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釋前疑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赤水不知道。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在祈連沐澤拉著她回去將那塊半圓玉簡作為她提前給的嫁妝時她就崩潰了。
至於師尊和師姐究竟和祈連家族怎麼協商的她是一概不知。
反正師徒三人就留在祈連家作客了。
安排給她們的院子很精緻,但對於心情極度糟糕的赤水來說完全沒有欣賞的興致。
她現在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涼亭中,沒精打采地盯著某處石頭發呆。
而素和向紫和明地坐在她旁邊則淡定悠閒地品著靈茶。
不知過了多久,明地才望了赤水一眼,抿了抿嘴角的笑意,道:“據說祈連家族祖上傳下來有個裝滿了稀世寶物的地庫,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素和向紫瞥了赤水一眼,也點頭道:“為師也以為是謠言呢。”
赤水聞言終於轉過身看著她們,問道:“什麼地庫?和那塊玉簡有關的?”
心念電轉間,赤水立即明白了,“難道那塊玉簡就是開地庫的鑰匙?”
明地看著她,眼露同情地點了點頭。
“確定?”
“肯定。”明地看赤水眼中滿滿的祈求,很是殘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可記得小師妹是來解除關係的。
現在弄巧成拙,小師妹不定多懊惱呢。
簡直就是晴天劈靂一道天雷砸下,赤水整個人都慒了,只覺靈魂都出了竅魂遊九天之外。
祈連家這是什麼套路?
傳承玉簡是很珍貴沒錯,但如此珍貴之物能別再給它套上更重要的功用好麼?
特麼誰知道一個玉簡還能當陣鑰?
祈連家老祖宗這花樣兒玩得真是推陳出新,其後輩怕是望塵莫及啊。
只是想到她手釧中的另一半塊玉簡,猶如一盆涼水潑下,她徒然清醒了,“那傳承玉簡都被取走了,祈連家究竟還想怎樣?”
明地看著小師妹還在作垂死掙扎貌,不由想笑,但想想不厚道又忍住了,“你找到了他們的傳承玉鑰,雖然只有半塊,但也是命定的祈連家族之人了,更別說你還習得其中陣技……
再加上祈連少主又鍾情於你,正好將你娶回去算一舉兩得了。”
赤水越聽心就越涼,狗屁的鍾情,那丫擅會唬弄別人,她要真相信那才是傻呢。
素和向紫道:“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明地二人均看向她。
她遂接著道:“之前的親事憑藉的是祈連少主的喜歡,喜歡這東西本就虛無縹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消失了。
現在有了玉簡,可就不一樣了,那就是你的嫁妝,也是你身家安全的保障。天下所有人都會看著,眾目睽睽之下,祈連家迎娶你都得開正門,若有一點對你不好……那都是忘恩負義,會受天下之人唾棄詬病。”
明地明悟了般接著道:“那他們之前推動的流言,現在看來不正好幫了小師妹大忙了?”
素和向紫含笑頷首。
情隨事遷,這祈連家怕是走了一局臭棋,也不知祈連少主作何感想?
赤水無力地聽著她們分析個中厲害,很想打斷她們說,特麼誰要嫁到祈連家了?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還什麼身家保障,能吃嗎能吃嗎?
好吧,其實她也知道師尊和明地二人陪她坐在這裡,實則是為了寬慰她。
事情已成定局,祈連家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再問她的意願就有些可笑了,乾脆也就略過不提了。
可赤水明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啊。
想她之前明明以為事情在她的掌控之中,就因為這塊玉簡,忽然情況就急轉而下,朝著與她期望的方向反向疾奔而去……
拉都拉不回來了!
她該去怪誰?
她之前不是沒想過另造一塊玉簡來唬弄他們完事,但一來祈連家族的陣訣傳承玉簡不是那麼好仿造的,這種大家族人員眾多,閑得沒事的就喜歡整些暗號標識什麼的,她要一個沒弄好事情就更大條了。
另一方面則是她之前所說的餌。
也是因為她渡劫以來的變化吧,實力的增長,以及她對自身能力的掌控,她越來越不喜歡做那些藏頭露尾、畏首畏尾的事,又想引出一直沒有消息的祈連扶蒼,權衡之下就掏了真玉簡。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恨不得回到早上將那個掏出真玉簡的自己拍死。
正懊惱間,外面忽然有了動靜。
三人互視一眼,很快祈連沐澤就進來,說找赤水有事商量。
他倒是真客氣,素和向紫也不好為難,在赤水同意後也就放他們出去了。
“消氣了?”祈連沐澤有些好笑地問。
赤水狠狠地瞪著他。
如果目光能殺人,祈連沐澤相信自己已經躺下百八十回了,不過這能怪他麼?
這難道不是緣份嗎?
事情進展如此順利雖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不得不說他是賺大了。
之前為了這門親事所做的承諾都取消了不說,傳承玉簡上又給他記了一大功。
“別生氣了,跟我走,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帶著赤水幾個轉折,就到了一處建築精緻的水榭處。
直接穿過長長的廊橋,進入內裡。
赤水見這水榭四面開敞,周圍景致宜人,也沒有拒絕,就見祈連沐澤掏出一物遞了過來。
赤水仔細一看,這金燦燦的的形如馬蹄花口卻更像牽牛花的一對鈴鐺怎麼那麼眼熟,略一回想,這不是那個……
“對,這就是金鳴花。”祈連沐澤一邊將那鈴鐺拆解成兩個,一邊道:“還記得我們在陣技交流大會上第一次相見嗎?”
赤水抽了抽唇角,想起那個坑爹的花座,還有被迫與她綁定的他那難看的面色,只覺更不好了。
祈連沐澤絲毫不知自己當初給赤水留下了怎樣糟糕的印象,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道:“之前得知你回來,我一直在想該送你什麼禮物好,想了很久才想到用這對我們有著非常意義的金鳴花來做一對靈犀角。”
赤水:“……”
若要問赤水什麼感覺,赤水只覺心中有一萬頭神獸疾馳而過。
她這一路跟來,其實只是想看看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沒想到對方直接掏出了一對靈犀角。
這倒是個稀奇的東西,相當於是一個雙向定位法寶,因為製作材料和方法都極為苛刻,所以存世極少。
據說靈犀角一方可以輕易掌握另一方的行蹤,只有非常親密和信任的兩人才會使用。
他究竟從哪裡看出他們是親密又信任的夥伴了?是誰給他的自信?
赤水簡直難以置信。
祈連沐澤卻邊說著邊拉過她的手,親自將一個鈴鐺也就是靈犀角交到她手上,連角和手一起握住,雙眸溫柔地凝視著她,面含微笑道:“這樣你若再如上次那樣流落他處,我也不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絲毫找不出應對之法了。”
他說著忽地伸臂將赤水擁抱住,在她耳際柔聲道:“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換我來找你,你等著我……”
赤水:“……”
她錯了,她之前一直以為那對靈犀角才是主角,現在才發現她錯得離譜,靈犀角算什麼,這傢伙分明就是演戲上癮了。
她下意識就打量著週邊秀麗風光,沒有發現異常,才不確定地小聲問道:“你這是演給誰看的?”
祈連沐澤雙臂一僵:“……”
赤水狐疑地看著這山水景色,這亭台水榭,清風徐來,沙幔輕舞,再加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真沒有陰謀?
就在這時,祈連沐澤雙手握住她的雙臂將她拉遠,直視她咬牙切齒地問:“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赤水一把將他雙臂揮開,移到一邊才道:“關你什麼事?”
祈連沐澤簡直氣笑了,走到一旁桌邊坐下道:“你都要嫁給我了,怎麼就不與我有關了?”
赤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嫌棄道:“可我分明記得我是來澄清謠言的。”
祈連沐澤也諷刺她,“你就打算一直當鴕鳥,不肯面對現實嗎?”
赤水不想理他,走到欄杆處坐下,理了理披帛才堅定道:“我這還沒嫁呢,一定還有轉寰的餘地。”
“你在做夢嗎?”祈連沐澤毫不留情地打擊她,卻又忽然問道:“說吧,你是不是還記恨著在裂岩大峽谷我沒有護住你?沒有去找你?”
想來想去,他覺得也只有這件事會讓她耿耿於懷了。
他見赤水不回答,“難道是因為當初那次搜魂?”
提起這個赤水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就白了他一眼,他還好意思提?
祈連沐澤撫額歎道:“果然是個小氣的女人!”
“明明那次是我吃虧更多。”他不理她的瞪視,自顧道:“你就不奇怪事後你為什麼很快就恢復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嗎?”
赤水微頓,移目望向他。
祈連沐澤笑道:“自然是因為我選擇的搜魂法訣不同,那可是從雙修功法法訣中改良而來……”
“什麼?”赤水猛地站起,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祈連沐澤懷疑,那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得是用了多大的力?他才更委屈好嗎?那次被她傷到之後他整整過了幾個月才恢復過來。
果然是個狠心的女人!
赤水肺都快氣炸了,將手中的靈犀角扔給他,轉身就要走。
祈連沐澤看情況不對,上前一把拉住她,“等等,我說的東西還沒給你看呢?”
赤水掙了兩下沒掙脫,只得唬著臉不想說話。
祈連沐澤將她拉到桌邊,往桌上一揮。
赤水就看到一隻小老虎出現在桌上,先打了個滾兒,晃了晃圓圓的腦袋左右看了看,發現赤水,極為歡欣地衝著赤水躍來。
赤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五十七章 來一局棋
赤水正要伸手接住小老虎。
誰知祈連沐澤骨節分明的大手一伸,半路將小老虎撈起來,遞到赤水面前道:“現在消氣了?”
赤水心裡一梗,這人真是奸詐又小氣,現在還記懷著她之前沒有回答的問題呢。
她偏偏就不回答他,只伸手去要小老虎。
祈連沐澤也偏就不給她,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兒,還道:“這是我翻遍了整個飛舟才找到的,現在它是我的了。”
赤水就見著小老虎被對方攔腰捏著,四肢在空中無著落也不掙扎,反倒以為祈連沐澤是在和它玩遊戲,興奮得兩隻前爪抱著腦袋直衝赤水賣萌,尾巴還不停地搖來搖去……
赤水:“……”
她恨不得揪住那兩個毛絨絨的圓耳朵教育它一輪。
她後悔了,當初製作的時候只想著可愛靈性了,沒有加入認主契約,以致於現在小老虎對她這個親媽雖然親近,但是只知道賣萌,她完全不能指揮它啊。
眼不見心不煩,赤水再度轉身。
祈連沐澤比她更快地攔在她前面。
赤水簡直無語了,無奈道:“你究竟想怎樣?”
祈連沐澤將另一隻手伸出來,手中正是剛才赤水丟過去的那只靈犀角。
赤水盯著那只靈犀角,恨不得將它盯到融化。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良久,她抬頭勉強道:“我能不能不要?”
“不能!”祈連沐澤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赤水覺得頭都大了,直言道:“你應該清楚,就算我收下了也只會將之封印著壓在箱底永不見天日,這完全就是浪費,對不起它本身的價值,你確定你還要給我嗎?”
祈連沐澤輕輕拉過她的手,將靈犀角放在她的手心,才道:“我確定!”
他凝視著赤水的眼睛,眸光溫柔似水:“我不奢望你能將它時時帶在身邊,我只希望若有萬一,你再遇到危險被困在某個地方,會將它拿出來,我一定會來尋你……”
兩人默默對視著。
在這一瞬間,赤水能感受到祈連沐澤的真誠。
她非草木,不管是在去裂岩水峽谷的途中,還是現在,她敏銳的五感,可以深切地感知到對方真實的情感轉變。
從一開始的氣憤惱怒,到後來的各種套路,她尚且能保住本心,他倒是將自己套路進去了。
就比如現在,或許是他確定她非得嫁給他不可了,所以像是對她敞開了心房般,願意率先付出真心,也小心翼翼地想將她納入到他的羽翼之下。
她本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
他若是如之前般一直用套路,她也不懼,但他現在是想用真心來換,這可以說是擊中了她的軟肋,她自己也不保證她能否把持得住。
她承認,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被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穿越這些年來一直在不停地往前奔跑,早忘了在穿越之前她也只是一個還在憧憬著另一半的普通女子。
她甚至都已經忘了孤獨的感覺,她已經與之融為了一體。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個世界徹底的改變了她。
就算心有所感,就算有一剎那的悸動,她也早已經忘了女人獨有的溫柔。
更何況她與祈連家還有仇怨未結。
她不是茱麗葉,他們的故事卻深深地教育提醒著她,不要玩火。
明知一段感情不會有好結果……
赤水率先移開視線,她不能回應。
祈連沐澤眸中流露出失落之色,在看到赤水並未將靈犀角扔回來時又振作起來,道:“我們走吧!”
一路無話。
赤水本以為這是送她回之前的小院,哪知道走著走著景色就不對了,正猶豫著,祈連沐澤停住了腳步,側身道:“我曾爺爺想見一見你,就在上面,你別怕,跟著我就行。”
赤水頓住。
她很想調頭就走,祈連沐澤像知道她想法一般直接拉住她。
赤水轉而想到對方若真想見她怎麼也會見到的,逃避並沒有用,她就又改變了主意。
只是掙開了手,示意對方帶路。
祈邊沐澤暗自安慰自己並不急於一時,遂主動在前面帶路不提。
這是一個小山坡,坡度較緩,兩側各種樹木花叢,顯見是有專人精心打理。
拾階而上,反見上頭坐落著一座很大的竹樓,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山頂,其餘則被竹林遮掩,也看不清周圍還有什麼。
與別處不同,這裡顯得格外的幽靜。
赤水邊走邊看,祈連沐澤則是走到竹樓前,躬身等待。
赤水見此,也不好再東張西望,走到他旁邊。
剛站好,竹門就開了。
“曾爺爺!”
赤水好奇地抬眼,就見屋內走出一個俊朗的中年大叔,先瞥了祈連沐澤一眼,才移目望向她,微點頭。
赤水再看時,對方已不知何時移至院中的竹椅上坐下了。
說好的白鬍子老爺爺呢?
不過一眼望過去兩人面部輪廓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果真是曾祖孫無疑了。
赤水雖然吐槽著,卻也跟著祈連沐澤移過去,她還未來得及執拜見禮呢。
中年大叔脾氣倒也不差,就是有點直,直接對祈連沐澤揮袖:“你先去忙,讓你准媳婦和我下一局棋,晚些時候你再過來。”
“是,曾爺爺。”祈連沐澤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態度,給赤水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便退下了。
赤水只得上前行禮,“赤水拜見前輩!”
中年大叔眉峰一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才“嗯”了一聲,之後隨意在桌上一抹,一方棋盤出現。
這可不是平常所見的圍棋棋盤,而是一方陣棋。
其上並沒有如圍棋盤一樣交錯的分格線,而是一方微縮的山川地貌景觀,其中冰河、沙漠、海洋各種地貌應有盡有,十分完備。
“小丫頭,來陪曾爺爺下盤陣棋。”
這是要實操考驗她煉陣佈陣技術了?
赤水倒也不懼,爽快地答應後,就在其對面坐下了,一點都不拘謹的樣子。
中年大叔看在眼裡,“據說,傳承玉簡中的陣訣你都習得了?”
“是的,前輩。”赤水邊答著邊觀察其內地形走勢以及陣盤空間中靈力分佈及其它。
中年大叔看她倒真有點想要認真下棋的樣子,當即道:“那你先手,要曾爺爺讓你幾步?”
“不用了。”先手就已經是佔便宜了,赤水直接靈訣一掐,就地取材,著一方材質還算不錯的石塊,削去外面粗糙表皮,附上陣訣,直接往陣盤中間就是一磕。
“霍!”中年大叔眼眶微睜,看著陣盤中間那方醒目的陣石,“小丫頭氣勢不小啊!”
相比之下,中年大叔的應對就較為簡單了,不過是拾一根枯樹枝隨意地往陣石旁邊一插。
赤水笑了下,不敢怠慢,目光灼灼地盯著陣盤。
她這還是第一次下陣棋呢。
想想也只有祈連這樣的大家才敢將這萬里河山微縮成一方陣棋供人戲玩。
她有些小興奮,能和真正的陣道大師對棋,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很快就將第二方陣石布下。
和圍棋相同,前期都是雙方佈局的時間,赤水深知如果按步就班,根本不可能贏,所以她才會將第一方陣棋下到了中央。
要的就是一個“亂”字,大家都別想安心發育,她說不得還能趁亂摸點魚……
不過這樣一來,佈局時間就沒那麼輕鬆了,從第一方陣石開始,雙方的戰鬥就已經打響,接下來不只要看雙方的佈局能力,還得考驗凝煉陣子的品質以及洞察全域等各方面的綜合素質。
這也不僅僅是只選擇一個法陣那麼簡單,這是在下棋一開始就要確定一個主陣,然後還要輔以各種其它法陣,還得防止被對方提前識破,還要破壞敵方陣型……
林林總總,一段時間下來,赤水就算是神識數分,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揮汗如雨。
因此就算她明知中年大叔在下棋之餘,還在細心觀察著她,她也顧不得了。
這可比圍棋困難且複雜多了,再加上不想輸的性格,她不得不全神貫注以應對不時爆發的種種。
赤水覺得她就像是在打地鼠,將這裡的危險按下去了,那裡又冒出來了,此起彼伏。
她當然知道這是對方在牽制她的行動,她一邊想著對策一邊應付著。
如果說做事要先從重要且緊急的事情做起,那下棋也是如此。
紙上得來終覺淺,也只有親身經歷,才會明白那些明明緊急但不重要的小陣爆發時感覺會有多麼難受。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棋局到了後期,赤水也只來得及護住陣中心臟和大腦,四肢早已是傷痕累累了。
如果四肢徹底癱瘓,她將完全失去反擊之力。
所以她在盡力想保全一隻胳膊,但對方會讓她如意嗎?
