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非玩家角色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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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5:56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盤不得崩敗於此
  
    行軍的聲音回蕩在山谷之中,蒙驁揮退了傳令的士兵。

    攤開了手中的竹簡,秦王軍令,進魏攻侵,若魏求援,以致眾國聯軍,則觸之即退入函谷。

    引眾國兵力入關,守關禦敵,待東周駐軍從後領軍入陣,前後突軍,以連橫之勢,破合縱之謀。以關為口,吞眾國之軍。

    只不過,魏國,真能求援眾國?

    蒙驁騎在馬背上,微白的眉頭蹙起,收起竹簡,摸著自己的鬍子。

    如今已經入魏兩月有餘,魏國別說反攻了,就連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的少之又少。

    魏國之君向來寡德少助,此番,眾國不看魏國傷筋動骨,恐怕也不會出手。

    眾國不會讓魏國滅了,魏滅只會增強秦國的實力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

    但是魏國多次攻入他國,想來多數人都會更加願意先看一陣的笑話,再考慮出兵相助的事情。

    大軍如同一條盤龍,行陣于白皚的山間。

    先前潰退了一隻魏軍,是向著這個方向跑來的。

    不知何來的一聲響動,蒙驁眼神猛地看了過去,只見幾隻飛鳥從遠處的林間飛起。

    “停!”

    蒙驁的右手抬起,前陣停下,後方的大軍也緩緩地停了下來。

    “踏踏踏。”

    蒙武催著馬帶著蒙恬走到了蒙驁的身邊,疑惑地問道。

    “父親怎麼了?”

    “爺爺,為何不快些追上那魏軍,免得讓他們跑了。”

    蒙武從蒙驁的臉上看出了幾分端倪,抬頭看向山中,而蒙恬終究年少氣盛,還在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地說著話。

    蒙驁滿臉凝重,環視著大軍至處的這片山谷。

    這片地方,為何會如此怪異···

    明明之前還在大路之中,為何追了那魏軍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身處這群山之中?

    四面環山,此處地形···

    蒙驁的瞳孔微縮,匆忙撥轉馬頭,大吼了一聲。

    “撤!”

    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些。

    “砰!!”

    “砰!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戰鼓的聲音在山巒之間回蕩。

    秦軍的陣中一片騷動,慌亂地紛紛看向鼓聲傳來的方向。

    蒙驁怒視著四周的山頂。

    如此簡單的計謀居然只因為一時大意,老夫不該。

    沒有時間等蒙驁去多想什麼。

    無數的人影從背坡的山頭上走了出來,手中握著長戈,身披甲胄,密密麻麻幾乎蓋住了山中。

    同他們一道出來的,是一面又一面旗幟。

    燕、趙、韓、楚、魏!

    五旗林立,似要是遮蔽了半空,叫得那山裡的秦軍如同求困之龍難脫天外。

    蒙驁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大軍,目眥欲裂。

    一旁的蒙恬臉色蒼白,握著兵刃的手有些發軟。

    秦軍更是亂了陣腳,紛紛開始後退。

    戰國餘七,除秦六眾,已至五國。

    這魏國,怎麼可能,這點時間如何能召集如此兵馬?

    隨後蒙驁見到一面帥旗豎起,抬眼看去,那是一面魏旗。

    旗下之人是一個老將,運足內息於目中,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半垂的雙目之中閃過一抹驚駭。

    那人,他認得。

    魏國護國之將,信陵君魏無忌!

    這人,居然回來了。

    信陵君也低頭看著山下的蒙驁,眼中帶著一股逼人的戰意。

    秦軍,好久不見了。

    蒙武拉住身下被伏軍驚擾地想要逃去的戰馬,只是粗略一眼,圍山五國之軍,至少二十萬。

    不備地利,未有天時,人數亦有缺,秦軍不會是對手。

    咽了一口水,捏著手心裡的騎矛,這才發現手中已經濕透。

    “父親,怎麼辦?”

    蒙驁難看的臉上扯出了一個冷笑:“多問,怎麼辦,突圍!”

    信陵君抬起手,對著那秦軍張開了手掌。

    發出一聲渾厚的低吼。

    “沖陣!”

    帥旗揮舞。

    “殺!!”

    山谷之間一瞬間爆發出了驚天巨響,數十萬人,從山丘之上重下,煙塵滾滾,恍若天地振動。

    一聲殺聲叫得人肝膽震顫,停遏行雲。

    蒙驁決然地調轉馬頭,咬著牙。

    魏無忌···

    還真是抱歉啊。

    老朽可不能讓這大秦的棋盤崩於此地!

    抽出腰間的長劍,直指山谷的入口。

    “在陣所部,全軍突圍!”

    ——————————————————

    “踏。”

    一聲輕響。

    顧楠坐在堂中,四下無人,手中正握著一卷軍簡看得隨意。

    聽到這聲輕響,抬起了眼睛,看向無人的堂中,開口問道。

    “你回來,是有何事?”

    從房頂上翻身落下了一個木面的人,正是之前顧楠遣派去蒙驁軍的秘衛。

    “蒙將軍于魏國受五國埋伏,潰敗突圍,損軍兩萬,此時已經過黃河朝函谷關敢來。”

    顧楠握著竹簡的手收緊,那竹簡之上出現了一絲裂紋。

    “其後可有追兵?”

    “有。”秘衛點了一下頭,敘述道:“魏國信陵君領軍二十萬餘追於其後,兩部之間所距不過數里。”

    “二十萬軍與魏國之境長驅直入,大有,清剿在外餘力,一舉破關之勢。”

    “兩部所距不過數里?”

    顧楠的聲音有些凝重,使得堂中的勢態也低了幾分。

    秘衛躬身。

    “是。”

    “蒙將軍所部,戰力如何,可還能一戰?”

    “這,人疲馬乏,若無修養,難有再戰之力。而且,照目前的事態,他們恐怕會被追上圍剿。”

    “嗯···”

    “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秘衛悄然退去。

    顧楠一人靠坐在堂中。

    眼神沉沉淩厲。

    措手不及。

    蒙驁老將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敗在魏無忌之手潰退逃回?

    歷史上,蒙驁是因為攻魏之中被魏無忌聯合五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才潰兵逃回函谷關,在呂不韋的配合下終將魏無忌拒之關外,而五國幾乎少有折損。

    但是這一次,本就是嬴子楚的佈局,要引那聯軍入關,居然還是遭到了如此大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00 PM

第一百三十六章:這是戰事
  
    顧楠皺著眉頭,將手中的竹簡放在了桌案上,等到竹簡放下,才發現竹簡已經被捏碎成了數片。

    不管如何,不能叫那所剩八萬軍被那五國所破。

    不然,以函谷三萬之眾,恐怕最多也就只能爭個歷史重演了。

    站起了身,破碎的竹簡上散開,亂了一桌。

    顧楠的目光淡淡地看向城外的黃天,胸中已經有了定奪。

    天下大勢嗎?

    黯然地垂下眼睛。

    掌心緩緩握緊。

    這一次,要我叫這五國之軍,埋骨於此······

    “來人!”

    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半跪在顧楠身前:“將軍,有何吩咐?”

    “城中駐兵兩萬,陷陣所部備馬,領城防一萬,隨我出城。”

    顧楠沉沉地邁出步子,身後的白袍捲動。

    “馳援前陣,引軍入關!”

    ——————————————————————

    “駕駕!!”

    “踏踏踏!!”

    淩亂的馬蹄聲和腳步聲連成一片,一隻大軍順著關道倉亂奔襲而來。

    步軍跑得幾乎虛脫,身上的甲胄多是扔在了半道上,不然他們恐怕都跑不了這麼久。

    騎軍坐下的馬或許是因為跑了太久,已經跑得極為不穩,兩眼充斥著血絲,但是依舊被身上的騎主催了又催。

    領在前軍的一員老將喘著粗氣,手中的長劍滴血,身上的將袍早就沾滿了血污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正是蒙驁所部。

    魏無忌的大軍追了他們數天,一旦他們休息就立刻圍攻上來,擾得軍中人心惶惶。

    一路上的追打突圍,早已經將這只軍隊逼近了崩潰的邊緣。

    蒙武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催著馬沖在蒙驁的身邊:“父親,最多不過半柱香,聯軍就會追至,到了那時,我軍如今的勢態,恐怕再難突圍了。”

    “離函谷關還有多遠?”蒙驁的鬍子一抖,咬著牙問道。

    “最快還有半天···”

    蒙武的聲音低悶,看得出來他已然有些無力了。

    “不若,讓一部留下,阻擋聯軍。”

    蒙驁低聲反問道:“如此士氣,哪一部還能有必死之心,阻擋那二十萬聯軍?”

    蒙武無言。

    “讓行軍再快些!”

    “是!”

    “全軍!急行!”

    蒙恬騎在馬上狂奔,夾著馬背的兩腿打著擺子。

    額頭上冒著虛汗,這是他隨軍以來第一次和生死之界如此之近。

    他已經徹底亂了心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夾緊馬腹,只求再快一些,撤回函谷關。

    急行的命令傳下去,軍中已經虛脫的步卒開始有人在無力往前,摔在地上,就在爬不起來。

    一個人摔下去,接著的就是一個又一個人摔倒在地。

    大軍消靡。

    蒙驁緊繃地身子最終還是松了下來,像是終是放棄了一般。

    揮手勒馬,急行之中的軍陣緩緩停了下來。

    冷風如同刀子刮得人臉生疼。

    蒙武複雜地看了身邊的父親一眼。

    他猜到了父親可能已經做出了選擇。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蒙驁回過身看著那遠處大軍盡頭,舉起長劍,面色脹紅,怒目圓睜。

    長嘯了一聲,如同虎吼,隨著那路外的滔滔黃河遠逝。

    “眾將士在!”

    ······

    “踏踏踏踏!!”

    正是他準備叫那全軍駐陣,拼死一搏之際。

    一片馬蹄聲從後方響起。

    蒙驁愣住了,蒙武愣住了,蒙恬也愣住了。

    那是一支約莫萬軍的驍騎,從那函谷之中踏馬而來。

    這萬軍領將遠遠看去,是一個白袍之人,手持丈長重器,面帶戾獸之鎧。她的身後是萬余黑騎。

    這個時候,居然有軍來援?

    “那是,顧將軍?”蒙恬呆呆地問道。

    沒人敢信,但是那軍確實已經沖來。

    隨著一片的馬聲嘶鳴,停在了軍前。

    那白袍領將拉著自己身下的黑馬,看著蒙驁。

    沒做多言。

    “蒙將軍,你們先行入關。”

    “聯軍之事,交於我等。”

    蒙驁怔怔地看著身前的白袍將。

    半響,才是回過神來。

    握劍的手微微放下。

    “顧小丫頭,你可想好了?”

    “再廢話,那聯軍恐怕就來了。”

    顧楠淡哼了一聲。

    “你等八萬人葬身于此,秦王的佈局何在?”

    “呵,呵呵。”

    蒙驁笑出了聲,仰天一歎,看向顧楠。

    “還真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我蒙家欠你一軍之命!”

