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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6 11:32 PM

45、學校

林逸出門前特意換了一身短打扮。

    上身是白色小衣襟,下身是自己親自設計,洪應裁剪的白色襠褲。

    出門几乎和苦力、仆從沒有區別了。

    富貴人都是寬衣博帶的。

    但是,他不願意當這樣的富貴人。

    那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死要面子活受罪,何必呢?

    出了都指揮使司的大門,順著圍牆信步繞到了新開的學堂那邊,離著老遠就聽見了郎朗的讀書聲。

    學校的柵欄門口還不時的竄進一些遲到的孩子。

    不需要謝贊說話,這些孩子就很自覺的站在門口,不一會儿就排成了一長排。

    不時的還轉溜著眼睛瞄向謝贊,看謝贊這位先生什麼時候能夠開恩讓他們進教室。

    看到熟悉的罰站一幕,林逸不禁笑了。

    坐在一棵大榕樹裸在地表的樹根上,看著在邊上抽旱煙的老頭子,手指習慣性的夾了一根狗尾巴草塞進嘴里,默默的念了一句:吸煙有害健康。

    謝贊的課上完后,是何吉祥來上林逸要求設置的“体育”課。

    這位胡子老長,走路都不穩的前任京營總督把“体育”課教成了武术課程。

    一百多個高矮不一,肥瘦不同的孩子嘴里“哼哼哈哈”把偌大的院子踩的塵土飛揚。

    “頭勁正直,不低不昂,神貫于頂,提挈全身,謂之提頂.....”

    平常說話都沒力氣的何吉祥,此刻聲若洪鐘,意氣風發,對著眼前一群孩子,好像又找到了自己當年做京營總督之時“沙場秋點兵”的感覺。

    塵土蔓延到柵欄外,榕樹邊坐不得了,干錯蹲到了一處屋檐底下。

    他覺得教武术也挺不錯的,起碼比第八套廣播体操有意思。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二二得四,二三得六.....”

    數學課是明月在上。

    她自小跟在林逸身邊,哪怕林逸從來沒有刻意教過她和紫霞,跟在后面耳濡目染,數學水平還是不錯的。

    如果說宋城是財務總管,她和紫霞就相當于和王府的審計。

    一般的假賬是沒法子從她倆這里蒙混過關的。

    她的數學課是最熱鬧的。

    白云城的閑漢和無賴早就摸清了她上課的規律,一到時間就在柵欄外圍了左一圈又一圈儿。

    他們在白云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

    總是惹人遐想,忍不住來多看兩眼。

    木頭柵欄齊腰高,防君子不防小人,開始倒是有膽大的,跑進去看。

    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扔了出來。

    自然有不服氣的,還能打不過一個女人?

    左青龍右白虎,還沒來得及報自己在白云城的名號,就被踹出了門外。

    至今還有不少人趟床上起不來。

    盡管這個女人他們惹不起,但是卻不妨礙他們來看看。

    “王爺,今日倒有閑暇。”

    謝贊走到林逸跟前拱了拱手。

    林逸笑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來轉轉。”

    謝贊道,“不知王爺有何提點?”

    林逸道,“本王說了,你敢做嗎?”

    “王爺盡管說就是了,卑職一定竭盡全力。”

    “招點女學生吧,”

    林逸在謝贊目瞪口呆中,自顧自的說道,“白云城本來人就少,女孩子學點東西,將來也能頂半邊天。”

    “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王爺,這有傷風化。”

    謝贊急切的道。

    “女子十年不出,姆敎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

    林逸不屑的道,“你說的那是貴族家的小姐,窮人家的孩子有這個好命?

    你看看河邊那些放牛放羊的,女娃少了?”

    “話雖如此......”

    謝贊苦笑道,“可是大不妥,万一生出什麼事端,有礙于王爺聲譽。”

    “聲譽?

    本王現在的聲譽好到哪里去了?”

    林逸擺擺手道,“行了,我也不為難于你,開個女子私塾吧。

    你們不是還有空余的草料倉庫嘛,放那里吧。

    其它的本王不管。”

    謝贊笑著道,“如此便妥當了。”

    金秋,太陽已經沒有那麼炙熱。

    林逸索性也就沒急著回去吃午飯,在大街上左拐右拐,竟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葫蘆新開的醫館。

    醫館在白云城中間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寬大的石頭房子,頂上是碎的不成樣子的瓦片。

    屋外的塵土已經鑽進屋子,因為來的時日太短,還沒來得及置藥櫃,擺在桌面上的藥材都蒙著布。

    “王爺......”

    葫蘆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讓自己婆娘倒茶。

    “你這挺不錯的,還可以。”

    林逸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好奇的打量了屋里屋外,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里。

    如果不是圖謝贊那邊清靜,他真想在附近買個大石頭房子,起碼寬敞。

    “王爺......”

    胡是錄嘆氣道,“倒不是小的有心抱怨,可是你瞧瞧.....”

    短短這些時日,因為醫治了好几例在他看來稀松平常的病患,就從胡郎中變成了胡神醫。

    不過,難處卻多,比如在都城隨處可采買的藥材,在這里異常難尋。

    實在沒辦法,這些日子,他都是自己上山采藥,自己炮制。

    最沒辦法的是窮人多,看完病給不了錢。

    雖然不盡全是窮人,還是有不少有錢人的。

    可是光靠几個有錢人,也只能補點虧空,根本賺不了几個錢。

    林逸笑著道,“后悔了?”

    葫蘆陪笑道,“小的自然是無怨無悔。

    王爺,你是沒看鄉下的那些富戶,住在深宅大院,奴仆成群。

    按照小的意思,王爺要是願意樂意,他們肯定歡天喜地的獻出自己的宅子。”

    林逸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占為己有。

    只是自己還沒打算這麼做,因此笑著道,“日后再說吧。”

    三和貧困,有錢的富戶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

    他讓宋城做過調查,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干淨的,手上不知道沾著多少人命。

    無論怎麼處理,都不算冤枉他們。

    但是,三和衣食住行這些基本保障物質流轉卻是依賴他們。

    他們出了意外,三和經濟就會陷入癱瘓。

    更何況,羊就這麼几只,逮住了一下子蓐死,后面還有哪個有錢人敢來三和?

    到時候,三和恐怕真的是一潭死水了。

    一個地方的經濟要發展,首先還是要穩定。

    等時間成熟了,再秋后算賬也不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6 11:36 PM

46、和王的禁令

“小的明白,小的們在這吃苦受累倒是沒什麼,就怕委屈了王爺。”

    胡是錄算是了解他們這位王爺,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心中卻自有一片錦繡。

    因此也就不再多說。

    林逸道,“慢慢熬吧,熬過去了,便是廣闊天地。”

    下晚的時候,謝贊在城鎮各處貼了林逸寫的公告。

    羅漢站在一塊大磨盤上,居高臨下的念道:

    “一:殺人償命,欠債花錢!”

    “二:不得滋事斗毆,打贏坐牢,打輸不給治!”

    羅漢不顧底下嘰嘰喳喳的眾人,念得愈發大聲了。

    “三:不得欺男霸女。”

    “四:不得搶劫偷盜。”

    “五:不得欺行霸市......”

    “凡有冤屈,皆可陳告,依上施行......”

    羅漢大聲念完十條禁令后,把手背到身后,繼續大聲的道,

    “即日起,白云城實行宵禁,犯夜者,打二十大板!

    和王府護衛有權利盤查、緝捕一切嫌疑人。”

    話音剛落,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

    晚上不讓出門?

    即使是南征大軍來白云城的時候,也沒立過這個規矩!

    “憑什麼不讓我們晚上出去......”

    “對,老子晚上偏要出去!”

    “有種你來抓.....”

    “........”

    群情激奮。

    一個虯髯大漢,騰地跳上石磨,對著羅漢怒目而視道,“這白云城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做主了!

    和王爺只是個藩王.....”

    突然眼前出現一片刀光,他的的聲音也緊跟著戛然而止。

    他聽見了血滴落在磨盤上的聲音,剛想低頭去看,腦袋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接著整個身子從石磨上掉了下去,脖子還在汩汩冒血。

    即使已經在白云城看慣生死場面的人,此刻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也不禁目瞪口呆,恐慌的情緒蔓延開來,大家蜂擁逃開。

    遠遠的看著台石磨上的羅漢,手里揚起的刀沾染的那一抹紅,在晚霞之下閃閃發光。

    場面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羅漢沉聲道,“最后一條律令,大家一定要記清楚了,對和王爺大不敬者!

    殺無赦!”

    最后三個字,一字一頓,聽者無不膽寒。

    入夜后,本地的居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見了打更的鑼鼓聲。

    伴隨著鑼鼓聲的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廚子出身,做過王府打更人的東方鏢局當家人羅漢,親自打更。

    他的身后是二十名整齊划一的王府護衛。

    有許多人會悄悄打開門縫,偷偷的看上那麼兩眼,望著漸漸遠去的王府護衛,他們終于意識到三和變天了,白云城和以前不一樣了。

    當然,還有更多不信邪的。

    是夜,斬殺反抗的盜賊三人,笞打十五人,關押二十七人。

    林逸一邊吃著早點,一邊聽著渾身汗臭味的羅漢彙報,不禁嘆口氣道,“打打殺殺的總歸不是不太好。”

    羅漢正要解釋,卻又聽見林逸道,“既然他們找死,就怪不上本王了。

    跳出來做反派,就得有被碾壓的覺悟。”

    “王爺英明,”羅漢長松一口氣道,“王爺放心,沒有一條冤魂。

    昨個小的殺的那個人,宋掌櫃的都跟了好久,是個江洋大盜,手上命案十几宗,剛好跳出來對王爺不敬,小的就順手給宰了。

    夜里的時候,那倆個賊人,發現的時候,把一家四口滅了滿門,小的實在氣憤。

    還一個采花賊,仗著自己輕功不錯,還敢跟我們亮刀子,辛虧有明月姑娘在,要不然咱們還追不上他呢。”

    他明白他們家這位王爺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不解釋清楚,日后都是事。

    “你殺的?”林逸看向正在給自己沏茶的明月。

    明月躬身道,“奴婢一時失手,還望王爺恕罪。”

    “殺得好啊,這種毀人名節的垃圾玩意,留著也是禍害,”

    林逸對于這種人恨不得千刀万剮,“關鍵現在是那些被你們抓回來的人,關哪里了?”

    他們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沒有?

    還給犯人住,不是鬧著玩嘛!

    謝贊笑著道,“王爺,卑職身為同知司獄,自然是有關犯人的地方。

    以往新來的犯人,是必定要進去住上那麼几個月的。”

    林逸很詫異的問道,“有牢房?”

    謝贊道,“就在草料倉庫的邊上,有一處地下牢房,最多時候關押過百十人。

    王爺要是有興致,可以去看看。”

    “有時間再去看看吧,”

    那麼晦氣的地方,林逸自然不會顯得發慌去參觀,“關押還浪費糧食,與其這樣,不如發配他們去干活。

    去什麼鵝頭山修路,不是差人嗎?

    允許他們勞動改造。”

    說完后,倒是忍不住希望羅漢多抓一點人。

    謝贊笑著道,“王爺英明。”

    既達到了懲罰的目的,又節省了工錢。

    林逸端起茶杯覺得燙手,又給放下了,然后道,“你們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宋城與羅漢對視一眼,宋城先道,“王爺,小的來之前已經做了妥善交代,即使不回去也無大礙。”

    羅漢拱手道,“小的也是一樣。”

    林逸擺擺手道,“除了你們倆,本王誰都信不過,趕緊回去幫著本王守著攤子。

    別他娘的人活著,錢沒了。”

    聽見這話后,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王爺如此信任小的,小的万死不辭!”

    宋城哽咽道。

    “小的也是。”

    羅漢也是急忙跟著跪下。

    林逸看向宋城,不耐煩的道,“一個老爺們,哭成這樣?”

    關鍵他還分不出是真是假!

    這他娘的跟誰學的!

    忍不住陷入自我懷疑,難道自己身上真有王八之氣,一個兩個的都舍不得自己?

    “王爺見諒,小的一時情不自禁,”

    宋城站起身道,“既然王爺吩咐了,小的過几日就回都城,一定不負王爺的厚望。”

    林逸道,“一切向錢看,金錢的錢。”

    宋城道,“小的明白。”

    三日后,宋城和羅漢帶著五十多名鏢師走了,和王府的府邸也開始正式動工。

    林逸看著一船又一船的石灰岩運抵到岸上,欣慰不已。

    得益于王府侍衛治安維護有力,送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免費勞動力,里面有犯宵禁的,有打架斗毆的,有犯盜竊的,有欠債不還的,不一而足.....