顯然不可能,在被一番窮追猛打後,赤水徹底癱在竹椅上,她輸了,被完虐啊!
忽才想起對面可是一位老前輩,趕忙坐直,略有些局促地笑了下。
祈連曾爺爺也很有些感悟,要知道前半段,從第一步棋開始,赤水可說是屢出奇招,花樣百出,好些他都沒有見過,也被弄得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渾厚的技藝功底還在,他都曾懷疑一直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被打破數千年來未敗的記錄,還好後來棋局鋪開後他找著了反擊的機會保住了顏面,不然……
他目光熠熠地看著赤水,有點刮目相看,覺得小曾孫這媳婦算是選對了。
他最煩家裡那些下棋死氣沉沉的傢伙,棋力還弱得要死,能堅持到中盤就不錯了,哪有這丫頭有趣。
他瞥了瞥不知何時已然回來站於一旁觀看的小曾孫,暗怪他不爭氣,連個小丫頭都降不住。
他決定助他一臂之力:“你們打算何日舉行結契大典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五十八章 鬼迷心竅
赤水聞言,心就是一跳,起身退到一旁,就聽祈連沐澤答道:“還未定日期,但已在準備當中了。”
祈連曾爺爺沉吟片刻,他雖然早不管事了,但也知道這是一件大事,還需各方協調,極為繁瑣。
他又掃了眼前兩人相隔有一人寬的距離,這還有得磨呢。
“剛才光顧著下棋了,也沒未得及聊上幾句,你再去忙會兒。”
祈連沐澤:“……”
就算被這樣隨意打發了,他也不好抗議,只得怏怏地走了,臨走前他似想到了什麼,將桌上的陣棋一併帶走了。
祈連曾爺爺側過身,示意赤水坐下說話。
赤水趕忙搖搖頭,剛才下陣棋還不覺得,要真這樣坐其對面,壓力好大。
祈連曾爺爺也沒強求,他之前也看過赤水的資料,本有些準備,但等真正看到人,特別是在下了這樣一局陣棋之後,他又打消了之前的主意。
他可絲毫沒有看出這小丫頭有欲擒故縱的傾向,反倒是她極力表現出各種抗拒。
若是以往,他根本不會在意,但現在嘛……
“小丫頭,你可是有話想說?”他不介意聽聽她的想法和打算。
赤水這會兒真有點局促不安,這應該是祈連家族的長老了,她是真不敢得罪,但若是就這樣接受擺佈,她又如何甘心?
難得對方還想聽聽她的聲音,這開局已經很好了,她斟酌了下才回道:“前輩,赤水也已歸還玉簡,難道就只有結親一途可走嗎?”
這問題已經很大膽了,祈連曾爺爺倒也沒怒,只是反問她,“你對我那小曾孫可是有何不滿嗎?”
赤水搖頭,不滿談不上,就是太霸道了根本就不聽她的想法?
“我那小曾孫有哪不好嗎?”
赤水又搖頭,不敢嫌棄,不然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打死?
“那你為什麼不想結親呢?”
赤水內心有著千千結,但她不敢說啊,她只得再次申明道:“前輩,結親須得有感情啊,如果為了結親而結親,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心意嗎?”
祈連曾爺爺問道:“你有意中人了?”
“沒有。”赤水道:“但赤水也不想這樣被結親啊。”
被結親?
祈連曾爺爺被這三個字逗笑了,這倒真是生動形象地說明了她現在的處境,“你不喜歡阿澤?”
赤水眼珠子轉了一圈兒,“祈連少主太優秀了,赤水微末浮萍,實不堪配啊。”
祈連曾爺爺多大歲數,能不知這話裡的貓膩,不過能在他面前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已經比他預期的出色太多了。
小澤的眼光倒是真不差。
“從剛才陣棋的表現,你對傳承玉簡中陣訣已經融匯貫通,達到了活學活用的境界,就已經是祈連家族的人了,陣訣不可外傳,你若不結親,你打算怎麼辦呢?”
赤水一噎,剛才拼殺得太過專注,她都忘記要隱藏點實力了,雖然在百里前輩看來她是不求甚解,但她在法訣的理解和應用上卻是少有人能及。
不過她也不想糾結這個,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怎麼解決這一難題,除了結親之外,拜入祈連家某位前輩門下?
她心裡立馬否認了這個提議,她何以面對殘影師傅?
結個乾親,貫以祈連之姓?那她還是她嗎?
然而她再想不出別的了。
難道她真要逃婚?
這太可怕了!
越是瞭解這個世界,明瞭仙族的格局,她越是明白整個系統的宏大精密,而這其中,祈連家族作為陣道第一世家,猶如一個洪蒙巨獸一般盤踞在仙族最頂端,又豈是她一個小小女修所能抗衡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赤水從沒有如這一刻般悔恨自己學得太少,無論是前世的先賢哲學智慧結晶,還是現世前輩的遊歷感悟思想傳承。
她不信不能從中找到解決之道,然而這並非一時半會兒能想出來的。
她急得汗水都出來了,仍然不得其解。
祈連曾爺爺也不急,他反倒有點新奇和期待,不知道從這個小丫頭口中又能得到何種解決方案。
眼見時間越拖越長,赤水也不管了,只想到什麼說什麼了,“前輩,雖然傳承玉簡另有功用,但赤水也只習其中陣訣,對其他事毫不知情,赤水抖膽就先說陣訣之事……”
祈連曾爺爺換了個舒適的坐姿,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赤水想到手釧裡的另一塊玉簡,心情極端沉重,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赤水知道祈連家族陣訣不能外傳,然則僅靠家族弟子,就能將陣訣發揚光大嗎?”
她悄悄看了對方一眼,見其並無回答之意,又接著道:“赤水雖不知這玉簡流落在外多少年了,但依赤水之前在極魔淵所見祈連家族弟子所布之萬象伏魔陣,與玉簡中陣訣並無明顯差別……”
她緊張地抿了抿唇,因為接下來所說之話,但她仍是說了:“世人都道祈連家族根深葉茂,但在赤水看來,也不過是蒙祖蔭庇佑……吃著老本而已……”
雖然略有停頓,但也總算說完了。
赤水自知,這不是膽大,這完全是膽大包天。
說完後她都不敢抬頭看這位前輩的臉色表情,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就怕對方怒極之下一個巴掌拍過來……
祈連曾爺爺自認氣量不小,可也被氣得不輕,這小丫頭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們祈連家都是一群廢物,他如何不怒?心中的怒意翻江倒海,但他還是忍下了。
不是因為這小丫頭的身份,就算素和家族再重視她,她也只是一個週邊成員,拍死了不過多給點補償。
也不是顧忌小曾孫,阿澤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有幾分喜歡愛慕他相信,但是單方面的感情能有多深……
這一切都不是理由,他之所以沒有揮出那一巴掌,完全是因為對方所說之語猶如一柄利劍,兇狠直接插在他的心口上。
他面紅耳赤,幾乎是用盡了憑生所有的自製力才沒有爆發,手緊緊握在竹椅扶手上,面如黑鐵,盯著她沉聲道:“你可知,這傳承玉簡是上神在創造這片世界時就留下的?”
赤水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烕壓,但全身心都在發出危險的警告,她卻不管不顧豁出去了,“上神留下的又怎麼樣?難道上神留下的就是最好的了?有道是學無止境,如果當真是最好的,你們又為何那麼害怕陣訣外泄?”
祈連曾爺爺簡直氣笑了,“正因為是最好的,才要防止洩露,這是祈連家族的立家之本,何錯之有?”
“錯了!”赤水不顧越來越頻繁的示警嘶聲道:“你們就是在害怕,恐懼於別人知道陣訣後能加以改進得到更好更優的陣訣,那時候你們才真的是喪家之犬,毫無立錐之地,承認吧!你們殺人滅口,毀家滅族,無所不用其極地防止陣訣遺漏,就是在畏懼……”
“曾爺爺——?”祈連沐澤察覺到不對勁,立馬闖了進來,正好聽到赤水嘶啞的吼聲,他當即面色大變,根本不敢看曾爺爺的臉色,當即就跪下了。
赤水聽得祈連沐澤一聲喊,整個人一個激淩徒然清醒。
她眸中甚至極快閃過一絲茫然,待反應過來剛才都吼了些什麼面色就是一白。
祈連曾爺爺雙手皆抓著扶手,被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全身怒意勃發,根本不理跪下的小曾孫,只狠厲的目光射向赤水:“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
赤水臉色更白了,若要搖頭又不知剛才對方究竟使了啥手段,鬼迷心竅了般說出這一串將她坑得連苦都叫不出的話,這是她內心深處最隱密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平時連想都不敢如此想,現在卻輕易地說出來了,她能怎麼辦?
她只僵硬地立在原地。
“那你呢?據說你就是外界追捧的一鳴大師,你不一樣是靠著陣訣謀生嗎?你和我們又有著什麼區別?”
關於這點赤水有無數理由可以反駁,但她都沒有,她想,不管怎麼樣,她至少沒有因為一個玉簡就滅殺了別人全家。
祈連曾爺爺好容易壓下怒氣,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這就是你不願意與阿澤聯姻的原因?你瞧不起他像個二世祖一樣靠著祖宗蔭庇,吃著老本,是嗎?”
祈連沐澤也移目望過來。
他只聽到最後一段,前面的內容可是一概不知,此時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明明胸中怒火不停燃燒,但心湖潮濕如被大雨淹沒,酸澀不已,她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赤水趕緊搖頭。
對方的眸光太淩厲鋒利,盯著她就像已將她看穿看透徹,皮都被刮落了一層。
祈連曾爺爺冷笑道:“你說祈連家族,不就是說他?”
赤水不得不硬著頭皮答話:“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只有願意與不願意,何來身份家族一說。”
“你不就是看不上他嗎?你故意激怒我,其實就是想取消這門親事對吧?”
赤水簡直想大呼冤枉,她會不擇言語地激怒他不是著了他的道了嗎?怎麼還被倒打一耙呢?
不過若是這樣真能夠解決掉這門親事……
“死心吧!你想解除這門親事,我偏就不讓你如意,你不是瞧不起祈連家族嗎?我還非要叫小曾孫將你娶進門來,你就等著吧!”
祈連曾爺爺冷笑連連,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祈連沐澤一眼,一揮袖,祈連沐澤和赤水就被其直接摔出了院子。
赤水連連踉蹌了好幾步才險險停住。
祈連沐澤面色也極不好,站穩後就自顧往山下走了。
赤水連忙想跟上,後面忽然有一物直奔她後腦勺而來,她下意識一接,正是之前她因為下陣棋而擱在一旁的那個靈犀角。
她複雜地看了手中物一眼,又看了看已經走遠的人,有心想辯駁兩句,忽又想到自己並不能回報對方的情意,如此這番也算歪打正著,變相地達成了目的?
她望了望天,只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這一天真是諸事不順,親事未能如期解決不說,她現在貌似還將事情全搞砸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五十九章 風風火火
赤水走到一半,又遲疑地停住了腳步。
驀然回首,綠竹隨風輕輕搖曳,讓幽靜的竹樓也似變得靈動起來,猶如一方隱藏於喧囂鬧市的世外桃源,靜謐幽深。
真的很難想像在如此清靜之地,之前居然爆發了如此劇烈的爭吵,而她甚至還是引發整個事件的主角之一。
她覺得不行。
她不能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
前方,祈連沐澤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她眸中劃過一絲歉意,卻腳步堅定地調轉方嚮往回走。
她很快就回到了小院前。
本來腦海裡還在想著說詞,卻發現沒有遭遇到半點阻攔,她遲疑了下便舉步進去。
抬眼一看,發現祈連曾爺爺仍在院內,只是移到了角落中,背向赤水也不知在看什麼。
她自然不認為對方不知道她的存在,估計只是不想理她而已。
她小步上前,也不作聲。
走近才發現這位前輩居然在觀察一窩靈蟻。
赤水:“……”
實在很難想像這位老爺子居然也會做三歲孩童才會做的事情,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老小?越老就越小?
說起來她又有多久沒有留意過這些小東西了?
一直以來眼睛總是看著前方,又哪有閒暇會低頭將寶貴的時間花費在如此小事上?
她正感慨間,祈連曾爺爺忽然出聲問道:“你看這群靈蟻像不像祈連家族?”
聲音中絲毫聽不出之前的雷霆之怒。
赤水一愣,目光有些詭異地看向那群正分工合作慢慢將一小塊碎靈石往洞裡搬的普通靈蟻,想不通何來此問。
如果將這一群靈蟻看作是一個協作整體,不得不說,真的與一個家族的結構組成相類似。
不過祈連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都只是普通靈蟻的話,那她們這些小蝦米又能算什麼呢?
她還未回答,祈連曾爺爺終於轉頭看她了。
並沒有好臉色,“你怎麼又回來了?”
赤水囁嚅了下,本想擠出個笑臉來,但很勉強只好放棄了,只涎著臉道:“前輩,之前有些誤會,赤水覺得應該回來澄清一下。”
“澄清什麼?你想說你是沒有這樣想?還是你之前說的都是假話?”
顯然對方並不想聽她解釋。
赤水道:“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根本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有關係嗎?”祈連曾爺爺面無表情:“我不過是幫你看清你內心真正的想法而已,本是想幫阿澤一把……”
這還怪我咯?
雖然對方承認使了點手段,但她並沒有覺得開心,她現在恨不得抹一把臉清醒下,好將這一團亂麻理清楚。
“可是前輩,這僅僅是從陣訣這一個單一角度來理解而已,赤水並沒有因此就否定整個祈連家族啊!”
她略組織了下語言,苦口婆心道:“雖說陣訣是因,但祈連家根據這個因建造出一個頂尖豪門世族,盤踞在塔尖之上一直屹立不倒,這早已不是一個陣訣能影響改變得了的呀,你看玉簡失蹤多少年,祈連家不一樣沒有分崩離析嗎?”
祈連曾爺爺也不看她,只幽幽望著那些靈蟻道:“不過是一群廢物,能有些成就都是靠著陣訣,都是些不堪造就的廢材,和這螻蟻又有何區別?”
如果對方說的是別的她還得想想,但對方說的可是屹立於頂端的祈連家族,她聽了只想翻白眼。
這妥妥就是一隻老戲精啊!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勉強壓下心中升起的那抹驚喜,道:“前輩,赤水有辦法能改變祈連家族現在的狀況,讓他們在陣道上前進一大步,但赤水有條件。”
祈連老爺爺斜睨了她一眼,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也對她的提議沒有興趣,又自顧轉頭向螞蟻了。
赤水見對方根本不上鉤,心裡抓狂,“前輩可別不信,若非赤水靈台太過偏僻,赤水有信心能將靈台打造成天下最繁華的城池……”
說出來才發現這個保證好空洞好蒼白,她要如何才能證明自己有這個能力呢?
絞盡腦汁發現舉不出一例,她深深地鬱卒了。
沒想到祈連曾爺爺好像突然有了一點興趣,“你想如何做?”
“當然得先……”赤水忽然頓住,差點就上當了,“這個先保密,還沒商量條件呢!”
“你有什麼條件?”祈連曾爺爺漫不經心地問道,就好似在打發閒暇時間。
赤水立即道:“就傳承玉簡一事,我們兩清了。”
她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此時滿腦子只想著先避開這門親事,至於殘影師傅的仇恨,等找到祈連扶蒼再說不遲。
“你就那麼不喜歡阿澤?千方百計都要解除這門親事?”雖然不出所料,但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小曾孫被人如此嫌棄。
赤水深吸了口氣,略過心中的那點悸動,確定想明白了才道:“祈連少主很好很優秀,但赤水現在並不想嫁人,且赤水身單勢孤,與祈連少主距離有如天塹,實非良配。”
然而這在祈連曾爺爺看來都只是藉口。
赤水見自己好容易快說通了對方又不說話了,又有點擔心,“前輩,這筆交易絕對不虧,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赤水能想到這個辦法了,赤水可以發天道誓言。”
赤水發現自從粘上了祈連家族,她就將發天道誓言帶在嘴邊了,偏偏每次還都發不成,想想真是無比糟心。
祈連曾爺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在赤水還待要說時才慢悠悠地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若真有改變祈連家族的才能,家族更不可能放你離開了,直接娶回來不是更好嗎?”
赤水:“……”
她很想調頭就走,靠著強大的自製力才忍住了,“若是那樣,祈連家族還敢用赤水給出的方案嗎?”
祈連曾爺爺想了想,這小女頗有幾分急智,但她對上的可是他們這群老傢伙,若真就怕了她,那不成笑話了?
他雖是站著,但強大的自信讓他宛若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大有你試試看的意思。
赤水眼見好不容易發現一條解決之道,又被說死了,簡直想仰天長嘯。
黔驢技窮,她是真真沒轍了。
果然是隻老狐狸!
赤水怏怏不樂地下了山,摸回小院內,一路上唉聲歎氣,全身都在訴說著一個“愁”字。
明地還在院中,見著這樣的小師妹不免好奇,又看到小師妹手中的靈犀角,便抿嘴笑了笑。
赤水順著她的視線,才想起這個麻煩的靈犀角,看著就頭痛,順手就放回手釧裡。
明地倒是通曉小師妹的心意,道:“放進儲物空間也沒用,須得用玉盒封住才行。”
“現在不礙事,以後再說吧!”赤水懶懶地坐到她旁邊,忽然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明地答道:“早上師尊已經將消息傳回去了,但這畢竟是兩族聯姻大事,待敲定了婚期,我們大概就可以回紫霞峰了。”
赤水整個人都頹了,她將腦袋磕桌上,想死!