    說完,沉沉地看了顧楠一眼,走過了她的身側。

    “莫要死在這了。”

    ······

    “放心。”顧楠手中的長矛垂下。

    背著蒙驁走遠,目視直前。

    “我命大得很。”

    蒙驁揮劍一揚。

    “全軍!”

    “撤入函谷!”

    大軍緩緩離去,留下的是一萬軍眾。

    萬軍之中,蒙恬回頭茫然地回頭看著遠處的關外,直到那萬人的人影漸漸消失。

    才轉頭看向蒙武。

    “顧將軍,會死嗎?”

    蒙武催著馬,聽到身邊蒙恬的話,神情一澀,抿著嘴巴:“不知道。”

    “······”

    蒙恬紅著眼睛,不知為何喉嚨乾澀。

    一咬牙。

    正準備調轉馬頭,卻被一旁的蒙武一把拉住了韁繩。

    “莫做這些妄然的事情,記著,這是戰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05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給我讓開!
  
    顧楠回過頭,看到那大軍在煙塵之中遠去。

    不再去看,駕馬在前。

    沙塵漫漫,遠處奔流東去的黃河之水,喧濤聲恍若就在耳畔。

    背靠山丘,前面是一望可盡的了了平原。

    還真是差的不能再差的場面了。

    平原之上,無地利之優,以寡敵眾。

    基本上已經可以抱著慷慨赴死的心態打這仗了。

    顧楠的嘴角無奈地一扯,還真是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啊。

    一萬騎軍立于顧楠的身後,馬匹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安的現狀,馬蹄踢蹬這地上的沙土,鼻間喘息著,在冷的徹骨的寒風裡凝成一團團白霧聚散。

    長矛立於身側,顧楠回過身,對著身後叫道。

    “我說!”

    眼睛盯著平原之際。

    “我們可是要抵二十萬大軍,只有我們一萬人,起碼兩個時辰。”

    聲音在平原之上響起,略顯單薄。

    “有沒有怕的!”

    萬人沒有聲音。

    陷陣軍立在那沉默不言,幾乎一同握住了背上的騎矛,卸了下來,提在手中,劍鋒直立,他們已經給出了答案。

    而那剩餘的九千餘守城軍,面色掙扎,低著頭,騎在馬背上。

    “若是有,現在還可以離開。”

    顧楠向後環視了一眼眾人,說道。

    “事幾不可為,我不留你們······”

    顧楠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聲音就打斷了她。

    “陷陣領將。”

    那是一個穿著城防軍衣甲的士卒,他顫顫巍巍地持著他的那把騎矛,看得出他很害怕,脖頸充血,卻奮力地吼道。

    “莫要小瞧了我等守城之軍啊!”

    一聲怒吼叫得陷陣軍一愣,也叫得那城防軍也是一愣。

    ······

    “呵呵,哈哈哈。”

    城防軍中的一人發出了一陣大笑,笑得暢快。

    “是了!我倒還不如一個新兵看得透徹!陷陣領將,這麼多話做什麼!像個娘們,直說,殺於何處?”

    “弟兄們,莫要叫陷陣的傢伙小看了!”

    “今日,我等陪將軍沖上一把,又有何妨?”

    “待殺足了軍功,衣錦還鄉!”

    戰場上何處不是送命的,不若來個這般的痛快,似個英烈豪傑!

    “哈哈哈哈!”

    守城軍中發出一片暢笑。

    深吸了一口,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刃,刀兵如林。

    “今日,我等且陪將軍,沖上一陣!”

    生死由命!

    陷陣軍的黑色甲面下不再是那副死人臉,露出了笑容。

    這才是我軍中之人!

    顧楠看著身後的這群人,嘴角一勾,扯出一個淡笑。

    “沖陣嗯?”

    一邊說著,一邊回過身,橫槍立馬,黑哥發出了一生嘶鳴,身後的披風烈烈。

    “那就沖上一陣!”

    平原之際傳來陣陣轟鳴。

    五國之軍已至。

    五國之中,魏無忌皺著眉頭,看向那平原之上。那裡有一支約莫萬人的軍隊,擋在他們之前。

    秦軍的斷後之軍嗎?

    他的眼中露出幾分疑惑,他們已經追了那只敗逃的秦軍數天,那支軍隊的氣勢兵臨潰散,軍卒疲憊。

    此時留下斷後之軍,還能有何作用,不過一萬人,在二十萬大軍的衝擊下,恐怕根本堅持不住片刻。

    那秦將不明白嗎?

    ————————————————

    顧楠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淡然的笑容,眼中決然。

    天下所趨。

    天際之間,冒出一片煙塵,煙塵之中的是一片數不清的大軍。

    大軍之上,五國的旗幟張揚。

    還是歷史大勢。

    單手握緊了長矛,另一手將腰間的無格緩緩抽出。

    我答應了那老頭的東西,一定會做到!

    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這可是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不管你是什麼,統統給我把路讓開!

    給我讓出個天下青平啊!

    “錚!”

    無格劍發出一聲長鳴,劍光奪目。

    “眾軍!!”

    “隨我陷陣!!”

    “諾!”

    “陷陣之志!”顧楠的聲音嘶啞。

    “有死無生!!”

    萬人長嘯,天地一滯。

    一股幾乎肉眼可見的蒸騰戰意從他們的身上散發而出,似要穿破雲霄。

    戰馬狷嘶,萬人沖陣!

    五國之軍見到了那平原之上的那軍。

    不過萬人,那是那聲怒吼卻叫他們生生慢了下來。

    中軍之中,年邁的魏無忌坐在戰車的賬下。

    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沖來的萬人驍騎,還有那白盔銀甲的領軍之將。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他似乎看到一個血紅色的魂魄籠罩在其上,勢如破竹地撕開了戰場上彌散的沙塵。

    天下所傳的陷陣軍嗎?

    蒼老的雙目凝視戰場的中央,眼中那萬騎的身影越來越近。

    世間,竟真有如此強軍?

    “將軍。”一個親兵慌張走上來:“如何是好?”

    魏無忌站起了身,手緊握在戰車的欄杆上。

    眉頭深皺。

    “前軍固守,後軍繞行圍剿,不過萬餘騎,陷入軍陣之中,彈指可滅!”

    “是!”

    帥旗搖動,二十萬大軍立刻有所變動,陣型扭轉。

    顧楠就算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將才,但是畢竟學了兵道這麼多年,要是連這專門針對騎軍的軍陣都看不出來,就真的是白學了那些兵了。

    長矛一揮,運氣吼道。

    “沖轉即走,繞行遊擊,勿要糾纏!”

    “是!”

    騎軍俯勢猛衝,如同一陣狂風在戰場之中席捲而過。

    “殺!”

    “砰!”

    一聲悶響,兩軍生生地撞在了一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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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銳意無雙
  
    “喝啊!”

    顧楠發出一聲暴喝,雙手握緊了身前的長矛,黑哥默契的繃緊起身子,死死地向著對面的軍陣之中衝撞上去。

    長矛橫掃,掃在軍陣最前橫立的盾上,一陣陣翻卷的氣浪湧動,帶著不可思議的巨力。

    隨著怒喝聲,半排舉盾的士卒驚恐的直接被那長矛挑飛而起,使得陣線打開了一個缺口。

    看著戰陣之中的魏無忌眼皮一跳,這番勇武,當真世所罕見。

    騎軍無有猶豫,直接一頭沖進了軍陣之中,猛衝之下的長矛撞在人身上非死即傷,沒有盾線的數排步卒根本攔之不下。

    一個瞬間將那首陣殺了個對穿。

    沒有停留廝殺,直接縱馬繞去,繞開了密集的主力軍,向著大軍的邊沿準備發動第二次衝鋒。

    “倡狂!!”

    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從大軍之中沖了出來,手中揮舞著長戟,對著顧楠的頭猛地劈下。

    長戟幾乎已經斬到的顧楠的脖頸,那將領的眼中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在軍斬將可是大功一件。

    隨後只見身前的白袍將抬起了頭,一雙通紅的眼睛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什麼感覺他說不明白,那眼中殺意四溢,簡直就像是在被大荒凶蠻所視一般。

    渾身上下徹骨的冰涼。

    那將領片刻的一個愣神,隨後一杆長矛就已經再無停留,從他的胸膛一穿而過,帶著一片血肉紛飛。

    那將的呆滯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隨後身子就像是破布一般被甩飛了出去。

    顧楠壓著自己的身子,騎在黑哥之上,白袍染血,一滴汙紅從她的甲面上滑下來,滴在嘴角。

    “分陣而行!”

    身後的萬人騎軍瞬間分成了數支,騎軍沖陣,非是人聚成眾就可的,萬人同列,很可能造成誤傷。

    眾騎散開,分成各部,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睛,一時間居然生是拖住了那整整二十萬的軍陣。

    軍陣之中亂成一片,二十萬大軍機動不足,奈何那是萬人騎軍,又不糾纏死鬥,繞在大軍之側,已經破開了數個佇列。

    魏無忌的冷哼,伸手提過身旁的長戟。

    “將軍?”親兵看著魏無忌走戰車邊,翻身跳上了走在戰車一旁的戰馬。

    “我親自去。”

    魏無忌淡聲說道,老目渾濁,催馬向著那在萬軍之中來回的騎軍而去。

    此軍不滅會成大患,此次,就要他們埋於此處。

    顧楠挑飛一個士卒,突然之間一杆長戟竄出,橫刺向她的胸腹。

    “當!!!”

    一聲巨響,一陣陣的氣浪席捲開去,四周的士兵幾乎被震聾了耳朵,頭裡嗡嗡作響,不能進前。

    顧楠手中的長矛顫個不停,凝重地看向長戟揮來的方向。

    剛才那一下,她猝不及防,長矛差點被打的脫手飛出。

    這是她幾乎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眼前來的人是一個鬚髮半白的老將,穿著一身黑甲,騎在一匹戰馬之上,兩手握著手中的銅戟,眼神讚賞地看著顧楠。

    “我看你年紀不過三十,如此年紀能有這般謀勇氣魄,當是少年英才,可惜了。”

    一邊說著老邁的眼中迸射出一股濃重的殺意。

    “老夫魏無忌,年輕人,認識一下?”

    “不用了,至於可惜,我這身子骨,應該還要比你這老骨頭硬朗許多!”

    “誰可惜誰還不知道呢!”

    顧楠深吸了一口氣。

    長矛架於身前:“來!”

    “好!”

    魏無忌舉起了手中的長戟,氣息悠長,衣袍無風自動。

    “當!!”

    矛戟交鋒,震顫的聲音數百米之外都聽得震耳,士卒紛紛散去,顧楠身後的陷陣也被她揮退。

    兩股不同氣勢懸于戰陣之上,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顧楠感受著長矛之上的巨力,胸中戰意熊熊,長矛之上的盤旋出一股如龍一般的氣旋。

    同一時間魏無忌手中的戟刃也湧上了渾厚的內勁。

    “吼!”