    做挑夫都挺合適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6 11:41 PM

47、要想富先修路

  當然,挖窯燒磚,這些人做的也不錯。

    他們只一心想著把這以前從來沒聽過的所謂“勞改改造期”熬過去,好早早地回家。

    至于逃跑,能跑哪里去?

    他們剛萌發“男好儿志在四方”的年齡時,爹娘便告訴他們,他們既不是民戶、軍戶,也不是匠戶,是沒有戶貼的。

    沒有戶貼,便沒有路引,天下之大,沒有他們的去處。

    他們生是三和的人,死是三和的鬼。

    不管之前是橫,還是狠,現在被抓住,連家底也被王府護衛摸清楚了,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最關鍵是在這里可以吃飽飯!

    根本就不需要跑。

    看著他們的兩個王府護衛,也等于就是擺設。

    “要想富,還是要修路,”

    林逸從河灘上下來后,甩了甩腳上剛沾的泥巴,“路不通,人進不來,有好東西也出不去。

    那就該一輩子窮,永無翻身之日啊。”

    “王爺說的是,”

    卞京陪笑道,“只是所耗甚大。”

    林逸毫不猶豫的道,“再怎麼樣也得修。

    先從白云城開始修起,慢慢往外面擴。

    你不是說石灰和黏土在一起的效果不錯嘛,就用石灰黏土鋪路。”

    這是最簡單的土法制水泥了。

    “是,王爺這個辦法妙,倒是能省不少錢,”

    卞京點頭道,“只是不知想在城內哪里開始?”

    “城內修?

    是你瘋了,還是你以為本王瘋了?”

    林逸沒好氣道。

    “那王爺的意思?”

    卞京自然一臉不解。

    “當然是從本王的府邸開始修!”

    林逸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城內規划不合理,到處是私搭亂建,街道狹窄,根本沒有修的意義,如果要擴寬,就得拆遷!

    那麼問題來了?

    誰給拆遷費?

    即使有那個錢,他也不會給,更何況是他沒錢的情況下。

    卞京道,“草民明白了,那就從王爺的府邸穿過城內,然后一直通往北上的大路。”

    林逸搖頭嘆氣道,“你還是沒明白,那個老城,就讓他廢棄吧,以后啊,本王要沿著府邸建新城。”

    卞京想了想便點頭道,“王爺的想法是極好的。”

    林逸接著道,“新修的路繞過老城,以后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順著新修的道路建房,新城自然就能聚齊來人氣。

    謝大人,本王也有事同你說。”

    謝贊拱手道,“卑職在,王爺有什麼事情可以盡管吩咐。”

    林逸道,“從即使起,你同几位老先生便商量一下如何清查戶籍,里編成冊,冊首總為一圖。

    別讓宵小之輩混入其中,本王這條小命還是挺貴重的。”

    謝贊等人愣了愣,然后互相對視一眼。

    最終謝贊還是拱手道,“卑職領命,可以一百戶為一里,設里長,只是這戶貼.....”

    林逸笑著道,“每戶發個有特殊標記的木牌做身份證明,別的地認不認本王不管,在三和,只要本王認就行。”

    謝贊道,“王爺英明。”

    他居然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林逸又接著道,“安排人丈量田畝,另外公告下去,不得隨意開荒,侵占田地,建房,防止不法之徒占了本王的私產。

    至此以后,沒有用過和王府大印的田產、房屋交易,本王一律不認。”

    “王爺,這恐怕......”

    謝贊等人直接愣了。

    “怕什麼?

    激起民憤?”

    林逸無所謂道,“你們盡管丈量田畝,至于交易這種事情,如果管不住,本王也不會怪罪你們。”

    三和人煙稀少,多的是田地,眼前他犯不上去在土地上做什麼規划。

    他只是在秀自己的存在感而已,讓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白云城之主,三和之王!

    “王爺英明。”

    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在林逸的一再催促下,修建和王府府邸的匠人晝夜不停的趕工,終于在月底的時候,在一座高一丈的台基上建成了一間正房。

    邊上還有兩間廂房還正在砌牆。

    空蕩蕩的正房,沒有任何的雕飾和擺設,牆面刷的是石灰,地面鋪的是板石。

    最為闊氣的是圍牆,鐵鏽混合其它涂料刷成的紅牆一下子圈了六百畝地。

    從外面看,完全就應該是皇親國戚該有的樣式。

    林逸又看了看闊氣的紅木漆大門,哭笑不得。

    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來形容一點都不違和。

    不過怎麼也比住都指揮使司那個破房子强多了!

    沿著和王府府邸延伸出去的道路已經修了有三里地,不少白云城的人都會特意跑個老遠來瞧個新鮮。

    往往水泥還沒干透,他們就踩了上去,到處是足印,為此,卞京不得不派人專門看護。

    這條路繞過白云城,穿向白云山的時候,已經是十月末。

    而和王府已經建好了十六間大房。

    他帶著王府眾人直接住了進去,同時讓卞京在旁邊重建都指揮使司、學校、還有他答應過胡是錄的醫館。

    八個老頭子喜極而泣。

    天氣漸漸轉涼,帶人去找海賊的沈初還沒有消息。

    林逸每天都要問上好几次沈初回來沒有。

    明月安慰道,“王爺放心,沈統領乃是七品,這三和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林逸笑著道,“這意思就是說,還是有人能把他打的爹娘都不認識的。

    不過呢,他應該不會這麼倒霉。”

    自從搬進新宅子,他就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

    有些事情,他盡量都往好了想。

    伸個懶腰,起身順著石板路去了后院,這里有王慶邦幫他養的信鴿。

    考慮到以后與安康書信往來不便,他來三和之前帶了三十多只信鴿,只是路途遙遠,不善于飼養,死了七八只。

    最后沒想到部尚書王慶邦居然是養鴿子的好手,把鴿子養的精氣十足。

    “草民叩見王爺。”

    王慶邦說著就要跪下。

    “都處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了解本王的性子了,還這麼客氣,”林逸一把托起他,笑著道,“真沒那個必要。”

    “王爺抬愛草民,草民不能不知禮。”

    “哎,你這眼睛沒事吧?”

    林逸看到王慶邦那只干癟的左眼居然紅腫起來,嚇了一跳。

    “不妨礙,”

    王慶邦笑著道,“早上已經讓胡神醫幫我看了,說是什麼蟲子咬的。”

    說著,吹了一口哨子,漫天的鴿子飛了下來,爭先恐后的往他的兩只張開手臂落。

    林逸看的目瞪口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6 11:51 PM

48、變化

  他不是沒見識的土包子,在互聯網時代,什麼樣的視頻沒看過?

    但是王慶邦這一手,他是第一次見!

    怎麼鴿子還能跟哈巴狗似得這麼粘人呢?

    有几只鴿子沒搶到位置,甚至還斗起架來了!

    林逸真心實意的鼓掌道,“王老先生真是高手。”

    王慶邦撮嘴“噓”了一聲,鴿子又扑騰一下子散開了。

    兩只手互相拍拍衣袖,笑著道,“雕蟲薄技,實在不值一提,實屬玩物喪志。”

    林逸道,“王老先生千万別自謙,厲害就是厲害,本王是真心的佩服。”

    王慶邦笑著道,“論鑽營我不如齊庸,論才智我不及謝贊,論膽色我不如陳德勝。

    鴿事雖小亦需大心血,老夫一輩子沒怎麼在詩詞文章上琢磨,功夫全在養鴿子上。

    論鴿經,老夫認第二,當世恐怕無人敢認第一了。”

    林逸笑著道,“王老先生,可帶得了徒弟?”

    “王爺,草民明白你的意思,這幫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折騰几年,”

    王慶邦笑著道,“草民自然想把自己這點心得傳給后人。

    如果王爺不反對,小的想把徒弟帶進來。”

    “你有徒弟?”

    林逸自然喜不自勝。

    万一這老頭子,哪天一蹬腿,他這鴿子就沒人管了,有傳人是再好不過的。

    王慶邦笑著道,“草民那徒弟,主要是看中老夫這點拳腳功夫,不過練武的天分倒是有限,這輩子撐死了也就是個四品。

    最擅長的還是養飛禽走獸,只是年輕人難免傲世輕物,不願意罷了。

    不過王爺放心,草民一定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林逸點點頭道,“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這鴿子什麼時候才能往安康城送信?”

    王慶邦打開一個鴿籠,朝里面招招手,鴿子自覺的跳到了他的手心之上,不時的用喙啄他的手心。

    那親昵之色令林逸眼熱。

    如果不是沒有那個耐心,他真的想跟王慶邦學一學這鴿經了。

    王慶邦把鴿子腿上取下一個紙條,遞給林逸道,“這鴿子大概是王爺新買的,在和王府待的時日太短,放出去三只,直到今日才回來這一只。

    王爺尚未起床,草民倒是沒急著給王爺。”

    林逸小心翼翼的拆開紙條,因為大小有限,上面只有歪歪曲曲的十几個字,大概意思是信已收到了,落款是和王府花匠郭召。

    “不錯,不錯。”

    林逸甚是高興,這意味著,雖然沒有驛站,但是已經恢復了和安康城的通信。

    當即回到書房,又寫了一封回信。

    也沒折疊,直接交給了王慶邦。

    “數字?”

    王慶邦倒是沒有刻意偷看,只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發現這紙上除了一個“寧”字,剩下全部是數字。

    明月在學堂的數學課,他出于好奇,倒是聽過几節課,還學會了在紙上計算三位數乃至更高位數的四則運算,擺脫了算盤。

    但是,這數字還能用來寫信,他卻是沒有想到的。

    “給鴿子綁上,送到和王府。”

    林逸相信,只要郭召還沒蠢到家,必定會把信交給他親妹子林寧。

    林寧自小受他教育,這種小把戲倆人不知道玩了多少次。

    用固定的一本書做密碼本,信上的每個數字都代表著書上第几頁第几個字,每個字查出來后拼在一起,就是信的完整內容了。

    雖然簡陋,也不夠嚴謹,但是在這個時代用做保密是夠用了。

    下晚的時候,王慶邦帶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鼻青臉腫,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趕緊給王爺王爺下跪!”

    王慶邦呵斥完后,對著林逸道,“王爺,這便是草民那不成器的徒弟方彬,鄉野之民,不懂禮數,還望王爺見諒。”

    “和王爺千歲千千歲!”

    年輕人噗通噗通給林逸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吧,別這麼客氣,”

    林逸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笑著道,“做吧,來人,上茶。”

    “王爺,不必了,”

    王慶邦拉下真要去坐下的方斌,笑著道,“王爺要是應允,草民這就帶他去后院去。”

    林逸點了點頭,目送這師徒倆出了屋子。

    西江水依然徹夜不息的流淌著。

    白云城依然還是那個白云城,塵土飛揚,破敗不堪。

    但是,自從和王爺來到白云城之后,本地居民卻感受到了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婦女可以放心的走在大街上,如果遇到居心不良之人,盡管可以大聲呼喊,這個時候只有周邊有人,肯定會出現見義勇為之人。

    依和王府的條例,抓捕到調戲良家的刁奸之徒可得五十銅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哪怕是平常怯懦的男子,也會為了這五十銅錢拼命。

    對林逸來說,這筆買賣划算,這些猥瑣男對自己來說可都是免費勞動力!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出現了“釣魚”執法!

    有些聰明人,甚至讓自己的姊妹,特意往大街上溜達,自己帶著手足兄弟守株待兔。

    抓一個就是五十銅錢!

    白云城的斗毆事件也愈發少了。

    誰敢先動手誰倒霉,只要對方往地方一趟,自己就算栽了,必定要被和王府的護院抓去做什麼“勞動改造”的。

    連平常囂張跋扈的王家大公子都不例外,何況他們這些尋常百姓?

    現在做勞動改造,可不像以前了!

    開始的時候,伙食不錯,還管飽,大家巴不得去,現在據說一天三頓稀飯,還不管飽!

    一個不小心還得挨皮鞭!

    能熬下來,即使不死活了下來,回來時候也得脫了相。

    “王爺....”

    洪應帶進來一個身形高大,面色黝黑的中年人。

    “草民王成,給和王爺磕頭,王爺千歲千千歲。”

    中年人低著頭磕頭,似乎心有不甘。

    “誰來著?”

