大師。

  這個消息,更讓大家覺得不可置信了。

  明鏡大師,對於所有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個傳說,那是傳說中能堪比神仙的人物啊。

  可是能將吞天刀折斷的人,古往今來,似乎也就只有明鏡大師做得到了,這傳言似乎有幾分可靠。

  “明鏡大師鎮壓地底邪氣多年,他的神魂已經被邪氣侵染,不再是一千多年前那個令人尊敬的明鏡大師了,如今他就是一個邪物……”

  越溪路過的時候聽見有兩個天師在討論,她面無表情的將兩人給揍翻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如果沒有明鏡,這天地早就不復存在了,你們如今卻在這叫他邪物,倒也不覺得臊……”

  她表情十分煩躁,看地下的人想說什麼,怒道:“閉嘴,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們說。”

  兩人:“……”

  “越小姐可真是真性情,我原以為你的性子會更加溫柔了……”

  旁邊有一個聲音傳來,越溪轉頭,看見一個青年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越溪:“……你是什麼東西?”

  江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2 10:25 PM

第132章

  “……你是什麼東西?”

  “……”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越溪目光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青年,心裡琢磨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只是一個單純的疑問,因為在她看來,眼前這人瞧著像是人,可是靈魂卻極為扭曲可怕。

  在他身上籠罩著一團黑氣,裡邊充斥著血氣和邪氣,猙獰而可怕,不像是人,倒像是什麼裹著人類皮囊的怪物,而他的面相,更是籠著一層黑氣,看不清楚。

  有句話叫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江屠便是如此,在他身邊有一股力量保護著他,不讓他被邪魅侵擾,那便是受有祖上蔭庇。

  “可惜了……”越溪搖頭。

  “可惜什麼?”江屠不解。

  越溪沒說話,她的意思只有她心裡清楚。

  江屠的祖上必定是有大功德,因而作為後輩,江屠所受的庇佑也很重,可惜這股力量如今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上次越溪見他,看他身上還有淺淺的一層黃色光芒,可是現在這層黃色光芒已經完全消失了,所以他身上的黑氣就顯得很明顯了,那是魔障與孽氣。

  有這股黑氣在,江屠很容易受到鬼怪侵擾的。

  江屠看她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微微一笑,道:“越小姐忘記了嗎,我們兩是見過的,在珍寶閣那裡。”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不客氣而生氣,應該說他對於美人一向都是很寬容的,此時說起話來仍然是笑吟吟的。

  “珍寶閣……”越溪喃喃念出這個名字來,她眯眼看著眼前的青年,腦海裡似乎有點印像,她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那天跟著你女伴呢?”

  江屠微微一笑,道:“你說歡歡啊?”

  他聳了聳肩,道:“我和她和平分手了,你也知道,男女之間總是會有些磕磕絆絆的,如果能磨合過去,自然是好的,如果磨合不了,就只能好聚好散了。”

  聞言,越溪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那日她見那個女人,注意到她面相模糊,完全看不透,像是有什麼將她的命線給遮掩了。就連自己都看不透,這讓她忍不住有些在意起來。

  江屠看她擰著眉,笑道:“越小姐,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我能不能約你喝杯下午茶啊?”

  “不能!”越溪直接果斷的拒絕,表情十分的冷淡,她看了一眼時間,琢磨著韓旭那邊應該也快下課了,轉身直接就離開了。

  江屠:“……”

  他這,是被對方完全給忽略了?

  挑唇笑了一下,江屠的表情看起來更加興奮了,眼底全是躍躍欲試的征服欲——這樣高傲冷淡的美人,他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美人作為藝術品,那更加讓他興奮。

  回到自己的車裡,司機問:“少爺去哪?”

  江屠道:“回家!”

  回到自己的私人別墅,江屠徑直去了自己的地下室,這個地下室可是他讓人精心准備的,這裡的設備都是最先進的,可以確保他的“藝術品”能夠最完美的被保存下來。

  空氣裡卻還是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當然在江屠聞來,卻是一種讓他忍不住沉醉進去的氣味。中間高台上躺著一具屍體,女人身體豐滿而迷人,一張臉更是嬌艷動人,一雙眼瞪大,裡邊一片黯淡,沒有任何焦距。

  江屠厭惡的看了這具屍體一樣,戴搖頭道:“可惜了,這麼美麗的一張臉,竟然是動過刀的……劣質的美麗,這樣的東西,不值得我收藏。”

  地下室裡十分安靜,江屠倒了一杯紅酒,他在地下室裡轉了起來,從他第一個“藝術品”數過去,一直到最後一個。

  將紅酒飲盡,他笑眯眯的道:“你們應該感謝我,只有我才能讓你們的美麗永遠的保存下來……”

  實際上只要一想到這樣的美麗會隨著時間而消失,他就感覺到十分的心痛。現在多好啊,她們的美麗永遠的被保存了下來,這樣就可以永遠的被他所欣賞。

  空氣裡似乎有某種哀鳴聲在響起,在江屠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道漆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身邊,她們模樣美麗,可是看著江屠的表情卻只剩下猙獰和憎恨。

  這一日晚上,江屠做了一個夢,夢裡他躺在冰冷的高台上,有一群女人圍在他的身邊,她們拿著冰冷的手術刀劃開了他的皮膚,冰冷尖銳的手術刀輕而易舉的破開了他的皮膚,將他的血給放掉,然後又往他身體內注入了某種藥物液體。

  江屠身體冰冷,他想動,可是卻發現四肢軟綿綿的,連手指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肌肉松弛劑……

  這個藥物,他經常使用,自然明白它的效果。

  一張美麗的臉湊過來,表情猙獰,嘴上卻帶著笑,道:“這樣的身體,這樣的臉,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聞言,江屠渾身一凜,他的余光掃向四周,發現他身處的地方竟然就是在他的別墅地下室裡邊,而那些擺放著他的“藝術品”的玻璃容器裡邊,裝著的卻全是他。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容器裡的“他”突然睜開了眼,一雙雙眼睛盯著他,笑容詭異。

  “謔!”

  江屠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劇烈的喘息著,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冷汗都已經將他的睡衣給浸濕。

  原來是夢……

  心裡松了口氣,江屠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心裡平靜了一些。身上汗膩膩的,他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下床去了洗手間,打算去洗個澡。

  脫衣服的時候手腕一陣發疼,他嘶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他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只見在他的手腕處,有一道豎著的紅色痕跡,從手腕處一直到肩膀,都是這個痕跡。

  江屠的腦海裡轟的一聲,他忍不住回想起夢裡的場景來——冰冷的手術刀從他的手腕劃過,一直割到了肩膀處,血管被割破,裡邊的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很快的他體內的鮮血似乎都被流干了。

  連續退了好幾步,江屠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右手邊的大鏡子裡似乎有某種東西,他猛的轉過頭去,看見鏡子裡,在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站著人。都是女人,她們站在他身邊,幾乎將整個浴室都給裝滿了。

  江屠的呼吸都變得輕緩起來,冷汗從他身上冒了出來,他表情自若的扯過一邊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目光在浴室裡掃了一眼。

  浴室裡仍然是一片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是在他的余光中,浴室裡的那塊大鏡子裡,卻顯示出在他的身邊,全都是人,這些人以一種毛骨悚然的目光盯著他,像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一樣。

  簡直就是撞了鬼了!

  江屠眼裡閃過一絲戾氣,他大步走出浴室,直接下樓來到了家裡的客廳裡,然後把客廳的燈光全部開到最大,在客廳裡一直坐到了天亮。

  家裡的佣人去廚房做早飯,一進來就看見他坐在沙發上,一張臉陰沉沉的,頓時將人給嚇了一跳。

  “……二,二少爺,您怎麼坐在這?”佣人膽戰心驚的問。

  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少爺平時客氣有禮,對待他們這些佣人也是和氣得很,很受大家喜歡。可是此時看見他,佣人們心裡卻覺得一陣陣恐懼,像是被某種野獸盯住了一樣,說起話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屠回過神來,看著已經亮起來的天空,他很顯然的松了口氣。

  “游坤,你上次說你妹妹被狐狸怨魂纏上,最後多虧了一個姓越的小姐幫忙解決了……你能不能把那個越小姐的電話給我?”

