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丁墨 -【待我有罪時】《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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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5 10:18 PM

第285章 幹掉這碗雞湯(1)
  
  鬧鐘響的時候,尤明許痛苦萬分的醒來,一扭頭,身旁的男人睡得格外地沉。
  
  畢竟他昨晚累得很!比前天晚上累多了。
  
  尤明許起床洗漱,看到鏡中的自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更是氣悶。回到臥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殷逢還沒醒。
  
  只見他還保持伸出一隻手臂,側臥的姿勢之前尤明許是枕在他手臂上的。被子堪堪蓋在胸口,露出肌理勻稱的肩膀。五官英俊,線條分明。這麼沉沉睡著的模樣,哪有半點昨晚的陰狠霸道。
  
  尤明許腦子裡冒出「秀色可餐」四個字。
  
  又走過去,輕輕扯起被子,蓋到他肩膀,這才躡手躡腳走了。
  
  到了局裡,眾人到齊,丁雄偉也來了,大家開本案的第一次碰頭會。
  
  偌大的會議室裡,坐著本案的十多個骨幹刑警。氣氛非常嚴肅,因為誰都明白,這是一起性質多麼惡劣,又多麼棘手的連環案件。
  
  交流完各自手頭的情況和意見後,尤明許說:「兩名受害者的情況都基本摸清了,排除了情殺、仇殺、財殺的可能性。目前,也看不到兩名受害者有什麼明顯的關係。所以我建議,接下來從三個方面入手查:
  
  一、洗浴城。兩名受害者,雖然在兩家不同的洗浴城工作,但是相距不超過1公里。她們接觸的人,就有可能有交集。重點調查在她們遇害前,接觸的客戶、同事。看是否有嫌疑人。」
  
  眾人都點頭。
  
  尤明許繼續說道:「第二,監控。我們已經判斷出,兇手是採用尾隨受害者入室的方式,並且極有可能在天亮前完成整個犯罪活動。除了案發前後,洛婷案為2點半至5點半;周丹案為2點至4點半這個時間段前後,案發現場周圍的監控要查。兇手明顯掌握著兩人作息規律和居住環境,作案前肯定有過跟蹤觀察,所以在兩人遇害前幾天,日常行動路線附近的監控,也要查。
  
  第三,目擊證人。儘管兇手都是在夜間作案,但受害者所住位置算不上偏僻,仔細尋找、查問周邊住戶和往來行人,說不定能找到目擊者。」
  
  大家都沒有異議。
  
  丁雄偉滿意地拍板:「就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查!尤明許,來我辦公室一趟。」
  
  尤明許還以為丁雄偉找自己有什麼機密的事,結果一進去,他說:「你的查案思路沒錯,不過,這個案子挺古怪的,兇手很可能是隨機殺人,並且手法縝密,常規手段會很難抓到線索殷逢今天怎麼沒來,他什麼意見?」
  
  尤明許掀了掀眼皮:「他才剛出院,在家休息。」感覺自己這話好像有點怪丁雄偉使喚殷逢,於是又補了一句解釋:「我出門的時候,他還沒醒。」
  
  丁雄偉靜默片刻。
  
  以他的老臉,聽到女下屬這麼說,也有點尷尬。
  
  還有強烈的女大不中留的感覺。都幾點了,她還讓那位犯罪心理學者睡懶覺?
  
  丁雄偉輕咳一聲說:「案子特殊,可以聽聽犯罪心理方面的意見。不過,也不能盲從。」
  
  尤明許說:「我心裡有數。」
  
  與犯罪心理學的天馬行空神來之筆不同,傳統的刑偵工作,往往是細節見真章。刑警們的工作沒有那麼多的戲劇化轉折,而是從大量枯燥重複的工作裡,抓住那一兩條關鍵的、不起眼的線索。
  
  到了洛婷案發第二天的中午,許夢山頂著兩隻發花的眼睛,把一段寶貴的監控視頻,送到大家面前案件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
  
  原本案發現場附近,路上就幾個監控。有兩個拍到了受害者,卻根本沒有嫌疑人的影子。可許夢山咬定了這條線不放,又把周圍車輛上安裝的行車記錄儀、住戶私人安裝的監控攝像頭,都收集起來。結果真讓他發現了東西。
  
  那是樓下一家住戶門口自行安裝的監控攝像頭,雖然距離稍遠,卻正對著洛婷回家的一條必經之路。那兇手就算再縝密,也不可能料中所有事。所以,才有了這段短暫而珍貴的視頻。
  
  案發當晚,半夜2點34分。
  
  幽靜的庭院,只有兩盞暗暗的路燈,樹枝輕搖,樓宇寂靜。
  
  一個女孩,從右前方走進畫面裡。也許是因為到了家樓下,她的步子並不快,走得很平穩。從背影和衣著看,正是洛婷。
  
  她上樓後大概十幾米秒鐘,一個男子的身影飛快閃出來,幾乎是幾步就上了樓。
  
  一切發生得很快,看到視頻的眾刑警們都是一愣。許夢山按下暫停、後退、慢放鍵,那男子退了回來,畫面定格在他走到樓下那一刻。
  
  刑警們一時靜默。
  
  一個人的體態特徵,在有經驗的刑警眼裡,是很容易分辨的。刑警們很快有了一致結論
  
  該名男子的年齡在20-30歲間,身高180左右,體重70公斤上下。足長42-43碼。
  
  他穿了一身黑色衝鋒衣褲,頭戴鴨舌帽和口罩,從畫面角度根本看不清相貌。
  
  毫無疑問,這個人,九成九就是他們要找的兇手。儘管看不到臉,卻也縮小了嫌疑人的年齡體型範圍,甚至知道了他那晚的衣著。這樣就更方面員警們接下來查找監控和尋找目擊證人。
  
  眾人都有些興奮,議論紛紛。尤明許盯著畫面裡的男子,神色卻變得凝重。儘管嫌疑人的體型削瘦,與顧天成完全不同。而且顧天成早就在她眼前死得不能再死了。可她看到那身黑色的衝鋒衣,第一時間還是想到了顧天成,想到懲罰者組織。
  
  不過,有關這一點,昨晚殷逢已經跟她討論過,所以她的念頭並沒有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另外,尤明許還有些許奇怪的感覺,覺得畫面裡男子的背影,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但又不是很確定。
  
  散會後,尤明許想了想,把這段視頻發給殷逢,然後給他打電話。
  
  才響了兩聲,殷逢就接起了,嗓音裡彷彿帶著輕快的笑意:「喂?」
  
  尤明許說:「剛剛發給你的視頻,看到沒有?」
  
  「看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5 10:52 PM

第286章 幹掉這碗雞湯(2)
  
  「看來老丁他們是對的,兇手是個年輕人,不可能是當年的案犯。」
  
  「嗯。」殷逢說,「你在哪裡?」
  
  「我還在局裡,一會兒就打算出發,去洗浴城。」
  
  「吃飯了嗎?」
  
  「過去再說。」雖然現在已經中午了。
  
  尤明許想起丁雄偉上午的叮囑,心念一動,正好昨天看到的案發現場,她和許夢山還有疑點未解。於是她說:「有一個地方,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
  
  尤明許就把在案發現場,距離床比較遠的牆角那把椅子上的血跡說了,然後說:「受害者是被勒死的,死後才見血。可為什麼單單有一滴血,沾到了椅子上呢?兇手碰過椅子?他那麼縝密,為什麼要去碰椅子?受害者在進門時就被他弄暈了,也不可能是在臥室打鬥碰到的啊?」
  
  結果殷逢想都沒想就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和受害者談話。等談完話,殺了人,再把椅子放回原處那滴血是不小心沾上的。」
  
  尤明許微怔:「談話?你怎麼知道,兇手和她談過話?」
  
  殷逢笑了一聲說:「受害者既然一進屋就被制服、迷暈,兇手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她的手腳都綁上?因為他後來又把她弄醒了,和她有過交流,交流完才殺死。他計劃周密,精挑細選,掌控全域,現在獵物落到他手裡,這樣的精神折磨才是高潮!絕大多數有組織能力的連環殺手,都喜歡這個過程。」
  
  尤明許說:「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坐在椅子上,他也可以坐在床邊。」
  
  殷逢的嗓音有些輕佻:「坐在床上容易沾到血跡,而坐在對面的椅子裡,更有掌控感和對峙感。」
  
  這下尤明許沒話說了,不得不說,他說得對。儘管現在,警方的偵查思路是清晰的,也有了重要進展,不過尤明許總感覺還少了點什麼,彷彿跟兇手的意圖之間,還隔著一層雲霧。於是她說:「你在哪裡?我想和你見面,再聊聊案子。」
  
  他說:「你猜。」
  
  尤明許不由得就笑了:「到底在哪兒?」嗓音帶上了一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嗔怪,聽得旁邊的許夢山起了起皮疙瘩。
  
  殷逢說:「你們樓下。」
  
  兩人都靜了幾秒鐘,她若無其事地說:「一會兒見。」
  
  他低低笑著:「一會兒見。」
  
  殷逢在局裡早有大名誰都知道他是尤明許的人,而且還佔了個調查員的編制,所以現在,來來往往的員警們,看著他不急不緩往裡走,早已見怪不怪。
  
  只不過他今天穿著件黑色薄外套,黑色長褲,卻沒有刑警身上的肅殺冷酷,反而更顯得膚白清冷,透著矜貴氣息。偏偏手裡又拎著個淺綠色保溫飯桶,像是來送飯的,於是來往的人不由得地都看了兩眼。
  
  殷逢目不斜視,單手拎飯盒,單手插褲兜,走進了尤明許所在的會議室。
  
  除了尤明許,許夢山和其他幾個骨幹都在。看到他來,都抬起頭。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殷逢心裡譏笑了一聲,暗想:自個兒老婆使用他,倒是用得毫無含糊。也不知道先和他見一面,讓他把廚子熬足8小時的雞湯,給她餵了再說。
  
  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把雞湯放在一旁,尤明許看了眼許夢山,許夢山心想怎麼你老公來了還要我開口求援,臉上卻笑了,說:「殷老師,坐!尤姐說這起案子的資料你也看過了,比較特殊,我們目前正打算集中全力查幾條線,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殷逢見尤明許身邊的位子都坐滿了,一副大姐頭帶著一群兄弟的派頭,笑了笑,就在桌子這邊坐下,問他們是從哪幾條線著手查。
  
  許夢山一一說了。
  
  殷逢又問:「對於兇手,你們現在瞭解多少?」
  
  幾個刑警交換了眼色,尤明許說:「20-30歲,身高180,足長42-43碼,體型偏瘦。他對周圍環境非常熟悉,計劃周密,行事細緻,具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我們懷疑他非常憎恨女性。而且他完全模仿十九年前的案件,我們認為他或許會和當年的案子,有一定的關聯。也安排了人,去找當年負責的員警,並且收集了更加詳細的資料。」
  
  殷逢點頭,直視著她說:「我正是為這個而來的我想看看十九年前更詳細的資料,做個對比。至於兇手,我同意阿許的觀點,不過,還有幾條提醒你們注意
  
  第一,任何一個對犯罪心理學有一定涉獵的人,就能夠發現,這個兇手,是非常典型的『有組織能力』連環殺手。這和『無組織能力』殺手是相對的,也就是阿許所說的那種人計劃周密、行事仔細,他的犯罪很有目的性,他知道怎麼滿足自己。可是,我有個感覺,他的行事,太標準了。」
  
  「標準?」許夢山重複。
  
  殷逢答:「是的。從目標挑選,到跟蹤觀察,再到制定計劃、實施犯罪,以及模仿十九年前的標記行為、帶走『紀念品』,你們不覺得,他完成得非常好嗎?除了那個監控的背影,幾乎沒留下任何漏洞。這幾乎是一起完美的犯罪。他做得很完整,我覺得離犯罪大師風格還差得遠,畢竟他沒有體現出任何創新性。但是算得上是有工匠精神,不應該是學徒精神一絲不苟,細緻嚴密。」
  
  幾個刑警面面相覷。
  
  尤明許聽到殷逢這麼具有文藝氣息的總結,也抬眼看著他。其實她領會了他說的意思,就像當年去懷誠,查裝在黑色箱子裡的少女,他也說過兇手是具有市井氣息的手工藝者。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而現在,標準,完美,完整,學徒精神,意味著什麼?
  