明地略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忽又有點想笑,“若早知你拿出來的是那塊玉簡,師尊也就不會帶你來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沒有人對那東西有興趣,赤水自己也沒有料好嗎?
一念之差,境遇天差地別。
“若真結了這門親,是不是連悟星峰的傳承都保不住了?”
赤水忽然想起之前回悟星峰,因為她想專注參悟空間法則,所以打算延遲接收傳承,但現在變這樣……
“你別擔心。”明地安慰道:“你拜入師尊門下時,可是專門舉行了盛大的收徒大典,人所共證,祈連家再強橫,也不能剝奪屬於你的傳承。”
赤水在意的倒不是傳承,她之前可是將祈連沐澤都得罪了,若是再被剝奪了這層身份,那她不是會很慘?
所以之前她是多麼想不開才會說出那些話?
果然是鬼迷心竅了。
只希望素和家族能給力一點幫她撐住,她現在是打算消停了,畢竟作了那麼久,還能將情況越作越糟糕,她也是崩潰的。
正當她還想給自己打點氣,想辦法再搶救一下時,又有動靜傳來。
祈連姑母帶著一隊僕從進入庭院,見赤水二人,便過來見禮。
赤水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一溜兒託盤上擺著的紅綢團花流蘇等婚慶物件,驚訝道:“這就開始佈置了?”
素和家族的人還沒來呢?日期不也還沒訂嗎?
祈連姑母目光略有些複雜地看了赤水一眼,自然不會說是祖父剛下達的命令,已經就近直接指了一個好日子。
因時間太過倉促,她才不得不提前佈置?
她可是瞧得明白,這姑娘明顯就不情願,她這一說不直接炸了?
她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道:“因為家裡很久沒有舉行這樣盛大的喜宴了,就想著早做準備,以免真正操辦時出了紕漏。”
赤水會信嗎?
她只覺得心好累,和明地二人眼睜睜看著祈連姑母雷厲風行地指揮著僕從將紅綢掛在牆上,那豔麗的朱紅色生生將格局清雅精緻的庭院破壞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明地輕輕附在赤水肩上,傳音打趣道:“小師妹,祈連家如此急切地要將你娶進門,看來你將來有福了……”
有沒有福不知道,但有沒有命享才是個問題好嗎?
赤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隨手扯過一朵小花,拔著花瓣,如魔怔一般地默數著:“逃婚?不逃婚?逃婚?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章 恍恍惚惚
就在赤水無計可施,黔驢技窮之時,外界也是眾說紛紜,議論紛紛。
經過祈連家之前的那番推動,赤水回到聖島,就讓所有閒暇的目光都開始聚焦到祈連家族和赤水身上。
特別是在主家將分散地各地的祈連家族子弟都召回聖島之時,這些流言更是甚囂塵上,經久不息。
不過也能理解,麻雀變鳳凰,這可從古至今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熱鬧話題,在親朋好友間聚會時引為談資,既安全又能迅速拉近與別人的關係。
就算是修真人士也不能免俗。
那可是盤踞在塔尖的超級豪門世家啊,在陣技一道上獨領風騷,一騎絕塵,亙古至今,從來都是高立於最頂端,俯視著芸芸眾生的存在。
從每次陣技交流大會的舉行,就可以看出其在整個仙族的影響力。
還記得騰耀戰場之前的黑洞事件嗎?
可都是祈連家族去處理的,整整花了近十年的時間。不然任其擴展,騰耀戰場能否保住還是個問題。
更何況這次流言的主角還是其不久前剛嶄露頭角、前程無比光明遠大的祈連家少主。
他居然看上了一個下界女,身份如此懸殊,可謂天差地別,天生就吸引都無數人的眼珠。
對於那些愛慕著祈連少主的女子來說,在她們還在各自防備各種努力想更加靠近祈連少主時,猛然聽到有一個身份地位家世容貌皆不如她們的女子一舉拿下了她們的目標……
就算是普通女子,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羨慕嫉妒恨啊。
更有那些消息靈通之士,得知那下界女已經住進了祈連家族,且素和家族和祈連家族正在緊急籌備婚事,皆是大嘩。
流言竟然是真的?
祈連家族居然真打算給他們少主娶個下界女?
不知有多少等著看好戲的修士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而對於眾多得到消息紛紛從各地趕回聖島的祈連家族弟子來說,那心情實在是太複雜太糟心了。
一路上其他修士各種意義的眼神,以及親朋好友私下的各種問候,都讓他們有些吃不消,更另提這個消息本身包含的內容就讓他們感到無比糟心。
知道他們家族的少主意味著什麼嗎?
那可是近萬年來從數以百萬計的祈連家族弟子中精挑細選出來、以絕對優勢獲得家族認可的第一人,將來的成就直指仙尊,是祈連仙尊的後備接班人。
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家族怎能容許他娶一位下界女呢?
再說了,少主也不像是流言中那種不顧家族利益、不分青紅皂白、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庸之才啊!
總之一路上他們是各種糟心,各種擔憂,還要打發那些湊上來打探消息的人,也是夠夠的。
那知回到家族駐地,那鮮豔的大紅色似乎要將天空都遮擋,說是鋪天蓋地絕不為過,綢幔隨風飄舞,那高樓上垂下的各色絲帶彩球爭奇鬥豔,生生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好些人都被震驚得定在原地,駐足不敢往前。
就好似在經歷一場夢境。
久久不能接受現實。
這樣的情景在近些天來可說是天天都可以瞧見。
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修士有志一同的聚集在祈連家族駐地附近,樂此不彼地看著這些人從震驚、到不敢相信、到懷疑做夢、到恍恍惚惚猶如失魂了一般舉足不前。
簡直比看戲還要精彩萬分。
有些惡趣味的修士甚至覺得要是修真界所有人都能這樣情緒外露點兒,那不知會增加多少樂趣。
只可惜那都是些老古董,個個修煉得深藏不露,實在是無趣啊無趣。
如果赤水看到這一幕,肯定也會贊同附和。
當然,如果他們不是在聚眾看她的八卦就更好了。
當素和家族和祈連家族將婚期公佈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興奮沸騰了。
無他,日期居然就定於一個月之後。
這可是祈連少主的結契大典,往常光是準備都不下於一年,多者甚至十年百年都有。
一個月的時間在他們眼中不過一個彈指而已。
難怪之前素和家族的人還未到達,紅綢就已經掛出來了。
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測,這是有了嗎?
好些人聚在一起交換著意味深長又心照不宣的眼神,大家想法驚人地想似。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如果赤水知道,肯定會鬱悶到吐血。
她現在全然不知無論是外界還是祈連家族內部都將目光盯在了她的肚子之上,此時她正在向祈連姑母爭取從紫霞峰出嫁的權利。
依祈連家族的意思,她在結親前是無法離開的。
送嫁不過是走個形勢,繞著祈連駐地行一圈兒也算是在形勢上完成了這一環節。
但赤水不想啊,她現在找不到機會,她想創造個機會啊?
好吧!她就是賊心不死,還不甘心呢!
祈連姑母雖知這姑娘好似並不情願,但她認為這只是暫時的,相信等她見識到祈連家族的錦繡繁華後肯定會改變主意的。
雖然不知這姑娘怎麼就得到祖父的青睞,將婚期大幅提前。
就其將來的身份,她也不敢仗勢欺人,所以全程面上都帶著和藹笑容,只推託說無法作主,舉止態度完全沒有可指摘之地。
赤水就算是想作都找不到理由,她又見不到其他人,也是夠夠的了。
而另一邊,素和知玉和明天回到聖島,抬眼就看到無邊無際的紅色以及密密麻麻的修士。
他雖知這些大多都是趕來準備參加喜筵的普通修士,仍是被嚇了一大跳。
他神色有些複雜地從那些紅綢上收回視線,就見明天正灼灼地看著他。
他面上微僵,他深知這妹妹觀察力敏銳,頗擅體察人心,大多時候倒都善解人意,但自極魔淵一劫醒來後,就像是放飛了自我一般,卻是越來越皮了。
就聽明天問道:“五哥,我們是先回駐地,還是直接就去祈連家?”
素和知玉略微沉吟,道:“想必現在駐地也沒多少人了,直接去祈連家吧!”
明天也沒有反對,只是問道:“五哥,你現在什麼心情?”
素和知玉面色不愉,能有什麼心情,就好像是剛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別人扒到窩裡去了?
有點遺憾,有點失落,還有一點點的感傷他會說嗎?
不過待進入祈連家,看到迎上來的祈連沐澤時,他那一點點鬱悶瞬間就轉變成了幸災樂禍。
無他,祈連沐澤作為馬上就要迎娶新人的新郎官,這些天來忙得腳不粘地,連面色都憔悴了三分。
他可分明從對方眉宇間看出一絲隱藏得極好的鬱色。
別問他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這種心情吧他也有過。
就在他帶著赤水二人去騰耀戰場做任務時對這種心情深有體會,別以為自己天子驕子就不將別人放眼裡了,真以為他不想下手嗎?
當時趕路時間那麼長,可他愣是沒找到一絲機會。
那女子就像是一個縮成一團兒的刺蝟,不刺人,卻又讓人無從著手。
那女子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本事能讓人無比挫敗,無論是身份多高貴、家世多顯赫,在那女子眼中都只有浮於表面的驚歎,然後就沒有了。
是的,沒有趨炎附勢,沒有曖昧討好,以前無往不利的手段套路在她面前都會折戟沉沙。
偏偏人家坦坦蕩蕩,一本正經,反倒是自己還會陷入某種自我懷疑和否定的怪圈中。
就問他怕不怕?
反正他是麻爪了,不然也不會被對方找著機會擄了人去。
說真的,同為男人,他都開始佩服對方的勇氣。
並對其未來可能會過上的雞飛狗跳的生活默默地投上同情一票,無他,感同身受爾。
他同情又鼓勵地拍了拍祈連少主的肩膀,這才進了其所安排的院落。
祈連沐澤面皮緊了緊,他不是不懂素和知玉的眼神,他行事一貫果決強勢,但這在處理感情問題上就捉襟見肘了。
特別是當對方還是一個桀驁不馴、古靈精怪又狡詐如狐、沒心沒肺的女子時,這種挫敗感更加強烈。
之前聽到她還在鬧著回紫霞峰,他會不知道她的想法?
哼,他會給她機會?
她就蹦躂吧!
他轉身就到了山上,入內,就見曾爺爺還在複盤之前同赤水所下的那盤陣棋。
他之前也有看過,並驚歎於赤水的奇思妙想,只這些天太忙碌,沒有時間細細琢磨,看曾爺爺的樣子,“曾爺爺可是另有發現?”
祈連曾爺爺反問道:“你覺得呢?”
祈連沐澤答道:“她除了與素和家族有關係外,還與黑雲家族也交情匪淺……”
他想到以前搜魂時所得的隻言片語,聯想到黑雲家族之前的大動作,也就了然了,“另外,她登記在聖島的資料被好幾波人查閱過,排除像東陵家族這樣單純只是因為建城令的,還有其它沒查出源頭的,可見她的身份並不簡單。”
祈連家族的情報網雖然比不上黑雲家族,但也不差。
“你這媳婦娶得不虧。”祈連曾爺爺難得露出一抹笑容肯定他的眼光,道:“不論其它,就算沒有傳承玉簡,你將她領到我面前,我也不會反對。
僅憑她連上神所給的陣訣都敢質疑這一點,就足可與你並列。
阿澤啊,曾爺爺一直有說過,判定一個人的前途,不是看資質,也不是看身份地位氣運或者是其所擁有的資源,而是得看這個人的思想和眼界。
眼界不夠,說什麼都是徒勞。
去吧!好好準備,這可是你的大好日子。”
這一席話就像清風細雨一般撫平了他心中的浮躁不安,眸光似乎穿越了時空,看到喜筵上被賓客簇擁並列的自己和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六十一章 舊友齊聚
待到結契之日,整個駐地都是一片喜氣洋洋普天同慶的海洋,就算是在外等候的修士也別上向征祝賀的禮花彩帶。
放眼望去,是大片的紅色,濃而不豔,經過精心的佈置端得大氣又不落俗套,又有各色絲帶彩球點綴,周圍高掛的迎親幡幔更是迎風招展,整齊劃一,竟生生從中覺出一股代表祈連家族的冷肅氣勢。
公冶春輝一早就來到駐地外探頭探腦。
修士之間都有著約定俗成的規矩,他本想擠到前面去,卻一直沒找著機會。
本也打算放棄了,忽然見到他以前的老同事子車明幕緩緩行來,他壓下心中的嫉妒和不滿,迎了過去,擠出笑容率先開口道:“子車仙友,你也是來參加喜筵的?”
子車明幕微頓,目光掃過他,沒有計較他稱呼的問題,只緩緩道:“怎麼?你沒有收到喜貼嗎?”
公冶春輝面皮一僵,訕笑道:“子車仙友說笑了,我當初不是很快就離開迎新閣了嗎?後來可是一直沒有遇到赤仙友,赤仙友就算有心也沒地方送的吧……”
看著這個曾經的同事逞強,子車明幕暗自搖頭,對方仍然如以前一般浮躁,沒有絲毫改進,現在修為卡為分神頂峰卻是更活絡了,到處鑽營就希望能得到一個進蒼波渡的名額。
可他深知,那名額是那麼好得的嗎?又哪裡能輪到他們?
自己沒有得到名額,不也照樣突破到化虛了嗎?
他不由想到赤仙友,當初可是他們二人親自去接引,後送到迎新閣的,那時他是分神後期,赤仙友剛突破分神。
時光荏苒,前段時間赤仙友已是跑到了他前面,突破化虛中期了,修為境界還是他親自登記的。
人啊,造化機緣,誰又能分得清呢?
他又掃過面帶討好之色的公冶春輝,遙想到當初他對赤仙友的蔑視和不屑,恐怕不是沒有機會見面,而是他故意躲著的吧?
他忍不住暗自慶倖自己當初的明智,雖然只是簡單的指點關照了幾句,赤仙友就記在了心裡,偶在聖島遇見還會聊上幾句,這次喜筵更是直接給他送了喜帖。
這讓他既驚訝又驚喜,特別是在看到周圍修士投來的羨慕嫉妒的目光時,虛榮心更是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他知道公治春輝討好他是希望能跟著他混進去,但是想到對方的為人以及當初對赤仙友的鄙薄,他當即打消了主意。
這可是一對新人的喜筵,赤仙友看得起他,他可不能讓這心性不正的人混了進去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給赤仙友添了麻煩就不好了。
他眸光一掃,正好見到從容走來的宗政前輩,便趁勢略過公治春輝,向其迎上去。
公冶春輝一見是宗政敏季,想到對方對他不佳的觀感,只好埋頭溜入人群中了。
宗政敏季一眼就見到了公冶春輝溜走的身影,看到子車明幕上前也只是淡淡地頷首,道:“一同進去吧!”
子車明幕就是一喜,立即掏出代表新娘方的禮花別在肩臂前側,小小的兩朵金鳴花搭配一些點綴,再綴上長長的彩色絲帶,便是男子佩戴上也不會顯得女氣。
反倒是因為場內入眼全都是男方親友,他和宗政前輩別上禮花,就好像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子車明幕甚至能感覺到那些視線中所帶來的壓力,他再一次慶倖搭上了宗政前輩,不用獨自面對這樣的場景。
宗政敏季面不改色地走在人群自動讓出的小路上,心中卻並不平靜。
那女子這一躍就上了樹頂當上了鳳凰,有祈連家族為其撐腰,東陵家族看來是要完了。
他雖說是看著東陵金熙長大的,卻也不喜歡她的性情,只看在東陵兄的份上加以照拂。
卻不想這一照顧就差點出了問題,幸好他素來警醒,亡羊補牢了一番。
也幸好那女子也並非小肚雞腸的人,並未介懷此事,不過兩清之後關係就淡了,這次他倒真未想到會接到喜貼。
他瞥了眼安靜跟在其後的子車明幕,心下暗歎,當初迎新閣三人,恐怕最得那女子青睞的是這個敦厚和善的老實人。
誰又想到那女子有這樣一天呢?
公冶春輝的有心栽花,子車明幕的無心插柳,何嘗又不讓他感慨呢。
二人遞上喜帖並賀禮,便被接待人員引至送親處。
子車明幕這才發現送親的地方並不若想像中的那樣冷清,僅是素和家族的人就已經將場地佔據了大半。
而另一小半則被黑雲家族之人佔據了,零星還夾雜著如他們這般的修士。
黑雲家族居然是作為女方親友團送親嗎?
等等,剛才一閃而過進去的是黑雲家族的家主嗎?是之前一躍而起與頂級世族並駕齊驅的黑雲家族嗎?
他二人面面相覷,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他們可是深知此女是貨真價實的下界女。
如果不是這場婚宴,他們恐怕都不知道此女居然能夠撬動三個頂級世族,這是怎麼樣的能量和手段?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這樣品質的送親隊伍,恐怕會讓那些等著看新娘笑話的人失望了。
這哪是下界女,世家豪族女兒出嫁也就不過如此。
不提他們內心的震憾,赤水一大早就被提拉起來,作為一個提線木偶,她現在的心情可謂是複雜焦灼,難以言述。
她身上被掛滿了各種物件,在眾女的簇擁下上了裝飾華麗醒目的巨大婚輦,紅色沙幔垂下,赤水的心也隨之沉入了深底。
之前在祈連姑母問起喜貼之時,她是將她能想到的所有人都請上了,包括秦炎師叔、秦鈺、紫加等。
卻獨獨漏了百里前輩。
畢竟前輩是放她出來歷練的,她總覺得對方不會干涉她的婚嫁自由,這是直覺。
想想她一邊琢磨著如何逃婚,一邊卻又當成是真結婚一般通知了所有的朋友,也是醉了。
再想想若是逃不了自然就成了真結親,通知他們貌似也沒有毛病?