    幾聲重擊,空中發出幾股氣爆。

    兩人穿身而過。

    同時扭身刺向對方,又是一擊,隨後各自退到兩旁。

    顧楠的虎口張裂,鮮血順著長矛的矛杆流下,黑哥的腿肚子打著顫。

    魏無忌的臉上氣血湧動,嘴巴微微一吐,溢出一道鮮血。

    “還真是小看你了啊,年輕人。”

    “嗤···”

    顧楠咧開嘴角,從嘴中啐出一口鮮血。

    激烈的內息衝撞使得她渾身上下都陣陣刺痛。

    眼前模糊,仿佛看到了當年白起給她的那碗豆飯。

    看到了白起將她收入門下。

    看到了自己隨軍而行,看到了白起跪於天側,向那浩蕩長空自問謝罪。

    我可是殺神弟子,不能讓那老貨覺得丟臉了!

    手中的青筋脹起,長矛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淩厲氣勢,宛若流光越隙。

    當真驍勇善戰。

    如此少年才俊,如此鋒銳強軍,還有那秦國代代的果決君王。

    魏無忌複雜地看著眼前的浴血領將,想起自己魏王兄對自己的提防和殺意,目光疲乏,當真是上天眷顧那秦國嗎?

    那又如何?

    魏無忌的眼神重新焦距在了顧楠的身上,天下覆則家國傾。

    我魏無忌既在一日,就無有秦軍入魏之時!

    長戟探出。

    一戟一矛,再一次相撞在一起,銳意無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14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能有能讓自己賭上性命的事,是一種幸運啊
  
    “嘶!!”

    黑哥發出一聲嘶吼,踩踏著煙塵,顧楠的長矛撕開風沙,盤卷的勁風籠在矛身之上,直直地向著魏無忌突去。

    人馬如龍。

    “當!!”

    長戟撞在長矛之上,一股巨力將那毫無避意的長矛擊開。

    勇力有餘,巧勁不足,果然尚年輕啊。

    魏無忌耷拉著的老目中閃過一抹厲色,雙手猛地繃起,長戟甩動。

    留你不得!

    隨著一聲巨響,狂風驟起,風沙流卷,地面被卷風犁出了一條溝壑。

    沒有待顧楠反應的時間,那長戟已經揮至她的面前。

    “刺啦!”

    長矛扭曲,在空氣中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最後居然生是在長戟擊中之前,擋在了顧楠的身側。

    “當!”

    “哼!!”

    黑哥慘呼了一聲,向側面退了兩步,隨後凶戾的眼睛落到了魏無忌的身上,四蹄一撐,強地撐住了魏無忌的全力一擊。

    魏無忌感受到了黑哥目光,順眼看去。

    那黑馬帶著刀疤的眼睛布著血絲,馬嘴邊上已經溢出了白沫,但依舊死死地撐著未退半步。

    馬如其主,皆是寧折不彎之輩嗎?

    “滋滋滋。”

    長戟卡在矛身上,兩把兵刃都已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彎曲,顧楠的長矛之上甚至開始出現裂紋。

    顧楠架著長矛,胸口被陣的發悶,吃力地看向眼前的老將。

    都已經這麼一把老骨頭了,居然還能有這麼大的蠻力,開玩笑吧。

    魏無忌······

    腦海裡浮現起了這個人的名字,魏國後期少有的天下名將,戰國四公子之一,以義勇和強軍聞名天下。

    天下名將,果然不負盛名。

    眼睛掃向遠處。

    陷陣軍和城防軍終不是善於馬戰的騎軍,雖然在開始的時候借著聯軍長途奔襲的疲倦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如今聯軍已經反應了過來,陣型開始井然有序了起來,同時數支精銳的士卒也開始加入戰陣。

    不過萬人的騎軍瞬間陷入了苦戰,已經有數隊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還真是···

    顧楠的雙眼落回了魏無忌的身上,眼中泛著森森的凶戾。

    要拼上性命了···

    魏無忌看著眼前白袍將那凶獸甲面的眼神,一雙凶眼,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說道。

    “年輕人,殺氣太重可是傷身的。”

    “老傢伙,你這把年紀應該在家養老才是吧。”

    “哢!”

    那夾在戟下的長矛一轉,架開了戟刃,使得魏無忌握著長戟的手中用力一空,劃向了一邊。

    長矛沒有停留,一瞬間寒芒點點,已經落向了魏無忌身上的所有死穴,只要中上一記就是必死。

    學得到快,魏無忌在這萬般兇險之下,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讚賞。

    冷哼了一聲,長戟撤回。

    “當當當當!”

    長戟與長矛絞成了一團,一旁的士兵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能聽到耳畔一陣陣的錚鳴,讓人肝膽震顫。

    一個將領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陣中交戰的兩人,屏息凝神,從自己的背上解下了一張長弓,抽出兩支箭拉開了弓弦。

    箭矢的箭頭轉過一抹光華,將領的右眼微合,箭頭對準了那個穿著白袍的身影。

    隨著一聲呼嘯,兩支箭矢凝聚這強烈的銳氣離弦飛逝。

    化作一對白光,尖嘯著穿過戰場的中心。

    “當!”長矛與長戟分開了片刻。

    顧楠卻突然覺得心頭一陣,側目看去,兩根飛矢如同兩道流光一般地射來。

    “刺!”

    萬急之際,無格出鞘,左手使劍卻沒有半點遲緩,一劍斬出,將一道白光斬斷在了半空之中。

    但是另一根箭矢也射中了顧楠的左肩,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甲。

    魏無忌沒有遲疑,戟刃在下一刻就已經探到了顧楠的喉嚨。

    看到如同人屠的白袍將中箭,一旁的士卒也再無猶豫,一同大吼了一聲,沖上前來,手中的長矛那人刺出。

    “黑哥!”顧楠的長矛一甩卷飛了一旁已經刺來的長矛。

    “哼!”

    黑哥的鼻間呼出一道熱氣,四蹄蹬出,踩著亂塵,繞開了魏無忌的攻勢,向著士卒圍得最少的一處沖去。

    長矛刺來的前一刻,黑哥帶著顧楠飛身躍起,一蹄踏在一個士卒的身上,高高的躍起,穿過了人群。

    即使如此,還是有一根長矛刺中了黑哥,長矛從黑哥的腿上化開了一道口子,血順著那黑色的皮毛流下。

    黑哥落在地上,吃痛地顛簸了一下,但立刻回過了平穩,咧開嘴似抱怨了一陣,帶著顧楠穩穩地停在一旁對視著眾軍。

    “呼。”

    “呼。”

    顧楠騎在黑哥的背上喘息了一口,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額前的頭髮垂著,頭髮後的眼睛抬起,凝視著魏無忌和一眾士卒。

    長矛慢慢對向前方,無格橫握在身旁。

    如今不過才開始交戰,蒙驁軍更未有撤出多遠,是還不能敗的。

    扯緊了韁繩。

    人馬呼嘯,又向著那眾軍衝殺而去。

    ······

    秦嶺之前,那刀兵之聲,那叫殺聲,將山中的林獸驚得亂竄,遠處的林間傳來不知道是什麼的叫聲。

    或許有那麼幾隻黑鴉撲騰著翅膀,飛落在戰陣上一棵老樹的枝頭,側著腦袋打量著那倒了一地分不清誰是誰的屍體。

    殘存的騎軍只剩不過三千餘騎,提著滴血的戈矛被逼得聚在一起。

    顧楠支在黑哥的背上默不作聲,身上鎧甲破碎,數道傷口上血肉翻卷,肩甲裡陷著一根箭簇,已經沒有在流血了,上面凝著一層血漿。身後的披肩被斬去了一半,面甲破開了一半,血污流在臉上紅黑一片。

    四周圍滿了立盾架戈的敵卒,寒光利利的刃口向著中間立著。

    數個時辰,這只騎軍已經殺了近萬士卒,沒有人敢輕易上前。

    “對面那將。”

    魏無忌摸著自己的鬍鬚,咳嗽了一聲,胸前的甲是已經碎開了,頭髮淩亂,老臉上也是蒼白。

    “你還待打下去?”

    “咳。”顧楠的喉嚨裡咳出了一口幹血。

    頹敗地騎在馬上,但是身上的戾氣卻無絲毫的減少,包括她的身後,三千騎軍那股攝人心魄的戾氣猶在。

    “一生能有如此一次,搭上自己的性命,放手一搏。”

    “不痛快嗎?”

    顧楠的眼睛向後看去,那三千黑騎。

    “痛快嗎?”

    “咳呵呵呵呵。”

    黑騎之中傳來一片無力地笑聲,跟了這麼個領將還真只能算倒了大黴。

    但是,痛快,著實是痛快!

    大丈夫生而當世,何不得就該如此。

    “而且。”顧楠盯著魏無忌。

    “我等還不準備就在此埋骨了。”

    魏無忌的雙眼一睜,似乎猜到了顧楠的意圖,伸手一揮。

    “眾軍圍住!”

    同時,縱馬上前,長戟舉起重重地落下。

    顧楠的長矛刺出,兩刃交鋒,長矛終究是再也撐不住,那道裂縫哀嚎了一聲,崩斷開來。

    半截矛刃翻卷著飛上半空,最後直直地刺落在了一旁的沙地裡。

    魏無忌還待繼續,可顧楠已經調轉了馬頭,三千騎軍也轟然發動。

    數千人向著圍軍沖去,沖在前列的人馬被圍軍的長矛刺穿,但是那股沖勢已經停不下來了。

    軍陣之中人仰馬翻,卻是生生沖出了一條路。

    千騎沖出,絕塵而去。

    魏無忌站在原地,看著那遠去的騎軍。

    一個副將沖了上了,站在一旁問道。

    “將軍,追嗎?”

    沉默了半響,魏無忌歎了口氣:“罷了,如今軍勢疲乏,難堪再追。”

    “前處已經是秦軍地界,再追恐有埋伏,且先駐營修整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42 PM

第一百四十章:端著放不下的人,才是累的
  
    函谷關,之所以叫做這個名字,是因為它關陷於山谷,深險如函,蓋是叫做了函谷關。

    南面是那千里秦嶺,北方就是濤濤黃河。出去山河之中橫立,是當世少見的雄關。

    月朗星稀,天黑的看不清山路,那麼一人卻是站在城頭迎著冷風站著。

    城牆的簷下,蒙驁背著手站在關頭,身旁立握著一柄森寒的長劍,長劍出鞘在外,劍尖立在地上。

    眉頭皺著,一雙眼睛垂看著那幽長的山谷之中的狹路。似乎是想在那狹路的盡頭看到什麼,不過那地方只有那麼幾從野草在黑漆的夜裡搖晃著。

    是什麼都沒有的。

    大軍加急行軍了半日,終究是在夜前趕到了函谷關。軍隊入城之後,蒙驁就一直站在這裡,卻是在沒有看到那白甲黑軍。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還有衣甲磕碰的聲音,蒙驁沒回頭去看,只是聽聲音,他就知道來的是誰。

    蒙武手裡捧著一條毛皮蓋在了蒙驁的身上:“父親,還是早些休息吧。”

    “老夫的身子骨還沒有差到這份程度···”蒙驁靜靜地說道。

    “恬兒呢?”