  尤明許立刻問:「那你認為他會是什麼身份?」
  
  殷逢的眸光流動,剎那就帶上了點說不清的意味,當然幾個糙刑警是注意不到的,尤明許卻心想:這時候你還眉來眼去幹什麼?簡直沒一刻消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6 10:33 PM

第287章 幹掉這碗雞湯(3)
  
  不過殷逢很快就恢復了冷淡作家臉,說:「身份還無法確定。但是,一個擁有這樣一顆心,剛剛犯下了兩起案子的殺手,就像剛剛完成了不為人知的處女座。我認為他從外表看起來,會有一些特徵:譬如他看起來會比較抑鬱沉悶,這樣的作品,怎麼能和人分享呢?他必須壓抑著。但是他偶爾會顯得趾高氣昂甚至情緒激動,什麼人都看不起。他會對一些與犯罪有關的事,很感興趣。甚至當你們找上他時,他會誇誇其談或者主動為你們提供線索。」
  
  幾個刑警都沒說話。
  
  最後是尤明許說:「我都記下了。後面排查的時候會注意。你剛剛說第一,第二是什麼?」
  
  於是殷逢又瞥了她一眼,答:「第二,在你們查的三條線裡,第一條線去查洗浴城和受害者生平關係,要特別留心。因為他對受害者的挑選,是非常『精準』的。兩個女孩除了相貌、工作單位不同,性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想這正是他所偏愛的,而且是最容易掌控的一種。問題是,他是怎麼把她們挑出來的?」
  
  尤明許心中一動,聽到殷逢繼續說道:「也有過連環殺手,就是在路上跟蹤幾天,隨機憑感覺選擇對象,那樣挑出來的,更多是相貌氣質上的相似,哪裡挑得出性格?他挑得這麼準,說明他對她們不止片面的瞭解。可是兩名女孩最近又沒有跟男人走得近,那他到底是從哪裡發現、瞭解這兩個女孩的?所以你們去查洗浴城,不僅要查顧客名單,員工名單,任何只要沾點邊的,可能和女孩有接觸的人,都要查,譬如維修工、清潔工,甚至那個片區的外賣員、快遞員、物業管理人員……這非常重要,因為前兩次的案件,只間隔了十天。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你們如果能找到了個這個隱藏的規律,就能預知,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說到這裡,在場所有人才勃然動容。連尤明許都是心頭一跳,看著殷逢似乎還淡淡笑著,卻分明透著銳利的目光,她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事不宜遲,眾人馬上動身,尤明許落在最後,問殷逢:「你和我們一塊去嗎?」
  
  殷逢搖搖頭:「我不去了,我想再看看十九年前的資料。就像你們說的,兇手說不定和當年的案子有某種關係。」他就是為了這個來警局的。
  
  尤明許點頭:「那我走了。」
  
  這時會議室裡就剩他們倆了,尤明許轉身剛要走,被殷逢拉住,然後把那裝滿雞湯的保溫桶,掛在她手上。
  
  尤明許皺眉:「不用了。」
  
  殷逢盯著她說:「我剛才的兩點意見,有用嗎?」
  
  她笑了一下:「有用,多謝。」
  
  殷逢說:「不用謝。不過你想要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嗎?我專門送碗湯來,你不喝,還想要我跑?」
  
  這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雲淡風輕,意思還繞了個圈,尤明許看著他,感覺都有點不認識了。
  
  這又是在……撒嬌嗎?可他有必要連撒嬌都這麼高冷?
  
  迎著他清淡的目光,尤明許突然就感覺心頭一陣熱,還有些莫名的癢,淡淡地說:「我喝。我喝光還不行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6 10:37 PM

第288章 夢中聖人(1)
  
  十九年前更詳細的資料,已經調來了。
  
  殷逢想看,還得和丁雄偉打個招呼。
  
  尤明許趕時間,直接把殷逢往丁雄偉辦公室一丟,人就走了。
  
  丁雄偉抬頭看著殷逢,殷逢也看著他,隔著兩米的室內距離,氣氛莫名有點古怪。
  
  其實殷逢一直感覺得出,丁雄偉不太喜歡自己,卻不知道原因。
  
  本來,他是不會在乎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的看法的。不過現在……眼前這不苟言笑心思難測的中年男人,是他老婆的頂頭上司,管著她的日常任務升遷榮譽。
  
  殷逢自己在辦公桌前坐下,露出個完美得體的笑容:「丁隊。」
  
  丁雄偉打量了他兩眼,說:「我剛才已經給尤明許開好許可權了,你就用她的賬號登陸檔案系統。還有一些紙面資料,我待會兒讓人給你。」
  
  殷逢笑意不變:「多謝。」
  
  丁雄偉沉默了幾秒鐘,覺得這文化人的笑容特別假,到底還是問了出口:「和明許相處得怎麼樣?」
  
  殷逢有點受寵若驚,說:「非常好。」
  
  丁雄偉突然就不想和他說話了,翻看面前的卷宗,笑笑說:「我待會兒還有重要客人過來,你去忙吧。」
  
  殷逢起身離開。
  
  身為一個心理學者,倒是很快就揣摩出丁雄偉的心態他當自己嫁女兒呢?殷逢低頭笑笑,女大不中留,老傢伙沒聽過嗎?而且尤明許……向來就只護著自己,丁雄偉鬥得過他?
  
  那以後就不和他計較了。
  
  殷逢走到尤明許所在的辦公室,人都走了,空蕩蕩的,他索性關上門,在尤明許的桌前坐下,樂得清淨。
  
  兇手模仿十九年前的案件手法,一定有某種原因。尤明許他們也清楚。只是年代久遠,往細裡查人際關係,只怕要費些功夫。兩具屍體壓在面前,還可能出現第三具,刑警們只能選擇先撲到最直接的線索上去,舊案反而往後放。
  
  但殷逢不一樣,他反正不受誰管,所以就先來替刑警們補這個缺口。
  
  不過,這麼大義凜然的付出,回頭自然也是要尤明許「親自」補償的。
  
  午後一室寂靜,殷逢翻看檔案簿,打開系統,漸漸看得入了神。
  
  說來也巧,十九年前那起案子,也是發生在春天。
  
  兇手許霸坪,是個無業青年,整日遊手好閒。偏偏家裡有幾個閒錢,他就越來越不學好,打牌賭博、吃喝玩樂,把家裡的錢敗了個精光。本來給他介紹的對象,也吹掉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許霸坪一日外出時,出了車禍,倒沒有缺胳膊少腿,卻也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就經常說腦袋痛,脾氣就變得更暴躁。出了院,窩在家裡,有時候甚至對父母動手,打得兩個老人如又氣又怕。狐朋狗友們也漸漸少了和他的來往。
  
  後來,許父外出時,失足跌進溝裡,死了。
  
  幾個月後,許母上弔死了。
  
  許霸坪就越發沒人管束,也沒人知道他整天在幹什麼。據鄰居說,有時候好幾天才看到他出門一次,蓬頭垢面,渾身很臭,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樣子怪怪的,模樣還凶得很。誰都不敢和他說話。
  
  所以說,一個人活著,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一旦失去了希望,不自救就會變得無人救,人生的墜落,別人拉都拉不住。
  
  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許霸坪每次作案,都會把自己弄得整齊乾淨,露出削瘦卻端正的五官。他也是這副模樣,去侵犯、虐待、殺害那些女性。
  
  殷逢看到這裡,覺得這許霸坪,雖說是二十年前的人,手段也遠不如現在的罪犯高明,卻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態,一個懵懂追求著什麼的殺手。反而比他們現在要抓的「學徒殺手」,多了幾分奇怪的個性。
  
  許霸坪的犯罪手段,是真的算不上高明。
  
  據當時負責偵查的刑警筆記記載,許霸坪決定作案的夜晚,就會梳洗打扮一新,潛伏在家附近的幾條小路旁。他對周圍的環境很熟悉,也瞭解深夜裡,還有那些地方,最有可能出現落單的下班的女性。
  
  從這一點看,「學徒殺手」和他選擇目標的方式,大同小異。
  
  跟上了落單女性後,行至無人處,許霸坪會動手,直接將受害者拖至草叢、工地、荒地等黑暗處,實施強姦後,勒死受害者。之後,割去受害者的雙側乳房,以一把20釐米長的匕首,傷害性器官,之後逃之夭夭。
  
  殷逢拿起現場的其他一些照片來看,烏黑的眉頭輕輕擰著。
  
  這是一個很髒、很亂的現場。幾名受害者除了以上的傷勢外,身體上都還有不同程度的外傷。有的臉上還被打青了,顯示出兇手的暴戾。到處都是血,受害者的隨身物品有時候還掉得到處都是。
  
  而許霸坪除了曾經在現場留下過血液和精液,還留下過幾枚指紋、頭髮,甚至一隻鞋。只不過當年的DNA資料庫和指紋庫遠不如現在龐大完善,所以警方沒那麼快鎖定他的身份。
  
  但後來,還是確認了,通緝、追捕,尤蕤雪犧牲,許霸坪被人殺害剝皮,這是後話。
  
  說到許霸坪的死,有了上次與懲罰者和邢幾復的交鋒,因為有過邢幾復親口說的話,這筆賬自然也算在了他頭上,算是19年前最後的懸念,終於水落石出。不過殷逢怎麼覺得,動手剝皮的人,不一定是許霸坪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倒是像他哥哥的風格。這說明他哥當年是真的有可能與案子有關係。
  
  這個疑點暫時放著。
  
  卷宗的最後,還附了一張當時的專家,對許霸坪做出的犯罪心理畫像。殷逢看了眼畫像的專家,笑了,是他的導師范淑華教授。
  
  再看畫像的內容,幾乎與他想得一致。
  
  許霸坪是典型的無組織能力變態殺手。他本來腦子就不聰明,又受了外傷,變得暴躁易怒。家中獨子,從小慣溺。
  
  他的作案沒有計劃,全憑衝動。步行至犯罪現場,有時候他會戴一副工裝手套,有時候連手套都不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6 11:05 PM