個鬼啊!
難道不是應該趁著人多混亂好逃婚嗎?
赤水透過薄紗,能夠看到圍繞著婚輦的祈連家族女弟子,這防範力度簡直堪比囚牢,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吧?
他們倒真是算准了她的性格了。
婚輦起行,禮樂驟起。
禮炮嗖嗖震天響。
在祈連駐地正門迎親處,煥然一新的祈連沐澤走出門來,俊美的面孔和修長的身材,一身極為喜慶的吉服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特別是在場女修,盯著他的目光似著了火一般。
他彬彬有禮地謝過在外諸多修士的捧場,在禮炮響起的瞬間就帶著身後整齊的迎親隊伍前去迎接。
一般來說,新郎從這走出去的距離代表著其家族對新娘的看重程度。
祈連家族弟子沒有異樣,然而那些不明究竟的修士們卻是震驚了。
他們幾乎沒有猶豫就選擇跟在迎親隊伍之後,想第一時間看到新娘究竟是何番模樣,竟能得祈連少主如此垂青。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前飛渡,速度雖然不快,但是祈連駐地何其大,他們竟也整整飛了大半個時辰才看到遠處的送嫁隊伍。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沸騰了。
就如同牛郎和織女終於相會,祈連沐澤看著婚輦裡的人影,眸中泛起濃濃的喜悅,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啊。
他渡至婚輦旁,深深地看著端坐其中的人,隨即接過僕從遞過來的紅綢。
這紅綢另一端連接著婚輦前端的橫木,他拉著紅綢,行在婚輦的最前端。
從這裡開始,他將牽引著她進入祈連家族。
她無須恐懼,無須擔憂,他會將所有的阻礙都掃平,從今以後,他們就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愛人。
雙方親友團彙聚,齊齊跟在婚輦之後,一時間歡笑聲無數。
而在聖島傳送陣旁,秦鈺連同齊俊和齊嫣三人看著漫天紅海,耳邊是接連不斷的禮炮聲,也不由面面相覷。
秦鈺和齊俊深知赤水的稟性,絕對不像是趨炎附勢夤緣而上之人,也知她一心向道,絕對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兒女情長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變故。
只可惜他們得到消息時太晚,緊趕慢趕也才將將到達,看這樣子迎親禮都要進行一半了吧?
只齊嫣並沒有什麼異樣,只好奇地望著遠處。
不管怎樣總得先見著人,他們沒有說話,而是往那歡聲齊聚處趕去。
就在這時,在他們旁邊,忽然竄出一隊人,以大大超越他們的速度往前躍去。
秦鈺晃眼掃過這一隊人,衣裳均帶有祈連家族的族徽,料想到剛從外地趕回來的。
他眸光一閃,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竟覺得那一隊人中有一位青年男子竟是有些面熟。
但想來他與祈連家並無交集,怕是看錯了也有可能。
見距離拉大,他們也趕緊加快了腳步。
好容易看到了大部隊,還不待他們靠近,忽聽得前方傳來一陣喧嘩聲,就見那隊人粗暴地將邊緣圍觀的人群往外揮攆,有避不及的更是直接被踢飛。
這是要鬧事?
秦鈺和齊俊對視一眼,皆預感到不妙,竟是同時往前奔去,獨留齊嫣在後面追不上直跳腳。
他二人撥開人群,就見到之前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那隊人首領一把就將婚輦掀翻,隨即朝著輦內女子就是隔空一掌拍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二章 意外之人
“住手——”
意外發生得太快,祈連沐澤措不及防之下根本阻止不及。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防範警惕著所有外來人,卻沒想到最後鬧事的居然就是家族的人。
他都是這樣,更說著在婚輦周圍護送之人了,實在是意外之極,再加上其修為境界高出她們太多,出手太快,婚輦從手中翻飛出去都還未能反應過來,只驚愕萬分地看著出手之人。
“七叔公?”
眼睜睜地看著新娘子被拍出了婚輦,往後翻滾了十數丈才將將停住。
雖是這樣,新娘子卻也忍不住噴了一口血沫。
由此可見那一掌之重,是存了心要置新娘於死地的。
之前接到親後,雙方親友都是遠遠綴在婚輦後相互各種寒喧,沒想到勿生變故,一時之間都驚呆了。
祈連沐澤這才看清出手的是何人,憤怒不已,“七叔祖,你這是要幹什麼?”
與此同時,明天明地等人憤怒不已,紛紛往赤水的位置趕去。
明地最先上前攙扶著似要站立不隱的赤水,焦急問道:“還好嗎?”
赤水將身體重心依到她的身上,狀似艱難地搖了搖頭,卻是悄悄地在師姐腰側點了兩下,隨即將目光移到那當眾行兇之人身上,第一印象就是魁梧,身量極高,面目粗獷看似是喜歡用蠻力而不知變通之人,但別忘了這是修真界,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又怎可能還是單線條?
她也並不說話,只是盈盈目光投向了祈連沐澤。
祈連沐澤連忙趕過來攙扶在赤水另一邊,掏出一枚丹藥就要給赤水喂下去。
赤水不能拒絕只好一口吞了下去,天知道她傷得並沒有她表現的那樣重。
之前那一掌拍來之時,雖然迅如疾雷,快若閃電,然而她之前一直都在想辦法逃走,並沒有因為進了婚輦就鬆懈下來,所以第一時間就想用破空術微移躲避傷害。
就在那一瞬間,也不知是因為她研習破空術對空間法則更進了一籌,還是因為百里前輩的一通講解讓她對自己的天賦神通更為瞭解,天賦神通被觸發,時間慢了下來。
她發現她居然能動了。
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撥開婚輦的沙幔,出去仔細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和她有如此大仇,見面便要置她於死地。
想到現在的情景,她又放棄了。
不過,有了足量的時間思考,她又改變了主意。
逃走並不能解決當前的問題,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聲名狼藉不說,祈連家族也丟不起那個臉,她最緊迫的問題是解除婚約,不管這群人為什麼想要破壞親事,這都是她的機會。
所以她被拍出了婚輦十數丈,還逼出一口血沫。
而這在別人看來,卻是重傷了。
無他,化虛期修士身體已經部分化虛了可減免傷害,之前那種血如井噴狀是再不會有了。
她本傷不重,自然也不想再欠祈連沐澤,特別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她只勉強笑著道:“我沒事,這是你七叔祖?他為什麼……?”
一句話就將注意力轉向了那行兇之人身上。
對啊,為什麼啊?
之前眾人光顧著驚訝了,此時方反應過來,這可是祈連家族的人,難不成祈連家族的內鬥已經激勵到不顧顏面了嗎?
還有,這裡可是聖島,就連修士飛行都有嚴格的要求,祈連家族的人就了不起嗎?
竟然不顧聖島公約,公然仗勢行兇,這是連聖島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眾人無從怒目,審視著這群人。
當然是在保持距離的情況下,畢竟這是些凶人,萬一胡亂發瘋被殃及可就不妙了。
而被如此注目,那人渾然不懼,根本就不屑答理,只對著祈連沐澤道:“少主,此女與本族有著血海深仇,她勾引你嫁入本族,實則是暗藏凶匕,尋機報仇雪恨,你萬不可上當!待我將她了結了,再為你尋一個更漂亮的道侶。”
此話說得倒是大義凜然,一幅忠心耿耿貌,但是他對著祈連沐澤可不見半點尊敬,直接出手就想殺了新娘子不說,從頭至尾都是看著蠻橫實則極為霸道透著蔑視,根本就不將祈連沐澤看在眼裡。
赤水斂目作難受狀,並不回應。
只可惜能為她撐腰的師尊等修為境界高深的前輩早進了駐地,這送親和接親的都是些小輩和一些看熱鬧的邊緣修士,修為都不高,才會讓其如此囂張跋扈。
祈連沐澤卻氣是臉色鐵青,眸中寒意淩人。
赤水怎麼樣他心中清楚,要說赤水勾引他,他第一個就不信,反倒是對方這行事手段,毫無顧忌,祈連家赫聲名都要被他消耗怠盡了,想到其身份……
大庭廣目之下他只揚聲道:“七叔祖,您能趕回來參加喜筵小輩歡迎,這門親事是大長老所賜,你若有不滿自去回稟大長老,就不要在這裡給小輩添亂了。”
那人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淩厲掃過赤水,譏諷道:“你別不信,某這次帶回來一個人,他就可以證明某說得都是真的。”
他說著就往人群之後看去。
圍觀人群自覺讓開,一個青年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此青年雖是穿著祈連家族弟子的衣服,但面貌氣質卻與其他人迥然不同,滿臉愁苦之色似經歷了無盡滄桑。
赤水瞳孔攸然緊縮。
你道這人是誰?竟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藍家家主藍宇。
想及自那次與藍家交戰後,藍家大部分基業被瓜分,藍宇及其老家主二人卻不知所蹤,憑翠煙宗翻遍了蒼海和蒼洲都未能找到,她都已經放棄了。
卻未曾想到如此多年過去,對方竟又出現在她面前。
她目光定定地看著對方。
藍宇似有所覺,對上她的目光。
那目光不像是恨,但卻猶如萬丈深淵,帶著無窮大的惡意,似要撲面而來。
赤水恍然了悟,是了,她與藍家的恩怨情仇,最開始也是因為祈連家族的傳承玉簡,更別說藍家本就有著其中之一,更清楚知道玉簡的由來和鐘家滅門的始末。
她目光隨之移向帶頭之人,祈連沐澤都要叫七叔祖,又正好是扶字輩,“你是祈連扶蒼?”
祈連扶蒼根本就不屑理會,這女子不過是他掌中螻蟻,之所以沒有一掌拍死,不過是還有些用處。
倒是其手下之人立即怒喝道:“大膽,座尊名諱豈是你可侮辱?”說著就要打將上來。
祈連沐澤衣袖一揮,就將其拂開數丈。
雖是如此,他目光仍然望著赤水,似有疑惑,他忽然想起在裂岩大峽谷中赤水所說的毀家滅族之仇,只他一直以為是玩笑,是拒絕他的一個托詞,但現在看來……
赤水現在卻無暇理他,只目光看著對方,這個她找了幾乎一生的敵人,終於出現在她面前。
她第一時間居然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狀似解脫了一般的興奮,就好像頭上懸著的那柄利劍終於現出了身形。
別人又怎會知道,在無數個夜晚,殘影師傅蕭瑟滄涼的身影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已經找他很久了。
“就是你覆滅了鐘家?”
祈連扶蒼俯視著她,“是又如何?”
想復仇,就憑她嗎?如果說在他不清楚之時讓她當上了少主夫人,說不定還能給他添些麻煩?不過是一個憑著身體本錢上位的螻蟻,不過一擊就現出了原形。
他根本就不懼,只移向祈連沐澤道:“此女不配入我祈連家,某與她還有舊帳要算,少主你看這親事還是取消了吧?”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皆是而露異色。
他們雖不敢表露出來,心中卻是暗歎好大一盆狗血,原來不只是麻雀變鳳凰,其中還雜帶著家恨情仇,真是好大一齣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只這人連少主都敢頤指氣使,也不知是何等身份?
圍觀修士不清楚,但有人卻是知道的。
正是消息靈通掌握偌大情報網絡的黑雲家族之人。小六面上掠過一絲驚訝,這次家主未讓少主出面,卻是將他們這些與赤水打過交道的人帶了來。
這些年,關於赤水的情報不知被他們研究了多少遍,無論是在此界的還是在下界的,也從不知道赤水身上還背負著這樣一段仇恨,甚至在他們達成利益一致時赤水都絲毫沒有提過祈連扶蒼這個人,這隱忍的功力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祈連扶蒼這名字雖然好些年未入人耳,但其根底他恰恰就知道。
事情還得追溯到前大老長去世之時,那時候祈連沐澤也才是個剛出生的小娃娃,按理家主之位應是大長老一脈繼承。也就是祈連扶蒼本應繼承族長之位,但誰讓他之前仗著前大老長之勢肆意妄為不得人心呢。
前大長老仙去,他那一支自然就被排擠出權利中心。
後來只聽說在家族待不下去,便帶著一幫人出去遊歷了,沒想到卻是流落到了下界嗎?
祈連沐澤自然清楚其根底,他心裡也是繁亂如麻。
他一會兒想著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他們之間確實隔著血海深仇;一會兒又想著七叔祖這一支究竟想做什麼;一會兒又醒悟,原來這才是她不願意嫁給他的真正原因……
他默默凝視著赤水,過往的回憶一一浮現,很多疑問都得到了解答,原來她不是不動心,而是不敢動心嗎?
他面色變得複雜起來,心中徒然一定。
隨即看向這位七叔祖,正欲說話,就聽赤水忽然笑道:“你滅了鐘家不就是想要傳承玉簡嗎?可惜你來遲了一步,我之前已經將玉簡歸還給祈連家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三章 極度混亂
赤水一句話猶如引爆了一顆炸彈,人群中人轟然議論起來。
“什麼?”祈連扶蒼在眾人面前第一次變了臉色,似受了重擊踉蹌一下,幾許猙獰,幾許瘋狂,看著怪嚇人的。
圍觀眾修自覺地又往後靠了靠。
關係到豪門世族,一旦涉及到“傳承”二字,那都是天大之事,雖然他們不知這傳承玉簡是什麼特殊物件,但都牽扯到了毀家滅族之仇,這可就不是他們能參與的了。
赤水冷笑一聲道:“傳承玉簡已經交還了祈連家,我雖不敢以祈連家的恩人自居,但你身為祈連家之人,道一句謝不為過吧?”
圍觀修士卻覺得這話說得沒錯啊,別人幫你們找回了傳承玉簡,不是應該感謝嗎?他們也恍然大悟,難道之前祈連家族對此女如此優待,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這樣說來,祈連家會讓其少主將此女娶進門也是理所應當嘛。
祈連扶蒼卻被這句話氣得滿臉脹紅,呼吸增粗,似不敢相信一般目光兇狠地射向祈連沐澤。
祈連沐澤目光掃過全場,看到遠處弟子遞來的消息,心中一定,沉聲道:“事情確是如此,七叔祖,你還是先回駐地瞭解了實際情況再說吧!”
不只是祈連扶蒼不肯接受現實,便是他帶來的其他弟子也是面露慌亂之色。
別人不明白,他們可是知道,傳承玉簡乃是他們這一支翻身奪取家主之位的底牌,或者說是資本,這之前祈連扶蒼安排他們分散下界也是這樣說的。
明明就要成功了?只要抓住這個女人嚴刑拷打……
他們又怎能接受這耗盡全部心力卻轉眼就是一場空的結果?
他們所有怨憤仇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赤水身上,都怪她,尋常人若是能得到這種東西哪個不是藏著掖著連面都不敢露,她居然就這樣交出去了。
且她早不交晚不交,偏偏就在他們回來之前交了出去。
這簡直不壓於是當眾回擊了他們一拳,心中暗苦卻還噎著一口鮮血吐不出來也鯁不下去。
藍宇也未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如此捨得,傳承玉簡都能交出去,且還成功躲過了被殺人滅口之禍,反倒是青雲直上還要嫁給祈連少主了。
是了,這個女人素來狡詐如狐,看似溫馴無害,實則手段狠辣,藍家不就是被其一擊而潰的嗎?
他心中不無苦澀。
明明在蒼海大陸他也是一家之主,受萬人敬仰,而此女不過還是他隨手就可覆滅的小修。
在藍家敗了以後,他不得不和老家主逃離到異界,顛沛流離,老家主就是因為壽延將近為了爭奪資源而死,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而他雖是活下來了,修煉卻是耽誤了,若非是恰巧遇上了祈連家族之人,得其資助,他可能都無法突破到分神。
鐘家那人倒是機關算盡,生生將這一群人引到了另一個世界,若非遇上他,這群人怕是還在那個下界一寸寸掘土尋找。
他也早已經將修煉擱到了一邊,只想著報仇雪恨以慰藍家先輩在天之靈。
卻未想到,本是雷霆一擊卻就這樣被對方消彌於無形,而對方的修為他也已經看不透了。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絕望。
他眸中的光亮一點點熄滅,直到全部黑寂……
祈連扶蒼感覺著周圍的修士不斷議論,他知道他們都在說他,這讓他回想起當初他爺爺去世後的日子,明明從前對他又是巴結又是奉承的一群人,轉臉卻又說他囂張跋扈,不過是知道他靠山倒了落井下石、另撿新枝罷了。
螻蟻終究是螻蟻。
他主動離家,是因為他心中堅信他有朝一日能再回來,無比風光的回來,那些人終將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然而這一切都毀了。
被眼前這個女人毀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他無限光明的前程,他的家主之位,他的希望,全都沒有了……
如果他註定要跌落到深淵,那他無論如何也要將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起拉下去陪葬。
他眸光陡然轉變,滲著無盡的冰冷掃過去。
圍觀眾修猶如被什麼兇猛怪物盯上,後頸一涼,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有那警醒的又往後退了一大段距離,果見如之前一般,祈連扶蒼又不說話再度暴起出手,直往新娘子而去。
赤水等人早就防著他呢,哪會坐以待斃,師姐妹幾人幾乎是同時出手。
在其身後,宗政敏季還在猶豫。
送親隊伍中,他修為是最高的,他本是想著給新娘充個臉面,哪想到又會遇到這等事情。他開始後悔,早知道就直接進去了,不然也不會面對這種決擇。
他還在衡量。
卻不知,明地等人早就將消息遞出去,之前不語也不過是靜待事情發展順便拖延時間。
對方當著她們的面就要置小師妹於死地,當她們也是死的嗎?