  拿起手機給圈子裡熟識的人打了個電話,對方一接起電話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問。

  他們這個圈子裡,幾乎沒什麼秘密,游家的小姐被狐狸怨魂纏上,最後整個人都快變成了狐狸,聽說後來游家的人找到了一個高人,才將事情給解決了。

  江屠意識到自己撞鬼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游家。

  *

  游家再次找上門來,越溪倒是有些意外,自從上次游月的事情過去之後,大概是意識到她不歡迎的態度,游家平時除了送一些得用的東西過來之外,也沒有人上門。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游家人現在上門來,也只能是有事相求了。

  “……這可是陽澄湖大閘蟹,都是母蟹,各個肚圓體大,我爺爺特意讓我給越小姐您送來,讓您也嘗嘗鮮。”游坤笑眯眯的道,看著越溪的目光有些好奇,帶著一種不讓人會覺得冒犯的打量。

  越溪想了想,秉著禮尚往來的禮貌,道:“商大姐親手釀的菊花酒,你也帶回去嘗一嘗……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止是為了送螃蟹吧。”

  游坤尷尬的笑了笑,道:“我的確是找您有事,不,准確來說,是我一個好友找您有事。他現在遇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也就是撞鬼了,所以想找您幫幫忙。”

  他將江屠的事情說了,末了道:“他說,只要您願意出手,報酬方面,絕對不是問題。”

  最近好像的確沒什麼事……

  想到這,越溪道:“那就讓他過來吧。”

  聞言,游坤立刻道:“他現在就在外邊,我打電話讓他進來”

  江屠一直覺得游坤嘴裡的越小姐最起碼也是個中年女人,反正怎麼樣年紀也不會太低,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越小姐不僅年紀這麼小,還是他認識的。

  “越小姐?!”看到越溪,江屠表情完全不知道是驚還是喜,他笑了一下,道:“看來,我們兩個真的是很有緣分啊。”

  越溪看著他,准確來說,是看著他身後的那團黑氣。那團黑氣已經越發龐大猙獰了,黑氣透著一種十分不祥而且邪惡的氣息,已經隱隱有吞噬江屠的姿態。就連他的靈魂,看上去也更加扭曲邪惡了。

  “你遇到的事情,我解決不了……”越溪淡淡的道。

  江屠立刻看向她,正了正表情,道:“越小姐,也許這段時間我的態度讓你覺得有些冒犯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事情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越溪目光奇怪的看著他,道:“我又不認識你,你做了什麼,我為什麼要放在心上?我這人對無關緊要的人,向來不會再有太多的。”

  換句話說,就是你想太多了!

  江屠:“……”

  越溪道:“俗話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現在所遭遇的,便是在這因果循環之中。你身上帶著未散去的血氣,還有一種腐爛的味道……你殺了人!”

  最後五個字,她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屋裡所有人都聽見。

  江屠和游坤的表情都變了,游坤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屠,心裡所受到的衝擊可以想像。

  “越小姐可真會開玩笑。”江屠笑了一下,他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道:“你聞到的血氣,可能是在車禍現場沾到的。我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出了點車禍,大概是那時候沾到的吧。”

  聞言,游坤表情緩和了幾分,他道:“越小姐這話真的是嚴重了,江屠不是那樣的人,他性子溫和,也就在感情上有些花心了一些,絕對做不出殺人的事情來的。”

  越溪不置可否,她淡淡的道:“我言盡於此,江少爺遇到的事情我解決不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游坤還想說些什麼,江屠卻是站起身來,道:“既然越小姐不願意幫忙,我也不強人所難了……我們走吧,再想想其他辦法。”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游坤說的,說完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等兩人離開,韓旭從後邊走出來,手上端著一盤商大姐剛做好的酥餅,將盤子擱在越溪手邊,他道:“那人被師父你一口說破他殺人的事情,心裡大概是慌了吧。”

  越溪皺眉有些不解的道:“他看起來像是人,可是靈魂那樣扭曲邪惡,身上都籠著那麼重的晦氣,簡直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韓旭笑著搖了搖頭,道:“師父你不懂,這世界上有的人,可是比怪物還要可怕的。”

  而剛好,江屠便是那樣的人,比怪物還要可怕的人,明明是人類,靈魂卻比那些怪物還要可怕,已經變得扭曲黑暗起來。

  “他說他遇鬼了,夢到有人拿手術刀割開他的身體,還在鏡子裡看見他身邊密密麻麻的都站著鬼……”說到這,越溪微微皺眉,道:“那些鬼進不來這裡,所以我也不清楚他身邊到底有多少鬼纏著他……當初見他,他身上還有祖上陰德庇佑,如今陰德沒了,他身上孽氣又這麼重,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會纏上他的。”

  所以最後他會發現,纏上他的鬼只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

  韓旭輕笑了一聲,道:“江屠江屠,這人本身性子便暴戾,還取了一個屠字,更是添了幾分凶意。要不是他祖上多有陰德,他早就被自己造的孽給弄死了。”

  *

  回到游家,游坤和家裡人說了今天的事情,他道:“越小姐說江屠殺人了的時候,當時我冷汗都要冒出來了……越小姐肯定死開玩笑的,或者是惱了江屠,我才知道江屠竟然認識越小姐。不過不管怎麼樣,江屠怎麼可能會殺人了?”

  聞言,游爺爺卻是面色凝重,開口道:“你以後不要和江屠來往了,越小姐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她說江屠殺人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不……不會吧。爺爺,你怎麼這麼信那個越小姐?雖然她上次解決了月月的事情,可是,她年紀那麼小,也不一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吧?”

  “混賬小子,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話怎麼這麼多?”

  游爺爺舉著拐杖作勢要打,游坤立刻躲了開去,游爺爺哼道:“以前我就不喜歡江屠這小子,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種怪異感,所以才讓你們和他保持距離。”

  游坤嘟囔道:“爺爺你是不是對江屠太有成見了?他為人還好啊。”

  游爺爺道:“反正,這段時間你還是少和他來往,他現在被鬼纏上了,要是那些鬼也盯上你了,我看你怎麼辦!”

  游坤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如果撒手不管實在是太不講義氣了,可是越溪說的話就像一根刺一樣,一直橫亙在他心裡,讓他有些不確定起來。

  *

  雖然越溪拒絕了,但是並不代表江屠毫無辦法,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拿錢砸下去,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也知道了有關修界的一些消息,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倒是讓他有些驚訝——原來那些妖魔鬼怪,都是真實存在的!

  “元真先生!”江屠讓眼前的道士坐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眼底下黑色很重,一雙眼漆黑如墨,深沉得看不見底。他原本也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可是現在身體迅速的消瘦下去,整個人看上去陰沉沉的,再加上滿身的戾氣,以往和他認識的人現在見到他幾乎都不敢認了,這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元真道長看他抬起手來,突然咦了一聲,道:“江先生,你的手……”

  江屠伸出手來,只見他手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紅色痕跡,看上去古怪極了。

  他嘆道:“元真先生也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吧,我最近被這些陰邪之物糾纏,實在是苦不堪言。我晚上做夢夢見她們用手術刀劃開我的皮膚,然後等第二天早上醒來身上就會出現這樣的痕跡。”

  元真神色凝重,他走上前來,道:“江先生,可否將你的手給我看看?”

  江屠立馬將手遞了過去,元真仔細看過他手上的痕跡,搖頭道:“果然是鬼痕,這東西顧名思義,便是鬼留下的痕跡。那些鬼將江先生拖入夢中,在夢中對你身上所施行的一切,也會影響到你的本體。當然,一般的鬼怪是沒有這樣的本事的,只有一些厲鬼才能做到。”

  聞言,江屠立刻笑道:“我已經往元真先生你的賬戶裡打了一百萬,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我還會再給你兩百萬。”

  “這……”

  “元真先生不必推辭,這是你該得的,我的事情還要元真先生你盡力幫忙了。”

  元真一笑,眼裡帶著幾絲滿意,道:“江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不過就是一些鬼,我元真捉鬼沒有上千也有上百,江先生你就放心吧。”

  江屠立刻點了點頭,讓人帶他下去休息。

  元真身邊還跟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徒弟,小徒弟有些奇怪的道:“師父,我看這位江先生身上好強的鬼氣,整個人都鬼氣森森的,纏著他的不知道有多少鬼了。而且,他身上氣息也有點奇怪,感覺有點可怕的樣子。”

  這小徒弟是天生該做天師的料子,對陰晦氣息的感應特別敏銳,這也是元真會把他收在身邊的原因。

  “這位江先生豈止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啊,我看他手上肯定是沾了人命的,什麼被鬼纏著,我看是那些冤魂心有不甘,想要報仇了。”元真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來,很快的他的表情收了收,道:“不過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鬼纏上了,我們都不要過問,只要記得他是我們的老板就是了,我們接下來的伙食費可是要靠他了。”

  聞言,小徒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到了夜晚,江屠再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他身上冷汗涔涔,身體完全不能動彈。黑暗的屋裡只能聽見他有些粗壯的呼吸聲,他有一種很明顯的被注視著的感覺。

  即使看不到,他卻感覺得到,在他身邊,有東西站在他的床邊,正緊緊的盯著他看。就像是一條毒蛇在窺伺著他,目光陰森而可怖,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伸手摸到枕頭底下的黃符,然後他伸手猛的將黃符撕開,頓時間,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間在屋裡亮起來,將屋裡照得宛若白晝。同時臥室的大門被人撞開,元真出現在門外,左手捏著黃符,右手握著一柄桃木做的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驅鬼!”