    林逸打著哈欠問。

    “草民乃是孽障王興之父,”

    王城又唰唰磕了兩個頭,“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這一回。”

    “當街毆打打人,”

    林逸一點儿也沒有讓面前跪著的三和首富起身的意思,打著哈欠道,“這是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2:47 AM

49、風華絕代

如果不是看在對方給了一万兩贄敬的份上,他壓根就不會讓對方進門。

    “還忘王爺念在其年紀尚輕不懂事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

    王成又叩了一首,“草民帶回去后一定嚴加管教!”

    林逸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求情,本王都給放過,以后如何服眾?人家指不定還以為和王府說出去的話都是放屁呢。”

    “草民不敢。”

    王成急忙說完后,挺直身子拱手道,“王爺就藩三和,乃是三和天大的造化。

    只是三和貧瘠,不免委屈了王爺。

    王爺修路搭橋造福一方,實在令草民汗顏。

    草民願意捐獻五万兩,附之驥尾,還望王爺成全。”

    “起來吧。”

    林逸笑著道,“給王員外看座上茶,上好茶。”

    王成聽見這話后,正要起身,突然聽見林逸道,“本王可不是貪婪之人,如果真要錢,把你們一個個都給宰了,何止五万兩啊!

    搞個百十万兩,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王成已經支起的腳尖一下子軟下來,懸空的膝蓋再次垂落地面,噗通一聲,渾身跟篩糠似得顫聲道,“王爺慈悲。”

    林逸詫異的道,“你們這些做海賊的膽子都這麼小嗎?

    聽說想當年王員外在海上可是人稱海龍王,部眾千人,海船百艘,威風的很。”

    “王爺明鑒,”王成身子緊繃著,更加慌張道,“草民冤枉!”

    “冤枉?”

    林逸笑著道,“王員外,你的意思是本王信口雌黃了?”

    “不敢!”

    王成愈發膽寒,如果不是沒有把握從面前的這個太監手里逃脫,他恨不得現在就逃之夭夭。

    林逸張開嘴,丟了個葡萄進嘴里,然后漫不經心的道,“王員外不需要緊張,還是起來說話吧,這年頭誰能沒點故事呢,大家說開了便好。”

    “謝王爺。”

    王成撐開發麻的雙腿起身,小心翼翼退到了身后的椅子上,撩是半截屁股,拱手道,“草民願意再捐二十万兩,助王爺修橋搭路!”

    “瞧瞧,你這把本王當成什麼人了,”

    林逸吃完葡萄后,接過洪應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笑著道,“這不成了勒索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繞那麼多彎子,你說是不是?”

    王成道,“這完全是草民的一片拳拳之心!”

    林逸道,“本王只要你那五万兩銀子。”

    王成聽著這些話從一個當朝親王嘴里出來,總感覺不是那麼真實!

    何況,這位親王又是出了名的貪財!

    送上門的錢不要?

    那就是所圖更大!

    不自覺的心再次提溜了起來。

    “王爺,盡管吩咐。”

    王成咬緊牙關,除了全家老小的性命,什麼都是身外之物!

    林逸笑著道,“這三和的鄉紳鄉賢我知道的不多,麻煩你給他們帶個話。

    以前的事情本王既往不咎,只是這以后,麻煩他們不要再有作奸犯科之事,本王要這三和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誰壞了條例,本王一定饒不了他們。

    除非他們有造反的打算,不然始終就是本王案板上的肉。

    不要以為本王的刀砍不動人。”

    “草民一定把話帶到!”

    王成再次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銀子,本王也不白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林逸笑著道,“本王保證貴公子干的是輕松活,頓頓有肉吃,回去后照樣活奔亂跳。”

    “謝王爺恩德!”

    王成終究再沒有膽量說放他儿子回去的話。

    他全家老小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見林逸再沒有吩咐,又拜了三拜,小心翼翼的出了和王府。

    明月等王成走后,笑著道,“王爺,今日果真高風亮節。”

    林逸白了她一眼道,“笑話我?”

    自從來了三和之后,明月和紫霞的性子都放開了,林逸也開心許多。

    明月道,“奴婢可不敢。”

    林逸優哉游哉道,“割韭菜、薅羊毛要有技巧,直接弄死了,往后啊,本王還找誰去?

    做人呢,一定要把眼光放長遠,分的清一頓飽和頓頓飽。”

    “王爺英明,”紫霞掩嘴笑道,“奴婢就說,王爺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是咱們這些笨人能懂的。”

    林逸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對洪應道,“讓孫邑這小子在門房這些日子機靈點,說不定他也能跟著本王發點小財。”

    馬夫兼獸醫的孫邑,現在又多了一份工作,做起來了和王府的門房。

    宰相門前九品官,和王府自然也不會太差。

    只是,來和王府的人太少了,好不容易來几個,自然要抓住賺錢的機會。

    洪應笑著道,“王爺厚道,真是孫邑這小王八的服氣。”

    林逸笑著道,“也委屈這家伙了,都是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跟著本王來受罪的。”

    于情于理,他都有責任讓這些手底下的人跟著過日子。

    光是自己一個人好,並不算好。

    中午的時候,剛吃好飯,便得到通報,白云城鄉紳梁根和邱武進各自帶著八万兩贄敬求見。

    林逸自然做了一番熱情招待。

    下晚,太陽剛剛落山,又迎來了大地主邵慶。

    至此,每日送禮的不斷,這些人好像商量好似得,每個人都是八万兩。

    短短五日,林逸便收到了近九十万兩銀子。

    明月望著滿屋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終于明白了她們王爺說的一頓飽和頓頓飽的意思。

    “以后誰敢再和老子說三和窮,老子第一個不同意。”

    林逸著實有感而發。

    這些鄉紳地主的富裕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過,想通后,他也可以理解,這些人世代盤踞于此,基本沒有几個是干淨的,要麼是海賊出身,要麼干著鹽梟勾當,甚至還有偷偷摸摸與南洋做海貿的。

    一連三日,沒有再上門,林逸以為再也不會有人登門的時候,一輛轎廂馬車停在門口,身后是一長串抬著箱子的仆人。

    二十万兩!

    “快!”

    林逸喜出望外,“請進來,把本王的上好龍井給沏上。”

    端坐在椅子上后,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印入了他的眼瞼。

    看著那張讓人窒息的臉,他瞬間想到了一個詞:風華絕代。

    為什麼他不知道三和會有這麼樣一個女子!

    可惜宋城不在,要不然林逸肯定會狠狠的踹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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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2:53 AM

50、沒了面子

魯迅先生說:窮措大作富貴詩,多用些“金”、“玉”、“綿”、“綺”。

    林逸一直深以為然。

    他現在要是用明眸皓齒、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些詞來形容這個女子,那就真的顯得自己沒見識了!

    可是,摳破腦袋,也找不出來合適的詞。

    瑰姿艷逸?

    儀靜体閑?

    還是自己沒文化!

    女子一步一履間都是那麼從容不迫,緩緩地走到林逸近前后,屈膝欠身道,“小女子杜隱娘給王爺請安。”

    林逸沒有計較他跪不跪,畢竟人家出手就是二十万兩。

    看在錢的份上,這點面子是要給的。

    “不必多禮,請坐。”

    稍微失神后,就把目光從對方身上收了回來,然后端起了茶杯,輕抿一口,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情。

    答應自己!

    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做舔狗!

    他是白云城之主,三和之王!

    一點要有出息!

    “謝王爺,”

    杜隱娘坐下后,笑著道,“久聞和王爺大名,小女卑微,不敢唐突了王爺,未曾來參見,還望王爺海涵。”

    “杜姑娘,出手大方,倒是弄得本王不好意思了,”

    因為杜隱娘未冠夫姓,那麼就意味著還未嫁人,林逸的心情不免有點小高興。

    不過臉上沒顯出來,語氣上倒是和藹,“本王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家父杜三河,小女子是代家父來請罪的,”

    杜隱娘撩起羅裙,緩緩地跪了下來,“望王爺饒恕家父的不知之罪!”

    “杜三河?”

    林逸看向洪應。

    洪應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

    杜隱娘伏身道,“月前有一伙人,帶頭的人叫沈初,與家父發生衝突,說自己是和王府侍衛統領。

    家父豈能容忍有人假借王爺名諱,損王爺威名,盛怒之下給捆了。

    慎重之下,家父還是派人來白云城打聽,這被抓之人的特征相貌,與和王府侍衛統領沈初確實相像。

    小女剛進白云城,又做了一排查,終究確認,這人確實是沈統領。”

    “原來是你們抓住了沈初。”

    林逸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娘的,太不給面子了!

    王府侍衛都是腰牌在身的,眼睛都瞎了?

    而且,居然還敢上門,這膽子未免太大了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這是示威?

    “還望王爺寬恕,小女子已經派人送來了沈統領,想必馬上就到了,”

    杜隱娘跪直了身子,“沈統領毫發無損,還請王爺放心。”

    話音剛落,孫邑小跑了進來。

    林逸不等孫邑說話,便看到了走進院子里的沈初和一眾侍衛,未進屋,齊刷刷的跪在了院子正中間。

    他們身后還有七八個人,筆直的站著,到處張望,一看就是桀驁不馴之輩。

    林逸朝著孫邑擺手道,“帶著沈統領下去好生歇養。”

    孫邑又小跑出去,在沈初面前低聲說了几句,沈初朝著林逸方向忘了兩眼后,頭更低了,繼續一動不動。

    “杜姑娘起身吧。”

    林逸把茶盞放下,站起身后,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

    “王爺,屬下無能!”

    沈初一時間淚如雨下。

    “技不如人,不丟人,”

    林逸笑著道,“大老爺們灰心喪氣,才叫丟人。”

    見沈初等人除了臉上有些紅腫外,並沒有大礙,他終究放下心來。

    “屬下實在無顏面再來回見王爺,只求來生再伺候王爺.....”

    沈初越說眼淚越多,忽然間就拔出來了腰間的刀,毫不猶豫的抹上了脖子。

    “不可!”

    林逸疾呼。

    啪嗒刀落地,只留下脖子上一道血痕。

    沈初的呆呆的望向洪應。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林逸無奈的擺擺手道,“每人下去領二十大板吧。”

    沈初還要說什麼,可對著洪應那冷冽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敢多言一句。

    同眾人一起伏身叩首喊道,“謝王爺!”

    等沈初等人退下去后,林逸望向那八個大漢。

    杜隱娘走到前去,指著一個中年大漢道,“這位乃是溫潛,跟隨家父多年。

    溫叔叔,禮不可廢。”

    “參見和王爺。”

    為首的大漢挺著筆直的背,昂首衝著林逸拱了拱手。

    “大膽,”洪應輕聲道,“豎子豈敢如此無禮!”

    溫潛正要說話,卻赫然發現迎面過來一個手掌,趕忙后退,側身避過了這一掌。

    然后又揮上一拳,與洪應纏斗。

    杜隱娘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了驚訝之色,他父親手底下的溫潛乃是八品高手,想不到和王府的一個小太監居然能與之抗衡。

    最驚訝的卻是明月和紫霞。

    和王府的洪總管,什麼時候打人需要用第二招了?

    即使是對方是八品,只要洪總管氣息外放,對方都不一定有還手的勇氣。

    現在的洪總管上下翻飛,空中旋轉,左右挪步,全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甚至打斗間,還吭哧有聲,好像拼盡全力的樣子。

    兩人看向頻頻點頭的王爺,一下子就明白了。

    洪總管完全是做樣子給王爺看的。

    在安康城,和王爺貴為皇子,沒有人敢對王爺不敬。

    哪怕是有宵小之輩,都有她和紫霞或者沈初出手。

    洪總管功夫雖然高,但是從來就沒有表現的機會!

    在不懂功夫王爺的眼里,她們這位總管,除了聽話,會繡花針,簡直一無是處。

    弄得洪總管總有一種自己要失寵的危機感。

    眼前有了機會,洪總管自然要賣力,怎麼打的好看,怎麼來。

    他得讓王爺明白,他真的不是廢物。

    想到此處,明月和紫霞二人無奈的相視一笑。

    場上百招已過。

    溫潛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他越打越是心寒,此人武功怎麼如此高!

    但最多的還是疑惑。

    明明對方的一掌已經將要打上自己了,為什麼要突然來個空轉退回去,再來個餓虎扑食?