祈連扶蒼本來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此時見得素和家族的小輩上前,若是以往他還會顧忌一下,但是現在,能多拉幾個人陪葬他是巴不得呢。
他一聲令下,麾下所有人都往赤水攻去。
祈連沐澤又氣又怒,就算他身為少主,也被這些人的肆無忌憚氣倒了。
更何況這裡還有那麼多圍觀的修士。
若這場親事真被他攪和了,這是置祈連家族威嚴於何地?置他這個少主於何地?他尊稱對方一聲七叔祖,不是讓對方來踩打他臉面的。
他當即是出手了。
然而直到真正交手,他才驚訝地發現對面之人之前竟還隱瞞了修為境界,這渾厚又濃郁的靈能強度,比他不知高出凡幾。
他徒然想到很小時曾爺爺曾當著他的面評價過此人。
說對方心性狹窄暴戾,剛愎自用,又不肯分利於人,所以不得人心。但有一點曾爺爺特別提醒,那就是此人雖有諸多缺點,不適合當一家之主,但是他的修煉從未落下,是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凶人,除非萬不得已不要與之為敵。
他現在才發現曾爺爺看人的眼神真是精准無比。
可不就是這樣嗎?
他現在算是冷靜下來了,知事不可違不敢反擊,只以防守為主。
幾人合力,將將把對方第一擊攔下。
彼此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這明明是第一次配合,居然就能這樣默契?
無暇閒談,眨眼間對方已經撲將上來,幾人迅速靠攏一起抗敵,殊不知祈連扶蒼手下弟子早已待命,衝將上去。而祈連扶蒼本人卻是緊隨其後。
眼看事態不好,不管是迎親的還是送親的修士都顧不得了。
這是要瘋啊,對方這是連祈連少主都不放過了?
宗政敏季等人連忙出手幫忙,然而遠水哪解得了近渴。雖然他們手出都很迅捷,卻仍是晚了一步。
就見祈連扶蒼右手呈虎爪之勢,往最中間祈連沐澤和赤水二人撲去。
赤水不知祈連沐澤如何,她卻是能清晰地看到那虎爪之下靈能彙聚,不知是何種法則如鏈條般穿梭其中,極致的危險氣息如濤濤巨浪般撲面而來。
而他們就好像那暴風雨中飄蕩的小舟,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危險,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不,還是有的。
赤水睜大雙目,她雖然還沒有參悟透某一大道,但是她有星河,星河可以幫她。
不就是拼命嗎?誰又會怕誰?
赤水當即就要引發。
“住手!”
就在這時,卻聽得一聲雷霆之怒由遠而近,話落時才發現那人已是近前。
祈連沐澤發現一手抓住祈連扶蒼手臂之人正是他曾爺爺,不由也鬆了口氣,上前行禮後便退到其一側,又見其身後跟來的各族前輩,面色微赧,很是羞愧,場面實在太亂,也不知今日後外人會如何評價這事……
祈連曾爺爺一把將其甩開,怒喝道:“祈連扶蒼,你這是有何不滿要發洩在某曾孫頭上?”
大型秘法被強行阻止,祈連扶蒼嘴角也沁出血絲,他含恨地看了對方一眼,又見素和家族的人已經聚到了那女人身邊,明知事不可違,然而今天這一鬧家族還不知要如何懲處他……
他想罷,卻是垂眸裝作順服地行禮道:“大長老,小侄剛才盛怒之下一時失了分寸,還請大長老原諒則個。”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從來不會稱呼大長老的,在他心目中只有他爺爺才配。
祈連曾爺爺並不知前情,見他服軟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馴斥於他,又見他好似被反噬得不輕,便道:“先回去吧,有事稍後再說。”
“是!”祈連扶蒼躬身行禮,便要退出去了,他手下弟子見狀也依樣跟隨其後。
徒然間,忽然有個弟子面色一變,似猛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空間一蕩。
在場中人都覺不好。
卻不想那弟子身體徒然自爆,強大的靈力波動比之修士施展的秘術還要駭人,全場修士無不人人自危,有防禦不及被撕裂的,也有擋過了自爆慌張逃命的。
素和向紫等人護著小輩擋下了這一擊,卻不想第二個人又自爆了,且他明顯是衝著赤水的方向。
果然都是一夥人,弟子的想法竟與其首領驚人地相似,那就是這些人可以放過,但那個女人必須死。
一時間,赤水周圍修士紛紛躲避。
赤水眼見不好,周圍也只餘下師姐等人,她不想連累她們,當即便往遠處逃遁。
祈連曾爺爺雖然境界高深,然則在場家族弟子眾多,也一時難以全護周全。祈連沐澤雖然有心幫忙,卻也無法衝出重圍,只能眼睜睜看著赤水逃走。
祈連扶蒼直接追擊而去。
那方向……
祈連沐澤瞳孔猛地一縮,忍不住急呼道:“別去那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四章 極限逃生
赤水耳聰目敏,雖有聽到祈連沐澤的急呼聲,但是兩側無支路,後又有追兵,她根本無法不調頭,只得硬著頭皮往前逃。
很快她就明白祈連沐澤的意思了,一道半透明的巨大屏障截住了整個通道,只有中間一棟建築孤伶伶地佇立在那裡,上面懸掛的牌匾寫著三個斗大的神銘文——陰風谷。
赤水鬱悶得快吐血,只覺黴運當頭,怎麼就跑到了這裡來?
然而祈連扶蒼已是緊逼上來。
她咬了咬牙,一頭闖進那棟建築內。
這可是公然行兇,她就不信聖島修士不管一管。
哪知道剛進去,就被喝道:“陰風谷重地,無靈牌不得亂闖,還不出去?”
說著就覺一股力拂將上來,要將她趕出門去。
赤水不信這人沒發現她正被人追殺,況且她現在還是新娘子的裝束沒有變化,恐怕是見得後面祈連扶蒼身上的族徽,不敢得罪,才會如此行事。
真真是可恨。
赤水直接一個破空術躲避掉那股力量,打量了一下樓內,發現其內格局與她之前進去過的蒼波渡並無太大差別,不過兩位守護的修士,修為只比她高出些許,出手那人怕還是在樓上。
放棄了找樓上之人幫忙,她想尋個安全之地暫且躲上一躲。
然則樓內陳設太過簡單,她還未想好對策,祈連扶蒼已是衝進了門來。
這次樓上之人卻未有阻止。
赤水陡然對樓上之人的厭惡又加了一成,只現在卻顧不及,她揚聲高喝道:“在聖島內公然行兇,祈連扶蒼,你想過後果嗎?”
祈連扶蒼裂著嘴桀桀怪笑道:“有你跟著陪葬,還怕什麼?”
他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是不慢,不停掐訣牽引。
赤水本是想拖延時間,沒有成功也不氣餒,連忙使用破空術不停閃躲,也引其不停破壞樓內設施,她還就真不信了。
那守護陰風谷的兩位修士本來見赤水無故闖入內,皆有些著惱,又見其特殊裝束想到今天舉行的結契大典,雖不知是否是一個人,倒也不好冒然得罪,本著好意想勸其離開,不想又闖進來一尊凶人,修為高深莫測不說還直接喊打喊殺。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二人哪曾見過如此囂張之人,特別是在聖島,就算是條龍那也得盤著,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可不能靠近了,特別是當他們看到祈連扶蒼面上的變態怪笑後更是不敢妄動了。
只悄悄後退到牆角祭出防禦器物暗作防備。
他們本以為形勢應該是一邊倒,卻未想到境界懸殊的兩人一個打一個躲,樓內擺設破壞了不少,人倒是都沒有傷著。
這個女子不簡單。
雖不知這位作新娘裝束的女子是否就是祈連少主要娶的那位,反正他們就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天塌下來還有樓上的前輩頂著呢。
那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瞭對方的意思,自心安理得地龜縮著不提。
赤水發現,有破空術,這小樓內對她優勢更大,反倒是對方被局限於這方空間內,威力大幅度減弱。
當然就算是這樣,對方也不是她能力敵的存在。
她也是豁出去了,雖然躲避艱難卻也在尋找機會反力一擊。
這一擊還必須是一擊斃命,因為星河太過霸道,會抽取掉她全部的力量,之後將再無反擊之力,當然,若不到萬一,她真不想動用星河,她還寄希望於拖延時間等待有人能儘快追來,阻止這一場災難。
別看他們一打一躲好似時間過了很久,其實也才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時間在這時被拉得極為漫長。
在另一邊,祈連曾爺爺等人很快就控制住了現場,還有幾位還未來得及自爆的弟子也被禁錮起來,被迅速帶離。
祈連沐澤最先往赤水逃走的方向衝了出去。
素和向紫和明地對視一眼,均是緊隨而後。
明天悟月等估量了一番修為,自覺跟去也是如剛才一般拖後腿,便留在了現場收拾殘局。
這也是瘋了,雖然大多數圍觀修士都很有安全意識距離較遠,但仍有湊得太近的受了重傷。
看戲有風險,八卦要謹慎啊。
古人誠不欺我。
祈連曾爺爺自然不會放過祈連扶蒼,此時他肚子裡真是窩著雄雄怒火,他們倒是自爆一了百了的乾淨了,卻是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他們收拾,想到又要面對聖島那群老不休的,他心裡就極端窩火不爽。
他雖是後進,速度卻比所有人都快,不過是眨眼間已是到了陰風谷小樓外。
祈連沐澤和素和向紫正好追上,明地則還要在後面。
三人也沒耽擱,直接就推開大門衝了進去。
赤水本是一喜。
三人見赤水還活著也是鬆了口氣,卻不想他三人的到來就像是那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祈連扶蒼本是想殺了這個女人再死,他想讓她也嘗嘗什麼叫極致的痛苦,那曾想到追兵如此之快就追來了,他一方面暗恨手下弟子不中用,一方邊卻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所以乾脆直接了當的自爆了。
太快了,也太乾脆了。
祈連扶蒼比之他的弟子修為那可不是一個等量級,再加上小樓的空間局限。
祈連曾爺爺幾乎沒有考慮就揮臂護住祈連沐澤,而素和向紫因為跟在其身後,算是搭了個順風車安然避過了一劫。
而那兩個守護陰風谷谷門的弟子則是第一時間開啟各類防禦之法,然而自爆的能量波實在是太強了,整個小樓的法陣被激發,到崩塌,也不過剎那時間。
祈連沐澤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赤水陷入極致危險之中。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如此的軟弱無力,他深恨自己之前未有用盡全力修行,此時居然什麼都做不了,還需要他曾爺爺保護。
而赤水呢?
她本是一直在空間外壁上不停滑行躲避,見到三人追來,本有點鬆懈,卻哪知祈連扶蒼直接就自爆了。
就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清醒過來,也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天賦神通再次被激發。
赤水不由慶倖無比。
因為她之前已經激發過一回,她以為短時間內無法再激發了。
隨著時間的流動變緩,她終於看清祈連扶蒼自爆的那團能量雲的狀態。
實在太大太濃烈太暴戾了,猶如一顆被壓縮到極致的蘑菇雲陡然炸開,她估量著她將承受的能量波,心下就是一沉。
果然之前的預感沒有出錯,祈連扶蒼的境界怕是已經觸摸到了第九層,而她就算靈力量相比同期超出幾倍,但也無法跨越近兩個境界與之抗衡。
就算有星河的幫助,她恐怕也是如螳臂當車,被那能量雲吞沒。
只有逃了。
可是這在小樓內又能逃到哪裡去,她轉眼一看,正正對上兩位弟子守護的陰風谷傳送門。
若是正常情況,和蒼波渡類似,這傳送門只有在聖島獲得專門的靈牌才能通過,她可沒有靈牌。
更別說以前從明天口中得知,這陰風谷可是給化虛頂峰要突破歸一的修士準備的機緣,那裡面封印的可是一道歸一期渡劫才會有的陰火雷,她這才剛突破中期,離後期頂峰還遙遙不及。
然而時間雖然是被拉慢,但是卻是在緩緩流逝的,根本不足以讓她冷靜思考。
而她就算是憑星河破開小樓也同樣會受到能量雲的吞噬,但若是趁著天賦神通繞過能量雲衝出小樓再逃之夭夭?
雖然是想,但她的本能告訴她,以現在她的能力還做不到。
因為之前為了避開祈連扶蒼那一掌,她清楚地知道,在這段特殊時間內,她雖然能動了,但當她動時,時間流速也會增快,是她不動時候的數倍,這可能與她參悟時空的能力和身體素質有關。
所以她現在儘量保持不動,她必須在有限時間內策劃出一條能安全逃生的路,雖然這確實很難。
她甚至能看到那兩個守護弟子瞳孔慢慢增大,臉上也開始出現忙亂。
她也更加慌亂起來,汗出如漿。
可是又哪有其它的路可走。
也是要拼了。
她真是慶倖之前因為想著反擊,所以早已與星河勾連好,此是只須心念驅使就可激發。
幾乎沒有再猶豫,她直接驅使星河對著那道傳送門的靈牌位置就是一刷。
沒錯,她就是要暴力硬闖。
如果能傳送到陰風谷好歹能逃過這一劫,若是傳送到其他地方那就更好了,也幸好她對傳送陣門頗有研究,也才敢這樣做,換作其他人怕是不行的。
傳送門中間忽然出現一個靈力漩渦。
赤水眼睛一亮,她成功了。
她當即就想闖入其中,忽又停住,還有一點時間她移向就在陣門旁邊的兩個守護弟子。
想到他們也是被她牽連受了無妄之災,心中一動,本想給他們來個五行禁錮大法,無奈體內靈力寥寥無幾,只得丟出幾道陣旗在他們前方形成一個防禦屏障。
隨後她看了尚處於大門位置的三人一眼,決然地衝進了漩渦內。
蘑菇雲爆炸開。
如絢麗的五彩祥雲,卻無情地吞噬破壞著周圍所有的一切。
小樓被炸開,四分五裂。
無數碎片連同兩個守護弟子都被衝擊得往四周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二人連滾了數圈才停了下來,艱難地直起腦袋,望著對方,眼中都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如此能量的波動,他們居然都活下來了?
他們摸了摸全身,沒有缺胳膊斷腿,雖受了些傷,但也算不得多重,這比起丟掉性命來說,簡直是太幸運太神奇了……
雖然他們心中滿是疑問,但管他呢,沒有什麼比死裡逃生更值得高興和欣喜了。
而祈連曾爺爺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面色鐵青。
他沒有理會那被炸得衝了天又重重砸下的樓頂和裡面受了重傷的人,目光鎖定在傳送陣門的位置,那裡靈力漩渦居然還在,陣門還處於連通狀態。
星之法則——
幾乎是瞬間他就了悟,星官仙府的靈寶,原來真是落到了那小丫頭的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五章 滿室靜寂
明地很幸運,她距離這場震盪最遠,也正處於開闊地帶,雖然費了些力氣,卻也是有驚無險,待到她趕到之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她來到素和向紫身側,低低叫了一聲:“師尊?”
素和向紫也是立於陰風谷傳送陣門前,本是在思索著什麼,明地出聲倒是提醒了她。
就見她眸中閃過一道亮光,卻是悄悄地朝著那個還未消失的靈力漩渦呶了呶嘴。
明地驚訝不已,這傳送陣門依然固若金湯,小師妹這是逃到了陰風谷去了?
她忽然明白過來師尊的意思,她修為已經臻至化境,本來也是要去陰風谷的,只因明天師姐歷難修為驟降,她本想等其修回化虛後再放手進入。
既然現在機緣巧合,她也確實有些擔心小師妹……
她衝師尊點了下頭,隨即果斷跳進了靈力漩渦中。
祈連曾爺爺雖有發現,卻也並未阻止,他現在尚有許多無法理解的地方,因此仍在這裡徘徊不去。
祈連沐澤倒是鬆懈下來,怎麼說呢?
如果依著赤水的話來說,就是顯得非常的喪,素和向紫想道。
今天祈連沐澤確實是受到了連番的打擊,他現在已經不關心外界對祈連家族或者對他有什麼評價了,他現在就想靜一靜。
在蘑菇雲炸開那一刻,因為有曾爺爺保護,他的目光一直是在赤水身上的。
所以哪怕赤水突然快得像是一道光,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就破壞了傳送陣門逃出生天。
他是慶倖的,但高興的同時他也認識到赤水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優秀。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她卻輕易地做到了,果然,他還是不夠努力……
他自顧蹲在角落,素和向紫在看到明地傳送走後,來到了祈連曾爺爺身邊,問道:“大長老,可有什麼發現?”
祈連曾爺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徒弟,你還不知道嗎?”
素和向紫一臉慒,心裡只叫冤枉,她怎麼知道這個小徒弟還有這一手,厲害了!
想到大長老修為見識閱歷都比她高,仍是遲疑地問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祈連曾爺爺又回顧了一遍之前的情形,除了星之法則外,再沒有其它波動,做得如此了無痕跡,“恐怕是那丫頭的天賦神通覺醒了。”
素和向紫雖然心中隱有猜測,但當真正聽對方確定時,她仍然是內心俱震。
她這小徒弟怕是要上天啊!
如此之早就覺醒天賦神通了,而且還是如此……如此特殊又厲害的神通,她簡直想要為她鼓掌。
要知道,世間修士忙忙碌碌一生,臨死時連自己天賦神通是什麼都不知的比比皆是,也只有極小一部分幸運兒能覺醒,那也還得看覺醒了什麼。
她記得以前有個修士覺醒了一個非常奇葩的神通——骨視神通。
他本是個貪花愛色之人,紅顏知己無數,自那之後,他看誰都是一副骨架子,自此以後大徹大悟,連道侶也不要了,一心只修煉,據說現在境界已是趨於圓滿了。
她搖了遙頭,歎道:“我這可算是挖到寶了啊!”