  黃符飛出,同時元真一劍往最前邊的鬼怪刺去。

  他已經開了天眼,但是就算是天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鬼的,他現在開了天眼,也只能看見屋裡那些厲鬼隱隱約約的輪廓。

  他這桃木劍可是百年桃木,桃木誅邪,一劍刺出去,刺在一只厲鬼身上,那只厲鬼立刻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了。

  元真一劍得手,信心倍增,手上桃木劍欲要再刺,他卻是渾身一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開了天眼的他雖然不能完全看見這些陰鬼的模樣,但是卻能看見一個淺灰色的影子,而此時在他眼前,整個臥室裡邊,全部都是淺灰色的影子,也就是說這屋裡密密麻麻的站著一群厲鬼,將江屠全部圍在了屋裡。

  大約是聽到了他的動靜,這些鬼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盯著他看。

  元真:“……”

  “不好意思,打擾了……”他露出一抹不失禮貌的尷尬笑容來,轉身就想走。

  屋裡的鬼魂們已經衝了過來,大門轟的一聲在眼前關上,元真臉都青了。他只是一個拖家帶口的糟老頭子,不要過來啊!

  黃符祭出,但是這符篆只是普通的黃符,靈氣有限,這屋裡鬼怪又多,很快的,黃符上的符文就開始慢慢的失去了光芒,最後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上邊的力量已經全部耗光,完全沒用了。

  一只厲鬼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鬼氣順著肩膀往身體裡滲入,有血立刻從他肩膀上流了下來,他低低痛叫了一聲,桃木劍直接插在地上,簡單的做了一個防御陣法。

  空氣裡血腥味散開,屋裡的鬼聞到這個味道立刻有些騷動了起來,看起來有些躁動。

  江屠完全不能動彈了,元真看過去,開了天眼的他看到江屠體內那扭曲而可怕的靈魂,簡直一口血都快吐出來了——早知道這人的靈魂都黑到了骨子裡,他堅決不趟這趟渾水啊。

  如今屋裡的鬼魂受到血味的刺激,再加上江屠身上的氣息影響,他們只會越來越瘋狂,不是厲鬼也會被激起體內的凶性出來。

  只希望小徒弟能跑出去,報警來救他們吧,不然今天他可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你們……”江屠躺在床上,看著床邊熟悉的一張張臉,表情有些難看,甚至在眼底隱隱帶了些恐懼。

  能不熟悉嗎,這些人的屍體如今還在地下室裡裝著了,都是他最喜歡的“藝術品”。他經常會到地下室裡去欣賞他的傑作,這些女人的臉,他閉上眼睛都能想起來。

  女人們拿出手術刀來,輕輕的在他手上劃過,血味流出來,旁邊的鬼迫不及待的湊過來,啃咬他的傷口,吸取他體內的精氣。

  江屠痛苦的低叫了一聲,表情猙獰,可是現在他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有什麼辦法?

  整座別墅陷入了黑暗之中,漆黑的烏鴉飛過來停在別墅上,嘴裡發出嘎嘎的叫聲。伴隨著烏鴉的叫聲,別墅裡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

  B市鳳鳴區這邊的警察局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裡的聲音像是個孩子,對方氣息喘急,聽起來十分恐懼的樣子,結結巴巴的在那說救命。

  等聽明白了對方的一意思,警察局的同志們相視一眼,小黃開口問:“你是說,你所在的別墅現在充滿了鬼魂,你的師父和別墅主人都被鬼捆住了?”

  “是的,警察叔叔,救命啊!”

  “……”

  將電話掛了,小黃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熊孩子,不知道亂打110是違反的嗎?”

  只是電話掛了沒多久,又開始劇烈的響了起來,小黃將電話接起來,那邊傳來孩子的喘息聲,他好像是在劇烈的奔跑,大概是不小心摔到了,那邊傳來他的一聲痛哼聲。就在此時,電話裡的人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不斷有電流的聲音響起來。

  小黃心裡一凜,覺得不對勁了,連聲道:“喂喂喂,你能說話嗎?”

  “……警察……叔叔,我沒……騙,救……救命……”電話裡傳來孩子斷斷續續的聲音,而後是咯噔一聲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小黃神色一變,跟其他人道:“有情況發生,快讓人查查剛才那通電話的地址!”

  經過調查,警察局的人很快就確定了報警人的地址,那裡竟然是在郊外,離市裡有點遠,而主人是一個叫“江屠”的男人。

  警察局的人很快就趕到了別墅那裡去,可是在繞著別墅轉了三圈之後,開車得同志額頭上已經流下了一滴冷汗。

  “……按道理,從這條路開過去,就是那個別墅了,可是我們已經是第三次通過這裡了。”

  車上的氣氛有些安靜,領導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迷路了,還是說……我們鬼打牆了?科學證明鬼打牆根本不存在,只是因為磁場關系或者其他原因影響了你的判斷,讓你不知不覺一直繞著同一個地方繞圈!”

  然後他們朝著別墅的方向繼續前行,隔了十分鐘,再次回到了原地。

  領導:“……”

  他一咬牙,指著前邊道:“既然都能看見別墅了,那別墅就在我們前面,你就悶著頭一直往前邊開就是了,遇到什麼都不要管,直接往前開!”

  開車的人表示理解,可是等到下邊遇到一堵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要拐彎,卻被人從後邊抓住了手,領導人目光湛湛,道:“別猶豫,直接往前開,車子撞了算我的!”

  聞言,開車的人狠狠咬牙,直接朝著前面的牆撞了上去,然後便見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一棟白色的別墅靜靜的佇立在他們眼前。

  小黃看著這棟別墅,喃喃道:“我的乖乖,這TM真的是撞鬼了啊。”

  *

  游坤再次上門,越溪頭也不抬的道:“我說過,那位江先生的事情,我幫不了,也不願意幫。”

  游坤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苦笑道:“越小姐,我知道你不願意幫忙,可是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這不僅僅是救江屠,還是為了那八個警察……”

  聞言,越溪一愣,目光詢問的看向他。

  游坤有些著急的道:“事態緊急,我的車子已經在外邊等著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越溪和韓旭相視一眼,她思考了一下,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車子往郊外趕去,在車上游坤將事情跟他們說了,道:“……警察局的人聯系了江家的人,我才知道這件事情。昨晚警察局的同志接到了求救電話,地址正是在江屠的別墅,一共八個警察出警,可是到現在全部斷聯。我能想到的,只有找越小姐你幫忙!”

  車子很快的趕到了郊外,越溪一下車就仰起頭看向前方,前方的天空似乎蒙著一層淺灰色的霧氣,看上去十分暗淡。而在這霧氣之中,有一座白色的別墅十分顯眼,有烏鴉的叫聲響起,聽起來瘆得慌。

  在他們面前,有警車停在那裡,還有江家的人。

  游坤解釋道:“大家嘗試著往裡走,可是不管怎麼做,到最後都會回到這裡來。”

  越溪往前走了一步,道:“不過是最低級的障眼法,換句話說,是鬼怪聚集太多,影響了這附近的磁場,讓人產生了幻覺,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原地。”

  韓旭笑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個江屠竟然能吸引來這麼的鬼,看樣子,他的靈魂比我所想像的還要不堪。這種扭曲邪惡的魂體,最容易吸引這些妖魔鬼怪,現在這別墅裡全部都是鬼怪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游坤追問。

  越溪往前走了一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符來,符上金色的紋路淡去,一道清風卷起,直接將眼前的灰色霧氣全部給吹散,那種朦朧的感覺才淡去。

  “走吧,進去看看,這裡邊到底裝了多少鬼怪……”

  越溪率先回到車上,韓旭緊跟著他,游坤見狀,也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著車往前走。

  剩下的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面面相覷。

  江母的臉上還帶著幾絲急色,見狀,忙吩咐司機,道:“跟上去!”

  一輛輛車往裡開去,灰色的霧氣散開,但是很快的又重新聚集了起來,將所有的去路都給遮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3 08:02 PM

第133章

  別墅裡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烏鴉,停留在房頂上,目光靜靜的注視著闖進別墅這裡的人,隨著嘎嘎的一聲叫,它們振翅飛了起來,幾根黑色的羽毛從空中飄落下來。

  一根羽毛落在腳下,越溪伸手撿了起來,道:“別墅,烏鴉,還有失聯的警察……這簡直就是鬼片拍攝現場啊。”

  聽她輕聲說著這段話,一旁的游坤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不得不說,這四周的環境,真的讓人覺得瘆得慌啊。

  雖說現在天氣馬上入冬了,天氣變冷了,但是這裡比起外邊溫度是降了好幾度吧,冷得他都要哆嗦了。

  灰色的霧氣在空中游離著,旁邊傳來一點響動,游坤嚇了一跳,豁的一聲跳到了越溪和韓旭身邊,兩人立刻轉頭看他。

  一只黑色的烏鴉從草叢裡跳出來,嘎嘎叫了兩聲。

  游坤:“……”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道:“哈哈,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

  越溪卻是微微皺眉,大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直到走到別墅後邊的草叢那裡,直接伸手直接把那邊的草叢給撥開。

  “嘎嘎嘎!”