    “鬧個不停,被我打昏了。”

    蒙武不做聲地站在蒙驁的身邊,看向那條山路。

    過了一會兒,又出聲說道:“我查過了,城中的馬匹被招用了大半,就連運物的駑馬都沒有放過。”

    “呵。”

    “我說她哪來的一萬騎。”蒙驁輕笑了一聲:“這種事也就她做的出來。”

    “帶著一萬不善騎術的防軍還有步卒去攻陣。”

    關上的秦旗在風中作響,蒙武回過頭,看向蒙驁。

    “父親,你知道顧將軍,不太可能回來。”

    “這般的事情,就是說九死一生,也是命大了。”

    “本該死戰的,是我們。”

    蒙驁不知何來的說了一句,輕躬著背,垂著肩站著。

    蒙武不知道怎麼接,扯嘴苦笑,面色掙扎。

    “顧將軍為了秦王大局,將我等救回,我等,能做的,就該是為子將那秦王的大局落完,此時還未到消靡之際······”

    緊攥著的手讓他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冷靜。

    蒙驁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蒙武的肩上,拍了拍。

    “你懂得顧全大局,為父很欣慰。”

    蒙驁走上關前,兩手撐在城牆之上,眺望著,關隘下如同剪影一般的河山。

    目光飄忽,好像看到了什麼。

    “呵,老夫和那白老頭,早年就認識,當年征戰在外的時候,我們好站在城牆上,看著雄美山河。我是事事不如他的,兵道遠略,志謀宏圖。你這不孝子,當年也不是只想著拜他為師?”

    蒙武看著蒙驁的樣子,張開嘴,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什麼。

    “哈,不過他終是活得未有我長久,他那般的妖人,自有天收。”

    蒙驁說著,笑了起來,笑聲裡盡是惘然。

    笑聲漸漸淡去,只留下一身的頹跎。

    “那丫頭真的和他很像啊···”

    “那般的人,只有天收,不會死在此處。”

    “父親。”蒙武還想勸蒙驁顧全大局,保重身子。

    蒙驁卻抬起了手,打斷了他。

    “我老了,這一次且讓老夫像個老頭子一般做事吧。做個領將,端著放不下,著實累人。”

    ————————————————

    山嶺之間傳來馬蹄的聲音,顧楠他們逃了一路,五國之軍沒有再追上來,才慢慢停了下來。

    夜裡看不清山路,馬匹在這地方容易失足,所以就先停了下來,打算再此過夜。

    剪了幾堆枯木,點起了篝火。

    山林之間,這種東西是最多的,索性是前幾天的雪化的快,不然這時候,恐是連火都點不起來。

    火光暖人,驅散了一身的冷意,卻是沒有讓人心頭的疲倦和冷意散開一點。

    一萬人來,只有三千人左右的人離開,七千人,永遠不做聲的躺在了那裡。收不回來,只能放在那原野上成了那野獸的嘴糧。

    顧楠正靜靜地坐在篝火前。

    “將軍。”

    一個陷陣軍走到她的身邊,微微鞠躬。

    “計好了?”顧楠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火堆問道。

    “是,關守軍損軍六千餘人,陷陣軍戰死六百餘人。”

    損軍盡七成。

    關守軍本就是步卒,而陷陣軍也是,不善騎戰,能會騎馬已經是經過篩選了。而他們臨時調用的馬也多不是戰馬,函谷之中的軍備不少,但是戰馬一時間也有數千匹,身下的數千匹,用的運送的馬。

    沒有全死在那軍陣之中已經是萬幸了。

    顧楠點了點頭,沒多說話,看了一眼那陷陣軍:“去休息吧。”

    陷陣士卒看著將軍疲乏的樣子,低下頭:“將軍也早些休息。”

    “多話。”

    顧楠扯出一個微笑,擺了擺手。

    士卒抓了抓頭髮,退了下去。

    篝火邊的火光暖和,顧楠恍惚的看著火光。

    眼前模糊了一下,她猜是留了太多的血,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

    忽然感覺自己的肩上一陣痛癢。

    低頭看去,肩上那箭矢還刺在肉裡,本來已經凍住的血漿此時又化了開來,血流個不停。

    抿了一下嘴巴,伸手握在箭身上,臉上吃痛的一緊,將箭拔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46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丟大人了啊
  
    帶著血的箭頭被扔在地上,顧楠在自己的衣袍上找了一處勉強乾淨的地方,撕了下來,纏在了傷口上。

    看向站在一旁的黑哥,顧楠拿著剩下的布條走到了它的身邊。它的後腿上一道十餘釐米長的傷口還在滴著血。

    在黑哥嫌麻煩的眼神之中幫它的傷口也算是給包了上。

    站在黑哥的旁邊,輕樓著它的脖子,額頭在它的鬃毛上摩挲了一下,輕聲地說道。

    “這次還是謝了你,呵呵,跟著我這般的人,還真是沒個安穩日子。”

    黑哥的脖子不自在地仰了仰,似乎是要躲開顧楠,感覺到顧楠靠在它的身上,才不再動,噘著嘴吧,哼了一聲。

    ————————————————————

    營火旁,守城軍的一個年輕士卒向著火裡舔著柴火。

    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乾糧,掰成了兩半,放到嘴裡嚼著。

    這種東西,要是沒有水,冬天的時候,凍得和石頭是一樣硬得。

    “哢哢哢。”

    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兵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挪了一個位子,嚼著乾糧,看著黑甲軍笑著說道。

    “你們成天背著這麼一身盔鎧,也不重?”

    陷陣營的士兵從頭上脫下了頭盔,帶在臉上的半獸面具一齊摘了下來,露出了下面一個普通的中年人的面龐,翻了個白眼。

    “重,不僅重,還悶得發慌。”

    兩人都笑了,又紛紛沉默了下來。

    陷陣軍從自己的懷裡也拿出一塊乾糧放到嘴裡嚼著。

    “謝謝。”守城軍的士卒突然說道。

    陷陣軍顯得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作何?”

    “從那大軍殺出來那會兒,若不是你們沖在前面破陣,我們殺不出來,也逃不掉。”

    守城軍搖著頭,笑著感慨:“從來都是我們為精銳擋刀的,從沒見過你們這般給我們擋刀的。”

    “說真的,你們,是真威風!”

    ···

    “用不著謝,我們是陷陣,陷陣意思明白?我們不沖在前面,誰沖在前面。”

    陷陣軍咧著嘴看了眼年輕的守城軍。

    回過頭,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個水壺,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轉手遞給了一旁的年輕的守城軍。

    守城軍低頭看了一眼水壺,笑了一下,接了過來:“謝了。”

    陷陣軍沉默了一下。

    “我家小子,沒死的話,也該有你這般大了。”

    “喂,你這便宜占大了啊,要做我老子?”

    守城軍打趣地說道,兩人笑出了聲。

    向著火堆之中又扔了一根木頭。

    “等這仗之後,若我活著,我要入你們陷陣軍。”守城軍看著火焰,目光灼灼。

    陷陣軍笑著默默地看著守城軍年輕的模樣,摸著自己的下巴上的胡茬,靠在一旁的樹幹上。

    “我勸你,斷了這個念頭,能有別的。陷陣,不是你這樣的人待地地方。”

    他們都是從死囚營被撈出來的人,像這少年這般的良人,不該和他們一般。

    “為何?”守城軍的少年有些不解。

    陷陣軍歎了口氣,將剩下的乾糧塞進了嘴裡,閉上了眼睛。

    “打勝了仗,就回家去,何必再這離亂的地方摸爬滾打,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死在了哪。”

    夜風吹著山上的枯草,是安靜的。

    ——————————————————

    東方吐白,蒙驁依舊站在關口之上,一旁,蒙武也站著沒動。

    突然地,遠遠的山徑的盡頭,一隊騎軍慢慢地走了出來。

    衣甲染血,破敗不堪,身下的馬走路都顯得有些顛簸。

    不過只有三千餘騎,領在軍前的將軍騎在一匹黑馬的背上。

    身上穿著白色的袍子,卻是看不出來半點白袍的樣子,全是染著血的。

    “呵呵呵。”

    蒙驁的面色一松,面色脹紅,笑著壓抑,隨後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站在他身後的蒙武,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砸吧著嘴巴,勾著嘴笑著。

    蒙驁的大手抬起,高喝道:“開城門!”

    蒙武揮手一振:“是!”

    轉身對著那守城的士卒吼道:“開城門!!”

    “卡啦啦啦啦。”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

    三千殘軍敗騎背著日色走來,而城中,卻是旗幟撕揚,像是在迎接凱旋。

    三千騎走進了城中。

    列在道路兩旁的是兩列蒙軍士兵,他們的面色肅穆,衣甲端正。

    高舉著手中的長戈,橫開了道路兩旁。

    他們都明白,沒有這支軍,他們可能都回不來。

    他們用命換的他們的命。

    他們能做的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能做的最高的敬意,表達著自己的感謝。

    騎軍走在道路的中央,一個城防軍縮了縮脖子,湊到身前的一個陷陣軍旁說道。

    “我這輩子可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陷陣軍苦笑了一下,側過脖子:“我特娘的也沒見過···”

    也許也只有在軍中,他們才能被當做英雄迎接吧。

    顧楠從黑哥的背上跳下了來。

    向著站在軍陣盡頭正走上來的蒙驁蒙武走去。

    走到一半,只覺得腿下一軟,一直緊繃的身在再也繃不住,摔在了地上。

    ···

    這下丟大人了啊。

    眼神模糊,顧楠的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雙眼合上,昏死了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52 PM

第一百四十二章:吶,說道做到啊
  
    “額。”

    營房裡,躺在床上的一個人輕哼,那人穿著一身帶著血臭的衣甲,似乎是被那血腥味擾醒。

    那人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

    愣愣地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半響,開口淡淡地說道:“這,該是還活著吧···”

    顧楠感覺自己的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渾身無力,身上的數道傷口隱隱作痛,左肩上更是用不上一點力氣。

    頭上的頭盔還沒有被摘掉,半隨的甲面覆在臉上,帶著點冰涼的感覺。臉上像是僵住了一樣,似有是什麼東西凝固在上面,伸手摸了摸,才發現是一片血漿未有擦去。

    穿著衣甲倒在床榻上擱得慌,而且這身衣甲上還盡是些血污,難聞的緊。

    從床上勉力將自己的身子支了起來,頭上還是嗡嗡作響,該是昏了一段時間,還有些模糊。

    四下看了看,瞭解到自己應該是在軍中的營房裡,回想起自己暈過去前走進了函谷關。

    長長地出了口氣,倚靠在床榻上,呆呆地看著地面。

    “呵。”傻笑了一下,扶著自己的腦袋。

    我這般的人,居然也會做出那種熱血上頭的事。

    算了,顧楠淡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賴。

    看了看身上的這般模樣,想來,自己該是還沒有昏過去多久。軍中也找不到有人方便處理的,才只能先將她送回營房休息。

    “老夫已經看過將軍了,脈象雖有些許無力,但是還是平和,該是力竭氣虛才至昏迷,休息一時就會醒來。身上的傷口用這藥草磨取塗抹,多多休養,一月左右就可痊癒,還請將軍可以放心。”

    門外傳來聲音,聽著像是一個老人。

    隨後一個聲音說道:“如此,謝過先生了。”

    “哎,應盡之事而已。”

    聲音沒了,該是已經說完了事情。

    一陣腳步聲,兩個人走進了營房之中,是蒙驁還有他身後跟著的蒙武。

    蒙驁看到走進營帳看到顧楠坐在那,先是一愣,隨後抖了抖自己鬍子,笑著和一邊臉色沉重的蒙武說道。

    “那老先生還真是厲害,說醒來,這便醒來了。”

    蒙武看到顧楠坐在那,沉重的臉色才好了一些,陪著蒙驁走了上來。

    “蒙將軍。”顧楠拱了拱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說實話,她現在抬起手來都要費上不少的力氣,是行不得什麼大禮了。

    蒙驁擺了一下手,輕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的身子倒是結實,這般的傷勢,這就坐起來了?”