祈連曾爺爺瞥了她一眼,面色並不好,都快煮熟的鴨子又飛走了換誰能高興得起來,更別說還有現在這一大攤子事兒。
他踱到祈連沐澤身邊,瞪著他。
祈連沐澤自覺起身,他也知道還有非常多的事情要處理,又見到那兩個守護弟子已經跑了回來探頭探腦,現在已是扶著之前躲在樓上的人去救治了,至於其他的,只得等專人來處理了。
素和向紫卻又靠過來,有些遲疑有些糾結地道:“大長老,那你看這個親事……?”
雖然這事本不該她問,但是想到待會就要面對眾人的尋問也是顧不得了,究竟怎麼說還得有個章程。
祈連曾爺爺瞪著眼睛,心道新娘子都跑不見了親事還能怎麼辦,“親事……取消了吧!”
雖是這樣說著,那停頓卻像是將他內心的不甘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竟有一種心痛到流血的感覺。
特別是在得知那丫頭還覺醒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天賦神通之後。
祈連沐澤又何償不是如此。
素和向紫幾乎是花費了憑生所有的自製力才能抑制住自己內心的那股衝動不笑出聲來,這場婚約本就是不平等的,此時見得他們這般,她也有一種複雜的解氣的感覺。
她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後回到眾人聚集之地。
明天悟月等人已經迎了上來。
這裡之前的痕跡已經被清掃得差不多了,眾修三三兩兩聚作一團,俱都面色焦急,顯然他們還在等著消息。
秦鈺齊俊齊嫣三人就是如此。
對於之前的一切,他們根本插不上手,好在因為齊嫣遠遠墜在了後面,並沒有被之前的風暴捲入,歷經這番災難,三人都是複雜難言,他們也並非不想追去,而是被人攔下來了。
也幸虧是如此,不然那可真要全軍覆沒了。
是的,之前那能量雲的風波波及之遠,也幸好陰風谷入口周圍人流稀少,這才沒將事態進一步擴大。
反正現在是一團糟,眾人無不糟心。
素和向紫也注意到她這小徒弟還有些朋友前來助陣,她略作思忖決定實話實說。
因為就算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了,陰風谷入口都被毀了,聖島那群大佬必要過問,到時候定然是要傳開的,她先道:“悟星沒事,只是誤入了陰風谷。”
幾乎是在一瞬間,周圍修士盡皆譁然。
秦鈺三人得知赤水沒事正高興,忽又聽得誤入了陰風谷,又擔憂起來。
三人真摯的情緒流露並不作假,素和向紫又專門寬慰了他們一句,“別擔心,我二徒弟已經追去了,不會有事的。”
秦鈺三人百感交集也只是略作點頭。
素和向紫將這些瑣事安排給明天和悟月等人,自己則來到明天的母親十長老旁邊,傳音將其始末都告訴了對方。
素和家族十長老是一位中年美婦,和明天那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次親事本是由她帶隊商議確定的,此時見得這般結果,也是唏噓長歎。
親事取消了,那當務之急還是收拾好這裡的事務,儘快回去商量營救事宜才是。
可她轉眼見著周圍眾多修士,又是一陣無力。
因為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祈連家族少主成親,家族弟子將只有化虛中期的新娘子逼進了陰風谷的事實已經像風一般地吹遍了每個角落。
所有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她默默地同情了祈連家族一番,又見明天還在忙碌,便帶著素和向紫先行離開了,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再說悟月,那心情是相當複雜。
她為赤水感到高興,因為她們身份相當,都若那隨波逐流的浮萍,對方能擇得一枝可棲,還是這樣的高枝,也算是有了歸宿和可停靠的港灣,可喜可賀。
當然也免不了一點點的羨慕嫉妒,不過無傷大雅。
誰知事情峰迴路轉,竟是這般收場。
她心裡默然,好像也並不奇怪,果然小師妹還是那個小師妹!
而一直護在她身側的麥丘啟英則是悄悄地撇了撇嘴,暗自幸災樂禍,那個攪事精,這次終於將自己折騰到陰風谷了,想到她才化虛中期的修為,呵呵!
他們家族也有些人來了,大家私下還在商量怎樣在婚宴上合理地鬧上一場,畢竟祈連沐澤的前妻可是他們麥丘家族的人,雖然族姑已逝,但麥丘家族的顏面不能丟!
這下親事直接取消,真是省心了。
眾生百態,各人心思也各異,只說祈連曾爺爺等人回到家族駐地,那面色才真正沉了下來。
當即就將那幾個被禁錮的弟子帶了上來。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在駐地內的所有高層都已經到達。
此時他們看著那幾個被束縛住的弟子,無不痛心疾首,有恨鐵不成鋼的,有譴責失望的,也有事不關已的,不一而足。
同是家族弟子,祈連扶蒼究竟是如何教育的,如此極端又偏激。
這事已是掩不住。
便是祈連家族也再護不了他們。
只可惜前大長老如此好的人,後代卻又是如此不爭氣,可悲可歎!
那幾位弟子已知在劫難逃,俱都沉默死寂。
祈連沐澤也是身心俱疲,卻還不得不打起精神審問他們幾人。
那幾個弟子倒也乾脆,問什麼答什麼,很快就審問完了。
得知他們那一支還有後代,問清楚地點後,也打算將他們接回來放在眼皮下,再不能任其胡來了。
事了,忽然想起他們隊伍中還有一個偽弟子。
祈連沐澤知其與赤水有著血海深仇,那眼神騙不了人,今天的事讓他發現,還是對赤水瞭解太少了,因此也想多問問。
藍宇被帶了上來。
他與前面的弟子又有不同,形似枯槁,髮須皆白。
祈連沐澤都被嚇了一跳,畢竟這與之前的模樣相差太大了。
還不待他審問,藍宇突然抬起頭來,那雙死寂如漆黑深淵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祈連沐澤,“我雖不知你們基於何種考慮才會想將那個女人娶回來,不過聽說她逃走了,她可是得到了祈連家完整傳承的人,你們居然將她放走了,哈哈……”
這笑也不知是譏還是諷。
倒是讓在場聽到之人都覺得陰風陣陣,滲人得緊。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祈連曾爺爺卻是忽然站起,往前幾步,“完整傳承……,你是說?”
藍宇笑聲戛然而止,整張臉以畸形的狀態扭曲著,“你們不知道嗎?那個女人就是為了右半塊玉簡,才會覆滅了我們藍家……”
祈連曾爺爺已經不耐於他的解說,直接一指指在他的眉心。
瞬間藍宇從出身起的記憶他眼中極速重播。
不過兩息,祈連曾爺爺收回手指,藍宇就像失去了骨頭一般癱軟倒地。
祈連曾爺爺有些厭惡地甩了下手指,再不屑於給他一個眼神,他回視周圍灼灼的眼睛,略有些複雜道:“另一塊玉簡也在那丫頭身上!”
眾人盡都如那被割了舌的鵪鶉。
滿室靜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六十六章 話分兩頭
再說赤水,自跳入靈力漩渦後,就被傳送到了這裡。
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都快驚呆了!
只有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竟比之前她在騰耀戰場所見的殞石帶更甚。
也不是說沒有生命存在,只是肉眼可見範圍內所有元素比如土、石、沙、風、靈氣等,包括生命都以不規則狀態呈現在她的面前。
赤水雖然不是強迫症患者,但也被這樣糟心無序的混亂空間鬱悶到了。
一直以來生存的世界都是秩序井然的,哪見過這樣好似重力磁場完全失去作用的空間。
所有的東西都是呈飄浮狀態,好似還會因為各種因素移動和重組。
赤水分明就看到因為她的出現,周圍浮游之物相互撞擊,一團水珠遇到沙石很快就完成了重構,旁邊有一隻不知什麼蟲子一下躍到其上安營紮寨,很快就鑿出了一個小洞將自己隱藏起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其實她對陰風谷的資訊知道得很少。
也就是因為明天師姐的伴侶軒轅飛華之前進入陰風谷,明天師姐順便提了一嘴。
再說陰風谷是給那些需要突破的人用的,而她離那還差得遠。
她有些頭疼,不知現下該如何辦。
憑著超強的直覺,她發現這片空間也並不若她見到的這般平靜,第一時間就防備起來,攝出一塊靈石來補充枯竭的靈力,無他,空間中根本就沒有溢散的靈力因數。
這對於她來說極為不利。
一塊上品靈石對於她的經脈海來說不過杯水車薪,連百分之一都沒有補充到。
她倒是也發現了遠處有一滴如同米粒般大小的靈珠,也同時發現了其周圍至少有三四撥小蟲子在互相爭奪。
以小見大,簡直是可怕!
難道陰風谷不該是像蒼波渡一樣是一個讓人能專心參悟的靜寂空間嗎?
這反倒更像一個殘酷的試練場啊!
赤水只覺現況非常不妙。
當務之急就要避開人群找到可持續補充靈力的東西。
她輕扣手釧,將吸靈葉全都提溜出來,“去吧!”
若說是尋找靈氣,大概沒有什麼比它們更擅長了。
養了那麼多年,不知消耗了她多少靈石,終於有了它們可以發光發熱的機會,赤水真是百感交集。
吸靈葉無眼無嘴,透明的一團兒,卻有志一同地合成一個大球,朝著同一個方向疾奔而去。
赤水則慢慢地跟隨其後。
吸靈葉透明狀本就是隱藏的高手,赤水也一直注意隱蔽,一路上倒沒遇到什麼人。她現在極度懷念自己靈台下的那方極品靈泉。早知道就將其煉化帶在身邊了。
她以前還曾笑歎修真者都很傻,好東西都帶在身上,致使那些陰暗處趁火打劫謀財害命之事不計其數。
此時方知萬事都有其道理。
歷練四方的人,自然會遇到各種困境,所以會多作準備,能闖過自然是好,若闖不過身死道消了那還管得了這些身外之物。
赤水自認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
但偏偏又從諸如此類的小細節中體會到自己的不同。
也不知這算幸與不幸。
赤水邊苦笑著邊掏出一瓶靈液喝下,這還是她之前和靈曦在靈海泛舟時偶然靈機一動裝的,只有幾瓶,本是好奇其修復身體暗傷的功用,後來啥都沒研究出來,只得將它們丟在一角不了了之。
說起靈海,其實收穫最大的應該是前面的吸靈葉啊。
她可是將它們放養到靈海整整十餘年,可算是終於過上了想吃吃想喝喝的美好生活,臨行前她帶它們走還不樂意呢。
她也有認真觀察過這些小傢伙兒。
飽餐了十餘年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果真不愧吃貨之名。
正吐槽著,吸靈葉忽然傳來了波動,她近前一看,就見其包裹著一塊若雙臂環抱那麼大的石塊不動了。
她心下一動,將那石塊攝入近前。
削掉一角,翠綠色的玉肉露了出來。
居然是如此大一塊品質堪比上品的靈玉,她還來不及欣喜,遠方就有幾處傳來了騷動,可能是感應到了靈氣,她二話不說掏出一張符紙將靈玉封住,悄然離開原地。
待吸收了那塊靈玉,她的修為也才恢復到三成。
這還遠遠不夠。
接下來運氣就沒那麼好了,她幾乎將這片區域搜刮了個遍,也才僅恢復到一半。
她們卻不得不走了。
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她早已經將之前的新娘裝扮卸掉了,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披上淺藍色披帛時,那仿若溫柔擁抱的觸感給增添了她一份勇氣。
一路行進。
赤水發現,越是往前,那種混亂狀態也在逐漸改善。
比如她前方那石塊,就比她之前所見的都大,徑值大概有十數丈,其上相附生存著一顆怪樹,根莖虯結,異常發達,緊緊包裹著那塊巨石,只有樹幹頂端有著幾片嫩葉。
猶如人工培育之巨形盆景,賞心悅目,清新自然。
她立即游離於外,給其讓道。
不是她慫,實在是在這樣的空間中還能長得如此滋潤的生命怎麼看都不簡單,她還是別去招惹的好。
又過了一段距離,終於發現有人影出沒。
還不是一人,而是有五人,似是一個小隊。
她略有躊躇,不知該不該上前,那小隊卻已發現了她。
便有一男一女二人上前來,發現她的修為僅是化虛中期,都很是驚訝。
赤水上前先行禮道:“見過兩位仙友。”
那男子身高體長,偏瘦,裝扮得倒是一絲不苟,衣裳上有族徽紋飾,竟是大名鼎鼎的鐘離家族之人。
他隱晦地打量了赤水一番,率先問道:“仙友何故出現在這裡?”
赤水之前早已想好說辭,也是面露疑惑道:“請問仙友這是哪裡?難道傳送出現錯誤了?”
“仙友本是要去哪裡?”顯然對方並不想讓她蒙混過關。
赤水便撓勺尷尬地笑了笑,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會被傳送到哪裡。我是在聖島參加祈連少主的結契大典時遭遇修士自爆,才不得不通過傳送陣逃難的。”
這話沒毛病,對吧?只是沒有特意說明她就是新娘子而已?
“什麼?祈連少主的結契大典?”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女子驚呼道。
赤水移目,看她雙眼睜得大大的,小口微張,顯得很難接受的樣子,淺粉色的衣裳上也綴有族紋,好像是個叫安平的大家族,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迎賓城安平領主,其次才是當初那個靠著獻祭時合體逃跑卻仍然被庚桑如濤困殺之人。
她暗自好笑,這是遇到了祈連沐澤的迷妹了嗎?
鐘離仙友雖然也很驚訝,但他的重點顯然是放在修士自爆上,很快問道:“聖島有修士自爆了?你說的傳送陣,是哪個傳送陣?”
赤水聞言,心有餘悸道:“就在陰風谷入口處,我就是通過那裡的傳送陣傳送過來的。”
她又觀察了一下周圍,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這裡是陰風谷嗎?”
鐘離二人均是面面相覷,還是鐘離回道:“正是。只你修為不足,怎能通過傳送陣呢?你提前用了靈牌?”
“靈牌?”赤水略有茫然道:“我沒用靈牌,傳送陣本來就連通著的呀。”
好麼?
短短幾句話,鐘離二人都明白了原由,特別是在他們發現赤水衣角上素和家族邊緣弟子的族飾時,眼神都變得很微妙。
安平仙友卻不管那麼多,問道:“祈連少主真的結契了,新娘子是誰?”
這問題就有點尷尬了,赤水滿臉糾結,雙手不自覺地抓住披帛一角扭啊扭,似是有口難言狀。
鐘離仙友假咳一聲,想這女子不過是邊緣弟子,能知曉的肯定不多,便解圍道:“你這樣子一個人在此處很危險,還是先同我們一起回去吧!”
安平仙友沒得到答案,有點不滿地瞪了鐘離仙友一眼。
“好啊!”赤水滿臉歡欣之色,很快就答應了,她是真的高興。
她又瞥了安平仙友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祈連少主並未結成,結契大典上發生了大變故,祈連家族內鬥引起好幾位大能自爆了,現場一片混亂,我估計結契大典應該是取消了。”
廢話,她都跑路了,他們有本事繼續進行啊!
安平仙友立即就高興了,對赤水也親近了起來,還將鐘離仙友擠到了一邊,“那你再仔細同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
赤水隨著那隊人走了,而在聖島,素和向紫回到重三殿,就將所有人都譴了出去。
之後就進入了她專門的煉衣室內。
只一揮袖,一道人影兒出現,無論是身材和相貌都與赤水一般無二。
因為她正是赤水的火系分身,就叫她小火吧!
小火一出現,就欣喜地轉了一圈兒,才滿臉感激道:“多謝師尊護持。”
素和向紫卻是面色沉重地坐下來,搖頭歎息道:“早知如此,為師之前就不該同意將你帶出來。”
小火因為是火系,所以衣服也是專門選擇了一件火紅色的,雖身材相貌相同,但氣質卻完全不一樣,再加上妝容又掩飾掉幾分,她就算現在走出去,若非是異常熟悉之人,恐怕也認不出來。
她之前在師尊的衣袖裡,對外界之事卻也是知之甚詳,知道本尊是流落到陰風谷去了。
她此時倒有些慶倖,本是逼不得已之舉,現在倒是給她覓得更多的自救機會。
她也不慌,當即問道:“師尊,有陰風谷更詳細的資訊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七章 新的決定
有素和向紫的幫助,小火很快就拿到了陰風谷最為詳細的資訊。
她頭都大了。
果然什麼事情都不能想得太簡單。
陰風谷是一個非常廣闊的空間,她估摸著甚至比她出生的下界還要大,因為這是上古時期大能集仙妖族最高技術煉製的一方廣闊空間。
剛開始裡面除了那道極為特殊的能生生不息的九玄鳴烏雷之外,是空蕩蕩一片,之後隨著進入修士越來越多,從外界帶進去了一些東西,也有修士在感悟大道之時創造出的一些東西,反正經過漫長的時間醞釀,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小火倒不關心其形成的原理。
她也已經從師尊口中得知,其實裡面還是很平和的,也很少發生暴力事件,因為在那裡面要動手的代價非常之大,修士一派和善的皮囊下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是不是藏著一顆趁火打劫之心。
千萬別考驗一個修士想撿漏的心情。
也許只是一念之差,就會付出非常慘重的後果。
小火微微鬆了口氣,能不打架自然是最好的。
後面的消息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因為一般來說,修士進入陰風谷都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只有突破了才會被傳送出來,也就是說沒有突破歸一是無法觸動禁制被傳送出來的。
而且那方世界被大能遮罩掉了,外界的資訊根本就傳不進去。
小火直接就傻眼了。
那她還能怎麼營救?這根本就沒法救啊。
她去找師尊。
素和向紫也沒有辦法,和她說道:“為師也去請教了族中長輩,都沒找到方法。”
“就沒有例外嗎?”小火不相信,或者是說不願意相信。
素和向紫愛憐地拍了拍她的細肩,安慰她道:“別急,為師已經讓你明地師姐跟進去了,她會護住你的。”
小火倒不是急,就是這與她之前所想差距太大,一時有點茫然罷了。
畢竟在她的思維來看,既然進去了那就想辦法再救出來,現在告訴她根本沒有辦法,那不是就抓瞎了嗎?