  無數黑色的烏鴉飛了起來,眼前幾乎全部黑掉,遮天蔽日一般,幾根羽毛落在身上,越溪凝目看去,才看清楚草叢後邊的場景。

  在這草堆裡蜷縮著一個孩子,身形尚小,看上去年紀不算大。他躺在地上,雙眼緊緊的閉著,整個人都被黑色的烏鴉給覆蓋著,就算被越溪驚到,有些烏鴉飛走了,還有一些烏鴉停留在他身邊。

  “……這孩子,是死了嗎?”緊跟而來的游坤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到了,半晌才問出這句話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聲音稍大些會驚到什麼東西一樣。

  越溪大步走過去,伸手將那個孩子抱了起來,地上的烏鴉被她驚到,振翅飛起來,落在不遠處的地上或者是房檐上,一雙雙眼睛靜靜的盯著他們。

  “沒事,就是被嚇到了,大概還有餓過頭了的緣故。”查探了一下這個孩子的情況,越溪也是松了口氣。

  聞言,游坤頓時松了口氣,道:“我的媽啊,看見這麼多烏鴉,我還以為這孩子死了……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的嗎,烏鴉會吃死人的肉。”

  韓旭看了看四周的烏鴉,道:“這些烏鴉在這裡可不是為了食物,而是在保護這個孩子。”

  “保護?”

  “大概是這個孩子體質特殊,能吸引這些動物吧……瞧,那邊還有松鼠了,那麼大一個屁股,還以為我們看不見了。”

  韓旭抬首示意了一下一個方向,那邊草叢裡,一個毛絨絨的尾巴晃來晃去的,不知道是從哪裡跑來的松鼠,把頭往草叢裡一塞,卻忘記自己屁股後邊甩著一個大尾巴,那蓬松的尾巴,簡直讓人恨不得跑上去扯上一把。

  游坤:“……”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緊繃的氣氛完全沒了,什麼害怕恐懼,根本不存在的。

  越溪將孩子交給游坤抱著,道:“你和他就在這外邊吧,裡邊你們可能不適合進去。”

  不適合進去?

  游坤當即伸手把孩子抱到了懷裡,道:“越小姐你們去吧,我就在外邊等著你們。”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越溪,扭扭捏捏的道:“越小姐啊,你說,你們就這麼進去,我們兩個都手無縛雞之力的,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所以啊,你有沒有那種護身的平安符什麼的啊?”

  越溪看了他一眼,拿了兩張符出來,道:“這是兩張驅邪符,你們佩戴在身上,如果有邪物靠近你們,這個符會變燙。只要這張符沒有完全燒毀,那麼那些邪物就不能對你們做什麼。”

  聞言,游坤立刻死死的握住了黃符,表示自己已經明白情況了。

  將黃符遞給他,越溪和韓旭便直接去了別墅裡邊,別墅的大門緊緊關著,一推開就發出很清晰的開門聲來。這附近十分安靜,相比之下這聲音就顯得有些刺耳了。

  游坤抱著孩子遠遠的避開別墅,看著兩人的身影走進別墅裡邊,總覺得這個別墅很像是一只巨獸,而越溪他們便是走進了這只巨獸的口中。

  他想,這別墅裡邊,絕對是危機重重,越小姐他們在裡邊肯定會是一場殊死搏鬥,說不定還會影響他們的生命危險了。

  “希望越小姐他們沒事才好。”游坤喃喃,心裡有些緊張和擔心。

  而這邊越溪和韓旭已經走進了別墅裡,然後身後的大門轟然關上,別墅裡一片陰暗,看上去頗有幾分詭譎陰暗的氣氛來。

  越溪目光在屋裡掃了一眼,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使勁的碾了碾,道:“我去開燈!”

  “痛痛痛……”

  在她身後,一只鬼尖叫,怒聲道:“你踩到我的腳了。”

  越溪恍若未覺,伸手去開燈,等手觸到開燈按鈕的時候,手下的觸犯冰冷而滑膩,那個觸感,就像是碰到了冰冷的屍體。

  “轟!”

  一道火焰在黑暗中燃起,瞬間就將整個鬼全部燃了起來,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屋裡亂跳,被火燒得哇哇哇直叫,直到燒得魂體焦黑,這才像是沒了氣的躺在地上,雖然鬼本來就是沒有氣的。

  “噠。”

  燈被人打開,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看著這一客廳的鬼魂,韓旭忍不住嘖了嘖,道:“這可真是鬼物的盛宴啊,這江屠扭曲的靈魂,這麼讓這些鬼物垂涎嗎?”

  屋裡的鬼面面相覷,哪裡不知道他們是遇到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啊,看著兩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越溪指著邊上一個抱著腳的鬼問:“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被她踩了一腳,腳趾頭都快被踩爛的鬼可憐巴巴的看了她一眼,道:“不,不知道啊,我們都是這附近的鬼,就是感覺這裡有股香味很好吃的樣子,不知不覺就到這裡來了。不過我們都是小蝦米,那東西也輪不到我們吃,樓上大佬多的是了,我們上去還得被他們嚼吧嚼吧給吃了。”

  韓旭問越溪:“師父,感覺到了嗎?”

  樓上隱隱傳來一道頗為強大的氣息,而且那股氣息還在不斷的增長著。

  越溪微微點頭,她抬頭看向樓上,道:“有鬼趁這這次狂歡,在吞噬著其他的鬼魂,增長自己的鬼力,還真是聰明。”

  鬼怪的力量增強,除了安安靜靜的修煉,也可以通過吞噬其他的鬼物來增長,這種方式簡單粗暴,但是也不是那麼簡單能夠達成的。

  “我也可以吞噬其他的鬼物,可是為什麼我吃了他們,力量沒怎麼增長啊?難道是因為吃的鬼太少了?”越溪若有所思的道,說著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這滿屋子的鬼身上。

  被她盯著,眾多鬼怪都有一種自己瞬間變成食物的感覺,那簡直是毛骨悚然啊,嚇得他們一個個的一個哆嗦。

  我們不好吃的!

  一群鬼這時候達成了共識,一個一個的全部縮在了一起,鬼擠鬼的。

  越溪:“……”

  她又不喜歡吃鬼的!

  “你們有看見警察什麼的人進來嗎?”她問。

  鬼魂們面面相覷,然後一群鬼不約而同的朝後退了一步,獨獨留下了一個老實鬼。

  老實鬼半天還沒反應過來,看越溪盯著自己看,左右瞅了瞅,才發現其他鬼竟然都往後退了一步,這酒將他完全凸顯了出來。

  老實鬼:“……”

  坑鬼了這是!

  “警察……好像是有的,我們和他們玩了玩……”

  說是玩了玩,這還是很委婉的說法,更准確來說是他們單方面的惡作劇。

  越溪跟著他們去看,果然看見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在屋裡轉圈圈,一副簡直要崩潰的樣子。這些鬼也不是做得很過分,就是惡作劇,嚇嚇他們。

  這些警察們的確是崩潰的,從他們進這別墅裡來就發生了很多不科學的事情,什麼無頭的鬼,燒死的鬼,還有鬼打牆什麼的,膽小的警察直接都嚇暈了過去。所以看到兩個很普通正常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都覺得這兩人肯定是有什麼貓膩,說不定下一秒兩人的腦袋就掉了,不然就是眼珠子就掉了什麼的。

  “你們沒事吧?”韓旭笑著問,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尤其是對於這些飽受摧殘的警察們來說,他的笑容,簡直就像是有光一樣。

  “你……你們,是活的?”一個警察吧小聲問。

  越溪點頭道:“我們當然是活的。”

  聞言,警察們頓時松了口氣,其中有一位年紀稍大的警察面色嚴肅的道:“這棟別墅有問題,大概是這裡的磁場發生了變化,待在這裡很容易產生幻覺,我們從踏進這別墅裡就一直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們得注意了。”

  聞言,其他警察也是連連點頭,其中一人有些不解的道:“我看見好多缺胳膊斷腿的人,也不知道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越溪、韓旭:“……”

  不,不是磁場的問題,是真的有鬼在捉弄你們啊!