    “結實。”顧楠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苦笑道:“我是快散架了。”

    “哈哈哈。”

    蒙驁伸出手是正要拍向顧楠的肩頭,又停在了半空,想到顧楠的肩上還有箭傷,訕訕地收了回來。

    深深地看著顧楠:“這次,當真是謝過你了。”

    蒙驁沒有在場,不知道顧楠等人是經歷了怎般的局面。

    但是每個人身上的傷痕,還有那些沒有回來的人,都在向他述說著這場斷後之戰的險境。

    “啊···”

    顧楠抬著眉頭,突然想起來剛才門口的那個聲音,笑了一下。

    “應盡之事罷了。”

    “不。”

    蒙驁的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認真地站在顧楠的前面:“老夫有愧。”

    這戰本不需要,是他大意的結果。

    營房之中的氣氛有些壓抑。

    顧楠突然說道:“如此,不若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守住這函谷關,破了那五國之軍,莫讓那萬千人白死了,大將。”

    說著,她抬著頭抿了抿蒼白的嘴唇,笑著。

    蒙驁看著眼前狼狽的人,臉上半邊血紅的少小子。

    兩眼一閉,隨後慢慢睜開。

    “這般事,不需要你這丫頭多講。”

    “老夫身為主將,自會做到。”

    “吶。”顧楠伸出了一隻拳頭舉到半空:“說到做到啊。”

    老將看著這個動作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學著顧楠的樣子,伸出了一隻拳頭,和顧楠的撞了一下。

    “說到做到!”

    “斯。”顧楠吸了口冷氣,按著自己的肩膀:“別這麼用力啊。”

    “啊?哈哈哈。”

    ——————————————————————

    顧楠該是昏了大半日,到了此時已經是晚間。

    營房之中蒸騰著熱氣,中間放著一個大木桶,木桶裡是燒熱了的水。

    蒙驁特地讓士兵去準備的。

    畢竟顧楠這一身的血污也不能就這麼放著,雖然這算是濫用私權,但是怎麼說呢,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顧楠站在木桶邊,摘下了自己的頭盔放在一旁。

    目光落在了木桶旁,那放著一件乾淨的白色衣衫。

    顧楠抓了抓頭髮,他們還真是有心啊,還特地找了一件白色的。

    搖了搖頭,解去了身上衣甲,坐近了桶裡。

    身上凍在一起的血痂被溫水化開,痛得顧楠一陣擦牙咧嘴,好歹是忍了過去。

    清水隨著血在其中散開,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顧楠簡單地擦洗了一下,無意間看著自己水下的身子,愣愣的出神,然後臉色微紅地仰起了頭,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呼,真是一幅折騰人的模樣,這麼看著,別到時候身子骨還沒好就給我虧空一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6:58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小看一個人是不可以的
  
    水汽彌漫在房間裡,顧楠懶散地坐在桶裡。

    痛意漸去,剩下的就是一身的疲倦,眯著眼睛,兩手搭在木通邊仰靠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任由著身體浸在溫水之中。

    等到水是快涼了,顧楠才走了出來。

    擦乾了身上的水跡,將蒙驁給她的藥擦在了傷口上,綁好布條,穿上了衣服。

    只是一身白色的衣物,是顯得有些單薄的。

    坐在床邊,除了左肩還不怎麼能動之外,他處的地方是也沒有那麼痛了。

    將一條長布蓋在自己濕漉漉的頭髮上搓著,頭髮長還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每次洗完之後,都不太容易弄得幹。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顧楠坐在床榻上疑惑地看過去。

    問道:“何事?”

    聲音平靜,但是收到內息的壓迫,卻是清楚地傳到了門外。

    一個士兵的聲音回答道:“將軍,蒙小將拜訪。”

    蒙小將,蒙恬?

    臉色詫異,想到這個難辦的小子,有些鬱悶。

    “讓他進來吧。”

    “是。”

    一個小將邁著步子走進了營房。

    蒙恬低垂著眼睛,似乎心事重重。

    不過那腳下的步子比平常是穩重了不少,不再是那麼一副跳脫的模樣。

    “你來我這做什麼?”顧楠將自己頭髮上的長布掛在了脖子上,依坐在那。

    蒙恬抬起了頭,看到那個穿著白袍的俊人,眼中微微失神。

    顧楠笑了一下:“怎麼,又是從你父親那偷跑出來的?”

    回過了神來,蒙恬默不做聲地看著地上,突然,跪了下來。

    “請先生教我,強軍之策。”

    從那戰場上逃回來,蒙恬就一直深陷其中。

    兩萬餘同袍在他的面前被如豬狗宰殺,他卻無能為力。

    大軍在後,還是因為他人拼死斷後,才得以逃得一命。

    人生少年,本該是心高氣傲之時,可是此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在這百十萬人中什麼都做不了。

    其實,本就該是什麼都改變不了,他非是一軍領將,亦非是掌軍之人,一人之力本就是什麼都做不了。

    顧楠這才發現了蒙恬和平常的不同,沒有平常那份不安定的少年模樣,相反的有種不該是這個年紀的消沉。

    放在身邊的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

    “強軍之策啊。”顧楠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揉了揉:“我教不了你。”

    “顧將軍。”蒙恬還待說什麼,顧楠沒讓他說下去。

    廢話,她要是知道,她還會重傷坐在這裡?

    “我是真的教不了你。”

    顧楠看著低著頭的蒙恬,從床榻上走了下來,走到他的面前。

    “你要學的東西,都是在這戰事之中。”

    “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知道。”

    如何知道,顧楠也說不明白,只知道,這地方,總能把你該知道的教給你。

    “戰事。”蒙恬迷茫地看向顧楠。

    當日兵敗的時候,爺爺用人命突圍,說這是戰事。敗逃之時,大軍撤離,獨留顧將軍的萬騎斷後,父親說這是戰事。如今,顧將軍又說,自己該學的,是這戰事。

    這戰事,到底是什麼?

    “起來吧。”顧楠拉起了蒙恬,看著這小孩想不明白的樣子。

    撇著嘴巴,拍了拍他的臉頰。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回去睡覺,還要留宿我這?”

    留,留宿···

    蒙恬感覺到那冰涼的手掌拍在自己臉上,臉色一紅。

    “那,那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是從營房裡逃了出去。

    弄的顧楠還有些怪異,站在原地笑了一下,這小子怎麼奇奇怪怪的。

    魏無忌背著手站在營地之中,關外的清月高懸,秦軍入關······

    一雙老目昏沉,卻帶著一種說不明白的意味。

    他總覺得秦軍另有打算,如今入秦境以來,一切是太過順利了些。

    總覺,如同在置身其中一般。何處曾有疏忽不成?

    周國?

    那裡是此時秦國在外的最後一軍,而且那軍的位置正好是在他們的後路上。

    不該,攻周據稱是那呂不韋所領,沒有聽過此人,不過攻週一城,萬兵足以。

    這萬兵在外,也無大礙才是。

    魏無忌的眉頭皺起,但是若是那秦王早已做好的手筆呢?

    如此,這代的秦王,恐怕不會是易予之輩,早前征伐之前,就將六國算計其中。

    聽聞此代秦王不過剛剛繼位,會做至如此地步嗎。

    眼睛閉了起來,魏無忌轉身離開。

    罷了,無論如何,此時是破秦的最好良機,不可錯失。

    周國那軍,可分一軍守備。

    這也是老夫此生的最後一仗了吧,如何不該打得漂亮一些。

    周城。

    呂不韋坐在自己的榻上,面前放著一簡令書。

    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大王,如何吩咐?”

    他的身旁傳來聲音,直到那發出聲音,這才發現,角落裡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隱於角落零散的影子裡:“大王的意思,請呂先生領軍出周,封關破敵。”

    “嗯。”呂不韋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那道黑影褪去,只留下呂不韋一人還坐在堂中。

    要那五國之軍為這亂世殉葬嗎?

    眼中閃爍,將面前的竹簡卷了起來。

    王權,還真是這天下最可怕的東西。

    嬴子楚,這個天下,都小看了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7:13 PM

第一百四十四章:所以啊,不要推脫責任
  
    五國之軍是第二天到的。

    看不到盡頭的軍伍排列在山徑之中,抵在函谷關之前。

    魏無忌並沒有直接進攻,不知道為何,只是停留在關前,未有深入,就像是在試探著什麼一般。

    兩軍對峙的氣氛,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人們的心頭,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聯軍陣中,魏無忌端坐在營帳之中,兩旁點著燭火,將帳內照亮。

    座下還在坐著三人,皆是將領模樣。

    帳中的人似乎還沒有齊,四人都靜坐著,沒人發話,似乎在等那未到的人來。

    魏無忌自顧自的翻看著手中的竹簡,臉上的並無任何表情,就像是往常一般。

    座下的三人雖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各異,心懷各念,只不過都壓著沒有表示。

    約莫半刻鐘,人還未到,終究是有人坐不住了。

    “楚將,還未到?”其中一人問道,語氣裡卻頗有他意。

    “啪。”

    另一人伸手拍在了桌案上,使得桌案上擺著的器具一陣震動。

    “楚國,好大的架子,還要我等等他們到幾時?”