第289章 夢中聖人(2)
  
  他從不打掃現場,犯罪現場一片狼藉,痕跡累累。屍體就丟棄在現場,根本不考慮掩蓋。他的家裡又臭又髒,像個垃圾堆,完全像個精神失常的人的居所。
  
  但你說他完全沒有組織能力吧,又不是。他會在作案前,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他還有自己明確的標記犯罪行為,帶走紀念品。從這兩點上來看,他是很有儀式感的。在躲避警方的抓捕時,他硬是從重重包圍中靈活地逃了出去,翻山越嶺,機變謹慎,逃亡了很長時間。
  
  殷逢手裡拈著支筆,在卷宗上敲了敲。這說明許霸坪本身的犯罪天分和思維素質,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那次車禍讓他傷了腦袋,變得容易暴躁、情緒失控,他會把作案完成得更好,那樣員警只怕更難抓到他……
  
  殷逢心裡有什麼地方,猛地動了一下,感覺即將要抓到什麼。他又拿起本次「學徒殺手」案的卷宗,將兩份資料放在一起,眉頭緊蹙,沉思,半晌後,露出笑意。
  
  也許那樣做,可以出其不意地抓到那個人……而不用像現在,大海撈針。
  
  殷逢主意已定,放下卷宗,連著看著一兩個小時,他也感覺到有些疲憊,見桌角放著瓶礦泉水,便拿起喝了。而後靠在椅子裡,望著窗外。
  
  下午陽光寂靜,走廊裡不時有人走過,他似乎聽到了丁雄偉的笑聲和說話聲,還有幾個人的腳步聲。重傷初癒,昨晚本就睡得少,又花費了大量體力,他感覺到有些疲憊,就闔眼靠在尤明許的椅子裡,想起她剛才無可奈何眼角又藏著笑意,說「我喝還不行嗎」的樣子,就微微笑了。
  
  想抱她,想弄她,就想要看她被逼得臉紅想要反抗又不忍心反抗的模樣。
  
  就像隻野性極強的母鹿,從此被他抱在懷裡了。
  
  殷逢沒想到自己會做夢,而且夢到了在貴州被人囚禁的那段時間裡。
  
  在這次重傷醒來後,他想起了很多事,包括和尤明許的相識相知相愛。而貴州的那段經歷,斷斷續續也記起了不少,但並不完整。他隱隱約約總感覺自己還忘掉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但如果再深想,腦袋就會作痛,索性就丟下不管,等著記憶和大腦,隨著時間,自己恢復。
  
  而儘管那段記憶,令他的潛意識諱莫如深,他卻很少夢到過當時的情形。就像有一道屏障,把他和那段時間的秘密,給隔絕了。
  
  卻未料到,這樣一個看了很多兇殺案資料、腦子裡全都充斥著血腥畫面的下午,他又夢到了。
  
  那是一個特別安靜的房間,就和這個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下午,一樣安靜。
  
  他彷彿聞到了血腥味,感覺到身體很痛,睜開眼,看到滿地血跡。
  
  而他穿了件近乎破爛的T恤,趴在地上。
  
  他抬頭望去,房間裡無人,不遠處有個桌子,上面放著各種刀具、鋸子、電擊棒、打火槍……不少工具上還沾著血跡。
  
  那是他的血。
  
  殷逢慢慢爬起來。即使邪氣剛硬如他,此時看到那些曾經在自己身體上「伺候」過的工具,也不禁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
  
  而此時,無人看守,他卻知道,自己根本走不出這地獄。但他既然站起來了一刻,就想要出去走走。
  
  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
  
  阿許呢,他的阿許呢?
  
  這樣深陷在舊夢中的殷逢,一想到尤明許,感覺到胸口深剜般的疼痛。那無盡的黑暗、孤獨,又如同一隻怪獸,在他身後站立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垂落在椅子邊緣的手指,牢牢攥緊。
  
  他沿著陰暗的走廊,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一段。觸手粗糙冰冷的牆壁,栩栩如生,看著是那樣熟悉,分明是刻在他記憶深處的畫面,他知道自己來過這裡,真的來過這裡。
  
  殷逢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慢慢轉過頭。
  
  他聽到了裡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很耳熟。兩個聲音,他都聽過。
  
  這個房間有窗,於是也有光,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站在一張書桌前。那背影是那麼熟悉,高大、挺拔,喜歡和他一樣,穿著黑色清冷色系的衣物。聽到動靜,那人回過頭來,殷逢再次看到了那雙冷酷、氤氳,彷彿藏著許多思考的眼睛。和殷逢酷似的那張面容上,露出了淺淺的殘忍的笑。
  
  殷塵。
  
  他說:「殷逢又不乖了,都敢偷偷跑出來了。昨天哥哥那樣陪你玩,你不是很喜歡嗎?為什麼不乖乖等著,殷逢……可是哥哥的心頭寶,是哥哥想要證明的意義啊。」
  
  殷逢聽到自己嚅喏喊了句:「哥……」
  
  然後,他看到殷塵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他說:「你看到了,對嗎?你知道了。」
  
  殷逢慢慢轉頭,看向半個身子,都被殷塵擋在身後、坐在桌前的那個人。
  
  「他總要知道的。」殷逢聽到那個人說,聲音明明是熟悉的,可他卻分辨不出,那人是誰。
  
  他只看到,那是個青年男人,身材高瘦,穿著黑色衣褲,戴了副眼鏡,坐在那裡。殷逢心中卻如遭重擊,他是……他是……
  
  可在夢中,像是有一層日光圍繞的雲霧似的,殷逢總是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熟悉感撲面而來,那是他認識的某個人。某個……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人。
  
  那人站起來,臉依然像藏在雲霧裡,拍了拍殷塵的肩說:「顧天成我看上了,他的轉變吸收,就交給你了。」
  
  殷塵答:「行。」又看了眼殷逢,笑了,說:「那他怎麼辦?」
  
  那人說:「既然已經快廢掉了,就丟出去吧。」
  
  殷塵笑著說:「你捨得?」
  
  那人說:「捨得。人格就是個賤東西,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殷逢有些恍恍惚惚的,腦子裡反反覆覆就是那個熟悉的嗓音在說:
  
  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
  
  隱隱約約,像是有一樁極大的被遺忘的事,一個深藏的秘密,就要被他窺見一角,卻又看不清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7 09:55 PM

第290章 夢中聖人(3)

  然後他看到殷塵走向了自己,一個手刀,落在了他頸上,昏迷前,他看到屋裡那人,靜靜站著,不悲不喜,不怒不滯,他只是安靜站著,身上彷彿藏了半生的寂寥,又彷彿將世間的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睥睨著那些渺小的生命。
  
  ……
  
  殷逢猛地睜開眼睛,還是尤明許的辦公室,還是一室傾瀉的日光,他卻感覺到腦袋一陣深深地疼痛,全身已是冷汗淋漓。
  
  夢中的一幕一幕,是那樣清晰、熟悉,簡直就像有人用刀,刻在他的腦子裡。他坐在原處不動,低低地喘了一陣氣,抬起頭,閉上了眼睛。
  
  那不是夢。
  
  那是記憶。
  
  他想起了在貴州追擊懲罰者時,問過殷塵:「懲罰者組織,是你創立的嗎?」
  
  殷塵當時笑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才答:「是啊。」
  
  不是殷塵。
  
  殷塵或許對人生已經失望,或許遭受了尤蕤雪事件的打擊,從此奉行以惡制惡。他聰明、冷血、熟知人性、善於組織進攻和撤退,他就像是懲罰者們的將領,一把好用的刀。但是從懲罰者們的堅定來看,從他們曾經的居所,那甚至透著歲月靜好的生活方式來看,分明透露出的,是另一個人的偏好和思考。殷塵還做不到這樣。
  
  殷逢之前就感覺到,懲罰者組織隱匿多年,上次殷塵就這麼露面,還宣稱自己是創建者,實在太容易了些。
  
  如果還有一個人,一直藏在殷塵身後呢?
  
  而從夢中的情形看,殷塵和那個人的關係,像搭檔,像同伴,在精神和信念上,甚至是臣服於那個人的。
  
  殷逢心中忽然就升起陣陣寒意。那麼現在殷塵做出的所有舉動,都可能只是那人的授意和試探。
  
  那個人,想要得到什麼?
  
  無法否認的是,經過多次交鋒,懲罰者組織已在殷逢和員警手中,損兵折將、元氣大傷。而且面臨著長期通緝,大勢已去。就這麼下去的話,只會逐漸式微、銷聲匿跡,最終被員警徹底剷除。
  
  但現在,那人和殷塵手裡,顯然還握著最後的力量,能夠殊死一搏。
  
  那個人對於人生與善惡,有著非常牢固、完善的思考,殷逢忽然就想到,那個人,和殷塵應該是不同的,在意的根本不是和他殷逢的輸贏。他一定在圖謀更深的東西。
  
  那麼學徒殺手的出現,是否有別的深層含義和企圖?
  
  這一次的交鋒,會是那人心中最後的盛宴與表達嗎?
  
  殷逢要感謝今日自己那場突如其來的夢,和拾落的記憶片段,至少讓他,察覺到了那個人的存在。
  
  只是,他們在明,對手卻在暗。
  
  殷逢的眉宇變得更深。
  
  那個人,一定是他見過的人。
  
  甚至,有可能在他身邊出現過。
  
  只是,是誰呢?
  
  不知不覺,尤明許就在洗浴城忙到了華燈初上時分。
  
  然而要找出那個隱藏的規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兩家洗浴城所有員工和兩名受害者近期服務過的顧客資料,警方都從他們的電腦系統裡得到。還真讓他們找出十幾個人,是同時認識兩名受害者的員工,或者是曾經找兩名受害者都服務過的客戶畢竟兩家洗浴城隔得不遠,又是同行。
  
  可這些人的年齡、身高、體型以及不在場證明,都被一一排除了。
  
  尤明許其實也早有預感,兇手計劃那麼周全、行事謹慎,如果是同事或者顧客這麼簡單,很容易就會被員警抓到。他不會那麼蠢。
  
  只是要像殷逢說的,把任何可能有關的人,都排查一遍,工程卻更浩大了。於是尤明許在心裡腹誹,殷逢到底是專家,只動動嘴皮子,他們卻要在這裡累死。那些外賣員、維修工、保潔員,你知道誰曾經私下和兩名受害者都打過交道?知道兇手是否潛藏在其中,暗中窺探過受害者?
  
  好在尤明許和她帶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一個一個,觀察揣摩、抽絲剝繭、邏輯盤問,甚至還按照殷逢對那人言行特點的描述,依樣畫葫蘆判定,倒也一個個水落石出,到了這天夜裡,也沒有發現有明顯嫌疑的人。
  
  洗浴城十分配合,出了幾間屋子,供員警們喊人盤問。尤明許剛送走一名不善言辭極其緊張的維修工,這麼累了一整天,只覺得頭暈腦脹,她極其不雅觀地趴在桌上,放空大腦,嘆了口氣。
  
  心想:也不知道殷逢在幹什麼?
  