    餓虎扑食的速度也很快,自己已經避無可避,又為什麼突然使蓮花飄,游走到自己身后。

    自己肯定是打不過對方的,甚至連挨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對方也打不上自己!

    自己怎麼做都是一個結果。

    心死之下,兩只手有氣無力的揮著,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又是這樣亂舞了二十几下。

    突然,一股陰氣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本能感覺到一股危險,想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眼睜睜的看著那只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悶哼一聲,吐出了一口長血。

    “你是大.....”

    溫潛指著洪應,話未說完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2:58 AM

51、你不配

“二當家的......”

    “溫叔叔.....”

    杜隱娘和手下人趕忙上前托起溫潛的腦袋,大聲呼喚。

    即使剛才她們看到溫潛已經落下風,但是真輸了時候,她們還是不敢相信!

    這可是八品高手!

    和王府除了林逸,眾人都是一臉坦然,完全在意料之中。

    林逸看了眼舔著臉,縮著肩膀走過來的洪應,心情愉悅的問道,“沒死吧?”

    今天的洪應真是給他長臉了。

    洪應道,“小的不敢,這是王爺的新府邸,死了人多不吉利。”

    他們王爺在新府邸重新養了金魚,死上一條都要罵罵咧咧好半天。

    不是心疼,而是不吉利。

    如果在這里死了人,不敢想象后果會如何,起碼自己這一年是不用過了,他們王爺能把他埋汰死。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們王爺那張損人的嘴。

    “沒死人就好。”

    林逸笑著道,“你這功夫有長進啊?

    那個叫溫潛的那麼壯實,渾身腱子肉,看著都讓人發怵。

    但是還是被你撂倒了。

    不錯,再接再勵,不要驕傲。”

    “謝王爺。”

    洪應眉開眼笑。

    他在王爺心中的形象終于不是“廢柴”了。

    他相信憑著自己的努力,早晚讓王爺刮目相看。

    想著等那位文昭儀回來,還是厚著臉皮問一問自己的品級比較好。

    “和王爺.....”

    杜隱娘站起身,眼睛泛淚道,“家叔只是個鄉野匹夫,雖然粗魯不知禮節,可是罪不至死!”

    林逸拉住要上前揮巴掌的明月,搖了搖頭。

    剛拿了人家二十万兩,再打人家一巴掌,不合適。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誰說你叔叔死了?”

    林逸懶洋洋道,“趁著還有一口氣,趕緊送醫吧,不然死在王府里,可就真的不吉利了。”

    “小姐,二當家的確實還有氣!”

    一個光頭大漢突然高興地道。

    杜隱娘趕忙再次俯身,用細蔥似得手指貼在溫潛的鼻下,長送了一口氣。

    想她向來機敏,居然沒有試試溫潛的呼吸。

    大概是太著急了。

    輕咬貝齒,“多謝王爺不殺之恩!”

    林逸對于梨花帶雨的杜隱娘,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背著手來回踱步道,“看在你們這二十万兩銀子的份上,本王也不好意思下重手。

    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本王深以為然。

    當然,前提還是因為沈統領等人安然無恙。

    你們得慶幸你們送回來了沈統領,但凡有一個侍衛出差錯,本王一定滅你們杜家滿門。

    死几個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保證你們一家整整齊齊。”

    聽著這話后,林逸身后的侍衛激蕩不已,腰杆子挺的更直了。

    跟著這樣的主子,死都值當。

    杜隱娘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波瀾不驚道,“王爺果然仁厚呢。”

    似乎是誇贊,又是諷刺。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本王,不然本王會誤會你是不是對本王有意思。

    對你們太仁厚,就是對本王自己人的殘忍。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既然你們能打殺別人,也就得做好被別人打的准備,”

    林逸對上她的眼睛,繼續道,“這年頭,不能光想著自己占便宜,這世界哪有這種好事。”

    杜隱娘愣了愣,她想不到林逸居然能說出這番有道理的話。

    這還是傳聞中那個視財如命,不學無术的和王爺嗎?

    “王爺說的是,小女子受教了。”

    杜隱娘說完又回過頭看著已經醒來正在運功療傷的溫潛。

    “本王還是有點好奇,”

    林逸接過明月遞過來的茶盞,“你們這些海賊是怎麼有膽量進這王府的,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杜隱娘道,“家父雖在海上討生活,可是盜亦有道,不負隅頑抗,皆不傷人命。

    和王爺連王成這等罪孽深重的鼠輩都沒追究,何況是家父?

    二是送沈統領等人回來。

    三呢,還是因家父想對王爺盡自己的一片心意。”

    林逸笑著道,“你等在海上逍遙自在便好,何必對本王盡心意。”

    溫潛一直在咳嗽,可是臉色逐漸轉紅,杜隱娘終究放下心來,再次看向林逸道,“和王爺,是你找過來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和王爺的這位侍衛統領在海上橫行無忌,亂闖亂撞,她們之間也不會發生衝突。

    更不會曉得這位王爺居然發了什麼規矩和條例。

    以后她們在三和行走會非常艱難。

    林逸笑著道,“那你們找過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早就說過了,本王不喜歡拐彎抹角,趕緊說吧,本王沒多少時間和你磨嘰。”

    說著又打起來了哈欠。

    杜隱娘拱手道,“家父想在陸上向和王爺討個方便,以后這海上之事,和王爺可以盡管吩咐,另外家父每年會送上十万兩的孝敬。”

    在海上,她們杜家無所畏懼,但是在這陸上,她們即使不怕這所謂的王府護院,可是真計較起來也是麻煩。

    林逸冷笑道,“即使以后你們在這三和之地殺人放火,本王也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是這個意思吧?”

    “不敢,”杜隱娘笑著道,“家父並非嗜殺之人。”

    “不妥,不妥,”

    林逸搖頭道,“本王雖然見錢眼開,可是並不願意食言而肥,壞了自己定的規矩。

    再說,最討厭別人威脅本王。

    聽你的意思,本王要是不行這方便,以后這海上,本王就去不得了?”

    “王爺說笑了,”

    杜隱娘笑著道,“海上風大浪高,凶險至極,王爺乃是千金之軀,豈可輕易涉險地。”

    “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本王,本王向往的可是星辰大海,星辰太遙遠,本王這輩子是摸不上了,可是這大海,本王是去定了,”

    林逸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沉聲道,“這万里海岸,自古以來就是三和的固有領土。

    和本王談條件,你們還不配。”

    現在他倒是突然有點懷念他那位祖奶奶了。

    要是這個老太太在,那該多好。

    帶到海上去,簡直就是無敵!

    “王爺的意思小女子明白了,可還是希望王爺再好生考量,”

    聶隱娘發現和王爺對自己的輕薄之色已經不見了,從進和王府到現在,她第一次見和王爺這種認真的神色,盈盈欠了一下身子道,“小女子告辭。”

    林逸笑著道,“好走不送,以后啊,少跟本王玩這些彎彎道道,跟你老子說,即使是他本人來,本王也不會為難與他。”

    “多謝王爺。”

    聶隱娘轉身走在前面,其他人架著受傷的溫潛跟在身后出了和王府。

    洪應看著林逸的眼光一直盯在那女子的背影不放,陪笑道,“王爺看得上她,是她的造化。”

    明月道,“奴婢現在就去攔了下來,給王爺做個使喚丫頭,不做別的,就專門暖床。”

    林逸沒好氣的道,“把本王當什麼了?

    活土匪?”

    紫霞促狹笑道,“剛才王爺的眼睛都看不夠呢。”

    林逸大大咧咧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剛進屋在躺椅上躺下,沈初便跪在了他的面前。

    “小的無能。”

    “屁股疼就好好進屋歇著,”

    林逸笑著道,“跟了本王這些年,本王是什麼性子,你應該了解。

    趕緊麻溜走人,不要招人煩。”

    “是。”

    沈初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起身來了。

    王爺越是好說話,越是不責怪于他,他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正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03 AM

52、被剝奪的樂趣

  府邸是新建的,剛出正廳,他就迷了方向,找不到才住進不到一個時辰的房間了。

    干脆順著院子走,沒走兩步便碰到孫邑,便招呼過來幫著引路。

    孫邑見他走路費勁,二話不說,抄起他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還沒邁步,就聽一聲痛呼。

    “我的屁股!

    趕快放我下來。”

    孫邑的兩只手剛好托在沈初剛剛才挨完揍的屁股上,把沈初痛的尖叫連連。

    沈初一巴掌拍在了孫邑的后背上,讓其趕緊放他下來。

    孫邑后背吃痛,趕忙撒開了手。

    沈初沒有防備,噗通一聲,屁股落地,又是一聲慘叫。

    “孫邑,你是故意的!”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沈初叫苦不迭。

    “沈統領,這真不怪我,”

    孫邑趕忙走上前去,把沈初扶起來,訕笑道,“是你讓我放你下來的。”

    “哎,算了,算了,是我倒霉。”

    沈初在孫邑的攙扶下往自己的房間去。

    孫邑替著上前開門,剛推開門,便看到了一張陰沉的可以滴水的臉,面前跪著一眾侍衛、仆人,甚至連花匠都在里面。

    孫邑嚇得一縮脖子,剛要悄悄退去,便聽見里面的人道,“你們倆都給咱家進來,門關上。”

    “總管.....”

    孫邑關上門后,跟著沈初一起跪在地上。

    “讓總管失望了。”

    沈初跪洪應不是因為他職位低,也不是因為洪應職位比他高,而是因為洪應算是他們這些人的半個師傅,哪怕沒有師徒的名分。

    和王府不管是廚子,還是丫鬟,甚至連郭召這樣年過半百的花匠,都得學武功。

    只因為廚子出身的打更人羅漢在王爺面前表演了一手碎大石。

    他們王爺無意中對著羅漢念叨了一句:不會武功的打更人不是個好廚子。

    洪應居然奉為金科玉律!

    不但羅漢悲慘,他們這些人也跟著倒霉!

    洪應居然跟他說什麼:不會武功的侍衛不是好仆人。

    兩年間,他過著非人的生活,硬生生從五品突破七品!

    放到外面去,讓人知道了,一定把他當做天才。

    畢竟對大不部分人來說,從五品到七品,可能需要一輩子的時間。

    甚至有些人終生只能停在五品不前。

    可是即使這樣,洪應依然不滿意,在洪應的眼里,他們這些人依然還是廢物。

    “不是讓咱家失望了,是讓王爺失望了。”

    洪應一個掌風過去,沈初直接飛起,然后嘭嗵一聲砸在了牆柱上。

    又是屁股落地,痛的嗷嗷兩聲后,趕忙又重新跪在了洪應的身前。

    “在下知錯。”

    沈初太了解洪應的性子。

    除了在他們王爺面前,這位總管能表現的像個人,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毫無人性可言。

    是以不敢硬頂。

    死,他不怕。

    就怕求死不能。

    “你們的本事越來越回去了,

    居然被几個海賊給捆了?”

    洪應陰冷的臉上突然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這把面前的所有人都嚇壞了。

    “小的知罪.....”

    “總管開恩......”

    “.......”

    几個膽小的仆人、丫鬟忙不迭的求饒。

    一眾侍衛反而一言不發。

    “咱們王爺多愛面子的一個人啊,”

    洪應冷聲道,“你們丟了他的臉面,為什麼還有臉回來?

    沈初,告訴咱家,你為什麼要活著回來,居然還敢王爺面前鬧自殺?

    你是想做給誰看?”

    “在下知錯。”

    沈初沒有辯解。

    洪應也不會聽他辯解。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嘛,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被侍衛們强行拉著跪在地上的秦虎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

    眾人都驚恐的看著他。

    真是膽大不怕死啊!

    “總管,你別生氣,我就是這麼一說,”

    秦虎被洪應瞧上一眼后,立馬就后悔了,趕忙道,“我有錯,我認罪!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沈初見狀也急忙道,“洪總管,饒他一名命吧!”