    “勿將軍,莫要動怒,此時時候是還未到,我等且再等等吧。”

    坐在右邊的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儒雅的將軍站出來做了和事佬,安撫著叫做勿的將領的怒氣。

    帳外傳來了一陣響動,一個將領掀開了帳簾走了進來,

    看到了在坐的三人,眼睛又落到了魏無忌的身上,微微躬身。

    “軍中有事,且遲了些,諸位勿怪。”

    說完在眾人對的眼神中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

    魏無忌從頭至尾,一言未發,坐在座上,卻是把帳中四人的神色和所為全看在了眼裡。

    一人言語怪氣,挑撥離間。

    一人形於聲色,心急氣躁。

    一人和顏輕淡,眼裡卻是陰異。

    一人沉靜少言,全無顧及旁人。

    默默地卷起了手中的竹簡,心無所向,各懷鬼胎,如此軍中,此戰無恙尚好,若有輕變,軍勢必亂。

    搖了搖頭···

    無奈地將竹簡放在桌案的一邊,魏無忌抬起了眼睛,這才開口。

    “諸位。”

    帳下的四人不再相視,齊齊的將目光看向了魏無忌,只論軍中所部,魏無忌終究是此戰的上將軍。行令所指,以他為准。

    帳中沒有聲音。

    魏無忌摸著自己的鬍子。

    “此番召集諸位,想必諸位心中都有所想。”

    “函谷關陷於山谷之中,道路奇狹,大軍難行,行陣所列須有佈局。我雖為上將,但輕易安排,擔心諸位心有所想。此次就請諸位一同商議。”

    眾人相互打量了一番,每個人個人的神色各異。

    看似只是一個行陣所列的安排,但是此番安排影響到的卻是日後的戰況。

    函谷關所居雄關之名,自然不是這麼容易攻破的,所軍安排,前軍必然是率先攻陣的軍士,面對的也必然是秦軍最強的抵抗。

    相反,後軍只需等待秦軍與前軍征戰力竭,上前破陣即可。

    眾人是聯軍沒錯,但是終究是來自各國,他們只是援軍而已,之前協助魏軍退秦,那是退敵戰,勝了是道義。而且是以眾擊寡,必勝之局,眾人打得自然配合。

    如今不同,如今攻入秦國,這就是攻侵戰,勝了是利益。誰殺的,誰破的,攻侵所得如何分配。各自軍中出力多少,會有如何損失。

    很顯然,每個人都想要在這次攻侵之中,以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利益。

    其中一個將領抬起了手:“趙國自前往胡服騎射以來皆擅騎射遊擊,加上長平之後,我趙軍被那暴秦肆虐,如今尚未有力。攻城一事,我趙軍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之前那個隨和的勸著那勿將軍的趙將第一個說話,表情帶著無奈,說完還失落地歎了口氣。

    眾人看在眼裡,心中鄙夷,但是也說不得什麼。趙軍如今卻是不適合做那前軍,合情合理。

    “我韓軍先前遭秦攻侵,連遭攻破,韓王聽聞公子無忌所求,匆忙所聚眾士來援。雖然亦有萬人,奈何匆忙,未有強戰之力,還望將軍體諒。”

    韓將坐在右下座,說話沒了之前的怪氣,頗有些誠懇的意思。

    “切,你們是真當旁人不知道了,若不是你韓國讓于秦成皋滎陽,秦鋒所指何處,還未定吧?”

    叫勿的將領冷哼了一聲,看著韓將說道。他雖然脾氣暴躁不代表他,不明事理。

    該如何是如何,他看得清楚。

    “你。”韓將的臉色一陣紅白,指著勿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

    眼看著韓將和燕國的勿要吵了起來。

    最後到的楚將卻出聲打斷了他們。

    “將軍。”楚將看著魏無忌,淡淡地說道:“可曾覺得入秦來秦軍皆在不戰而避,似有所保留?”

    “嗯?”

    魏無忌皺起了眉頭,眼睛第一次移開了自己的桌子看向了楚國的將領。

    有點意思···

    “秦軍如今尚有一軍在外。”楚將說著,環顧四周。

    “先前滅周之軍。”

    “無論此軍如何,終究是個禍患。”

    楚將說到這,淡淡行禮:“我軍可以防此軍來援。”

    除了魏無忌,在座的人臉上都不好看,他們還在相互推脫之際,這楚國人卻是已經給自己找了一塊肉骨頭。

    關鍵是這個塊肉骨頭還確實必須有人去守著,他們沒有看到,被這楚國人搶了先。

    眾人都沒有考慮這軍能破楚軍,畢竟這軍在秦國攻韓之時就已經出了秦國,沒人覺得秦王會考慮的如此久遠。攻周之軍,那軍最多不過萬人。

    ————————————

    顧楠穿著一身喪白衣服,肩上搭著一件獸皮,莫名的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

    左手有些顫抖著想從桌案上拿起無格,嘗試了幾次,始終拿不起來,顧楠歎了口氣。

    這左肩的箭傷要好全想來是要很久了。

    那將領的一箭夾雜了內勁,幾乎將她的左肩射了個對穿。

    其實應該說現在還能動彈,已經是她的身子詭異了。常人要是中了這箭莫說該是在床上躺著小半月不能亂動,不然還得留下個暗傷什麼的。她的傷口被她這般折騰,恢復的倒是還很好。

    頭疼啊。

    顧楠放下了左手。

    “顧將軍,你還是莫要再亂動了好。”

    一個茶壺被放在了顧楠的身邊。

    蒙恬無奈地看著顧楠:“您該有個傷病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7:33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事不可為
  
    蒙驁和蒙武在軍中脫不開身,就讓蒙恬且在顧楠身側聽著吩咐,如果顧楠需要什麼也好有個傳話的。

    所以說啊,要是真想讓我好好養傷就別把這小子放我這啊,完全就是這兩人自己不想看到這熊孩子所以才扔到我這的吧。

    自從上一次之後蒙恬這小子也是穩重了很多,但是也只是態度上,嘴上依舊沒有能按住個栓,抓著顧楠就是問個沒完。

    這小子確實頗有天賦,這才幾歲,問出的有些問題,顧楠想要說個明白都有些麻煩。最後實在沒個辦法,就給了他幾卷竹簡,讓他自己去看。

    這幾本顧楠都看過,該是對蒙恬的問題有些幫助,也省得她自己去講。

    最主要的是讓他的話也少了不少,這小子看書的時候還是安靜的。

    看向一旁看著竹簡低頭沉思的蒙恬,顧楠眨了眨眼睛。

    應該說我該慶倖出門的時候帶了幾卷解悶嗎。

    側過頭看著擺在桌案上的之前的衣甲。

    上面的血跡有些斑駁。

    伸手拿起了頭盔,沾染著褐色的幹血,覆在前面的面甲破了一半,裂口處密佈著裂縫。

    已經完全不能穿了啊。

    這套衣甲她也穿了好多年了,這次算是徹底的壞了。

    看著這頭盔,顧楠愣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人老了還真的總是因為事物的消退,莫名其妙的有些感慨啊。

    算一算,我也算是近四十歲的傢伙了,也快到中年危機的年紀了來著。

    上一世的近三十年,加上這一世的十年,嗯,也差不多。

    蒙恬抬起頭,看到顧楠拿著那頭盔發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顧將軍?”

    “嗯?”顧楠看著頭盔,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在看什麼?”

    “我?”顧楠思考了一下,突然被自己逗笑了一樣,開玩笑似的說道:“我在看我逝去的青春啊。”

    坐在小院的牆上看咸陽城的雪景,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是一樣,想起來才發現已經是快十年了。

    蒙恬有些聽不懂,只能低下頭,繼續看著竹簡。

    ————————————————

    五國之軍開始進攻函谷是數天之後,等待他們的是秦軍已經擦亮了了長戈,被追打了一路,這口惡氣,他們要盡數的奉還回去。

    顧楠這一次沒有再參戰,只是站在後軍之中遙遙地看著那城頭不斷的紛亂,嘶吼,箭雨,還有不斷從城頭摔落的人。

    本該是一副很讓人震撼的場景,可是她卻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她作為將領看得最習慣的恐怕就是這些讓常人避之不及的征戰了。

    蒙恬也沒有入陣,蒙武沒有讓他去的意思,出乎意料的是他這次倒是沒有鬧騰,安靜地接受了蒙武的安排。

    蒙恬站在顧楠的一旁,看著函谷關上混雜在一起的士兵,捏著自己的拳頭。

    他明白自己如今沖上那城頭也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總有一天,他要秦國無人敢犯。

    站在空地上,一陣風過讓顧楠覺得有些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肩準備回營帳。

    見蒙恬還站在那裡,沒去叫他,自顧自的走了回去,隨著小子自己站在那吹冷風。

    雖然已經是早有準備,但是函谷關的險要還是遠遠地超出出了五國之人的想像。

    沒有數倍于秦軍的兵力,秦軍又穩紮穩打,如此強攻想要攻破函谷關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浮躁的軍中氣氛,使得本就不和的軍中更加不穩定了起來。

    領一國之軍和領五國之軍是完全不一樣的。

    五國之人本來就因為相互攻侵,多有間隙,如今只因為一些小擦小碰就能引發騷亂,這幾日更是時常能聽到軍營之間相互抵觸的消息。

    如此下去,秦軍未破恐怕軍中就會大亂。

    魏無忌跪坐在自己的案前,閉著眼睛。

    這幾日攻城前陣的燕韓兩軍已經大有怨言,相反楚國一直以防範後敵為由,固守不出,對於戰事也是不聞不問。

    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力的神色。

    事不可為嗎?

    如今想要一破秦軍,即使聯合五國之力,恐怕也很勉強。

    而且他心中的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總覺得,是有什麼大事快要發生了。

    他起了退軍的念頭。

    如今秦軍已經退守函谷,魏國暫且不會再有侵擾之憂。

    可惜此戰的進退已經不掌於他手了。

    兩軍交戰多日,韓燕兩軍在前和秦軍交戰損失最嚴重,若是此時退兵,他們作何想?又將魏國至於兩國何處?

    ···

    他明白此次的五國之局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也明白這次是魏國重創秦國的唯一可能。

    但是如今軍中各有所意,二十萬大軍真正能聽他調遣的只有六萬魏軍。

    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眾國不明,只為己爭,這天下,真的已成定局了?

    他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只以一國之力,已經沒有任何一國能和秦軍抗衡了。

    他似乎是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兩軍戰況越加激烈,函谷關的長牆之上幾乎被染成了紅色,五國的旗幟在山嶺之間林立,而在城上的黑色秦旗就仿佛淩駕於眾軍之上一般,在遮掩著陽光。

    戰事之中記不清時日,應該是第十七日。

    一個士兵匆忙的跑進了將帳,跪在魏無忌的身前,結結巴巴地說道。

    大軍之後,突然出現了一隻異軍,已經截斷了糧道。此時正在與楚軍交戰,那軍約莫有十萬人楚軍陷入苦戰求援。

    魏無忌的臉色有些發白。

    總是來了嗎?

    秦國的後手。

    居然真的是那周國,早在那時,就已經做好了安排嗎。

    好大的心思,真的將這眾國都是視為了囊中之物。

    前後兩軍,若是軍中穩定,眾士齊同,他有一戰的覺悟,未必會敗。

    但是此時的軍中,已經有了大亂之相,分軍為陣。

    他明白,此戰已經是必敗了。

    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經歷保全魏國。

    老將的聲音疲乏:“通知下去,魏為前陣,準備突圍。”

    軍後出現了十萬秦軍,這樣的消息在軍中不脛而走,一時間軍心動搖。

    第二日,楚軍潰退,而函谷關之中的秦軍終究是不再忍耐。

    日光的照射下,秦軍從函谷關之中一湧而出,配合著後方的援軍前後攻入聯軍的陣中。

    魏無忌勒著馬抬著自己的長戟看著從山徑的盡頭湧來的秦兵,揮下了戟刃。

    “突圍!”

    聯軍向著山徑之外殺去。

    殺了一日還是兩日,分不清楚,兩眼上糊上血是什麼看不清日月。

    不寬的山徑被殺成了一條血路,踩在上面能把腳底陷進去。

    聯軍最後還是殺了出去,二十萬人來,留下了十餘萬人,倉皇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7:40 PM

第一百四十六章:輸贏
  
    “王上。”

    宦官恭敬的呈上了軍簡,嬴子楚坐在榻上嘴唇發白。

    拿過了軍簡,攤開了軍簡,將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看了個清楚。

    “勝了嗎?”