  又想:自從他恢復記憶神智,雖然還和她一起查案,卻比以前有主意多了,根本不是她的跟屁蟲了。上次抓衛瀾,把她,把所有人都玩得團團轉。現在他可是個心志極其堅定、心思深沉難測的傢伙。
  
  想著想著又笑了,她很清楚,這樣的殷逢,其實是更對自己胃口的。
  
  她趴著摸摸鼻子,怎麼有種對不住尤英俊的感覺?
  
  又想起殷逢現在時常模仿以前的語氣,軟綿綿喊阿許,心更是軟得沒邊了。
  
  正放任自己瞎想著,就聽到有人敲了敲門。
  
  尤明許立刻坐直,臉沉下來,恢復冷酷女警模樣。
  
  門被推開,殷逢走進來。尤明許頓時一鬆,靠在椅子裡,問:「你怎麼過來了?」
  
  殷逢拉著桌子對面的椅子坐下,說:「接你下班。」
  
  尤明許:「我下不了班,還得回局裡繼續幹活兒,大家碰頭商量明天的對策。」
  
  殷逢說:「我陪你去。」
  
  尤明許不再推辭,伸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殷逢望著她就笑了:「今天怎麼樣?」
  
  尤明許搖頭:「這邊的事暫時結束了,可是還沒有收穫。」
  
  殷逢手指敲了敲椅背,說:「別急,那麼容易被你們找到,那這個學徒也出不了師了。說不定,規律就藏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尤明許被他說得心念一動,點了點頭。
  
  殷逢又說:「我也有些重要發現,回去了再和你說。」見他神色鄭重,尤明許答「好」,又問:「先告訴我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殷逢想了想說:「有一個是好消息,還有一個,聽著是壞消息,但我們也許能把它變成好消息。」
  
  得,又開始繞著圈子說話,不動聲色地賣弄了。
  
  尤明許就笑笑,說:「廢話。」
  
  他看著她,說:「過來。」
  
  尤明許不動。
  
  他剛要起身,尤明許說:「待著別動,這還在外頭呢,我還要不要臉?」
  
  他笑了,倒是坐了回去,而後一把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尤明許抽了一下沒抽走,他捏著慢慢地摸,說:「你就是愛頂我,嗯?就不能軟點?」
  
  低沉的嗓音,緩緩地語調,尤明許居然被哄得心頭一跳,用力把手抽回來,然後把自己東西收拾進包裡,淡道:「要軟和找你那些嫩模啊?」徑直往門口走,殷逢嘴角噙著笑,跟著出去,說:「扯那些不相干的幹什麼?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尤明許都氣笑了:「年紀小!」
  
  他緊緊跟著,兩人又鬥了幾句,到底又並排走,他摟著她的肩膀一起下樓。
  
  兩人身後,是一條幽靜的走廊,洗浴城的兩排包間。他們走後,走廊裡恢復寂靜,深棕色地毯、金黃色牆紙,幽暗的吊燈,沒有任何異樣。時而也有工作人員進出通過。
  
  走廊最深處的、房頂的角落裡,一個監控攝像頭,漆黑晶亮。而在攝像頭的背後,在一個四壁空曠如工地的房間裡,一個人坐在電腦螢幕前,正看著監控攝像頭裡的畫面尤明許和殷逢離開了洗浴城。
  
  那人還是那身黑色衝鋒衣,只是沒戴帽子和口罩,露出白淨的一張臉。
  
  他推開電腦,自言自語般笑了起來:「尤明許,殷逢,好久不見哪。」
  
  笑了一會兒,他回過頭,看到對面的地上,放著的幾個玻璃瓶子。那還是他精心從商店裡淘來的瓶子,精緻又特別。而他的「紀念品」,就泡在那些瓶子裡,此時隨著透明的福爾馬林溶液,浮浮沉沉。
  
  他咧開嘴,笑了,念叨道:「殺人,原來是一件這麼有意思的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7 10:20 PM

第291章 全面優化(1)
  
  尤明許和殷逢走下樓,才發現不僅塗鴉在,冠軍也在,都靠在一輛車旁。
  
  塗鴉憨憨笑著叫老闆娘,冠軍則抽著煙,抬抬眼皮,算是跟尤明許打了個招呼。
  
  殷逢說:「這些天,我把塗鴉給你,你只管出任務,他會開車跟著。他身手好,有什麼事可以照應著你。」
  
  尤明許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這些天又是學徒殺手,又是隱在暗處的懲罰者,殷逢是想給她派個保鏢。
  
  說起來,尤明許還沒跟塗鴉打過架呢。但塗鴉是贏了許夢山的。而且他體型高大健壯,有先天優勢。如果上回對付屠夫殺手,有塗鴉這樣的力量型選手在,說不定比尤明許更有優勢,更容易收拾對方。
  
  尤明許問:「那你呢?」
  
  殷逢答:「冠軍跟著我。」
  
  尤明許看了眼冠軍削瘦的身材,冠軍就笑了,說:「老闆娘,雖然我沒有塗鴉的一身憨肉,可是用槍啊、下藥啊,我是他爺爺。」
  
  塗鴉立刻罵了他一句髒話。
  
  尤明許說:「兩個都跟著你。我和夢山他們在一塊,不會單獨行動。」
  
  殷逢掃了她一眼,說:「不行,我就喜歡我的人看著你。」塗鴉和冠軍就都笑,尤明許被他說得臉一熱,也懶得推辭,反正她也挺喜歡塗鴉的。
  
  四人就開車回了警局,塗鴉和冠軍今天開始就守在樓下,尤明許和殷逢上樓繼續加班。
  
  許夢山他們也回來了,尤明許剛要去找,殷逢卻說:「我有話對你說,找個安全的地方。」
  
  尤明許愣了一下。
  
  安全的地方,警局裡哪裡不是安全的地方?
  
  她突然就想起,曾經被他們揪出來的,那個進入懲罰者組織的、嫉惡如仇的員警。她以為殷逢顧慮的是這個,想了想,乾脆帶他去了樓下的搏擊館。夜色已經深了,裡頭不會有人。
  
  尤明許打開燈,帶著殷逢走到搏擊館正中,這樣四面八方都是空的,兩人講話不可能有人聽見。當然,尤明許也有點小題大作,故意笑話一下殷逢的意思。
  
  尤明許在場地正中盤腿坐下,殷逢也學她的樣子坐下,第一句話就是說:「上回景平走之前,就是在這兒打贏你的?」
  
  尤明許心想,他怎麼會知道的?也不在意,又想這人講話還是當初那麼討人厭,明知故問,還很會抓重點。
  
  她答:「是啊。」
  
  殷逢又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尤明許看他一眼,說:「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殷逢說:「不是。」
  
  兩人大眼瞪小眼,殷逢先說:「算了!聽了也只會讓我生氣。說正事。」
  
  他這麼一說,尤明許倒是有些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臉說:「你生什麼氣,我人在這裡,不在別的地方。」
  
  他看著她,而後手一拉,就把人給拉進懷裡。一頓不動聲色實則狠厲地親,半晌後,尤明許掙開,說:「還說不說正事了?」
  
  殷逢其實也不光是吃景平的醋才親,今天做了那個夢,想起那些記憶片段,明白了大敵在側,他並不會慌亂,但心中也有些戾氣和陰暗在飆升。剛才下意識就想在她的身上尋求些什麼。而事實上,他也得到了。只是抱著那熟悉的身體,聞著氣息,那顆躁動冷厲的心,彷彿就安寧下來。他又成了那個沉穩銳利的男人。
  
  殷逢沉吟片刻,略去自己被折磨的細節,把在夢中,或者說是記憶中所見的畫面,告訴了尤明許。
  
  尤明許半陣不做聲。
  
  殷逢問:「你怎麼想?」
  
  尤明許說:「你確定是你認識的人?」
  
  殷逢皺了皺眉,答:「他讓我有熟悉的感覺。做完那個夢我就想起來了,我是真的在貴州見過他。只是想不起他是誰。」
  
  尤明許想了想,說:「確實,其實殷塵突然冒出來,並且聲稱是懲罰者的創建者,我也感覺到很突然,總感覺和他們一直的行事風格,有些不一樣。如果殷塵只是個幌子,那麼感覺就對得上了。你說殷塵會不會就是為了向邢幾復報私仇,同時懲罰凱陽集團這條大魚,才自己跳出來?」
  
  殷逢點頭:「有可能。」
  
  兩人又靜了一會兒,尤明許才說:「你還覺得,有可能是我們身邊的人?」
  
  「嗯。我有這種感覺。他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儘管記不清他的臉,我卻清楚記起了當時看到他時的感覺,很震驚,甚至還有些難受。只是再往深了想,頭就會痛。」
  
  尤明許的手撫在了他額頭上:「沒事吧?」
  
  殷逢一雙幽涼的眼望著她:「沒事。你晚上多親……我幾下,我就沒事了。」
  
  尤明許的臉一下子紅了,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冷笑著說:「我看你這個腦子,沒回真是要什麼缺什麼。一會兒忘這個,一會兒忘那個。」
  
  殷逢淡淡答:「是啊,如果不是有阿許,我現在說不定已經瘋了。」
  
  尤明許愣了愣,怎麼覺得他的眼神和語氣有幾分認真。難道他心裡真的這麼認為的?
  
  「瘋了更好!」她沒好氣地說。
  
  殷逢一把摟住她的腰:「瘋了我也要得到你。」
  
  「等一下。」尤明許再次推開他,心想這算什麼事兒?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他從貴州回來,兩人好到一起,往往說著說著正事,就不知道歪到什麼地方去了。來個搏擊場談機密,怎麼就歪到他瘋了也要她這種假設上去了?
  
  就好像兩個人說兩個人的事,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尤明許嚴肅起來,說:「你知不知道,如果是你身邊的人,意味著什麼?」
  
  殷逢靜默不語。
  
  尤明許說:「我們身邊的最近的人,就是許夢山、塗鴉、陳楓、冠軍、小燕,還有我隊裡的幾個骨幹。」
  
  殷逢接話:「還有丁雄偉,去了雲南的景平,死掉的羅羽。」
  
  尤明許心頭一震,脫口而出:「他們中間的每一個,我都不相信會是那個人。」
  
  殷逢則看著她說:「我的四個人,我也完全相信,不會是那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8 10:09 PM

第292章 全面優化(2)
  
  兩人又都沉默了一會兒,殷逢說:「但如果是我們身邊的人,就解釋得通了,他為什麼要隱藏著。為什麼每次我們倆查案子,懲罰者似乎都能洞察先機。當然,也有幾次,我們和懲罰者交手,佔了上風的。但這會不會是那個人為了不洩露身份,棄車保帥呢?」
  
  尤明許心中一下子湧起深深的冷意。
  
  這時殷逢摟著她說:「也說不定,只是我見過的,或者以前認識的某個人。」
  
  尤明許點了點頭。
  
  殷逢說:「這件事先保密,你我心裡有數,暗中觀察,靜觀其變。先集中全力,抓住學徒殺手,說不定,能把什麼人給引出來。」
  
  尤明許和殷逢回到辦公室,許夢山和幾個骨幹也在,都在整理交流今天的偵查工作。殷逢說:「去會議室吧,我有些新想法。」
  
  大家都看向他,殷逢笑笑,對尤明許說:「剛才是壞消息,現在這個,是好消息。」
  
  大家走到會議室裡,都是一愣。
  
  因為那一面牆的黑板上,畫了一張表格,還寫滿了字。許夢山讀了出來:「左邊……許霸坪,右邊……學徒殺手!這是他們的對比分析?為什麼?殷老師,你找出他們的關聯了嗎?但老丁之前已經說了,當年的兇手100%是許霸坪,這個肯定是模仿難不成當年的許霸坪,還留下了個徒弟?」
  
  許夢山這個說法可謂是石破天驚,說得大家都是一呆。尤明許也蹙眉她對許霸坪的資料,比誰都熟悉,他家道落魄、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到最後更是精神瀕臨失常,瘋狂作案。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收徒弟?
  