  這些警察也算是神經粗了,但是神經再粗,一晚上經歷這樣的事情,也難免精神緊繃,心神疲憊。見狀,越溪使了咒術讓他們昏了過去,讓鬼們過來把他們拖到客廳沙發上躺著去。

  “好生看著他們,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我就把你們都吃了!”

  越溪扭頭,身上陰氣大漲,一股對於鬼物們來說十分可怕的氣息散了開去,一屋子的鬼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等兩人上了樓,鬼怪們才又聚集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道:“原以為成了鬼已經夠悲慘的了,沒想到人家一個人的陰氣都比我們重……”

  說起來,怎麼覺得這麼辛酸啊。

  *

  越溪和韓旭上了樓,這樓上的陰氣可比樓下重多了,都已經達到了粘稠的地步,要是換了其他的天師來,免不了受到這些陰氣的影響,但是越溪卻不一樣,這裡陰氣越重,她卻覺得十分暢快,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身上的陰氣在蠢蠢欲動,她眼角的金色紋路在閃動,體內的陰氣慢慢的吞噬著四周的陰氣。

  見狀,韓旭若有所思的問:“師父,你吞噬這些陰氣,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越溪伸出手去,將一縷陰氣纏在手上,她道:“也沒什麼感覺,倒是那些鬼怪,吃起來味道倒是各種各樣的,奶油味的都有。”

  韓旭:“……”

  他走過去,伸手握住越溪的手,越溪一愣,抬頭看他。

  感受了一下,韓旭露出了並不意外的表情來,他道:“陰氣被你吸收,在你體內,倒像是被淨化了一樣。”

  他松開手,道:“不過總的來說,對你的身體沒什麼影響,大概是和你的特殊體質有關。”

  兩人繼續往前走,樓下的鬼只是很普通的鬼,可是這樓上的鬼卻多是厲鬼,凶得很,看到兩人出現在這裡,尤其是韓旭,那一身充裕的血氣還有身上隱隱帶著的功德金光,在這些鬼怪的眼裡,那簡直就是一塊大肥肉,迫不及待的,每個鬼都想來咬一口。

  “……功德對於這些鬼物來說,吸引力還真的是強,我就釋放了那麼一點,他們就前僕後繼的湧來了。”

  說著,韓旭輕笑,手上佛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佛氣隱隱閃動著,佛珠所到之處,鬼相皆滅。

  “師父,你知道現在為什麼暴戾的鬼怪越來越多了嗎?”韓旭突然問。

  越溪問:“為什麼啊?”

  韓旭像是想起了什麼愉快的事情,他笑道:“因為鎮壓邪氣的五處禁制都松動了,佛骨鎮壓的力量沒有那麼強了,而蓬萊山塌了,撐天樹毀了,就連地府的紅蓮業火都熄滅了……這個世界上的濁氣沒有去處,只得充斥在這天地間。等有一天,五處禁制全破,歷史就會重演,那時候可不會再出現一個明鏡。”

  “蓬萊山毀,撐天樹死,紅蓮業火滅……”越溪看著韓旭,問:“那你開心嗎?”

  聞言,韓旭一愣。

  越溪認真的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開心就好。如果你不開心,那麼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了?”

  韓旭笑了一下,道:“開心?這倒不至於,我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要說憤怒,也沒有,只是覺得可笑罷了。當然,能看看點樂趣,那也是很不錯的。”

  越溪點了點頭,道:“他們都看錯了你,也將你看輕了。”

  他們一開始的決定,那就是個錯誤,錯估了明鏡的心性,而明鏡也錯估了人性。

  兩人沒有再進行這個話題,越溪感受了空氣裡的氣息,道:“還有活人,至少有十個人……唔,有兩道氣息很微弱。”

  他們在一扇門前站定,韓旭直接伸手將門給打開了,屋裡一雙雙目光轉過來看著他們,那黑沉沉的目光,堪稱滲人。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臥室,有血的味道散開,越溪看過去,看見江屠躺在床上,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但是人卻還吊著一口氣,一張臉上全是驚恐。聽到聲音,他抬眼看過來,身體僵硬,似乎一點都不能動了。

  等看到越溪他們,他的眼裡爆發出強大的求生欲望來。

  有生人闖進來,在這時候,活人的氣息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像是鴉片一樣,帶著巨大的吸引力,聞到這個味道,鬼物們都騷動了起來,有的忍不住直接撲了上來。

  佛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佛氣湧動,凡是近身的鬼物,直接就被佛氣攪得粉碎,直接魂飛魄散,看得其他鬼物都是心裡一縮。

  越溪的目光落在一個女鬼身上,眼裡閃過一絲了然。

  她走到角落裡,那裡一把桃木劍插在地上,一個穿著道服的老人靠著牆坐在那裡,他面色蒼白,肩膀上有一道傷口,氣息有些微弱。

  “江屠和你們有因果,你們找他報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你們不應該牽連他其他人。”伸手將地上的桃木劍拔出來,這老人用這桃木劍還有自己的血布了一個簡單的陣法,而這桃木劍便是這陣眼。

  也是多虧了這陣法,不然這老人怕死早就被這裡的鬼物給吞噬了。

  越溪眼熟的那個女鬼驚訝的看著她,道:“是你……你是我在珍寶閣那裡見到的那個。”

  越溪轉頭看她,看著她的模樣,恍然道:“我還想說,為什麼我看不了你的相,原來你整容了啊。骨相面相都發生了變化,也難怪我看不透。”

  女鬼:“……”

  “你是捉鬼的?你想救江屠?”說著,在她四周的那些女鬼都有些騷動起來,目光危險的看著越溪,像是她要說是,下一秒就會直接撲過來一樣。

  越溪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道:“如果我說我想救他,你們覺得你們打得過我?”

  女鬼們:“……”

  她們有些恐懼的看了一眼一邊的韓旭一眼,對於他手上的佛珠頗為忌憚,那東西不知道浸染了多久的佛氣,佛光湛湛,若是碰到了,對於鬼魂來說,那簡直就是致命的。

  和這幾顆佛珠比起來,看上去一副老好人模樣的韓旭還有氣息普通的越溪,兩人就顯得十分不起眼了。

  女鬼們相視一眼,歡歡和越溪見過一面,她走上前來,面色憤憤的指著江屠道:“你想救他?這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不,他根本不是人,他簡直就是魔鬼,他表面上對我們柔情蜜意的,可是卻找機會將我們迷倒,然後把我們殺死,將我們做成標本,就是為了他所謂的“藝術品”……”

  說著,她心裡怨氣橫生,兩行血淚從她眼眶裡流了出來,這是她心裡的怨氣所化的。

  佛珠在韓旭手裡微微在發著光,一道黑影閃過,他手中的佛珠頓時消失了,手裡空空如已。他抬起頭來,看見一只渾身滴著血的厲鬼嘿嘿的笑,手裡拿著他的佛珠,道:“我看沒有這東西,你們還得意什麼!”

  與此同時,其他的厲鬼也朝著他們二人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再搭上死氣沉沉的表情,看上去實在是鬼氣森森,不怎麼好看。

  “轟!”

  一道氣息傳過來,強勢而充滿了毀滅性,讓屋裡的鬼物心裡都忍不住產生一種恐懼感——會死的,這是他們現在所有鬼的念頭。

  越溪往前走了一步,她身上陰氣大漲,近乎是貪婪的將朝她撲過來的厲鬼全部給吞噬。

  歡歡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目光恐懼的看著她。

  “我說過,你們不可能打得過我的……”越溪淡淡的道,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韓旭笑了一下,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被那只厲鬼所奪去的佛珠頓時佛氣大漲,金色的光芒對於他們這些陰邪之物來說,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佛光湛湛,落在他們身上,傳來一陣焦灼的疼痛。就像是在烈日之下被太陽灼燒一樣,他們的魂體被佛氣染上,就像是血肉貼在了烙鐵上,立刻出現了斑駁醜陋的痕跡來。

  “佛……佛光普照……”剛才一直昏迷著的道人醒了過來,他眯著眼睛看著這溫暖的光芒,喃喃道:“佛光普照,這一術法,可是必須對佛法有著無比深刻的了解,如今在修界能使出這個術法的人,不超過三個人。”

  拿著佛珠的那只厲鬼首當其衝,佛珠佛光大盛,她瞬間就灰飛煙滅,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連他身遭的厲鬼,沾到這佛氣,竟比被烈陽熾烤還要嚴重,魂體瞬間就要崩潰了。

  韓旭伸手,佛珠回到他的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普通的金色珠子一樣。可是經過剛才那一遭,他們再也不敢小覷二人了,看著他們的目光隱隱帶著畏懼和膽寒。

  歡歡等厲鬼見狀,臉上閃過一絲慘然——有這兩人在,他們怎麼可能報仇?怎麼可能讓江屠付出他應得的代價?