    “咳咳。”

    “如此。”嬴子楚抬起頭,看向殿外的長路,臺階之上被陽光照得發亮。

    他似乎被那光刺了眼,眯起了眼睛:“這名為天下的棋局,看來,最後是我贏了。”

    “是我嬴子楚。”

    “贏了。”

    宦官抬起了頭,沒有從那王上的臉上看到半點喜悅的樣子,看到的只是淡淡的蕭索。

    也許只有嬴子楚自己才明白,他為了贏這盤棋,已經輸掉了一切。

    ————————————————

    秦王重病。

    這是顧楠回到咸陽城才知道的消息。

    秘衛出現在武安君府,說是秦王召見。

    讓她午間再去,因為在她之前,秦王還召了一個人,呂不韋。

    幽暗的寢殿之中,四周沒有點光,呂不韋躬身走進了殿中。

    床上坐著一個人,那人靠在床邊,形容消瘦。

    即使如此,呂不韋依舊能感覺到那種讓自己心驚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王上。”

    行禮說到。

    “呂先生。”嬴子楚的聲音顯得很虛弱,但是很平淡,沒有半點病痛之人的掙扎。

    “這次破五國之軍,有勞呂先生了。”

    “不敢。”

    呂不韋低著頭,但他聽得出來,嬴子楚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呵,想來也沒有幾年。”

    嬴子楚就像是在回憶一樣,淡笑了一聲,說道。

    “當年呂先生再趙國遇到我,禮遇我,到後來為我遊說,助我回秦,登此君位。此番恩情,子楚一直銘記在心。”

    說著,嬴子楚的抬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我是一直記得你第一次見我之後,和旁人說過的那一句話。”

    “你說我,奇貨可居。”

    ······

    殿中安靜了一下,呂不韋眯起眼睛,手心微微出汗。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居然被嬴子楚聽到過。

    他也知道,只憑這一句當年無關輕重的話,如今可為不敬。

    以貨比王,以商自居,視王為何?囊中之物。

    “呂先生,不必心憂,子楚不是在怪罪先生。先生與我如同再造,所以先生所要的,子楚多不過問。”

    “就像,先生與趙姬之事,子楚不會多問一般。”

    趙姬···

    話說到了這,呂不韋再也是忍不住了,他的臉色發白,連忙俯身說道。

    “大王···”

    他早該想到,他與嬴子楚的妻子趙姬通姦,嬴子楚會知道。

    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嬴子楚居然一直知道,只是沒說。

    “呂先生,咳咳。”嬴子楚淡笑著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呂不韋。

    “子楚說了,並非怪罪先生。只是,在提醒先生而已,莫要做過了才好。”

    呂不韋站在那,說不出話,第二次,他面對嬴子楚,被逼得無措。

    “先生招攬門庭,收家中私衛。”

    “平日作為,子楚多有瞭解。而且。”

    嬴子楚頓了一眼,移開了眼睛:“若是子楚願意,尚也能知曉先生安危。”

    呂不韋的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只感覺自己被眼前的人看了個精光,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很明顯,他的身邊已經被安插了嬴子楚的暗子。

    “先生對子楚大恩,子楚銘記於心,但是先生若是有異,子楚會很為難。”嬴子楚眯著眼睛笑著。

    他不會殺了呂不韋,或許是念及舊情,但或許更應該說呂不韋還有用。

    嬴子楚的時日無多,若是病去,嬴政繼位。

    政兒年紀尚小,時局不穩,需要有一個人把握大局。呂不韋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點他可以信任。

    “我這病該是無治之法了,待我去後,我會把我的東西交給政兒,還需要先生照看一二。”

    “先生,你看如何?”

    交給嬴政什麼,該是秦國自然還有呂不韋的安危之權。

    嬴子楚把話說的很清楚,恩威並重。

    你只需要做該做的事,念在往日恩情上,我可以放任你一些。但是若是你所做出格,我也有辦法要你性命。

    呂不韋低下頭,不動聲色的應道:“臣,明白。”

    身後卻是一片冰涼。

    見到嬴子楚擺手,緩緩退去。

    ————————————

    呂不韋低著頭走在寢宮的長廊之中,兩旁的光線照進了有些昏暗的走廊,一片一片地照在他的腳邊。

    他明白,如今自己雖然財權在手,但是前路已經是萬丈懸崖,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必死之局。

    “踏踏踏······”

    長廊的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人?

    呂不韋抬起了頭。

    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人正從那轉角處走來。

    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寬大袍子,頭上綁著髮髻,臉上蓋著張青銅面,看不清模樣。

    咸陽城之中能做這幅打扮只有一個人。

    陷陣喪將。

    已經回到咸陽了嗎?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同一時間停了下來,相隔這長廊對視著,有同時向前走去,直到擦身而過。

    “好久不見啊,呂先生。”

    “是啊,好久不見。”

    兩人沒有多言甚至沒有看對方一眼,各自向著一端走開。

    這個時候,召集禁軍嗎

    呂不韋背著顧楠走去,眼中飄忽,想起了當年那安國君嬴柱繼位之時的模樣。

    清洗門庭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7:47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也許本就是錯的
  
    大殿之中的空氣帶著淡淡的藥味,也許是太久沒有通風了,沉悶得讓人有些難受。幾粒塵埃遊蕩在空氣之中,漫無目的地在從窗間投進的光束中飛落。

    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壓抑的味道。

    嬴子楚坐在床榻上本該只有三十餘歲的他,看上去卻像是已經步入暮年。

    門邊輕響,他抬起了頭,看到那穿著白袍的人走了進來。

    露出了一個淡笑:“你來了。”

    顧楠行了一個武禮:“拜見王上。”

    四下沒有其他人,嬴子楚無力地抬起了手,擺了擺笑道:“免了。”

    顧楠直起身,殿中沉默了一下。

    嬴子楚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也許他也明白,兩人終究是身份有別。

    突然顧楠默默地走到窗邊,伸手按在窗戶上,將窗緩緩推開。

    “這麼悶著,沒病也該悶出病來了。”

    “一股的藥草味。”

    窗戶被推開,外面的陽光落了進來,照在人身上帶著幾分暖意。徐徐的淡風吹散了房裡,吹散了灰塵和沉重的空氣。

    嬴子楚看向站在窗邊的人,無奈散去,神情鬆弛了下來,笑得舒緩。

    “咳咳,我也這般覺得,宮裡的那些個庸醫都說不能見風,實在是把我悶得發慌。”

    兩人的目光都順著窗外望去,望到的是看不到頭的宮闈。

    顧楠回過了身,半靠在窗邊。

    “不是說只是平常的病嗎,到了這個地步?”

    “誰知道呢?”嬴子楚看似並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隨意地靠在床邊,淡笑著說道。

    眯著眼睛看著那窗中透進的陽光,似乎很愜意。

    “呵,宮裡的那些庸醫怎麼說?”

    “時日無多。”

    “政兒年幼,我走後,還希望顧兄弟之後替我照看一番。”

    “自然。”顧楠看著坐在那的嬴子楚,眼睛又移開,看向窗外:“我是政兒的先生嘛。”

    “我欠政兒的很多。”嬴子楚突然輕輕地開口說道,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一樣。

    依靠在床邊,仰著頭。

    “當年若不是你,他恐怕已經死在了那回秦國的路上。”

    “常年也少伴在他左右。”

    “也許我真的枉為人父吧。”

    說來可笑,他追逐了半生的權位功業,到最後,這大秦江山,他沒有多看一眼,放不下的卻是人。

    兩人一時無言。

    嬴子楚的目光落在顧楠身上,輕笑地說道:“在這裡,就別帶著你的那甲面了吧,看得古怪。”

    顧楠瞥了一下嘴巴:“先王的意思,禁軍在宮,覆甲加面。”

    “那,我現在是秦王,我讓你現在摘了。”

    對著嬴子楚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顧楠無奈地點了點頭:“行,你是老大,聽你的。”

    冰涼的甲面被摘了下來。

    陽光照在窗邊那人的側臉上,微風輕拂著她的長髮。

    一身的白袍素雅,恍若謫仙。

    嬴子楚靜靜地看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感覺到嬴子楚的視線,顧楠抬了一下眉毛,疑惑地問道。

    “你在看什麼?”

    嬴子楚這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沒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這般的人,在臨死之前,還有你這般的摯友相伴,還真是,上蒼眷顧。

    ————————————

    “顧先生,到你了。”

    嬴政將一枚棋子向前一推吃掉了顧楠一子,笑著看著顧楠。

    三四月份的時節,院中的樹如同往年開滿了白花。點綴在嫩綠之中,花瓣落在地上,風帶過,白葉紛紛被吹得散作一團,頗為好看。

    沒了戰事,顧楠又恢復了咸陽城裡的日子。

    早間在軍中練陣,這一仗陷陣軍折損了六百人,也只能補回來。那些新兵剛進來,在老兵的折磨下是哭天喊地的。

    老兵都練得狠,因為他們明白,現在的辛苦,也許能在日後救你一命。他們不想這些剛進來的新兵,就那般死在了戰場上。

    午間在公子府教書,她閑來無事,做了一套象棋,當然,沒有楚河漢界,炮也變成了拋(投石車)。

    在和李斯走過幾局之後,這貨大呼妙哉,天天拉著顧楠要走上幾把。

    惹得嬴政也湊了上來,學會了之後,就也加入了棋局。

    只能說,再這般下去,課業是要荒廢了的。

    “我都說了幾次了,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

    顧楠老神在在,移動自己的棋子吃掉了嬴政的車。

    “不要因小失大。”

    說著抬起手曲起一根手指打在了嬴政的額頭上,笑眯眯地說道。

    “棋局是小,可你日後行事,若有一失,就是大了。”

    “哎呦。”

    嬴政痛呼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抱怨著:“顧先生,我也不是小孩了,怎麼還總是這般。”

    一旁的李斯忍著沒笑,低頭看著桌案上的棋盤。

    方寸棋盤,卻是將兵法進退之道融入其中,讓下棋者深諳其中,每一局皆有所得,只能說不愧是顧先生嗎。

    “不小了嗎。”顧楠比了比嬴政的個子,還不到她的脖子。

    “看不出來啊。”

    嬴政撇了撇嘴巴,看向棋盤之中,突然咧嘴一笑,拿起一子放下。

    “將軍。”

    顧楠的自得僵在了臉上,看著棋盤,似乎,還真的殺棋了。

    “顧先生,切記,不可因小失大啊。”

    嬴政笑著說道。

    “······”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顧楠紅著臉說道:“重新來過,重新來過。”

    她也通讀了這麼多年的兵法了,被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孩殺棋,確實怪丟人。

    “不行。”嬴政笑著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對著顧楠的額頭:“我要打回來。”

    “想都別想。”顧楠轉身就跑。

    “別跑!”嬴政追了上去。

    李斯坐在自己的位子大笑:“顧先生,跑得再快些,公子要追上了。”

    “要你說!”