  卻沒想到殷逢挑了挑眉,說:「你腦子轉得還挺快,誰知道呢?說不定當年,真的留下了這麼個人。各位,先看看他們的行為分析對比表格吧。」
  
  眾刑警都睜大眼看著原來這玩意兒叫行為分析對比表格。
  
  現在的殷逢可不是當年的尤英俊,有什麼發現,就炮仗似的一股腦說出來,這些刑警還不一定服氣。他會玩心眼多了,就像現在,明明有了發現,卻不明說,而是先把線索,放到刑警們面前,最好是讓他們自己發現,這樣,不是好使喚多了?
  
  於是殷逢氣定神閒地先坐下來了,還在旁邊的飲水機,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尤明許也抬頭看著。表格的第一項,也就是第一個對比項目,是「標記行為」。
  
  兩個殺手的標記行為,都是「割去乳頭、重傷性器官」,對比結論是「相同」。
  
  第二項:「目標」。
  
  許霸坪:20~30歲女性,隨機。
  
  學徒殺手:20出頭的按摩女郎,性格老實保守、交友不多。
  
  結論:目標選擇更精確、更易掌控。
  
  第三項:「性侵行為」。
  
  許霸坪:有。
  
  學徒殺手:無。
  
  結論:前者通過直接性行為達到高潮,後者通過犯罪過程本身達到高潮。
  
  看到這裡,尤明許怔了怔,似乎是更加品出兩個殺手的區別了。
  
  第四項:「計劃性」。
  
  許霸坪:沒有計劃,隨機選擇,簡單跟蹤,激情作案。
  
  學徒殺手:制定計劃,挑選目標,周密跟蹤,計劃作案。
  
  第五項:「現場」。
  
  許霸坪:不打掃,留下非常多的痕跡和證據。
  
  學徒殺手:打掃,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第六項:「受害者反應」。
  
  許霸坪:有的反抗,有的沒有反抗。比較多的肢體接觸和傷痕。
  
  學徒殺手:全無反抗,沒有任何多餘肢體接觸和傷痕。
  
  第七項:「時間間隔」。
  
  許霸坪:不定。
  
  學徒殺手:10天。
  
  第八項:「主要工具」。
  
  許霸坪:繩索、匕首。
  
  學徒殺手:繩索、匕首。
  
  第九項:「其他工具」。
  
  許霸坪:無。
  
  學徒殺手:迷藥、手套、膠套、口罩、頭套。
  
  第十項:「有無談話」。
  
  許霸坪:無。
  
  學徒殺手:有。
  
  ……
  
  這時,一個刑警說:「我看,這怎麼能是徒弟呢,明明每一樣,做得都比許霸坪高級!」
  
  大家紛紛贊同。
  
  尤明許心中卻是一動,殷逢不會無緣無故強調這個,意義何在?而且這麼看起來,學徒殺手,真的是把許霸坪每一項做得有紕漏的地方,都做到位了……等一下,這本身,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殷逢看著她的表情,彷彿明白,她已經想到了。他露出盈盈笑意,尤明許卻覺得他笑得太邪氣,轉頭不看。
  
  殷逢見她兔子似的躲開了,又是微微一笑,再看眾刑警,應該都已察覺了不對勁,他開口:「在你們眼裡,某一項實物證據,背後一定對應著特定的原因。指紋對應身份,足印對應身高體型行走習慣,血跡噴射方向對應著行兇手段……其實行為分析也是這樣。變態殺手的某個不尋常的行為,一定對應著他的心理特徵。
  
  這不是湊巧。學徒的標記行為,完全和許霸坪相同,核心兇器也是一模一樣,作案手法和過程大體一致他是有意的。
  
  可是,古往今來,連環殺手那麼多,許霸坪算不上有個性,也算不上出色,他為什麼挑中了許霸坪模仿?這是第一個疑點。
  
  第二個疑點,他並不只是簡單的模仿,而是『全面優化』。許霸坪每一個做得不夠好的點,他都優化了,完善了,做得完美。換句話說,他是否是覺得,當年的許霸坪,做得不夠好?」
  
  大家都是一愣。
  
  許夢山脫口而出:「學徒也和當年的案子有關?」
  
  一個刑警說:「可是當年的話,學徒應該只有幾歲……」說到這裡,他自己一怔。
  
  尤明許說:「我們立刻查一下!當年是否有和案件有關,甚至目睹過案件的兒童!對了,我想起有一名受害者的孩子,就只有幾歲。」
  
  另一個刑警卻說:「受害者?受害者的孩子,怎麼還會覺得,殺死母親的兇手,做得不夠好,自己再做一遍更好的?」
  
  尤明許卻沒說話,看向殷逢,而他目光幽幽,顯然是讚許她的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8 10:10 PM

第293章 全面優化(3)

  她也想起陳昭辭案時,殷逢就說過:正因為受害者,更容易走不出傷痛,轉身成為加害者。想到這裡,她心中又驚了一下如果學徒真的是受害者身份,那樣就更符合懲罰者組織的要求。
  
  許夢山卻是和殷逢、尤明許相處的時間多了,也有些心領神會,點頭說:「我馬上派人查。」
  
  殷逢這時說:「這是可能性之一。還有一個可能,學徒不一定和當年的案件有關,他只是個狂熱的犯罪愛好者。但因為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他對這個許霸坪案情有獨鍾,所以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得更完美更好。你們先查第一條線吧,如果沒有結果,我們再想辦法從這個角度入手。」
  
  許夢山去查當年與案件有關的適齡兒童,很快就有了結果。
  
  因為情況非常簡單明瞭。
  
  當年,有兩名受害者留下了孩子,一個5歲的男孩,一個2歲女孩。5歲男孩已經查到,無論外形體態,與兇手都不符合,並且也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
  
  而許霸坪那邊,他獨來獨往,身邊怎麼可能有孩子?親戚家倒是有幾個孩子,與他們家早就疏遠。案件發生時,那幾個孩子也不在本市。許夢山還非常仔細地查了那幾個孩子的條件和不在場證明,也都不符合。
  
  也就是說,這條線,沒有收穫。
  
  許夢山把結果告訴殷逢時,也說:「時間過去太久,至於還有沒有別的無法預知的情況,譬如說有沒有兒童意外目睹過現場,或者當年兇手和受害者家的鄰居有沒有孩子,這個就沒法細查了,好多都拆遷搬離了。」
  
  殷逢倒沒有感到很意外,點點頭說:「讓你們查這個,本來就是想看能不能走個捷徑。查不到也沒關係。無論他是否與當年的案子有關,他都是個犯罪愛好者。他對許霸坪那麼熟悉和關注,我想一定留下過行為證據。這個我們待會兒再討論怎麼查。阿許,受害者的規律,找出來沒有?」
  
  尤明許答:「還在查。」
  
  殷逢笑笑,點頭:「我想,應該快了。」
  
  這話一說,許夢山和尤明許心頭微震。
  
  確實,他們也有同感。原本,這是個無頭無腦相當棘手的案子,兇手完全就藏在茫茫人海裡,看不到任何與受害者的明顯關係。但如今他們多線並進,殷逢一次次的描述,儘管還沒有找到明確線索,可兇手的輪廓外形、偏好、人格、心態似乎都已經在他們面前,逐漸成型。那感覺就像周圍糊了一層窗戶紙,說不定哪個地方就會一插而破,抓到兇手。
  
  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高瘦,看似尋常,實際自視甚高。
  
  他通過某種潛在的手段,盯上了洗浴城的女按摩技師。並且有某種門路,熟悉瞭解受害者的性格習慣。
  
  他也許和多年前的案子有關。
  
  他是個狂熱的犯罪愛好者,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完美優化這個案子。
  
  ……
  
  「接下來……」殷逢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咱們頭腦風暴一下吧,之前都是根據學徒殺手已經做出的行為,去歸納他的性格特徵。現在,我們根據他的性格特徵,預測一下,他會做出一些什麼樣的行為。一旦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行為,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抓住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8 10:55 PM

第294章 假如我死(1)
 
  偌大的會議室裡,燈光通明,就坐了殷逢、許夢山和尤明許三個人。
  
  尤明許望著殷逢嘴角噙著的笑意。
  
  她怎麼覺得,他今天有點古怪呢。格外的耐心,溫柔,還主動提出要和他們這兩個臭皮匠頭腦風暴。
  
  許夢山也不是外人,尤明許就問:「你今天怎麼這麼好?」
  
  許夢山噗嗤笑了。
  
  殷逢也覺得許夢山不是外人,手越過桌角,將她脖子一捏,揉了兩下,說:「那我不是看你面子?」
  
  許夢山輕咳一聲,過分了啊,撒狗糧時簡直不把他當個人。
  
  尤明許打掉殷逢的手。
  
  殷逢說的是實話。因為尤明許的緣故,他一直看許夢山就挺順眼的。而且現在尤明許終於同他好了,雖然才幾天,他的心卻彷彿始終被一層淡淡的愉悅給籠罩住。心情好了,對著她的兄弟們,也多用了幾分心思。
  
  殷逢此時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叫做「盲目討好」。
  
  殷逢又說:「也不光是看你面子,既然要預測學徒的行為,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人做不到的。多個腦袋,多個想法,說不定能碰撞出收穫。」
  
  尤明許和許夢山點頭。
  
  殷逢說:「那開始吧。」他往後靠在椅子裡,雙手交叉胸前,跟大爺似的,睥睨著他們倆:「你們倆隨便說,不必在意對不對。再不合理都沒關係。」
  
  刑警們分析查案,一向邏輯為先,講求嚴密,這樣的頭腦風暴,尤明許他們還真的很少做。他們管這樣叫「瞎琢磨」。不過兩人還是聽殷逢的話,開始瞎琢磨了。
  
  許夢山皺眉思考:「他既然是犯罪狂熱愛好者,會不會買很多刑偵方面的書和?」
  
  殷逢站起來,走到黑板前,記下這一條:「繼續。」
  
  尤明許說:「他會很關注歷年來發生的案子,關注這一類的新聞。」
  
  殷逢眉一挑,接話:「甚至有可能積極發表對案件的評論和看法。」
  
  許夢山說:「他既然對許霸坪案那麼感興趣,會不會想辦法接觸當年辦案的員警,打聽消息?」
  
  尤明許:「有可能!」
  
  「他也許會對作案的兇器很感興趣,購買很多類似的東西,譬如望遠鏡,手套,放大鏡,拋屍袋、解剖刀……」
  
  「那他會不會解剖過屍體?」
  
  「即使沒有解剖過人的屍體,有沒有可能解剖過動物的?」
  
  「他第一次作案,就這麼大動靜。之前肯定有過積累和演練的過程。他會不會虐待動物?攻擊過女性留下過案底?會不會強行入室過?」
  
  「他會怎麼處置紀念品?風乾?拿瓶子裝起來?吃掉?」當殷逢說到這個可能性時,尤明許和許夢山都臉色複雜地看他一眼,他神色平淡,若無其事,繼續頭腦風暴:「風乾不好看,吃掉,以後就見不著了,他捨不得。說不定他會拿福爾馬林泡起來,色澤好看,畢竟很多電視劇和書裡,都是這麼做的。當我們找到他住的地方時,說不定會發現幾個漂亮的玻璃瓶子。」
  