    “要不是怕不好向王爺交代,咱家現在立馬就斃了你,”

    洪應接過洪安遞過來的茶,抿一口后輕聲細語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開始,你便開始重新練吧。

    如果到年底,還無進益,拼著王爺責罵,咱家也不留你了。”

    “還不謝總管恩典!”沈初趕忙扯著秦虎的衣袖提醒道。

    他與秦虎處了這些日子后,倒是發現秦虎這人除了腦子混一點,倒沒有別的讓人討厭的地方,是個可相交之人。

    “多謝總管。”秦虎心不甘情不願道。

    “你們也是一樣,”洪應冷眼掃過眾人,“再不長進的話,咱家也沒必要留你們了。

    王爺說過一句話,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

    眾人拱手應諾。

    看著洪應帶著洪安出了房間,沈初直接癱在了地上,不停的用手擦著頭上的冷汗。

    “統領,”一名侍衛爬到沈初的身前,低聲道,“總管好像又不一樣了。”

    “嗯。”

    沈初點點頭。

    確實又不一樣了。

    他的感受最深,洪應剛才那一掌,居然少了許多的陰氣。

    下晚突然刮起大風,接著烏云密布。

    天黑后,暴雨下來了。

    沒多大會,院子就積滿了雨水,已經漫過了好几級房屋台階。

    林逸白天睡得充足,晚上睡不著。

    可惜這偏僻之地,几乎沒有娛樂生活,想找小姐姐談談心都不可能。

    至于在一些巷子里露著蛀牙拉客的。

    他躲都來不及。

    干脆堆在門口看雨,一條在院子里扑騰的大魚被他發現了。

    正要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撿,明月已經跑他前頭,進院子里撿了回來。

    “王爺,不輕呢。”

    明月提著魚鰓給林逸看。

    “誰讓你去的,快點換衣服,感冒是絕症。”

    林逸沒好氣地道。

    就這麼點快樂,還要被人剝奪。

    “嗯,奴婢去給你熬個魚湯。”

    明月吐吐舌頭,忙不迭的走了。

    雨一直下,沒多大會,他又看見了一條魚。

    “這是從河里漫出來的啊。”

    正要過去,又一個身影跑到了他前頭。

    “王爺,這條也不小......”

    洪應笑嘻嘻的道,“要不小的拿個戥子稱一下?”

    “滾!”

    林逸氣的轉身就進屋,“別跟著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07 AM

53、暴雨

   “王爺......”

    洪應嘆完氣后,看著懷里抱著的大魚,無奈之下又給扔進了院子里。

    魚儿得到了自由,再次順著雨水逐流。

    雨一直下了一夜,一刻也不曾停歇。

    林逸起床后,太陽出來,水卻還是沒有退去,一片沼國。

    他終于明白白云城的人為什麼都不到這里建房!

    因為這里地勢太窪!

    沒辦法,自己選的地,含著淚也得繼續住下去。

    這麼大的雨,他不放心學校,吃好早飯后,騎著驢子涉水往白云城里去。

    新修的道路雖然簡陋,但是勝在開闊,地基也高,沒有積淤泥,驢子走在被水沒了的路面上穩穩當當。

    林逸非常得意道,“瞧瞧,這路沒白修吧,還是要繼續修。”

    騎著馬的卞京道,“王爺英明。”

    都指揮使司早已修建好,他們這些老頭子已經搬了進去,眼前只剩下學校還沒有完工,所以每日還得騎馬去白云城里教課。

    這一路上,他忐忑不安,畢竟當初王爺選擇在這里建房,他不但沒有阻攔,還非常的認可這里的風水。

    想不到會這麼倒霉!

    多少年了,他就沒見過三和下過這麼大的雨,連河道都塞滿了。

    白云城倚山腳建,地勢高,並沒有被淹上,但是不少低窪處還是兜住了水。

    而且有些人家的房屋質量不過關,昨晚的那場暴雨把屋頂澆了窟窿,甚至有的牆柱都跟著塌了。

    婦女抱著孩子蹲在路邊痛哭,林逸不忍看,只對著謝贊道,“記得燒粥,然后那些塌了房子的,幫著重建。”

    謝贊高興地道,“王爺果然宅心仁厚。”

    短短的這些時日,他們這些老頭子已經完全改變了對和王爺的看法!

    視財如命是真的,心胸狹窄、不著邊際也是真的,不學無术那肯定也沒冤枉他。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位王爺的優點,確實說又說不完。

    心善,不拘一格,做人做事總是出其不意。

    他們几個老頭子甚至隱隱有點惋惜,他不是太子.....

    不時的有腥臭味竄進林逸的鼻子里,他皺眉對著卞京道,“卞先生,麻煩你現在去找胡郎中,讓他出面主持,你協調配合,全城撒石灰。”

    卞京一拍腦袋,笑著道,“老朽差點把這個給忘了,不然發生疫病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說完掉轉馬頭,雙腿拍了下馬肚子就走了。

    學校門口,唧唧喳喳的,大多數是養生堂的孩子們,本地的孩子基本沒有來。

    孩子們看到林逸過來,不等他下驢子,便開始圍著他轉悠。

    林逸被他們纏的不耐煩,擺手道,“今天不講故事,全部放假。”

    對著方皮和一個高高瘦瘦的叫崔耿仁的半大小子道,“你們兩個把他們都看住了,誰敢亂跑,玩水的,玩泥巴的,按住了往死了揍。”

    方皮大聲道,“王爺,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們打個半死!”

    崔耿仁也拍著瘦弱的小胸脯道,“王爺,我知道,水里有細菌,細菌是摸不著看不見的!

    沾上了就會生病!

    生病就會死!”

    “是啊,所以呢,你們勤洗手,回頭看看井水混不混,要喝開水,不然光是一個拉肚子,也能拉死你們。”

    林逸很欣慰,看來自己普及衛生常識的工作沒有白做。

    “俺不要死......”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立馬扯開嗓子開始哭。

    “我也不要.....”

    其她小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不大一會儿就哭成一片。

    林逸頭大,下了驢子,穿著靴子踩著泥濘路,走過去一個個哄。

    好在明月和紫霞過來了,把他從苦海中解脫了出來。

    再次上驢子后,沿著白云城的大小街道走了一圈,好在都沒有什麼大礙。

    倒是半途中遇到一個男人,大早上的喝酒,暈乎乎的拿著木棍打老婆孩子,被侍衛給收拾后,送去做勞改了。

    當然不是免費勞動力,林逸看著那母子終究不落忍,讓明月偷偷摸摸的給塞了一塊碎銀子。

    “謝大人.....”

    林逸想了想道,“咱們得再加一個條例了。”

    謝贊道,“王爺盡管吩咐,卑職馬上就張貼出去。”

    “打老婆孩子犯法!”

    林逸說的簡單,通俗易懂。

    白云城現在是個人都知道,只要犯法了,要麼償命,要麼去做苦力,目前沒有第三條道可以選。

    謝贊有點懵,他決然想不到林逸會出這種條例。

    忍俊不禁道,“卑職明白了。”

    林逸笑著道,“這些臭男人,得好好治一治,屢教不改的,支持她老婆改嫁,孩子咱們給幫著養。”

    這種操作,謝贊是第一次聽說,但是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因此也就欣然同意了。

    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思想已經在悄然改變,因為他在漸漸認可:女人也算人。

    臨近中午,太陽掛的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熱,空氣中到處都是石灰粉的焦灼味。

    積水已經基本退干淨,寬闊的簡易水泥路面被陽光曬的發亮,比大部分人家的屋里都干淨。

    不少人家干脆把被雨浸濕了的稻谷和衣服放在路上曬。

    林逸騎著驢子經過的時候小心翼翼,免得把人家的被子給踩踏上了。

    王府的侍衛各個拿著鐵鍬在疏浚積水,平整路面。

    一些枯枝敗葉,直接鏟進了貫通王府南北的河流中。

    林逸看著被收拾的整潔如新的府邸,心情再次好了不少。

    剛喝上一杯茶,孫邑便遞上了一封信。

    “誰寄的?”

    林逸好奇。

    這麼大的信封,根本不可能由信鴿傳過來。

    而且,三和沒有驛站,往來客商也極少,誰能給他送信?

    “小的不知道,”

    孫邑搖頭道,“有人直接投進了門房,等小人出去找人,連個影子都沒,這信封上面有王爺的名諱,小的便拿過來了。”

    林逸讓孫邑下去后,便拆開了信封。

    字跡飄逸,可惜是草体。

    他只能艱難的認出其中几個。

    直接看最后一頁落款,也是潦草的很。

    “這他娘的誰寫的,跟老子有仇啊。”

    林逸氣鼓鼓的道,“到后院喊一下王先生。”

    一夜暴雨,把鴿子籠澆了個透,此刻王慶邦正帶著徒弟方彬修補鴿籠,調理鴿子,聽見王爺相召,忙不迭的就過去了。

    見過信后道,“王爺,這是有人給你的關于這海賊杜三河的生平。”

    “還有呢?”

    林逸繼續問。

    王慶邦干脆照著信念了一遍,笑著道,“王爺,就些了。”

    “誰寫的?”

    “王爺,落款人叫:影子。”王慶邦說完后又把信放到了桌子上。

    “影子?還整的一套一套的,跟老子玩這些把戲。”

    林逸淡淡地道,“那天本王和杜隱娘等人的談話,只有王府眾人和杜隱娘那邊的八個人知道。

    要麼他們那邊出內奸了,要麼就是......”

    “小的現在就去徹查!”

    不等林逸說完,洪應就噗通跪了下來。

    林逸笑著道,“不用緊張,咱們府里的人知根知底,也許問題出在杜隱娘那邊,那幫海賊里出几個內奸,再正常不過。

    老子現在就好奇,到底是哪個好心人把杜三河的老底都給抖落過來了。

    是王成還是邵慶等人?”

    洪應道,“小的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轉過身,走出屋子,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18 AM

54、一劍行空神鬼懼

   他身為府內大總管,要是府內出了內奸,他這臉上哪里還有光?

    即使不是內奸,只因為下人或者侍衛在外面多扯了几句閑話,讓有心人聽了去,也是他管教不嚴!

    說來說去,都是他這個總管的責任。

    他怕的不是王爺責怪他。

    而是怕王爺不肯責怪于他,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百倍。

    太陽正盛。

    以往令林逸厭惡至極的太陽光此刻透過窗戶漫進屋子里,一掃因暴雨滯留在屋里不散的濕氣,讓人神清氣爽。

    “杜三河原名聶有道,”

    林逸笑著道,“想不到堂堂正四品宣慰同知,居然做了海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王老先生,你曾經是吏部尚書,掌管我梁國官吏的任免、升降、調動、封勛等事務,這聶有道你可有印象?”

    王慶邦拱手道,“草民久居三和,早就聽說過這杜三河的威名,只是從來沒有見過。

    卻沒有想到他是聶有道。

    說起這聶有道,不知道王爺可知涼州王林萇謀逆之事?”

    林逸點點頭道,“自然知道,這是德隆十八年的事情。

    那時本王尚且年幼,宮中例行節儉,居然連几塊肉都吃不上,這可把本王坑苦了。”

    王慶邦頷首點頭道,“涼州王的側妃乃是這聶有道的胞姐,涼州王造反,說他不知情,倒是不可信。

    可他聶家確實沒有參與。

    陛下盛怒之下,這聶家便被殃及了,闔府一百一十六口人,十五歲以上男丁斬首,女眷皆被沒入教坊司。

    只逃出了一個聶有道。

    當時他是川州宣慰同知。”

    “川州?”

    林逸好奇的道,“他是二皇兄的人?”

    他想起了在象蹄下慘死的二皇子。

    王慶邦笑著道,“聶有道確實隨著平川王南征北戰,戰功赫赫,這才得以做了這宣慰同知。”

    林逸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本王的侍衛統領這次在海上栽了,你是知道的。

    本王不通武藝,但是這沈初的本事,還是知道一點。

    即使他不是海賊的對手,何況他還帶著三十多名侍衛,不能就這麼被放倒了吧?

    本王這臉啊,被打的生疼。

    這聶有道的本事到底如何,武功很高?”

    “沈統領乃是七品高手,其它侍衛五品、六品眾多。

    只是這聶有道確實不是好易于之輩。

    乃是人中龍鳳,靈心慧性。

    三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德隆十六年的時候,已然是八品巔峰,距離九品只有半步之遙!

    說是曠世奇才也不為過!”

    王慶邦越說越是激昂,“當時負責抄家的乃是都城兵馬司,聶有道一劍行空神鬼懼,一劍一騎殺出都城。

    再之后,齊庸新法,老夫針對新法的弊端向聖上上書一封。

    齊庸得知后大怒,讓御史在聖上面前進讒言。

    老夫被貶三和后,就不再知曉這聶有道的具体情況了。

    卻沒想到居然能逃過廷衛和暗衛的雙雙追殺,也來到了三和,改名換姓做了海賊。”

    想到被貶至今,依然沒有被召回,不禁悲從中來。

    “八品?”