    小院之外,嬴子楚神態頹然,穿著一身黑袍,肩上搭著一件厚重的披風。

    笑著看著院中的打鬧,咳嗽了幾聲。

    轉過身默默離開。

    他從那趙國質子一路走來,從那朗朗少年,到躬身人下。

    他棄了姓名,棄了至親,棄了人倫,眾疏親離,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長廊之中,似乎傳來了幾句輕喃,伴著清風中的白花散去。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為伊消得人憔悴。”

    或許本來,他就根本不想做一個君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8:10 PM

第一百四十八章:所以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呢
  
    嬴子楚離世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前一天,他揮散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坐在寢宮之中。

    第二天的宦官和侍人走進寢宮的時候,寢宮的屋簷上停著幾隻烏鴉,漆黑的鳥在白日之下分外顯眼。

    待他們走進殿中之時,嬴子楚坐在床邊已經沒有了聲息。

    不到三年,接連三代秦王離世,咸陽城之中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有一些別有用心的言論在民間傳了出來,有人說,是因為朝中爭奪。

    更有人將秦王之死歸咎為秦中業障,秦地常年攻侵,被他國稱為虎狼之國,所以所負常年債業,使得這兩代的秦王命都不久。

    消息傳至他國,也因為這個消息,使得剛剛兵敗函谷的各國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合縱國二十萬軍,居然就那樣被秦國吞滅了。

    雖然歸根究底,此次兵敗因為縱國不和。

    但是根據魏無忌所說,本來此戰可先殲秦地數萬人,但在入函谷之前,被一軍所阻,才功虧一簣。

    那軍不過一萬,卻讓得縱軍二十萬數個時辰無法寸進,喚作陷陣。

    諸國沉默,陷陣軍,這只凶軍早在數年前就已經在多國有過出沒,是殺出來的凶名。曾不過數百人殺過周魏,被喚作喪軍。在秦國之中作為禁軍,卻沒人想到此軍已經是擴至了萬人,秦軍的兇悍之風也更甚從前。

    此代秦王也是所圖甚大,聯軍兵敗,五國軍力皆有損傷,沒有人有把握抵擋得住秦國的反攻。就在眾國惴惴不安之際,卻傳來了秦王病逝的消息,就差把酒歡慶了。

    無論民中眾國作何反應,但是秦國的朝中確實是已經有了動作。

    沒有別的原因,這一代的秦王子和從前不一樣,嬴子楚盛年而逝,秦王子嬴政只有一十一歲。

    一時間,朝中大半的目光都落到了公子府。

    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暗中拜訪如今秦國最大的權臣,秦國丞相呂不韋。

    唯一讓人疑惑的是,呂不韋到如今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一切就如同正常一般。看起來對秦王的逝去滿懷悲切,所有拜訪之人閉門不見。

    呂不韋是什麼般的人,朝中的人大半有所知曉,對權勢趨之若鶩,是一個實打實的商人。

    但如今卻做出一番清白的姿態,仿佛就像是怕被什麼殃及一般。

    既然呂不韋如此,有心之人也就只能另尋出路,開始暗中拉幫結派,他們確信,朝中不日就會有大動靜。

    ——————————————

    顧楠坐在桌邊,桌上的茶已經擱了許久,溫茶的餘熱早已經散去,變成了涼水。

    今天她難得是早到了,嬴政卻沒有到。

    不知何來的一陣風將一片白色的花瓣吹到了杯邊,顧楠伸出了兩根手指,拈起花瓣在手中輕輕地轉著。

    雪白的花瓣慢慢轉動,卻引得一隻蝴蝶飛來,白色的蝴蝶翩翩地停在了顧楠的手上,在花瓣前舒展著翅膀。

    像是為那花瓣癡迷。

    顧楠呆呆地看著那蝴蝶片刻,突然一笑。

    蝶戀花,經常聽那傢伙掛在嘴邊,想來,是很喜歡吧。

    “流年如麻,若真有來生,就莫生在這亂世了。”

    蝴蝶拍打了一下翅膀,在飛向花樹之間,不見了蹤影。

    顧楠拿起了身前的茶杯,送到嘴邊,涼水入喉。

    “顧先生。”嬴政的聲音在顧楠的背後響起。

    顧楠回過了頭,這小子低垂著眼睛,就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孩子的模樣。

    “來了。”顧楠正想伸出手搭在他的頭上,卻又停了下來,眼前的少年,真的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收回了自己的手,顧楠笑了一下,她明白自己這時候或許該說些什麼,但她也不是通善言語的人,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只是說道:“坐吧。”

    嬴政點頭應是,坐在了桌邊,眼眶上有一些發紅。

    嬴子楚去世之後,給他留了一盒簡書。

    從小,嬴子楚似乎就沒有多少時間陪伴在他的身邊,永遠都像是有做不完的事,見不完的人,可從來抽不出時間見他幾面。

    直到昨天晚上,一個秘衛突然出現,他才知道自己的父王還為他留下了一樣東西。

    他沒想到的是,簡書之上記載的東西,讓他讀了一晚上。

    上面事無巨細,記載著二十六個朝廷要員的生平功底,日常所為,還為他們標記了可信與否,可否斟酌。

    寫了最近幾年的朝政出入,各地要務。

    寫了日後的行政建議,日後可為。

    寫了軍中各令,寫了天下時局。

    似乎害怕自己寫得不夠清楚,在簡書上的角落裡寫滿了細細的小字和標注,看得出來,是補了一遍又一遍。

    用語有一些生硬,但又在盡力地想要表現得親切一些,還加上了幾句日常的叮嚀:早間該是早起,晚間早些休息,天冷了該是加些衣物。讀起來有些奇怪。

    像是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父親,在對自己的孩子講述著自己的所得,講述著自己能教給孩子的一切,自己該叮囑的一切,想要一次性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個明白一樣。

    就像是他就在嬴政的身邊,將他一生的所得,慎重小心地交在他手中一般。

    一盒竹簡,整整三十餘卷,嬴政沒有休息,一口氣全部看完。

    等到看完的時候,外面正好的天亮。

    光透進窗戶照在竹簡上,照著那最後的幾筆上,墨痕似乎還未幹去,卻已不見故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7369075 發表於 2020-4-28 08:15 PM

第一百四十九章:不要說出去
  
    “顧先生。”嬴政抬起頭看向顧楠的眼睛。

    “人死了之後,會去哪裡?”

    顧楠愣了一下,可能有些驚訝嬴政為什麼會問她這個問題,又或許是在想怎麼回答。

    思考了一下,她才說道。

    “消散於天地間,化為泯沒。”

    她沒有說往生,也沒有說輪回,這種尚有餘地的說法。她也沒有死過,沒有辦法說個明白,只能用再無去處來作答。而且,這也是她自己能夠理解的結果。

    “那,是什麼感覺呢?”嬴政的雙眼落回桌案上,追問道。

    “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個年代,人們對於人死之後的說法還不完全,沒有人能說明白。很多時候,人們選擇的是順其自然。

    而眼前的少年卻似乎陷入了一種執著當中。

    “人都會死嗎?”

    “都會死。”

    “先生也會?”

    “我也會。”

    嬴政眼中黯然,似乎是失望地低下了頭。

    “真的沒有別的去處?”但過了一會兒,他又依希地說道。

    顧楠抿了抿嘴巴,她本可以說出科學實際的理論和說法,但是她本身或許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如果人真的脫離了本身的肉體就再無去處,那她是怎麼來的?

    她說不明白,最後只能搖了搖頭。

    “也許還有,我也不知道。”

    “這般。”嬴政的眼中露出了幾分神采,他要的也許本就不是一個明確的答案。

    而是有一個人告訴他,或許還有那麼個地方,而不是死後,就化為虛妄。

    他思索了很久,最後問道。

    “顧先生,人可以長生嗎?”

    顧楠看向嬴政,第一次這麼看著他。歷史上的嬴政,也可以算得上是雄才偉略,但是他有一個追求,一個遠超了整個時代的追求,以求長生。

    或許就是這個追求,以至他在後來走上了一條極端的路,直至走到滅亡。

    “政兒···”

    “先生,人,可長生嗎?”嬴政打斷了顧楠的話,那雙眼裡閃爍著熱切。

    顧楠沉默了一下。

    “政兒,你可曾見過有人長生,聽過有人長生?或是說,見過那仙人府地?你不該是糊塗,你自己應該也明白,這只是執著而已。”

    嬴政眼中的熱切漸漸散去,以他的聰慧,自然不可能想不明白。

    “人不過百年,長生自然只能是虛妄。”

    院中只剩下樹葉的沙響,花瓣輕落。

    “我,只是,捨不得。”

    少年勉力地笑著,嘴角微微發顫,輕輕地說著。

    伸出手接去了他眼角的一滴眼淚,顧楠輕歎了一聲。

    “不日就是要成為秦王的人了,怎麼還似個孩子模樣,哭哭啼啼的。”

    “先生不能說出去。”

    “行。”

    —————————————————

    一座府邸之中,房間裡點著一根燭火,一個身穿官服的人正坐在那。

    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隻小筒,拔開小筒,從中拿出了一根竹條,竹條之上寫著幾個字。

    那人匆匆地看完,就將竹條放在了燭火之上。

    燭火點燃了竹條,緩緩地灼燒著。

    “大人可在?”

    一個發涼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那上身穿官服的人一跳,神色一冷,喝到:“誰?”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鎧甲碰撞的聲音。

    房門被慢慢推開。

    站在門外的一群士卒,穿著漆黑的鎧甲,看不清臉龐,臉上覆蓋著一張一張刻紋著凶獸的甲面。

    “這······”房中的官員呆呆地正坐在原地,他明白這樣的裝束代表著什麼,也明白,他們的到來代表著什麼。

    王家所屬,陷陣禁衛···

    迎面沖來的戾氣,讓官員的手腳冰涼。

    黑色的軍卒分為兩隊分列立在門邊,一個人慢步走了進來。

    那人身穿著喪白的衣甲,腰間挎著一把像是黑棍一般的細劍。

    走入房中看到那桌案上還在緩慢燃燒的竹條。

    眼睛一眯:“這麼晚了,大人在燒什麼?”

    居然,連這人都來了?

    官員的臉色蒼白,隨後一咬牙將手中的竹條扔向了身前的燭臺中。

    “刺!”

    金鐵摩擦的聲音,一道劍光在房中一瞬明滅,停在了官員的面前。

    劍氣拂動著官員的頭髮,桌臺上的燭火輕晃了一下,那官員嚇傻了一般,一動不敢動。

    一隻手在竹條落入燭臺之前接住了它。

    白袍將將竹條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輕輕一吹,將其上的火焰吹滅。

    竹條已經燃盡了一半,只剩下幾個字還在上面,

    掃過竹條上剩下的幾個字,發涼的眼睛重新落回了官員的身上。

    收劍回身。

    “帶走。”

    “是。”

    不過三日,咸陽城中就有數位官員被陷陣禁軍所捕,再無音訊。

    有些人不明所以,但是有些人自然明白,這幾個官員都是在這次變動之中想要謀取一份權財的人,而且都是其中的主要人物。

    他們同時被抓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所有自以為暗中的安排,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就和光天化日之下沒有區別。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一時間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沒有人想去觸那陷陣禁軍的眉頭。

    這才有人明白,為什麼在這般時候,呂不韋反而靜不做聲。

    這時候誰有異動,才是自尋死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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