  ……
  
  三個人無拘無束地討論了一個多小時,殷逢在黑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又劃掉很多大家覺得無法查或者沒有價值的可能性,最後,留下了五條——
  
  1、他有可能接觸當年辦案的員警——需要找到當年的員警詢問;
  
  2、他有可能極其關注兇殺案新聞,並且公開發表評論看法,企圖引人注意——可以在網上搜集類似線索,看是否有可疑人員;
  
  3、他購買過違禁刀具和物品;
  
  4、他有可能攻擊過女性——查實近期區域內的跟蹤、強姦未遂或者攻擊女性案件;
  
  5、他有可能強行入室——查實近期區域內的此類報案線索。
  
  這樣討論完一番後,許夢山和尤明許竟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許夢山看殷逢的目光,甚至多了幾分欣賞,把殷逢的肩膀一搭,說:「殷老師,你可真行啊。現在我覺得你和尤姐是真的好配!」
  
  尤明許瞅許夢山一眼,倒也不反駁。
  
  殷逢眉眼間漾起深深的笑意,說:「那是當然。」又看一眼許夢山說:「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學妹?」
  
  許夢山哈哈大笑,尤明許卻白他一眼,呵,學妹都介紹上了,浪蕩公子的勁兒又上來了?他敢!還有,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都開始一起討論女人了?
  
  尤明許淡道:「笑夠了嗎?還不接著說正事?」
  
  許夢山衝殷逢擠擠眼,殷逢身子往前微傾,看著尤明許說:「當然要說正事,都聽你的。」
  
  許夢山都快被酥死了,轉頭望著一邊,尤明許依然不給殷逢好臉色,說:「那接下來怎麼查?」
  
  這幾條結論,可以說是天馬行空,沒有任何實證,卻是他們認真討論出來的,覺得兇手很有可能做的事。
  
  殷逢說:「第二、第三點,涉及網路,我這邊讓冠軍去查。」
  
  許夢山點頭:「那第一、四、五,我來落實。」
  
  話一說完,三人互相看著,卻都看到彼此眼裡擋不住的光。
  
  ——
  
  這天,等殷逢和尤明許回到家,已經夜裡1點多。
  
  殷逢去洗了澡,出來時,就看到尤明許趴在床上,還在不知疲憊地看卷宗。
  
  他目光微斂。
  
  燈光暗柔,光影閃動。某人只穿了條睡裙,布料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苗條又健美的身材。
  
  他走到床邊,也不做聲,開始慢慢地摸。尤明許被他摸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打掉他的手。
  
  他卻直接趴到床上,從背後壓著她,頭埋下來。
  
  尤明許被他壓得全身都有點顫,說:「你發什麼瘋?」
  
  他淡道:「看到你就想發瘋。」
  
  尤明許說:「精蟲上腦。」
  
  殷逢卻說:「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對那種事,並沒有多狂熱。」
  
  尤明許想想這幾天某人傷重初癒的表現,冷笑一聲,騙小孩呢?
  
  殷逢自然也想到,笑了,說:「我只對你狂熱。」
  
  尤明許轉過身,這樣就和他抱在一起,兩個人無聲貼著,周圍卻彷彿有某種寧靜而柔軟的氣息在縈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9 09:54 PM

第295章 假如我死(2)
  
  尤明許說:「現在我們同時在查7個疑點。」
  
  她一說,殷逢就明白是哪7個,點頭說:「總會有一兩個靈的。」
  
  尤明許笑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類似要碰運氣的話,殷逢卻秒懂她在笑什麼,說:「行為分析,本來就是推測出從心理學上來說,可能性最大的結論。你聽過沒有,美國一位犯罪心理學專家,甚至還推測出,抓到兇手時,他會穿著一身雙排扣的西裝。這個你要怎麼解釋,人家真的就穿著這樣一套西裝,被抓住了。」
  
  尤明許摸摸他的額頭,說:「好了,我知道你有道理。」
  
  他說:「又把我當尤英俊了?摸狗呢?」
  
  尤明許哈哈笑,結果被他翻身壓著,狠狠又收拾了一頓。
  
  ……
  
  而後,殷逢把她摟在懷裡,兩人都有點喘,也有點心猿意馬,殷逢忽然握著她的手說:「我有預感,學徒殺手,很快就會露出原型。我們離他不遠了。」
  
  「嗯。」
  
  殷逢說:「如果抓到他,懲罰者說不定也會露面。那個人,我們不知道是誰。這一回,他也許要拼盡全力,去實現自己的目的。我們都是擋路的,我大概,是最大的一顆擋路石。」
  
  尤明許心頭一緊,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麼。
  
  然而殷逢卻想起貴州的那些斷續回憶,想起他們對他的折磨,還有曾經差點毀掉他的那些恐懼、仇恨和瘋狂……他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怎麼向尤明許描述那樣的感受,某些罪惡,某些偏執,或許連尤明許都無法想像。而他,本來和他們是相似的,現在卻站在對立面上。他毫不懷疑,他們想要拉著他墜落。就好像同時墮入地獄的人,跑脫了你一個,那麼剩下的,一定會拼了命把你拉回去。尤其是殷塵,愛他,也恨他,想要得到他,想要毀了他。如果有機會和他同歸於盡,他想殷塵絕對不會猶豫。因為殷塵那樣的人,也早就想要得到一個解脫了。
  
  而那人是他認識的,或許就在身邊。他卻根本無法懷疑身邊的任何人。那樣,也意味著信念的崩塌。在這一點上,他和殷塵是一樣的。死可以,信念不可以崩塌。如果崩塌了,他一直以來的反抗,將沒有任何意義。
  
  對方,也是算準了這一點吧?
  
  所以……這條與惡對抗的路走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他們是否還有針對自己的計劃?而他是否又會不慎墜落,就像那天在貴州被邢琰君襲擊一樣,在她面前墜落。當然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反擊。但如果,又有意外呢?
  
  以前殷逢從來不想這樣的問題,那個生活放蕩,始終對抗自己的殷逢,生死本來就是一場笑話。就像陳楓曾經抵抗不了自殺的誘惑,就像小燕總是悲觀的覺得自己會死在血泊裡,他其實也覺得,死真的沒什麼可怕的。他甚至希望有一天,自己死得特別一點,讓人印象深刻,死得不平庸乏味,就夠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還是不懼死,可他要和尤明許在一起。他甚至覺得時間不夠用,有時候想想,覺得哪怕活到百歲,還有70年的人生,也少了點,還是有盡頭。他有時候甚至想,人生為什麼要有盡頭?人的慾望,他對阿許的慾望,根本沒有盡頭。
  
  可如果,這一戰裡,他出了什麼事呢?
  
  想到這裡,他突然自個兒譏諷地笑了,居然開始患得患失了嗎?
  
  「在想什麼?」尤明許問。
  
  殷逢低頭,看著她,問:「阿許,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尤明許一愣,很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答:「你死了我能怎麼辦?」
  
  殷逢想像了一下,發現如果自己死了,她也自殺追隨,他的心裡得到的不是滿足,而是疼痛和不捨,他不願意。
  
  不過,這女人壓根兒也沒提殉葬的事。而他和她定情那晚,情緒激動時,分明已對她表白心跡。她是不是根本就沒聽進去?
  
  於是他狠狠捏了她一下,才說:「如果哪天我出了事,你要記得我,永遠記得我。」
  
  尤明許卻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你出事,我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會自殺,我又不是為你活著的。但是,我從此不會再想起你,不會再見陳楓他們,不會再去別墅。我提都不會提起你。什麼犯罪心理學行為分析的結論,我再也不會聽。看到姓殷的我就繞道走。」
  
  殷逢一聽,就知道她明白自己在顧慮什麼。他靜了一會兒,從背後緊緊抱著她,說:「夠小氣的。」
  
  尤明許卻轉頭,一把按住他挺拔的鼻樑,按得他的俊臉都變形了,她說:「你敢出事?好好讓冠軍他們保護你,別讓我操心!什麼亂七八糟的,殷逢你居然也會杞人憂天。有我在一天,那一天就永遠不會來。尤英俊,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尚方寶劍,可以擊退一切妖魔鬼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殷逢眼眶竟有些熱,而他已分不清,令他心潮這樣湧動的,是曾經屬於尤英俊的情緒,還是現在的自己。他將她緊緊按在懷裡,說:「誰說我怕了?我會狠狠收拾他們,給我的阿許看。」
  
  ——
  
  各方面的調查,各有進展。
  
  首先,許夢山那邊傳來消息。他想盡辦法找到了當年負責本案的兩個老刑警,提起許霸坪案,兩人記憶深刻。這些年,說到和他們談起本案的人,不知有多少。
  
  但其中一名老刑警,在許夢山的循循善誘下,記起有一位年輕人,他對那人有些不同尋常的印象。
  
  退休的老刑警記得,那是有一回,他去樓下的餐館喝酒,喝得差不多了,迷迷瞪瞪摸錢包,鄰桌有個特別斯文的年輕人,替他倒茶,幫他叫人結賬,還和他聊天。
  
  老刑警性子開朗豁達,見那年輕人長得秀氣,像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夥子,也就多了幾分好感。兩人乾脆喝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9 09:56 PM

第296章 假如我死(3)
  
  沒想到年輕人對於刑偵啊、犯罪心理還有些見解,兩人聊起最近幾年轟動全省的幾起案子,年輕人居然都知道。一個老刑警,最喜歡幹什麼,最喜歡喝了酒說自己破過的案子,吹牛逼啊。兩人相談甚歡。
  
  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聊到了許霸坪案。
  
  年輕人說:「你覺得許霸坪厲不厲害?」
  
  老刑警下意識就說:「厲害。」在他的概念裡,殺了那麼多人,狼心狗肺的,可不是個狠厲人物。
  
  年輕人卻笑笑,說:「我看他也就不過那樣。其實他的作案手法很簡單,又粗暴,根本就沒花什麼心思。一是陌生人作案,實在太難偵破了,要不然建國以來,那幾個臭名昭著、殺了幾十個人的殺手,不過是小學畢業,有的乾脆是農民,為什麼抓了幾年才抓到?二是當年的刑偵手段還是落後,要把他放在今天,監控馬上就拍到了,一天就能抓到。」
  