    林逸虛心請教道,“本王有一點不解,文官是九品最低,這武者為何是九品最高?”

    他自小跟著皇宮教頭后面打醬油,算是勉强也了解一點武术的等級。

    但是,還是有許多不解,抱著求教之心問了許多人,人家就告訴他,九品最高,自古皆然,哪里有什麼道理。

    之后問文昭儀,身為大宗師的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此刻難得遇到王慶邦這樣博聞强識、文武雙全的,自然不放過機會。

    “久在遠古,天子易教于田獵,以習五戎,”

    王慶邦突然看到林逸一臉迷茫的神色,不禁啞然失笑,他又翻了這位王爺說的“拽文”的毛病,因此不得用淺顯的話道,“五戎即弓矢、殳、矛、戈、戟五種兵器。

    其中的佼佼者,舉之如鳥飛,動之如雷電,發之如風雨,莫擋其前,莫害其后......”

    他以為自己已經說的夠簡單,卻想不到還是被林逸打斷了。

    “王尚書,王大人,王先生.....”

    林逸嘆氣道,“咱們長話短說?”

    王慶邦沉吟半晌后道,“武功的功法之后越來越多,五國時期,出現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不知王爺可聽過‘武分九品吾所創,妄與正宗辟行路’?”

    林逸終于聽出了一點意思,希望他繼續說下去,便趕忙搖頭道,“不知。”

    “此人叫孫昌旭,今日我等修習的七十二行拳,三十六合鎖,皆是其所創,實在一位空前絕后的人物,”

    王慶邦一邊說一邊感慨道,“其嗜武如命,武功蓋世,時值已打遍天下無敵手,因天子不喜,始終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

    但凡這種人,也該是有點傲氣的。

    便故意武分九品,九品最高,暗合他這九品縣令。

    之后,天下武者,就這麼跟著划分,到如今,便也再也沒有改過來。”

    林逸笑著道,“算是聽明白了,合著就為了較勁?”

    王慶邦道,“正是如此。”

    林逸道,“那這孫昌旭后來做了大宗師嗎?”

    王慶邦道,“自然。”

    林逸道,“那王先生你是几品?”

    王慶邦訕笑道,“草民在三品的位置上已經有三十余年了,不過也幸虧有點武功底子,不然在這三和之地,也熬不到今日。”

    “一會老朽,一會老夫,草民的,累不累?”

    林逸笑著道,“本王可從來沒有拿你們當外人,請你過來,自然多向你討教,這聶有道會報復本王嗎?”

    畢竟他皇帝老子殺了人全家。

    可以說是深仇大恨。

    “王爺,其實眼下這聶有道倒是不足為慮,”

    王慶邦搖頭道,“最可疑的還是這送信之人,暗衛和廷衛大索天下,也未曾尋到聶有道的蹤跡,這送信之人是如何得知的?”

    “對啊,暗衛和廷衛要是知道了這聶有道的行蹤,即使是海上也會把他給抓回來,”

    畢竟他皇帝老子還在位,抓住了算是潑天功勞。

    林逸邊想邊道,“那這送信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偏偏送給本王?

    難道是想借本王的手傳給朝廷?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越想越是迷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22 AM

55、 十步殺一人

他可不相信世上有好心人,剛好他想知道杜三河信息的時候,就有人給他送過來!

    “所以,老夫才覺得這送信之人對王爺的威脅更大。”

    被貶之后,信奉“有口不談家國,寄情只在風花”的王慶邦又一反常態的多說了一句。

    “本王害怕在這種人面前留不住秘密,”

    是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底褲暴露給別人看,林逸哪怕向來大大咧咧也心有點顧忌,“送信之人還是要找出來。

    王大人,你們几位老先生中,可有擅長這緝查之人?”

    王慶邦毫不猶豫道,“自然是何吉祥大人,雖已老眼昏花,可曾是京營總督,姜越老越辣,有他出面,自然是再好不過。”

    說到此處,又不禁苦笑。

    相當初,就是他在聖上面前進言撤了這位何吉祥大人發配充軍的。

    只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他自己也會有被貶的一天。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這些年一直就不怎麼對付。

    但是,此刻王爺用人之際,他又不得不推薦。

    “把這位老先生給忘了,”

    林逸一拍大腿,衝著外面喊道,“包奎,人呢?”

    “屬下在。”

    一直在門外值守的包奎小跑進來道,“王爺盡管吩咐。”

    沈初不在這些日子,一直是他暫代侍衛統領一職,現在沈初回來,雖然做不了統領,但是卻被擢升為副統領,算是高升了。

    林逸道,“去找何先生,你跟孫邑帶人配合他。

    把這送信之人給本王揪出來,一天找不出來,本王一天就不得安心。”

    “是。”

    包奎說完就退了出去。

    經過一天的太陽曝曬,空氣中終于少了那股四處游蕩腥濕味。

    被圈在府里花園的一條西江支流,沒有了往日清澈。

    即使已經清理好多回,但是現在渾濁不堪,河流穿過院牆,飄過來許多雜物,里面有衣物、樹枝,甚至還有動物的屍体。

    仆人們拿著樹棍和竹竿不停的往王府院牆下的涵洞里塞,只要順著水流淌出去,不留在府內,就不與他們相干了。

    林逸捏著鼻子,沒好氣的道,“這不行,屍体給撈上來,深埋,撒石灰。”

    仆人們自然不敢有絲毫違逆,樹棍不好撈,立馬就有人要跳下河去,給抱上來。

    “不能下去,做個網兜,用網兜不行嗎?”

    林逸大著嗓子道,“得了疫病,本王可不會給你們治,頂多把你們燒了,骨灰送回安康。”

    眾人嚇得一縮脖子,去找麻袋做網兜了。

    本來想在這釣魚的林逸,看到這樣子,干脆氣的把魚竿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了。

    明月趕忙撿起魚竿,提著羅裙小跑跟在身后。

    沈初兩只胳膊下撐著拐,看到林逸氣衝衝的朝著自己這邊過來,趕忙扔掉,跪在地上道,“王爺!”

    林逸沒好氣地道,“屁股還疼不?

    聽說打你板子,你還嫌人家打的輕了?

    你們這些人啊,也真是賤,受虐狂啊?”

    聽見這話后,沈初不但沒有著惱,反而高興地嘴巴都咧起來了,拱手道,“多謝王爺抬愛!

    小的死不足惜!”

    “你死了?

    讓本王給你養老婆孩子?”

    林逸不屑的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旁邊的侍衛們都忍不住掩嘴笑。

    沈初一滯,訕笑道,“那也是王爺仁慈。”

    “仁慈?”

    林逸搖頭道,“你們誰家里不是十几口人,好嘛,你們腿一蹬,讓老子給你們擦屁股?

    做人呢,千万不要貪心,別想著本王給你們養家人,自己好好活著才是正理。

    好好的練武,把武功學好了,就沒有人能輕易殺你們了,也就不會給本王添麻煩了。”

    “是。”

    眾侍衛跪下,齊聲應是。

    林逸點點頭后,又隨口問了沈初几句話。

    沈初簡單把他們這次出海的事情說了,總結起來就是運氣不佳,實力不濟。

    沈初說完后表忠心道,“屬下一定早日進入八品!

    不會再讓王爺失望!”

    “有志氣是好事,武功高了,天地任你行,”

    林逸搖頭晃腦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說著說著,順口把《俠客行》給吟了出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何等豪氣壯哉!

    把一應侍衛聽的心神激蕩!

    接著又聽他們王爺悠悠感嘆道,“本王這輩子肯定沒機會‘睥睨九天行.執劍偏鋒走’了,本王看好你們,你們加油吧。”

    逐漸遠去的王爺背影,在他們眼中越來越大。

    洪應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總管。”

    眾人唯唯諾諾。

    洪應尖著嗓子道,“王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這是王爺對你們的期許。

    你們離著這還差了十万八千里,還得好生努力,莫要讓王爺失望了。”

    眾侍衛一臉迷茫。

    期許?

    王爺什麼時候對他們有期許了?

    這分明是鼓勵好不好!

    一名侍衛硬著頭皮道,“小的天分著實有限,連明月姑娘都說過,小的終其一生,都難以進五品!”

    “王爺說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洪應說完,又皺著眉頭道,“不過你們確實是蠢貨,等你們大成,也耽誤了王爺的大事。”

    那名侍衛高興地道,“總管高見!

    哪怕是在下以后能進入五品,也大概需要一輩子的時間!

    如果有像總管這樣天子卓絕的,可能只需要一年,甚至更短的時間!”

    洪應不置可否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雨過天晴之后,修路計划繼續推進。

    林逸嫌棄這進度太慢。

    至今還沒翻過白云山,修到對面的山腳下!

    卞京道,“王爺,山路倒是不需要這水泥,只是山路崎嶇,峭壁陡立,靠人力鑿通,著實需要一番功夫。”

    林逸看著匠人拿著鐵鏨子在一塊陡峭的懸崖底下砰砰鑿著,好大一會才有一塊碎石落下。

    按照這個進度,明年都修不出大山。

    “試試在崖壁底下架木柴,燒石頭,等差不多了,澆水!”

    林逸記不得在哪本網文書中看過了,熱脹冷縮原理?

    不過好像得看岩石礦物組成。

    姑且試試吧!

    “王爺,燒石頭?”

    卞京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林逸道,“石灰岩是不是石頭?”

    卞京點點頭道,“自然,只是這白云山的石頭不是石灰岩,乃是......”

    “試試能掉塊肉?”

    林逸打斷道。

    “是!”

    卞京硬著頭皮組織匠人砍樹、拾取枯枝敗葉,堆放在陡峭的崖壁底下。

    沒多大會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然后讓人用工地上盛飯的木桶去旁邊的山溪取水。

    林逸指著一個壯實的侍衛道,“你來,把水澆上去,不要直接對著火堆,往火堆的右側石頭上澆。

    離著遠點,別石頭塌掉,把你給活埋。”

    侍衛接過木桶,往火堆跟前去,離著老遠,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感覺。

    硬著頭皮,走到近前后,又回望了一眼林逸,見林逸點頭,毫不猶豫的把水桶里的水澆上了崖壁的石頭上。

    最后迅速的跑開。

    其他人卻好奇的往前面走了几步。

    “有裂縫!

    石頭裂開了!”

    有人突然驚呼道。

    人群一下子騷動起來,都不敢相信。

    卞京睜著老花眼,往前細瞧,驚喜的對著林逸道,“王爺,這石頭確實炸開了!

    王爺英明!”

    “王爺英明!”

    上百名匠人一起跟著跪下,激昂的聲音在山澗回蕩,經久不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27 AM

56、炸了

  “起身吧。”

    林逸非常興奮。

    他以為讓自己這麼興奮的是彌漫全身“成就感”。

    但是,他站著俯視身下叩首的眾人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更享受的是征服眾生的快感。

    底下這麼多人,有誰敢違逆自己?

    有誰敢不聽自己的?

    他突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王爺,你沒事吧?”

    卞京見林逸在那發呆,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事,”

    林逸笑著道,“石頭開裂后,用個鑿子隨便就能敲下來,速度應該快很多。”

    卞京道,“王爺奇思妙想,老朽佩服!

    如此方法,只要附近有山溪,取水快的話,這路無需多長時間就能通到山腳下。”

    現在,他也不會用“草民”這樣的賤稱了。

    因為王爺已經對他們這些飽讀詩書之人做出了認可。

    “不夠,而且太麻煩,”

    林逸搖搖頭道,“知道火藥怎麼做嗎?”

    “火藥?”

    卞京苦笑道,“王爺,修先帝陵之時,石料不夠,老朽便用火藥開山取石。

    只是三和偏僻之地,購置不易,老夫一時沒往這方面想。

    至于自己制備,老朽只知道一個大概,從未試過。”

    林逸擺手道,“你組織人手,自己制備。

    不怕失敗,無非是火硝、硫磺和木炭摻在一起,哪個用多,哪個用少,多試試。”

    具体配比?

    他敢肯定,自己沒見過這方面的資料,要不然一定會記得!

    卞京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只要有了火藥,用處可就大了!

    想到遇山炸山,就令人激動不已!