她也不是質疑其權威,師尊都不信的話,她還能信誰?
她凝著細眉,略作思忖,才道:“那本尊就得一直被困在裡面了?”
素和向紫反駁道:“怎會是‘一直’,你還不相信你自己了?”
小火已經開始接受這一事實了,她有些頭疼地撫額,“裡面生存資源極其有限,況且本尊也才剛突破,就算沒有意外,也不知得在裡面待多久……”
素和向紫也有點愧疚,事情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她卻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因為之前從未有出現過這種情形,還說回來商量營救之法,誰知等真正瞭解後才明白這其中的艱難,也不知那個傳送陣怎麼就將她小徒弟傳送進去了,明明都有修為限制的啊。
小火倒是猜測,或許是因為她上次渡劫時太過兇猛,身體化虛程度太高,被陣門誤認了。
“師尊,如果本尊必須要到歸一才能出來,那還有一次雷劫怎麼辦?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淬煉身體內的雜質嗎?”
這問題算是問到了點上,素和向紫正好知道,“那次雷劫恐怕得等你本尊出來再渡了,至於淬煉身體雜質,這可非常之難,幾乎沒有可能。”
她詳細地解釋道:“雖然體內大小經脈遍佈全身,但總有些顧及不到之處,且化虛排除在外的雜質並非是普通意義上的雜質,其是與身體融合為一體不可分割的,修士或許能感應到那裡有雜質,但卻並不能看見或者是將之分離出來。”
小火回想之前渡劫之情況,好像也是如此,她所謂的看見也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看見,既然陣門能夠錯認,那是否意味著她本尊本體強度比之其他進入陰風谷的修士也不差了?
不過想到雷劫,她不由咋舌道:“那不是得兩劫同渡?”還是一個大境界和一個小境界。
她雖然不會妄自菲薄,但也不得不開始為那不知多久的未來擔憂。
素和向紫無奈又有些慶倖地道:“也幸好你本尊落入的是陰風谷,那道鳴烏雷十分特殊,且因為擁有生生不息之力,也較為柔和,若是有機緣能多捕捉幾道,使得身體適應那種狀態後,再來渡劫就會輕鬆很多。”
這就純屬是安慰她了,不過小火暫時也沒有辦法。
素和向紫也算是比較瞭解這個弟子了,見她模樣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恨不得點著她腦袋道:“你以為陰風谷是如此好進的?要拿到一個名額都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你本尊可說是賺到了。”
小火絲毫沒有賺到了的驚喜,反倒無限憂愁,“也不知聖島高層會如何處理此事?”
素和向紫道:“你可別愁了,不管怎麼處理都得等你本尊從裡面出來才行,他們現在可也沒有辦法。”
她隱下沒說的是,就算有辦法,也不會願意為了她而破例,這個影響實在是太大了,若那些沒有拿到靈牌的修士都這樣搞,那聖島不是全亂套了嗎?
這點素和向紫卻是猜錯了。
不說聖島高層什麼態度,祈連家族內部成員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忙得團團轉。
祈連沐澤忙著安撫家族弟子,並處理之前事件的後續影響及其他,那是至今為止就沒有合過眼,自然也來不及想別的。
祈連曾爺爺們則忙著向聖島高層施壓,想要從陰風谷把那個丫頭揪出來。
而聖島高層則忙著修復陰風谷入口的傳送陣,至於祈連家的施壓,那是什麼?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心裡頭還窩著火呢。
這純粹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你祈連家少主辦個結契大典,辦得如此隆重就不說了,你高興就好,怎麼就還內鬥了呢?
還是玩這種同歸於盡的不要命的招數。
太可怕了!
他們現在看到祈連家族的弟子都要繞道走知道嗎?就怕一個沒注意,萬一對方一個心情不好又自爆了呢?
還有陰風谷的傳送陣門,知道那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嗎?
知道這一場亂過後,有多少圍觀修士趁著聖島反應不及,入口無人看守,悄悄通過靈力漩渦進入陰風谷了嗎?
簡直是糟心!
若非是看在還需要祈連家族的人修復傳送陣門,他們都想將祈連家族關進小黑屋,短時間內就不要放出來害人了。
若是赤水知道聖島高層如此作想,肯定也要大笑三聲。
再說祈連曾爺爺最先冷靜下來,他瞅著屋內不停踱步但一個建設性辦法都沒有提出來的這些人,只煩得想將他們都扔出去,不由沉聲道:“就算將族內弟子送進去又能怎樣?陰風谷如此之大,如魚入深海,要想再撈出來談何容易。”
更別說這還牽扯到小輩的修行,若是行差就錯一點,對小輩的影響將是非常巨大的。
“那要怎麼辦?”二長老也很無奈,他覺得這兩天他是愁得抬頭紋都多了兩根,好不容易有了另一塊玉簡的下落,現在卻又束手無策,簡直就是打擊。
祈連曾爺爺也不是不鬱悶,他之前除了查閱了家族內的資訊,也向黑雲家族購買了一份其在下界的經歷,雖提到藍家,但都只是普通消息,他也不認為那丫頭能運氣好到將兩塊玉簡都拿到手中,再加上時間實在太急了,所以就出了這樣的紕漏。
他本來還想等結契大典之後,派弟子下界去再查探另一塊玉簡的下落。
現在倒是不用查了,從藍宇的靈魂裡,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那丫頭了不得啊。
根本就不像她所表現的那樣單純無害,這簡直就是一隻人形小怪獸啊!表現得倒是光明磊落,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
在這一瞬間,祈連曾爺爺的看法同某些人詭異地同步了。
等等,心裡升起的那種詭異的滿足自得感是怎麼回事?
他非常蠻橫地將之壓下,雖然他的眼光一如以往的好,但是他是不會原諒那丫頭隱瞞另一塊玉簡的行為的。除非她帶著餘下那塊玉簡嫁進來。
心中如是想著,面上卻道:“急什麼,不都已經知道玉簡的下落了嗎?那麼多年都等了,還差這點時間?”
他卻不知,在另一邊,素和向紫已經離開了聖島,隨便找了一偏僻處停了下來。
“你真要離開?”素和向紫真的不放心,就一個分身也敢到處亂跑?簡直就不要命了。
小火點頭,她也知道師尊有理,但她本尊還被困在陰風谷裡,出來之日還遙遙無期,她若一直待到師尊的羽翼之下,和逃避又有什麼區別?
“師尊,若是聖島有新消息就傳信給我,我會定期傳回消息的。”小火保證道。
關於這一點素和向紫不予置評,對於這個出門就像是走丟的小徒弟,她已經漸漸習慣了?
“那祈連家……?”
“祈連家有什麼事嗎?”小火疑惑地問。
“……沒什麼!”素和向紫看她的樣子,已經是將祈連少主拋到腦袋後面了?
她心底默默同情了對方一下。
“那你一定要小心……”
素和向紫叮囑了很多,小火都一一記下,很乖的樣子。
要是她的行為也能一致就更好了?
素和向紫離開時看著小火歡欣地揮手與她道別的樣子,如是想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八章 二者之別
小火微笑著目送師尊離開,笑容才緩緩收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師尊之意,關於祈連家,關於祈連沐澤,可是怎麼辦呢?她根本就不記得了啊。
她除了上輩子的記憶是清晰的外,這輩子也只有蒼海大陸的一部分記憶,還不是完整的,至於其他的……
雖然本尊有將其經歷詳細記錄下來給了她,但是那都只是字面的經歷,能讓她有多深的感觸?
所以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根本就管不了啊。
誰讓本尊這些年為了能加緊修煉,整合資源時本尊覺得浪費,就將她們五個元嬰多餘的記憶都刪除了?
本來五個元嬰應該有五份一樣的記憶,現在是五個合起來才是一份完整的記憶,重要的大頭部分都在小木那裡,她還好點,後面三小的更慘,特別是小金,腦子裡就只有一些嬰兒時吃喝那啥的記憶……
所以怪誰呢?
她攤了攤手,如此麻煩的事情還是留給本尊去解決吧?
小火乾淨俐落地分清了責任,便將小翼抽出來,摸了摸,興奮道:“小翼,以後就剩我倆相依為命啦——”
就算小翼對人類的情感比較遲鈍,也從中聽出她的歡欣雀躍,簡直不要太明顯好嗎?
墨笛在空中輕輕地點了點,似在應和。
小火心念一動,化作一抹流煙就進入墨笛之內。
她之前有從文字記錄中知道小翼內裡已經進化出空間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來。
怎麼辦?和本尊綁定了幾千年,現在終於獨立了,激動的心情怎麼也壓不下去啊。
她現在是看什麼都新奇,“小翼,你這空間什麼時候能讓本尊也進來看看?她還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小火看著內裡就像一個火車車廂似的,呈橫圓柱形,直接就地取材將笛孔當成窗戶了,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內裡什麼擺設都沒有,小火好容易才壓下了心裡的吐槽。
小翼的靈體在她旁邊化形,一個約莫像四歲大的童子模樣,身著黑色的道袍,頭髮簡單束起挽了個道髻,身量剛剛好可以趴著笛孔沿往外看。
小火一把將他撈起來就是一陣揉搓,沒辦法,實在太可愛了啊。
雖然他受本尊影響較深,就喜歡暮氣沉沉的黑色,但他又極其崇拜小白,所以經常學小白一本正經的表情,真是萌萌的。
小翼已經習慣了本尊各種抱抱,這也是他不喜歡以靈體出來的原因,現在主人分身也繼承了這個毛病,他唬著小臉輕輕地歎了口氣,似認命了一般,“現在空間裡還只能容納魂體……”
隨即他自以為很自然地轉移話題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小火嫌低頭說話累,也順勢坐了下來,手臂擱到笛孔上,望著窗外的萬萬里河山,只覺心中豪情萬千,詩意迸發……
詩到嘴邊,又頓住了。
算了,都念別人的詩,自己也不是作詩的料,還是算了算了!
“我們先四處看看?”
小火感覺著自己與本尊的不同,只覺得靈魂這東西真是妙不可言。
以前在本尊看來,修士的靈魂更像是前世的電腦,因為如果本尊需要,本尊可以回憶起小時候任何一個時間點,此時的靈魂就像是一架多功能攝像機,將眼前看到的,心裡的想法,口中品嘗到的,所聽到的等等所有資訊都記錄下來。
這何其可怕?
所以本尊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算是前世超大的視頻檔在這些龐大信息量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不可相提並論。
本尊很擔心這樣的資訊還要同時存儲五份,有可能將靈魂都要撐爆?
所以就刪了刪了刪了?
雖然刪掉後本尊無論是研究陣訣還是琢磨事情速度都提升了很多,後來也發現隨著修為的提升之前的擔憂都是杞人憂天?但也沒有改回來。
這對於現在的小火來說就有點微妙了。
因為在她的感官中,她覺得她還是前世那個小姑娘……
好吧!在蒼海大陸已經長大了。
但她看著窗外飛馳而過和各種景色,又覺得各種熟悉,境界在那裡,她靈魂對各種規則的領悟也不是假的。
究竟是記憶會影響靈魂還是靈魂會影響記憶呢?
小火覺得這真有意思極了。
“小翼,我們先去襄玉城……”
小火在腦海翻過一張像是照片一樣的全景視圖還夾帶有各種情緒的東東,正是之前結契大典上藍宇出現之時的畫面。
她沒有去看藍宇,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其右後側。
在那裡,秦鈺和齊俊二人面帶焦急之色卻因祈連家族弟子阻攔無法上前來。
她輕輕吐出一絲歎息。
只覺這些年本尊過得著實不易。
不提別的,就說這些兒時的夥伴都已疏遠至此。
這可完全不像她的為人,你說這都是為了啥啊?
這修真修得有什麼意思?
她搖搖頭,將所有的記錄連同那張照片一起拋在了腦後。
反正本尊被困在陰風谷短時間內出不來,她有的是時間,正好去見見這些老朋友。
***
襄玉城。
小火第一次來,覺得很是陌生,她又翻了翻記錄,果然本尊都沒來過?
好吧!其實也就是幾次傳送,多大點事兒,至於嗎?
她邊唾棄著本尊邊四處張望。
小城裡人流不多,這位置不算太好但也不差,中規中矩,周圍均是正道同盟的修士,倒也還安定。
至於為什麼都是正道聯盟的修士,自然是兩陣營爭鬥被滅殺或者是排擠掉了唄。
嘖嘖嘖!與她那個至今還沒有一瓦遮身的荒地相比,這裡簡直太繁榮了……
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那麼大!
她拿著墨笛,一個縱躍,就到了其靈台。
神識掃去,其格局居然與秦家祖宅極為相似,可以的。
“來者何人?”就見其內出來一個小修士,微帶不悅之色。
小火笑道:“還請通報領主,就說有舊友來訪。”
那小修士瞅了她一眼,似記住了她的模樣,“請隨小道入內稍等片刻。”
小火跟隨其後,她這一路可是估摸著時間的,運氣不錯,沒有撲空。
不錯,秦鈺三人也才回到靈台不久。
他三人這一趟來回真是百感交集,又有諸多體悟,便都各自回房了。
秦鈺聽得門人傳信,心中一動,待見到與他印象中完全不符的紅衣赤水時,也是驚呆了,“你這是……?”
本想問怎麼變成這樣?忽又想起之前掀起那場風波,又止住了。
難道是為了偽裝?
小火善解人意地說明道:“阿鈺,在你面前的這個我只是一個分身。”
秦鈺愣了下,第一次被這樣稱呼,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將其引至一旁坐下才問道:“之前結契大典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火歎道:“這真是一言難盡啊,反正這都不是本尊的本意,還是等本尊出來再來細說吧!”
非常輕巧地將鍋甩給了本尊,感覺好輕鬆?
秦鈺無語,赤水當初斬魂之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看其比之本尊更坦蕩不羈的模樣,久違的頭痛感又出現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小火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的陳設,一邊答道:“能怎麼辦?現在本尊被困在陰風谷內了,說是必須突破歸一才能出來,你說呢?”
秦鈺覺得他不擔心本尊,反倒擔心眼前這尊分身。
看這灑脫隨性的勁兒,比之本尊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本尊都能弄出那麼大的陣仗……
他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你先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說不定還能遇到炎師叔呢?”
小火首先想到的就是本尊給她的秦炎師叔的相片,那極威嚴冷肅的神情她直覺就搖了搖頭,可怕!
雖然靈魂中湧現出的是親近感,但她這才剛得自由,實在不想那麼快又被拘束著啊。
“炎師叔要來嗎?”不過要是能見到真人也不錯。
秦鈺頗有點難言看著她,“難道你忘了之前給我們送的喜帖了?”
小火一臉茫然的樣子?
要論臉皮秦鈺怎及得上她啊,只好無奈地道:“你將喜貼送到了這裡,我就給師叔傳信了。”
小火:“……”
她立即起身,“我現在就走了。”
秦鈺身形一閃就擋在她前面,面露難色道:“要不你還是等等?”
小火無言地望著他。
秦鈺道:“你那一攤事兒,還是你自己同師叔解釋吧!”
小火:“……”
怪誰呢?
她有點遲疑地,“要不我給師叔留個信兒?”
秦鈺默默凝視著她。
小火敗下陣來,倒回去坐下來,才頹廢道:“可是我也不清楚啊。”
秦鈺並不相信的樣子。
小火心想,這攤子事兒她一個小小的分身真擔不起來,還是溜了吧溜了吧?“對了,齊俊大哥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齊俊看到小火也是好一番訝異,又一番解釋後,小火才感歎道:“真好,以後又能一起玩耍了……”
齊俊暗地裡看了看秦鈺,秦鈺回了他一個非常複雜難懂的眼神。
顯然二人都發現了,估計這才是赤水的真實性情。
想幼時總感覺是赤水在照顧他們,現在她這個分身倒是讓他們恍然大悟。
若要說她們的區別,本尊是看似一本正經實則在悄悄的皮,而這分身就是光明正大的皮了?
更擔憂了怎麼辦?
齊俊面上卻不顯,秦襄的逝去再加上時間的磨礪讓他越加儒雅,此時便微笑應和道:“好啊,小妹,我們難能重聚,就一起去探險吧?”
小火:“……”別以為她不知道,第一次和他去探險,就遇到了殘影師傅,並由此引發的這一系列事件,從藍家到祈連家,至今還未解決呢?