  想到這,有一只女鬼心裡實在是憤恨,轉頭一嘴咬在了江屠身上,咬了一口的血,江屠吃痛,嘴裡立刻發出呵呵呵的悶哼聲來。

  女鬼們原以為越溪他們是來救江屠的,可是厲鬼如此動作,兩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我又不做虧本的買賣,他又沒給我錢,我為什麼要幫他?”越溪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江屠張嘴,他想說,只要救他,他給錢,無論多少錢都給,可惜他別說叫了,手指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歡歡問,有些畏懼。

  越溪道:“聽說有警察在這棟別墅裡消失了,受人之托,讓我們來看看。”

  她眯眼看著歡歡們這群厲鬼,也許死的時候實在是太過痛苦,她們竟然都化成了厲鬼,但是樣子卻十分的漂亮,除了歡歡。

  歡歡幾乎全身都是血,身上全是被手術刀割開的痕跡,狼狽而恐怖。

  “……你們的確能向江屠報仇索命,讓他一命換一命。但是人鬼殊途,你們死後就應該去地府投胎的,如果殺人,你們去了地府就會受到懲罰,即使這樣你們也願意?”越溪問。

  “願意!”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歡歡她們都是這樣的想法。

  會變成厲鬼的人,生前幾乎都有執念,更別說她們是被人害死的,死的時候也許極為痛苦,這更讓她們的鬼魂充滿了憤怒和怨氣。如果不手刃仇人,親手報仇,她們又怎麼可能甘心?

  越溪聳了聳肩,道:“好吧,那你們隨意。”

  說著,她直接轉身就要離開,一旁的老頭見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糾結的看了一眼床上被厲鬼給埋沒的江屠,然後一臉糾結的跟著越溪他們走了出去。

  就在三人走出臥室的時候,韓旭輕輕道了一聲:“我佛慈悲……”

  下一秒,臥室裡許多厲鬼身體猛的僵硬起來,然後瞬間灰飛煙滅,只剩下歡歡她們這些女鬼,看著這一幕,膽寒不止。明明都變成鬼了,可是這一刻她們還是害怕得一哆嗦。

  “這些都是些厲鬼,每只鬼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人命,留在世界上也沒什麼用……”韓旭笑眯眯的對越溪道,伸手接住落在身上的功德金光。

  積少成多,這些厲鬼雖然沒有多少功德,但是也聊勝於無。

  元真捂著肩膀道:“兩位,就這麼放著江先生不管,這樣好嗎?那些可都是厲鬼,抓鬼驅邪,防止他們作惡,這不是我們做天師的責任嗎?”

  “這不過是因果報應,江屠既然種下了因,那麼他自然也要嘗下這個果,說來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憑借他祖上的陰德,他就算是個無能的二世祖,也會一生衣食無憂。可惜他是個變態,既然要作孽,連祖上陰德都庇蔭不了他,我為什麼要幫這麼一個自尋死路的人?”越溪說這話,表情十分平靜冷淡,她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

  元真:“……”

  他嘖了一下,暗道真的是虧了,差點折了他這條老命,可是連錢都沒賺到多少,現在老板怕是也要沒命了,這剩下的錢怕是打水漂了。

  別墅裡的厲鬼全被韓旭給解決了,剩下的那些小鬼,越溪讓他們離開來這裡,然後使了一張清風符,將別墅的陰氣給吹開。陰氣散去,籠罩在別墅外邊的灰色霧氣自然也就散開了,一直被鬼打牆的人們也到了別墅這裡來。

  警察們將屋子裡調查了個遍,發現別墅裡的佣人們都陷入了昏睡,不過很快的就醒了過來。而在二樓屬於江屠的臥室裡,他們發現了整張床上都是血,那血還是濕的,沒有凝固起來,看起來床上的人應該沒離開多久。而在床下有紅色的腳印,腳印從臥室一直到樓下,就像是床上的人起來往外面走一樣。

  “……這床上的血幾乎是一個人體內所有的血容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有命來?更別說站起來,自己下床往外走了。”

  “你別說了,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腳印從臥室一直到了外邊,警察們才發現這個別墅竟然有個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門是鎖著的,從外邊鎖上的。

  問家裡的佣人,佣人們也不是很清楚這地下室是做什麼用的,平常只有江屠會下去。

  那紅色的腳印從門背後,一直往地下室走去,直到現在,剛才還不覺得什麼的眾人終於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了。這地下室的門,只能從外邊反鎖,那麼那個人走進地下室又是怎麼把這門反鎖起來的?除非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但是他們又沒有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警察們順著樓梯到了地下室裡,等看到地下室裡的一切,他們面色陡然一變。

  地下室裡有著十幾個透明的玻璃容器,而在這些玻璃容器裡邊裝著某種液體,液體之中浸泡著一個個人,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模樣十分漂亮的女人。這些女人表情安詳,皮膚瞧著還是十分有彈性的,緊緊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液體裡睡著?

  警察們在一個玻璃容器裡找到了江屠,他表情猙獰而恐懼,整個人蜷縮在玻璃容器裡,玻璃容器裡全部都是血,將液體都染紅了。

  警察們面面相覷,心裡泛著一種涼意,不知道是因為江屠奇怪的死相,還是因為這地下室裡所放著的玻璃容器。

  人心可怕起來,真的比所謂的怪物還要可怕!

  *

  越溪和韓旭正在接受警察的審問,除了一些有所避諱的事情,他們倒是沒有什麼不可隱瞞的。筆錄正做到一半,一個警察匆匆走進來,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越溪就見給他們做筆錄的那個警察表情頓時一變。

  越溪和韓旭耳朵尖,聽到那警察說的是:“……大家在別墅地下室裡發現了十一具屍體,都是女性!”

  兩人相視一眼,走出客廳大門,便看見江屠的母親在那哭天搶地的,直嚷嚷道:“不可能的,我兒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他不會殺人的。警察同志,肯定是有人誣陷他的。”

  游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是因為身體的冷意,而是心裡的冷,他喃喃道:“……江屠,他竟然真的殺了人。”

  而且,受害者竟然堪達十一人。

  越溪搖頭,道:“准確來說,應該是十二人。”

  最後的“十二”,因為她臉上動了手術,江屠覺得沒有收藏的必要,也不知道屍體放在哪了。

  韓旭也搖頭,道:“更准確來說,應該是十三人才是。”

  越溪看他,眼裡露出幾個疑惑來。

  “還有一個江屠,你忘了嗎?”韓旭道。

  聞言,越溪恍然,道:“的確是十三個人!”

  越溪抬頭看向一個方向,那裡有十二個女人,各個都生得很美。江屠已死,她們心裡的怨氣以消,魂魄看起來也干淨而澄澈。

  在她們身後,隱隱有一條路出現,那是往生路。

  越溪搖了搖頭,覺得實在是可惜,這些姑娘長得多好看啊,一個個都像朵花兒一樣,就這麼凋謝了,還是人為凋謝。

  韓旭道:“江屠覺得她們長得很美,所以想把這種美麗永遠留下來,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越溪搖頭,道:“有生命的美麗,那才是真正的美麗,鮮活而讓人著迷。若是死物,又有什麼吸引的?老頭說過,世界上的每個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尤其是美麗的生命,因為短暫,所以才要珍惜。”

  *

  警察們將地下室的屍體抬了出來,根據他們的調查,地下室裡的那些女性屍體,竟然全部都和江屠有關系,而且都是他曾經的女友,各個都是美人。

  “江屠對外聲稱和女友和平分手,沒想到他竟然是將人殺了,還將人做出了標本……因為他挑選的人是有方向的,都是外地的姑娘,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人發現,他做得天衣無縫。”

  要不是這次出了意外,恐怕這事要過好久才會爆出來,到那時候,被害得可不僅僅是這十二個人。

  越溪和韓旭的確和這事沒關系,做了筆錄警察就讓他們兩人回去了,倒是那個叫元真的道長,被鬼魂咬了好幾口,身上精血失了大半,怕是得好生養著了,就算這樣損失的精血一年兩年也回不來了。

  “虧,真的是太虧了!”元真不止一次嘆息。

  不過江屠的事情,因為有江家在,江屠也死了,所以結案得很快,在網上也沒多少新聞。

  倒是白齊星打了電話過來還提及了這事,因為聽說裡邊越溪和韓旭有所涉及,知道沒事,他松了口氣,末了他想起一事來,道:“對了,越溪你和韓旭要不要和我去韓家一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9-1-23 08:15 PM

第134章

  “……你和韓旭要不要和我去韓家一趟?”

  “韓家?”