    林逸又繼續沿著一些羊腸小道查看,見到野生的水果,管不住手賤的毛病,總忍不住摘上几個往嘴里塞。

    回到府邸的時候,手上被桑椹汁染的黑黑的,怎麼洗都洗不掉,嘴里麻木,拿起筷子,最后一口都沒吃下。

    “王爺,喝一點湯吧。”

    明月和紫霞一樣,笑的肚子疼。

    林逸嘆口氣道,“算了,放著吧,夜里餓了當宵夜。”

    天黑后,外面蚊子太多,早早的就躲進了蚊帳里,透過窗戶數星星。

    傻傻的,怎麼也數不完。

    夜里,隱隱聽見有人喊走水了。

    他光著膀子,站在窗口,看見和王府對面新建的都指揮使司冒著衝天的火光。

    包奎站在窗口拱手道,“王爺,卞先生做的火藥炸,就把屋子給燒著了,現在大家都在救火,王爺莫著急。”

    “奶奶個熊,這個是什麼操作,”林逸目瞪口呆道,“人沒事吧?”

    包奎道,“几位老先生都會點功夫,手腳敏捷,都跑了出來。”

    “那就好,”林逸松口氣后道,“你也別愣著,趕緊去幫忙吧。”

    包奎走后,林逸本想披件衣服去看看。

    但是眼皮子實在不爭氣,不注意就合上了。

    反正沒大事,去不去也沒關系,這麼想著,就直接睡過去,哪里還能管的上什麼走水不走水。

    第二天醒來后,徑直去都指揮使司。

    十五間高大的瓦房,占據在一所大院子的前后左右。

    林逸一走進去,入眼便是一間垮塌了的大屋子,房頂已經燒沒了,磚瓦焦黑。

    “王爺,”卞京哭喪著臉,無奈道,“老朽也沒想到會如此。”

    “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林逸笑著道,“要是全燒沒了,你們得睡大街。”

    卞京訕笑,低著頭一言不發。

    “王爺,您有所不知!”

    石泉突然大聲道,“那里是庫房,里面的糧食都燒沒了!”

    他是這里老頭子中年齡最小的,也是曾任官職最小的。

    一個小小的雍州通判在這些曾經的大佬面前,嗓門一直不大,想不到現在卻突然咋呼起來。

    “多少糧食?”

    林逸嘆氣道,“本王前些日子才給你們買過糧食,用于救濟城中老幼,學校孩子的。

    不能.....”

    全沒了吧?

    “王爺.....”謝贊陪笑道,“卑職一定會重重處罰卞京,以儆效尤!”

    “真沒了?”林逸斜眼道,“哎,真是天降橫禍。”

    “草民知罪!”

    卞京噗通跪了下來。

    “算了,算了,失敗是成功他媽,不失敗几次,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林逸沒好氣地道,“趕緊換個地方試驗去,別在家里折騰了。”

    “是,”卞京趕忙道,“草民已經准備往山上去,找個山洞就行。”

    “不行!”

    林逸毫不猶豫的否決道,“山洞內密不透風,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去河邊找個地方隨便建几間屋子,找几個人幫襯著,別再一個人瞎折騰了。”

    “老朽知道了。”

    卞京喜不自勝。

    日子這麼一天又一天。

    三和逐漸轉涼。

    林逸不敢再光著膀子到處晃悠。

    不過,也沒什麼好晃悠的。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大城市了。

    像三和這樣的鬼地方,除了釣魚,還能做什麼?

    反正,現在每天的路線很固定,河邊、學校、府邸,三點一線,枯燥的令人發指。

    新建的學校終于挨著和王府建起來了。

    五排六十多間大房,是整個白云城最大的建筑群。

    在林逸的堅持下,屋內是水泥不說,就連室外都是水泥的。

    寬敞漂亮、干淨,自然不必說。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經常有鄉民往這里曬稻谷、干果、魚類,屢禁不止。

    好在,他們也不是完全不通世務的,孩子們練功的操場,他們是不會占據的。

    畢竟,孩子當中,就有自己家的孩子。

    他們對孩子學詩文之類的東西可能會嗤之以鼻,反正考不了狀元。

    但是他們很高興,孩子能學武。

    畢竟學武一直以來是富貴人家才能享受到的權利。

    窮人家的孩子想學武,一直沒有門徑。

    現在有免費教的地方,他們簡直是歡天喜地。

    在三和這種地方,生存艱難,爭斗不知凡几。

    儿子多,宗親多,也許會有那麼點用處,但是終究是作用有限。

    不如把自己的胳膊腿練的粗糙些,稍微有點能耐,便沒有人敢隨便欺負了!

    當然也不全是好處,他們現在想追著孩子打有點費勁,不注意就竄到屋頂上,爬到樹上,跳過一丈來寬的河面,想抓都抓不到!

    操場上喊聲震天。

    不光有學校的孩子,還有不少本地的成年人,甚至白發蒼蒼的老翁,只為了儿時未竟的游俠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31 AM

57、老淚縱橫

   偌大的操場,少的時候,老老少少一百五六十人,多的時候六七百人。

    就這還沒算上在旁邊圍觀的七八百白云城居民。

    這里已經不是所謂的操場了,他們稱呼這里為廣場。

    教學次序受到干擾,按照謝贊的想法是給砌上圍牆,跟原來牲口棚改造的學校一樣,閑人不得入內。

    最后還是被林逸給阻止了,只在各個教室外設置了柵欄,操場對外開放。

    這種安定和諧的氛圍是他樂見的,總比讓這些人閑著去打打殺殺的好。

    “氣如車輪,周身俱要相隨,有不相隨處,身便散亂,便不得力......”

    豁牙的何吉祥,牙齒本就不剩几顆了,在前些日子的大火中,又痛失兩顆,現在說話漏風更加嚴重。

    操場上的人聽著本來就吃力,因此更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錯聽一句話,甚至一個字。

    一時間全部鴉雀無聲。

    林逸走過來,眾人都沒有肯正眼看過去的,更何況去打招呼。

    林逸聳聳肩,渾然沒有在意,眾人好學是好事啊。

    穿過操場后,直接往學校的辦公室去。

    路過一處教室,腿已經邁過去了,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右腳后退一步,身子后傾,透過沒糊紙的窗戶,看到了洪應。

    洪應也看到了他,主動拉開門,諂媚的笑道,“王爺,你怎麼來了。”

    說完又感覺在說廢話,他們王爺哪天不來學校?

    林逸好奇的把腦袋伸進空曠的教室里,有洪安、方皮、崔耿仁,還有十几個他叫不出名字的,當中居然還有五大三粗的成年人。

    “混賬東西,一點禮數都沒有!”

    洪應朝著教室內高聲呵斥。

    “王爺千歲千千歲!”

    洪安、方皮經驗豐富,跪的甚是熟練,其他人愣了好一會,才跟著跪下。

    “小孩子家家的,別動不動就跪,容易得軟骨病,”

    林逸不耐煩的擺擺手道,“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

    “是。”

    這一次大家的回應終于一致了。

    “你這干嘛呢?”

    林逸最近都不怎麼能瞧見洪應的身影。

    洪應指著屋里的人,陪笑道,“王爺,他們都算是好苗子。

    奴才就把王爺的教誨傳達給他們,將來好做王爺的助力。”

    林逸身后的明月看著憋屈的一臉皺紋的洪應,不禁抿嘴笑,他替這位總管委屈。

    明明是教這些人武功,卻不能明說。

    雖然與溫潛一戰后,總管改變了自己在王爺心中的戰五渣形象,但是改變的還是有限。

    現在,王爺要是知道他在教武功,肯定會說,誤人子弟。

    大概語氣中還會帶點鄙夷。

    堂堂的洪總管,怎麼可能願意在眾人面前丟這個臉面?

    “這也還行,主要是告誡他們不准打架斗毆,”

    林逸沒有多想,“本王要在這白云城享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誰擾亂這白云城的治安,誰就是故意和本王過不去。”

    說完后轉身就走了。

    秋季。

    白云城的雨格外的多,有時候來的毫無征兆,雨點就那麼突然的憑空掉下來,把寬大的芭蕉葉子砸的啪啪響。

    謝贊一代鴻儒,此刻毫無形象的躺在林逸“發明”,正在三和流行的躺椅上,兩只早已經退化變形的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只手把著小茶壺,不時的往嘴里灌一口,滋滋有聲。

    他一把年紀了,早就沒了“臂儿相兜,唇儿相湊,舌儿相弄”的幻想,不就圖一個舒心安逸嗎?

    但是被貶三和多年,一直貧困交加,苟延殘喘,哪里有過一天享受!

    現在這樣的日子,簡直是神仙似的。

    風刮起來了,把窗戶扇葉搖的左右晃動。

    他又把茶壺放下,邁著沉重的腿走到窗前,手扶上窗戶,望著外面的雨,突然感慨道,“不知道寶城下雨沒有。”

    卞京揶揄道,“謝大人,你這是想家了?

    我等淪落三和,連個告老還鄉都不得,實在是可悲可嘆啊!”

    “王慶邦,你個老東西,真是害苦老夫了,”

    何吉祥氣呼呼的對著王慶邦道,“你說你我曾經無冤無仇,何苦來哉!”

    要不是王慶邦這個老王八蛋在聖上面前進讒言,他何以淪落至此!

    “何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人,即使老夫不進言,陛下也留不得你,”

    王慶邦苦笑道,“要不是老夫主張發配充軍。

    按照陛下的意思,你何家滿門都得人頭落地。”

    “連聶有道這種連‘捕風捉影’都算不上的都能被屠滿門。

    何況是你?”

    陳德勝笑著道,“據說聖上潛龍之時在你軍中歷練,你這位總兵可是好的很呢。”

    特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語氣。

    “哎.....”何吉祥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后,喟然長嘆道,“悔之晚矣!”

    他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實話,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王慶邦無心插柳,還救了他一命!

    “好了,大家在一起都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誰?

    現在翻這些舊事,又是何必呢?”

    謝贊沒有回頭,繼續望著窗外,頹然道,“君問歸期未有期,三和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三.....和夜雨時....”

    不禁潸然淚下,几度哽咽。

    “謝大人......”

    何吉祥聽完這詩后,也受了感染,忍不住嘆氣道,“不必如此傷懷,老夫比你還慘,遇赦不赦,這輩子恐怕要老死在這里。”

    “各位老先生,今日是什麼日子?”

    曹亨大大咧咧的道,“哭哭啼啼的,說出去,讓人笑話呢。”

    “不知不覺,老夫來此已經有十五年了,”

    謝贊擦了擦眼角,拱手笑著道,“實在想念家中老妻,讓各位看笑話了。

    “論委屈,老朽可不比各位少啊!”

    卞京掰著手指頭道,“老夫來此已經二十七年了!

    各位當中,是來此時間最長的。

    妻女皆入教司坊,如今音信全無......”

    說著說著,這位向來樂呵呵的老頭子突然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卞大人......”

    “卞兄.....”

    “卞老哥....”

    眾人紛紛上前安撫。

    可惜,不但沒有安撫住,各自反而受了影響,跟著哭了起來。

    各個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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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3:39 AM

58、蓄疑敗謀

   所有早已埋葬在腦海深處,想都不敢想的過往記憶,一下子發酵出來,鋪天蓋地的腐爛氣味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曹亨此時大叫道,“獨子冤死!

    老妻積郁成疾,撒手人寰,儿媳婦、孫子下落不明!

    老子又找誰說理去!

    老子一世英名,臨老居然絕后了!

    絕后啊!

    你們又何嘗知道這酸楚!”

    拳頭嘭嗵嘭嗵的砸在桌子上,桌子散架,骨瘦如柴的手背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滲人的骨節。

    “曹老哥,”

    石泉也顧不得擦自己的眼淚,嚇得趕忙抱住瘋了似的曹亨,“節哀,以后自然可以慢慢尋訪!”

    “尋訪?”

    曹亨冷笑道,“老子被困在此地,往哪里尋訪!

    即使尋到了,又能如何?

    只會給他們帶來殺生之禍罷了!”

    留在這里,就是對尚不知在哪里的家人最大的保護。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再哭哭啼啼了,”

    謝贊先是扶起卞京,然后對著曹亨拱手道,“曹老弟,万事還是要往好了想,做小女儿狀,倒是讓人笑話了。”

    “往好了想又能怎麼樣?”

    向來少言寡語的前任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刑恪守道,“頂多就是借著這位王爺心善,讓我等能夠安度晚年。

    可惜,老夫求得不是這些啊。”

    “說到這位王爺,”

    王慶邦用手絹擦了下那只已經干癟的眼角,“可不止是心善,倒是有點大智若愚的意思。

    可惜啊,他不是太子,要不然倒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

    “是太子就一定能登上大統嗎?”