還是溜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十九章 未知前程
我們再來說在陰風谷裡的赤水,她跟隨鐘離仙友幾人一起到他們暫時的聚居地。
那是一個不算大的圓形浮島,約莫和她靈台下方的荒地差不多大,如果要說特別的話,大概就是有修士在其內刻畫了重力法陣,因此島內各物都有其固有位置,又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雖與外界比不得,但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也算是極難得了。
從混亂到有序狀態,赤水也覺得眼睛就像得到了清洗一般,很有些愉悅。
她仗著目力優勢四處張望了下,發現這浮島雖然不大,卻也有數十人居住。
而且她也沒有發現有石屋石洞什麼的,修士大都坦然,露天席地而坐。
因為周圍的環境並無靈氣,他們自然不是在修煉,卻硬要盤著腿閉目養神的樣子,這樣的修士還真不少。
赤水還看到有些修士對著一塊石頭在參悟……
當然,也有好些修士察覺到赤水這個新人,都有些驚訝和疑惑。
鐘離仙友立即上前去解釋了一番後,在知道她只是誤入,也不會同他們爭搶資源後,那些修士也不再關注她了。
安平仙友帶著赤水隨便找了一個空閒坐下,想來也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連個結界都懶得佈置。
赤水再一次對這裡的極端環境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看來就算是這些大家弟子,也是不肯在之微末之處浪費一絲靈力,可見這裡靈力的重要性。
這一路上,她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之前結契大典上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雖然心裡窘窘的,話說對方這算是問對人了,還有誰能比她更清楚事情的始末呢?
雖然很多都不能說。
反正一路下來,將安平仙友的好感度刷到了友善,雖然她估計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帶來的結契大典並未成功的消息。
真席地坐下來,赤水又發現有不同。
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就是浮島的邊緣,她能很清晰見到在浮島移動的過程中,不斷有飄浮物被其吸引依附而來。
每隔一段時間又有修士去將那些飄浮物清理拋遠。
安平仙友悄悄告訴赤水,因為這陰風谷存在久遠,不知有多少修士入內參悟,且均都是大家世族弟子中的精英,這裡面又環境惡劣極端,在無法修煉的情況下,就會選擇參悟各種道法或者其它。
在參悟的過程中總會有某些東西留下,比如說一塊帶著刻痕的石頭,一根樣式奇怪的木棍,或者一塊寒冰等等。
這些東西就散落在空間中。
這就要看修士自身的氣運以及眼力了,有那運氣上佳的就能從這些飄浮物中找到真正有價值的東西,聽說還有人將秘術刻於一顆異樹根上被人找到的。
當然,這其中有些東西是真的,但也有些是別人信手的塗鴉或者是惡作劇專門弄來整人的。
畢竟這裡面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對於修士來說,待在沒有靈氣的環境中本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赤水覺得吧,她剛接受百里前輩的引導,開始往著其所指的莊康大道上努力,忽然又到了這個一個連靈氣都沒有地方,仿佛又倒回到了剛修煉的時候,自身的實力全靠積攢,秘術靈寶這些是別想用了,就是這樣無理取鬧,想想也是夠夠的。
她丹田裡不時撥弄著那顆火靈珠。
也不知小火怎麼樣了?
因為考慮到體內五行的平衡,她才將火靈珠納入體內代替小火的位置,安排小火讓師尊帶出去,本是作兩手準備,沒想到現在卻是分隔天涯。
因為化嬰當時那場夢實在是太可怕了,靈魂這東西又實在太過神秘,她這些年為了不讓夢境成真,可是千防萬防,做了不少準備,沒想到百密一疏,還是分開了。
只希望小火千萬不要亂來才好。
她略有些憂愁,也無心養神,便歪著腦袋看著島外的浮游物出神。
不多時,鐘離仙友回來了。
他頗有些為難地看了赤水一眼。
赤水立即發覺,並回以疑問的目光。
鐘離仙友壓低嗓音輕聲道:“我問過他們了,都說沒有辦法能離開,除非你能提升境界突破到歸一……”
安平仙友睜大眼,顯然未想到連那些人都沒有辦法。
赤水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看鐘離二人的表情和信服的樣子,就知道這資訊恐怕是真的。
她雖然在之前就已經儘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打算,卻仍是被這個消息炸得一懵,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鐘離二人倒也能體諒她,特別是安平露出極為同情的眼神望著她。
小隊其他三人聞言雖然也驚訝,卻均是事不關己之態。
倒非他們不近人情,實是這一路上她都被安平拉著,與他們連一句話都沒說上,自然談不上什麼交情。
赤水苦笑道:“看來我得在這裡面終老了?”
安平仙友極快安慰她道:“總會想到辦法的,你別慌!”
赤水一點都不慌,就是眼前根本就不是能修煉的環境,巧婦還難能無米之炊呢,要在這裡提升境界談何容易?“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麼辦才好?”
鐘離仙友湊近一點低聲道:“他們知道你的情況後也很驚訝,據說他們不日就要前往陰風谷最大的主島望歸島,你若願意可以隨他們一同前去,那裡修士更多,或許有辦法也不一定?”
能有個方向總比坐以待斃的好,赤水精神一振,“他們是?”
“他們都是近期才來的頂家世家核心弟子,因為手中資源充足,準備長徒跋涉前去望歸島,你若有意我可以幫你引見?”
赤水好奇問道:“可有素和家族的弟子?”
鐘離仙友搖頭道:“陰風谷幅員遼闊,怎會恰好就有你們素和家族之人。”
這樣的話,赤水略有些踟躕,也不知該不該答應,“他們要趕路,我去不是得拖後腿嗎?”
若是她全盛時期,自然不怕,可別忘了她現在也僅恢復了一半靈力,為供持自身還在不斷消耗中。
鐘離仙友道:“別怕,他們不會在意這點資源的,你放心。”
赤水心想,他們都是經過充分準備才進來的,自然比她這一窮二白的連靈力都未滿的富裕太多。
這樣想著她也是釋然了,便請其代為引見。
此時安平仙友倒是有點捨不得,這裡實在太無聊了,以致於每時每刻都是那麼難熬,這好容易來了一個能說得上話的,轉眼又要離開了?
赤水衝她歉然地笑了笑。
好在安平仙友也知道事有特殊,並沒有過多挽留,只拍了拍赤水的肩送上祝福。
赤水這才隨著鐘離仙友往島中心行去。
一塊山石為屏障,繞過之後很快就見著“他們”了。
一眼掃去,足足十二人,其中又以居於正中的男子最為特殊,紫衣金冠,面容英挺,服飾上完美的家族徽飾清楚明白地表明瞭他的出身。
居然是司空一族的嫡系弟子。
與她之前在騰耀戰場遇到的那位苦修士司空前輩相反,這位嫡系弟子之裝束可謂是貴氣淩人,那冠上之寶珠熠熠生輝,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喧賓奪主,因為戴著它的主人也毫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周圍擁護他的人也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俱都望過來時,所形成的那種懾人氣勢讓前面帶路的鐘離仙友都下意識的恭謹數分。
赤水斂目,來時鐘離仙友有和她傳音,隱晦提到說這司空家九少雖然不是司空族少主,但卻是司空仙尊最喜歡的後輩,不去競爭少主並不是說這位九少資質普通,相反,其資質逆天,悟性也驚人,是直指大道的不二之選,讓她萬不可怠慢。
赤水結合之前百里前輩給她科普的大道所指,也隱約推敲出到九層生命形態固定之後,或可能就有離開渡劫大陸之機,因此也很警醒,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
同其他人諸多好奇打量的目光不同,赤水覺得這位司空九少的目光異常詭譎複雜,雖然他掩飾得極好。
但赤水什麼特長?她只作不知,上前行禮:“赤水見過九少!”
見此女相貌雖然清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什麼特殊之處,嗓音也極為清淡,就如那白開水一般讓人索然無味,眾修好奇過後俱都失望交加。
反倒是司空九少並未露出什麼情緒,只右肘屈起隨意搭在膝上,摩挲著一枚碩大醒目的玉扳指,好整以暇地問她:“你真要隨我們去望歸島?”
赤水便答道:“如若九少不嫌棄的話,赤水將不勝感激之情……”
司空九少打斷她道:“先說說你將如何不勝感激之情?”
這話一出,不只赤水呆住了,便是連周圍所有人俱都呆住了。
之前也沒看到九少對此女感興趣啊,鐘離家那小子來報時也是一副可有可無有的樣子,怎麼這見了人後反倒是變了呢?
他們又將目光移向那女子,難道是真有什麼他們沒有看出來?
赤水眉心就是一跳,這位九少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而且面對眾多詭異的眼神,她更覺得這個問題很有些不妙,更別提其中還夾雜著兩道不太友善的視線。
按理說作為司空九少,他還會缺什麼?帶她一程不過是順帶而已,現在卻反常地主動索取回報?
有好些人的目光都變了。
難道九少的口味如此特殊?
赤水知道越是拖下去別人會想得越多,她快刀斬亂麻道:“九少若有差遣,赤水定當竭力。”
這回答也不知這九少滿不滿意。
反正赤水就聽到其玩味半晌,忽然道:“行吧!那你就辛苦些,負責給我們掌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十章 想得太多
所謂掌舵,其實就是駕馭飛行法寶。
相當於一個開車的司機。
赤水對這倒並無異議,她估摸著對方倒也並不是壞心。
她很清楚若在平常要加入這樣一個精英團隊是非常困難的,要考核的因素會非常多,因為其中每一個都能代表他們整個團隊。
現在雖然環境特殊,然則這裡那麼多人,他們會專門需要一個掌舵的嗎?
不過是因為她誤入陰風谷的情況引起了他們一絲興趣,或許還會有點憐憫?順路帶上她一程。
給她安排這樣的任務,一方面是不希望看到她不勞而獲、坐享其成,進而生出些不好不該有的心思?另一方面大概也是給手下人一個還算過得去的交代。
果然眾人都沒有異議,便是其中那兩個帶有不友善目光的女子也是如此。
這件事就這樣敲定下來。
鐘離仙友帶著赤水到角落處安頓下來,因為離預定的出發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眾修都在養精蓄銳。
他施放了一個小小的結界恰恰將二人罩住。
赤水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鐘離仙友則溫聲道:“因為你是我引見進來的,所以有些事情還須先交代一下。”
這個赤水很能理解,她很感謝對方對她的幫助,遂端正道:“你請講!”
看赤水一本正經的樣子,鐘離仙友淺笑了下,“不用那麼嚴肅,雖則這個隊伍是臨時組成的,想必你也猜到了,並非所有人都能加入。”
“我知道,是因為我情況特殊。”赤水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鐘離仙友點頭道:“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則是因你心思純正,稟性圓融豁達,不是那等趨炎附勢、愛惹是非之人,不然我也不敢給你引見。”
赤水默默地聽著,有點窘窘的看著對方,趨炎附勢她倒沒這個心思,但是招惹是非這項?她覺得這對於她來說有點困難,因為她經常覺得她是一個一本正經絕對嚴肅的人,但耐不住“是非”偏要來招惹她啊?
譬如祈連沐澤,又譬如前面那位司空家九少?
她並不是說這位九少對她有什麼心思,實則是這位九少愛慕者甚眾,不過一句不具意義的問話,就可以給她惹來兩位女子不滿妒忌的視線,她能說什麼?
就現在,她還感覺全身冷颼颼的呢!
她也懂了鐘離仙友的意思,就是告誡她要安份,不要癡心妄想?
她心裡簡直就像有萬隻羊駝奔騰而過,難道她的臉上刻著“攀高枝”這三個字嗎?
她連忙表態道:“仙友請放心,你們能帶我一程,已是萬分感激,況且我現在的情況,哪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
說著越加苦惱起來自己的處境。
相處這段時日,鐘離仙友自也知此女的為人,只引見這事他也要擔一定的責任,所以醜話說在前頭,對大家都好。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安慰話,“你也不必太擔心,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赤水就覺得吧這些豪門子弟就是容易想太多,你說這得有多累?
有這功夫,多參悟參悟法訣多好?
內心吐槽著,面上卻是點頭應和道:“我知道了,多謝仙友提點。”
隨即想想又有不對,又問道:“仙友也是要一起離開?”
鐘離仙友道:“自然。”
“那安平仙友他們呢?”
“他們得等到湊足人數,再一同出發前往望歸島。”鐘離仙友知道她對陰風谷瞭解並不多,問這也不奇怪。
“有何區別?”
鐘離仙友瞥了她一眼,淡然道:“最大區別大概在於路程中所耗能量不同吧。”
赤水聞言,陡然覺得鐘離仙友真是一位非常和善溫柔之人,你聽他這句話說得明明是感歎,語氣卻又那麼平淡,明明有著淩然於眾人之上的世族子弟之氣概,根本不屑於去計較那點能量損耗,偏偏又不認為這有什麼大不了,並不以此為傲?
好吧!如果從赤水的角度來看對方可能有裝X的嫌疑,但從對方的角度來說可能這是善解人意的示好之舉?
赤水默默地醉了,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問道:“那我們還有多久出發?”
“還得等幾日。”
赤水點頭表示明白,話題結束。結界撤離,二人各自養神不提。
***
再說另一邊小火非常溫和卻堅定地否決了齊俊大哥一起出去探險的提議,卻也在襄玉城住了下來。
她首先給遠在她靈台的鐘英二人傳了個平安的信兒。
鐘英什麼人啊?和赤水相處最久的弟子就是她,她之前在接到素和家族的人送的喜貼之時就覺得不對勁,這絕非她師傅的作風。
她師傅這個人吧,看似散慢啥事都不上心,實則心思鎮密,做事頗有章法,每每做成一件讓人驚訝震驚的大事後,大家再來復盤,都能從之前的事情中查出些蛛絲馬跡,所以若論這世上她最佩服尊敬的人是誰,那一定非師傅莫屬。
而現在師傅居然要舉辦結契大典,無跡可尋之事肯定有異?
想到師弟比她更弱的修為,她當機立斷,決定不去摻和了,還是安心守著師傅的靈台吧。
果然,很快又有消息傳來。
結契大典上有人搗亂,還是自爆式襲擊?還是針對師傅的?
鐘英雖然對師傅的惹事能力又更上一層樓而高山仰止和汗顏,卻也是擔憂無比。
咋好好的又惹上祈連家族了呢?
她入門時藍家已經被覆滅,自然也不清楚這其中關於祈連家傳承玉簡之事,且她雖然也學了點陣技,卻並沒有獨鐘之意,所以想破腦袋也猜不出其中的關聯。
此時得到小火的傳信,知道師傅本尊雖進了陰風谷,但並無安全之慮,倒也算鬆了口氣。
師傅心中有數就好。
若是此時赤水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會反駁她,她也超級擔憂的好嗎?特別是不那麼靠譜的小火還留在外面?
此時的小火在做什麼呢?
襄玉城內的城民都知道。
“小火姑娘又在逛街呢?”有掌櫃見著這幾天經常能見著已然熟悉了的身影,微笑著招呼道,態度極為和善。
不和善不行啊,襄玉城領主就在其旁邊一直跟著呢!
“是啊是啊,你這又來什麼新物什了嗎?”小火笑眯眯地問道。
“有的有的。”掌櫃一邊引著他們進入店內,一邊吩咐夥計將最近專門從別處調過來的新奇事物都擺出來,就因為有小火姑娘在,襄玉城裡就像是活過來了似的熱鬧起來,有好幾家店都開始給外面傳信調送物資過來。
小火姑娘出手大方,而且像個小姑娘似的看到什麼都新奇,也不拘什麼玩偶法寶,便宜的還是貴重的,只要是入了她的眼,她都很爽快。
若要問小火哪來那麼多靈石?
呵呵!赤水將積蓄分給了她一部分,大頭還在她素和師尊身上。
之前本尊不是給師尊奉上了六個風絨果嗎?素和師尊也不會讓她吃虧,離別前給了她一筆非常豐厚的靈石山?
精打細算的本尊若是知道她這樣大拋細灑的花,恐怕會氣得吐血。
好吧!本尊也不可能知道,真是萬幸!
反正有秦鈺那張木頭面癱臉跟著,小火也不用怕會遭到算計,所以這些天過得那是相當哈皮?
秦鈺有些無奈地看著小火挑挑撿撿,又買了一堆不知道啥玩意兒,也是無力。
因為有個同胞妹妹,他早明白這種買買買的時間是不能被打擾的,他默默地等她結好了賬出了店門很遠了才勸道:“靈石留著修煉多好,這些東西再好看,又有何用?”
如果不是一些小動作瞞不了人,他都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赤水的分身了?之前他還想付帳來著,小火還偏就不讓,說這樣就沒有樂趣了?
“阿鈺你不懂……”小火悠悠地看了他一眼,道。
她也知道啊,可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坐擁靈石山卻連記憶都沒有的小可憐,這些東西她也不是胡亂買的,而都是以前她熟悉的,所以從這些東西入手,能更快更有效地填充她的記憶空白?
說起來都是淚啊!
“阿鈺,這麼多年了,我還沒關心過你的終身大事呢,你的意中人呢?”
秦鈺木著臉斜眼瞥她,“你也會關心這種問題?你不是一直只關心修煉嗎?”
“往事不可追。”小火揮揮手,後知後覺地想到小白都跑了,她早已經自由了嘛,所以她向秦鈺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當時的因果。那時因為害怕那兩會牽連他人,所以也一直未敢同他們細說。
此時小火一一說來,也不由感歎,本尊真是不容易啊!
秦鈺默默聽著,再回想當初的那些不解和疑惑,也慢慢釋然了。
事出有因,果然赤水還是以前的赤水,只是她考慮得太多又太善於體察人意,所以才會遠走他鄉,寧肯顛簸流離,也不願意牽連他們,千雲門中人卻不能理解……
“那你說的那個混蛋和那個壞蛋呢?”
小火指了指額頭,“你之前看到本尊了,血契已解,小白也回妖族了,那壞蛋自然沒理由來找我了。至於那個混蛋啊……”小火眨了眨眼,“我也不知他去哪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小火也未用真名,只用這個混蛋那個壞蛋的代替?
反正她覺得很貼切嘛。
秦鈺還要再問,忽見天空一道純白色與冰藍色並駕並驅而來,在天空中劃出一道亮眼的色彩後,落在靈台之上。
他臉色就是一變,“師叔回來了!”
“啊?”小火仰著頭,目瞪口呆狀,“炎師叔真回來了?”
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