  越溪有些意外,手裡捏著的魚食不注意全部掉到了池塘裡,惹得裡邊的魚擺動著身子,掀起了一大片水花。

  “是啊,韓家。”白齊星在那邊肯定的又說了一遍,他道:“你還記得去年嗎,和你們分別之後我就是去韓家了,那時候要不是有在你那裡買的那些上等靈符,我還不知道咋樣了。這次韓家底下的東西又不安分,我給自己蔔了一卦,大凶啊,所以想讓你和韓旭和我一起去,你這麼厲害,有你在我肯定不會出事的。”

  越溪倒是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反問道:“韓家底下的東西?你是說韓家的禁制?”

  “不,不是這個,雖說那個禁制最近也有點不對勁。不,不僅僅是韓家的禁制,聽我哥說其他四個地方的禁制都有些松動了,修界上邊的那些人因為這事都坐立不安的。不過這一次去韓家,不是因為禁制的事情,而是因為一條龍……”

  “一條龍?”越溪更疑惑了。

  白齊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解釋道:“對,是一條龍,准確來說,在韓家底下,有一具龍骨。那龍可不是那次B市出現的那條小龍能比的,那是在千年之前由明鏡大師親自斬殺於劍下的一條惡龍。”

  以前的龍族,那是真正的龍,呼風喚雨,便是修士們,也要避其鋒芒。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已經是末法時代,像龍族這樣的神獸,也沒了往日的威嚴,僅僅是生存就已經極為艱難了,更是要被修士追殺,最後飲恨長眠於海底。

  “……在惡龍死去後,它周身怨氣不散,以它屍體為中心,方圓百裡的地方,寸草不生,任何生靈都難以活下去。沒辦法,韓家只能布下陣法將其封印起來,然後坐鎮在它埋骨之地之上,希望能平息這條惡龍身上的怨氣。可惜,一千年過去了,惡龍仍然怨氣不消,凶惡得很。”

  說到這,白齊星忍不住搖了搖頭,又想到最近修界的事情來,臉上染上一絲愁容來,他道:“近兩年,這龍骨似乎是要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樣,頻繁鬧出點動靜來。這次聽人說,前段時間整個迦南山都發生了地震,那場地震幾乎影響到了整個北方,這動靜便是那條地底下的龍骨在作亂。”

  南方的地震……

  越溪心中一動,想起了上次送劉渭川的骨灰回鄉之時遇到的那場地震,當時要不是鳳落山的山神庇佑,村子絕對是傷亡慘重。

  白齊星也是愁得很,道:“最近南方那邊亂得很,我感覺此行凶多吉少啊……”

  這也是他忍不住叫上越溪和韓旭的原因,他占蔔的能力雖然比不過他大哥,正確性也比較低,但是有時候卻是百分百的,而這百分百的正確率,這僅限於他自己。

  這也是白齊星最為奇葩的地方,一般來說,懂占卜之術的人,能占他人未來與吉凶,但是一旦涉及自己,未來與吉凶都會顯得模糊不清,看不透也勘不清。甚至和自己有關系的人,也會受到這種影響。

  但是白齊星不一樣,他給別人占卜那正確率也就一般,但是給自己占卜,占不出來也就罷了,但是如果占卜出來,正確率那就是百分之百,屢試不爽。所以這次給自己占卜出來的結果是大凶,他才會著急腳上越溪和韓旭。

  “你不去韓家,不就可以避開這次劫難了?”越溪問。

  白齊星卻是搖頭,道:“一個人命中的劫難是避無可避的,這次躲了,下次還會來。所以啊,我們要做的,不是想著怎麼躲開劫難,而是渡過劫難!”

  他還是很有經驗的!

  想到韓家上的禁制,越溪眯了眯眼,道:“韓家嗎……”

  *

  白齊星曾經說過南方那邊有些亂,越溪剛開始還不懂那種亂,但是等到了韓家的地界,一下車,她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尤其是韓家的那座山的地方,那山被稱為迦南山,山上萬木凋零,山體四周籠罩著一層淺淺的灰色霧氣,像是活的一樣,霧氣飄動,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仰著頭的巨龍。

  這些武器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因為這是怨氣,龐大的怨念幾乎化為了實質。這怨氣不僅影響了山上的草木,使其凋零失去了生命,甚至會影響人的心情,在山裡呆著的人會有種心浮氣躁的感覺。

  白齊星給自己貼了一張靜心符,這才覺得舒服些,他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有些膽戰心驚的道:“迦南山的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一些啊。”

  要是修為低下的天師前來,怕是一踏入這個地界,心性都會受到影響。就連白齊星,都覺得十分不舒服。

  這時候他就忍不住去看韓旭和越溪了,這兩人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一丁點都不受這裡的怨氣所影響。

  “讓我蹭蹭唄……”白齊星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來,蹭到了韓旭身邊,感受著他身上的功德之氣,他舒服的嘆了口氣,道:“功德可真是個好東西,但是要達到功德外顯,那得要多少功德啊?”

  越溪認真的想了想,道:“功德外顯,大概做個一百輩子的好事差不多了。不過想要達到韓旭這種地步,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白齊星:“……”

  我只是想想而已!

  韓家的房子在半山腰的地方,占了很大一片地方。說起來韓家傳承千年,按理說該是子孫遍布大江南北的,但實則不然,韓家從來子嗣稀少,很多時候都是一脈單傳的,也就這一代,底下子嗣多了些,也是只有兩男一女。

  而這唯一的姑娘越溪他們也見過,便是韓辭雪。韓辭雪有兩個哥哥,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一個叫韓辭書,一個叫韓辭琤,在修界也是小有名氣的。

  越溪他們聽著白齊星跟他們介紹韓家的情況,已經到了韓家的門口,那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十分的具有時間的氣息,大門兩側懸著兩個紅色的燈籠,站在這裡你一瞬間有種穿越到了很久以前的錯覺。

  “白二少爺……”

  韓家的僕人請他們進去,從門口進去就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迦南山上其他的地方樹木幾乎全部凋零,沒有多少綠色,可是韓家宅子裡邊卻是溫暖如春,綠樹成蔭,甚至有鳥雀停留在枝頭上唱著歌。這一幕,看上去十分美好的樣子。

  “泉叔,有客人?”

  一個人從裡邊走出來,等看見越溪他們倒是一愣,道:“是你們……”

  泉叔轉過頭去,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來,叫了一聲:“三小姐!”

  來人是韓家的三小姐,也就是韓辭雪。

  越溪他們和韓辭雪見過幾面,也算是熟悉了,韓辭雪立刻對泉叔道:“泉叔,你下去吧,這裡交給我就行,我和越小姐他們認識,他們就由我來招待好了。”

  “好的,小姐!”泉叔立刻應道。

  韓辭雪帶他們進屋去,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們會來我家,還和白齊星認識。”

  白齊星嘿嘿一笑,道:“我和越溪他們早就認識了,這次也是我邀請他們來的……我們來得不算晚吧,我哥哥他們呢,到了嗎?”

  韓辭雪嗯了一聲,道:“你們白家的人在前日就到了,被安排在東邊的院子。越溪你們既然和白齊星認識,那我就將你們也安排在東邊的院子吧。”

  越溪沒有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這座宅子,有些時間了吧。”韓旭開口道。

  韓辭雪點了點頭,道:“這宅子,差不多有一千年的歷史了,從我們的老祖宗韓茗之那時候就修建了的。當然,一千年的時間,還是有些變化的,這麼多年來,也經歷無數次的修繕和重建,但是構造仍然是千年前的樣子。”

  甚至就連擺設,也和一千年的差不多。

  “我們韓家在一千年前那可是當時的四大家族之一,和明鏡大師所在的寺院齊名,當時何等的風光!”旁邊一個聲音插進來,一個容貌風流的青年走過來,模樣看上去和韓辭雪有些相似。

  見這人,韓辭雪站起來叫了一聲:“二哥!”

  韓家的二少爺,韓辭琤。

  韓辭琤目光在越溪和韓旭身上掃過,最後才落在白齊星身上,目光看上去柔和了幾分,道:“齊星你什麼時候來的?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韓二哥……”白齊星叫了一聲,指了越溪和韓旭,向他介紹了一下。

  聽到韓旭的名字,韓辭琤笑道:“這倒是巧了,我們都姓韓了,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人了。”

  韓旭勾了勾唇,慢條斯理的道:“韓家底蘊深厚,我怎麼攀得起?”