    卞京依然抽噎著,用手指朝上面指指,“先帝在時,誰能想到最后是這位呢?

    要不然老夫如何會有今日的劫難。”

    眾人恍然大悟!

    是啊!

    先帝在世之時,最不得志的莫過于當今的聖上了!

    誰規定了太子一定能登基?

    歷朝歷代,被廢的太子不知道有多少!

    屋里一時間落針可聞。

    良久之后,王慶邦閉著眼睛,搖頭晃腦道,“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三和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說著說著,眼淚水又從那只僅剩的眼睛里涌了出來。

    想自己春風得意之日,一日看盡安康花,卻落到如今這家破人亡的境地。

    “你可這就這一只眼睛了,莫再哭,”

    何吉祥難得的安慰了一下王慶邦,“不愧這‘文宗’之名,弄得老夫也跟著愈發難受。

    身易老,恨難忘,尊前贏得是凄涼。”

    “各位這是服老了?”

    陳德勝突然喊道,“如果要死,老夫也要這何瑾死在前面!”

    一聲悲憤的吼叫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相處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見陳德勝如此失態過。

    “你倒是說的容易,”

    石泉也跟著大聲道,“想要何瑾的命?

    也不是看不起各位。

    除非老母豬能上樹!

    各位老先生,發發牢騷得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休息吧!”

    說著打著哈欠,轉身就要出廂房,突然聽見謝贊道,“豬自己上不去,老夫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得把他推上去。”

    “謝大人,你又說笑了。”

    石泉大笑著說完,就又看見王慶邦微微顫顫的站起身。

    “蓄疑敗謀,怠忽荒政,”

    刑恪守微微顫顫的站起身道,“石老弟說的對,天色已晚,各位還是早早地就寢比較好。”

    眾人見他背影消失后,各自拱拱手,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自是一夜無話。

    一場雨后,小草都趁機連夜瘋長,硬生生的從和王府的台基縫隙里擠了出來。

    “是水泥質量太差,還是你太牛,”

    林逸隨手給薅了,扔進了門口的花叢里,“化作春泥更護花,宿命。”

    拍拍手后,摸了摸已經日漸起來的小肚腩,這身体不鍛煉的話,以后娶了媳婦,倒是個大問題。

    出了府邸后便拒絕騎驢子了,沿著新修的馬路,直接往白云城方向走去。

    減肥計划,今日正式啟動。

    他發現白云城的中心,以往貼公告的地方,此刻排著長長的隊伍,王府侍衛正在維持秩序。

    “王爺。”沈初走過來拱手。

    “這是在做什麼?”

    林逸好奇的朝著似乎正在做登記的謝贊望了望。

    沈初道,“謝大人說王府才五十多名侍衛,實在太過薄弱,今日起從白云城招募,擴充護衛。”

    “挺好的事,”

    林逸想到杜三河,想到目前還沒有追查出來的神秘送信人,確實需要擴充自己的實力,點點頭道,“不要太多人就行。”

    多了實在養不起!

    現在到處是花錢地方!

    而進項又有限,不得不省著點花。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謝贊等人的速度會這麼快。

    三日后,學校的操場上,一千多人喊聲震天,其中百十個孩子遮掩在其中,跟著扯著嗓子。

    依然是何吉祥負責訓練,隊伍時而排成長蛇,時而扎堆,沒有一點審美和威嚴可言。

    林逸看的頭疼。

    實在是連大學生軍訓的水平都不如。

    倒不是說這位前任京營總督沒有本事,而是時代局限性!

    林逸忍不住直接站到一塊石頭砌的將台上,把大學軍訓時期學過的那一套給拿了出來。

    在沈初和何吉祥等人的不解中,一會讓人朝轉轉,一會朝右轉,一會又后轉。

    “王爺,我這頭都暈了!”

    秦虎第一個表示了疑問,“王爺,你想好了說,到底是往左還是右啊,倒是給個方向啊!”

    隊伍中發出了哄笑聲。

    “頭暈了?

    那就旁邊站著好好休息,”

    林逸笑呵呵的,一臉和藹的道,“哪里也不要去,今天也別吃飯,吃多容易吐。”

    “啊,”聽見前面的話,秦虎還很高興,聽見后面的,直接臉垮了下來,“王爺,我不暈了!”

    哪里由他分說,立馬就有兩名侍衛過來,把他夾在中間,拉到了一邊站著。

    並且保證他哪里也不能去,一天不能吃飯。

    眾人見此,終于安靜了下來。

    林逸繼續當著沈初和何吉祥的面演練了兩邊,然后對他們道,“就按照我這個來做,不要問為什麼,問了我也不知道。

    而且,如果做不好,本王也得罰你們。”

    說完后,轉身就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quay01245 發表於 2021-3-7 06:23 AM

59、海賊二代

又原路折返回去,走到半道,滿身是汗,坐在樹底下休息,不禁悲從中來。

    倒不是討厭自己胖,畢竟身上的每一塊肥肉都是自己親口吃出來的。

    只因為歷史是如此的相似,結束了無聊的一天之后,總會迎來新的無聊一天。

    錦衣玉食、詩酒風流、風花雪月與他無關。

    導致現在的他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

    天氣越來越涼,但是南國之地,也緊緊是“涼”而已。

    三和的人還沒体會過什麼叫冷。

    街面上依然不少,但是治安卻比以往好了許多。

    但凡能叫出名號的青皮流氓,早就被和王府的的護衛送去勞動改造了。

    白云城的生意人第一次發現,原來做生意可以這麼輕松簡單。

    不需要擔心敲詐勒索,不用害怕賊惦記,和王府的護衛雖然不多,可是各個都會飛檐走壁,個把小蟊賊,基本跳不出他們的眼皮子。

    中街綢布庄的劉鐸劉掌櫃,端著茶碗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口的伙計迎來送往,然后又滋溜了一口茶。

    這一輩子,他就沒這麼愜意過。

    他覺得現在這樣才叫做生意,因為只需要專心生意上的事情就行。

    因為許多事情都不需要他們管,包括道路都由著和王府在幫著修。

    他在幻想著這條路只要一通南州,他就把這個店面轉租出去,沿著新修的馬路重建一個鋪子。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財源廣進,八方來財。

    三個腰大膀粗的大漢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面容猙獰的大漢,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是要親自過去招待的,生怕自己的小伙計一個不小心給得罪了。

    但凡這種人出現在三和,要麼是海賊,要麼是鹽梟,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稍有不慎自己就得家破人亡,肯定是惹不起的。

    哪里能像現在,自己端著茶碗,雖然是笑臉相迎,卻是冷眼看著,屁股都不曾挪一下。

    又把腦袋望向大街上,掃了一眼突然出現在對面店鋪兩個閑逛的年輕人,他再次放下心來。

    雖然那兩個人都做了喬裝打扮,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王府的護衛。

    畢竟王府就那麼几個人,還大部分都在街面上行走,要是認不出來,自己這生意就不用做了。

    這三個人走在人群中,是那樣的“鮮明”、那麼的“出眾”,想不引起和王府護院的注意都不可能。

    一匹騾子拖著一個四周圍著欄板的板車出現在大街上,接著鑼鼓聲響。

    運垃圾的車來了。

    伙計在招呼客人,只能自己這個掌櫃親自把木桶的垃圾往清運車里倒了。

    現在,唯一麻煩的就是這點,

    和王府早就定了規矩,不能隨意倒垃圾,否則罰一文銅板。

    不交也行,那就等著去勞改吧。

    這就是謝贊那老東西所說的,和王條例的强制性。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條例就在那里等著你,只要觸犯了,總會有人來找你。

    垃圾倒好,剛好迎面碰到那三個大漢抱著一匹白色粗布從他的店里出來,他目送那三個大漢走遠,接著又看到和王府的兩個護院跟了上去。

    “發現三個可疑人?”

    林逸好奇的道,“沒抓起來?”

    包奎道,“屬下怕打草驚蛇,是以只派人在身后跟著。”

    王爺讓他和何吉祥一起調查送信之人,這都一個月過去了,即使是王爺不問,他也必須過來彙報。

    “怎麼可疑了?”林逸好奇的道。

    包奎道,“這三個人是鹽梟,據屬下調查,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就在王府周邊轉悠。”

    “在本王這轉悠能說明什麼?”

    林逸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沉吟半晌后道,“難道是發現了本王的王八之氣,來投效本王的?”

    包奎訕笑不吭聲。

    如果做肯定回答,是故意對王爺撒謊。

    如果做否定回答,王爺大概又是不高興。

    王爺不高興了,王爺不能怎麼著他,但是洪應能揭了他一層皮。

    “王爺,有人求見!”

    孫邑小跑進來道。

    “誰?”林逸兩眼放光道,“送銀子沒有?”

    孫邑搖頭道,“王爺,三個人一看就是窮鬼,小的倒是想打發他們走,只是一直堅持要見王爺,說有重要的事情。”

    “有重要事情?”

    林逸笑著道,“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不一會儿,孫邑帶著三個壯漢進了院子。

    那三個人剛一冒頭,包奎就急忙對林逸道,“王爺,這三個人就是屬下說的嫌疑人,只是怎麼會突然來這呢。”

    “草民田世友,參見王爺!”

    為首的光頭大漢先行跪下,身后的兩個人也急忙跟著下跪,大概沒有經驗,又過于匆忙,膝蓋把條石地板砸的發顫。

    林逸看了一眼大漢,揮手道,“起身說話吧,你來找本王是有何事?”

    “草民是來告發的!”

    田世友依然沒有起身,徑直跪著,大聲道,“海賊杜三河觸犯王爺的條例,在白頭灣劫掠財貨!”

    “又是杜三河?”

    林逸皺眉,“他們劫了誰?”

    “正是草民的!”

    田世友憤怒的道,“這可是草民一輩子的積蓄,還望王爺為草民主持公道!”

    “你是鹽販子,”林逸笑著道,“本身就是知法犯法,如何還敢來見本王?”

    對杜三河,他眼前是無可奈何,還不如把這個叫田世友的先打發了再說。

    田世友不驚不懼的道,“聽說在三和人人有條例可依,王爺不容三和藏污納垢!

    不滿王爺說,草民早在一周前就在白云城盤桓,每日誦讀王爺的條例,草民實在不知觸犯了哪個條例!”

    林逸一時語塞。

    不怕流氓、鹽梟,就怕他們有文化。

    田世友雙手伸直,腦袋貼地道,“王爺就藩那天草民是遇見過的,只可惜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錯過了王爺的美意,還望王爺恕罪!”

    “本王見過你?”林逸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日,草民帶著眾位兄弟押送私鹽,遇到王爺車輦,便悄悄退了去,”

    田世友接著道,“等王爺過去后,才偷著跑出來,王爺秋毫無犯,草民感激涕零。”

    “原來那天是你們。”

    林逸恍然大悟。

    當時他們一路沒遇到一個活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說話的,想上去攀談,想不到這些人膽小如鼠,拔腿就跑。

    “正是。”田世友道,“要不然草民也不敢來找王爺。”

    “哎,”林逸撓頭道,“這杜三河,本王也同樣對他恨之入骨,可他乃是海上一霸,來無影去無蹤,本王即使想替你做主,也是沒有辦法。

    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

    他也沒臉說自己的人剛栽在人家手里。

    “王爺無需多慮。”

    田世友把一直夾在懷里的那匹布拿在身下,正要展開,看到包奎夾在自己與和王爺中間,便后退兩步。

    然后站起身,在一面桌子上緩緩鋪開,然后大聲道,“王爺,這便是更路簿,小的親手繪的,有了它可以找到杜三河的老巢!”

    林逸站起身,眯縫著眼睛朝著那匹白布上看去,上面雜亂無章的線條,密密麻麻的蒼蠅般大小的字,讓人看著頭疼。

    “這麼多?”

    “回稟王爺!”

    田世友聲音高亢的道,“這更路簿乃是祖上打的底稿,草民父親加以完善,草民又加以潤色。

    整個南海,沒有比草民這份更齊全的了,杜三河都不行!”

    “你意思是你全家都是海賊,你是海賊二代?”

    林逸笑著道,“杜三河這種半路出家的比不上你?”

    “王爺快言快語.....”

    田世友漲紅著臉道,“草民佩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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