  老刑警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認,年輕人講得是有道理的。
  
  不過那個年輕人,態度轉換也特別快,又特別好奇、耐心地,問起他當年一些案件的細節。因為案子早破了,兇手抓到了,只要不涉及受害人具體身份,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老刑警就一五一十對他說來。
  
  最後老刑警都喝糊塗了,還是年輕人把他送回家的。
  
  但他也就見過年輕人一面,再也沒有見過。
  
  ……
  
  尤明許聽得雙眼直冒精光:「那位老同志還記不記得,年輕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許夢山答:「那人沒說叫什麼名字,又過去了兩年,只見了那一面,長相,老同志說只有個大概印象了。不過死馬當成活馬醫嘛,嘿嘿,我已經把老同志請回來了,待會兒就去請畫像專家。」
  
  這裡說的畫像專家,就是畫肖像的。
  
  尤明許聽了很高興,哪怕只有個大概輪廓,也有了方向。而且聽老同志這麼說,那個年輕人是非常符合監控裡的兇手模樣,以及殷逢對那人的犯罪心理描述。
  
  而許夢山查的第四條線,是最近是否有襲擊、跟蹤女性的報案。一查查出十多起,但有的已證明是搞錯了,有的已經抓到罪犯。倒是有那麼兩起,單身女孩也是半夜下班回家,感覺有人跟蹤自己。但是女孩比較機警,趕緊跑了脫身。尤明許就讓許夢山去查相關監控,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第五條線,查強行入室。這條線倒沒有什麼收穫。
  
  而尤明許手裡那條線,兩家洗浴城所有員工、顧客,都被她查了個遍,並沒有嫌疑人。連那些經常來送外賣的人員、維修工、保潔……也都捋了一遍。她也感覺這麼查一下不是辦法,她還是有那種感覺,其實規律應該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應該跑那麼遠的,應該是有什麼關聯性,被她忽略了。
  
  殷逢也這麼想,並且對她說:「不如我帶你去按個摩,你熟悉一下流程,再找個按摩技師好好聊聊,看她們從加入公司第一天開始,是個什麼樣的流程,會接觸那些人,一天到晚是怎麼過的?」
  
  尤明許說:「去你的!」雖然知道兩家都是正規洗浴城,過去的殷逢也不止於那麼墮落,但她聽到他提吃喝玩樂消遣的事兒,心裡就不滿,心想現在人到了她手裡,自然由不得他,給他牢牢管死了。按摩?讓冠軍學了給他按吧!
  
  殷逢自然不知道尤明許的心思,見她冷言拒絕,也不以為意,轉念一想,吩咐陳楓去查一套好學的按摩手法來,發給自己。他聰明,拿手機看幾遍就記住了,想著晚上回家了……臉上便露出笑意。
  
  不過,尤明許雖然不打算去按摩,殷逢說的那番話中,卻有句話打動了她。她感覺到有一條原本不起眼的線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只不過,能不能查出東西,還為時尚早。於是她轉頭請了一位信息技術部門的同事協助,去查證一些東西。
  
  於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最先提供突破性線索的人,是編外人員、殷逢家的園丁——冠軍。
  
  是在殷逢把任務分配給冠軍第二天的晚上,也是離第二名受害者遇害,過去第5天時,冠軍把一堆網路上的帖子目錄,和幾個IP地址追蹤結果,發給了大家。
  
  他不肯進局裡,於是還是只有殷逢、尤明許和許夢山在電腦上看。
  
  冠軍按照殷逢的吩咐,把各大論壇上,討論一些著名連環殺人案的帖子,都整理起來。此外,還整理了三個帖子,在網路上也有比較高的人氣,卻是專程討論許霸坪案的。直至上個月,這三個帖子,還有人回復。可見,關注暴力的東西,是人的本性。
  
  冠軍從這些討論內容裡,甄選出了三個IP。
  
  尤明許問:「他是怎麼選出來的?」
  
  殷逢答:「我讓他把覺得說的有道理的,選出來。」
  
  尤明許一滯:冠軍本來就有點不正常,讓他選有道理的——可不正是歪打正著嗎?
  
  三人拿起資料看。
  
  第一個IP的主人,對網路上好幾個連環殺人案,都發表過很多次看法,對許霸坪案,也說過一兩次。他的看法是:許霸坪是個很有才氣的殺手,雖然出身很差,也沒讀過什麼書,但是能連做好幾起案子,可見機敏靈活。而且他的話語裡,透著意思,覺得許霸坪根本不在乎被抓,他尋求的是解脫。
  
  殷逢看到這裡,讚了句「說得沒錯」。
  
  此外,這個IP的主人,在幾個論壇,用的都是同一個ID,所以在這個討論圈子裡,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
  
  殷逢說:「不是他。」
  
  第二個IP的主人,像是個對犯罪心理和刑偵有所研究的,每次對案件發帖,幾乎都是把案件推理一遍,或者把已知的作案手段分析了一遍。雖然他的分析有對有錯,但很多地方,還是都說對了。許夢山看著就搖頭:「高手在民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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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9 09:59 PM

第297章 假如我死(4)
  
  對於許霸坪的案子,那人也發表過看法,但是側重對許霸坪的犯罪心理分析,分析出他是家中獨子、遭受心理和生理雙重創傷,他的變態有兩方面因素。而對於許霸坪的作案手段,只提了一句:粗暴簡單,運氣好。並沒有多談。
  
  許夢山舔舔舌頭:「會不會是他?」
  
  殷逢說:「再看看另一個。」
  
  第三個IP的主人,很有意思,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ID,有時候用馬甲,所以他的發言,有的很有熱度,有的根本沒人注意到。只不過有冠軍在,這幾十個ID統統被放到了一張紙上。
  
  中間甚至還有個ID,叫做「許霸坪的祖師爺」,看得三人眼睛都是一亮。
  
  再看那人的發帖內容,他對於各大連環殺人案,也發表過看法,但發表最多的,就是許霸坪案。幾乎每個有關本案的討論帖下,都能看到他的馬甲。
  
  他在一個回帖裡說:「許霸坪的標記行為,很有意思,割去女性的乳頭,代表剝奪其女性特徵;重傷性器官,卻代表著對女性的憎恨,和愛。別看他出身草根,也沒學過犯罪心理學,可是他要表達的東西,卻很深刻。」
  
  又在另一個回帖裡說:「許霸坪的手段,放在今天,根本就不夠看的。」
  
  還說:「可惜了。他的立意很好,卻連基本的殺手素質都沒有。這起案子,本來可以做成類似於南大碎屍、重慶紅衣男孩那樣的懸案,當時破不了,永遠就破不了。」
  
  而對於他這樣的言論,網友有罵的,有好奇請教的,卻也有讚美仰慕的。
  
  只看得殷逢三人神色越來越凝重。
  
  「看這裡!」許夢山指著其中一條內容說。
  
  尤明許定睛一看,是那人提到:「……我外婆就和許霸坪住在一個小區,我小時候有時候去外婆家,就經常看到他。有一次,我還看到他拿著個包,尾隨一個女人。可惜後來就被我外婆抱走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去殺人了。可惜沒有親眼看到,只能憑新聞報紙想像。不過,我外婆也認識他,和我說了很多他的事。」
  
  這樣一來,這個人就符合殷逢做出的另一條畫像條件了!
  
  看到這裡,殷逢的眼睛都微微瞇了起來,許夢山則乾脆拍了他一下,說:「我靠!不會真的就是這個人吧!果然是曾經見過許霸坪,還差點目睹了他作案!又是個犯罪愛好者,他對許霸坪的看法,也和你的分析一模一樣!」
  
  殷逢微微一笑,只說了句:「條條大路通羅馬。」
  
  尤明許也很高興,問:「冠軍有沒有弄到那人的地址?」
  
  殷逢看她笑,眼裡的笑意更深,往那疊資料最後一張最末尾的一行手寫字上一指:「冠軍抄在這兒了。在這裡,他昨天還在這個位置上網。」
  
  尤明許心頭一震,再看那行手寫字,居然寫得龍飛鳳舞很有功力,比她和許夢山的字好看一百倍。她不禁一愣——突然也想罵一句臥槽!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冠軍學不好幹不了的事!
  
  「出動!」尤明許說。
  
  許夢山點頭,倒也有點猶豫:「這樣行嗎?咱們沒有任何證據就跑過去,只不過因為人家在網上發了有關這個案子的帖子。」
  
  尤明許斜眼瞥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同志的畫像做出來沒有?」
  
  許夢山精神一振:「應該快了!我再催催,要是這麼多事,都撞在同一個人身上,不是他是誰呢!你說得對,咱們先出動,萬一不是,就當是和人瞭解情況,再回來就是了。」
  
  尤明許點頭,立刻點齊人手,下樓出動。
  
  殷逢跟在她身後,神色很沉靜。尤明許想了想,私下問他:「你有多大把握?」
  
  殷逢看她一眼:「十成十。」
  
  尤明許頓時有些高興,又有點莫名的不爽。看起來這麼棘手,這個嚴重,這麼難搞的案子,要是被他這麼天馬行空憑藉一條行為預測給破了,感覺確實詭異啊。那他們前面做了那麼多工作,豈不是都沒什麼用?
  
  哪裡想到殷逢簡直就是個人精,她一沉默,他就明白她在想什麼了,伸手捏捏她的臉,安慰道:「不必氣餒,我只有推理,沒有證據。就算找到了人,還得靠你們辛苦點兒去收集證據。」
  
  尤明許:「……」
  
  她是該榮幸呢,榮幸呢,還是榮幸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9 10:01 PM

第298章 學徒身後的人(1)
  
  夜色已經很深了,臨近半夜。
  
  尤明許等人來到那個Ip地址指向的位置時,都有點意外。因為這是個看著很普通的居民小區,保安齊全、一片寧靜。
  
  他們還以為會找到個深山孤屋、廢棄倉庫之類的呢。
  
  可見,大隱隱於市,不是沒有道理。
  
  眾人搭乘電梯上樓,來到目標住戶門口。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大家都沒拔槍,許夢山上前,看了一圈沒有安裝門鈴,就敲了幾下門。
  
  無人回應。
  
  那麼是沒人,還是不應?
  
  案情嚴重,殷逢又說過「十成十」的話,尤明許也覺得此人非常可疑,當機立刻,看向殷逢,遞了個眼色。
  
  殷逢笑笑,從口袋裡掏出個半個巴掌大的金屬圓盒,打開,裡頭是一小卷鐵絲,還有鐵片、萬能鑰匙、膠帶之類的。
  
  除了尤明許和許夢山,其他刑警呆呆看殷逢蹲下開鎖,完全沒有辦法把他和之前在辦公室裡帶著他們推理的那個殷老師,聯繫在一起。
  
  沒一會兒,鎖應聲而開。
  
  既然已經闖了空門,尤明許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帶著人魚貫而入。這居然是一套沒有裝修的房子,四壁光禿禿的,他們頭頂有一根電線牽過去,天花板上掛了幾個燈泡。
  
  許夢山摁開牆上的點燈開關,一室通亮。
  
  然而當大家看清客廳的一切,卻驚呆了!
  