  他的目光在屋裡慢慢掃過,這裡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熟悉。沒想到一千年了,韓家的人幾乎還停留在過去,甚至還沉浸在一千年前的榮光。怪不得整個韓家的宅子都給人一種腐朽的味道,這種腐朽,是從韓家的每個人身上傳來的,那是從骨血裡帶出來的肮髒,簡直讓人作嘔。

  “噠噠噠”

  有腳步聲從傳來,越溪他們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年輕嫵媚的女人單手扶著樓梯,從樓梯上慢慢的走下來。

  這個女人十分漂亮,更准確來說,那是嬌媚,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媚意。她一雙眼媚眼如絲,眼角有一顆淺淺的黑痣,看人的時候眼睛似乎會說話一樣。她穿著一件黑色繡白玉蘭花的旗袍,這衣裳將她豐胸翹臀細腰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

  纖細修長的手上捏著一根細細的金色的煙杆,她一步一步的從樓上走下來,身姿曼妙動人,一步一步,美得簡直讓人著迷。

  見到這個女人,韓辭雪等人全部都站了起來,韓辭雪和韓辭琤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母親。”

  而白齊星則是叫道:“夫人!”

  越溪有些驚訝,這個女人看樣子年紀並不大,看面相,也才二十四五歲,可是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竟然是韓家的主母,韓辭雪他們的母親?

  韓夫人笑盈盈的走下來,坐到了沙發上,旗袍底下,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露了出來,她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眼韓辭雪和韓辭琤,道:“辭雪和辭琤修為倒是大有進益啊,想來你們父親泉下有知,不知道有多欣慰了。”

  聞言,韓辭雪的目光頓時有些復雜,看樣子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這位年輕的母親相處了。

  韓夫人和他們說了幾句話,看上去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便站起身來道:“算了,我也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呆在這裡倒是讓你們心裡不踏實了。行了,我先走了,你們二伯說是有事找我了。”

  說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痴痴的笑了起來。

  等韓夫人離開,韓辭琤立刻忍不住憤憤的道:“這個婊子!”

  韓辭雪伸手扯了一下他,無奈道:“二哥,好歹她也是我們的母親。”

  韓辭琤微怒道:“什麼母親?你別忘了,她年紀比我還小了……而且,我哪裡說錯了,這個女人,骨子裡就是個騷貨,就知道爬二伯他們的床……”

  “二哥!”韓辭雪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韓辭琤從憤怒中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外人在場了,當即表情就有些尷尬了。

  白齊星十分有眼色的道:“聽說我哥他們前天就來了,我和他們也好久沒見了,我們就先過去了。”

  他帶著韓旭和越溪離開,在路上他道:“你們是不是很好奇那個韓夫人怎麼這麼年輕?”

  越溪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的道:“這和她特殊的體質有關?”

  “你知道她的特殊體質?”白齊星驚訝。

  越溪道:“看得出來啊,她是難得一見的聚靈之體,這種體質也被稱為上好的雙修體質。修士和聚靈之體雙修,修為會得到很大的提高。世人多貪婪,這樣的體制,如果被人發現了,他們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聞言,白齊星嘆了口氣,道:“和你所想的差不多,這個韓夫人也是個可憐人。當時韓家的當家人,也就是韓辭雪他們的父親,已經八十歲了,這個年紀……咳!”

  作為晚輩,白家和韓家也有所來往,白齊星不好說長輩的過錯,頓了頓他才繼續道:“當時韓伯父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韓夫人,大概是存了想要多活幾年的心思,將人娶進門來……當時韓夫人,才十八歲。”

  不過就算娶了韓夫人,這位韓家的當家人也很快就去世了,留下韓夫人這麼一個年紀輕輕,又生得千嬌百媚的美人在韓家,處境不可謂不尷尬。

  “可是,這位韓夫人,當時韓伯父在的時候,我瞧她就像是一朵漂亮的菟絲花一樣,可是在韓伯父死去之後,在短短三年,她卻將韓家全部抓在了手上,成為了韓家當之無愧的掌事者!而且你們別看她是個大美人,嬌嬌弱弱的樣子,實際上手段可狠著了,雷厲風行的,比起男人來,也不差半分。”

  白齊星說起這位韓夫人來,心情也是復雜得很。

  越溪道:“這位韓夫人,倒是有本事的……”

  三人說話的時間,已經到了韓家東邊的院子,這邊院子住的人便是白家的人。而在路上,越溪他們也看見了不屬於韓家的其他人,都是為了這次龍骨之事而來的,其中也有天師盟的人。

  白齊星道:“因為周三通前輩的關系,天師盟的人要是知道你在這裡,肯定會有人來找你的,不管是心懷好意還是心懷歹意的,越溪你可得小心點。”

  “沒關系,不管是誰來,都傷不了我……”越溪毫不在意,可以說是有著強大的自信。

  白齊星嘿嘿一笑,道:“也是,聽說就算是那個季長戈都打不過你,我想這天底下大概沒人是你的對手了。”

  三人走到了院子門口,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裡,看見他們開口道:“二少爺,大少爺說你來了,讓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去見他。”

  “哥哥知道我來了啊……”白齊星看向越溪和韓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越溪,麻煩你們陪我去見見我哥哥了。我跟你們說,我哥肯定早就想見你們了的……”

  越溪他們走進白家大哥的屋子,就見一個白色長發的青年穿著同色的長袍在長廊上泡茶,茶香氤氳中,他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精致但是卻透著幾分病氣,似乎身上有病,十分孱弱的樣子。

  “兩位請坐!”白奇石抬起頭來,氣息溫和,宛若春風一般,他一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讓越溪二人坐下,將剛泡好的茶水往他們面前推了推,道:“我早就聽齊星說起二位來,”齊星性子頑劣,多虧了二位包容,作為兄長的,我得向兩位道謝。”

  說著,他舉起雙手,拱手拜了一下。

  越溪目光落在他的雙腿上,咦了一聲,道:“你的腳……”

  白奇石笑了笑,語氣仍然溫和,道:“窺伺天道,總是要受些懲罰的。不過是一條腿罷了,即使沒有腿,我能做的事情仍然還有很多。”

  聞言,白齊星的表情立刻就黯淡了幾分。

  白奇石在占星之術上天賦傲人,是白家有名的天才。但是像他們這樣的人,窺伺天道,總是會受到懲罰的,白奇石當初便是因為窺伺了不該的東西,得到了天譴,一夜白發,甚至連一雙腿也賠了進去。不過就算是這樣,他性子仍然溫和,並不因為身體有了殘缺而憤世嫉俗。

  白奇石突然問:“兩位覺得現在的天下如何?”

  越溪目光疑惑的看向他。

  白奇石目光看向窗外,他道:“在一千年前,天下邪祟漸起,人們性情變得暴戾,甚至就連動物也受到了影響。在這時候,多虧了明鏡大師以身鎮壓在五個方位,才有了我們眼前的世界。”

  他閉眼側耳凝聽了一下,道:“你們聽,有鳥的聲音,還有葉子落下來的聲音……這個世界,或許沒有那麼完美,但是對我來說,卻仍是美好的。應該說,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美好的。明鏡大師若是看見眼前的世界,你們說,他們會感到高興嗎?”

  韓旭眯眼看著眼前的青年,漫不經心的道:“他大概是不在意吧,這個世界如何,又與他有什麼關系?這世界上存在的生命,與他更無聯系,又何來的高興一說?”

  白奇石點了點頭,道:“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是因為明鏡大師而存在的,這是毋庸置疑的。這麼多的生命,萬萬千千,都是因為明鏡大師方才得以存在的。”

  “可是天底下只有一個明鏡,再來一次,你們再不能找到第二個明鏡來鎮壓地底的邪氣……”韓旭笑道。

  白奇石嘆了口氣,道:“我相信,天道有情,總會為我們留下一線生機的。”

  韓旭笑,不置可否。

  越溪和韓旭離開白奇石的地方,越溪道:“白齊星的哥哥,我觀他面相,竟然是早逝的命,他最多活不過二十八歲……而他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

  也就是說,他活不過明年。

  韓旭微微眯眼,道:“這個叫白奇石的,倒是有點本事,他大概猜到了我的身份。”

  聞言,越溪有些驚訝。

  “占星者,自然能知道一般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壽命和一雙腿,便是他窺伺天道的後果!”

  而那一線生機……

  韓旭忍不住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越溪,眼裡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

  而在白奇石的屋裡,桌上的茶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白妄走上前來給白奇石的腿上披上毯子,低聲問道:“大少爺,那個叫越溪的,就是你說的一線生機?”

  白奇石嘆了口氣,他低頭看向自己已經殘疾的雙腿,伸手碰了碰。但是想當然的,這雙腿怎麼可能還會有感覺?

  “我當初跟周三通前輩說過這一線生機,沒想到,他真的把握住了這一道生機,只是……天道渺茫而無常,我即使窺到了那一分,那也只是一種可能。這天下,還是仍然可能顛覆。”

  而為了這一線生機,他演算星術,耗盡心血,用了一雙腿與自己余下的壽命,方才窺見。可是這一線生機,雖然生機,但是也可能會變成催命符。

  而他和周三通,想要奪得的,便是這一點點的可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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