  依然是光禿禿的牆和水泥地面,沒有半點裝修和傢具。正對著他們的那面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照片,至稍微一看,就知道照片分別屬於兩個女人。
  
  一個是洛婷,一個是周丹。
  
  從角度看,照片全都是偷拍、抓怕的。有她們各自在路上行走、餐廳吃飯,走出洗浴城、走到家樓下……
  
  尤明許心中湧起一陣冷意。
  
  而照片牆的旁邊,還掛著塊黑板,上面畫著許多條路線圖,標記著時間、地點。
  
  殷逢還在她身邊說:「看,他做得多標準,都可以當範本了。」
  
  尤明許不知道殷逢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說這句話的,她的臉色越的冷,繼續巡視屋內情形。
  
  窗戶上掛著窗簾,全黑,很厚,此時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完全隔絕了外頭的所有視線。
  
  房屋正中,那個電燈泡下,放著個小方桌。此時電線懸著燈泡,燈光亮起,照亮書桌周圍一小片地方,不知怎的,看著就有些滲人。
  
  方桌上有個水杯,留著個外接鍵盤、滑鼠、滑鼠墊,卻沒看到電腦。網線插口丟在桌上。電腦被人帶走了。
  
  這應該就是那個Ip的位置。
  
  尤明許又抬頭望去,地上還堆著些東西——一個行李袋,許夢山打開看了,說:「是些衣服。」旁邊還有黑色大塑膠袋,許夢山蹲下打開一看,卻是一愣,立刻叫尤明許過來。
  
  原來裡頭放著的,有一捆繩索,繩索上還染了一點血跡。還有成捆沒用過的口罩、頭套、腳套、手套……
  
  「媽的就是他!」許夢山興奮地喊道,「板上定釘了!」
  
  其他刑警也很激動,沒想到僅憑殷逢幾句分析,就摸到了兇手的老巢。雖說他們之前沒有證據,現在滿屋子都是證據。
  
  尤明許也露出笑意,立刻給丁雄偉打電話彙報,請求鑒證班和警力支援。
  
  掛了電話,尤明許卻看到許夢山凝重地神色:「尤姐,這裡還有東西。」在裝繩索手套那個袋子後面的牆角。
  
  尤明許和殷逢走過去一看,都是一怔。
  
  靠牆放著五個精緻的玻璃瓶子。兩個裡頭有東西,瓶身上還貼了死者的小照片。三個是空的。
  
  尤明許突然感覺想吐,說不出的噁心難受和憤怒,她轉過頭去不再看。殷逢也盯著那幾個瓶子,神色波瀾不驚:「他還真準備了漂亮玻璃瓶子……」察覺到尤明許的異樣,他將她的頭按在胸口,說:「阿許,忘掉這個。」然後瞪了眼許夢山。
  
  許夢山也看得心裡難受,可被殷逢瞪了一眼,又覺得委屈,這是重要證據,尤姐不可能看不到。刑警的生活,不就是這樣?他們已經看到太多不想看到的畫面,可還是要繼續看下去。
  
  尤明許掙脫殷逢的手,說:「我沒事。」
  
  許夢山想了想,說:「現在證據確鑿,那個人還沒回來,我們要不要……」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在這裡守株待兔抓人?」
  
  尤明許思索片刻,卻抬起頭,看向天花板一角,許夢山和殷逢也抬頭望去。
  
  牆角,裝了個監控攝像頭,並且是正對客廳的大門方向。那麼他們踏進屋子的第一秒,對方說不定就察覺了。
  
  尤明許說:「只怕已經打草驚蛇,他看到監控,就不會再回來。我們儘快核實他的身份,主動出擊抓人!」
  
  三人的神色卻都變得凝重。核實兇手的身份,不是難事。這裡是他的老巢,指紋、DNA提取後就能確認。但是需要時間。如果兇手已經被驚動,出逃,只怕又要費一番周折。
  
  不過,現在已經是事半功倍的結果了。
  
  就在這時,尤明許的手機響了,她看著心頭一喜——正是她之前托的資訊技術人員打來的。
  
  想當時,殷逢邀她去按摩未果,還沒得到她的好臉色。但殷逢的某句話,卻觸動了尤明許——
  
  「看她們從加入公司第一天開始,是個什麼樣的流程,會接觸哪些人」。
  
  尤明許突然意識到,公司的人事辦公系統,是會把所有員工的基本資料、照片、住址,甚至每個季度的考核評價結果,都放在裡面的。
  
  如果兇手能進入這個系統,豈不是根本不用冒險和受害者直接接觸,就可以準確選定符合他要求的目標?
  
  但是,兩個洗浴城裡,所有員工尤明許都盤問過了,當然也就包括了能夠接觸到這個系統的員工,沒有人有嫌疑。這也是她之前沒有聯想到,從這個角度去查的原因。
  
  殷逢的話,卻令她想到一句話: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結果即使在不可思議,也是問題的答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9-6-19 10:07 PM

第299章 學徒身後的人(2)
  
  既然別的方面,都沒有找到那個規律,兇手會不會就是登入了這個系統,鎖定目標呢?
  
  沿著這個假設想下去,除了已經被查過的公司人事人員和管理者,還有誰,能夠自由進入這個系統,還不被警方注意到呢?
  
  ……
  
  尤明許立刻讓資訊技術同事去查,這兩個辦公系統,是誰做的。結果現在,同事有了回應——
  
  是同一家軟體技術外包公司做的!這種洗浴城,不可能自己還養一個技術成熟的資訊部門,所以電腦系統都是外包的。只不過這種外包公司,人員流動比較大。但尤明許的同事也是個狠角色,大面積掃蕩排除、順藤摸瓜,就讓他查到了有一名員工,3個月前從外包公司離職,但是經手過兩個洗浴城的系統構建工作。
  
  並且,同事還查到,那個員工近期還一直頻頻從外部IP位址登錄洗浴城的系統,昨天晚上還在登錄!
  
  尤明許只聽得心「怦怦」跳,慢慢吐了口氣說:「他的IP地址是不是……」她報了一串數字。
  
  同事:「咦?你怎麼知道的?」
  
  來不及解釋太多了,尤明許說:「你馬上把這名員工的照片、資料到我手機上。還有,他昨天的瀏覽記錄你能看到嗎?在看哪個女按摩技師的資料?」
  
  同事:「臥槽尤姐,你連這個都知道!他昨晚反覆瀏覽了兩名女員工的檔案,最後還下載了其中一個的全部檔案和照片。我馬上把這個,連同他在外包公司登記的資料給你!」
  
  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名女員工!
  
  為了即時共用消息,尤明許開的是免提,掛了電話,就見殷逢和許夢山都看著自己,一番話說下來,他們也聽明白了。
  
  尤明許一笑,又掃了眼周圍的各種犯罪工具和物品,對殷逢說:「看來你之前說反了,是我抓人,靠你辛苦點給我找找證據。」
  
  殷逢看著她微揚的鳳眸,澄澈的光,心頭也是一盪。他現自己就是喜歡尤明許這樣威風八面勢不可擋的模樣——哪怕是在他面前也耍威風。以前,他可是最煩女人想要爬到他頭上。
  
  可現在……讓她爬吧。
  
  殷逢微微一笑:「夫人英明。」
  
  尤明許哼笑一聲,許夢山確信了尤姐在家中的地位,暗生敬佩。這時,信息同事把資料給了尤明許。
  
  她拿起手機一看,愣住了。
  
  先看到的,是那名頻頻登入系統的外包技術人員的姓名和照片。也就是他們新鮮出爐的嫌疑人。
  
  明韜。
  
  照片應當是他在外包公司的入職照,藍底1寸。照片上的明韜,看起來與一年多前,是有些不同的。依然白淨、清秀,但是那總是擋著眼睛的瀏海,被剪掉了,於是露出略顯深沉的一雙眼。只是那嘴角,依然微微翹著,帶著幾分不羈和冷傲。
  
  尤明許抬起頭,對上殷逢那雙幽沉的眼,彼此都有些心驚,卻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西藏時,有關明韜的一幕一幕,猛然就湧進尤明許的腦海裡。那個聲稱大學剛畢業的男孩,無論身高、年齡、體型都對得上。難怪當時她看監控時,覺得那背影有點眼熟。
  
  明韜的瀏海永遠遮住眼睛,抬頭對他們笑,你永遠看不清他眼裡的光。見到他第一面,他就哈哈大笑,說:有意思,有意思,說不定連環殺手,就在我們當中呢?
  
  他對犯罪學的興趣,對連環殺手的狂熱。他在哪那個對峙的夜晚,一會兒指證這個,一會兒說那個是殺手,是胡攪蠻纏,還是有意為之?
  
  尤明許越想越心驚,又憶起另一幕,她和顧天成坐在帳篷邊說話,風中卻隱約傳來那人冷哼的聲音:「虛情假意、真沒意思,難怪他喜歡殺人。」
  
  顧天成也聽到了,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而當時,尤明許以為,明韜說的「他」,是指那個身份不明的公路連環殺手,也就是顧天成。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明韜自小就心心念著深覺遺憾的另一個連環殺手呢?
  
  ……
  
  尤明許定了定神,不管明韜這一年經歷了什麼,也不管他當初在西藏是否有所隱瞞,甚至他的出現,是否都是有隱情的。現在,他就是本案的頭號嫌疑人,而且盯上了新的目標,且隨時可能察覺警方意圖逃跑,他們得馬上去抓他!
  
  搶在也許可能出現的懲罰者前頭!
  
  殷逢卻彷彿一眼就看穿她心中所想,看一眼外頭濃黑的夜色,說:「現在正是洗浴城下班時間,也是他的活動時間。我想他應該正在一絲不苟地做跟蹤勘查工作,充滿新的興奮和激情,不一定會立刻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我們馬上去攔人!」
  
  ——
  
  確實,已經凌晨2點了。
  
  尤明許立刻做出部署:
  
  一方面,與洗浴城聯繫,確認第三名目標——一個叫蔣湄的女孩,已經於10分鐘前下班。同時從與她交好的同事嘴裡得知,蔣湄回家的具體路線——這是最快的方式。
  
  另一方面,通過手機信號定位,確定蔣湄正在一輛夜班公交車上。在確認她安全後,警方並不打算立刻與她取得聯繫,避免她露出馬腳打草驚蛇,反而引起明韜注意陷入危險。
  
  明韜,會不會也在那輛公交車上?
  
  公交車沿線的警力,已經在迅速調集。
  
  20分鐘後。
  
  尤明許和殷逢躲在路邊的花圃後,其他員警也暫時埋伏著。公交車將於2分鐘後抵達本月臺,也是蔣湄下車的地方。
  
  尤明許屏氣凝神,殷逢站在她身後,也是無聲無息的。尤明許習慣性叮囑:「待會兒別出來,他手上可能有兇器,抓到人再說。」
  
  「嗯。」殷逢說,「都聽阿許的。」
  
  尤明許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後尤明許就感覺到他的胸口,幾乎要貼到自己後背上,呼吸也就在耳邊,她轉頭一看,他正往遠處眺望著,似乎極為出神。
  
  他也收回視線看著她:「小心。」
  
  「嗯。」
  
  兩個人之間,似乎不用說太多的話,哪怕現在是她要衝在前頭,那種親密得彷彿一個人的感覺,卻依然那麼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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